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千零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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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下我第一千零一个愿望
每一颗心都有一双翅膀
要勇往直前的飞翔
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嘴里哼着这首歌的时候，馨儿就觉得整个心里都是甜甜的，这首歌是娘亲教给自己的，自从娘亲跟着先生出去一趟治好眼睛后，馨儿总能听到娘亲在没有人的时候嘴里哼着几首歌，不用问，只是听到这些歌的调子，馨儿就知道，这些歌肯定是出自先生那里，因为除了先生那里，全世界任何地方你都找不到这样调子的歌曲！
在娘亲总是重复的哼唱的几首歌中，馨儿最喜欢就是这首歌，歌的名字娘亲也不知道，不过馨儿自己给这首歌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一千零一个愿望’！
因为特别喜欢这首歌，所以即便在村子的时候，只有四周没有人馨儿才会偷偷的一个人轻哼，馨儿不打算把这首歌和三丫文文她们分享，即便她们是自己很好的姐妹和同学，馨儿也不打算把这首歌教给她们，因为馨儿总觉得，这首歌应该独属于自己，全世界会唱这首歌的应该只有先生，娘亲和自己，娘亲自动就被馨儿排除了，所以，馨儿心中认定，整个世界，这首歌也只属于自己和先生的！
“娘亲，怎么这两天光看到你在缝制新衣？是谁要结婚你打算送人家的吗？你的眼睛该刚好，先生说如果不注意保养的话容易反复，穿针引线什么的太伤眼睛了，要缝制新衣的话，随便去找个丫鬟婆子的做不就行了？”
坐下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已经缝了一个晌午新衣的娘亲，馨儿有些心疼的询问道！
“丫鬟婆子缝的新衣你放心穿？”动作轻柔而又熟练的缝制着新衣，脸上带着溺爱的王氏轻声道：
“过了这个年，你就十六岁了，十六岁已经是大姑娘了，娘亲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已经生下了你和你哥两个孩子了，这些年是娘亲怠慢了你，这么大了连个婆家都没有，等过罢年，就让你爹爹给你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孩子大了，总要过这一关的！”
“啊！娘亲，我忘了和你说了，我们先生说过，先生的弟子，不到十八岁谁都不能结婚！我要是敢偷偷嫁人，先生肯定要把我逐出师门的！先生说他会亲自和爹说这事情的，不信你去问先生，先生说这事情的时候表情可严肃了，绝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
一听要给自己找婆家，馨儿立刻就慌了手脚，飞一般的从跑到娘亲身旁，然后一把就把娘亲手里未做完的新衣夺了过来！不能在让娘亲缝制了，要真是把新衣缝好，自己十八岁在结婚的愿望只能成为泡影了！
“有这事？你家先生真是这么说的吗？”并没有因为馨儿的举动而生气，反而认真的询问起事情经过的王氏在从馨儿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沉吟片刻，脸上就突然绽开了花儿一般的微笑，轻声道：
“你们先生果然不愧是你们先生，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是你们的先生，好了，娘亲不缝了，既然先生发了话，就要听先生的，你爹那里娘亲帮你说。”
“哦！？”犹犹豫豫的把缝制了一半的新衣还给了娘亲，见娘亲果然把衣服收了起来，这让原本还准备费一番口舌的馨儿有些不可思议，好一会儿，馨儿怯怯的问道：
“娘亲！您怎么比我还要听先生的话？就算是我爹爹和您说让我十八岁在嫁人，您都不会同意吧，怎么听到是先生说的就立刻同意了。”
似乎被馨儿的话稳住了，有着和馨儿有着八分相似脸蛋的王氏微微一怔，随后轻笑道：
“娘亲管不来那么多大道理，娘亲只知道一件事情，你们先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你们，你们先生不像是其他的老夫子那般，只是在学堂上关心你们的课业，也只会关注你们的课业，你们先生是从心底里关心你们的成长，他连你们的心灵都会小心的呵护着，所以娘亲知道，先生无论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的，他不会害你们，只会想让你们好，遇到这样一个先生，娘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娘亲，先生带你去看眼睛的时候，你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回来后我发现你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变得不在像以前那么郁郁寡欢，不在像以前那样自爱自怜了，先生是给您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让您变得开朗起来的？”
双手抱着娘亲的胳膊，就好像小时候那般腻在娘亲怀里的馨儿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像这样和娘亲腻在一起的机会，似乎是从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
“你忘了？娘亲答应过你们先生，不会透漏任何看病的事情，还是好好跟着你们先生学习本领，这么长时间了，又从你们先生那里骗来几个水晶球了？”
“不告诉你，除非娘亲和我交换秘密，您告诉我先生是怎么给你看病的，我就告诉您我有几个水晶球了！”
“集齐十个水晶球，你这次会许下什么愿望？”
脸上轻轻一笑的王氏也不在水晶球的数量上纠缠，而是话题一转，询问起馨儿的愿望了！
飞飞速的从王氏身上爬起来的馨儿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板凳上，然后捂着脑袋在地上写写画画去了！
“哎！”双眼中满是怜惜神色的王氏起身走到女儿身旁，拿起一旁的梳子轻轻为她梳理着满头的长发，轻声道：
“你的心思，能瞒过别人，可又怎么能瞒过娘亲，别忘了你就是从娘亲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娘亲自然知道你的小心思，你首先集齐十个水晶球许下愿望，帮娘亲治好了眼睛，已经在你先生心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可你别忘了，他是以一个长辈的心态帮助你的，你在他的心中，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调皮任性的小女孩，想要真正在他心里面扎根，不是说有水晶球就能帮你实现愿望的！”
“娘亲，您都知道了？”眼睛微微有些红的馨儿再次将小脑袋靠在了王氏的怀里，总感觉娘亲的怀里很温暖，有种能让自己心安的感觉！
“傻丫头，从你上次帮你爹给你家先生送金条，然后哭着回来娘亲就猜到了，那时你问娘亲先生喜欢什么样子的陈馨儿，你说先生不喜欢大家闺秀的陈馨儿，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你家先生不需要你为他改变，你原本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本来面目都忘记了，肯定是可悲的，不过还好，你家先生把你重新变成了原来的自己，既然喜欢你家先生，娘亲不会说什么大道理让你放弃，凭的给你心里添堵，可娘亲要告诉你，你和你家先生是师徒关系，这个世界的礼法，世俗的观念都不允许先生和学生有什么逾越之举，所以，你心底偷偷的喜欢你家先生没有什么，权当是小女孩子的一片心意，可你要是表达出来，你要是想和你家先生在一起，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等王氏轻轻抚摸女儿脸蛋的时候，就发现这丫头的脸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了，叹了一口气的王氏没有在说些什么，知道这个时候的女儿心思必然不会好受，但王氏也知道，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不在女儿心思还没有全部投进去的时候掐断这段情丝，以后馨儿恐怕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我手里有六个水晶球了！”哭了好一会儿，擦干净脸上的眼泪，馨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娘亲，然后平静的说道：
“集起十个水晶球，我就可以许下一个愿望，我会许下和先生断绝师徒关系的愿望，从此他是他，我是我，集齐二十个水晶球，我就可以许下愿望，让他不要讨厌我，让我可以留在他身边，集齐三十个水晶球的时候，我会许下愿望，让他给我一个追求他的几乎，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男生追求女生，遇到喜欢的人，女生也可以追求男生的，就算从前没有，我就做第一个不要脸皮追求男生的女孩！集齐四十个水晶球，我会许愿让他牵我的手，集齐五十个水晶球，我许愿让他亲吻我一下，就像他讲的白雪公主的故事一样，故事的最后，就是王子亲吻了睡梦中的公主，集齐六十个水晶球，我会许愿让他心中有我的影子，然后我会集齐七十个，八十个，九十个水晶球，我要许下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一千个愿望，就算等到一千零一个愿望，他都不肯接受我，我也不会放弃，我会缠着他，直到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一旁的王氏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神色坚定的女孩儿，王氏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就好像这一刻，怀里的小丫头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陌生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王氏紧紧的将女儿搂在怀里，惆怅道：
“娘亲十二岁就嫁给了你爹爹，十三岁就有了你哥哥，十四岁就有了你，你可以想象，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等娘亲长大了，知道什么是情爱的时候，你爹爹已经老了，你爹爹已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了，所以，娘亲就没有情爱的体会！所以，娘亲不理解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不明白你现在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煎熬，娘亲一个深院中的妇人，也帮不了你什么，可你既然坚持，娘亲不会阻拦你，常常听人说，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爱情，娘亲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既然我的女儿正在经历爱情的洗礼，那娘亲只会祝福你，不论如何都要记得，就算撞得头破血流，娘亲的怀抱也永远向你敞开！”
“娘亲，他就要去帝都了，和方圣人一起去见皇帝，我偷偷听他说，他们好像是去谏言皇帝停止战争的，你说他们能成功吗？帝都那么繁华，他还会回咱们这里吗？”
“他啊，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这一点我不说你也知道，娘亲就觉得，他和方圣人联手，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不管他走多远，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繁花似锦，可只有这里是他的家，只有我们的沧县才是他的故乡，只有那个小小的村子，才是他心底最挂念的地方，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第一卷，完！）
第一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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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总喜欢指挥别人的人生，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头上，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不会想一想这么做会对你带来怎样的伤痛，他们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在他们的指挥下团团转，如果你成功了，他们就会昂着脸告诉所有的人，你的成功是在他们的指点下，你的所有成就都因该归功于他他们，而如果你失败了，他们就会转脸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转过头来踩你一脚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做的话，他们就会在一旁诅咒你，咒骂你，就算你捂着耳朵，他们反而会更加有兴趣在你耳边喋喋不休！
一般而言，对于好脾气的张杰来说，遇到这种人，他会置之不理，闷声发大财，直到那些人连咒骂的兴趣都消失，张杰仍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决然不会和这些无畏的人浪费半点时间！
从沧县到帝都沿途要经过九州七十六县，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至少十天时间，上一次的八百里加急是因为大雪的阻碍才用了半个月，当然，因为有方圣人的存在，这一大队风风光光的人马自然不可能星夜赶路！
坐着平稳的牛车，一路上方圣人都显得悠闲而自在，就如同踏春的游人一般，路上要是遇到什么乡野美景，他还会要求车队停下来游玩一番！好不逍遥自在！
因为不需要赶路，张杰倒也不用经受奔波之苦，赶路时就坐在老头的牛车上，随着牛车摇摇晃晃的也别有一番滋味，等到坐累了，就下车走走，不需要用太快的步伐，就能跟上这悠悠然的车队。
闲来无事，张杰特意做了一副象棋，当然，棋子都是用泥巴捏制的，在上面刻上字，一方的棋子捏成正方形，一方的棋子捏成圆形，在木板上刻上棋谱，一个简易的棋局就这么完成了，在和老头讲明规则后，除了开始一盘张杰胜了外，一路上和老头下了上千局，张杰就再也没有赢过一局！
既然象棋赢不了，那就玩五子棋，玩围棋，甚至最后连小时候玩过的兽棋都做了出来，可张杰悲催的发现，不论任何棋，只要告诉了老头规则，老头在棋盘上稍稍推演一遍，自己就再也别想赢他！
直到连续输了上万局，恩，就是上万局，因为大多数棋局基本上都是刚开盘没有走几步，张杰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每一局持续的时间长则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短则一两分钟内就结束了战斗！所以，即便张杰有越战越勇的气概，即便张杰有不论输赢的心胸，在连续输了上万局之后，张杰终于不再和老头下棋了！
“您老总是这样，这样一路辗压过来有什么意思？您老就不能让让小子？您要知道只有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就算我的棋艺比您差点，您就不能别这么绰绰逼人？咱们就不能下一盘天昏地暗的棋局？”
实在是输的没有脸皮了，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看着还没有走出十个来回就被人家将死的棋局，张杰直接就豁出去脸皮怪老头太不讲究情面！
“啧啧啧！”悠然的拿过身旁的小茶壶品了一口茶水，满脸享受的看着阳光普照的大地，然后眯着眼瞧了瞧直咧嘴的张杰，好似一副神仙模样的老头抬手指了指张杰的脑门，悠然道：
“没有啦？还有没有别的把戏？一起都拿出来！跟着老头我走了两个月的路，你小子又是围棋又是象棋的，而且这些看起来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却蕴含了博大精深的道义，就拿这小小的一个围棋来说，手里的百十个棋子，却蕴含了万万道变化，你小子就是手臭，要是让老头和你那神仙师傅杀一局，这辈子就算是了无遗憾啦！”
砸吧砸吧嘴，张杰这才领悟一点意味，合着这老头道道杀招，招招致命，就是为了让自己拿出更多的玩意儿出来让他解闷吧！就凭着刚刚拿出围棋象棋时老头的惊叹，张杰就断定这个世界肯定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逼着自己这段时间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棋局都拿了出来，这才是老头真正的用意吧！
