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富源乡的灾难
第五百三十六章 富源乡的灾难
两个多小时的暴雨之后，突然放晴，一道彩虹如拱桥一样挂在天空，七彩的颜色显得格外的炫目。y市这个繁衍生息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边城小市，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劳碌。当然这场暴雨对生活在城里的人们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他们顶多也就是在暴风雨中躲避一下，或者干脆在办公室欣赏一下疾风骤雨般的风景，也就算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然而这场暴雨对于承过县富源乡的人们却是灾难性的，这个季节正是晚熟苹果采摘的时候，一场暴雨夹带着冰雹，把整个富源乡晚熟苹果打了个稀巴烂。
李茂才赶到晚熟果园地头的时候，看着满眼不成样子的果园，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慢慢地顿了下去，泪水开始在眼眶中一圈一圈地打转。
“老天爷啊，你他妈的真的瞎了眼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场冰雹呢？”李茂才仰天大骂，一屁股坐在了泥泞中。站在一旁的乡长张丰年急忙上去扶了一把，还是没有扶住。
“李书记，你就不要太伤心了，天灾**，谁也无可奈何。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啊。”张丰年只好劝解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就是说再多的话，对于李茂才而言都无济于事。
马上就有成群结队的老百姓往果园赶了过来，那些女人们看着自家就要成熟的果子，却落得如此结果，妈呀一声就哭了起来。这可是他们一年的收成啊，谁能不心疼呢。男人们也只能蹲在那里唉声叹气了。
“李书记，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如何善后吧。如此严重的损失，我害怕老百姓承受不起啊。万一大家对载重苹果失去了信心，后果就更加严重了。”张丰年是个四十不到的年轻人，从省农校毕业，是个比较理性的知识型领导，不过就是缺乏干事的激情，总是畏首畏脚的。当时要不是李茂才顶着各方面压力，四处给老百姓筹钱，让大家载种果树，估计现在富源乡还是一片荒凉，跟梅家湾乡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谁会有起死回生之术，能让这些苹果重新长好呢？”李茂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但是神情还是显得非常沮丧。
同来的乡镇干部从来没有见过李茂才这样，有些眼根子软的女干部竟然开始偷偷摸起了眼泪。
“要不……我们找找县委吧。看国家有没有这方面的救灾款，给老百姓补偿一些，也能让他们损失少一些。”张丰年毕竟是个知识分子，脑子比较活络，见识比李茂才也要广。
不想李茂才却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指望县委给你救灾款？这些年又不是不知道，县委不向你伸手要已经不错了，还打算他们给你救灾款，真是还不如做梦来的痛快呢。”李茂才一副看透了承过县委的架势。
不过张丰年想想，觉得李茂才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年县委、县政府一干人，知道富源乡是个富的流油的地方，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吃完了拿，拿完了还要要，已经把富源乡当成是他们自家的后院了。
张丰年想了想道：“要不我们直接找市委领导吧。王书记现在已经开始主持市委工作了，他是来过咱们富源乡的，总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李茂才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看来对王清华也是心存疑虑。承过县县委冯跃进和王文军的做派，让他已经失去了对上级领导的信心。他这个土包子乡党委书记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升官，只想在自己任期内能把自己这个小镇的农业经济搞好，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也从来没有拜访过县委的领导。
现在省委因为梅家湾乡尤龙的问题，在承过县调查了一段时间，冯跃进和王文军也双双被两规了起来，新任的县委书记县长还没有确定下来。承过县可以说是群龙无首。李茂才即便是想找，也不知道该找谁合适。
“好吧，你就去市里跑一趟，无论能不能见到王书记，都要把咱们这里的情况给市委领导反应一下。老百姓受不起这个损失啊。”李茂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当然他的口气明显并没有对市委抱多大的希望。他也知道y市本来就是个穷市，财政一向非常吃紧，要挪出钱来救灾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说完，李茂才又带着乡镇一班人到田间地头跟那些受了损失的老百姓谈话、安慰，希望他们能振作起来，不要被一次灾难打垮了。老百姓的情绪明显波动很大，有些人甚至说出很难听的话来，说当初要不是李茂才要大家栽种苹果树，现在也不会受这么大的损失。有的乡镇干部就看不下去了，想上去跟老百姓理论，都被李茂才一一制止了。
最后李茂才为了鼓舞大家重新振作起来，本来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的他，又声泪俱下地给大家讲了起来。
“乡亲们，大家蒙受这么大的损失，首先是我李茂才的错，我李茂才在这里给大家谢罪了。”说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接着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难受，不过我推卸责任，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如果我提前跟气象部门联系，能知道今天会下这么大的冰雹，大家就不用受这么大的损失了。不过，我请大家记住，不管发生多大的灾难，我们致富的新年不能改变，我们致富的信心不能没有……大家一定要振作起来，乡党委政府一定会尽一切努力，把你们所受的损失反应到上级部门，争取一部分救灾资金，争取让大家的损失减轻到最低。请大家放心。”
李茂才说完之后，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什么了。但是大家心中的疑虑和怨恨是不可能在李茂才的几句话之后就完全解开的。李茂才能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和失望。这种眼神是对政府的失望，也是对党的失望。这是在李茂才心中最不愿意看到的。在那一刻起，他下定决心，哪怕就是给人下跪磕头，也一定要把老百姓的损失减轻到最低限度。
当天下午，张丰年就单枪匹马奔向y市市委市政府所在地沂南市。可是当天晚上就返回来了。他谁也没有见到，就跟市政府办的人磨叽了半天。因为张丰年不懂规矩，政府的一个女副主任死活不让他见领导。
“人难活、屎难吃，大衙门官难见！”当天晚上，张丰年坐在李茂才的办公室不免满腹牢骚，“还是算了吧，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我们想办法？我们有什么办法。”李茂才抱着脑袋，已经渐渐产生了一些绝望的情绪。
“咱们不是还有农业扶持资金吗。干脆用这部分钱，补偿一下受损失的老百姓，补偿一点是一点吧。”张丰年建议道，“大不了，政府今年的奖金、福利全部取消。我想大家都能理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乡里的一切开销都靠那一点农业扶持资金过活，何况那点农业扶持资金被市里、县里层层扒皮，到了我们手里的能有多少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不顶事。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一趟市委。我就不相信见不上这个王清华。”李茂才说着将手里端的水，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要不我们还是给人家准备的钱吧。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是不打发了下面那些人，恐怕你这一趟还要白跑。”张丰年不无担忧道。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哼——”李茂才狠狠地说道，“要是小鬼难缠，明天老子就把小鬼给他掐死，看他还难缠不难缠。”
张丰年知道李茂才的脾气，一向是敢说敢当，说到就能做到，他还真担心李茂才去了之后跟人家闹起来，弄不好连头上乌纱帽也给丢了：“老李，我看明天还是我再去一趟吧。你这火爆脾气，去了还不把人家市委大楼给炸了。”
“把市委大楼炸了又怎么样？”李茂才算是横下心了，“你别拦着我，明天去了要是见不到那个王清华，我说不定真放一把火把市委大楼给他烧了，我看他王清华还能不能在里面坐得住。”
李茂才这么一说，张丰年就放心多了。李茂才虽然脾气暴一些，但还是知道分寸的，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顶多也就是跟市委办的人吵上一架也就完事了。
两个人说完，又就明天去市委的一些具体细节商量了一下。张峰年说：“要不我连夜给你写一份汇报材料，到了那里，你也好说一些。要不然你两手空空，人家万一让你拿汇报材料，恐怕又要费一番周折。”
李茂才听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笑道：“不过写材料的事儿，还真得劳驾你这个秀才。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
“行了，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在我这儿谦虚了，每次碰到写材料的事儿，你就来这一套，有意思吗？”张丰年说着转身去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材料去了。
李茂才也一歪身子，躺在沙发里，就这样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去市里。
