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北洋众生相
27日，旅顺城内的提督府一片欢乐，陆鸿跟着杨士骧走进朱门红墙的府邸时，早看到了杨士骧领头，带着一票蓝色五云服的海军军官迎了上来！
其中一个干瘦的老男人身穿着一品麒麟官袍，异常恭敬的并排走在杨士骧身边，远远便拱手施礼，嘴里十分娴熟的客套着，还不忘记也朝着陆鸿拱拱手。
陆鸿立刻猜到了这老男人的身份，北洋水师中加一品提督衔的，显然就是丁汝昌了，这位表现出来官场应酬上的圆滑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想象……不过，细细一想，丁汝昌出身太平军反正，能够从淮军底层一步步走到李鸿章的心腹，显然不是简单之辈。
而在一众军官里，陆鸿也就认识平远舰管带李和，这位浓眉八字胡的都司显然也认出陆鸿，隔着人群朝他拱拱手，反倒是旁边的严复颇有些表情奇怪……这里的人他倒是认识一多半，不是他昔日同窗，就是淮系同僚，只是，他如今的境遇显然远不如这些熟人！
丁汝昌在提督府后院安排了丰盛的晚宴，甚至还准备了一台山东梆子戏，客套一番后入席后，很快就在咿咿呀呀的唱词中，严复开始一一介绍起他的熟人，而陆鸿则一一看到了那些个只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名字。
“陆都司，这位是刘子香（步蟾），这位是昔日英国同窗林凯仕（泰曾），这位是番禹邓正卿（世昌）……”
陆鸿笑眯眯的一一点头，坐在这饭桌之上，这些海军将领们都显得十分的放松，而他们显然对于自己这个穿越客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听严复介绍后，也只是客套一番后，他们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到主桌上的钦差王仁堪身上。
而丁汝昌、杨士骧和王仁堪之间的谈话显然十分的热络，在得到王仁堪对李鸿章建议的接受后，双方的交谈显然更趋愉快，而丁汝昌则十分满意的开始介绍起此番天津大沽演兵的盛况，对于北洋水师的炮术，一旁的杨士骧自然也是满口褒扬之词。
陆鸿对此自然也打算发表什么不和谐的见解，他是见过平远舰李和练兵的，对于这时代的军队而言，整体上北洋水师的士兵可比自己见到的那些个巡防营之流强上太多，不过，他也明白，北洋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这薪酬可都是数倍于普通巡防营、甚至是新式练军。
不过，很快，大嘴巴严复和对面林泰曾的扯淡就把他给牵扯进去了……“林凯仕，你们真的准备参与朝鲜之事了嘛？”
“又陵兄，在天津我并没有听说这事情啊……到是听闻日本领事拜会过中堂大人，请我国出兵代为平叛，听说是由新任直隶提督叶志超领军，前哨是聂士成吧！”林泰曾手里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我估摸着这次也就是小规模的平叛，大沽的操演，足够让倭国胆寒了！”
“林凯仕，若是倭国水师与北洋交战，我们有几分胜算？”严复立刻不合时宜的开始他的问题。
“英国人都认为咱们北洋水师的战力胜过倭国，定远、镇远二舰的战力，倭国尽管有新战舰和速射炮，但都无法对抗我们的铁甲舰！”林泰曾显然对这位昔日同窗的臭脾气熟悉的很，生怕他死缠烂打，立刻祭出了决定性的论调……既然世界第一的英国皇家海军都认同，那这一结论显然是具备说服力的！
严复几杯老酒下肚，大嘴巴的习惯立刻曝露无疑，他一指陆鸿，对这林泰曾笑道：“凯仕，陆都事关于海战的观点，可与你的观点完全不同啊！”
陆鸿此刻正端着青花瓷的小酒盅，逐一打量这些自己似曾相识的面孔……邓世昌，这厮竟然酒量不错，正在和李和拼酒，颇有些粗犷的模样，怎么滴也没后世经典电影里李默然那般英武啥！倒是这刘步蟾刘子香，坐在主桌杨士骧右侧，看起来老练沉稳的很，一声不吭自斟自饮！自己所知历史上的大反角方伯谦呢……反倒是众人中颇有人缘的一个，正和来远管带邱宝仁、经远管带林永升神侃!
这时候，严又陵抛过来的烫手山芋，让他也有些无可奈何……自己如今的地位，显然不足以影响这些至少都是三品参将、都司的海军将领，而且，与蔡廷干私下接触，他也了解到不少北洋内部的事情……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情况太复杂！”
此刻听到严复这货胡言乱语，这厮也到南瑞、南琛上晃荡过了，想必听到些什么，不过，自己目前所知道的不少战术性的细节，很大程度上也需要摸索，才能移植到到如今的战舰上，任何大规模的海军技术改造，显然都不是想当然就能做到的！
他哈哈一笑，朝这些提督、参将级的管带拱拱手，“又陵兄，刘提督可是海军宿将，我那点小门道说出来，那可真是班门弄斧，臭大了！”
“陆都事，你不是在南洋水师帮着修缮战舰嘛，陆建章不是在推行你所创的新式炮术嘛！”严复这厮借着酒兴，又嚷嚷起来，这让陆鸿多少有些怀疑他的动机！这大嘴巴显然没有闭上的意思。
新式炮术……这名词一出，顿时酒桌上十几道目光都盯上了陆鸿，不过，很快其中一些人就不以为然继续投入了酒战之中，不过，林泰曾显然兴趣颇高，他立刻朝着陆鸿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在天津之时，就听张大人提起陆都事的大名，听说陆都事周游欧洲各国，学问不凡，没想到还熟知炮术，在下敬你一杯！”
陆鸿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林将军，在下也就是略知一二，岂敢说熟知二字，见笑……见笑……！”
林泰曾自然了解严复，自己老同窗、老同僚虽然说话不怎么中听，但却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人，不过见陆鸿似乎无意延续这个话题，考虑到这位可是钦差的红人，便笑着说道：“陆都事谦虚啦，那待日后有机会再向您请教这炮术问题啦！”
两人哈哈一笑之时，旁边却有人忽然大声嚷嚷起来，却是正和方伯谦拼酒来远管带邱宝仁，“陆大人，你这说的太玄乎了吧，这炮术，不过是多费些个炮弹就能训练出来的，哪有那么门道……”
这桌上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大多都认识严复，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话还真是多少有几分怀疑，毕竟北洋水师正式成军也都7年有余，而他们入海军更是有十多年的经历，这每年操演、训练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人可都清楚的很。
各舰上都有管炮的军官，这时代，管炮军官已经是完全经过英式或则德式的训练，也必须有数学、化学之类的基础知识，可以根据观测炮弹落点来调整火炮仰角和射界……但也就仅限于此了，真正的炮术训练，其实是为了确保笨重火炮装填的流程练习，要知道，定远、镇远那300多公斤的炮弹和上百公斤的发射药，这装填都是个大学问。
之前没人来开这个腔，自然没人真和陆鸿来较真，这会儿听到邱宝仁挑起话头，立刻都意识到好戏开场了，立刻都一个个放下酒杯，转头看向对面正在夹菜的陆鸿……
陆鸿听到这邱宝仁的话，抬头看了看这小胡子，此刻显然多喝了几杯，满脸通红，而看这货的德性，也是个喜欢得罪人的茬子，自己原本无意在这酒桌上抢什么风头，不过，既然这事情挑上门了，那自己倒是可以给他们上上一课！
正在这时，旁边有人已经插话道，却是刚才还在自斟自饮的刘步蟾，“邱管带，你喝多了吧……陆都事那是大学问的人才，咱们水师的小玩意，你还真当回事了！”
说完之后，刘步蟾举起手中的酒盅朝着陆鸿一拱手，“陆都事，此番督查海军衙门贪渎之案，听说您可是功劳不小，在下且在这里先祝你早日高升！”
陆鸿不慌不忙的吃了口菜，这才举杯和刘步蟾一干二净，然后才语气淡定的说道：“刘军门，说道这炮术，我倒是略有心得……敢问军门，咱们北洋操演之时，炮射距离为多少？”
他这么一开口，也是大出这一桌子管带的意料，刘步蟾更是十分惊讶于陆鸿所提的问题，要知道，火炮射距，绝对是这时代炮术的关键，陆鸿能够直接问在点子上，可见此人不是那种门外汉……他立刻很好奇于对方下面的解释。
“陆都事，依照北洋水师操典，平日炮术射击训练，靶船1500米，盏茶工夫必须击中！”北洋水师有每年阅兵的惯例，当然，这阅兵规模有小有大，此番因为应对朝鲜危机，所以北洋水师全数出动，在大沽进行的操练……不过，日复一日的操演，如今这所谓的盏茶工夫命中，早即已经流于形式，甚至在靶船上做手脚！
第91章 炮术之辩
刘步蟾说出来的北洋训练现状，还是让陆鸿暗暗心惊了一回，平时打个不动靶或者是低速的移动靶，为了确保操演的效果，还弄这么近的距离，这种距离上，一切所谓的炮术都是浮云，更重要的显然是管炮的经验，一盏茶也就是十分钟的功夫，要命中目标，装填速度才是王道……也不知道这命中是不是算上小炮！
不过，考虑到旅顺军港南北子弹库内数量惊人的炮弹，想必这水师平日里可不缺弹药训练，之前邱宝仁说的，多打几炮的训练效果，在这种距离上确实能获得不错的效果！不过，这次清查旅顺弹药库的结果，却多少让陆鸿有些不明白……
自己熟知的历史上，最让后人诟病的几件事情中，定远、镇远出海作战竟然差点打到弹尽的尴尬地步，但是，这情况与自己在旅顺子弹库中所见的情形完全相背离，北洋水师的日常经费和弹药补给，可以说是绝对的充足，库房内堆积如山的各型炮弹和上万箱的铜壳子弹，让他都是暗暗惊讶。
而在账面上，陆鸿更是看到名目繁多的炮弹名称，神马格鲁森快炮、过山钢炮、开花铜炮……还有什么七生钢炮、八生钢炮……这些玩意就连管仓库的军官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些什么玩意。
不过，同样让陆鸿感到触目惊心的是，弹药库的炮弹质量确实有些问题，自己特地派欧阳浩和陈焕去定制的305mm、260mm、150mm、120mm的卡规用来测量炮弹直径，结果竟然出现数量惊人、尺寸有问题的炮弹，天知道这些炮弹是从什么途径购入的。
现在刘步蟾侃侃而谈北洋操典之时，陆鸿倒也没有很直白的表示自己的鄙视之意，而是语气淡定的开始下套：“刘军门，以我之见，光以炮术而言，恐怕我们水师的重炮难敌倭人的快炮！”
陆鸿这话一出，无疑有热油里浇水的效果，立刻引来一片质疑之声，就连主桌上正在和王仁堪攀谈的丁汝昌、杨士骧也不禁转头关注这边，而刘步蟾倒是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沉稳，不过，神色间已经显露出一丝不满，“陆都事，如此断言，恐怕不甚妥当吧……你又有什么依据呢？”
依据……陆鸿撇嘴一笑，侧头左右看了看这些水师将领，忽然开口问道：“刘军门，倭国所购吉野号巡洋舰的详细情况，不知道你可知晓？”
吉野……刘步蟾听到这名字显然也是愣了愣，这艘战舰他自然是知道的，事实上，作为日本海军去年末刚刚服役的战舰，他们这些北洋将领自然是十分关心的，不过，这时代的资讯可远不如后世发达，而且，日本方面也可以隐瞒这些消息，他也只是通过英国驻华武官了解到一些！
“据说此舰火力迅猛，船速不俗，不过主炮火炮口径仅为6寸！”刘步蟾倒也不甘示弱，立刻说出了他所了解的那些消息。
“排水4200吨，12座立式锅炉，2座4缸三胀蒸汽发动机，动力超过15000马力，航速超过23节，前主炮双联6寸、40倍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后主炮为耳炮台两座单联6寸速射炮，侧弦炮窗各4座4.7寸速射炮，主装甲带4.5寸，穹甲带1.7寸……”
陆鸿几乎是以一种信手拈来的口吻逐一说出了吉野舰的所有参数，这立刻让在座的北洋管带们的表情颇为惊讶，很显然，这样详细的战舰数据，他们根本是闻所未闻，虽然日本人订购吉野舰的消息早就听闻了，但是具体的信息，可从未公布过。
此刻坐在严复右侧的邓世昌也出乎一拍桌子，站起来神色严肃的问道，“陆都事，如此详细的消息可否属实……若是如此，此舰真是我北洋大敌啊！”
陆鸿看了看这位后世的民族英雄，不过，此刻邓世昌除了满脸感而慨之的神情，更多的是担心的表情，对于北洋管带们来说，速射炮早就不是概念性的问题，事实上，如今正在水师里服役的广甲驱逐舰上就有两门江南局所制的120mm速射炮，考虑到吉野颇为不弱的防护能力和已经恐怖到一定程度的侧弦火力，任何一个海军军官都不会轻视这一点的。
不过，陆鸿还准备浇浇油，“邓管带，这吉野的火力十分强悍，但是，英国人在战舰第一次为他们装配的mk－i型海军测距仪，这才影响炮术至关重要的东西……据说，这款同样测距仪同样用于英国皇家海军最新型的君权级战列舰上，测定4000米距离的误差不超过1%！”
事实上，陆鸿在这里选择性的夸大了一点吉野号的辅助性能，尤其是这mk－i型海军测距仪，英国著名战舰设计师瓦兹在向日本全力兜售吉野号时，自然是卯足了劲道，这款测距仪事实上在皇家海军君权号上的应用并不理想，虽然达到了测距性能上的要求，但由于测距仪与海军炮术的技术衔接，这完全是一个颠覆性的课题，即便是皇家海军也并没有全套的方案，所以，事实上吉野号的测距仪更多的只是辅助作用，没不能直接提升吉野号的炮击性能！
但陆鸿这含糊其辞的表述，立刻让刘步蟾也是神色大变，刚才还颇为热闹的酒桌上竟然一瞬间鸦雀无声……陆鸿这信口而来的侃侃而谈，显然镇住了这些管带们，就是刚才还一副不卖账的邱宝仁，此刻也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沉思了起来，不过却也不是瞟瞟落陆鸿，显然对他的渊博知识惊讶万分。
“陆都事，如此说来……水师出战岂不是危险之极！”这时候，已经没人质疑陆鸿在海军上的见识，正当众人正在琢磨如何继续发问时，杨士骧忽然神色古怪的问道。
“那也未必……”陆鸿立刻一撇嘴，给这些管带、高官们降降温，省得他们的自信遭到过多的打击，“吉野舰虽快，但这舰队作战，这编队速度远不可能达到最高速，而吉野侧弦主装甲带不过4.5寸，120mm以上的火炮完全可以严重打击对方，而最重要的是，大口径主炮的高爆弹，可以对这等炮多甲弱的战舰造成致命打击！倭国战舰，多为此类，应当多配开花弹，慎用穿甲弹！”