“你说你一个老头，脑子里面怎么那么多弯弯绕那？合着就为了让我多拿出来几个看家本领，就孽了我上万局？也就是小子我心态好，不把胜负当回事，这要是换一个人非得被你玩出心病来不可！”
“自己技不如人，还有脸怪起老夫来了，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小子，你那神仙师傅也真是小家子气，既然悟出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竟然没有传遍开来，别的不说，就这象棋围棋一道，只要散播开来，绝对能风靡帝国，就是推广全世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说，别跟你那师傅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掖着藏着的，那不是个好习惯，也不是君子所为，至少的，这样的好玩意儿你跟老夫我分享不为过吧？想老头我已经八十高龄，每天最大的爱好不过品品茶，悟悟道，就连皇帝老头的藏书阁都被老头我翻了一遍，实在是闲得发慌，你说你这围棋要是早拿出来，老夫何至于苦闷到这幅田地！”
将桌子上一大堆泥捏的棋子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的方圣人随口道：“既然没有好东西了，就滚下去吧，一个年年轻轻的小孩子，整天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待在一起算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下车走走，还能强身健体，也不看看你那身板，就是一个妇人也比你力气大，想要做学问，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那是肯定吃不消的，赶紧下去，多走走，别打扰老夫悟道！”
标准的翻脸不认人，这才刚刚确定自己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交给他，立马就翻脸赶人了，翻身就下了马车，一边跟着牛车屁股后面走，张杰一边就自言自语道：
“哎？对了，师傅好像还有一种棋局没有教给我！叫什么来着？天龙之局？还是，忘了，师傅说这幅棋不适合我，说是太难了，要比那围棋难上百倍，以我的悟性连看懂都看不懂，那副棋局只有师傅自己和自己下，一副棋他老人家都能下十天半个月，有时甚至三五个月都下不完一盘，不过每次师傅要是下完一局，全身上下都好像轻松了不少，甚至有一次我看他下完了局，一瞬间感觉他年轻了好几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唉，我还是太笨了，那种比围棋还要精美绝伦无数倍的棋局怎么都学不会，可惜了啊！”
面带惋惜的说完这几句话，张杰还略带恼怒的用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似乎在悔恨自己的无能，片刻，牛车里就传来了老头云淡风轻的声音：
“这人老了啊，就是怕孤单，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子，来来来，陪老夫说说话解解闷，老夫这里有一妙物，是老夫当年成就大家之时天子所赐之物，已经陪了老夫三十余载，今日就送于你，来来来，老夫还有一个孙女，生的那是国色天香，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尚未婚配，老夫瞧你这小子很有担当，是个不错的孙女婿，怎么样？到了帝都老夫帮你们俩牵线？这定是一份美好的姻缘！”
第二章 帝都
等大队人马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时候，已经在路上花费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个月的时间里，路边已经开满了野花，树上的绿叶已经迎风招展，身上的棉衣也渐渐被衬衣汗衫取代，沿途护送的侍卫从原来的五百人已经增加到一千多人，而且随着越来越临近皇城，这支护卫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加，按照这样的增加趋势，等到了都城，不知道这支护从会壮大到何种地步！
按照张杰的估计，村子里的学堂因该完工大半了，自己走之前特意留下来的粮食种子也该被村里那群勤劳的妇人播种到了田地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从过年时的那一场薄薄一层雪开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下雨了，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天的春天似乎并没有开一个好头！
“别担心，老夫有种预感，今天会风调雨顺的，老天爷已经连续惩罚了帝国四年，这四年来年年大灾大难，老夫相信，既然老天爷把你派来，就是要终结这些灾难的，会好起来的，会的！”
牛车上的老人神色中已经带着疲惫，尽管一行人都是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前行，尽管队伍已经逢站必歇，逢夜必休，可老人倒地是老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还是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自古好人有好报，咱们帝国都是些淳朴善良的百姓，老天爷已经让他们遭受了这么多的罪，无论如何，今年也该让百姓好好喘口气，昨天我还看到一片好大的乌云来着，虽然没有滴下一滴雨水，可我总觉得，就要下雨了！”
似乎就是为了验证两人的语言，就在这天的夜里，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大地，今年的春天，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降雨！
雨水将路面弄得满是泥泞，这样的天气里，赶路自然是不可能的，在一个驿站扎营的时候，张杰和老人就坐在屋里，敞着门，然后一边天文地理的瞎扯着，一边就着漫天的小雨，喝酒下菜！
在驿站等雨停的第四天，正和老头在棋盘上杀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一个小胖子的出现差点让张杰摔倒在桌子底下，直到小胖子怯生生的喊了自己一声‘先生’，张杰才反应过来，柯力这小子不知道怎么追来了！
等问明缘由，张杰这才知道，原来是柯力的二伯带着他准备去京城求学的，自从两个月前张杰离开了村子，整个沧县就再也没有一个教书的先生了，而柯力的爷爷最终力排众议，坚决让柯力去京城求学，据说为此，柯力的家里还闹得天翻地覆，不过不论如何，既然人都从家里送来了，张杰就断然没有不管不问的道理，和柯力的二伯认真的谈话后，张杰就接收了柯力，准备到了京城，自己继续教导这孩子！
很明显，随着柯力的到来，方老头的整个精神气都提升了不少，除了睡觉，基本上无论做什么都把这孩子带着身旁！而且自从柯力来了，老头再也不陪张杰下棋了，用老头的话来说，‘让你一半的棋子你都赢不了，和你这种人下棋，多下一盘就得少活一年！’
不下就不下，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要不是怕你一个老头子闷，傻子才愿意和一个整天孽自己的人下棋！
看着老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柯力的身上，一天到晚的给小胖子将经论道，本来还担心柯力适应不了老头高强度的教育方式，可在看到小胖子那张满脸认真的小脸时，张杰只能无语，这一老一少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雨一直下了一个星期才渐渐放晴，等太阳普照大地的时候，侍卫首领第一次催促方老头尽快上路！
看了看那个在这一个星期的小雨中接到十几次密报的黑甲侍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张杰也能感觉到，随着越来越临近京城，这些侍卫便越发的紧张起来！之前沿途还让那些地方大员拜访一下方圣人，现在已经完全戒严，谢绝任何人的参拜！
走在泥泞的管道上，呼吸着雨后清新中带着湿润的空气，张杰总觉得整个心神都受到了一边洗礼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原本只要慢悠悠的走着就能跟上牛车，现在得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车队，所以剩下的百十里地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走完了！
雨停后的第三天傍晚，也是从沧县出发后的第二个月零十天，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城池！
和沿途看到的那些几乎没有多少人居住的城池不同，作为整个帝国的帝都，这座有着千年传承的巨大都城有着难以言喻的宏伟和壮阔，那足有十五六米高的城墙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城墙外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尽头的人群让人怀疑，是不是整个城池的人都在这样了！
距离城池三里，车队进行了最后一次修正，将自己皮甲擦得郑亮的护卫一扫之前的疲惫，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满脸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而整个队伍的最中心，作为圣人的方老头也一改之前的疲惫，特意换上了青衫的老头满脸含笑的端坐在牛车里，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和那张苍老的面庞怎么看都是一幅不协调的样子，不过浑然不注意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籍，随着车队的前行满脸的庄重而慈祥，有那么一瞬间，张杰甚至觉得这老头仿佛真的有种逍遥神仙落的味道！
京城的百姓是热烈的，那沿途无数或好奇，或敬畏的眼神纷纷投向了牛车里的方圣人身上，随着方老头偶尔的含笑点头，街头巷尾立刻爆发出一阵阵哄闹声！
至始至终张杰都没有露面，这场盛大的仪式因该属于方老头，和自己是没有半分干系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摸了摸自己的脸，张杰总觉得，这样神圣的仪式，自己就不要出去吓唬小孩子了！
原本以为这就能看到皇帝朝着方老头跪拜的场面，谁知等进了城，大部队一转弯，人烟就稀少了起来，等再走半个时辰，马车里的张杰就听不到外面热闹的呼声了，挑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张杰这才发现，一行人已经到了一个略显宁静的居住场所，等马车停下在一座深宅大院门前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老头哈哈的大笑声！
“还是家里好啊！”
第三章 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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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繁荣张杰算是领教到了，就算沧县的那些妇人甚至连树皮都没有得吃，就算整个帝国的百姓都在经受灾难，而作为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的帝都，却仍然一副车水马龙，欣欣向荣的模样，即使不知道这片欣欣向荣到底是真是假，但张杰却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片繁华的背后，定然是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杰从来不是一个自爱自怜的人，他没有那样的情怀，也没有那样的心性，可走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灯红酒绿，看着眼前的一片繁花似锦，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念出了这句之前并没有深刻体会的诗句！
“嗨，你们几个说说，前面这条街叫什么街？酒馆商贩，卖艺呦呵的都有，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扭头朝着身后几个黑甲大汉询问了几句，原本还想着要和这些临时充当自己保镖的侍卫好好拉近关系，增进增进感情，还指望自己要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要是受到了欺负，就凭这些人给自己出头那，可看了看十几个站在自己身后纹丝不动的黑甲大汉，看着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张杰就知道自己多想了，这些都是皇帝的侍卫，怎么可能被自己随便几句话拉拢的！
“柯力，既然进京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段时间你也都是被方老头拉着学习诗词字画，勤学是好的，可万事都要有一个度，一味的死学不但不能增长你的见识，反而会限制你的发展，所以劳逸结合非常重要，偶尔放松放松，学习之余也不能把你孩子的天性丢了，小孩子嘛，玩，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今天就不要想着那些没有背完的诗句，脑子里就不要推演那些不会做的题目，今天就放开了心神，先生我陪着你好好走走，看看这号称整个天下第二繁华的都市到底是怎样的奢侈！”
在几个侍卫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并不如何在意的张杰转脸就把注意力放在身旁的小胖子身上，可能因为常年居住在县城的关系，对于身旁的车水马龙，这孩子并没有老婆婆进大观园的新鲜，看着小胖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张杰总觉得柯力这小子好像越来越沉稳了，他总是在有意或者无意的模仿自己和方老头的行事作风，原本那个总是缩头缩脑的小胖子不见了，变得像现在这般老成而持重起来！
‘碰’的一巴掌拍在小胖子的后脑勺上，直接把柯力打的一个踉跄，撇了撇嘴的张杰翻着白眼道：“学什么不好，非得学我和方老头两个神棍，学我们两个你能有什么出息，小孩子就因该有个小孩子的样，这个时候想着装大人，等你长大了，有你想装小孩的那一天！”
也不管跟在自己身后重新变得缩头缩脑的柯力，张杰就这么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走走停停，身后的十几个黑甲大汉自然是方老头的侍卫，不过怕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方老头特意从他的护卫中掉了这些人保护张杰，开始的时候老头非要派一个整队的人跟着自己的，张杰无论如何也没有同意，开玩笑，本来是上个街溜溜转转的，要是身后跟着百八十号凶神恶煞的侍卫，那自己还逛什么街！还不如在家待着来的舒服，硬是和老头掰扯了半天，才弄成身后十几个侍卫跟随的场面！
或许京城这等大佬重臣的集中地早已习惯了那些贵公子们出门动不动几十号护从相随的场面，像张杰这样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的出行并没有引起什么围观，从身旁经过的百姓最多就是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离自己远些，大多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周围的商户对自己一行也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样的场景到多少让张杰轻松了起来，要是因为身后的十几个护卫被人当做猴看，或者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的话，他是真准备掉头就走的！
就这么带着柯力沿着街道走走逛逛，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要么看到杂耍的就停下来鼓个掌叫声好，要么看到了街边那些卖玩意儿的小贩挺下脚步这么翻翻那么看看，一般看到自己身后跟着的护卫，就算自己只看不买，那些小贩也都是一个个笑脸相迎，脸上绝对不敢出现半点不耐！
这样的结果就是张杰自己也不好意思光看不买的挑看下去了，当然，到不是张杰舍不得那十文八文的银钱，而而是身上实在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啊!