第五百三十七章 提拔李茂才
第五百三十七章 提拔李茂才
跟张丰年一样，李茂才到沂南市后，也是首先想到了去市政府。当他跑到市政府办公室说明自己来意的时候一样是碰了钉子。不过好在市政府的人并没有把他直接轰走，而是告诉他，这种事情最好去市农业局看看，市长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事儿都管。其实李茂才也知道应该先找农业局，不过他也知道农业局肯定不会管，而且会一推一个六二五，把他打发回县里。
万般无奈之下，李茂才憋着一肚子的火儿，又跑了一趟市农业局。不想到了市农业局，也根本没有见到正角，只是在农业局综合办公室跟那帮人磨叽了半天，也被人家草草打发出来了。果然不出李茂才所料。市农业局让李茂才回去先找县农业局，让县农业局给市农业局打报告，然后市农业局再向省农业厅打报告。
出了农业局大门，李茂才就破口大骂了：“你们他妈的糊弄鬼呢，老子给先给县农业局打报告，再给县政府汇报，又开常委会协商，汇报到市里，接着又是一套程序，别说你们有意推卸了，就是按正常程序，起码也需要一年半载，等救灾款下来，老百姓早都把果树都砍了，还有个狗屁用啊。”
说归说，要真让李茂才在是里面撒野，他还真没有那个底气。下午三点钟，李茂才来到市委门口的时候，心里就感到有些嘣嘣直跳，上楼就碰到了原子同。
原子同看着穿的一身土的掉渣的李茂才，站在他面前，一脸严肃，几乎是威吓问道：“你哪儿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收破烂到一口门卫那儿问去。”原子同把李茂才当成是收破烂的，不过口气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要是在过去，原子同会直接叫人把礼貌轰出去。
“你好！”李茂才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让他觉得说出来别扭的要死的一句礼貌用语，接着笑了笑道：“我是承过县富源乡党委书记，我叫李茂才，我有事要给王书记汇报。”
李茂才站在原子同跟前并不比原子同矮，甚至比原子同更加高大威猛，不过说出话来，还是有些怯生生的。
“你是乡党委书记？”原子同用疑问的口气问道。他并不关心面前这个人是哪儿的乡党委书记，他觉得一个乡党委书记如此不注意个人形象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这哪儿是乡党委书记啊，干脆就是一个收破烂的吗。
就在此时，宣传部副部长牛根生从此经过，见原子同和一个穿着邋遢的人正在说什么，上前便道：“原秘书长，什么时候连卖废旧报纸的事儿都亲自过问了？”一句话把原子同问的也有些尴尬，正要给牛根生解释一下，牛根生却早已扬长而去，
“听见了吧，你说你是乡党委书记，谁会相信呢？”原子同有些不耐烦了，“赶紧走吧，你要是上访，到一楼信访局，到那儿先把你的情况说明一下。如果真要想见王书记，星期一再来。王书记星期一接访，明白了吗？”
李茂才受了一早上的窝囊气，想不到又被人当成是收破烂的了，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也不管什么秘书长不秘书长了，开口就道：“我说这位同志，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确实是富源乡党委书记，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到承过县问一问。你凭什么说我是收破烂的呢？再说了，收破烂的怎么了，收破烂的就低人一等吗？看你的样子，也应该是市委的领导，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主意分寸呢？”
李茂才是农民出身，整天在乡里面跟那些村干部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口好嗓门，话一出口马上就跟吵架一样，楼道里的人那儿还有听不到的道理，纷纷从办公室出来看热闹。钞云就急忙把事情给王清华汇报了一下。
“你说来的人说他是哪儿来的？”王清华好像没大听清楚钞云的话一样。自从袁一峰出事之后，王清华也知道已经牵扯到了钞云，只是万重山还没有撬开袁一峰的口，钞云还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时间。王清华自然没有去打扰他。如果他主动把事情给万重山说明一下，难免被万重山认为是钞云是在自己的授意下这么做的，自己这样做是提前做好了钞云的工作，想逃避自己的责任。那就得不偿失了。当然，这段时间，王清华也尽量避免带钞云出去。钞云也已经体会到了一些，只是没法给王清华说什么，就有事没事经常到王清华的办公室来一趟，显得更加啊殷勤了一些。
“是富源乡党委书记，好像叫李茂才。”钞云给王清华解释道。
李茂才？王清华马上想起上次到承过县陪同省委组织部长刘宝山去承过县去搞调研时，见到的那位硬气的让冯跃进都头疼的乡党委书记。
“你让他进来吧。”王清华简单给钞云吩咐了一句。钞云也感到有些意外，道：“王书记，原秘书长现在正在外面核实他的身份，是不是等一等再说？万一不是话，恐怕就麻烦了。”钞云也是一片好意，如果真是一个前来上访的，缠住王清华，事情就麻烦了。群众上访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有些上访的内容本来就历史遗留问题，别说是市里没办法解决，就是拿到中央，如果没有相关政策的支持，也是一筹莫展。
“别废话了，让他进来吧。”其实王清华刚才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的时候，已经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钞云只好出去给原子同耳语两句，原子同就把李茂才带进了王清华的办公室。当然临进王清华办公室的时候，没忘记给李茂才交代两句，让李茂才说话注意分寸的话，让李茂才慢慢说，不要一进去就叫苦连天。
“王书记，”不想李茂才一进王清华的办公室，还是没有按照原子同的意思说，“你千万要救救富源乡的果农啊。”李茂才说着，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王清华急忙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茂才。李茂才的年龄不算大，有四十来岁，不过经过这两天的折腾，也已经是心力交瘁，站在王清华的面前，心情一激动差点没摔倒。
“老李，你不要着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请你相信市委一定会给你解决的。”王清华安慰道。同时让钞云给李茂才倒了一杯水，又让原子同和钞云出去了。
李茂才缓了一口气，才讲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给富源乡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大致给王清华说了一遍，又把张丰年的材料交到王清华的手中。
“王书记，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果农们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别说是收成了，赔多少钱还是个无法预估的数字呢。如果政府不给他们补贴的话，老百姓会失去载重果树的信心的，好不容易稍微有些起色的成绩，又要回到老样子。王书记，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李茂才说完就低下了头。
王清华本来想把市里的财政情况给李茂才说一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你给人家说市里财政困难，就等于在告诉人家，你这个困难市里也没办法解决。这时候伤害的恐怕就不至是老百姓的心，也会让下面的这些干部对市委失去信心，对他王清华失去信心。
想到这里，王清华换了一种说法道：“老李，请你放心，尽管市里的财政也非常的困难，但是你们的问题，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们解决。”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要让市里解决全部问题，可能性也不大，全市十三个县市，就是我们想解决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一点请你理解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们县里财政解决一部分，市里再想办法挪出一部分资金来，咱们两头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看怎么样？”
李茂才眼睛一亮，毕竟王清华已经答应给他解决问题了，不过马上又低下了头道：“王书记，承过县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冯跃进和王文军被双双两规了起来，县里群龙无首，而那些干部都是以前冯跃进和王文举提起来的，要让他们解决一部分资金，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李茂才说的也是实情，承过县和别的县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一个标准的贫困县，具体地说，整个y市几乎没有一个不是贫困县的，就是这两年河湾县在老胡的带领下，好像有了点脱贫的迹象，其他的县无一例外财政入不敷出，再加上地方官员多多少少要往自己的口袋装一些，让本来就非常吃紧的财政，更加雪上加霜了。
老胡以前只是x市政府办的一个副主任，自己当时提拔他的时候，也是觉得他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龄，想圆他一个做一把手的梦，并没有想过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不想现在的成绩却是整个y市最好的。既然像老胡这样一个人都能把一个县的经济搞上去，那么从基层干起来，而且有一定成绩的李茂才怎么会不行呢。
一念及此，王清华对李茂才道：“老李，你看这样行吗？现在承过县群龙无首，省纪委又正在搞调查工作，县里的工作几乎已经瘫痪了。我想让你去县里担任副县长，主持县政府工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王清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李茂才同志不是说县里没有人管吗，那你就去管。
王清华的这个想法虽然非常即兴，但也并不能算是完全的即兴，其实上次跟刘宝山一块去富源乡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李茂才很不错，是个干事的，只是当时自己立足未稳，不便过问地方上的人事工作。现在正好给李茂才一个机会，看看李茂才的能耐，说不定能成为自己今后的一位干将。