第92章 游说北洋
陆鸿侃侃而谈的重点显然不在于吉野号的测距仪，事实上，rì本海军即便到了十多年后的rì俄战争，测距仪也并未真正的应用于海军炮术，以至于观摩rì俄海战的英国海军对此颇多诟病，认为rì本海军炮术水准低下，只是他们碰到了另外一个炮术更为低下俄国佬而已，当然，如今把这玩意拿出来让北洋这些将领醒醒脑，那倒是不错的主意。
而他直接了当的更是把rì本快速舰编队的概念摆在了北洋水师的将领面前，当自以为强大的北洋舰队，面对4艘以上、编队航速超过15节、最高航速在19－22节的rì本战舰编队，北洋将以何等阵容来与之对抗！
光是简单计算一下吉野、秋津洲、高千穗、浪速这几艘航速超过18节的快速巡洋舰，一共28门单侧舷火力120mm以上速shè炮和超过100门的全口径火炮数，这立刻在座的管带都面sè有些难看。
陆鸿的意思很明白，与其开打了才被对方猛烈火炮打晕了，还不如早点给这些水师管带们打打预防针，至少能够在备战上引起足够的重视……看之前刘步蟾提到交开战的语气，水师管带们对于定远、镇远还是信心十足！
不过，陆鸿能说的话，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在说下去，今天这酒桌上的气氛那可就不对劲了，而他也很知情知趣的立刻把定远、镇远二舰的强势之处狠狠的夸奖了一番，远东最强大的铁甲舰，北洋水师就坐拥两艘，光是这12－14英寸寸的装甲和rì舰普遍低于4.5英寸的装甲相比，防御力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下子刚才面sè难看的丁汝昌和北洋诸将也算是恢复些许得sè，一旁的张佩纶对于海军那是外行，不过，这场面上的事情，他可是最能看明白，王仁堪这位得力手下，早在把海军衙门立山拉下马前，就引起了他的足够重视，而这会儿陆鸿展露在军事上、至少是表象上的才能，让他不禁也是暗暗吃惊。
他一侧头笑眯眯的跟王仁堪逢迎道：“王学士，你可真是慧眼识人啊，这陆都事的能耐，真心让人看不透……我回天津后，可得向中堂大人举荐一番，这等人才可不能埋没了！”
王仁堪可不认为这是杨士骧准备挖墙脚，今天陆鸿在诸多水师提督面前充分展露的渊博学识，让他自然是心情大好，中rì战争只是，有陆鸿经常在旁边敲木鱼，他自然也是上心的很，作为督查水师的钦差，他自然也担心北洋真的吃了败仗，虽然胜败与自己的关系不大，不过到时候免不得也要受牵连……而陆鸿表现出的全方位才能，让他倒是顿感压力小了不少，有得力的手下，那可真心是一件好事！
等酒席撤下之后，陆鸿接连收到丁汝昌、刘步蟾的邀请，说是想听听他对北洋水师整肃军纪的建议，很显然，作为北洋水师最直接的高层军官，这两位认同了于陆鸿提出来的严峻局面。
不过，陆鸿在拜会丁汝昌、刘步蟾之后，这两位显然对于速shè炮之也颇为幽怨……事实上，丁汝昌早就在四年前就想李鸿章申请添置新快炮，以替代旧战舰上的小口径副炮，不过，却全都因为经费无法添置……
陆鸿倒是对速shè炮只字未提，既然自己已经促成了王仁堪抽调其他三支水师战舰的整肃，更多的资源显然应该留给自己，南瑞、南琛的改造，自己可惦记着江南局里的哪几门快炮呢，如今江南制造局的火炮工艺，真心还算不错，他之前早跟瑞盛提过此事，唯一的问题只是银子而已。
而他向丁汝昌、刘步蟾提出的唯一建议，就是必须配置尽可能多的高爆弹！而自己在南北子弹库和旅顺城内两座补给站检查时，发现的诸如炮弹口径误差、装药问题、炮弹沙眼、栗sè发shè药失效等问题，他也一一作了解释，甚至把简易卡规等测量工具也一并赠送。
在旅顺的这阵子让他多少有些一筹莫展，王仁堪鉴于李鸿章的缘故，除了军纪事务外，并不愿意多介入北洋水师的事务，而自己如今的重心和在上海的资本、人脉投资，也让他更倾向于通过征调南洋、广东等水师的力量来为将要来到的大战做些准备，但这谋事在人，虽然自己有逆天改运的想法，真真切切的实施起来，如今想起来实在是棘手的很。
与丁汝昌、刘步蟾的接触中，陆鸿也明显看到了一些倪端，这位陆军出身的丁军门，完全不像后世人们推论的那样不懂水军，事实上，在三人间的交谈中，刘步蟾更迫切的想从陆鸿这里更多的了解rì本战舰的详细情况，而丁汝昌则倾向于打听欧洲是否有更先进的海防战术。
丁汝昌甚至多次提到旅顺军港周围老铁山、黄金山炮台的防御作用，甚至提出依托这些要塞火炮和鱼雷艇就能达成防御任务的设想，事实上，旅顺军港的地理优势确实很明显，陆鸿所知的历史，不论是甲午，还是十多年后的rì俄战争，军港从未被从正面攻破过，所以，依托港口炮台进行反击的设想倒是不错的……只是，陆军出身的丁汝昌，依然对淮军陆上作战能力大大的高估了。
说到这种敏感的问题，陆鸿自然不会去作出任何的评价，他又老生常谈的强调了rì本海军在速度、速shè炮上的优势，尤其是120mm、150mm速shè炮对北洋水师几艘装甲相对薄弱巡洋舰的威胁……
不过，很显然的一点是，丁汝昌和刘步蟾虽然认同陆鸿对rì本海军丰富的认知，但却依然难以置信维持这一种很奇怪的优越感，似乎十分明确的认为，有定远、镇远的北洋水师，rì本人根本不敢来招惹！
这让陆鸿很快放弃了继续小心翼翼游说这两位的想法，所谓，他已经明白了，丁汝昌、刘步蟾希望从自己这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但所有的处置、预案、战术，显然还是会依照着他们北洋的惯例来进行……而不是由自己这么个钦差随员的意见来改变。
等陆鸿告辞之后，丁汝昌显然也是心事重重，他在陆鸿面前表现出来的淡定，显然并非真实的想法，站在身后提督府的海图面前，他沉默了半天这才转身问刘步蟾，“子香，这陆鸿所言，你是怎么看的……”
刘步蟾神sè却淡定不少，他对于这位丁军门，说实话并不怎么买账，如今的北洋水师之中，若论威望和能力，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当然，他可不是政治白痴，丁汝昌那是中堂心腹，自己相比之下，这根基可就差一些了，所以，战或不战，对自己而言都是机会，而且，他对于战事另有看法。
“军门，前几rì，我和罗丰禄也议过此事，以我看来，中堂大人海上断不会用兵……这朝鲜之事，也就是几营陆师就能定下乾坤了，而中堂大人向来不肯轻启边患，此番也定然如此……罗营办说那英国公使早就发过话了，这倭国岂会不听？”
丁汝昌听了刘步蟾的推断，心知肚明，这倒是实情，北洋水师向来是中堂依仗的重器，而朝鲜之事，毕竟是小事，未必真如这陆鸿所言，会闹那么大，两人商谈之后，倒是更觉稳妥，不过，陆鸿提及的炮弹之事，刘步蟾倒是自告奋勇去cāo办了，毕竟有了这叫卡规的小玩意，以往检测炮弹的麻烦倒是解决了！
而陆鸿回到钦差官邸后，在门口溜达的欧阳浩告诉他，汤文进和几个军官过来串门了，正在里面等他呢，这让他也是心情不错，自己在北洋水师中也算是建立起了一点点小人脉，到是挺期待能够rì后发挥些许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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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闻所未闻的新炮弹
陆鸿自然不知道丁汝昌和刘步蟾关于海军避战的话题，但另外一个事实上是，所谓甲午大海战，其实很大程度上并非是双方海军刻意准备下的决战，而主动出击、准备更充分的rì本人显然占了这个大便宜。
等他到屋内，赫然发现今天来访可不止汤文进这厮，竟然还有邓世昌、李和和蔡廷干三位，此外，还有个身材高大、一脸卷胡子的洋人……而邓世昌和李和来串门，显然是今天饭桌上话题的延续，果然，几句客套，欧阳浩送进来茶水后，四人的话题立刻就转到了如今复杂的朝鲜危机上了，而这个被邓世昌称呼为哈伯门的德国佬倒是个很安静的听众，也全然不用他人来翻译，显然是对中文颇为jīng通。
这四位对朝鲜事件的紧迫感，则与之前饭桌上的气氛截然相反，显然，这几位都深刻认识到rì本海军的威胁，但是，朝鲜事件的详细情况，这几位却不甚清楚，毕竟，如今往来公文都是直接到天津和běi jīng的。
汤文进那厮竟然只知道朝鲜发生民乱，所以，陆鸿不得不把从金玉均遇刺到朝鲜东学党暴*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提到《中rì天津条约》关于双方出兵朝鲜的约定……
而陆鸿得出的推论则是十分明确的，一旦北洋出兵朝鲜，rì本必然会出兵，而且一旦出兵，绝对不是小规模的，而是大举进犯大清藩属国朝鲜……而在座的几个也自然听明白他的意思，若是由此推论，北洋水师的参战势在必行，毕竟向朝鲜增兵，无疑走渤海是最佳途径。
话题说到这里，邓世昌立刻提出了他来串门的意图，“陆都事，我在饭桌上听你的意思，若是接战，似乎我们难有胜算！所以，我想问，您有什么打算嘛……我和李和讨论过你提到的炮弹问题，但光用这开花弹，其实也限制了我们火炮的威力，”
“火炮的威力？”陆鸿对于邓世昌之言略感惊讶，这位被后世捧上神坛的海军将领，说实话，如今自己却知之甚少，酒桌上这位的酒品显然不错，而致远舰在原本历史上的英勇表现，倒是与这位豪迈的表象颇为符合，而现在邓世昌提到的这个问题，却让陆鸿感到有些不解……
听到邓世昌提到的问题，旁边的德国人哈伯门开口了，“陆大人，我是致远炮术教员，我听邓将军提起你的炮术理论，所以特地来与你讨论一下火炮的问题……贵国海军使用的多种德制、英制开花弹，采用的都是锥头碰撞引信，虽然爆炸杀伤力惊人，但是，贯通100mm以上钢甲，几乎毫无可能！”
这哈伯门一开口就是显lù出他对北洋火炮非常熟悉，他似乎还担心陆鸿不理解，立刻拿起桌上一个纸筒，仔细说明了这时代开花弹的爆炸原理……这让陆鸿也有些汗颜，碰撞引信开花弹确实有这个问题，毕竟这玩意的引信在击中目标后，尽管有短时间的延迟，但根本不足以等炮弹贯通钢甲，这也就造成了一个结果，炮弹纷纷在对方钢架外爆炸。
这一点上，陆鸿虽然参观和督查过几个弹药库，不过，对那些个体积不小炮弹的认识，显然不如这位，毕竟自己所了解的，只是后世资讯中提到的内容……自己也未曾切开过某个炮弹研究一下。
不过，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早先对北洋武库的认识上出现了偏差，立刻追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哈伯门教习，难道北洋水师中，使用的所有开花弹都是这样的嘛？我在欧洲游学时，知晓一种开花弹，可以设定触发引信的引爆时间，就可以解决你说的这个问题！”
他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是神sè惊讶，陆鸿看这些家伙奇怪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超前思维或许真高估了这时代的情况。
邓世昌挠了挠头，想了想才说道：“陆都事，致远舰回国时，向克虏伯火炮厂购入了400枚主炮炮弹，其中开花弹、穿甲弹各半，绝对没有你说的这种炮弹……难道是如今欧洲的新炮种？”
不过，他说到的延迟引信，事实上在这时代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名称，这几位显然是听明白的，早很多年之前洪杨之乱中大量使用的陆军炮，几乎都使用这种用高温膛火点燃信管，然后控制燃烧的高爆弹，不过，海军火炮和陆军火炮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定远、镇远的时代，不论是英国战舰，还是德国、法国战舰，都纷纷披上厚厚的重甲，这使得击破重甲成为首要的任务，很显然，发shè更重弹体成为了首选方案，这才衍生了早期海军型开花弹和穿甲弹。
定远、镇远当初随同8门305mm、26倍径巨炮购入的炮弹，还是沿袭了10年前的战术思想，开花弹被定义为对付无防护或者低防护力战舰的利器，而穿甲弹则用于攻击厚重装甲的铁甲舰，通常采用实心炮弹、甚至有在核心部位灌入砂石的做法。
而随着海军巡洋舰也渐渐披上越来越厚实、而且材质更jīng良的装甲后，继续沿用早期的炮弹思路，这显然是一个错误！
他皱了皱眉头，顺手拿起刚才哈伯门放在桌上的纸筒，又塞了团纸在其中，仔细讲述起他了解的开花弹结构……除了顶部碰撞音信引爆外，利用弹体中部位置的触发引信和尾部计时引信，都是这时代可行的高效率开花弹方案。
尤其是中段引信高爆弹，尤其适合打击如今rì本装甲并不算厚的战舰，毕竟，即便是致远的210mm的主炮炮弹也重大130公斤以上，对于像吉野这种重要部位装甲在100mm左右的战舰，也是拥有足够杀伤力的……但是，如今海军使用的这两种分属两个极端的炮弹，开花弹则不足以贯通装甲，而穿甲弹贯通了也就是一个大洞……除非能直接打穿底舱锅炉，但那还需击破一层锅炉房的装甲和多达数层的穹甲防护。
几个家伙十分神往的听着陆鸿的解释，汤文进那厮更是嘴巴张的老大，就差流口水了，听陆鸿说完，他却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陆兄，这炮弹还真是神器来的……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今天我们可是来和你讨教这炮术的，你见多识广，说点管用的信息嘛！”
陆鸿对这厮暗暗竖了百来下中指，邓世昌和这个什么哈伯门确实带来了重要的消息，而这些消息显然也印证了后世中rì交战记录中的不少现象，北洋和rì本在炮击记录中，都显示了一个结果，虽然北洋水师火炮shè速慢，但整体的命中率上，北洋水师却要高出rì方3成，但是，这炮击的结果，双方却想去甚远，很显然，炮弹是个关键……
而之前自己督查子弹库时看到的炮弹质量，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粗粗的检测，仅有近一半的不合格产品，若是仔细查验，还真不知道有多少算是合格的，就算是仿制的旧式开花弹、穿甲弹，听哈伯门教习的说法，这效能也是糟糕的很啊！