是的，张杰的确是个穷光蛋，口袋里比脸上还干净，全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张杰自己都觉得很无语，平时吃喝都在方老头家，张杰也没有觉得身无分文有什么好在意的，当然，这些都是在沧县惯出来的坏毛病，在村子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集市？那时候只有自己给村里人带东西，哪里需要自己用钱买东西的，现在好了，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现在就是想给柯力买个小玩意儿都没有钱，总不能为了一个小玩具就去抢就去夺吧！
等发现自己的确是什么都买不起的时候，张杰就失去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趣，看着那街边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吃食的确很有卖相，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却因为身无分文而只能看不能吃，的确是够折磨人的，特别是身旁的柯力在不断的吸溜鼻子，张杰就更加兴致缺缺！
等路过一楼酒楼的时候，张杰稍稍停下来脚步，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想去酒楼吃些什么，这个时候天色还早，还没有到饭点，张杰之所以在酒楼前停了下来，完全是因为想起来了方老头的几句话，记得老头在去村子的的时候曾经说过，京城讨论最多的就是红薯和自己，在京城甚至已经流传了无数个关于自己的版本，有说自己飞扬跋扈的，有说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不论如何，张杰也想亲自听听京城百姓是怎么形容自己的，刚刚在坊市间穿梭了大半天，人来人往的也听不到人们议论什么，不过酒楼却是个好地方，这里足够清净，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有一定的档次，闲来无事的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坊间传伟或者朝野趣事了，只有在这里，才是信息最为流通的地方！
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匾牌上挂着‘鸿楼’的气派酒楼，正在犹豫自己要是进去只要一杯水人家会不会管自己收钱的时候，酒楼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已经笑脸迎了上来！
“这位爷，您可真会挑时候，几个拿得出手的招牌也只有这个时候还算清闲，您要是过了晌午再来，可是连一个都见不到，爷，瞅着您面生的紧，想来是头一次来我这鸿楼，今个您就放心的来，奴保给您伺候到家了！”
女子很热情，总之几乎是在张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被这尚有几分姿色的中年美妇半拉半撤的拉近了酒楼！
等进了酒楼，张杰这才发现，果然来的不是时候，整个酒楼都是一片空荡荡的，瞅了瞅屋外尚早的太阳，距离饭点还有些时候，这不晌不午的恐怕除了自己闲的没事干是不会有人来吃饭的吧！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脱身，就被那美妇拉进上了餐桌，还没有等张杰开口，茶水点心的已经上了一桌子。
“我靠，这是标准的强买强卖啊！我这还没有点菜那，这一大桌子得多少钱？”
心里暗暗嘀咕的张杰嘴角已经微微有些抽搐，张杰慌忙将自己的手从那美妇细腻的小手中抽了出来，赶紧解释道：
“实在抱歉，今个儿的确出来的比较匆忙，身上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带，学生家住蓬莱府，赶明个儿身上踹足了百十两黄金，再来上门唠叨！”正要起身，却不料那美妇听到蓬莱府几个字后双眼陡然亮了十倍不止，原本异常的客套直接就变成了死皮赖脸一般，直接一把抓住了张杰的胳膊，然后整个人都吊在了张杰身上，冲着楼上就大声喊叫道：
“楼上的莺莺燕燕都死完了吗？太阳晒屁股了还睡？赶紧的，酥儿？蓬莱府的贵客，今个儿你要是伺候不好了，你也别给老娘我什么卖艺不卖身了，今晚就找个老赖子破了你的身！”
冲着楼上恶狠狠的嚷了几句，半个身子吊在张杰身上的中年美妇将自己的胸前之物狠狠的挤在了张杰的胳膊上，随后语态温柔道：
“小公子您误会了，我鸿楼从今天起就立下一个规矩，那就是蓬莱府的人无论吃喝玩乐一律分文不取，公子您能光临我小小的鸿楼，那是给我们整个鸿楼脸面，哪敢收您分文，就是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还请公子定要海涵！酥儿是我鸿楼的头牌，这丫头还是个雏儿，出道半年了，一直标榜什么卖艺不卖身的，今个儿遇到公子您，奴才知道，原来这丫头的红丸是给爷您准备的。”
这就奇怪了，这就不对了！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和头牌红丸这些乱七八糟的牵扯到一块儿去了？
“先生，咱们走吧。”一旁似乎同样意识到什么的柯力骚红这脸，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四章 酥儿
这下有得乐了！
这是张杰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时的第一反应！
来帝都是干嘛的！不就是和方老头一起阻止战争的吗？方老头舍掉脸皮也要搞‘问圣’那一套，说白了，不就是为了得到民众的支持，用民族大意朝皇帝施压吗，作为方老头的联盟，红薯的贡献者，大棚的发明者，刚近京不过一个星期，就朝青楼跑，这要是宣扬出去，自己这边还有民意？
瞅了一眼身旁的柯力，张杰心中更是满脸的无奈，自己一个人去青楼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未成年的弟子也带来一起，这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啊！
“家里有事，十万火急，柯力，走！”立马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正准备转身出去，却不料挂在自己身上的美艳妇人竟如此的坚定，双手死死的将自己的肩膀抱住，张杰用力抽了抽，尽然没有将手臂从妇人怀里抽出来！
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这是要玩哪一套？看这妇人的架势，似乎不撕破脸皮，她是不准备放自己走的一样！
“公子留步，公子留步，酥儿那丫头马上就来，您是不知道，这丫头生的那是俊俏着那，可是我鸿搂的头号招牌，京城里多少名门公子为了能博得这丫头一笑，一掷千金那是眉头都不带皱的，就是奴我一个妇人见了这丫头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公子您在稍等片刻，酥儿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死死的拽着张杰的手臂，然后冲着楼上的中年美妇尖着嗓子吼道：
“秦酥儿，在不出来信不信老娘今天晚上就用木棍弄破你的红丸，是不是这半年来被那些豪门公子宠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在晚一步，老娘撕了你的嘴！”
有些无语的看着身旁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美妇，张杰再次试了试，被她抱的紧紧的手臂怎么都拿不出来，看着这女人一副讨好的神态，脸皮还没有练得足够厚的张杰实在做不出来翻脸的举动，扭头看了看身后跟进来的几个护从，原本还指望他们出来帮自己摆脱这妇人，可看着几个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侍卫，张杰便死了让他们帮自己的心！
现在才知道，这群跟着自己身后的家伙，是遇到事情只能用来看，却毫无用处的东西！是的，就是东西！
“柯力，你先回府吧，先生我在这里有正事要做，你们几个，派两个人跟着柯力，方圣人是多喜欢这孩子你们自己也知道，要是让他出了半点差池，放心，就算你们是皇帝的禁卫，少了十个八个的，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眼睁睁的看着柯力在四个护从的守护下离开，张杰反倒冷静了下来，大大方方的朝板凳上一坐，用另外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往塞进嘴里，用心的品了品，香中带甜，软软的，诺诺的，的确很可口，正待在尝尝别的，楼上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没有关心来的是什么人，挑了个卖相不错的糕点继续往嘴里塞，还没有等嘴里的东西吃完，那脚步声已经停在了跟前！
“奴家酥儿，见过公子！”
声音的确很好听，酥酥的，软绵绵的，听上去就有种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身前站着的酥儿，十六七岁，应该和馨儿差不多大，不过没有馨儿那么高挑，应该有一米六左右，身上的一层薄纱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皮肤到是很细，怎么看也不是农村家干粗活人家的孩子，看着对方那画了淡妆更显楚楚动人的脸蛋，凭良心说，的确是个美人儿，在自己的世界应该上高二高三了吧？这样的女孩子肯定又是一个被无数男生视为梦中情人的暗恋对象！
“恩，我叫张杰！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公子公子的听不惯！认识你很高兴，好了，人见到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仍然抱着自己手臂的美妇说的，看着脸色僵硬的美妇，张杰的神色越发的平静，然而他越是这般，那之前还死皮赖脸的美妇却再也不敢纠缠，慌忙放下张杰的手臂，手脚麻利的倒了一杯酒递给那酥儿，笑颜道：
“酥儿，张公子可是咱们的贵客，还不快好好敬张公子一杯，这公子佳人的，看着就让人喜庆，张公子您坐，今天就让这丫头好好伺候伺候您，您可能不知道，这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会让酥儿给您弹一首小曲儿解解闷！奴这就下去，不打扰你们了！”
满脸堆笑的美妇从张杰身旁离开，在经过那酥儿身旁的时候，突然细声道：“张公子是贵人，不是你平时接待的那些豪门少爷，收起你的那些高傲，今天要是伺候不好张公子，我的手段你知道，蓝儿就是你的下场，别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你没有那个命，少了你一个酥儿，我鸿搂立马就能捧起来一个糖儿，一个妙儿！有的是人顶替你！”
美妇的声音虽然小，可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张杰是一字不差的听近了耳中，最烦这种被人威胁的事情，虽然这美妇针对的是这个叫酥儿的女孩子，可张杰心里隐隐觉得，美妇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张杰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的话，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女孩被推下火海，所以，张杰自顾自的认为，这美妇的一番话就是在威胁自己！
轻轻的将屁股下的板凳移到一旁，从餐桌上拿起一个手帕擦了擦嘴，张杰很是自然的站了起来，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身前的桌子掀翻，不过想了想也没有必要那么小题大做，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还吃了人家两块糕点，在翻脸掀人家桌子的确就过了！
转身朝门口走的时候，张杰没有看那酥儿，而是特意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侍卫，随后轻笑摇头，到底不是自己人，真遇到什么祸事，这群家伙恐怕跑的比自己还要快吧！恩，自己的小身板的确跑不过他们！
“公子！”
身后女孩的声音带着许些的幽怨，似乎很是伤感张杰的这番铁石心肠！
“呵呵！”自嘲轻笑一声，自己长什么样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脸上的伤疤这段时间虽然的确淡了不少，但确是将自己的半张脸毁了，就这样的自己，又怎么会有女孩子发自真心的为自己幽怨？
自嘲的摸了摸脸，张杰发现自己好像因为脸上的伤变得有些自卑了，这可不好，不是说好了不要在意脸皮的吗？怎么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反而最在意这张脸的就是自己了？
不好，不好！
谁知在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身后的女孩子突然尖叫道：“张杰！”
第五章 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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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让张杰的脚步猛然停顿了片刻，‘张杰’，这是喊自己的，自己的名字叫‘张杰’，不叫公子，刚刚那女孩子喊的是公子，张杰不认为公子喊的是自己，所以没有停顿，可现在被人喊了名字，张杰的确顿了一下脚步，这是条件反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总要停下了张望！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女孩子这声‘张杰’所蕴含的已经不是刚刚的哀怨或者伤心了，而是歇斯底里中带着的绝望，是的，没有听错，是绝望！一种对于未来，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抬头看了看屋外明媚的阳光，总不能因为青楼的女孩子，而耽搁了方老头的计划吧？一个女孩子和阻止这场战争孰轻孰重，张杰还是分得清的。
“青楼的女孩子，不是早晚都要过这一关的吗？今天就是不遇到我，或许十天半个月，她的红丸不是还是要被取走？早晚的事情而已！”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张杰瞬间踏出了鸿搂，门口的叫卖依然热闹，来来往往的百姓依然络绎不绝，瞅着那些百姓脸上的表情，这会张杰看的很仔细，也很认真，这就发现，那些百姓脸上好像没有太多的表情，除了偶尔硬扯着嘴角牵强的笑一下外，更多的是麻木，是毫无希望的空洞！
“谁都不容易！”
这是张杰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每一次说这句话，总感觉心里被强行塞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踏上街道的时候，张杰抬头，本想在看一眼这鸿搂的牌坊，之前没有仔细看，这会才发现，在鸿搂两个大字的下方，似乎还写着两个小字，字迹太小，就凭自己的近视程度，只能迷迷糊糊的看到，却辨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正打算放弃的时候，眼角突然出现一片艳丽的紫，没记错的话，那个叫酥儿的女孩子好像就是穿着一身紫色的轻纱！很妖艳，很动人！
然后！
‘嘭’一声巨响，那紫艳的身影重重的撞击在鸿搂的门柱上！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孩子撞在门梁，鲜血顿时将那紫衣染红！
“酥儿！”
从屋里冲出来的中年美妇快步来到倒在地上的女孩子身旁，用手指在女孩的鼻子上探了探，随后无奈摇了摇头的美妇转身就朝屋里去了，似乎在吩咐屋里的仆役把人抬走！
看着那刚刚还活生生的给自己敬酒的女孩子就这么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就觉得空荡荡的，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自己的灵魂好像飞出了身体，然后飘在半空中看着失去了灵魂站在原地的自己，很奇妙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越飞越远，自己的灵魂似乎再也回不到身体里面了！
是哦，这个女孩子是被自己害了的！不是说杀人偿命吗？她因为自己而死，自己就该为她偿命！
奇怪，当时柳二被活活打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柳二不也可以说是被自己害死的吗？为什么自己不要给柳二偿命？
不对，柳二伤了小玲，柳二该死，所以自己不用为他偿命，可这个女孩子是无辜的，她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死的，所以要偿命！既然灵魂已经飘到了半空，那就不要回身体里了，就这么飞吧！
在天上看地上的一切，真的好美丽！咦？从这里竟然看到了方老头的家？这里距离方老头家明明很远啊，自己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那个刚进方老头家门的小胖子就是柯力吧！看的好清楚！
“抬走！”
鸿搂里冲出来两个打手模样的大汉，几步走到软到在地的女孩身旁，一人拽着腿，一人拉着手，好像抬垃圾一样将女孩拎了起来！