第五百三十八章 Y市神经 上
第五百三十八章 y市神经 上
如果纪律作风整顿只是一场风波的话，那么对李茂才的任命，无疑刺到了y市官场最敏感的神经。在常人眼里看来，一个市委书记要提拔一个副县长是一件容易的不能再容易的事情。可一旦这样的事情真正发生了，而且是在没有通过常委会的情况下，马上就会掀起一场高层的轩然大波。特别是在y市这种大家的神经都相对敏感的地方，对于一个地方官员的任命，无疑就是一场权力的角逐战。
只不过没有一个人会神经兮兮地把这种事情拿到公开场合去说，只是私底下的议论，或者干脆做一些小动作，制造一些小麻烦。因为新任市委书记的强硬，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或许由此开始，他们的权力就会面临最大限度的挑战。
第一个提醒王清华的不是别人，而是河湾县县委书记老胡。那天老胡火急火燎地驱车跑到市委，见到王清华竟然没有客套一句，开口就道：“清华，你怎么能这样干呢？虽然只是一个副县长的任命，但是你应该在常委会上通一通啊。哪怕就是给那些他们打个招呼，也算是给了他们面子，现在倒好，弄不好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老胡这个人一向不太拘泥小节，也是王清华在x市的老交情了，两个人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忘年交，在老胡妻子的眼里，甚至把王清华当成了他的儿子一样看待。不过老胡今天的表现还是让王清华感到有些意外。
“老胡，你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王清华对老胡的话还是有些疑惑，觉得市委发生的事儿，自己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老胡一个县委书记怎么就知道了呢。不过再想想也就释然了。官场上的有些事情，其实跟老婆偷男人一样，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老胡一副焦急的样子，更是一脸疑惑坐下来问道：“对不起，不要怪我叫你名字。我也是实在有些着急，难道你真的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吗？现在唐福云和罗天成四处宣扬，说你这个现在主持市委工作就如此独断专行，搞一言堂，如果真要是当上市委书记，还不知道会搞出是幺蛾子。言下之意明摆着是想要你这个代理市委书记难看啊。”
这一点也是王清华始料未及的，想不到自己刚刚打算对人事有所动作，而且提拔的也仅仅是一个副县长，就会招致这么多的麻烦。当然如果现在采取一些补救措施，事情可能就会这样平息了，但是如果自己就这样服了软，今后这个代理市委书记的工作估计也就没办法再继续看展了，还不得让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啊。
想到这里，王清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对老胡笑了笑道：“老胡，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是刚刚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冯跃进和王文军现在都被省纪委两规了起来，承过县群龙无首，让李茂才主持县政府工作也是权宜之计，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吧。不用管他们。不过还是谢谢你专程跑来提醒我。”
说到这里，王清华看着老胡一脸疑惑的神情接着道：“你们河湾县那边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也该给我汇报汇报了？”
老胡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也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样不按成规出牌，迟早是要吃亏的。”
王清华在老胡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按照常规出牌可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句话倒把老胡一下子问住了，沉默了半天，笑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有办法回答了。想想你说的也是实际情况。现在如果不采取点非常手段的话，你在y市还真没办法立足。要么被这些人架空，要么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这两个结果显然对你都是不利的。不过……”老胡有些担忧地沉默了一会道：“你也要小心为妙，不要把自己陷进去了就麻烦了。对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你跟莫杰一直闹的很僵，你都处处忍让，这次为什么就把持不住了呢？是不是准备出手了啊？”
王清华笑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莫杰的问题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提拔李茂才本身就是我权力范围内的事情。如果我连我权力范围内的事情都决断不了，我还主持这个市委工作干什么，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当我的副书记来的清闲。”
老胡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今后可要防着点，万一莫杰和唐福云、罗天成他们联合起来想要架空你，恐怕就麻烦了。”
王清华哦了一声道：“如果你刚才提醒的事情已经发生的话，就不是万一了，而是一定。他们现在估计早已经联合起来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想要联合就让他们联合吧。我该做什么还是照做不误。这些都无所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李清华同志。万一他也跟这几个人搅合在一起，真正的麻烦恐怕就要来了。”
老胡道：“我前段时间听说，李主任想要把市人大主任的位置让出来，而且下面一直传言，说李主任想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兼任这个人大主任，有没有这么回事？”
王清华道：“有倒是有，不过现在八字还没见一撇，还很不好说。李主任的意思是想让我给省委反应，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我给省委反应，可能会让省委认为我容不下人。即便是李主任愿意把位置让出来，省委也不会考虑让我接替。再则这种事情，也根本没有先例可以参考，我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李主任能够站在市委的立场上，同舟共济，跟我一起度过这个艰难的时期。不过李主任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还不好说。”
老胡道：“据我所知，李主任在市里的老干部队伍中很有威望，是不是让李主任动用一下老干部的力量，给市委的其他人施加一些压力，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清华道：“从现在的形式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过段时间，我想亲自拜望一些老干部，这样以来，即便是让李主任出面，也好说一些。”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闲话，老胡说自己还要去招商局去一趟。王清华就问要不要自己个打个招呼。老胡笑笑道：“还是算了吧，你不打招呼还好说一些，你要是一打招呼，可能会把很多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说着两人站起来互相握手辞别。
王清华也意料不到，自己到y市后，第一次和老胡的会面竟然是因为这样的问题，自己有困难了老胡才出现了。越是这样想，王清华就越是觉得老胡这个忘年交还真的没交错。
不过这种念头在王清华的脑海中也是转瞬即逝。老胡给他说的问题，才是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如果唐福云、罗天成、莫杰，这三个人联合在一起，自己在y市的工作还不好继续开展了。看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马上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从这三个人当中找一个突破口。要么瓦解这三个人的组成的暂时同盟，要么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干脆将这个人一窝端了，省得以后麻烦。不过这种办法，要执行确实比较困难，估计也不会得到省委和李主任的支持。毕竟这些人都在y市工作这么多年了，按照大家的惯性思维：这三人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瓦解这三个组成的暂时同盟了。在这三个人中，莫杰是个死硬派，而且是官二代，目中无人，估计跟唐福云和罗天成组成的临时同盟因为莫杰的原因，也是面和心不合，不过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共进共推。要不然就是唐福云和罗天成也不可能容忍莫杰的脾性。
那天市委常委上，莫杰的做派不光自己看了不顺眼，就是唐福云和罗天成也很有成见，只是这些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手藏府极深，不可能把情绪写在脸上，不过王清华好像天生就有某种擦眼观色的魔力，总能从这些人细微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些和平常不同的东西来。
比如唐福云，总是穿着一身中山服，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脸上的肌肉好像是早已僵死在了脸上一样，轻易不会露出任何表情，可是那一天市委常委会上，莫杰在滔滔不绝地叙述自己不应该继续搞纪律作风整顿的理由的时候，唐福云的嘴角就歪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嘲讽和不屑，同时让王清华感觉，唐福云对莫杰的这种小儿耍性子的行径非常不以为然。