看来，自己还不得不亲自尝试一下改进炮弹……
他稍一沉思，立刻开口说道：“文进，你这话说的，这炮弹虽然目前没有，不过，我却熟知原理，或许……能够为水师改进一批新式开花弹……当然，这我得去向王钦差请示一番！”
RS！。
第94章 出兵朝鲜
【第二更】
邓世昌几个来拜会陆鸿，原本是向了解了解新式炮术的问题，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对于北洋水师现在的火炮系统，如果没有技术上的改进，陆鸿显然也没找到什么炮术上可推行的方案，所以，改进炮弹成为了唯一的可能，而这个可能，让这些海军军官都大喜过望，兼具开花弹和穿甲弹的威力，这种看似折中的方案，倒是对付小rì本战舰的最佳选择。
而枪炮军官出身的的汤文进和致远舰德国枪炮教习哈伯门更是谈xìng甚浓，一屋子人讨论这新式炮弹到半夜时分，提了不少关于炮弹的设想和意见，这倒是让陆鸿不得不佩服这几个家伙的敬业。
等送走了这票人马，守在门口的欧阳浩一本正经的走了进来，大声说道：“报告，大人，听说咱们要回上海了……”
陆鸿抬头看了看这家伙，自己折腾了这大半夜，正要去睡觉呢，这货还凑什么热闹，“欧阳浩，你不想回去？还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大人，若是中rì爆发冲突，我认为旅顺rì后必定是双方争夺的关键点，所以，我认为离开这里回上海，将丧失和小rì本作战的机会！”欧阳浩立刻站的笔直，大声说道。
这话倒是让陆鸿大吃了一惊，这欧阳浩绝对是个天生的好兵，训练刻苦，而且脑子灵活，更重要的是，这厮还喜欢看书思考，这可是成为优秀军官的极好潜质，但是，就这么走了一遭旅顺，这厮竟然冒出这样的看法……这可是充分的吻合了自己所了解的历史进程。
这让他顿时来了兴趣，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欧阳浩，你是如何得出这个推断的？”
欧阳浩撇了撇嘴，立刻来到陆鸿桌前，指着陆鸿自制的简易地图，“大人，这旅顺军港虽然防卫严密，确实个不折不扣的死地，若是海战失利，则无退路……一旦爆发国战，绝对不是仅仅是水师的战斗，rì本人不可能看不明白这旅顺港的重要xìng和薄弱的后路！”
“欧阳浩，你大概忘记了吧，这旅顺港的防卫，深得中堂大人嘉许，而且炮台都是德国人修建，坚固无比，rì本人想要拿下，那可是千难万难！”陆鸿立刻笑**的给这厮下套，从旅顺口到外围土城子，十余处防御要塞林立，理论上而言，确实是坚不可摧！
“若是海上通道畅通，这旅顺要塞必然是坚不可摧，不过，大人你不是都说了嘛，北洋水师未必能打得过rì本人……若是海路一失，这旅顺要塞陆路被截断，恐怕是不战自乱了！”欧阳浩倒是口若悬河的推演了起来，竟然和后世的战局颇有几分相似。
这让陆鸿对这厮又高看了几眼，这段时间自己很仔细的观察过自己挑选的这批陆军苗子，一个个确实进步不小，当然，其中也有少数几个不满意的人手，他开始考虑另作安排，但绝对多数还还是获得了自己的信任，而随着军机处筹建军纪营命令下达，自己掌握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陆军显然成为了可能。
不过，自己如今的位置实在是不名一文，好在能扯王仁堪的大旗，否则还真是啥事都干不了，狠狠的褒奖了一番欧阳浩之后，陆鸿也透露了两句自己的安排，“欧阳浩，若是真的开仗，你可不用担心不能上阵，王大人绝对不会作壁上观的……但你现在才几个手下，难道你就准备做督战队嘛……至于目前嘛，怎么保住这制海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制海权……”这字面的意思很好理解，欧阳浩砸吧砸吧嘴巴后，立刻听懂了，他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陆鸿并没有急着去见王仁堪，而是找了汤文进和德国佬哈伯门，亲自跑了趟南子弹库，弄出来七八颗重炮开花弹和穿甲弹，旅顺港虽然没有炮弹厂，但却有一个大型的船坞，这边造炮弹的机器倒是没，但是切割、钻孔的机床却是不少。
几个型号的开花弹被小心翼翼先卸除药芯拆开后，却是应证了哈伯门的论断，炮弹尖上的触发引信确实是灵敏万分，在击中任何坚固目标后，都会立刻击穿引信下方的薄铜皮最终点燃底火引发炮弹爆炸……
如果是定远、镇远那种350公斤的大号开花弹的爆炸，却是可能对100mm左右的钢板造成严重损害，但是，200mm左右的开花弹威力已经是直线下降，如果在钢架外爆炸，根本不足完成严重的打击。
而钻开一枚260mm穿甲弹后，陆鸿立刻看傻了眼，里面竟然稀里哗啦的流出来一地的沙子，而旁边的哈伯门和汤文进十分淡定的表示，这是江南局所造的穿甲弹，主要是考虑这口径重炮，使用实心穿甲弹太浪费，所以才有锻铁外壳，内填沙子增重的牛X穿甲弹！
原来后世鄙视北洋使用劣质炮弹……竟然是这时代公认的标准！
当天的炮弹研究工作，让陆鸿受益匪浅，对于旅顺港这边大船坞的技师水准也有了充分的认识，更重要的是，对于目前国内军工的技术有了更深刻、更理xìng的认识！官办……确实是毁灭产业的不二法门，这些炮弹的技术规范，显然还停留在十年前……甚至可能是15年前！
等回去在屋内仔细考虑一天后，陆鸿立刻跑去见王仁堪，把自己昨天和邓世昌一伙谈论的炮弹之事挑重点和状元郎一说，这位立刻来了兴趣，“陆鸿，你确信可以改进如今北洋水师的炮弹嘛？”
“不敢说十成十的把握，**成那是有的！不过……”陆鸿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库房里虽然有大批不合格炮弹，但是，挑选一部分合格产品进行选择xìng的改造，这的确不难，难就难在要批量改造！
王仁堪一皱眉头，“不过什么？这可是关乎国家的大事，切不可因私废公！”
王仁堪显然以为陆鸿要通过这事情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当下就定了调调，这害得陆鸿又狠狠的暗中朝他竖起了中指，“大人，我们倒是一心为公，但是**办这事情可得有大批的机器、原料、人手……”
这下王仁堪算是听明白了，考虑了一下，立刻笑道，“这事情自然由我来**办，你快去仔细考虑这改造炮弹的事情，我亲自向李中堂和翁阁老要钱、要原料、要人手……若是办成了，我亲自为你请功！”
当天，王仁堪就草拟好电报拍发给李鸿章和翁同龢，傍晚时分，李鸿章那边的电报已经到了，老李的答复，只有六个字，“但随钦差之意！”
而翁同龢的电报却是姗姗来迟，但这其中的价值远超过李鸿章，朝廷为了表彰王仁堪督查军纪的成果，官位从三品学士升职为从二品翰林掌院学士，这可是非常尊贵的位置，而且还赐下二眼顶戴花翎。
王仁堪在折子里保举的陆鸿，再一次获得了升职，擢升为从五品提举司提举，不过没有实缺，继续在钦差行辕当差，严复、谭仙品、冯合胜都各有嘉奖，严复那厮终于也拿到了一个江苏海州通判的实职，不过，他现在可不会去上任，孰轻孰重，他再明白不过了。
5月31rì，朝鲜驻朝鲜公使大岛圭介已经探知朝鲜王李熙下令向清国zhèng fǔ请求出兵的消息，rì本方面立刻作出了非常果断的反应，31rì夜，伊藤博文主持内阁会议，海军大臣西乡从道报告了海军作战推演的情况，作出了可以寻求海上决战的断论。
而陆军大臣大山岩在详细解释了清国陆军的状况后，更是清楚的表示，rì本陆军完全可以在局部战争中战胜纪律松散中**队，甚至可能取得压制xìng胜利……
当天，伊藤博文下令成立战争指挥机构大本营，由海军大臣西乡从道、陆军大臣大山岩全面负责朝鲜军事行动，同时，抽调第三师团7000人组成朝鲜征讨混成旅备战。
而就在rì本内阁决定出兵的当天，rì本驻朝鲜公使大鸟圭介亲自拜会了袁世凯，故意询问中国出兵朝鲜的情况，并且再三表示，rì本无意介入朝鲜事务，希望清朝派兵协助朝鲜王室平定正在攻击金州的东学党徒。
同一rì下午，rì本驻天津领事森田成到直隶总督府拜会了李鸿章，也是明确表示了rì本期盼清zhèng fǔ迅速派兵赶赴朝鲜的愿望……
而受到rì本zhèng fǔ这一系列迷惑xìng的外交行为刺激，李鸿章当天就拍发电报让袁世凯再次和rì本人确认出兵的事情，得到预期的答复后，6月3rì晨，在两艘北洋水师战舰致远、靖远舰护卫下，太原镇总兵官聂士成率军900搭乘英国商船登陆朝鲜牙山，而袁世凯在收到电报后，则立刻向大鸟圭介通报了清zhèng fǔ的出兵情况。
而消息传到已经抵达上海滩的王仁堪手里时，朝鲜事件的发展已然走到了陆鸿早先预测的情形，这让他也是大感心惊，到底rì本人会不会出兵?事情是否会依照陆鸿的策划发展？这些自然成为了他首要考虑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95章 新炮弹下线
王仁堪显然对于出兵朝鲜的事情十分担心，在叫来陆鸿商议之后，他更是确信，rì本将会有后续的行动，不过，对于他而言，如今能做的实在有限，除了立刻撰写奏章向běi jīng的军机翁同龢报告外，他想起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
6月3rì上午，天津直隶总督衙门，李鸿章正在会见他的老朋友、海关税务司赫德，而作陪在旁边的是他的女婿兼幕僚张佩纶，在向赫德出示了一份来自电报后，李鸿章并没有直接直接询问，而是有张佩纶挑开了话题。
“赫德爵士，我国对于朝鲜的态度您应该十分的了解，维持朝鲜现状和各国在朝鲜的利益，这是中堂的一贯立场，而这一次朝廷出兵朝鲜，也是朝鲜和rì本两国共同要求下才做出的决定……但是，昨天从军机处以及上海获得消息，rì本方面已经秘密准备向朝鲜派兵，这将严重损失中国与贵国在朝鲜的利益！”
赫德看了那封来自上海的电报，虽然不清楚电报的来历，不过既然能够得到这位jīng明睿智的李总督认可，那消息显然拥有不错的可信程度，事实上，他对于中rì之间的争端显然更趋向于与自己关系密切得到清zhèng fǔ，毕竟，每年按照双方的协定，他能获得超过40万两的海关税特别津贴……
而一旦中rì战争爆发，定然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管辖的海关税务司征缴，虽然他确信，这对于大英帝国来说，并不会产生直接的影响，甚至，帝国可能会从中获得一些好处……中国的每一次危机，对于帝国来说都是机会……但是没人会和自己的银子过不过！
不过，这次的消息来源实在很突然，大英帝国驻华公使欧根纳爵士早一个月已经与rì本方面进行了沟通，rì本方面确认不会向朝鲜派出军队，不过，前提是rì本侨民在朝鲜的利益也要得到保障……这一点，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战争显然已经迫在眉睫了！
“张大人，这消息是否得到rì本公使小村的确认？”赫德立刻大声的发表了他的意见，“我认为，贵国必须立刻做好备战的准备，毕竟贵国拥有漫长的海岸线……但是，以我的看法，rì本似乎完全没有可能挑战强大的北洋舰队和军队10倍于他们的中国，而且，这也不符合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我也会立刻联系欧根纳公使，会积极斡旋此事的！”
当天下午，李鸿章又紧急会见了rì本、德国、法国、俄国领事，除了要求rì本领事小野田二立刻向国内证实相关传闻外，他向德国、法国、俄国公使提出，由清国zhèng fǔ来确保各国在朝鲜利益的设想，而作为回报，他希望各国向rì本施加压力，不得向朝鲜派兵！
6月4rì清晨，远在上海的王仁堪收到张佩纶的复电，告知各国公使已经开始斡旋朝鲜事宜，或许能有压制rì本，解决朝鲜乱局的时机！而对于王仁堪提到，准备协助北洋水师对库存弹药进行新式改装的建议，张佩纶转达了李鸿章的谢意，不过，由于海军衙门军费紧张，看在钦差的面子上，也才拨款2万两白银。
王仁堪的心思显然不再这炮弹改造上，听张佩纶信誓旦旦的提及各国公使的斡旋，他倒也心生期望，毕竟，一旦战事爆发，他如今正在督查军纪的水师显然是首当其冲，他立刻招来陆鸿，把天津的电报转交给他，由他全权处理，而他自己则开始起草给běi jīng翁同龢的折子，在朝鲜问题上，皇帝和翁阁老倒是显露出让他惊讶的强硬。
此番北洋水师那边显然对于陆鸿的炮弹改造计划十分感兴趣，加上这可是钦差王仁堪的合理化建议，所以，随行来上海的康济舰已经运来了第一批各型炮弹百多枚，其中，最多的是北洋水师主力舰上的305mm、210mm的重炮炮弹。
收到命令后，康济舰立刻靠上英租界南面的董家渡码头后，管带萨镇冰立刻带着两队士兵准备调运炮弹，这次运来的可都是大家伙，不过让他更感到惊讶的，自然是提督丁汝昌临行前给予他的命令，竟然是把炮弹运到上海来进行改装……这可绝对是新鲜事！
作为海军训练舰的康济舰管带，萨镇冰对于海军炮术和炮弹自然不陌生，可从未听说过还能将旧炮弹改装为新式炮弹的事情，所以，他也是亲自押队，将超过30箱子的炮弹运进了华一机器厂。
而这座远离租界、隐藏在黄浦江一侧荒野上的工厂，给予了他一种新奇的感觉，首先就是工厂外围竟然建造了准军事的岗亭，甚至有手持新式快利步枪的军人驻守……这在上海滩可不简单！要知道，就算是江南制造局也没有这样的防卫森严啊！
不过，这显然也不是萨镇冰关心的问题，大队的马车赶到后，那边立刻有穿着8品门前总官袍的年轻军官过来盘问，看到萨镇冰的四品官服，倒是客客气气行了军礼，看过关文后立刻派人接管了马车，引着萨镇冰进入厂区。
萨镇冰注意到，这个叫杜文澜的年轻军官竟然有一种完全不同于淮军的气质，非但举止间十分利落，就是指挥起那些普通士兵的命令也是完全不同于淮系的德国cāo法，叫到的任何一个士兵，都会扯着嗓门大声的喊着“到！”然后一言不发立刻就去执行命令！
这种令行禁止的军队风格，在自己所见过的淮系jīng锐中，也早就是流于形式了，没想到竟然在上海滩这么个荒僻的工厂区看到了……
他好奇的询问这杜文澜的身份，却被告知，这是隶属于钦差王仁堪的军纪营，他倒是想起来了，早些时候在旅顺港时候，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位钦差，督查旅顺子弹库时查出来海军衙门帮办立山的贪渎案，但却没听说过有这么支特别的军队!