仆役的声音让张杰浑身一个激灵，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张杰确定，自己的灵魂刚刚的确飞到天上了！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心脏才开始剧烈的跳动，全身都在颤抖的张杰飞一般的冲到了正在搬运女孩子尸体的仆役身旁，一把抢过女孩后，将她平放在地上，张杰总觉得她没有死，如果她死了的话，刚刚自己的灵魂应该飘走了才对，现在自己的灵魂回来了，自己不用自己的命抵偿她的命，所以张杰认为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用手掰开女孩子的嘴，深吸一口气的张杰用力的朝女孩嘴里吹气，然后双手叠在一起用力的按压女孩子的胸腔！张杰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在这之前他没有任何的医学常识，这些东西只是看着电视里那么做，他就是跟着学着做而已，有没有用他不知道，所以随着张杰按压吐气的女孩毫无反应，张杰心中也越来越急，不应该这样啊？自己已经照着电视上演的做了啊？为什么没有效果？为什么女孩子没有活过来？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喃喃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杰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轻轻的说出这句话，总觉得自己的灵魂没有跑掉，实在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就算自己没有亲手杀了她，可自己最少也是对她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死掉，对于一个并没有经历过这类事件的现代人来说，果然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没有人家说的那样，看到死人就想呕吐，也没有感到恐惧，原本张杰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尸体，和死人打交道，转眼间，自己怀里就躺着一具尸体，几分钟前，她还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擦不完，脑袋是清楚的，虽然理智告诉他，一个大男人，这样哭哭啼啼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拼了命的捂住眼，却怎么也捂不住眼泪！
果然，自己来京城就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害人的！
好想回家，想家了！
一旁原本已经进屋的美妇站在了旁边，看着抱着一个死人哭的稀里哗啦的男人，满脸的唏嘘，有心去劝慰，可看着四周围着的十来个凶神恶煞明显不让自己接近的侍卫，再也不敢靠近了，想着蓬莱府的名声，美妇心中满是苦涩，本来有心结交的人物，愣是被自己弄成了仇人，看那年轻公子的神色就知道，这人铁定是把鸿搂恨上了！这要是让背后的东家知道了今日之事，恐怕自己得脱层皮！
心中正在哀怨的时候，突然听那贵公子开口道：“人是我害死的，我会把她厚葬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今后就当全无此事！”
“是，是！今儿真是对不住公子了，是奴的错，都是奴的错！”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磕头认错的中年美妇还没有来得及下跪，就见那满脸悲痛的公子哥将尸体背走了！
“哎，早干嘛去了？有这份怜惜女儿家的心思，早干嘛去了啊？”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那亲自背着尸体，连侍卫要帮忙都不愿意的青年离开的背影，中年美妇无限伤感的感叹道！
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你还活着，就得要朝前看，无论多大的困苦，无论经历怎样的坎坷，总要抬起头，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张杰就这这样，背上背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一步步朝前走着，虽然女孩子的确轻柔一些，可也有**十斤，开始背着或许不算什么，可是时间一长，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过在感受到女孩子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后，总觉得即将用完的力气不断的从身体深处涌现，即便已经汗流浃背，背着女孩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
第六章 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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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张杰就发现方老头看了自己好几次，而且每次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开始的时候还能硬着头皮装作没有看到，不过等到老头第十次朝自己投来莫名的目光后，将碗筷往餐桌上一放，再也没有半点食欲的张杰看着满桌子的肉，坐在那里不动了！
一旁低头吃饭的柯力好像也感觉到了餐桌上气氛很不对，飞速的将碗里的米饭拔完，连餐桌上两盘子肉都不动，慌忙的说了声吃饱了就跑了！
“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次是我欠缺考虑了，想骂就骂，想说就说，我听着就是了！”等一旁伺候的几个仆役退下去后，张杰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哎？谁说要骂你了？你这小子可不要血口喷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去逛逛青楼有什么好说道的？年轻人嘛！这个时候不风流难道要等到像我这样一个老头子的时候在风流吗？”慢死调理的将碗里的饭菜吃的一粒不剩，然后喝了口茶的老头砸吧砸吧嘴，摇头道：
“到底还是没有在村子里的时候吃的好，这里除了一些腌制的菜外，就只有一些个大鱼大肉，饭菜里能有一片青菜丝都是奢侈，不过能有你和柯力陪着老头我吃完饭，饭桌上多了些人气，老头我也能多吃半碗饭！两个儿子一个死在了老头我前头，还剩下一个在地方上任职，而一个大家的名头却把老头我困在了京城不能动弹，平日里连和儿孙团聚都是奢望，所以说能有你和柯力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就觉得活着吧，还有那么点意思！别误会，这么说可不是老头我活腻歪了，就是要告诉你，人老了，最害怕的还是孤独！”
听着老头的絮絮叨叨，分明没有把自己去青楼的事情当回事，这就怪了，难道方老头就不怕别人抓着自己去青楼这点不放，然后大作文章？
来帝都可有一个多星期了，对于帝都的局势，张杰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帝都主要分为两个阵营，主战派和主和派，说实话，战争打到现在，人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了，而支持帝国继续战斗下来的理由，或许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
方老头是主和派，而且是主和派的重要人物，方老头手里没有实际的权利，但是之前作为帝国的三位大家之一，现在更是帝国唯一的圣人，凭着他遍布帝国的门生以及在百姓中的声望，让他成了主和派的重要力量！如今张杰支持方老头，也就是说他自动就归于主和派的阵营中，如果只是张杰一个人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张杰的名头前面加上红薯的贡献者和大棚的发明者，那么张杰一瞬间就成了主和派一个强大的力量，所以张杰不认为那些已经被战争迷失了本性，只知道战斗的主战派阵营会放过自己！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好像一眼看穿了张杰心思的方老头突然哈哈大笑道：
“小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去一趟青楼而已，还算不得什么致命的把柄，让那些满脑子只知道杀人的武将说去好了！老夫到是觉得，你这趟青楼去的正是时候，不要惊讶，很简单的道理，首先你应该知道，作为红薯的贡献者和大棚的发明人，你的加入会让那些武将们忌惮，这段时间他们摸不清你的虚实，在一个就是还没有揣测到皇帝对你的看法，他们并没有对你出手，可现在不出手，并不代表以后他们不会不找你的麻烦。”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在意你了，一个刚来到京城，还没有面圣，还没有站稳脚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逛青楼，还把青楼的头牌姑娘给逼死了的家伙，即便他是红薯的贡献者和大棚的发明者又如何？不还是一个楞头青？听说那青楼的贱卑撞死在门柱的时候，这个楞头青还哭的稀里哗啦的？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嘛？既然喜欢美人，送几个绝世佳人就不搞定了？所以说，你的这次青楼逛下来，最少可以给你以后省去很多的麻烦！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人老了，身体就是根本上，出趟门回来就觉得全身没劲，散了架一样，不过现在好了，睡了几天，头脑也清醒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随我去拜访一些老友，既然想停下这场战争，就凭咱们两个是不够的，要多拉一些人站在咱们这边，至少也不能让那些人成为咱们的敌人！”
和老头几句话说出来，总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没有给老头添堵就好，本来来京城是帮忙的，可别因为自己耽搁了老头的大事！
从新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把餐桌上基本上没有动过的两道菜一同端了起来，本想把菜让仆人拿去厨房温热一下的，不过看了看盘子里任然冒着热气的菜，懒得麻烦的张杰就这么把饭菜端进了房间！
张杰的房间是在老头家的一个别院，小院子很幽径，三间厢房桌椅板凳什么的一应俱全，张杰最喜欢的还是院子里的一棵古树，得有两个成人合起来才能抱住，这棵树怕是有些年头了，因为对树木知识并不多了解，除了常见的松树柏树杨树之类的能叫上来名字，大多数的树种张杰是认不得的，所以这棵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树木到底是什么树种，张杰不知道，也不好意思这么小的事情去问老头，不过就算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却并不妨碍张杰对它的喜爱！
推门进屋子的时候，张杰好像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天色有些暗，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把饭菜放在了屋里的圆桌上，看了看床上纹丝不动的人影，叹了口去的张杰索性不在管她，自顾自的出了门，这个房间自己是不能睡了，看来晚上得和柯力那小子挤一起了！
等出门关上房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的张杰停顿了一下脚步，也不管屋里的人儿到底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着，自顾自的轻声道：
“今天遇到你那，也不知道对你来说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但既然老天爷让咱们俩遇到了一起，就说明我们有缘，今天帮你一把，其实也是帮我自己。”
说到这的时候张杰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
“蓬莱府的名头你应该知道，从你进了蓬莱府的门，意味这什么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不管那个鸿搂背后的主子有多大的能量，不管他是手握兵权的重臣还是朝堂上的王公贵族，决然不敢来蓬莱府撒野，从今天起，鸿搂的头牌酥儿已经死了，不管她到底死没有死，在她踏进蓬莱府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死了，现在躺在床上的你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有着清白过去，有着未来和希望的人。”
“放心好了，把你背回来的时候，就没有想着什么金屋藏娇，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刚出狼穴又入虎口，你是自由的，等伤养好了，还有什么亲人，你都可以去投靠，或者有什么打算，能帮我也会帮你一把，好了，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别自己吓自己，早上把你抱在怀里给你做人工呼吸那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我是救你的命，没有什么心思，说实话，那会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我懂得急救措施都用了一遍，又是掐人中又是压胸腔的，可你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我都放弃的时候，你却偏偏偷偷的掐了我一下，你可能不知道，你冲着我偷偷眨眼睛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哭还是该大笑，我觉得可能是老天爷不舍得收了你，既然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又重新活了过来，那就好好的活着，死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好好的！”
“要是醒了那，桌子上的饭菜多少吃点，要是没有醒那，那就继续睡吧，权当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等转身离开小院的时候，屋里亮起了油灯，看着那将房间照亮的光亮，张杰神色轻松的离开了小院！
第七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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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老头对弈的同样也自由的汝是一名大儒，虽然还没有‘大家’这样超然的身份，可作为宗师级人物的老头却有一个大的吓人的名头，国学院的院长！
虽然近几年帝国人口锐减造成的顶尖人才空缺，帝国的造血功能正在逐年下降，但不论如何，作为为整个帝国培养人才的国学院其超然的地位从未被动摇，而作为国学院的院长，其独特的地位便赋予了他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名誉，那就是帝国的所有学子在见到这个有着一屡山羊胡的老头时，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尊大人！
是的，他就是整个帝国十万学子的师尊，孔化！孔宗师！
“方圣人不愧是我帝国的瑰宝，老而弥坚，这一副小小的棋盘，却融汇了天地万物的道理，看似简单，却玄妙无穷，孔某人今日算是见到了圣人的容姿，方圣人仅凭这小小一个棋盘，就可和那千年前的神农一较高低，孔某人折服！”
将拿在手里的一枚玉制的棋子放回盒里，最后在仔细梳理一遍整个棋盘的山羊胡老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棋盘上已经没有半点退路了！
“哈哈哈哈！一个小小的象棋，还算不得什么，全是当日老夫坐而悟道时，被一个老神仙随手指点了几下，这象棋就是那老神仙其中一指，老夫这还有一副棋盘，老夫命为围棋，今日便一同和孔兄讨教讨教！”
神色异常开怀的方圆老头捋了捋他那一头黑墨一般的头发，在那山羊胡老头异常复杂的神色中从张杰手里接过另外一个棋盒，然后好像手里拿着的是一件旷世宝贝一样轻轻的抚摸着棋盒，好一会儿方才将棋盒打开！
看着经过指导后又和方老头杀的天昏地暗的孔老头，张杰也只能在心里替他默哀，方老头的棋艺张杰领教过，那是真正的大开大合，杀绝果断，并且已经在棋道上钻研了两个多月，作为刚刚学会的孔老头恐怕绝对难逃败北的命运！
果然，一盘棋从早上一直下到了晚上，等屋里点上油灯的时候，长叹一声的孔老头不得不弃子认输！
在这位号称帝国十万学子师尊的老头家用完晚饭，张杰就和方老头悠悠然的打道回府了！看得出来，方老头连赢两局精神虽然亢奋，可神色中的疲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也是，这么大的年龄了，连续绞尽脑汁的和人对战一整天，就是坐在一旁观战的张杰都觉得腰酸背痛的，更何况一个已经八十高龄的老头！
“这孔化本是帝国为数不多的中立派，他既不支持帝国持续的战争，也不和咱们这些呼吁停止战争的人走进，当然，这一方面是和他的性格有关，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的身份，国学院院长的身份不允许他参与这些派系林立的争斗，咱们第一个拜会他，让他明白咱们的决心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预防他倒向主战派，可不要以为他是天下学子的师尊就以为这老头会偏向咱们，事实上孔化这人心性异常坚韧，他的主张是别人打我一拳，我便十倍还之，换句话说，战争让帝国损失了大量的国土，如果按照他的本性，他必然希望帝国把损失的领土十倍的夺回来，所以，纯粹按照本性来说，这孔化其实是一个主战派，只是因为他特殊的地位让他不能站在任何阵营，咱们第一个拜访他，其实更多的是提点，而是不是拉拢，只要孔化此人不站在咱们的对立，就算今日没有白来！”
一路上坐在方老头的牛车里时，闭目养神的老头难得主动给张杰讲解帝都的局势，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平日里很少主动和张杰说一些帝国的局势！
张杰能感觉到，老头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牵扯到这复杂的争斗中，既然老头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办，作为一个对帝都形势毫无了解的外来人，张杰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听方老头安排好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知道放老头不可能有害自己的心思！