罗天成这个纪委书记说白了，更像是一尊弥勒佛，或者叫和事佬，纪委书记本来应该有一些威严的，可是罗天成却总表现的温文尔雅，有一种儒将风范，这也许就是罗天成所追求的效果，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已早已经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了。他对莫杰的表现虽没有像唐福云那样表现的强烈，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不过还是他的瞳孔出面了他。他的瞳孔明显比平常放大了一些，虽然这种放大只是暂时的，但还是被王清华扑捉到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Y市神经 中
第五百三十九章 y市神经 中
不过在王清华看来，唐福云更加老谋深算一些，关键一点是唐福云的世界观似乎是不定性的，从内心来讲，这个人似乎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善恶标准，哪怕是最起码的伦理道德，如果是形势需要，唐福云都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观点。
唐福云的这种世界观，当然不会轻易被人发觉，不过只要认真观察，还是能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比如这次纪律作风整顿工作，在处理一些干部的过程中，他的意见似乎总是站在言语最强的一边，惯常于跟着李清华的步子走。而罗天成如果遇到跟自己意见相左的时候，总是保持沉默。这就说明在罗天成的眼里，有起码的善恶是非的标准，或者说是有他自己对事务的衡量标准，并不会以外部因素的转移而转移。这就让王清华觉得，在这两个人之间，如果要争取一个人的过来的话，罗天成是个不错的人选。
想到这里，王清华的也感到轻松了一些。争取罗天成并不是一件多么苦难的事情。这段时间正好在搞纪律作风整顿，跟罗天成见面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王清华亲自给罗天成打了一个电话，他觉得这样显得比较正式一些，也更能让罗天成感觉自己是在拉拢他。其实这样的事情是需要遮遮掩掩的，遮遮掩掩的反而会产生不好的效果。
“罗书记吗？我是清华啊。”王清华语气轻松道。
“是王书记啊，你有什么指示吗，怎么还亲自打来电话呢。有什么事儿，你叫他们给我打声就招呼就行了，何必亲自打电话呢。”罗天成显然没有预料到王清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言语中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王清华笑了笑道：“罗书记太客气了。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看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了解一下纪律作风整顿的进展情况。”
这也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了，一个市委书记要向纪委书记了解工作开展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罗天成即便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也不得不服从。
“好吧，”罗天成痛快地答应了，“那你看，我晚上什么时候去你办公室汇报比较合适呢？”罗天成带着请示的口气。毕竟王清华现在主持市委常委工作，罗天成就是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得不尊重三分。
“不用了，”王清华依然是一副轻松愉快的口气，“我看这样吧，晚上七点，你到菊园来，我让菊园准备两瓶酒，咱们边喝边聊，你看怎么样？”
“这样……合适吗？”罗天成跟王清华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仅限于王清华刚刚上任的时候，和廖天明、万重山等人在一起吃饭那一次。不过那次罗天成虽然在列席之内，但他心里也非常清楚，由于有刘宝山在场的原因，他这个纪委书记也就是占个位置，并没有真正陪客的意思。显然，对于王清华这次主动相约，罗天成心里产生了哪怕是一点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样什么不合适的，我们也是人吗。有酒为什么不能喝？”罗天成越是这样，王清华就越表现的豁达开朗，这样说话的口气，很显然能够消除罗天成心中很多疑虑。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天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让人觉得无法理解的话，因为王清华叫他本身是去汇报工作的，而不是请他吃饭的，起码理由上是这样的。不过仔细琢磨一下就不难理解。在罗天成的心里可能考虑的更多的还是认为王清华这是在主动请他吃饭。
尽管王清华跟罗天成通话的时间非常的短暂，但很明显罗天成的脑子里已经经过了几次的反复斗争。首先是意外王清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因为罗天成觉得王清华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和唐福云莫杰等人开始对王清华有所动作，这个时候，王清华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反击而不是莫名其妙地叫他吃饭。其次是唐福云不能不考虑的是，王清华请他吃饭到底是鸿门宴，还是有其他的用意，如果是鸿门宴，显然不能去的，如果别有用意，用意有什么什么呢？别的方面的原因就不可而知了，起码有一种可能性是肯定有的，那就是王清华在拉拢他进入王清华的阵营。这对于罗天成而言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这就要看罗天成在王清华的阵营中的位置了。
很明显，由莫杰和唐福云组成的阵营，起码是缺乏组织支持的，全市工作以市委为领导，这是无可非议的，而王清华在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市委，那么跟着王清华，在路线上来讲肯定是正确的。
另外，王清华现在在y市立足未稳，趁这个时候和王清华拉上关系，总比以后等王清华掌握了大局之后再去刻意巴结和奉承要强不知道多少倍。雪中送炭，终究要比锦上添花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目前王清华的情况是最明显的雪中送炭，而且今后王清华将主导y市官场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这个时候如果不趁机跟王清华站在一个战壕里，那毫无疑问自己就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更何况跟王清华站在一条战线上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这样的逻辑思维也正是罗天成之所以区别于唐福云和莫杰的地方。作为官二代的莫杰绝对不会这么想，他总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背景势力来掌控一切，也许也有过去长期在廖天明和万重山的压制下的突然喷发。
唐福云虽然根本就算不上y市的土皇帝，而他总习惯把这个霸气外露的词语用在自己的头上。过去廖天明和万重山不能拿他怎么样，现在的王清华就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王清华也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才把目标锁定在了罗天成的身上。
下午六点钟，王清华按时下班，去兰英的住处转了一圈。兰英正和程艳娇在屋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说的还很开心的样子，说一会咕咕咕地笑一阵，见王清华进来反倒止住不说了。
“什么事儿呢，把你们两个笑的这么开心？”王清华进去后，南春江的老婆方月娥早就给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送到了王清华的手里。直到现在，王清华依然还不知道方月娥就是南春江的老婆。关键是南春江这个人隐藏的实在太好了，除了房子弄好之后，来过一次之外，就再没有来过。
“不告诉你。”程艳娇调皮道，“人家女孩子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瞎打听什么啊？”
程艳娇天真活泼，很有朝气，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的眼里，王清华永远是他的大哥哥，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他。
“没什么，今天没什么事了吗？”兰英沉静地问道。
兰英本来也是一个大女孩，不过世事的变迁和家庭的巨变已经让他变得非常成熟了。现在她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家庭主妇，从她的眼神中，总能找到一种对世事的淡薄和对王清华的关心。
“哦，”王清华应了一声，端起手中的茶杯咕嘟咕嘟两声一饮而尽，“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回菊园了，晚上还有个应酬，你们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从兰英的住处出来，王清华心里忽然有种淡淡的兴奋和喜悦，不过这种喜悦很快又变成了沉重的担忧。
如果兰英和程艳娇都能……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了，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王清华想着就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从兰英的住处出来，赵通急忙打开了车门。兰英的事情，王清华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过，包括赵通也不知道。王清华只告诉赵通自己去南春江家里去一趟，里面胡同窄，车不好进，让赵通在外面等着。
“走吧。”王清华上车后对赵通淡淡地说道。