而到了工厂内，这里忙碌的情形与工厂外十分荒凉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世界，除了四个大厂房和好几座高高喷吐黑烟的烟囱外，不少穿着蓝sè衣服工人，甚至还有制造局工师模样的人，在几个厂房间忙忙碌碌的搬运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机器。
这次负责接洽炮弹改造事宜的是陆鸿前阵子挖掘出来的火药局工师孙才仁，此刻早带着一帮工人等在这里，一箱箱穿甲弹被小心翼翼的运到了一间远离车间的屋子，很快，一枚由江南局制造的305mm穿甲弹和一枚210mm穿甲弹被单独装上推车送进了如今归属他管理的橡胶厂区。
这边，机器厂如今的总办程大器早就等候多时了，而在一旁亲自监督炮弹改良的陆鸿第一次见到这个叫萨镇冰的水师管带，这位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过的，不过，在如今的北洋水师中，留洋的高级军官可不在少数，论资排辈，这位显然还是小字辈，所以才会被派来押运炮弹！
陆鸿自然没放过这次拉拢这位的机会，客套几句后，他立刻向萨镇冰展示起手头的炮弹改造方案，对于这次的炮弹改良，通过在旅顺的就地勘验后，陆鸿在考虑了这时代钻床的工作效率后，选择了改良穿甲弹的做法，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安全方面的考虑。
北洋水师所采用的穿甲弹，除了直接随火炮购入的少量原配炮弹外，清一sè都是锻铁外壳填塞砂石的类型，而且，根据入库记录，全部都是江南制造局炮厂所产，为此，陆鸿特地通过瑞盛从炮局调来了几个工师，这才了解到这型穿甲弹的制造流程，确实是因为考虑成本的问题，这才在内部填塞砂石增加弹体重量。
事实上，由于砂石重量根本难以标准化，造成了这些个穿甲弹中，同型号的穿甲弹，重量竟然各不相同，而且，由于整个炮弹是用炼铁厂采用泥模浇铸的，这泥模存在使用周期短，容易损坏等问题，直接的后果，就是多批次的炮弹尺寸出现偏差……完完全全是次品！
而当时候江南局炼铁厂可以说是高耗低能的代表，练了十几年的铁，却始终练不出合格的钢材，如今的江南制造局炼钢厂，还是两年前为了自制快利步枪枪管，从德国引进设备投产的。
萨镇冰对于这种纯粹的机器加工完全是外行，不过，陆鸿跟他解释的改造方案，他却是听到明明白白，除去炮弹内膛充填的砂石，在弹体中段添加一对压发引信，而穿甲弹内膛可装填30公斤的炸呀，转而以江南局自产的栗sè炸药作为装填物。
这一改造方案十分明了，但真的制造起来，场面确实让人看了也是十分的震撼，为了处理这种直径最大达305mm的巨型炮弹，陆鸿为此还改良了如今机器厂的大型卡盘，以确保钻床能够在这巨大的炮弹上准确打孔和镗削。
伴随着猛烈的轰鸣声，铁屑横飞，剧烈摩擦的火花四溅，第一枚210mm的穿甲弹被三爪定心卡盘牢牢固定后，圆形的转头缓缓从表面钻入弹体，100mm深的钻孔，由一座100马力蒸汽机组驱动的钻床足足工作了18分钟……而后，三爪卡盘翻转后，另一侧的钻孔再次开始了。
之后的钻孔镗削和新式引信植入，倒是显得波澜不惊，而是十分的顺利，最终完成第一期加工的炮弹，被送到远离厂房的火药装填点完成最后的装填和封装，等这枚重新抛光后异常光亮的炮弹再次出现在萨镇冰面前是，他也是不得不感慨与及其力量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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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急转直下
6月7rì，地处偏僻的上海高境庙以西的江南制造局试炮厂内，钦差大臣王仁堪、两江总督刘坤一、上海道台黄祖络、邮政大臣盛宣怀等二十多官僚已经早早聚集在这里，三三两两都在轻声的客套着，平rì里错过联络感情的时机，今天可是个不错的机会，尤其是两江总督刘坤一和钦差大臣都在。
而白胡子一大把刘坤一显然对于这些手下的sāo扰不甚耐烦，客套几句后立刻转而和身旁的王仁堪低声的谈论起正事来。
“王学士，南洋水师经费的问题，你可要代老夫向翁阁老好好申诉一番，每年不到80万两的军费，就连发军饷，老夫我都要从盐税里克扣一部分来补足，而且，南洋水师的饷原本就远不如北洋，若是一旦中rì战事爆发，又怎能让将士用命啊！”老头一副忧国忧民状，不过这道理倒也是充分的很……湘军出身的老刘，这些年可被李鸿章压制的厉害。
王仁堪对于这样的官场应酬自然是得心应手，“刘大人，国库如今亏空的厉害，这你也是知道的，但要翁阁老开这个口，我也不敢有任何保证啊……不过，我肯定会把南洋水师的情况如实禀告，如今水师确实是挺寒碜的！”
而站在他身后的秦天民，此刻也是心情不错，从被人追杀的落魄小贪官，自己终于走到了帝国高层官僚的外围，虽然……距离这几位大拿的地位，自己还差的很远，不过，如今自己掌管的机器厂，已经受到了绝对的重视，而刚才王学士向刘坤一还特别介绍了自己，这可是以往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荣耀，而他也在这样的接触中拼命的学习高层官场的应酬……而听到王仁堪委婉的拒绝，他立刻也明白了这yù擒故纵的手法。
而对面的刘坤一那可是官场悍将，这点小伎俩自然早就明白了，此番军机处调各水师战舰到上海来，自己这里自然是首当其冲，这其中的意图，他虽然不怎么清楚，不过，这些清流干将们似乎又在重蹈10年前中法之战的旧路了……似乎是想着掌兵后争取更多的权力！
不过，对于自己这南洋水师的家底，他可比谁都清楚，又调来水师代统领吴安康询问后，他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十年前清流干将们积极备战的结果，最终也就是张之洞上位，但朝堂上，清流却栽了个大跟头，如今，南洋水师的战舰，就是吴安康也是喏喏的不敢说任何出战的事情，可见军备的糟糕！
当然，如果王仁堪希望得到自己这方面的支持，他自然是全力配合，两人在看台上东拉西扯的一番讨价还价后，刘坤一很高兴的就将可能招惹是非的南洋水师指挥官临时移交给了督查军纪的王仁堪，而他则从王仁堪这里得到了另外一些秘密的约定。
就在两人谈兴正浓时，炮场外面两骑飞奔而入，看穿着的正是刘坤一的亲兵队，奔上看台后，一份电报被送了上来，刘坤一看了一眼后，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转头把电报递给了王仁堪，“王学士……还真是出事了！”
王仁堪显然想到了之前就反复提到的朝鲜之事，接过来一看，也是暗暗心惊，就在今天一早，rì本驻华公使小村寿太郎已经正式照会总理衙门，rì本内阁决定出兵朝鲜保护rì本侨民。
两人对面无语，原本各种推测，现在显然都没有必要了，小rì本已经丝毫没有继续给天国上朝面子的意思，竟然在用了各种借口让清zhèng fǔ出兵后，却立刻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提出因中国出兵，所以rì本也要出兵的！
“倭国居心叵测啊……”刘坤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说出了他的预判。
王仁堪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接口，而是伸手拿出一杆令旗，朝着下面一扔，“传令，立刻开始试炮！”
“得令！”立刻居中的高台上，几面旗帜轮番舞动起来。
远处，在巨大掩体顶上架设的210mm、30倍径克虏伯巨炮旁，陆鸿正在忙碌的督促士兵进行装填，虽然对于炮弹改造充满了信心，但是，一切的结果，显然必须经过事实的演示，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担心起江南制造局制造的炮弹，这种锻铁的玩意，实在无法给人信心！
而枪炮军官出身的祁凤仪站在重炮旁边指挥者，十分沉稳的来回下达命令，“直瞄，4药包、强装药！”
四个圆型的发shè药饼被依次退入炮膛，这门老爷前膛炮，装填起来实在麻烦的很，而后，一枚看起来乌黑发亮的210mm炮弹被慢慢吊到了炮口，然后裹上一层绸布仔仔细细的塞进了炮管子。
“装填完毕！”
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士兵大声向祁凤仪报告，而后，随着陆鸿一声令下，祁凤仪猛的一拉炮绳，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浓浓的黑烟将整个封顶掩体彻底的遮蔽了，火光之中，炮弹飞腾而出，猛的扑向不到1000米的目标靶位。
经过重新装填炸药后的210mm穿甲弹，重量上相比原来轻了2公斤，但也超过了130公斤，巨大的动能，让整个炮场都听得到一种夺人心魄的嗡嗡之声，几乎就在发shè后的同时，目标靶位上冒出一股腾空而起的烟柱，炮弹已然击中目标。
这试炮场上的火炮根本无需特别瞄准的，击中目标靶也是毫无疑问的，不过，今天的目标靶可不同于以往，那是一块整体式的120mm钢板，就这块钢板，还是制造局向洋商那里购入的，拥有钢铁厂的江南局因为没有配套轧钢设备，所以根本无具备生产钢板能力，他们制造的都是清一sè的钢锭。
陆鸿此刻已经跳上战马，带着几个手下兴冲冲直扑靶位，这一千米的距离，此刻却承载着他无比的信心，炮弹改造，或许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能做的事情，毕竟，自己控制的工程力量还太过渺小……
远远的，他身后的陆建章已经大声的喊道：“大人，你看，好大一个裂口！”
那块大铁板的左上角，一个直径不小的黑洞洞裂口清晰可见，这让陆鸿也是大感兴奋，显然自己的尝试是正确的，如果这种炮弹投入到这时代的大海战中，一枚击中要害的重炮，就足以造成不小的影响力，那种不爆炸的穿甲弹，早就是过时和落伍的玩意！
等到了面前，陆鸿立刻拿出直尺测量起穿甲效果，能击穿这120mm的钢板，这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毕竟这才1000米的距离，炮弹的动能在这种距离上根本毫无损失……而这枚新改造的210mm穿甲弹在击穿钢板后，也成功在后面泥土中爆炸，爆炸在将目标靶后面形成了一个最大口径超过半米的锥形弹坑，可见爆炸威力也不小，毕竟那可是30公斤的炸药呢！唯一可惜的是，如今在西方已经研发出来的TNT炸药，根本未曾被投入使用，否则自己早就考虑从洋行搞些进来，那玩意才叫真正的炸药！
带着试shè结果，陆鸿飞奔看台向王仁堪报告，对于这穿甲弹的技术细节，王大学士可没有任何的求知yù，他需要的，仅仅是炮弹改装成功，并且能对敌舰造成更严重的杀伤力……如果自己能让水师焕发出新的能量，这正是他出手掌握水师最需要的一个好理由，这也是běi jīng军机处翁同龢和小皇帝希望看到的结果。
随后，再次试shè的两枚炮弹也同样取得而来不错的效果，而后，刘坤一又饶有兴趣的询问了一下其他口径穿甲弹的改造可能，上海吴淞炮台可是长江门户，也是他这个两江总督关心的事情，看如今的局势，中rì战争还是必须认真考虑了。
而多年的海防经营，如今的吴淞炮台配置的可是最先进的克虏伯8寸、10寸炮，但也存在同样的问题，炮弹品种落伍，如果能够进行改进的话，那可是绝对的好事情！
对此，陆鸿倒是回答的十分干脆，“刘总督，此事其实不难，但却有很多麻烦……如今的改造这炮弹，所费人力不小，所以，我这边进展有限，若是吴淞炮台又需改造，估计得等上更久时间……当然，也有解决之法，那就是给我人手！”
这对于两江总督刘坤一而言，自然是小事一件，如今江南制造局虽然不是姓刘，但却是正儿八经受他辖制，今天盛宣怀也在，他立刻拍板，拨银5万两，同时将江南制造局火炮厂两处厂房暂时交给华一机器厂管理，同时拨付工师、学徒100名。
而等陆鸿跟着王仁堪回到官邸时，他才听说了小rì本终于出兵的消息……这战事的发展完全不受自己的任何影响，显然已经快速的滑向了战争的边缘，他立刻建议王仁堪向翁同龢提出主战建议……他早就知晓，这位翁阁老必然要走上主战之路，小皇帝希望以战也提升自己的地位，而李鸿章一心希望外交斡旋，这正好让翁同龢找到了信手拈来的机会。
就在满清朝堂上为是否还继续斡旋，或是强硬对rì，吵吵嚷嚷之时，6月8rì，聂士成部抵达朝鲜牙山，而一天后，rì本驻朝鲜公使大鸟圭介奉陆军部命令带领400rì军在朝鲜仁川登陆……这消息，立刻让天津的李鸿章抓狂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97章 咱玩自己的先
面对rì本的军事威胁，原本还自信满满的老大帝国，忽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脆弱，朝堂上，翁同龢与一干清流干将、保守派朝臣纷纷向小皇帝奏报，必须严厉的应对小小倭国的挑衅，一直来在国人眼里穿着滑稽宽袖袍、踩着木屐，唯唯诺诺的小rì本，如今竟然蹬鼻子上脸，公然对大清帝国玩起这种两面三刀的把戏。
9rì，总理衙门召见rì本驻华公使小村寿太郎，庆郡王奕劻十分恼怒的责问rì本为何在朝鲜问题上挑衅大清帝国，却被小村毫不给面子的驳斥道：“我国出兵完全处于自主考虑，且与贵国有天津之条约，大rì本内阁首相伊藤阁下已经做出了必须确保rì本在朝利益的决定，若要撤兵，必须贵国先撤兵！”
rì本的答复让奕劻颇感没面子，他立刻前往军机处痛陈rì本人的嚣张，同时向军机大臣翁同龢建议，必须责成李鸿章派兵将朝鲜的rì本人赶走……而一时间，běi jīng城的八旗亲贵、闲散八旗子弟整rì开拿那小rì本说是，就是天桥胡同，也都换上了炮打倭国兵的折子戏……
而闹闹腾腾的běi jīng城里，明白人那可绝不是没有，事实上，如今最明白的人，恰恰就是如今掌握军机处决策权的翁同龢……发往天津的电报，一封封都是催李鸿章增兵朝鲜的命令，但是，这位掌握着大清最善战军队的中兴名臣，却拍回来一封封电报，列举了一个个事实，都是些无法和rì本作战的理由。
现在，李鸿章的特使、回国不到1个月的六国公使薛福成就坐在他下首，毕恭毕敬呈上来自天津直隶总督衙门的折子，仔细陈述着李鸿章关于中rì冲突的设想。
“阁老，淮系老将多已凋敝，各营主官少有真正打过打仗，如今入朝的太原镇总兵聂士成和即将入朝的直隶总督叶志超已经算是悍将，不过两人所辖兵力不过2000，若想掌控朝鲜，至少也有数万的军力和惊人的军费……当年中法之战，不过数月，朝廷已经靡费军资三千多万……所以，中堂大人肯定阁老尽快拨付军费，以便向朝鲜派出更多兵力……同时也希望朝廷以和为贵，不如许一些好处给英国人，让他们出面压制rì本！”
翁同龢对于李鸿章的建议自然不屑一顾，甚至还有让这位出出洋相的意思，不过，这薛福成虽然也是淮系出身的高官，不过，在小皇帝的慈禧那边，如今因为其外交才能，颇受看重，也是他要好好笼络的对象。
“叔耘，你在泰西功勋颇多，又值此多事之秋，当尽心为皇上分忧……皇上亲政多年，此番也是对倭国之举气愤不已，若是不以强兵折服倭国，皇上的威严和大清的威严，俱毁于一旦！”翁同龢颇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位当朝帝师、如今朝堂上最具权势的军纪大佬当然不是智商低下的人物，而他的分析，薛福成其实是认可的，从同光中兴三十年来，大清朝的国力也算是蒸蒸rì上，即便是西洋诸国，对于这个庞大帝国，已然有着发自心底的敬畏。
但若是这次rì本人的发难，显然是对大清帝国的一个极其危险的挑战，李中堂深知军事对抗的危险，所以呕心沥血找来各国公使灭火，而这位翁阁老，显然也深名其中的危机，但他的做法，却是要让手握重权的淮系去碰碰石头，但却根本不在乎淮军可能遭到的失败，因为，大清朝可不止百万大军，淮军败了，各省督抚编练的新式练军已然能维系整个帝国。
这时候，他猛的想起了陆鸿当初留书给他时，提到的一个词汇——制海之权，他立刻开口说道：“阁老，英吉利争雄世界在于制海之权，而我国要在朝鲜对付rì本，显然更需要这制海之权，否则rì本兵舰肆意横行海岸，毁我海贸，恐怕是得不偿失……但此番我听英使言，水师作战，北洋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这恐怕是最大的隐忧！”
听到薛福成之言，翁同龢确实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一拍桌上的折子“叔耘，李鸿章靡费数千万两白银督造的水师，竟然无法御敌于海外，这岂不是贻笑大方之事……他上月刚在大沽口cāo演水师，如今却又说无法对抗rì本海军，还要拨款400万两急购战舰，这让我如何向皇上、太后去陈述！”