回府的时候，张杰照例去了柯力的房间，自己的院子因为女孩子的存在没法回去，的确有些不方便，对于酥儿那个女孩子的安排，张杰还真没有想要干预她的选择，就想着等这女孩子伤好了，自己决定去哪里！他是不打算多做干涉的！
“先生，这道题我解了一天了，可就是解不出来，您能不能帮我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见仍然点着油灯看书的柯力拿着一张草稿纸，然后指着上面的一道题目小心翼翼的朝自己询问道！
“白天不认真，晚上瞎积极，拿过来我看看！”接过柯力递过来的题目时，扫了一眼题，然后拿起笔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原本以为这道证明题很简单，可一连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没有解出来，愣了好一会，从床上起来的张杰拿着纸走到了书桌旁，然后又重新拿过一张崭新的纸，在上面不断的写写画画，等试过十几种方法让然解不出来的时候，将笔往书桌上一丢的张杰奇怪的看着柯力，询问道：
“这道题你哪里来的？先生我教过这道题？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是一个小厮给我的题目，不是先生你教过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您和方爷爷都不在，就我一个人在府里，就没有去厅堂吃饭，让小厮给我送屋里来的，那小厮送饭的时候递给了我一张纸条，说是他偶然在地上捡到的题目，他说自己不识字，不认得上面是什么，知道我跟着先生学习学问的，所以才让我帮他看看，我解了一下午都没有解出来，就想着让先生您帮忙看看！可能是某个人随手写的，本来就是无解的题目，丢在了地上让那小厮当做宝贝捡到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连先生都解不出来！”
见到先生也束手无策后，柯力便立刻认为是题目错了，不然怎么可能有先生解不出来的题目！
“把那个小厮给你的纸条拿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抄错题目了！”等接过柯力递来的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条后，张杰又转头对柯力说道：“恩，你去睡吧，先生在用别的方法试试！”
打发了柯力上床睡觉后，手里拿着小厮送来的纸条，这次没有急着推算题目，然而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纸条上的字迹，字迹很潦草，好像就是怕人认出来字迹一样，歪歪扭扭，完全没有一点水准，从书桌上拿过几张草纸，然后从怀里拿出自己钢笔的张杰认真的将题目抄在草纸上，盯着题目静静的坐了大半个时辰，总觉得这道题目自己似乎有印象，可具体的解法早就还给初中的代数老师了！
“这道题目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初中的课本上有类似的，我只教到几个孩子小学的知识，最多就是把一元一次方交给了她们，也就是说，这道题是这个世界的题目了！直角三角形！好像有一个叫做勾股定理的东西！勾三股四玄五！对了，就是这个东西！勾股定理！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算数知识？呵呵，初中的程度！”
大脑中已经有了方向，没有急着提笔的张杰开始努力的回想所有的直角三角形的知识，好一会儿，双眼一亮的张杰飞速的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飞速的书写着，十几分钟后，终于得到答案的张杰将草纸吹干，整满脸成就感额时候，身后的突然传来柯力兴奋的声音：
“先生，您是不是解出来啦？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先生解不出来的题目！”
“哈！你小子刚刚还不是说是题目错了吗？算了，看样子不把这道题弄懂，你今晚是睡不好了，不想睡的话就过来，先生教你怎么解这道题！等学会了，明天就解给那小厮看，告诉那小厮，想切磋，让他背后的主子上门来，躲在背后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大丈夫所为！”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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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特殊的意义
一连十几天，张杰每天都要随着方老头满京城的转悠，有时一天都能拜访几个大儒，老头也不谈正式，每天就是和这些个豪门大儒谈天南地北的胡扯，或者下下棋，这段时间京城流传最广的话题已经不是方老头的成圣，而是方老头的棋，对于京城闲着也是闲着的老百姓来说，他们关心的不是方圣人又见了什么人，又和什么人谈了什么话，他们关心的是方圣人这次又要用什么棋路，围棋还是象棋，五子棋还是斗兽棋，方圣人又会在几个时辰内将对手逼入死地，甚至张杰后来听说，京城甚至有人为此开了赌局！
开始几天还能抱着学习的心态跟老头四处拜访，可时间一长，对于并不热衷于聚会酒宴这些场所的张杰来说，每次和放老头的拜访都是一种折磨。
或许因为资质有限，张杰并不能从方老头的拜访中看出什么蹊跷，也没有从一次次的酒宴中推断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总之每天除了看几个老头云里雾里的扯皮外，就剩下闷头吃菜，毫无用处可言！
当然，这些天要说唯一能让张杰提起兴趣的，不是身体已经渐渐康复，偶尔走出房门的酥儿，而是每天晚上柯力交给自己的一道道难题！
是的，自从上次张杰用勾股定理解出来第一道小斯送来的题目后，每天那小斯都会准时准点的给柯力送来一道题目，这些题目柯力自然是不会做的，所以每次都会等到先生陪着方圣人应酬回来后交给先生！
在解出来第一道题目的时候，柯力曾经按照先生说的转告那小厮，想要挑战的话，就正大光明的上门来赐教，这样偷偷摸摸的让小孩子传信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也不知道那小厮有没有把这些话传给他背后的主子，总之人家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每天按时送来一道题目！
或许是太无聊了，每天除了陪着方老头到处吃吃喝喝外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确感觉到枯燥，所以对于柯力每天晚上转交给自己的算术题，抱着闲着也是闲着心态的张杰每次都会认真的解出来！
还别说，如果不是因为前段时间要教三丫几个孩子课业，张杰特意抽了点时间将初中的几本代数书买来重新翻了一遍的话，恐怕柯力转给自己的这些题自己大多数都是做不出来的！多亏了那段时间的温习，这些题目张杰都能顺顺利利的做出来，一连十几天，在做了鸡兔同笼，勾股定理，圆周率的计算等十几道题目后，张杰终于可以确定，那个每天都给自己送题目的家伙，在算数方面应该的确有些造化，估计应该有这自己世界初中生的水平，当然，也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如果在难一些，张杰也只能标示自己也毫无办法了！
半个月后，连续拜访了几十个京城大佬，方老头终于不在出门了，看样子整个京城值得老人家亲自出马拜访的人都已经拜访一遍了，剩下的就是坐在家里等着人家上门了！
终于不用跟着老头奔波的张杰也送了一口气，等清闲下来的时候，张杰才发现自己的确是无事可做，方老头这段时间很忙，没有时间教导柯力，所以这段时间柯力这小子基本上都是在自学，既然无事可做，张杰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小胖子身上，亲自给小胖子出了一张试卷，把这段时间所有教过的题目基本上都包含在了试卷里，然后就这么盯着柯力让他两个时辰内做完。
本来以为这两三个月没有教他学问，对于那些学过的学问柯力会生疏不少，不过等到两个时辰收了试卷亲自批改后，张杰差异的发现，柯力竟然没有一道题做错，只要是自己讲过的题目，他都能用自己讲过的方法解出来。
一百分！？真的是一百分，很不可思议，要知道之前的几次测试中，这孩子从来没有得过七十分以上，突然间考了满分，张杰还真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怎么？这是吃了灵丹妙药了还是脑袋瓜突然开窍了？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将试卷交给柯力的时候，难得好心情的张杰对着满脸忐忑的柯力调笑道！
等从先生手里接过试卷，在看到上面的分数时，小胖子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竟然没有多少喜色，而是很认真的说道：
“先生您出的题目都是三个月前讲过的，这段时间除了每天小斯送来的一道难题，您并没有讲授新的学问，几个月前的东西，柯力就是再笨也都研究透彻了，您教授的那些学问，我每天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那些原来不懂的，三个月时间足够我钻研明白，所以这次不考满分才是奇怪的事情，如果先生您在继续教授新的学问，每天仍然像以前那样传授很多的知识，不用问，我下次的成绩肯定还是只能勉强及格！因为我脑子笨，所以我就要花费别人两倍，三倍的时间去消化先生教的学问，所以这次考满分，并不能说明什么！”
看着满脸认真的小胖子，张杰突然笑了出来！将手放进口袋里，然后再次拿出来的时候，一颗明晃晃的水晶球就出现在了手心！盯着脸色突然变得潮红的小胖子，张杰轻笑道：
“拿着吧，这是属于你的！”
见柯力迟疑的神色，突然脸色变得很严肃的张杰正色道：
“先生发给你这枚水晶球，不是因为因为你这次考试得到了一百分，也不是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获得一枚水晶球，先生可怜你才给你的，而是因为你认真学习的态度，从先生离开村子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时间了，三个月中先生没有在教授你任何学问，也没有督促你去学习，可你仍然每天坚持读书做题，先生几个月前教授的学问你没有忘记，也没有还给先生，而是全部融会贯通，这就是很好的习惯，温故而知新，不亦乐乎！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得到这枚水晶球！这是你真正获得的第一枚水晶球，先生不知道你集齐十枚水晶球后有什么心愿，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非要实现的愿望，但这枚水晶球却是你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的第一枚水晶球，好好保存，因为，它是对你的认可，对你绝不放弃的认同！”
满脸庄重的小胖子认真点了点天，然后伸出双手，好像接受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的从先生手中接过闪闪发光的水晶球，是的，就是闪闪发光的，在柯力的眼中，这枚水晶球就像是无与伦比的宝贝一样，值得他用自己的所有去珍藏！
“哈哈哈！早就听说你的学生只要表现好就能得到一枚水晶球，十个水晶球就能得许下一个愿望，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既然你们都把这东西当做宝贝，作为柯力的师傅，如果这孩子表现好我这个师傅不发给他一个，实在是太过小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别院的方老头几步走到张杰身旁，然后也不管张杰目瞪口呆的模样，直接伸出一只枯糙的手伸进张杰的口袋，然后大手一抓，等老头满脸含笑的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大把亮晶晶的水晶球！
拿过一个仔细的观察片刻，嘴中不断发出啧啧声的老头好半晌才惊叹道：
“琉璃球！听说这东西只有在大海另一边的国度才有，而且价值连城，这些大小统一，质地圆润的琉璃球本就是无价之宝，而且这每一个琉璃球里面竟然镶嵌着日夜星辰，更是是价值连城，老夫以为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敢拿这些东西当成奖赏孩子们的玩具！果真是大手笔，现在老夫对你那素未谋面的神仙师傅当真是好奇的紧啊！”
嘴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老头已经把手里的一把琉璃球收回了怀里，完全没有归还给张杰的意思！
“这。。。算了，算了，想要给你就是，不过千万不要随便乱给别人，到时候要是有人随便拿着十个琉璃球来我这里许愿的话，你可别怪我不认账！这东西只有从我手里流传出去才作数，其他人就是拿一百个，一千个这东西我也不会认账的！”
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些玻璃球的价值，张杰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毛钱一个，买多了还能在便宜一些，这东西可以说拿出去完全没有人会要，别看老头说什么价值连城，那也得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啊！这东西只有在张杰这里才算有用，因为张杰赋予了它重要的意义！集齐十个就能让张杰帮他实现一个愿望，当然，前提是必须是他的学生才管用啊！别说给方老头一把，就是给他一火车，这东西也是完全没有用啊！
“你认不认老夫不管，反正只要有人拿着十个这东西到老夫这里，老夫认它，水晶球，就叫水晶球，十个水晶球，老夫也会尽我所能实现持有人一个愿望！”
满脸别有深意的方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杰一眼，然后领着柯力就走了！
“这是要干嘛？”看着悠悠然走出别院的老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球的张杰对着太阳仔细的看着这枚玻璃球，明亮的太阳照在玻璃球上有种刺眼的感觉!
心里突然明白，方老头这是要以一个圣人的身份，同样赋予这些水晶球神圣的使命！在方老头那里许下的愿望，和自己这里许下的愿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能得到一个圣人全心全意的帮助，那这个人将会获得怎样的成就？就好比柯力，方老头全心全意的培养他的话，不出十年，柯力至少得混一个宗师身份，在帝国文坛上也得成为泰斗级别的人物，可想而知方老头的一个心愿到底有多珍贵！
“也就是说，这些本来只能用在我的学生身上的水晶球已经不在局限于我自己的学生，任何人只要得到十枚，就能在我或者方老头那里许下一个愿望！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水晶球可能真的会变得价值连城！看来，再也不能在像原来那般随意的发放了！”
第九章 先生就是教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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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和这里格格不入，就算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张杰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强烈的违和感，或许因为自己就是农村的孩子，所以在村子里的时候，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不习惯，可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无所事事！
是的，来到都城已经快半个多月了，高门大户的也陪着方老头转了一圈，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从心底里排斥这座城市，或许是不喜欢这里的人，或许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或者就是纯粹的适应不了这座城市！
这样是不好的，既然来到了这座都城，既然想要为这座城市的人们做些什么，那自己就要尽快的了解这里，适应这里，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喜欢上这里！所以，即使不喜欢出门，张杰也会强迫自己多出去走走，多出去看看！不需要特意的注意什么，也不需要有目的性的了解什么，就这么随便走走，随便看看！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现在最具有话题性的方圣人又有了新的动作，继这位老头成为圣人，感悟天道自创各种棋局后，又传出，世间存在一种名为水晶球的绝世宝贝，据说，任何人只要找到十个水晶球，就能在方圣人面前许下一个愿望，据说，不论你许下什么样的愿望，方神仙都能帮你办到！
事情是真是假，没人去关注，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既然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既然这样方神仙都没有出来解释，那就说明这事情有很大把握是真的！
有在活神仙面前许下愿望的机会，那些求子不得的夫妇，那些想着一步登天的浪荡子，那些渴望出人头地的书生全都打破了头询问水晶球到底是何物，这种能够实现人愿望的绝世宝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何才能得到这东西？
现在，整个京城的茶楼饭馆，街头巷尾，京城百姓几乎谈论的都是这个叫做水晶球的东西！然而不论人们如何打听，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来水晶球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必刻意打听，就这么随便在街上溜达一圈，耳朵里全部充斥的都是水晶球的声音，不需要用脑子想，就是用屁股想张杰也知道这件事的传播者肯定是方老头，不知道老头要干什么，一个小小的水晶球被他弄得满城风雨，万幸的是老头没有把自己牵扯进去，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不管老头想干嘛，随他去就是，管不着！