“去哪儿呢？王书记。”赵通一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木然地看着王清华。
“回菊园。”王清华将身体往后仰了一下，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又想起刚才看到兰英和程艳娇在一起欢快的情景。难道程艳娇真的不知道兰英对自己的意思吗？或许……哎，不想了，只能由她去了。王清华想了一会，想把思绪从这种感情的纠葛中拉回来，可是还是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兰英和程艳娇的表情。她们这是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说的这么开心呢。或许只是两个女孩子之间一场无聊的谈话吧。女人这东西是很难琢磨的，比如上次兰英的突然离开，又莫名其妙地嫁给了腾山一郎。和人家结婚了，又不跟人家行夫妻治理，让腾山一郎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不说，还在离婚的时候搭上了一千万美元。按理说，这个腾山一郎对兰英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可为什么就拉不住兰英的心呢。
中国的女人是很看重自己的情操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操吧。
第五百四十章 Y市神经 下
第五百四十章 y市神经 下
下午六点四十五分，也许是季节的原因，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凉飕飕暮霭渐渐占据了上方，本来该七点钟才需亮起的路灯，为了引导路人行走，也提前打开了，把本来就显得有些冷色的城市搞的更加沉静了。城市的喧嚣一刹那间都被淹没在了大自然的笼罩之中。
罗天成亲自开着自己的桑塔纳两千，缓缓驶进了菊园一号楼下。下车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往三零八的窗户上看了一眼。窗户是打开的，灯是亮着的，王清华就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罗天成的脑海中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拿着一把狙击步枪瞄准这位y市历史上最年轻的市委书记，估计只用一秒钟，他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不过这种念头并没有在罗天成的脑海中做过多的停留，罗天成就迈步往大厅走去。
“罗书记，您来了。”廉根奇一脸殷勤的微笑急忙过去，亲自给罗天成拉开了转门，这让站在一旁的迎宾小姐都马上感到有些尴尬。因为迎宾小姐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并且开始推拉那扇转门。不过除了王清华会把一张亲切的笑脸送给她们之外，谁又会在乎一个迎宾小姐的尴尬呢。
“嗯。”罗天成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边走边道：“王书记在上面吧？”
“在，在，在，”廉根奇好像是怕罗天成听不清他的声音一样，一连说了几个在字，“王书记就是让我在下面等您的。”
自从王清华入住菊园之后，廉根奇的角色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一个菊园总经理变成了拎包提鞋的小丑，总是在忙前忙后，好像剧院里就他一个服务员一样。
“罗书记，求您个事儿，行吗？”廉根奇跟在罗天成的身后怯生生地道。罗天成跟王清华不一样，罗天成虽然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在y市大家心里都清楚，罗天成这中和蔼可亲的样子，仅仅可以算作是一种面部表情，跟罗天成的内心想法完全是两回事。套用一句俗话，罗天成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你说吧。”罗天成转脸对廉根奇眯出了一个笑容，“廉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啦。”
廉根奇急忙道：“是这样的，罗书记，饭菜已经摆好了，如果一会王书记要喝酒的时候，麻烦您千万不要让他喝他自己的酒。”
“为什么呢？”罗天成疑惑问道，“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
廉根奇为难道：“您不知道，现在有些人都黑了心了，他们知道王书记是喝酒的，就总有人给王书记送酒，可是总难免有些黑心烂肺的家伙，用假酒充数。上次王书记跟许副市长一起喝酒的时候就是因为喝了假酒。折腾了王书记半晚上。我也是担心王书记和您的身体。”
罗天成笑了笑道：“廉根奇，你说的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啊。如果连王书记都要喝假酒，那老百姓不得喝马尿啊。”
廉根奇确实没有说谎，就一脸的委屈，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好一脸祈求的样子看着罗天成。
罗天成也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并没有别的意思，就笑道：“好吧，你放心。不过一会你可不能吝啬，一定要给我们拿好酒啊。”
廉根奇这才如释重负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罗书记想要什么酒随便点，我保证给罗书记拿最好的。”
两个人说着已经上了三楼，马妮也在吧台迎候。马妮是认识罗天成的，急忙弯腰问安：“罗书记好！”见廉根奇跟着，就知道不需要自己，也没有刻意要去给给罗天成开门。
“好，好，好。”罗天成从吧台经过，还是在马妮的脸上瞟了一眼。马妮实在太漂亮了，没有几个男人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罗天成今天是客，本来可以推门进去的，还是由着廉根奇敲了门，等王清华过来开了房门才笑了笑道：“王书记，不打扰你吧。”这种必要的客套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管是不是领导约你来的，你都要表现出一副主动来找领导的样子。罗天成本来不需要遵循这种繁缛礼节，不过他也不希望给王清华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毕竟王清华现在是书记，在阳光大道上，就算是他跟莫杰和唐福云组成的临时阵营再怎么强大，缺少了王清华，也是搞小动作。
“罗书记里边请。”王清华拉了罗天成手，显得异常的亲热。这让罗天成的心里又是一丝的暖意，更加坚信，王清华此次让自己过来的目的，肯定不是汇报什么纪律作风整顿工作的。
廉根奇亲自给准备的酒席，自然非常精致，早已经用白色的瓷碗扣在事先摆好的桌子上，王清华和罗天成一落座，廉根奇就急忙把瓷碗一一揭开，然后问王清华要不要上点酒。
王清华就看了一下罗天成道：“还是听罗书记的吧，我是随便，怎么都可以。”
罗天成也知道王清华并非不喝酒的主儿，何况喝点酒，更有利于谈事，气氛肯定就上来了，就对廉根奇道：“那就来瓶茅台吧。”王清华本来是不大喝茅台的，罗天成既然提出来了，也只能迎合道：“那就茅台吧。我这儿正好有一瓶。”说着就要去取。
廉根奇急忙给罗天成使眼色。由于事先商量好的，罗天成自然也不愿意喝假酒，就上前制止道：“王书记，还是喝菊园的吧。让廉总拿一瓶算了。”
王清华哈哈笑道：“罗书记是不是怕我的酒又是假酒啊。上次跟许市长两个人干了一瓶五粮液就是假的。我倒还无所谓，弄的许市长差点把胃吐出来。不过我这里的茅台你大可放心，绝对不可能是假的。这是我从x市带过来的。”
既然是王清华亲自带来的酒，罗天成自然就放心了，廉根奇却还是面有难色，害怕万一出点问题，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还是让马妮取来一瓶，倒酒的时候，趁王清华不主意，把酒换了。
茅台酒后劲大，喝起来却没有什么反应，一瓶酒快喝完了，两个人依然十分正常。先是罗天成把这段时间纪律作风整顿的情况，给王清华简单介绍了一下。虽然罗天成知道王清华的目的并不在此，还是拿出来当了一个话题。
第二瓶开启，罗天成的舌头就有点大了，拉了王清华的手道：“王书记，您是不知道，别看y市是个穷市，水深的很，书记是一拨介一拨地换。来的时候都是信誓旦旦，信心十足，打算在y市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来。可走的时候，没有几个不是灰溜溜的。就连廖书记，你也看见了，现在还在党校学习。”
本来言尽于此也就算是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罗天成却非要把话说透了才算甘心，接着道：“党校学习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要让你下台了，却又不好直接说，或者说，还没有给你找到合适的位置，甚至可以说，位置已经给你找好了，只是跟你现在的身份不符，要降你的级，就用党校学习打个掩护。”
王清华一直沉默不语，偶尔点点头，算是对罗天成的附会。罗天成喝的有些高了，王清华还很清醒，不过王清华也不想制止罗天成。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廉根奇也被自己打发出去了。就让罗天成尽情地发泄。
“罗书记，你觉得，如果在y市这些人中选出一个市委书记，你觉得谁最合适？”王清华故意问了这么一句，也是探探罗天成的底牌。廖天明没有上任的时候，罗天成就跟唐福云都有争夺市委书记的意思，只是他们两个争的实在太凶了，省委害怕以后会有什么隐患。结果让当时只是个弯省委办公厅副厅长的廖天明钻了空子。不想廖天明上任后，还是出了问题。廖天明和万重山又不对付，结果闹的y市这些年的经济也一直搞不上去。
罗天成就摆了摆手，也不客气道：“王书记，您是不是觉得我还有争这个位置的意思啊。我告诉你，我对市委书记早就死心了。”说着压低声音道：“我也不隐瞒你，前半年我找了一个先生看了看。那先生说我的命里注定没有当一把手运。如果要争一把手，肯定就会有人跟我对着干。我自个在家里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前在县里当县委副书记，想上一把手，县长出来跟我争。后来调到市里，在工矿办当副主任，想当一把手，当时的沂南市副市长跟我争。上次想争市委书记的位置，就冒出了一个唐福云。唐福云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就是太功力了……”说到这里，罗田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头了，戛然而止。