两人的会面，整整交谈了一个上午，不过，薛福成显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xìng的进展，至于拨款海军衙门之事，更是没有了下文，不过，最终翁同龢倒是同意由正在督查水师的钦差王仁堪征调南洋、广东、福建水师的战舰，做北洋增援的预备。
对此，薛福成倒是立刻想到了那个妙手回chūn救自己一命的年轻人，这让他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从军机处出来后，他立刻赶去拜会了另外一位和淮系关系密切的军纪大臣孙毓汶，而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翁同龢已经和小皇帝一起做出了必须坚决对抗rì本的决定，不过，太后那边正在筹备六十寿诞，所以私下也抱怨过如今的多事之秋，所以，李中堂希望通过斡旋解决朝鲜问题的折子，太后那边其实并无异议……问题是，皇上不愿意，各省的督抚多附和皇上意思的，拍来急电，要求对rì宣战。
薛福成匆匆在京师拜会各路大佬，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就连那些个亲贵王爷也都嚷嚷着教训rì本人，而这些满人亲贵根本对时局一无了解，竟然有人是听了天桥新编的桥段，便认为大清能像碾死蚂蚁般的打败rì本人……这让他唏嘘之余，却不得不替李中堂担心起来！
而就在大清朝廷为是否增兵朝鲜、是否与rì开战、是否要碾压小rì本吵个不停时，rì本战时大本营已经连续下达了雷厉风行的作战命令，从6月9rì大鸟圭介领400rì军登陆仁川，到6月16rì，短短7天内，十艘rì本各型战舰护送着rì本商船，分4次将超过5000人的朝鲜混成旅送上了仁川港。
rì军登陆后，根本就毫不顾忌清zhèng fǔ的反应，立刻展开了备战，迅速占领汉城的各处重要据点，大张旗鼓的开始构筑工事，而姗姗来迟的淮军直隶提督叶志超在进抵牙山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立时就慌了神，匆匆招聂士成议事。
而这几rì的上海滩，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中rì危机的任何影响，作为大英帝国和诸国列强在远东利益的集中地，黄浦江上挂着各国旗帜的战舰、商船往来穿梭，英国领事马萨里公开在租界的外务宴会上宣称，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利益，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即便中rì之间爆发冲突，但影响力也在强大rì不落帝国的掌控之内！
这消息作为当rì《申报》的头版头条刊发，而当这份报纸送进华一机器厂时，正穿着厚布工作服、带着一个大口罩的陆鸿，也不禁为英国佬的强大自信感慨了几句，不过，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可暂时没放在中rì在朝鲜的对峙上……因为，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只好玩自己的啦！
他现在关心的是刚刚由自己亲自设计策划，一众机器厂工师全力配合，几乎在没rì没夜的加班中完成的机器厂第一座橡胶硫化机！
橡胶硫化技术，在这时代其实已经并非高科技，倒霉的固特异毕生穷困潦倒，但是他的硫化橡胶技术却是橡胶产业腾飞的摇篮，不过，陆鸿可没打算支付给这倒霉蛋任何的专利费，咱用的也是硫化技术，不过，玩的确实这时代闻所未闻的直轴高压硫化机。
整个硫化机，从外形来看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四方盒子，陆鸿倒是想要制造一个原本设计图上的原型外壳，不过，这让一众工师全傻了眼……联想到如今战舰那呆板的外形，陆鸿立刻放弃了建造完美机器的念头，没有轧钢设备的情况下，要制造这玩意，难道不成用气锤慢慢敲铁锭来完成嘛？
好在陆鸿参观了无烟药局后，果断取消的圆形外壳，转而采用火药局碳化机的方形铆接外壳，很快解决了这个问题，而随着蒸汽机动力的带动下，贯穿整个硫化机内部的铁芯橡胶传输带咕噜噜的转动起来。
而大量的蒸汽被从顶端灌入硫化机，由机器厂工师们亲自cāo刀，采用铆接和橡胶密闭技术完成的整体机壳显然十分的完美，程大器几个在机器外面爬上爬下，生怕外壳有漏气现象……不过，显然他们是过虑了！
而橡胶原料从进料口缓缓注入，经过轧机口简单定型后缓缓的铺到整个滚滚向前的铁芯传送带，而这一构造，则是持续硫化橡胶的关键技术，高压高温的蒸汽混着硫磺粉喷shè如机器内部，与橡胶发生平稳的硫化反应，由于输入的橡胶原片是可控厚度的，经过半天不断调试后，5种最终成品摆上了工厂的成品柜台。
陆鸿拿着这次可是亲自cāo刀，在酒jīng等下逐一检验硫化橡胶的过硫、欠硫反应，不断的在高温下烧烤着几种型号的橡胶成品，检验可塑xìng、韧xìng和弹xìng，而孙才仁和七八个火药局的工师大致明白这位大人在干什么，但却也是万分震撼于这种气味古怪却看起来十分有用的新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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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陆鸿的中国梦
南洋水师营里，钦差大臣王仁堪正一脸黑线的带着几个幕僚四处巡视着这残破不堪的地方，整个大营，与其说是军营，还不如说是个破落村子……除了那六排并列的营房和外围不过半人高的破旧泥墙外，实在看不出这里算是大清国第二的水师营地。
代南洋水师统领吴安康显然也看到了钦差的不满，不过，他这个从二品的武官，打死也没有和这位状元郎顶着上的胆量，就是他这个从二品的官位，那不还是钦差大人把他头顶上两位为撸进大牢的结果嘛……
“大人，这水师营房确实是残破了点，都是建了十六七年的老屋了，咱们南洋水师饷也薄，那战船一动，烧的可都是钱啊，所以，这么些年了，也都没修缮过……”看到王仁堪的脸sè有些白，吴安康的黄皮脸多少有些挂不住了，“大人，下官接掌水师后，可是rìrì**练，绝不敢怠慢！”
听到这厮大言不惭的话，王仁堪轻轻哼了一声，停下脚步转头冷冷一笑，“吴统领，水师**练我倒是没听说，不过，恭喜你啊，听说你最近两个月内纳了两房小妾，想必说的是**的**练吧！”
这话立刻吴安康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纳妾之事显然不是什么秘闻，不过都传到这位钦差状元郎耳朵里了，想到这位的手段，自己的前任可就那么着彻底的成了囚徒，自己那可也不是什么无缝的鸡蛋，要是真追究起来，这大清官场里又有谁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的腰弓的更低了，连声说道：“大人，下官贪图享乐，确属不该，请大人责罚！”
王仁堪今天来巡视军营，自然不是来摘这厮帽子的，借着军机处翁阁老的势力和朝中求战的呼声，他终于能调动一部分水师军力，虽然相比之下，南洋、广东、福建水师显然是残破的很，不过，那也是国家培养出来的海军力量，如今这中rì之战已如在弦之箭，就是最微弱的力量，也值得自己去汇聚。
而这吴安康显然也是必须掌控的人物，毕竟，这厮可是南洋水师里的老人马，看到这家伙态度更显恭顺，他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口吻教训道：“吴统领，纳妾之事，这是小节，为国领军，那才是大义，小事情上我且不追究，大事情上，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这番话，吴安康忙点头如捣蒜，连称道：“下官明白……下关明白……”说话间眼睛却已经四处乱转，让他有些疑惑的是，之前一直和自己打交道、关系也算不错的陆鸿，今天竟然没有出现……
而那个讨厌的小胡子，正和钦差低声嘀咕着什么，莫非又在打自己的小报告，这让他不禁心中颇为着急，不过，接下来王仁堪到没有继续追究他治理营地的问题，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吴统领，明rì我征调的广东水师、福建水师舰只陆续要到了，码头泊位、军需供给、弹药补充可有安排！”王仁堪立刻就切入正题，在旅顺获得军机处授权后，他立刻就拍发电报给了两广总督李瀚章、闽浙总督徐应骙要求他们立刻抽调jīng锐北上，到上海接受自己节制，而他琢磨着，三大水师的合流，显然可以汇聚出一股不小的力量。
吴安康听了顿生一头汗，这件事情倒是两天前就有钦差那边的军官带来了公文，不过，自己这急切间那办的妥当，也没料到福建、广东水师来的这么快，立时就支支吾吾，应对不上了。
王仁堪怎么会看不明白状况，脸sè一沉，转头招手叫过来冯合胜，低声嘱咐了两句，转头冷冷的跟吴安康说道：“吴统领，我受皇命督办海军要务，之前的事情，暂且不论，下面该怎么做，你好生想想……”说到这里，他一指冯合胜，“冯守备在这里协助你，若有违抗皇命者，军法处置！”
这几句话，让吴安康哆嗦了好几下，这军法处置的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位钦差大人倒是没看到带着尚方宝剑……不过，要撸掉自己的帽子，那可绝对有那能耐，他立刻像满口应下，送爷爷似的把王仁堪一行送走。
等送走这瘟神后，他立刻把冯合胜请进自己的营房，虽然自己比这位身材有些佝偻的冯守备要高上整整5阶，但是，人家代表的可是钦差……而冯合胜几句话，也让他着实不得不服气……
“吴统领，福建和广州的电报，两路水师要有大800号人，之后几个月……或者一年，这吃喝拉撒，可都得钦差大人来管着了……若是你把这事情办妥贴了，不用大人去费心，那功劳可真是不得了……你知道的，王学士如今可是在皇上面前也说得上话的！”
两句话，就把吴安康说的心动不已，不过，这货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丧气的说道：“冯守备，倒不是我小气，炮弹、军械之类的拨付，这边有弹药库，自然没有问题，但这给养、伙食，如今南洋水师也就几百号人，要一下子多出来一倍多的嘴巴，我可怎么**办那……这饷银，王学士刚才怎么没说起够呢！”
“银子……”说到这实实在在的玩意，冯合胜也眯起来眼睛……他们两个为银子愁眉苦脸之时，王仁堪却似乎看到了金光大道在向着自己招手。
在南洋水师军营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的王大学士，一路上就在和严复怒斥这水师统领吴安康的饭桶级别……简直是饭桶中的大饭桶，等到了钦差府，两人已经把吴安康定义为超级大饭桶，结果却看到陆鸿正在院子里向一帮子军纪营的老兵发东西。
王仁堪自然很好奇，他往哪里一走，立刻士兵就让出一条道来了，而后，他看到了自己最得力的幕僚正拿着一个黑漆漆的披风、一双黑sè的鞋子正在神神叨叨的跟几个军纪营小队长介绍。
陆鸿自然看到王仁堪出现了，立刻起身不再理会几个手下，之前他可不是向陈焕、何定亦、杜文澜几个混球推销商品，这些家伙铁定是不会花钱买自己有的任何东西，因为按照自己制定的规则，并且获得钦差王仁堪和军机大臣翁同龢一直首肯，军纪营仅仅发放微薄的紧贴，若是能够尽职的从军中退役，那才能获得一笔不小的补偿金。
所以，这些家伙跟了自己几个月后，清一sè变成了抠门之极的混蛋……凡是不花钱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要花钱的，一律等自己花钱埋单之后，在从自己这里来坑蒙拐骗，全然忘记自己才是他们的上司！
“陆提举，你这是捣鼓的什么东西呢？黑不溜秋的，还真不是一般般的难看……简直是难看至极！您还能做的更丑一些嘛……”严复倒是先开口哈哈笑道。
这严又陵就是个毒蛇嘴，陆鸿对这厮竖起了巨大的中指，才懒得跟你计较，他拿起那披风模样的东西和黑不溜秋的鞋子送到王仁堪面前，“大人，你摸摸看这两样东西！”
王仁堪显然也看到了陆鸿十分郑重的表情，自然知道这两样东西显然大有名堂，立刻接了过去，那披风模样的东西，一面似乎是粗布，另外一面却颇为光滑却似乎有些弹xìng，他琢磨了一下，也没琢磨出名堂，而那双鞋子，他确实看出了名堂，那鞋底也是那有些弹xìng的黑胶，而且，在厚厚的鞋底下面，还烙上了几道完全的花纹……这显然是防滑用的。
而这黑胶底的鞋子，已经彻底颠覆了王仁堪的理念，要知道，这时代西洋皮鞋已经有流入中国，尤其是在这中西合璧的上海滩，jīng致的西洋皮鞋早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上海滩永安街有名的沈家鞋厂，更是中国皮鞋产业的鼻祖。
不过，这时代皮鞋，底子、面子都使用代价昂贵的皮革，一双普通皮鞋，价格都接近10两银子，事实上，即便是经过处理的皮革，依然不怎么耐用，所以，这时代的皮鞋，事实上倒跟后世踢足球的钉靴颇有些近亲血缘，是在皮底子下面打上数量众多的铁钉来减少皮革的磨损……
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王仁堪自然猜到，这肯定是陆鸿新捣鼓的玩意，他也懒得继续研究，而是直入主题的问道：“陆鸿，你鞋子看起来挺丑的，你打算拿他干啥呢？”
丑……陆鸿已经是了NN次这一评语了，确实，这双橡胶厂刚下线的胶鞋确实有些丑，毕竟，让程大器那帮造机器的家伙来完成这胶鞋加工的手工活，确实太高估这些家伙的审美感和想象力了，结果，这鞋毫不意外的模样很丑，但是……这可绝对是闪耀着金光的丑陋！
陆鸿立刻把身边那群虎视眈眈的吝啬鬼赶走，这才把鞋子拿起来，郑重的说道：“大人……这鞋子是丑了点，但是，你注意到这鞋子黑sè的面子和底子了嘛……这鞋子可是做大绝对的防水，而且经过处理后，这鞋底可以非常耐磨的走上一年，而且远比布底鞋柔软……更重要的是，这鞋子其实可是做成任何jīng美的式样，只要能想到那式样！”
防水……防滑……还耐磨……还柔软！王仁堪立刻有了强烈的尝试**，他立刻脱下脚上的厚底官靴，穿上这丑陋的新胶鞋，来回走动了几步，“陆鸿，还真是柔软啊，走路一弹一弹的，挺有趣……”
“若是做的好看写，5两银子一双，大人你可愿意买？”陆鸿立刻露出jiān商本sè。
“那要看如何好看了……这可比洋皮靴穿的舒服啊！”王仁堪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陆鸿肚子里嘿嘿一笑，这胶鞋的优势，那就是成本极低，尤其是工业化生产后，更是如此，不过，说这些鞋子穿了比皮靴舒服，那倒是高抬了这胶鞋，自己可是最清楚了，胶鞋穿久了，不透气那是硬伤，尤其是在如今自己这粗加工的情况下，jīng细加工的话，倒是可是人为增加透气孔之类的，不过，大工业生产初级阶段，没那必要！
更重要的是，自己采用的高温胶合的技术，程大器已经在自己的授命下开始制作相关模具和机器，正真正的机器化生产上线，又有大批量廉价劳动力，这绝对是一掘金机器！而自己的目标，咱可真心不黑心不梦想，咱只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全中国人民，都穿上咱的橡胶鞋吧！(未完待续。)
第99章 上百的土匪
王仁堪对于新胶鞋的意犹未尽之时，却看到刚刚升官为从六品允判的红带子荣庆一脸的怒气从外面奔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道：“大人在那边？”
早有人指给他看正在侧花园和陆鸿谈论这胶鞋的王仁堪，这厮立刻奔了进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大人，我听到外面传闻，rì本人已经驻兵朝鲜汉城，而李合肥却命令停止向朝鲜继续派兵，而且禁止军队进入汉城……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八旗子弟向来都是口无遮拦，很显然荣庆也是这德xìng，不过，这消息确实也让王仁堪颇为震撼，他立刻放下胶鞋，追问道：“荣庆，这消息是那里听来的……皇上和军机处都意在掌握先机，怎么可能停止发兵呢？”
“大人，消息可是千真万确，我兄弟在轮船局办差，派去天津运兵的船得了消息，在天津泊锚呢！”荣庆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厮的过激反应，倒是让陆鸿有些个诧异，荣庆颇有些颠覆陆鸿眼力的八旗子弟模样，在上海滩的这阵子里，到处打听消息十分的勤快，而且还正儿八经的确实打探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但是，这货还是改不了八旗子弟那份吊儿郎当的习惯，整天也没多少时间呆在钦差府邸内的，一早来点个卯就出门去晃悠了……不过，每天却都能带回来不少消息，可见还是在干事情的。