京城很大，昨天逛了坊市，今个儿沿着能够四辆马车并行的一条宽广的道路一路朝前，也不想转弯了，就这么一路朝前走，等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围墙，而围墙四周的护卫让张杰明白，这里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皇城了，自然进不去，只能沿着来路打道回府！
酥儿额头上的伤已经结巴了，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的味道，虽然还不至于让人满头大汗，可如果站在太阳地下一会也能把人晒的脱一层皮，这样的天气伤口恢复的比寒冷的冬天要快一些！所以在给这个女孩子换了第四次药的时候，她额头上的伤疤就自动脱落了！
虽说已经好了，不过既然人家女孩子没有提出离开，张杰也不会立刻把人家赶走！留在家里也不过多了一双筷子的事情，想来方老头也不会在意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当然，唯一不美的或许就是酥儿占了自己的院子，现在张杰晚上都要和柯力挤在一起，可能的话，张杰还是挺喜欢那个种着大树的小院子！
给酥儿拿下来缠在额头上的纱布后，张杰就回到了柯力的院子，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一个人正捉摸着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时候，一个小石子突然落在了脚边，低头将脚边的小石子捡了起来，刚抬头，就看到身旁站着一个身穿轻纱的女子，蒙着脸，头上乱七八糟一大堆头饰说明这女子决然不是普通人家的闺女！
突然间想起来，方老头说过他有一个孙女，还说什么长得国色天香，要说给自己来着，这女孩子不会就是方老头的孙女吧！？
“怎么样？逛青楼的滋味如何？听说你刚来到京城就把鸿搂的头牌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都为你寻了短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站在自己身旁，斜着眼睛看自己的女子就用有种嘲讽的语气打破了沉默！
这是什么情况？因为是坐着，在加上身旁的女孩子身材的确很高挑，所以需要扬着脑袋才能看清对方的张杰愣愣的扬着脸，满脸疑惑的看着神色高傲的女子！
“方老头的孙女就这水平？”心里暗自嘀咕一句，很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她了，张杰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女子，这么高傲的像白天鹅一样的女子就是在自己的世界也不多见啊？这方老头得多惯着她？话说陈馨儿那丫头开始的时候也挺有个性，不过也只是耍些小性子的女孩子，哪里有面前女子的倨傲？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敢逛青楼，为什么还不敢承认？一个大男人还敢做不敢当？奥！？明白了，也不怪你去青楼，就你长这样子，除了去青楼，哪有女子愿意跟你的，听说你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成亲？也难怪，长成这样，是个女人也不可能看上你啊!除了去青楼你也没有地方发泄！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虽然嘴里说着不怪你，可那双很好看的大眼睛中透漏出来的轻蔑中带着淡淡鄙视的眼神，将女子的心态尽显无疑！
“我们见过？”用力的揉了揉脑袋，张杰无奈的问道：“你爷爷在哪里？我得好好找他谈谈！虽说女孩子要富养，可娇惯成这个样子，他这个爷爷的确当的不称职！”
“噗嗤！就你？还想见我爷爷，我爷爷在议政殿那，你去找他去啊？不就是献了个破红薯嘛!别把自己看的那么了不起，告诉你，想吃天鹅肉，也不事先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满脸的穷酸相就算了，现在连穷酸相都没有了，哼！有自知之明的话，就自己随便找个乡村野妇的娶了吧，别到时候自取其辱！”
好像在这里多站一会都不愿意的女子用手帕扇了扇鼻子，然后冷哼一声转头就走开了！
直直的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从头到尾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张杰狠狠的甩了甩头，确定这不是幻觉后，冲着那已经离开的女子背景喊道：“晚上你就等着方老头抽你吧，你爹你娘惯你，我可不惯你！”
被人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任谁心里都不痛快，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自己逛不逛青楼的管她什么事情？
这搁着自己的世界，这样的女人纯粹就是找贱啊！
正准备找方老头好好谈谈子女的教育问题的时候，满脸神秘的老头自己就凑上来的，好像有什么喜事一样的老头冲着张杰眨了眨眼睛，大笑道：“怎么样？天乐公主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有什么想法？到底去不去？”
“天乐公主？那不是你孙女？”指着那女人立刻的方向，张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奇怪的问道！
“什么我孙女，我孙女可不在京城，你小子要真想做老头我的孙女婿的话，就多拿出来百八十个水晶球孝顺孝顺老头我，不扯这些了，刚刚那个是天乐公主，皇帝的孙女，你小子可不许在公主面前失了礼数！天乐公主是当今太子殿下的长女，深的皇帝和太子的喜爱，你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
老头一副担心的样子！
“哎！我到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就是被这公主损了一顿，你说我又没有招惹她，她一个公主怎么和我一个小人物计较起来的！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了，你刚刚说什么考虑的怎么样了？什么事情？”
满脸无奈的张杰挥了挥手，将那女子刚刚在身前残留下来的气息扇飞，然后朝着老头询问道！
“恩，这样的，刚刚天乐公主过来其实是询问你愿不愿意去国学院讲学的，老夫我可是把你夸得天上少有了，昨天去了皇宫老夫还在皇帝那说你是老夫之下第二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现在就是皇帝老头都对你好奇的紧那，名声老夫我已经帮你打出去了，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真才实学，丢人的可是老头我！”
满脸凝重的老头一副我为你作担保的样子。
“别介啊！那什么国学院不是整个帝国的精英集中地吗？天下十万学子最拔尖的不都在这里了？你让我一个毫无名望的小子给这些自命天高的高材生讲课，不是诚心让我丢人吗？到时候人家要是在问我什么道啊，路啊的你让我说啥？我那一套糊弄混弄你这样的也就算了，你让我和国学院的天之骄子讲小草？讲蓝天白云？人家不吃这一套啊！”
满脸都绿了的张杰瞬间就把什么天乐公主抛在脑后了，自己的那点水自己知道，现在就是给柯力讲课都有些吃力了，脑子里的东西快教完了，等到自己的那点水挤完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那，就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之乎者也的都还给语文老师了啊！
“这倒也是，你的道是万物本源，你研究的是事物的本质，这些理论就是我这个老头子理解起来都很困难，整个帝国能明白你的道的，不出十人，国学院那群毛头小子决然不会理解本源这种深奥的东西，你要是告诉他们你在研究小草的生长，在分析风雨雷电的形成，那些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肯定会笑掉大牙，他们会把你当成失心疯，他们不会认同你，这不是因为你错了，只是因为你站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遥远到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你，看不清就意味着他们理解不了你，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太低太低，低到你甚至无法和他们沟通，不过你也不用烦恼，你的道可以暂时不教他们，但你在算数一道的成就却可以和他们分享，就教教他们算数就好，什么勾股定理，什么方程式这类的都可以教给他们嘛！”
满脸黑线的看着滔滔不绝的老头，张杰无奈道：“这么说这些天小斯送来的题目都是你弄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撇了撇嘴的老头遗憾道：“你要是问我家国大事，诗词歌赋什么的老头我都能给你说的头头是道，可唯独对于算数一道老头我是毫无办法，那些题目都是国学院的孔老头拿手好戏，天乐公主就是孔老头的半个弟子，要是不试试你的本事，你以为孔老头会放心让你去国学院给他的宝贝徒弟们讲课？”
第十章 人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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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得给人讲讲人生了，说实话对于人生啊，生活啊，张杰自己就是一个半吊子，他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原来的世界，他就是一个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的一线工人，每天忙忙碌碌的，可以说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当然，要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一个不在乎自己家没有楼房的媳妇，然后平平安安的度过一辈子就好了，就这样一个人，你指望他对生活能有多么深刻的理解？你指望他有什么高谈阔论？
都没有，如果可能，张杰到是希望有人能多给自己传授传授为人处世，生活百态，可惜没有人和自己说这些，而现在，看着屋里面无生趣的女孩子，唉声叹气的张杰还得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开导她，当真是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来这个世界上你是没有什么亲人可以投靠了，既然没有亲人了，那就算了，干嘛非得要靠被人，不论任何时候，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稳妥的，女孩子怎么了？难道女人就一定比男人差？难道那些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就一定不能做？谁规定的？反正我是不信一个女孩子就不能出人头地，就算是女人，只要你自己不放弃，只要你自己肯吃苦，肯努力，一样能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很好！不能在这样了，每天躲在院子里自爱自怜的给谁看？给我看还是给你自己看？你要知道，从鸿搂里逃出来，你就已经获得了再生，既然老天爷可怜你，重新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难道你要下半辈子都这么怨天尤人？这样无所事事？难道你要把你的后半生都用在哀叹命运的不公上？”
也不知道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女孩子到底听没有听心里去，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动的饭菜，张杰知道屋里的女孩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要不是屋里偶尔传来的一阵阵哭声证明她还或者，张杰都要准备破门而入看看里面的情况了！
不知道这女孩子到底发了什么疯，从早上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小厮给她送的饭菜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就是一个劲的在屋里哭，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张杰是真狠不下心放着不管，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救下来的一条命，断然没有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哎！”长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屋里有哭声，张杰也就不在火急火燎的了，索性在门旁一坐，仰着头看着院子里的古树，看着大树繁茂的枝叶就觉得欣喜，心里想着，就算今年大灾，这颗大树上的树叶也得够村里人吃上一段时间的吧！
“给你说说我的一个学生的事情吧！恩，可以说是我一个远门的妹妹，当然，这份关系也是我自己胡乱认的，她叫三丫，今年正好十一岁，比你小多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撅着屁股在地里挖树根，去年夏天的天气你也知道，太热了，好多地方都出现了干旱，三丫那个小丫头的村子也是这样，整个村子连一滴水都没有，庄家都被蝗虫吃了，所以，她只能吃树皮，挖草根吃，你不要以为草根能吃饱，事实上那里就连草根都找不到多少了！“
“那里的大树都是光秃秃的，就连树皮都被拔了下来，反正能吃的，不能吃的都被她们填进了肚子，去年的时候，三丫才十岁，她爹和三个哥哥都去了战场，死没死不知道，可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娘亲因为伤心过度也死了，唯一的亲人就是一个三嫂，一个寡妇，可村里人觉得这个寡妇是个灾星，都离他远远的额，所以她三嫂过的也很艰难，不能帮她什么，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每天为了一个草根，一个树皮奔波，没有水，喝的水都是外村弄来的脏兮兮的水，实在没有吃的，饿很了那，就按着家里的木板床咬，床头都被她咬的都是牙印子，皮包骨头一样的小丫头，每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能多挖两个草根糊弄肚子，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躲在漆黑的房间里忍饥挨饿，就这样一个小女孩，你知道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杰停顿了一下，屋里莹莹的哭声停
了下来，好像在认真的听自己讲故事，看着房门口放着的两道菜，张杰轻声道：
“她最大的愿望是有一天，她能做一个女先生，等她长大了，她想教授那些和她一样没有饭吃的孩子学问，她希望那些和她一样失去父母的孤儿能够过一个快乐的童年，她告诉我，挨饿的滋味实在太可怕了，她自己一个人体会就够了，她希望她能帮到那些和她一样挨饿的小孩子过上好日子，她希望她长大后能帮助更多的孩子找回童年，所以现在她正在为自己的愿望努力，她跟着我学习学问，现在她已经基本上认识了所有的字，在算数一道上也算小有成绩，你不要不信，就算国学院的那些学子和她比试算数，这孩子的赢面都很大，她现在应该在自学我给她的几本书，那几本书包含的知识面非常广，大千世界，花鸟鱼虫基本上那几本书都有提及，你或许不信，但是我却深信不疑，这个今年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位女先生，第一位站在三尺讲台上，给无数学子讲经论道的女大学问家！”
连自己都沉浸在美好的未来中，脸上带着微笑和憧憬的张杰抬起头，看了看村子的方向，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千里的空间，直接看到了那小小的村落，看到了小小的女孩子，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着！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脸上挂着泪痕的酥儿看着坐在门口的男人，迟疑了一下，随后提起裙摆坐在了男子身旁，双手抱着腿的女孩将下巴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有七个弟子，柯力那个小胖子你见过了，其余六个都是女孩子，最小的今年六岁了，叫妮妮，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十个鸡腿，她小小的肚皮肯定吃不完这些鸡腿，所以她的愿望其实是让她的娘亲也能吃上鸡腿。”
“最大的弟子应该和你差不多，叫陈馨儿，十六岁了，恩，怎么说那，是个个性很要强，但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她曾经为了治好她母亲的眼睛，每天拼命的学习学问，别的孩子在休息的时候她在学，别的孩子在玩闹的时候她还在学，为了她自己的目标，她甚至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她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即便她娘亲的眼睛已经治好了，可她仍然每天认真的学习，每天都会学到很晚，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算三更半夜也会跑来问我！还有两个徒弟，一个叫丽芳，一个叫邱丽，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们两个很普通，不过她们从来没有放弃，都在认真的跟着我学习学问，柯力那孩子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我甚至认为，如果我有柯力那孩子一半的毅力，我的成就绝对可以笑傲绝大部分人，每个人都在努力，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拼搏，不想被人家比下去，不想做人下人，每天只会自爱自怜是不够的，你得付出，你得有头破血流的毅力，最起码的，你要有吃苦的准备！”