王清华就端起酒杯道：“来，罗书记，咱们走一个。”好像刚才罗天成什么也没有说一样。罗天成虽然喝的有点浑浑噩噩的感觉，不过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端起酒杯的时候，就感觉，王清华并非泛泛之辈，单凭这份深藏不露的气量，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更何况，王清华又如此的年轻，今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同时暗自庆幸自己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决断。要不然自己的政治生涯如何断送在这个年轻人手里，自己还不知道呢。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万重山的阴谋
第五百四十一章 万重山的阴谋
等钞爽再一次出现在王清华的面前的时候，王清华的心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纠了一下，隐隐感到一阵疼痛。一个多月不见，钞爽跟换了个人似得，神情异常的憔悴，眼睛中透出一丝哀怨疲惫的光芒。
“我已经见过袁一峰了，他现在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打算给省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交代问题了。”钞爽坐在沙发里，手里端着王清华亲手给倒的温水，脸色异常的长苍白，双手似乎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完了我跟省纪委的同志和检察院沟通一下，尽量从轻处理。不过他的案子的性质已经涉嫌诈骗，不判刑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也要有个心里准备。”王清华说着在钞爽的俏丽的肩膀上拍了拍，希望用这样的动作，给钞爽一些精神的安慰。
不想钞爽一伸手将王清华手抓了起来，满脸乞怜地看着王清华道：“王书记，我并不是担心袁一峰。我担心的是钞云。袁一峰什么都给我说了，这件事情钞云也参与了，而且从中分了二十万元。可是王书记，你一定要相信钞云。钞云也是被逼无奈。他今年刚谈了一个女朋友，人家女方家里非要让钞云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才肯将女儿嫁给钞云。虽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就咱们这个穷市，最偏僻的地，段房子也要每平米四千多元，就算是买个六十平米的毛胚房也要二十多万。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钞云才……”
钞爽说着就将脸贴在王清华手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清华只好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会尽一切努力的。不过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能让袁一峰一个人承担下来。现在省纪委已经知道了钞云涉嫌跟袁一峰合谋诈骗，只是手里没有证据，又碍于是我的秘书，才没有将他抓起来。如果袁一峰把钞云供出来，恐怕想保住就困难了。法不容情，就算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能置国家的法律于不顾啊。”
“我已经给袁一峰说了，他死活都不愿意承担。他说如果他一个人承担下来，恐怕至少要判十年以上，如果把钞云供出来，说不定他就没事了。”钞爽喃喃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王清华忽然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阴谋，“不管他是否供出钞云，他自己都难逃其罪。难道他把钞云供出来，他自己就没事了吗？”
钞云神情木然道：“他说这是省纪委的人给他这么说的。”
“什么？省纪委的人为什么会给袁一峰说这样的话？”王清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自猜度：这是万重山的手段，还是有什么阴谋？
在王清华的印象中，万重山其人虽有些霸道，但并非阴险狡诈之辈，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如果袁一峰所说属实，那么万重山的矛头无疑就直指自己了，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过于疏忽了。可能在万重山的心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钞爽的神经好像已经被弟弟钞云的事情闹的没有什么知觉了，王清华的的震惊竟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木讷道：“袁一峰是这么给我说的，看来这次云儿真的完了。王书记，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想求你别的，现在云儿出了这样的事儿，就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云儿。”钞爽说着已经开始抽泣了。
如果万重山一定要袁一峰把钞云供出来，那么万重山的目标就不是钞云了，而是自己，自己出手相救，更要被万重山怀疑。虽然自己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万重山硬要用这件事情做文章，也不是弄不出什么动静。关键问题是，万重山是代表纪委来调查的，玩的是笔头子游戏，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事实依据，就可以给省委写一份关于自己在y市的材料，到时候，尽管并没有抓住自己什么把柄，但是肯定会成为一个污点。自己再要正式任命这个市委书记，恐怕就有些难了。
“好吧，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保钞云，不过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如果袁一峰一口咬定不放松，我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少判钞云几年了。要让钞云完全脱掉干系，恐怕是不可能的。”王清华也只能安慰钞云。
说这话，钞爽厮厮磨磨地钻在王清华的怀里，好像有什么想法，不过王清华实在没有那方面的心情，就假装不知道，将钞爽抱在怀里，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王清华就打发钞爽回去了。临走的时候，王清华从超爽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的哀怨，心里也不由产生一些亏欠之情。
如果这要让万重山行动起来，自己恐怕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送走钞爽，王清华马上给廉根奇打了一个电话。
“廉总，”王清华客客气气道，“你现在是什么行政级别呢？”王清华的口气很暧昧，相信廉根奇能从中体会到一些意思来。
廉根奇果然有些意外，一个市委书记没事问你行政级别，能是什么事儿呢。廉根奇不傻也不愣，不会体会不出其中的意思，急忙笑道：“报告王书记，我现在还是个正科。”一个市政府下属事业单位的头头也就这个级别了。王清华当然心中有数。
王清华顿了顿接着道：“嗯，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很不错，市委打算给你加加担子，你有什么想法呢？”
这是王清华进入官场以来第一次利用手中的权力跟一个人做一笔交易，心中总觉得耿耿的，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如果自己不做出点动作来，恐怕迟早要被万重山折腾死。廉根奇上次给自己说过要对万重山做一些动作，不过好像一直没有出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像廉根奇这样的势力小人，如果自己不做出一些承诺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毕竟得罪的万重山，弄不好会连他廉根奇也搭进去的。
廉根奇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说话也有些不利索，道：“谢谢王书记，我……您看我能行吗……”廉根奇在菊园担任总经理已经有些年了，这些年不可能不想挪动位置，只是廉根奇自己也没有什么路子，再加之平时的作为也让廖天明和万重山有些不待见。其实就跟王清华不待见他一样。总感觉他那副小人嘴脸暴露的实在太厉害了。
“行，肯定行。”王清华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呢。你在菊园这些年的工作成绩是有口皆碑的嘛。动一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你现在的级别要是调出去担任一把手恐怕有些困难。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要是愿意去县里的话，可以给你一个正局，如果你还想留在市里，担任正职恐怕就有些困难了。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跟廉根奇谈话，王清华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起一层，就算是卖官也没有这样谈的，这个廉根奇也有点太不上道了。
廉根奇在终于有点开窍了，急忙道：“对了王书记，有件事儿，我还得给您汇报一下，请您谅解，上次我给您说的事儿，我在没有经过您的同意下，就去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万重山这个人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您在y市拼死拼活地忙活着，一心想把y市的经济搞上去，他万重山却在背后捅你的刀子。您说天底下那儿有这么无耻之徒呢。所以……”廉根奇说了一般戛然而止，不再往下说了，嘿嘿笑了两声，算是一个结束语。
王清华只能股装糊涂，道：“廉总啊，这件事情，你还是慎重为好。万书记现在也是职责所在，我能理解。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完了我在市委常委会上提一提，你准备动一动吧。”
廉根奇哎地应了一声，觉得双方的话已经说的够透彻的了，不需要再啰嗦了，就把电话挂了。