不过，这淮军出不出兵，这厮为何如此义愤，他想了想，却没有什么头绪，不过也懒得去深究，事实上，陆鸿对于如今事情的变局，结合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倒是大致猜到了一些关节点。
rì本出兵朝鲜的意志远超清zhèng fǔ和李鸿章的想象，尤其是在武备极大强化的现在，而朝鲜作为rì本进入大陆架的首选跳板，对伊藤内阁而言，是不可不取的土地，反之，对于清zhèng fǔ而言，朝鲜不过是藩属国而已，而且，10年前的壬申之乱，李鸿章已经做出了一个放弃武力、选择利各国列强势力来维持朝鲜局势的做法。
双方不同的立场，其实早已注定了双方在面对乱局的最终选择……所以，尽管满清朝廷上下强势对rì的呼声大涨，甚至于小皇帝也作出了类似的表态，而即便是张佩纶、薛福成在朝鲜问题上，也表现出高度的jǐng惕，但是，李鸿章试图外交解决的想法却异常坚决。
王仁堪细问了一番荣庆，神sè间显然颇为不满，他虽然不擅长于带兵，但这兵贵神速、恪守险要的法则却也是知晓的，如今在兵力完全落后于rì本的情况下，已然选择外交斡旋，确实是难以想象这位睿智中堂大人的想法，他立刻转身进屋，准备向朝廷上书求战！
而就在同一天下午，李鸿章在天津的总督衙门会见了英国公使欧根纳爵士，对于朝鲜的局势，英国人其实远比李鸿章更为担心，不过，英国人担心的却并不是rì本人，而是北方英国的死地**佬，沙俄帝国对于在海参威以南的海岸线上获得一处优良港湾，早就积蓄已久。
目前对于英国人而言，自己保护下的rì本人rì舰强盛，忽然提出了对朝鲜的利益要求，这显然会带来打破朝鲜各国势力平衡的不好结果，尤其是，深知**陆军那无穷无尽兵源和好战个xìng的大英帝国，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让**人得到介入远东的机会。
所以，当天李鸿章取得了让他异常兴奋会商结果，欧根纳公使向他确认，大英帝国不愿意看到在朝鲜出现任何局势上的巨大变化，愿意主动来斡旋中rì两国可能的军事冲突，而他作出的第一个方案，就是让中**队驻军牙山，而他将要求rì本陆军不进入汉城，继续驻防仁川。
但是，英国人根本不知道的是，rì本外务大臣陆奥宗光满口承诺愿意接受英国调停的同时，从6月16rì开始，rì本战争指挥大本营连续下达了作战命令，在长崎、佐世保等军港又三菱海运调集大批商船，命令第五师团立刻做好迅速进入朝鲜的准备。
王仁堪当天慷慨激昂的奏章，如同战斗檄文般掀起了朝堂上好战之声，不过，他也在第二天稍晚时候获得了来自军机处的电报，告知英国人进行斡旋的情况，同时，翁同龢对于王仁堪显然也寄予厚望，一旦局势有变，这支由清流干将们掌握的海军力量，至少能在保护上海这一贸易重镇中发挥出大作用，所以，军机处责令两江总督刘坤一加紧备战，而且明确要求要保证钦差王仁堪督办水师巡视的各种补给要求。
对于翁同龢的意思，王仁堪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这位状元郎显然在如何强化水师战力上毫无经验可言，他立刻把陆鸿、严复、冯合胜三人叫来，目前他的幕僚团队中，这三人显然是最具**办军务的人选……当然，首选是陆鸿！
不过，这两rì陆鸿正忙于捣鼓他的胶鞋，不过，昨天在亲自挥毫写下“耐克”二字后，王仁堪以重要股东的身份成为了即将成立的鞋厂董事，至于那胶鞋为啥要叫这古里古怪的“耐克”，他虽然问了问陆鸿，也没搞明白这厮的恶趣！
而他的心思很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至于陆鸿如何去**办这鞋厂，他更是懒得理会，反正之前拿到的机器厂股权，让他每月都获得了不少于数百两白银的收益，而这些收益，按照陆鸿的建议，又被再次投入到机器厂的股权之中……自己一直头痛向上面大佬们礼节xìng的敬仪，现在终于不再有任何的问题，所以，对于陆鸿喜欢捣鼓这工厂之事，他没有丝毫的意见，反倒是万分的支持……这所谓富国之术乃是大道，他也深以为然！
不过，商议到正事时，考虑到如今局势的微妙，严复、冯合胜两个神sè颇为愁苦，他却发现陆鸿有些个走神，皱了皱眉头，琢磨着这厮是不是还在考虑鞋厂的事情，“陆提举，今天可是在商议军机处给咱们的备战命令，你有什么提议嘛？”
陆鸿这会儿可没考虑鞋厂，那边事情早就把消息送出去了，自己要做的，只是坐等银子进账，他不过是在绞尽脑汁回忆这甲午前时间的推演，到7月25rì的高升号被击沉之前几rì，rì本人就已经发动了朝鲜的战事，彻底和朝廷翻脸了，今天不过是6月20rì，而rì本显然目前还没有完成陆军的大规模登陆。
听到王仁堪问自己话，他愣了愣，想起如今手头上可怜的力量，立刻嘿嘿一咧嘴答道：“大人，既然军机处对您寄予厚望，咱们可就不能让朝廷失望，广东、福建水师的战舰陆续将至，我们除了要加紧督办水师外，我看还需编练勇营！”
王仁堪听到陆鸿谈的十分有条理，倒也不再以为他之前是在琢磨私事了，而他也发现了陆鸿策划中的问题，“这编练陆师……似乎应该是两江总督刘坤一的职责吧！若是擅自越权，被人拿了把柄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人……这上岸的兵，英国人称之为海军陆战队，那可绝对是属于水师编制内的军力，军机处要咱们守备上海，这扩充军力自然是必须的事情，何况，这些兵上了船，又能补充水师缺额，自然是一举多得的办法！”
陆鸿立刻拿出了他的论调，只要在水师体制内，如今的时局，怎么做都不为过，何况，据他所知，rì本人可至始至终没敢进攻上海，倒也并非是大沽炮台多么的厉害，而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列强兵舰，根本就没法子搞，北方的利益才是小rì本最垂涎的！而自己在这时刻，却可以轻松借助临战信息，迅速扩大军纪营的规模，掌握更多的力量。
王仁堪考虑了片刻，确实也意识到身边没兵，只有几条船显然无法镇守上海，他立刻表示向军机处请示此事，一定把这名堂争取下来……
对于王仁堪的人脉，陆鸿确实是佩服的很，朝堂上这位能借助的力量，绝对不是自己能想象的，至少目前为止，这边报上去想干的事情，翁同龢没有不批的，这位的大能确实不俗！
当然，现在自己可不能闲着，他立刻追加了提议，“大人，既然军机处让刘总督给予我们各类补给，我今天就带人去江南局仓库去搬东西，务必让我们的战船能够增加几分战力，也好护卫上海黎民百姓！”
这提议立刻得到了冯合胜和严复的一致同意，这两位如今手头也算掌握了一点小小的力量，按照王仁堪布置，冯合胜在南洋水师里招募了一批手下，负责军营rì常巡视和军纪监督，而严复则带了七八个书办，被安排处置和上海道台府、南京两江总督府的公文往来，此番去江南局打劫，自然是大有好处，哪有不同去的道理。
当天，拿着钦差大臣盖着大印的关文和军机处的电报，陆鸿带上了三个小队的军纪营、近百的南瑞舰水兵，浩浩荡荡跑去找江南局总办刘骐祥，这位面对如狼似虎的一众大头兵，还有钦差的大印，愣了半晌，这才不怎么情愿的签发通行，而在瑞盛的安排下，陆鸿第一次走进了江南制造局设置在高境庙后面的大型军备仓库。
16寸锚雷……陆建章兴奋的左看右看，而且十分关心那黑铁球上一个个像钢枪似的触碰引信，这让陆鸿感到莫大的危害，虽然知道这厮用手是按不穿引信下的铜片，但这确实是太危险的动作……
“陆建章，装箱搬走……先搞个30箱吧！”他立刻打法这厮干活去，别闲着没事干**！
哈乞开斯9管炮……这可是好东西，怎么会仍在制造局仓库，找来小吏一问，结果却让陆鸿大失所望，原来是江南局的仿制品，但是效果不佳，远不如仿制的5管炮稳定xìng高，经常卡壳……看来只好放弃了。
120mm的长炮管……这一发现立刻让陆鸿大喜，之前一万两一门走后门搞了几门，这次可是批了条子上门抢劫，统统拉走，可惜的是，统统拉走也不过6门……小吏还来要银子，先赏你个嘴巴子，记账了再说！
上百的土匪钻进了江南局的仓库，这座20多年不断填充格式军备的大仓库，至少有十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而陆鸿完全没了钦差幕僚的风范……除了“搬走……搬走……”在没有其他话了，就在大扫除即将结束之时，他在角落一处刚刚被欧阳浩撬开的木箱子里看到了让他惊讶不已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100章 咱就是传奇
陆鸿瞪着箱子里已经被拆开、用稻草包扎的仔仔细细的一个个圆筒琢磨了半天，把管仓库的小吏一把拉了过来，“这是马克沁机枪？”
小吏被这上百的土匪折磨了半天，早就有些麻木了，这下又被土匪头子陆鸿抓过来，心惊肉跳的看了看箱子了，却不明白陆鸿说的神马“马克沁机枪”，琢磨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陆大人，这是江南局和金陵制造局仿制的英国赛电枪，却不是什么马……枪！”
“赛电枪……”陆鸿咂巴咂巴嘴巴，马克沁机枪引入国内时确实就叫这古怪的名字，他立刻一甩手，“搬走……统统搬走……”
欧阳浩大声应下，“好嘞……快快，拆了箱子拖出去！”
不过，接下来陆鸿却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又一把抓过来小吏，“这赛电枪不会又是次品吧，所以扔在仓库里……还有，这赛电枪的子弹呢？怎么没看到？”
“陆大人，子弹有……有的是，不过……”小吏yù言又止，一脸的惊慌模样。
“不过什么！”陆鸿立刻恶狠狠的问道，张牙舞爪的模样就准备把小吏也拆散了运走。
小吏神sè更见恐慌，“陆大人，就是防止的子弹不好用，所以……所以……这赛电枪才被放仓库里了！”
嗯……陆鸿当时就怒了，咱好不容易找到这神兵利器，却被告知光有枪没合适的子弹，他神sè当时就变了，“为什么不好用？这是那个混蛋造的子弹，肯定是巨贪，老子立刻就去查他祖宗三代的贪渎证据！”
小吏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这位钦差手下的大爷还真是不好伺候，陆鸿哼了一声，大手一挥，“搬走……搬走……说的是那些子弹，没说这破抬枪！”
当天陆鸿从江南制造局抢劫的东西实在太多，以至于原本从机器厂叫来的20辆马车，一天也根本搬不完，陆鸿倒也不客气，把管仓库的小吏叫到旁边，伸手就是一张50两的银票，“小哥，这是今天的辛苦费，这边的货sè，先在仓库里存一存！”
然后在一大票抢得热血沸腾土匪的簇拥下扬长而去，等陆鸿这批人一出高境庙官仓，这边小吏早飞报制造局总办刘骐祥，听说这位钦差大臣竟然胃口如此之大，刘骐祥皱了半天眉头，军中向来有倒卖军资的陋习，他自然是清楚的很……看起来这位陆大人的胃口，真心不小！
“刘大人，那姓陆的，听他的意思，改天还要来搬军械，您看如何应付他！”小吏一脸的苦瓜脸。
“笨蛋，你让他搬就是了，他代表的可是钦差，钦差代表的可是皇上，记得仔细登帐，有些个折损，也就记在他手上……搬的越多，自然空耗越多嘛！”刘骐祥立刻语气和善的教训起小吏来，能替他掌管仓库重地的，原本就是他张家的子弟才有这样的机会嘛！
陆鸿搬回来的军械中，主要是哈乞开斯机关炮、江南炮局刚刚入库的120mm仿阿姆斯特朗速shè炮和整箱的毛瑟步枪……当然，这玩意根本不是后世名枪毛瑟98，也不是国内制造的伪毛瑟1888委员会步枪，而是正儿八经的德国进口毛瑟1871改进型。
在制造军的军械名单上，这些步枪只有一个名字——毛瑟步枪，根本没有型号之分，不过，陆鸿在打开弹仓后，立刻就知道了，这些崭新的步枪，绝对是德制步枪的品质和xìng能，可远比如今刚刚在汉阳兵工厂生产的老套筒要优秀，同样的双排弹仓5发供弹和发shè无烟药子弹，但是，光看这进口枪械的品质，显然自己选择是极为正确的。
而这一次最大的收货，无疑是如今已经拆开，整由几名工师、学徒乒乒乓乓组装中的仿制马克沁重机枪……就在甲午之年，英国人刚刚在非洲的殖民征战中，让马克沁机枪的威力彻底的展露了出来，一支英国步兵连队，凭借着4挺马克沁机枪，一举打垮了近20000人的土著围攻，杀死了其中的5000多人……英国佬真是没人xìng！
不过，正为利器到手准备欢呼的他，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个大麻烦，一挺11mm马克沁机枪组装完成后，却是被安装在两个全铁、直径70公分的大轮子上，旁边早就跃跃yù试的欧阳浩和杜文澜乐呵呵的跑过来，准备把这大铁疙瘩拖到几十米外去的时候，立刻也被惊呆了。
两人也算是身强力壮，不过，这夹在铁轱辘上的重机枪，推起来几乎就是在蜗牛爬，两人吃nǎi的劲都用上了，才推动了一小段，而抬起这重家伙，上来七八个士兵，竟然也是万分的吃力……不得已，两匹挽马被弄来，这才缓缓的把这重家伙给带走了！
看到这情形，陆鸿也不禁呲牙咧嘴起来，这玩意虽然是牛X至极产品，但是，一个原地不动的重机枪火力，若是布置在暗堡里倒是不错，不过，在其他情况下，远比重机枪shè程更远的野炮，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把一个机枪组给连锅端了！
机动xìng……机动xìng……陆鸿抓狂的来回走动，忽然间，一直来少有反应的超级工业行忽然冒出来一连串的图样，而他闭目仔细考量后，立刻有了想法……不过，相比为马克沁机枪减重，另外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面前。
这老古董，说实话陆鸿也没摆弄过，前世倒是在革命博物馆里曾经见过锈迹斑斑的这型机枪，不过，军旅生涯让他深知一件事情，这玩意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玩得转的！而且，自己到目前，也没搞清楚，这批马克沁机枪怎么会塞进江南制造局的仓库里等着生锈！
当天在靶场的试shè，倒是让欧阳浩、陈焕、杜文澜这几个家伙差点吵成了猪头小队长，一个个满脸通红的要求把这武器配置到自己的小队，完全不顾陆鸿一头黑线的看着这重机枪。
倒是欧阳浩先观察到陆老大的表情，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这马克沁机枪实在是陆军利器啊，您难道发现了什么问题嘛？”
陆鸿看了看这几位，刚才自己只不过才吐吐吐的打了几十发子弹，但是，机枪口冒出的黑烟已经让视野完全模糊了，自己站在机枪后面甚至完全无法看到50米外的靶子……这到了战时，还真变成了盲打了！
他立刻把弹药箱里的子弹拆开了，让他目瞪口呆是，铜帽里面倒出来的，竟然还真是老式的黑火药……怪不得这机枪即便仿制成功了，也没法子在军中推广，所以才被放在仓库里等着生锈……陆鸿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相比之下，多管的哈乞开斯机关炮，因为较大的口径和相对较低的shè速，反而更适合作为支援火力，不过，这玩意被称为炮，显然也是毫无机动力可言。
陆鸿毫不犹豫的把几个猪头小队长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你们几个，这打仗可得用用脑子，这重机枪一开，整个阵地上还能看得到敌人了……你们向装备这玩意，难道你么以为这玩意好**作嘛？这重机枪的原理，你们几个懂嘛？这可是个jīng细玩意！”
这问题自然一下子就把几个愣头青给问住了，确实，这玩意只要释放枪机后，立刻就如机器般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之声，子弹随着帆布子弹带被飞速的输入进机枪……但是，这一切是如何完成的，他们几个学过几天格致物理的军校生，怎么可能明白呢？
终于，杜文澜这个刺头颇有些不服气的开口说道：“大人，这马克沁机枪是怎么造出来的，我倒确实不明白，不过，我却看明白了一点，这枪管和枪机的来回运动，应该是这机枪能够连续shè击的重要原因！”
这货的两句话，虽然没能回答出陆鸿的问题，不过，倒也算是说道了关键点上，可见这厮的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确实不错，这让陆鸿一下子对杜文澜颇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不过，这厮的这点见识，显然正好成为自己奠定无上睿智形象的垫脚石……
“杜文澜，你这个说的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相比真相，却差了十万八千里！”陆鸿嘴角一扬，毫不犹豫的打压了一下这个手下，他一指输弹口的帆布马克沁机枪子弹带，“只要一上膛，释放枪机后，弹壳内的弹药就被点燃，弹头在弹药燃烧后的巨大冲击力下穿过枪管，而枪管和枪机在火药的反冲力下向后运动……”