“我什么都不懂！除了取悦男人，我什么都不会！”声音中带着许些忐忑和浓浓的自嘲，女孩子悲哀的开口道。
“谁生下来就无所不能的？不都是学的？难道那些鸿门大儒一生下来就会吟诗作词？难道那些帝王将相一生下来就会勾心斗角？还不都是后天慢慢学的，自己慢慢摸索的！没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不会就学，十七岁，十七岁怎么了？十七岁就不能学习了？没有人这么规定，既然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从今天起，就不要总是躲在屋里不敢见人了，就跟在我身边出去走走看看，人，到底是群聚生物，一个人总是闷在家里，不论身心，肯定早晚要出事的！明天我要去国学院给那群自以为是的高材生讲课，先生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你做什么，就听着，看着就行了，生活嘛，就是这样，除非你打算把自己逼死，不然你总要面对的！抬起头，朝前看，别总盯着脚底下，就算地上有银子，也早被人家捡走了，咱们没有低着头就能捡到银子的命！”
用手指了指门旁的饭菜，张杰示意女孩子自己端进屋去吃。
“天乐公主来过了，她说，我要是一直留在你身边，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并没有动的女孩转过头，第一次直直的盯着身旁男人的眼，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什么一样！
“恩？那女人找过你了？怪不得你想不开了，别管她，一个奇怪的女人，完全没有半点公主的样子，我看和一个神经病差不多，这样人说的话你就当她在放屁，理她作甚！”
想着那个把自己一顿臭骂的女人，张杰就没有好脸色，随后摇摇头，起身后说道：“明天要去国学院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你赶紧趁热把饭菜都吃了，明天让咱俩一起领教领教那些帝国栋梁的斤两！
第十一章 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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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给国学院那群帝国的高材生讲什么？张杰心里真没有底，难道真的像方老头说的那样，就讲讲算术一道？讲讲勾股定理？说说圆周率？或者在给他们讲解鸡兔同笼？这些只能算是初中生水平的算术真的能震住那群自命清高的学子？
当然，这些并不是张杰最担心的，真正让张杰心里忐忑的是，如果自己讲了这些，那就说明自己承认自己是个算术大家，能在国学院给一群天之骄子讲解算术，至少也得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可如果那群天之骄子不买账怎么办？或者，他们提出了更加复杂，自己没有见过的算术题目怎么办？
当着几百上千人的面，自己把自己吹成了算术大师，可要是解不出来学生提出的问题，那自己的脸皮可就丢到整个帝国去了！张杰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因为解不出来学生么提出的问题，站在三尺讲台上接受上千人的嘲笑，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尴尬场面！不说丢不丢面子的问题，就是自己都能把自己鄙视死啊！
不要心存侥幸，自己的算数水平人家不知道的会以为多么高深，什么勾股定理，鸡兔同笼的都会，可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高一没有上完就辍学了，初中的知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就算自己前段时间勉强把代数啃了一遍，可也只是粗略的在脑子里过一遍，一些简单的，学过的题目还能做出来，可要是真的遇到难题，或者见都没有见过的题目，就凭自己学生时代考试很少及格的脑子，绝对会束手无措，所以思来想去，张杰觉得，算术一道，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能不碰就不碰的为妙！
等否决了算术后，张杰又开始头疼到底要讲些什么，讲咱们脚底下的星球是圆的？讲为什么会有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或者说说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
不好！不好！
正如方老头说的，这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自己要是讲了，虽然肯定会引起轰动，但能认同自己的恐怕没有多少，因为现在根本就无法证明这些东西，虽然这些知识都是真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但就如同方老头说的，这些离他们太远了，他们看不到，他们也摸不到，仅凭自己的一张嘴，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支持下，想要让他们接受这些新鲜的事物，完全是痴人说梦！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是做天才，还是做疯子，全在我的一念之间，想要一群完全没有开化的人接受我的理论，只能从最基础的，最简单的，一步一步引导，只能从那些实实在在的知识入手，要让他们看得见，摸得着，并且还要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和兴趣，只有这样的，才是符合半步的，是的，领先他们半步，我就是天才，是神仙，领先他们一步，我就是神棍，是失心疯，现在就告诉他们风雨雷电，告诉他们生命的进化这些领先一步，甚至领先两步三步的学问，那样完全是对牛弹琴，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够引起他们兴趣，并且能够让他们很快理解的切入点！”
明亮的月光照亮大地，屋里的油灯显然无法和电灯电棒的光亮比，不过用来照亮一小块地方还是足够了，油灯下的张杰拿着笔不断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床上传来了柯力微微的鼾声！
显然，这小子终于还是抵不住瞌睡虫的诱惑，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去了！
右手的钢笔不断的旋转着，皱着眉头的张杰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哀叹一声后，轻声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看来只能去讲算术了！”
‘噗嗤！’
身旁的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声音让神游天外的张杰重新恢复了注意力，看了一眼不断冒着一律黑烟的油灯，双眼突然一亮的张杰猛地一拍大腿，惊喜道：
“对了，怎么把它忘了！“
飞快的拿过自己的包裹，然后在里面一阵翻腾，张杰包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巧的连环弓弩，然后就是几只打磨的锃亮的利箭！包里还有几本书，再有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像打火机，指甲剪，挖耳勺之类的东西，等把整个包都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包裹的几根蜡烛！
“这东西应该可以，看得见，摸得着，而且肯定能吸引他们的兴趣，最重要的是这个领域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懂，也不用怕他们提出什么我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不错，就它了！”
选定了目标，然后飞速的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等一切弄妥当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露白，这时候才觉得全身疲惫的张杰将做好的东西往书桌上一放，倒头就睡在了床上！
————
“幸福啊！
如果你不过来，
那就换我过去，
一天一步，
三天就是三步,
走三步，
退两步。。。”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传来女孩子清脆的歌声，歌声很独特，也很甜美，带着女孩子对未来，对幸福的憧憬和希翼，虽然已经醒了，可张杰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忍心发出任何响声打断唱歌女孩甜美的心情！
幸福！多么让人渴望的字眼，女孩子欢快的声音将幸福演绎的淋漓尽致，那脆脆的，似乎带着薄荷香味的声音不但让听到声音的耳朵感到了愉悦，甚至一呼一吸之间，就连鼻子都闻到了歌曲散发到空气中的甜美气息！
轻轻的张开眼，屋外的阳光将房间照的明亮，打开的窗户偶尔吹来一阵凉飕飕的微风，让人感到既凉爽又舒适，眼前仍然一边又一遍重复着歌谣的女孩子正一边弯着腰，一边充满好奇的打量着昨晚花费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杰作。
微风吹过女孩子的脸旁，带起她发梢的长发，尽管只能看到她的半张侧脸，可张杰总觉得，这个时候嘴角微微带着俏皮笑容的女孩子，才是完全释放自己，对未来，对生活抱有幻想和渴望的女孩子！
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是最美丽的吧！
第十二章 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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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院很大，虽说比不上自己在沧县正在兴建的占地达到三百多亩的学院，可你要是考虑到国学院所在的位置的话，就能发现，这个在京城黄金地段占地足有上百亩的巨大学府，的确有傲视整个帝国所有学院的气派！
紧跟在自己身旁的酥儿脸上蒙了一层白纱，手里拿着张杰花费一个晚上做成的纸盒子，看得出来对于手里的盒子她拿的很小心翼翼，似乎是怕自己不小心把这个神秘的盒子弄变形了，她是很小心的捧着盒子的底端，这样的确很费事，只是一会功夫，酥儿额头上就有了一层细细的汗。
也没有想着去帮她，既然出了门，既然想得到幸福，那总得做些什么，对于这一点，张杰还是比较认同的！
身后跟着十几个黑甲大汉，张杰知道这些保镖完全不靠谱，遇到事情的话，自己只能靠自己，这些个保镖完全就是摆设，根本指望不上，不过，不管怎么说，身后跟着这些大汉，最起码，不知道的人都要忌惮几分，至少没有人上前找麻烦的！这就够了，也不用他们做什么！
走在这座巨大的学院的时候，张杰总觉得那些从自己身边来来回回穿过的学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原本以为这些高材生，这些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才怎么也要和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有些不同，可亲眼看着他们或脚步懒散，或神态沉沦的样子，总觉得和自己的想象相差太远，从这样人身上，张杰总感觉他们少了些什么，等转脸看到身旁满脸拘谨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神色的酥儿时，张杰才恍然大悟，这些国学院的学子身上，似乎少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朝气！
是的，就是那种欣欣向荣，对知识，对学问渴望的动力！没有了朝气的年轻学子，就仿佛垂暮的老人，已经丧失了成为帝国栋梁的必备条件了！
张杰讲学的课堂是一个巨大的礼堂，这座看上去最少也能容纳三五百人聚集的礼堂没有想象中的人声鼎沸，相反，只是稀稀落落的坐了三五十人而已，刚到门口的时候，张杰的确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孔老头邀请自己来讲学，作为国学院的院长，就是不看自己的僧面，也得看方圆老头的佛面，怎么也得聚集半个学院的人听自己讲课吧？就这礼堂隔三差五的坐的几个人，怎么看也不超过五十个人吧？要知道整个国学院可是有两三千学子那！
无奈的摇摇头，张杰感觉自己昨天晚上纠结了一晚上到底要讲什么，实在有些不值当的，早知道就这么几个人，随便给他们讲讲算数也就结了，何至于掏空了心思想这想那的！
“先生？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一旁陪着站在门口的酥儿见张杰进门后没有了动静，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额！？恩，不管怎么说也是费了一晚上弄的，就算不为他们，就是为了你辛苦陪我走一趟，咱们也得把课讲完！”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酥儿，是张杰让她管自己叫先生的，当然不是说要收她做自己的学生，只是比起公子公子这样的称呼，张杰还是觉得先生更顺耳一些！
几步走上讲台，环视了一遍礼堂的几十个神态各异的学子，昨天晚上准备的一大堆义正言辞的开场白也不打算说了，就看着这些个帝国高材生懒懒散散的样子，张杰都觉得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这倒不是张杰嫌弃来的人少，主要是礼堂的这几十个学子实在太不成样子，或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或托着脑袋在那发呆，更有几个人在那呼呼大睡的。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这个帝国最高学府的学子就这样的素质，整个帝国的将来就靠着这样一群人撑起来？怪不得这个帝国快完了，就看这些学子的姿态就明白，这个帝国不完，才是怪事！
没有心情和他们扯什么大道理，朝酥儿招了招手，要不是想着这是酥儿重拾信心后第一次跟着自己出来见识市面，张杰真有心甩手就走的冲动。
等酥儿将自己弄的纸盒拿来后，张杰示意她就这样拿在手里，然后将藏在盒子里的一指上的蜡烛拿了出来，将蜡烛用三根细绳分别固定在纸盒的底端，从怀里掏出火石，几下将蜡烛点燃，一会儿，燃烧的蜡烛就把四周的空气烤热，热气不断的升到蜡烛头顶底部开了口的方盒里，不一会，小小的方盒就有种向上飘的冲动!
“好了，你慢慢放手，我牵着低下的绳子就行了。”等鼻尖上已经冒汗的酥儿轻轻的放开手，只见在氢气的带动下纸盒子缓缓的飞上了天空，带着蜡烛的纸盒子足足飞了一人高，随后被拴在蜡烛上的小细绳牢牢的牵住。
将手里的细绳交给一旁的酥儿拿着，然后再次扫了一眼礼堂后，张杰这才发现，低下的几十个学子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天，张杰朝着地下的几十个学子问道：
“谁能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几十人的目光都是略带好奇的盯着飘在半空中的纸盒子，没有人知道讲台上这位年轻的先生到底要讲些什么，只是，这些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好，没有回答，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从这个纸盒子上面，我看到的是，人类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希望，我看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人类征服蓝天的可能！”
张杰的话音落下片刻后，礼堂先是极度的安静了片刻，随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熙熙融融的吵闹声，有捂着肚皮在笑的，有满脸迷茫的，也有冲着讲台上年轻先生指指点点不断摇头的，而更多的，却是不断挠头说笑的！
一旁的酥儿看着下面不断吵闹的学子，再看了看头顶随着风儿飘飘荡荡的纸盒，心里隐隐抓住了什么，可一时间又有些想不通，这么小的纸盒，怎么能让人飞起来？等
突然受到手里绳上传来的不断朝上的拉扯力，这力量虽小，可的的确确有一股朝上飞的力量！
小？对了，那要是造一个足够大的纸盒，是不是就能带着人飞起来了？想到这，酥儿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直直的盯着身前那面无表情的男子，酥儿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比起下面那些自语风流倜傥的国学院高材生似乎更有种魅力。
“我们来做一个算数，咱们看到的这个纸盒长宽高都是0.2米，也就是说它的体积是0.008立方米，0.008立方米的体积，它所带动的是一个十克的蜡烛飞上了天空，十克，就是0.01公斤，我们就按照一个普通人的重量是五十公斤好了，那谁能帮我算算，想要把一个人带到天上去，需要多大体积的纸盒？有人能算出来这道题吗？”
盯着下面渐渐安静下来的学子，张杰平静的问道！
第十三章 撒满天空的纸盒！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算术题，稍稍动动脑子，张杰相信就算是五六年级的小学生也能算出来，不过可惜的是，底下四五十个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才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答，就好像站起来回答问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一样，几十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满脸玩味的神态！
心里暗暗的一声叹息，张杰知道整个帝国在几年前就停止了科考，这样肯定会打击读书人的进取心，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帝国的这群学子就完全失去了进学的心思，看着低下一群无所事事的学子，不在指望他们的张杰亲自动手将题目解了出来！