廉根奇能有什么手段呢。都是一些小人行经，不过也是官场惯用的伎俩。万重山一直在省委给王清华下绊子找麻烦。廉根奇就反其道而行之，拉拢一帮人给省委写信说万重山的好话，说万重山工作能力如何如何的出色，老百姓是如何如何的爱戴。上面的人看惯了下面人写匿名写告黑状，如果真要是写一些万重山的劣迹，省委未必相信。但是如果一味地说万重山的好，省委肯定会觉得这是万重山自己拉人这么干的，就会认为万重山对省委把他调任省纪委副书记的事情不满意，一旦传到王大成那里，不免就会万重山产生一些想法，就是权红河想要替万重山遮掩，估计也是无计可施。
既然你万重山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了。挂了廉根奇的电话，王清华坐在沙发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应付万重山的下一步棋到底该怎么走，变数还非常的大，想要一招将万重山置于死地，可能性也不会太大。不过这一步棋肯定会给万重山找来一个不小的麻烦。
推开窗户，深吸一口初冬的凉气，顿时感觉浑身也轻松了不少。主持市委工作也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虽然目前的局面算是基本打开了，不过要真正掌控局面，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想到这里，王清华又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第五百四十二章 无法逃避的现实
第五百四十二章 无法逃避的现实
中午下班时间，王清华刚要离开办公室，兰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让王清华过去一趟。王清华问什么事儿，兰英也不说。王清华想了想也猜不出，兰英究竟有什么事儿，就挂了电话，又给赵通安置了一下，直接去了兰英的住处。
不想刚进院门，程艳娇就从屋里蹦了出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你猜谁来了？”一句话还真把王清华问懵了，笑了笑道：“不会是罗委员吧？”说完看着程艳娇。从程艳娇的表情看，肯定是猜错了。
“你就知道罗委员，廖书记，难道在你眼里除了政治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程艳娇对王清华的回答甚为不满。
“怎么没有了，”王清华便往屋里走，便道：“我眼里不是还有你这个捣蛋鬼吗。你说你也是的，来y市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正行。你英姐迟早是要走的。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找点事儿做，也整天混在你英姐这儿。”
把程艳娇从首都叫来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王清华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了。程艳娇在首都好歹是中纪委的干事，来了y市安排个工作，也没有合适的。考虑了几个去处都觉得不是委屈了她，就是里面关系太过复杂，让程艳娇去了，难免添乱。
程艳娇跟在王清华身后道：“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要是想要工作，早就上岗了，还用得着你操心吗。就是我们虽说是高攀上了一个市委书记，却整天跟做贼一样，也不敢公开露面。我倒无所谓，天生就是当小三的命，可人家英姐呢？英姐总不能也整天跟做贼似得吧。还有……”
说着话，两个人已经进了屋子，王清华也太有注意程艳娇跟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屋里的人却让王清华震惊不小。
“你们怎么过来了？”王清华愣在那里半天才说出一句不着调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兰英和程艳娇这趟x市之行，会把欣欣和严玲带来。
自从离开唐范海后，欣欣就变成了一个非常温顺的女孩。兰英和王清华的关系，她是知道的，好像也并不以为然，而严玲跟王清华之间严格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所以两个人见了王清华，马上都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这下算是有意思了，就知道这个程艳娇来了不会搞出什么好事来。王清华心中暗叫倒霉，不过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笑笑道：“你们坐吧。”等两个人坐下了，自己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若无其事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x市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程艳娇就坐在王清华身旁一脸严肃道：“我说王清华，你这份淡定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严玲姐就不说了，欣欣起码应该算是你的女朋友吧。你总不能把人家扔在x市就不管了吧。你这是过河拆桥还是停妻另娶啊？”说着用瞪大了眼睛一副质问的样子，看着王清华。
“这个……”王清华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如果王清华说，当初无论是跟欣欣在一起还是和严玲发生那些暧昧的关系，都是自己被逼无奈，肯定要被程艳娇说自己不负责任。再说了，这种解释起码是对不起欣欣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喜欢欣欣的，对严玲也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什么这个那个的，”程艳娇抢过王清华的话马上道：“你少给我废话，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啊。包括那个什么钞爽，我们也一清二楚。我和英姐也去找过她了。本来今天打算把她也一块叫过来，可是那女人已经是黄花半老了，比我们几个大姑娘还死要面子，硬是不愿意过来，说什么不愿意给你王书记添麻烦了。哦，对了，还有两个我们没有给你叫过来，一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以前的秘书，好像是叫燕妮，对吧。另外一个是裘学敏的闺女，好像叫裘婉儿，光听名字就能把人的牙酸倒，现在还在首都念书，也就算了。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准备娶哪个，放弃哪个，你今天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要不然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程艳娇的骄横，让王清华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他以前就清楚程艳娇的脾气，想不到竟然会是如此这个样子，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脑出来，回避肯定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故作轻松道：“艳娇，既然这样，那你容我考虑两天好不好。其实……”说着看了一下兰英，“我自己倒没有什么想法……你还是让我好好想想吧。”
刚才程艳娇bi问王清华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几个女孩子中，除了兰英之外，跟其他几个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唯有欣欣自己已经跟人家已经在一起待了一段时间了，而且发生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如果要选择一个的话，就只能选择欣欣了。想到这里，王清华不由苦笑着摇了一下头，心想真是造化弄人，这个问题自己一直都没有怎么认真考虑过，想不到会是被程艳娇bi着自己做出决定的。
“你不用考虑了。你是不是打算要英姐放弃我们几个呢？”程艳娇马上从王清华的眼神中猜出了王清华的想法。其实王清华看兰英是想告诉兰英，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嫁过人了，让兰英不要怨恨自己。现在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了，既然兰英跟着程艳娇这样胡闹，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王清华只好正色道：“程艳娇，你不要苦苦相bi好不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实话告诉你，不管我选择谁，你都最后一个被选择的对象。”这话虽然顶用，但也是最伤人的。可是现在伤谁也不合适，只能用程艳娇顶缸了。
“呵呵，”程艳娇冷冷地笑了两声，接着道：“我还告诉你，你不管选择谁，最后都必须把我加上。这可是你以前给我说的。你说让我做小三，我现在就赖上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程艳娇说着一副死猪不怕开始烫的样子。
兰英见程艳娇和王清华吵的不可开交，只好制止道：“清华，你们两个都别说了。听我说两句吧。自从程艳娇来了之后，我们两个就一直在合计这个事情。你也看见了，在这里除了艳娇一个人之外，我们几个现在基本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包括钞爽，也是这样的。特别是欣欣，从小就被唐范海收养，替唐范海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们几个其实最需要的不是别的，就是一个安定的家。现在既然大家有缘能走到一起，我们觉得放弃谁都不合适。我们几个的意思是，让你放弃现在的位置，毕竟我们这么多人生活在一起，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如果你继续干这个市委书记，未免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什么？”王清华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兰英，你可不能开这种玩笑。你这不是胡闹吗。即便是我不干这个市委书记，总也不能把你们几个都娶了吧。这成什么事儿了。”