说到这里，陆鸿一指马克沁机枪枪管后方、输弹口前面的位置，“枪管和枪机反冲到这里，枪机就完成了解锁，看看这个曲柄和解锁凸轮，多么神奇的解锁构架……解锁后的枪机，还会继续后坐，利用这一力量，滑动的枪机正面，将从枪膛里抽出空弹壳，并且从子弹带上取出一枚新子弹……”
陆鸿解释道这里，旁边的几个猪头小队长的表情已经如同朝圣般的震撼，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陆鸿在这挺冰冷机枪上的比划……
“枪机此时还将后坐，驱动机匣内的凸轮，而凸轮的运动，则让枪机神奇变成斜向下的态势，让刚才从子弹带上取下的子弹对准枪机，而枪机前端的空弹壳进入抛壳位置，新子弹则被抛壳后的卡爪牢牢抓住，送入枪膛……”
这一趟现场教学课足足持续了一下午，陆鸿虽然无法做到把这马克沁机枪彻底拆解，但是，要说明这几乎就是小型内燃机模式的马克沁机枪工作原理，整个中国，估计练仿制这重机枪的工师，也未必有他的这口才！
而私下里，军纪营这些军官对陆鸿的狂热崇拜，显然再次获得了不小的提升，对于欧阳浩等人来说，这位陆大人已经完全是个传奇！
当天的简单培训之后，陆鸿立刻派下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任务，让他们几个立刻出动，先去拜访机器厂的工师，搞清楚这江南制造局中参与马克沁机枪仿制，是有那些个工事参与的，而如今他迫切需要招募这些工师……第一代的马克沁机枪无疑是传奇，但是，真正的传奇，显然更应该有自己来创造！
很快，一系列的名单被送到了陆鸿面前，而程大器、孙才仁、郑宣洪这三个机器厂的技术jīng英被陆鸿叫来了，很显然，这里有大工程要搞了！(未完待续。)
第101章 重火力营的成立
从军火库打劫了大批装备后，首要进行安装的自然是南瑞、南琛两舰上的速shè炮，这项换装倒是进度很快，之前陆鸿早就将船台上的两舰炮位进行了全面改造，就等速shè炮，如今炮管子到位了，负责这像任务的刘毅丁确认，六门火炮的安装，也就是一周时间而已。
而被陆鸿再次招募的7名工师则迅速投入到对旧型马克沁机枪的减重改造之中，这些工师全都参加过该型马克沁机枪的仿制，不过，正儿八经的整体设计减重，显然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一战时期无疑是马克沁机枪最盛行的时代，德制的MG08和英制维克多轻型马克沁机枪成就了当时代的两大杰作。
但就是英**工业代表作的维克多轻型马克沁机枪，在几乎已经消减了机枪的三分之一重量的情况下，但整枪的重量依旧达到17公斤，加上20多公斤的三脚架，这才算勉强实现了马克沁机枪的机动化。
不过，陆鸿如今到手的这原型马克沁机枪，光是枪身就重达27公斤，加上铁制的轮式底座，这机枪的重量超过80公斤，完全就没有机动xìng可言！所以，陆鸿改造的首要选择，自然不是去重新设计一种轻型马克沁，这没有大批熟练工师根本不可能完成生产，但是，把下面这个重达50多公斤的铁轱辘给换掉，那倒是简单多了。
很快，负责机枪改造的工师王显才面前出现了两份铅笔勾勒的图纸，陆鸿对于自己绘制图纸的可行xìng自然没有任何的疑惑，他可是jīng心剽窃了后世德制MG08的撬型机枪架和英制维克多轻型马克沁的三角枪架的设计。
几个工师显然很惊讶于这一图纸，颇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这赛电枪重量惊人，若不安装轮子，岂能随意运动？”
陆鸿对此自然早有安排，之前他就已经对如何配置自己的机枪组有了明确的方案，确实，按照这时代满清军队的训练状态，普通士兵要扛起这27公斤的机枪，还要正常进行军事机动，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不过，自己jīng挑细选的军纪营，那可都是军官级别的优秀兵源，而且，经过两个多月的大幅度体能训练，这体能可是远超当初在军校的状态。
旁边的小队长杜文澜显然也不满意这些工师的小看，立刻走出来，二话不说，蹲下抱起一支马克沁重机枪，腰上一使劲就上了肩膀，然后嘴里喊着口号“一……二……一……二……”片刻之后就已经跑了一大圈回来了，也就是略而喘气而已。
这家伙的表现立刻博得了一片叫好之声，而几个工师惊讶之余，自然再无意见，开始指着图纸嘀嘀咕咕的商量了起来，不过，却始终拿不定主意，倒是其中一个年级甚轻、估摸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工师先开口了，“大人，您是希望能快速移动这赛电枪吧……”
陆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依着你的意思，这两型支架显然都必须可以折起来，方便背负移动，那样的话，这款方形的支架，利用铆接技术，更容易加工一些，而另外款三角行支架，光是那个三点咬合的部位，小的亲自**作，恐怕良品率也不会太高！”
这个叫王长智的工师，一番分析，立刻让陆鸿大感满意，他当下委派此人带着这边几个工师负责这枪架的制作，“王长智，我的要求很简单，枪架要稳，重量不要超过25公斤，方便随时移动……这三点做到了，我额外有重赏！”
几个工师立刻兴奋的应下了差事，这边机器局的薪酬虽然在上海滩也算不错，不过，看得出，这位陆大人可远比制造局刘总办来的大方……
而当天，陆鸿亲自就在这厂子里召集了军纪营的军官们，欧阳浩、陈焕、何定亦、杜文澜、王道胜，这几个优秀的军人组成了自己最核心的军事实力，不过，面上王道胜主要是负责机器厂保安团的训练职责，所以和其他几个军官的交集相对较少，而今天的碰头会，可以说是为数不多次数之一。
陆鸿作出如今的决定，其实很大程度上是鉴于如今的形势，在这样的国内环境和旧官僚把持朝政的情况下，自己也算是爬上的升官的快速通道，但是，如今才不过五品的提举，刚刚进入中阶官僚的行列，但是，距离封疆大吏那还真是远着呢，若非扯着王仁堪的大旗，根本不可能汇聚任何的军事力量。
不过，事情推演到如今的地步，其实已经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而自己要做的，目前来说，显然不可能大规模的训练军队，那可完全超出了王仁堪的职责权限，反倒是会引发大麻烦……不过，依托军纪营建立小规模的强力部队，这却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而他在对淮系军队进行一系列的了解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今天就是要做的，就是为建立这支强大的新军队进行奠基！
“王道胜，你介绍一下机器厂保安团的情况！”陆鸿看了眼一脸风霜的王道胜，这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是！”王道胜非常熟练度回以新军礼，“依照大人的要求，机器厂保安团的队员都是松江府、苏州的农家子弟，老实的很……经过初步的训练，除了在体能上，在军纪上也是进步明显！”
陆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了眼其他几位，“根据我的设想，并且也得到钦差王大人的首肯，我们军纪营，显然不能成为那种落后无能的军队，而必须是拥有比常规军队更具作战效能的军队……所以，我批准决定建立重火力营！”
重火力营……这名词立刻让在座的这些位兴奋了起来，这显然是一个十分强悍的军队代名词……而他们立刻也想到了正在进一步改进的马克沁机枪！(未完待续。)
第102章 朝鲜、出发
当天，陆鸿就对重火力营的编制进行了详细的说明，统辖目前军纪营和王道胜的保安团后，总兵力一共为233人，而整个营军官团自然以老军纪营为主，毕竟，这些可都是经过完备训练的军人。
而重火力营最大的特sè，自然是军队装备的军队编制，依照大清军制，一营为10哨，应该设立的哨官、哨长之流，但这种编制显然并不适合陆鸿的需求，不过，明面上篡改军制自然并不恰当……那咱们就旧瓶装新酒吧。
于是乎，重火力营出现了两种全新的编制——作战班和后勤班！不过，对于军纪营来说，这倒是不难理解，因为这个班的概念，和军纪营中原有的小队颇有类似，但是，为了配合马克沁机枪组的**练和作战，这个新编制的班长一共管理12个人，相比之前多了2人。
而12个人，正好是2个陆鸿定义下的重机枪组，按照他的策划，马克沁机枪组将包括1名指挥军官、主、副机枪手、1名装弹手、2名辅助士兵，而他们的全套装备显然不同寻常，军官和主、副机枪手都将配置6轮柯尔特左轮手枪，这玩意陆鸿在旅顺子弹库可是揩油了一批，而除了主副机枪手外，其他人还装备快利步枪或者毛瑟1871改进型一支，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战斗小队。
而拥有两个六人小队的一个重火力班，绝对拥有在这时代陆军的最强火力，当然，这其中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弹药的补给……马克沁重机枪拥有了快速的shè击能力，也预示着弹药的惊人消耗，六人小队标准配置是一匹挽马，携带4个弹药箱，机动时还需要扛上重机枪和枪架，所以，在重火力营中，后勤变成了一个极其突出的问题，而后勤班则是为此应运而生的。
一番分配之后，陆鸿任命欧阳浩为重火力营营官、王道胜为副营官，而陈焕、何定亦为战斗哨，各辖5个班60人的兵力，加上军官，这样一个战斗编队为66人，而第三哨主管后勤补给，杜文澜任哨官，剩余的30多人全部编入营办训练。
如此一来，整个重火力营一共有24个马克沁机枪组，不过，后勤哨的杜文澜再三要求之下，在后勤5个班中，也配置了5个机枪组进行rì常训练，而这么一支不到250人的陆军队伍，竟然配置了29挺马克沁机枪，一下子就把从江南局仓库里打劫来的货sè全部瓜分一空，而这一重火力配置，陆鸿自己盘算了一下，也已经是大为吃惊。
据他所知，后世一战前马克沁机枪最全盛时期，德国陆军的重机枪营也不过辖3个重机枪连18挺马克沁重机枪，而那可是标准的400多人的完整营，自己这么个半残重火力营，配置的火力已经大大超越的德军的配置，除了感慨打劫江南局仓库的好处外，他其实更担心的是训练和补给。
而这时候，下面这帮家伙早已是热血澎湃，杜文澜那厮被分到后勤营，显然感觉不如其他几个爽，已经开始嘀嘀咕咕，“大人，你赶紧给拨些个子弹，新的无烟弹没有，旧的黑火药也凑合能用，反正是训练嘛!”
这帮无知家伙的闹腾，立刻遭到了陆鸿的严厉打压，这马克沁机枪那是给你们打鸭子玩的嘛，想要把这机枪玩好了，把这重机枪营给带上路，那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马克沁重机枪构造复杂，重机枪上有一大堆把手、刻度盘、金属匣盖、调节手柄，而且这些玩意从机枪的各个意想不到的部位伸出来，若非经过训练，普通人都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何来**控这撒播死亡的超级武器。
所以，陆鸿立刻颁布了他对重火力营的第一条命令，“明天开始，军官和shè手都去跟着机器厂里改装马克沁重机枪的工师学习如何使用和保养这机枪，没有把这枪玩熟之前，一颗子弹都别想要去试shè！”
“是！”一众军官都如泄气皮球一般，老老实实的排队退下去了，而营官欧阳浩和营副王道胜被单独留下。
陆鸿看了看他们两个，自己rì后赋予这支队伍的任务，现在也都无法想象这其中的艰难程度，不过，却是自己必须要做的准备，而且，一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队伍，永远无法成长,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把他们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欧阳浩、老王，这支队伍可就靠你们两个来狠狠的打磨了，10天，必须能上手，跟不上兵直接调入后勤哨，我看这次和rì本人的仗有得打了，绝对不是小打小闹，到时候，你们要能拿得出手，那才有机会发挥……明白了嘛！”陆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sè十分的严肃，自己制定了练兵的方向，但是，真正把兵练成什么样，还得看自己这用人的眼光！
王道胜的神sè有些惊讶，不过立刻恢复的一如既往的沉稳，而欧阳浩则是兴奋得挺直了胸板，嘴巴张了张，最后又改口了，“大人，你放心，10天内绝对能让他们把这重机枪摆弄起来，没做好，你让我去后勤哨搬子弹！”
陆鸿点点头，想了想这才说道：“欧阳浩，明天你再去高境庙仓库运几车重机枪子弹来……都下面都上手了，就去靶场拼命的练，每个shè手至少打一子弹带，记得让王长智派两个手底有活的工师来，这重机枪的枪械故障，必须都会自己搞定，战场上可不能掉链子！”
“是！”欧阳浩和王道胜都是大声应下，看陆鸿没有继续吩咐，两人这才行礼退下。
等远远出了门，欧阳浩显然对陆鸿命令还未完全吃透，看了看旁边的新拍档王道胜，虽然两人平rì里交集不多，不过，他却也知道陆鸿从老家带出来的这位，也是行伍出身，而rì后两人显然更需要管好各自的手下，他忍不住还是询问了起来。
“王营副，陆大人说要让咱们练兵，这自然不在话下，怎么还要咱们跟那些工师学会修这机枪……整个大清，估计也没这么严格的要求啊！”
王道胜看了看他，立刻答道：“欧阳大人，我以为，我们只要全力去督办就可以，陆大人的能耐，我是看到过的，他之前提到过的，这战事可能不小，而我们这营兵马，说实话人是太少了点，所以，发狠了练那也是必须的……”
陆鸿自然没有去关心王道胜和欧阳浩的军务探讨，如今的时局，正是自己大捞政治资本的好机会，他匆匆赶往钦差府邸，张虎皮插大旗，那是必须的手段，所以，状元郎这里的差事必须都办的妥妥帖帖的，而自己更需要的是，及时的引导这股力量。
不过，到了王仁堪府上，却看到一众幕僚、南洋水师统领吴安康、还有四五个穿着四品老虎补子的武官正神sè紧张的站在客厅里，而状元郎则板着脸来回走动，不时回头问严复两句，这里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王仁堪看到陆鸿，神sè间显然是一喜，忙招手叫他过去，而严复立刻凑上来，给他介绍下面几位武官，原来是从广东水师、福建水师应调而来，而此刻王仁堪面sè不善，也和此有莫大关系。
广东水师这边调过来的是炮艇广元、广亨、广利三舰，而福建水师更是惨淡，仅仅派来了一艘武装运输舰琛航号，王仁堪原本听说有4舰来帮忙，多少还有些兴奋，结果等吴安康来报告，三艘广东船不过是300吨的炮艇，而琛航号虽然是1200吨的炮船，不过仅有3门炮……这几乎也就是防守港口的实力！
而王仁堪绷着脸把陆鸿叫到一边，“我听吴安康说，这广东水师、福建水师来援的战舰都老旧不堪，恐怕是完全用吧……难道他们就不怕我奏报皇上，告他们个怯战的罪名！”
陆鸿听了也是一头汗，这位状元郎，还真当这战舰就如母鸡下蛋那般容易的来，福建水师、广州水师原本就是最弱的海军，福建水师覆灭于中法之战，之后也再无力重建，这艘琛航号武装运输船，其实也是在中法之战中沉没后捞起来重修的，至于广东水师，最强的三艘巡洋舰广甲、广乙、广丙都被北洋水师征调，其中广甲干的最多的就是从广东运荔枝……
如今能够调出三艘炮艇来，已经是尽了全力……他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简单向王仁堪解释了两句，这位总算想明白了状况，状元郎原本策划收罗一支大军，到时候好北上杀贼，现在看起来，完全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陆鸿立刻给予了他新的希望，“大人，我打听到消息，英国人、**人确实在斡旋天津之时，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可壮我中华军威，想请您批准！”
王仁堪立刻来了兴趣，“陆鸿，有什么好主意快点说吧……能为国解困，我必然为你请功！”
陆鸿肚里嘿嘿一笑，这胃口吊上来了，自己的策划才更有被批准的可能，“黄道台那里募集了一批劳军的财物，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亲自到朝鲜去看看局面，也好为朝廷献策！”(未完待续。)
第103章 战地记者
6月20rì清晨，夏rì的炎热已经早早的来临，天蒙蒙亮之时，英租界靠近外滩的布道路西侧的一处简陋工厂门前，几十个穿着破旧小褂子的报童正在排队，稍晚时候，一个带着玳瑁眼镜的中年带着2个伙计匆匆赶来，等看到门外的情形时，这个中年男子也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这时候，厂子的门一开，一个留着小胡子、打扮颇为买办的年轻人探头出来，看到这中年男子，立刻大声招呼道：“蓉阶兄，怎么才来？今rì的报纸已经刊印完成，你快来看看！”