随后拍了拍手，已经对这群人完全失望的张杰无所谓道：“既然你们算不出来，那我来告诉你们，答案是四十立方米，是的，在不考虑纸盒的重量，质量以及其他外部条件的前提下，我们可以通过计算得出一个最简单的答案，那就是，一个四十立方米的纸盒，在我们带足燃油的情况下，就能够载着我们飞上蓝天，就好像你们看到的这个纸盒一样，如果我不是用绳子拴着它，那么，它将会飞的很高很高，高到你们想象不到的程度！这就是我从这个纸盒上看到的东西，我管它叫做，希望，也可以叫它未来！”
拍了拍手，原本还准备给这些人讲讲纸盒飞上天的原理和热胀冷缩等一些知识点，不过现在张杰的确没有兴趣在讲下去了，总感觉有时间和这样一群已经不会思考的人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给柯力出几道题来的惬意，正打算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离开，只见课堂中间位置，一个神态略带些玩味的青年懒洋洋的开口道：
“那位？年轻的小先生？今天的课程不是说要教我们圆形的计算公式吗？怎么扯到纸盒子上去了？还有，那位小先生？你确定一个四十立方米的纸盒子可以把人带天上去？先不说谁家有那么大的纸张，你确定有那么结实的纸连人都能带飞？先生您是没有睡醒还是昨晚太劳累了？哦！对了，听说前几天先生去鸿搂的时候把鸿搂的花魁都扛家里去了？先生您这可就不地道了，在您之前学生我可是在这小皮娘身上花了百八十两黄金了，学生可是连手都没有牵一下，先生您就这么把人拐跑了可不地道啊！还有，学生怎么瞅着？先生您身旁的小妮子怎么那么像酥儿姑娘那？那小皮娘不是为您殉情了吗？莫非这位是酥儿姑娘的姐妹？”
礼堂里的气氛随着年轻学子的几句荤素不忌的话而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刚刚还把注意力集中在飞在半空中纸盒上的几十个学子此刻全都面带玩味的看着一旁的酥儿。
虽然脸上蒙着一层轻纱，可明显的，被那年轻学子几句话撩拨的女孩子脸色已经发红，微微垂下了头，此刻的女孩子指甲已经将自己的大腿掐出了血！
这就不对了，没有理会礼堂几十个学子玩味的目光，张杰脑海中开始不断的梳理自己这半个月来在京城的点点滴滴，毫无疑问，自己没有得罪什么人，甚至没有和任何人发出冲突，最多就是在鸿搂的时候把酥儿从鸿搂救走，可张杰确定，就是鸿搂的人知道酥儿没有死，也绝对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找自己麻烦，首先，鸿搂没有那么大势利，再就是就算鸿搂真的只手遮天，也不应该为了一个所谓的头牌就和自己，和蓬莱府翻脸，除非鸿搂背后的主子失心疯了，不然他们决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个圣人，只有蠢货才会那么干。
这就奇怪了，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翻着白眼的年轻学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自己过不去？张杰不相信有人会纯粹吃饱了撑得挖空心思和自己作对，自己没有得罪什么人，也不值得人家这么挖空心思的对付，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礼堂中间这个身穿锦衣的年轻学子，看着他被十几个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的架势就知道，这人绝对是非富即贵的人物，这里不盛行富二代，那他只能是个官二代，必然是某个豪门大族的嫡传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被人家指着鼻子骂了，那自己怎么着也得骂回去，像泼妇骂街一样和对方骂架扯皮肯定不行，有辱斯文，也对不起自己先生的身份，砸吧砸吧嘴，上前一步走到连耳朵都一片血红的酥儿身边，拴着纸盒的线从酥儿手里拿了过来，然后轻轻松手，纸盒便慢悠悠的飞到了屋顶，直到顶在了房梁上，才停了下来！扫了下面一群学子一眼后，张杰突然问道：
“看来这位同学对我逛青楼比较感兴趣，这到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见到漂亮姑娘走不动路的不止只有你们，先生我既然是男子，自然也想多看一眼，有时间的话，先生我到是真的想和你们好好讨教讨教怎么讨女孩子芳心，将来不至于被您们未来的师娘赶下床，不过现在毕竟是上课的时间，总不能在课堂上讲一些无谓的事情，我看这样好了，咱们举手表决！
想听先生我讲讲鸿搂韵事的，可以举起手来，想继续听先生我讲纸盒的，讲怎么才能把人送上天空的，人类怎么才能征服蓝天的，只要老老实实的坐着就好，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我只会给你们上一节课，以后我是不会来这里了，所以你们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是想听听先生我的床上趣事，还是想听听先生我怎么让你们像鸟儿一样飞翔，你们自己选择，现在，可以举手了！”
“哈哈哈，能听先生和鸿搂头牌的床上韵事，自然妙不可言，如何能够错过？”果然，张杰的话刚刚落下，礼堂中间的那个锦衣学子立刻就举起了手，而和他聚在一起的十几个同伴同样吵吵闹闹的举起了手，整个礼堂就数他们那里最欢腾。
礼堂有近五十人，中间十几个明显以锦衣青年为首的学子举手后，陆陆续续有几个人同样举起了手，不过礼堂里剩下的近三十几个学子眼光在年轻的先生和头顶的纸盒上来回巡视了数遍后，终于还是选择了纸盒，风流韵事天天都在发生，或者说每时每刻都在他们身边发生，可人类能够自由翱翔在蓝天上的机会，自古以来好像只有眼前一个，不需要太多的纠结，稍稍思考，他们便有了选择！
看着礼堂十几个举着手的学子，然后是三十几个没有举手的学子，脸上稍稍放松了一些的张杰沉声道：
“还好，还没有完全烂掉，仅仅只是一部分人甘愿做了蛀虫，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学的，这就好，这就好，选择纸盒的同学们，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你们还没有完全失去进取之心，你们还有着自由翱翔在蓝天下的心愿，你们读书人的气节还没有被你们败坏光，这就好，这就说明你们还有救，还能担当帝国的大任，你们要记住，不要像这群蛀虫一样失去了自己的本心，不能和他们一样连一个学子最基本的朝气都丢掉，既然选择了学问，那就说明你们和这群满脑子只剩下淫恶的东西还是有区别的，很抱歉我用了东西这个词，因为这些人实在不配在称为一个人了，坐在帝国的最高学府，享受着帝国最高等的教育，可是这群人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具壳，所以，我管他们叫做东西，而不是人！”
稍稍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中间面色涨红的十几个学子，随后将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的张杰继续道：
“刚刚这位？这位东西，提出了一个问题，没有那么大的纸张可以造一个四十立方米的纸盒，没有如此结实的纸张可以承认一个人的重量，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们，飞起来的原理，你们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大，足够结实的纸，我们就能把人送上蓝天，现在我们要辩论的是如何找到足够大，足够结实的东西代替纸盒，那么，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做的各位，你们认为由我们这里的谁？去找一个能够代替纸盒的东西合适？是先生我去找？还是你去找？或者你？还是你？”
用手一一指过礼堂四周的学子，不在看中间那几人一眼的张杰看着几十个满脸凝重的青年，沉声道：
“在一个就是，如果找不到代替纸盒动东西，我们该怎么办？放弃？显然不可能，我们没有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习惯，那指望别人给我们造出来代替品？想一想我们可以指望谁？指望那些每天都泡在烂泥地的农夫？指望那些衙门里只会喝茶打屁的官员？指望那些每天都在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小贩？还是指望那些只会打铁的工匠？你们告诉我，他们谁能造出来可以带着人飞上天空的巨大纸张？他们有那个能力吗？你们认为那群侵泡在红尘中的普通人有那样的学识，造出来这个可以在史书上留名的巨大纸盒？我告诉你们，他们不能，这世界上，只有一类人能，那就是你们！”
缓缓环视礼堂渐渐正襟危坐的学子，张杰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你们，是站在了整个帝国最尖端的人才，你们，是整个帝国筛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学子，你们享受这整个帝国最丰厚的待遇，你们站在了整个帝国的肩膀上，无数的宗师大家为你们讲古论今，天下的十万学子嫉妒你们国学院的威名，现在，我们需要造一个纸盒，一个足够大，足够结实的纸盒，这个纸盒可以带着你们在天上翱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一旦纸盒建成，想一想满天都是盛着纸盒的帝国士兵，想一想在头顶万丈的帝**士密密麻麻朝着敌人扔石头是怎样的场面，想一想百十丈的纸盒将能承载多少货物？”
“如果帝国的天空都是这些东西，你们能够想象得到帝国的军事，运输，通讯，交通等等将会发生怎么样的改变？我们的帝国又会变得如何的强大？你们想象得到吗？只是一个纸盒，是的，只是一个纸盒就能给帝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这样你们还认为这个纸盒不值得你们花费毕生的精力去研究？去实验？去发明创造吗？整个帝国，除了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还能指望谁去研制这些东西？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我要告诉你们，匹夫没有责任，因为他们没有享受帝国的种种待遇，可你们享受了，你们享受了帝国最好的待遇，你们有着帝国最崇高的地位，所以，我要说，天下兴亡，我的责任，也是你们的责任！”
礼堂里安静了下来，包括中间十几个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十几个学子都静静的看着三尺讲台上那个脸上带着四道伤疤的年轻先生，仅仅只有不到五十个人的礼堂显得异常的压抑，头顶上的纸盒因为蜡烛已经燃尽，慢慢的落了下来，飘飘荡荡的纸盒最终停在了礼堂中间的锦衣青年身前，这个之前还满脸嘲弄的青年仔细的打量这眼前普普通通的纸盒，可他的眼神中却已经闪现出异样的光彩，就好像看到一个绝世美人一样的温柔和期翼！
身旁原本红着脸低着头的酥儿已经抬起了头，一双明亮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手里刚刚拿着的一个小小的纸盒，竟然是一个可以改变帝国国运的绝世宝贝，眼前原本觉得很不同，很特殊的青年在她眼中突然间变得神秘起来，他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的高大，以至于让站在他身旁的自己有种压抑的感觉！等目光再次扫过之前还被她当做高不可攀的帝国学子时，这一刻酥儿觉得，这群人和他比起来，似乎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样子，完全没有国学院学子的威名！
第十四章 公主
国学院的演讲很成功，这一点从最近几天不断有人来蓬莱府拜访自己就能看出来，虽然当时听课的只有四五十个学子，可这次演讲所产生的效果绝对是轰动性的，当然，这种轰动只存在于豪门大族和帝王将相之间，对于市井的百姓而言是完全没有丝毫影响的！
国学院的院长孔化宗师已经第四次开蓬莱府做客了，这几天他基本上保持着每天一次上门，在和张杰谈了希望他能作为国学院的客卿被拒绝后，这个脾气有些倔强的老头就不找张杰了，而是天天围着方圣人转悠，看来他是铁了心打算从方老头那里找到突破口，事实上他的办法的确很有效，第四天的时候，在一个老仆人的陪同下，拄着拐杖的方老头就找来了，等看到直翻白眼的张杰时，无奈叹了一口气的方圆苦口婆心道：
“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国学院那群小崽子的确是烂透了，十年前的国学院号称帝国学子的天堂，那时候的国学院可谓人才济济，你就是随便挑一个也都是本领不凡的人，可帝国长达十几年的战争已经让帝国的十万学子产生了一种迷茫！是不是一个十年寒窗的书生还比不过战场上一个小兵来的重要？这些每天沉浸在四书五经的学子们发现，他们腹中的经纶比不上战场上的刀剑，他们满腹的才华无法阻止敌人的铁蹄，他们内心感到了迷茫，感到了空虚，甚至感到了害怕，而随着几年前帝国取消科考，更是动摇了学子们求学的本心，他们发现无聊他们多么努力进学，无论多么刻苦钻研，朝廷都会把他们拒之门外，失去了进官加爵的诱惑，失去了光宗耀祖的机会，进学就成了空话，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国学院学子就是处在这样一个颈瓶中。”
“人心浮躁，无所事事，对于未来充满了恐惧！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更需要一盏指明灯，一个引导他们正确前行的领路人，传统的诗词歌赋，引经据典的教学在这个时候很难打动他们的求学之心，只有你，你的全新的理论，抓住事物本质的道心，你让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你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如此的重要，只有你才能让他们明白，他们并没有被帝国抛弃，这世间成才之路并不只是局限于朝廷的科举，并不只是升官发财才能光宗耀祖，就像你说的，只要他们能找到足够大，足够结实的纸盒，他们就能千古留名，所以，既然给了他们希望，就不要这么快就让他们绝望，你应该知道，绝望，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方老头一番絮絮叨叨的话让张杰沉默了很久，对于国学院那群失去了进取之心的学子，说实话张杰并不关心，他们是死是活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最起码，相比较沧县那些连树根都吃不上的百姓，每天衣食无忧的他们是幸运的，既然能填饱肚子，那就不算是不幸，要说他们失去了动力的源泉，那是皇帝的责任，只要重开科考，张杰保证国学院的学子立马一个个挑灯夜读！
所以，既然是皇帝不想让他的学子用工读书，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不但没有半点好处，自己还要劳心劳力的，完全是自讨苦吃！
等看到张杰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一声长叹的方老头也不在多劝，摇头晃脑的就回去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次打住，不过第四天院子里又来了一个人，是一个姿态很优雅的女子，看着女子那彩衣飘飘的姿态，张杰一时间竟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来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材婀娜，俏脸如画，看着对方明显画了淡淡红妆的精致俏脸，张杰竟有种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看那些电视里的绝世大明星的恍惚！
不过，等女子开口说话后，所有的恍惚瞬间消失，整个灵魂也被瞬间拉入了现实！
“孔师尊说你是一个有大才的人，开始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所以就命小厮给你送去一道难题，那道求证图形的题目时孔师尊的绝学，在国学院的‘十无解’中排名第一，原本把题目给你也没有指望你能得出答案，毕竟那题目是孔师尊的家族绝学，就是我这个公主数次恳求孔师尊告知答案，师尊都没有理会，实在不想你一个晚上就得到了答案，或许你不知，在拿到你写的密密麻麻答案的纸张时，我的内心是怎样的触动，本以为你献给皇爷爷的红薯都是你的师父功劳，本以为你只是一个仗着自己有一个神仙师傅而目中无人的轻薄之人，却不想你腹中却是万卷经纶，开始时我是不信的，以为你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是蒙的，所以之后的十几天每天都让小厮给你送去一道题目，直到后来我已经麻木，你的确是一位算术宗师，所以心里虽说心里多少还有些不甘，可对于一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帝国公主而言，嫁给一个算术宗师，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我不怪你明知道要和我成亲还去逛青楼，明知道我们将会结为夫妻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可是，作为帝国的公主，我还是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是一个受万人敬仰的文坛巨匠，国学院的客卿，希望你能把握住，有了这个身份，你就能完成我的心愿，有了这个身份，你便再也不是仅仅只是靠着进献红薯的无才之人。”
等女子转身要走的时候，张杰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是前几天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前几天还嫌弃自己长得难看的女人，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将来的接发妻子？看着对方即将消失在的背影，反应过来的张杰粗声道：
“喂！那位公主，去不去国学院咱们先放一边，咱们先谈谈，谁说要娶你了？谁说咱们要成为夫妻的？我认识你？”
“公主的婚事，自然只有皇帝才能做主，你以为谁还能替一个公主做主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