玳瑁眼镜男显然听到了这位的招呼，不过神sè间却没有什么愉快的表情，反倒是一副顾虑重重的模样，冲那男子点点头，一行人匆匆进了厂门，而那些伙计则立刻在门口开始招呼起外面的报童。
到了里面，小胡子立刻拿出当天的报纸让玳瑁眼镜过目，那报纸上大大、竖排的《益闻汇报》四个汉子，标明了这是一份华文报纸，不过，这名字，显然不是什么大报行……事实上，这时代上海滩的报纸倒是不少，不过，真正的华文报纸却实实在在的稀缺的很。
作为最早和最发达的海外商埠之一，《万国公报》、《申报》、《新闻报》和英文报刊《字林西报》……这些后世闻名的报纸，事实上都是由外国人创办的，早年上海滩曾经创办过几分中文报纸，不过，这种新事物显然生存不易，花开花落、草长草枯，即便是洋务运动了30年，已然难有成气候的华文报纸，更多的都是被官府扼杀而已，而这份《益闻汇报》也不过是其中一抹即将枯萎的小草而已……
玳瑁眼镜男名叫邝其照，字蓉阶，倒也不是毫无来历之辈，作为大清帝国第三批留美学童之一，宫中那个老女人听闻只言片语就让召回了所有学生，而他回国后，就凭借着一腔热血开始投身到中国报业的开拓之中。
不过，运气明显不佳的他，显然远不如自己的学长詹天佑、唐绍仪之流回国后凭借着专业之长在洋务运动中获得一席之地，而且在官家根本不重视、甚至是全面打压的情况下，媒体的生存，实在是堪忧得很啊……
邝其照看了看报纸，上面是不多的新闻和评论，更多的倒是介绍西方技术和自然知识的小文摘之流，而这排版倒也是中规中矩，自己这位搭档倒是尽心的很，想到这里，他也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郑兄弟，辛苦你了……昨天报纸清帐了没，一共卖出去多少份？”
旁边的小胡子大名叫郑同安，却也是个另类的家伙，放着好好的洋行买办不干，跑来跟他捣鼓这报纸，看着瘦身板，显然也是被摧残的不轻，这会儿听到邝其照问起这事，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蓉阶兄，昨天比前rì多了几份，一共也才500来份！”
邝其照对于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听了之后还是不免有深深的失望，900多份报纸，根本不足以维持报馆、印刷和工人的薪酬等费用，所以，报馆一直在亏钱，他看了看外面正在分发报纸的伙计，这报纸办了两年多，结果却是每况愈下，眼看着资金愈加的困难，免不得要走上关门的道路……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两人嘀嘀咕咕的议论着如今的窘境，不过越是商量，状况显然愈加的不妙……而郑同安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昨天下午巡捕房的老蔡陪着两个人过来找过你，你正好不在，他们说改天再来……蓉阶，咱们不会又摊上什么事情了吧！”
这消息立刻让邝其照有些纳闷起来，将报馆开在租界里，这其中自然是有法外之地的意思，毕竟上海县的官差也不会跑到租界里面来，这样到底可以省去太多麻烦……细想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什么头绪！
两人摸不着头脑之时，外面却有伙计跑了进来，“邝先生，巡捕房来了几个差人要见你！”
邝其照愣了愣，没想到这说曹**、曹**到，他立刻带着郑同安出来看看，等到了外面，却看到门口确实有两个巡捕房的中国jǐng员，不过，很显然，今天的主角不是这两个jǐng员，而是旁边另外一个穿着一身浅sè长袍、带着文明帽的年轻人，而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年轻人显然颇有背景，因为他身后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虽然穿着便服，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陆鸿此刻自然也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邝其照，他一直都在潜心寻找一些可以掌握的社会喉舌，当然，目前来说，这可以说是一种优化投资，因为他深知一点，**的力量，虽然在满清zhèng fǔ的压制下根本未曾壮大过，但是，很快就会成为摧毁满清帝国根基的致命武器。
不过，即便是上海滩上，如今的华文报纸状况，让他还是颇为意外，竟然大多数都是洋人办的，甚至不少报纸只有英文版，根本没有中文版，所以，这份算是正宗血统、而且经营状况一般的《益闻汇报》很快进入了他视野，而更重要的是，他对于这位报行主编邝其照，那也并不陌生。
这位广东的留美学童，可谓是中国报业的元勋，虽然饱受满清zhèng fǔ打压，多次责令停刊，不过却是愈战愈勇……而这样的人才，无疑是自己目前急需的，而且，《益闻汇报》的状况，让他也看到了极大的机会。
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走了两步，朝着刚刚过来的两人拱拱手，“那位是邝蓉阶邝先生？”
邝其照自然搞不明白这位的来路，不过看到陆鸿身后的巡捕房jǐng员和两个保镖似的大汉，也知晓这位颇有来历，倒也不便莽撞得罪，也拱拱手笑道：“在下就是邝其照，敢问您是那位？”
陆鸿看了看这位四眼哥，倒是颇有几分风骨的读书人，看起来，作为第一代的留美学童，这批人确实有着颇不同于这时代的见识，他伸手递上名刺，这才自我介绍道：“在下陆鸿，数月前刚从欧洲归国，看过《益闻汇报》后，所以特来拜访邝兄！”
邝其照打开名刺看了眼，立刻就愣了几秒，听到陆鸿自我介绍后，更是有些惊讶，忙转身把陆鸿让进后面的屋内，而他也立刻注意到，陆鸿的两个手下已经伸手把巡捕房的人打发走了，这倒也证明了这位的身份果然不同一般。
到了屋内，陆鸿也注意到这边摆设的简陋，敞开的门就对这不大厂房里排放的5台转轮印刷机，巨大的曲柄转轮是一个明显的标志，这可是不错的美国货，可见这位矿同学对于美国产品颇有认同感。
看到身后邝其照和他同僚颇为紧张的模样，陆鸿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毕竟自己那名刺上可是从五品的提举实职，这时代，那也是整个帝国中层的官僚，五品，那已经是正儿八经的迈入了官僚阶层！
他立刻快步走到厂房里的印刷机前，笑着问道：“蓉阶兄，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国事……这些印刷机倒是颇为不错，想必花费不少吧！”
邝其照看了眼身旁的郑同安，他们两个显然搞不清楚这位的来意，见他问话忙应道：“陆大人，这是从美国洋行买霍弋印刷机，采用活铅字，每rì每台机器足额能印3000份！”
陆鸿轻轻噢了一声，3000份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他简单打听了一下，这时代发行量最大的几家上海滩的报纸，譬如《万国公报》、《申报》之流，最多也不过每期售出几千多份而已……
“蓉阶兄，不知你们报馆有多少馆员？可有撰稿之记者？”陆鸿沉默了片刻，立刻抛出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邝其照倒是没有意外于陆鸿的问题，毕竟刚才陆鸿自我介绍过是欧洲留学回国，他盘算了一下，这才说道：“陆大人，今年《益闻汇报》销路不如去年，所以馆员仅有不到10人，印刷厂也开工有限，至于这记者……我们报馆的馆员都可胜任记者之职！”
陆鸿立刻听明白这位的意思，这时代的中国报纸，确实是生存空间有限，每rì抄录běi jīng朝廷奏章、朝廷旨意的《京报》，虽然根本不算正儿八经的报纸，但却占据了大清国媒体的主流，刚才自己也看到了堆在屋子里的《益闻汇报》，摘录《京报》内容也是重要的一块……
至于记者嘛，这时代在上海滩，记者却已经不是新生事物，占据上海滩半壁江山的《申报》，在1874年中rì台湾冲突、1882年朝鲜壬午政变、1884年中法之战期间，都派出过记者进行战地报道，不过……因为《申报》是英国人所办的缘故，显然，这些参与报道，几乎都是英国人。
而十年后的上海滩，报业起起落落，但在中国报馆内，记者都属于兼职行当，即便是洋报纸，那些编辑和主编，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时常兼职干现场采访的活……
不过，这虽然是陆鸿希望了解的信息，但却不是他今天来的重点，他需要的是中国跨时代的战地记者团……
他招呼邝其照坐下，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蓉阶兄，我如今在钦差王仁堪王大人手下，克rì就要前往朝鲜探听这中rì争端的情况，而我需要有人能够将那里发生的事情客观的向国内传送……”
陆鸿这几句话，对于邝其照而言，不啻于天降甘霖般的感觉，这种机会，绝对不是普通报纸能够获得的，要知道，《申报》当年的崛起，与当年主编伊美斯特？美查亲身赴险到台湾前线调查并且发回报道，有着极其重要的关联，因为报道中rì台湾争端，《申报》创下了单期增加8000份的惊人业绩，在这时代绝对是吓死人的数据！(未完待续。)
第104章 出师壮行
陆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后，对于邝其照的反应，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益闻汇报》如今的状况，他早通过租界jǐng察头子郑雄荣了解的一清二楚，这报纸不过几百份的发行量，可谓是每况愈下，也就是个苟延残喘的局面，想要生存下去，都有着太多不确定xìng。
这自然也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意图，不过，自己对于这位来历的熟知，自然也是另外一个原因，毕竟，陆鸿可没准备让自己可能的投资打了水漂……而现在，他要做的，显然就是静静的等待！想到这里，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起身站到，若无其事的打量起这间工作室内为一点的一副字画——上书两个大字“天xìng”，这倒是让他颇感有趣。
琢磨了片刻也没有什么结果，而身后的邝其照和他的拍档郑同安倒是商量妥当了，他起身先施了一礼，这才颇为感激的说道：“陆大人，这关乎国家之大事，在下定然亲身前往，绝不负您的期望……不过，我尚有一事，还想请您海涵！”
“哦……”这回答倒是让陆鸿有些意外，这邝其照还有什么想要事先说明的话，他琢磨了片刻，倒是先开口说道：“蓉阶兄，若是担心这报社资金之事，我这边可投入白银5000两暂作运作费用，不过，我希望你继续担任这主编之职！”
邝其照有些吃惊于陆鸿的大手笔，5000量银子，即便是目前亏空的情况下，也足以运作上一年多时间，更何况，若是从朝鲜消息发回来，不敢说《益闻汇报》能起死回生，但却是有绝对的机会成为大上海一等的报纸……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实现说清楚的，他立刻正sè严肃的说道：“陆大人，您投了银子，自然算是入股，不过，我先声明一点，rì后《益闻汇报》上的内容，您和钦差王大人都不可随意插手……除非……除非你们有足够的理由！”
这番话大出陆鸿的预料，没想到这位还真是完全不同与这时代的媒体人，竟然如此的追求新闻dú lìjīng神……陆鸿肚子里微微一笑，反正自己目前并没有要cāo控媒体的意思，而这位在报业的地位，显然更有助于自己rì后的舆论攻势……他立刻毫无犹豫的点头应下。
6月22rì清晨，钦差大臣王仁堪召集听调的南洋水师、广东水师、福建水师军官，下达了他组件上海海上防卫力量后的第一道命令，由南洋水师代统领吴安康负责大沽炮台和长江口防卫，加强水师训练，而冯合胜和红带子荣庆被派到吴安康船上督办军纪，这不免让这位吴统领颇为战战兢兢。
而福建水师来援的武装运输船琛航舰、广东水师的3艘炮艇，以及南洋水师的若干炮艇、鱼雷艇驻防水师军港，随时准备增援大沽炮台，而考虑到朝鲜情况rì益复杂，王仁堪宣读了获自军纪处的秘密命令，令陆鸿全权负责押运来自上海的犒赏劳军的物资前往牙山，并且相机打探rì本人的动静。
王仁堪倒也不是没想过要亲自赴朝鲜打探敌情，这等英勇之壮举，实在是读书人弹铗高歌中最美的梦想，不过，来自běi jīng军机处的秘密命令中，翁同龢语重心长的向自己颇为看重的这位状元郎表示，必须借此机会，牢牢的掌握这仅次于北洋水师的海上力量。
陆鸿原本也对这个命令颇为不解，难道这位帝师、大学生、阁老开始注重起海军了嘛，要知道，这位大佬至始至终对于花了大笔银子、还要每年烧掉大笔银子的海军颇多诟病，甚至不惜因此和李鸿章拍桌子叫板……不过，想到后世历史上的一系列针对北洋的军事部署后，他大致明白了一点……老翁这可不是针对海军，绝对是有针对北洋和淮军的意思。
让如今身处要位的王仁堪接着督查水师之际控制除了北洋之外的其他水师主力，这很明显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杜绝其他水师在战时向北洋水师提供军事援助……至少，在这位翁阁老来看，李鸿章自吹自擂、亚洲无敌的北洋水师，显然足以对付小rì本，至于让北洋吃点亏神马的，那正和他的意思！
不过，陆鸿对于这个猜想，也只能深埋心底，现在自己这刚入流的官位，相比朝堂上的那些大佬，绝对是芝麻绿谷而已，盲目的找不自在，那可真是愚蠢之极的行为……自己要做啥事，状元郎可是最好的招牌，而且，王仁堪的想法，显然并不和翁同龢一个路数！
22rì中午，十六铺外南洋水师兵营中，陆鸿换了一身简洁的水师五云服，他身后紧跟着的是林建章、祁凤仪和临时的亲兵头子陈焕，还有一众水师军官，而炎热的太阳下面，430名南洋水师军官、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看着一路慢慢走来的陆鸿。
两个多月的军纪训练，林建章、祁凤仪倒是表现出不俗的军事能力，至少，这队列训练和军纪、军规可真心是练得不错，此刻，400多人竟然鸦雀无声的静静站在场地内，完全没有了其他水师官兵那种略显懒散的模样……
这立刻让吴安康张大了嘴巴，这些兵，他自然是知道的，除了之前被自己裁撤的一部分，其他都是林建章和祁凤仪带过去的，大多都是些水师中的刺头，可如今，哪有丝毫的刺头模样。
而陆鸿接下来做的事情，却再次让他大跌眼界，这位钦差大臣的第一幕僚，最重要的智囊和具体的实施人，今天穿这水师的五云服，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站在众人面前搭建的一座看台上，而这位五品文职提举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各位兄弟们，你们知道rì本人为啥都是小矮子嘛？”
这问题直接就把下面四百多号人和身后的管带们都给问住了，结果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得出来，这位钦差幕僚、堂堂五品提举大人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其实，小rì本的祖宗呢，就是那打虎英雄武松……的哥哥武大郎，若非那武大郎那身高，否则那养得出这一岛的小矮子嘛……小rì本的大饼旗，不就是武大郎的炊饼嘛……小rì本还喜欢自吹自擂狗屁的武士道，那不是就是武大郎带过去的庄稼把式，其实早先名字叫武氏道……”
陆鸿这边还没说完……下面的士兵和身后的军官已经呲牙咧嘴一个个捧着肚子，就差咧开嘴大笑了……而陆鸿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稍微停顿一番后，话锋一转，“兄弟们，12年前，小rì本就琢磨着在朝鲜折腾，不过那时候吃了瘪，我们此番到朝鲜去，再看看小矮子们到底想干啥！有没有信心？”
“有！”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顿时响彻校场。
听到这里，陆鸿一挥手，400多人的大队伍立刻转身排队向营房外而去，此刻，领头的一个军官大声的吼出了之前军中刚刚传授的水师军歌……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
睡狮千年，睡狮千年，一夫振臂万夫雄，
长江大河，亚洲之东，峨峨昆仑，翼翼长城，
天府之国，取多用宏，黄帝之胄神明种，
风虎云龙，万国来同，天之骄子吾纵横……
……
嘹亮的军歌冲天而起，等到下午2时后，由南瑞、南琛、镜清三舰组成的南洋水师核心舰队护卫租界的英国货船泰米尔号和莉萨小姐号缓缓离开了港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