“你给我坐下，”程艳娇一把将王清华摁在沙发里道，“把我们几个都娶了怎么了？你别沾了便宜还卖乖。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我们几个那个不是如花似玉、闭月羞花、温良贤淑，你一下子能娶这么多老婆是你们老王家天大的福气。”
王清华知道跟程艳娇没法说，只好嘟囔了一句道：“你说的这都是那儿跟那儿啊，这跟老王家有什么关系呢？”
程艳娇马上道：“怎么跟你们老王家没关系了，怎么跟你们老王家没关系了，这么多老婆，一人给你生个儿子，你老王家的香火不是越烧越旺了吗。我告诉你王清华，就我们几个，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这是bi着王清华做最后的决定。现在再要是不从这几个里面指出一个做自己未来的老婆，别的不说，就程艳娇这一关恐怕就过不了。王清华急中生智道：“好了，还是让我在你们中间选一个吧。要不就……你程艳娇吧。”
王清华这也是一个缓兵之计，既然你程艳娇提出来要让我一下子娶这么多老婆，那我就只选择你一个，看你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不想程艳娇根本就不着道，杏眼圆瞪，京片子马上就蹦了出来道：“得了吧你，你别给我瞎咧咧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我也受不起你这份宠，你要娶就一块娶，要不娶，就干脆一拍两散，咱们各走各的。以后谁也不认识谁，算我们姐儿几个瞎了眼了。”
这时王清华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王清华拿出来看了一下，竟然是万重山打过来的，就给程艳娇看了一下。程艳娇也知道事关重大，也只好闭口不言了。王清华就急忙起身离开了兰英的住处，心中还真要感谢这个万重山的电话来的是如此的及时，要不然今天还真没法给那几个姑娘交差了。不过想想，这样的事情迟早有一天是要发生的。不过自己希望的是能悄无声息的过去，而面对的却是无法逃避的两难选择。
第五百四十三章 和万重山的较量
第五百四十三章 和万重山的较量
万重山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菊园七号楼，跟王清华住的一号楼相隔两个花坛，虽算不上远，但两个人几乎是各走各的路，谁也不去打搅谁。这个点上万重山一般会站在七号楼的窗口，往一号楼这边观望，看着王清华从菊园大门进来，绕过喷泉，那辆以前廖天明的座驾，现在是王清华的座驾稳稳地停在一号楼下，然后再看王清华上楼，直到看不见王清华的人影，才去餐厅吃饭。
万重山一般会比王清华早去餐厅几分钟，避免两个人见面都尴尬。万重山始终想不明白，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把自己和廖天明两个在官场混了多年的老手赶出y市。按说王清华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往首都李老那里去了一趟，权红河的天平竟然马上就向王清华倾斜了。
权红河是李老一手提拔起来的，李老的话，权红河不敢不听，这一点还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权红河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廖天明同时从y市弄出去呢？顶多李老的话说的重了，权红河把廖天明弄走，王清华接替廖天明的位置，再教育教育自己，继续让自己干这个市长，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虽然那个莫杰有一定的背景，但是万重山也非常清楚，莫杰的父亲对莫杰从政并不以为然。原因太简单了，莫杰压根就不混官场的料，就那份不可一世的性格，在官场上是迟早会吃亏的。他父亲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儿子的这点毛病，不会不把儿子磨练磨练，就让儿子上个市长的。
如果这两种可能都不是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省委为了给王清华腾路，把自己这个绊脚石从y市挪出去，给王清华制造一个更好的环境。虽然这点是想通了，可是王清华究竟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省委竟然会如此照顾呢？
从内心来讲，万重山对省委的这次安排是不服的，虽然自己的去向要比廖天明好多了，但还是觉得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廖天明就惨不忍睹了。明着说是送到党校学习去了，其实位置早已经空好了，是省矿业局副局长，算是个肥差，不过也肯定是闲差。副职吗，而且是矿业局这种只能部门，不是一把手，是很难插手介入真正的管理层面的。
远远地见王清华的车进了菊园大门。万重山转身坐在了沙发里面，又吩咐下面的人去下面迎一迎，显得对王清华尊重一些。毕竟人家是一个市委书记，自己再是省纪委书记也是个副职，跟地方正职的权力没办法比。
不一会的功夫，王清华就站在了万重山的面前，一双丹凤眼笑看着万重山，主动伸出了手。
万重山今天是铁了心了，一定要试探一下这个年近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永破x市裘学敏集团案，又能在y市在无声无息中闹出一幕一幕的动静。
“王书记，你好。”万重山站起来，一脸沉静跟王清华握了握手。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王清华的，现在想从气势上给王清华一震慑，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王清华能混到这个位置上，没有几分真本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对于王清华而言，官场这一套东西，只要用心观察一下就能了然于心，只是不屑于玩勾心斗角的游戏，所以他的沉静总是显得非常的自然，没有任何的做作之态。这种赤子之心不是像万重山这样的老官场永远也学不来，也无法理解的。像万重山这样的老官场，可能更多的是把官场当成是一个游戏场，而手中的权力则是自己的筹码。
“万书记好。”王清华顺势坐在沙发里，接着道：“万书记这么着急找我有事吗？”王清华说着对万重山笑了笑。
刚才在路上王清华已经开始猜度万重山叫自己的目的了，无外乎是袁一峰案子的问题，不过既然万重山不说，自己也不能主动提出来。
“是这样的，王书记。”万重山说着拿出一份询问笔录放在王清华的面前，“这是袁一峰的供词。袁一峰利用你的名义诈骗建筑公司钱财，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今天把你叫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跟这个袁一峰到底什么关系。”万重山说着刻意笑了一下，接着道：“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这样对你也有好处。你说呢。”
万重山说完，就用眼睛直直地看着王清华的双眼。因为今天他叫王清华过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谈论袁一峰的问题。更准确地说，袁一峰只不过是他今天叫王清华过来谈话的一个理由罢了。过去跟王清华虽然也有接触，但是接触并不深入，他甚至不知道王清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过去他只把王清华跟莫杰等同对待，觉得顶多也就是个没出息的官二代罢了。可是所有的事实都证明，王清华跟莫杰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王清华没有莫杰那样的嚣张和不沉稳。他干什么总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就连去首都见李老，也几乎没有搞出一点动静来，直到自己进了省委，才知道了这一层问题。
王清华笑了笑道：“万书记，关于袁一峰的事情，我不想说什么。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他只见过一次面。当然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市委办公室钞云的姐夫。钞云现在还是我的秘书。你也知道，下面人这一点面子还是给的。”
王清华不亢不卑，实话实说，没有给万重山留下任何反击的余地。这让万重山大为震惊，他觉得王清华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市委书记，肯定不可能就是一个干净的没有一点缺憾的人。虽然现在只是主持市委工作，但任命已经是既定事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当然万重山也知道，王清华跟钞云的姐姐钞爽的关系。只不过他更加清楚，这一点说出来，还不如不说的好。人家王清华现在还是单身，尽管是市委书记，你也不能剥夺人家谈恋爱的权力，即便是看上了一个寡居的女人，你也不能说人家存在什么政治上的错误。
万重山内心虽然有些震惊，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第一招出去了，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万重山有些失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袁一峰在他供词中交代，那些建筑公司的老总宴请他的时候，他曾经给你打过电话，你好像是派你当时的秘书冯立杰去了，有没有这回事情？”万重山的口气明显有些生硬。他原本是不应该这样的问的。毕竟王清华身为市委书记，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即便是你省纪委副书记也没有权力随便质问的。不过这也是万重山耍的一个手段罢了。既然是耍手段，小节问题自然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王清华愣了一下，岂能不知万重山这些把戏，只不过万重山问的问题还真的非常刁。袁一峰确实曾经叫过自己去吃饭，自己当时并不像赴这个宴，但也不想驳了袁一峰的面子。原因就是当时自己跟钞爽刚刚接触，并不知道钞爽和袁一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就让冯立杰去了。现在无论是自己矢口否认，还是承认，就都钻进了万重山的全套。
既然你派秘书参加过建筑公司老板的宴会，那么就不能不说，你跟这些建筑公司的老板没有丝毫的关系。如果没有关系，那么你去为什么要派秘书去呢。谁都知道，秘书在一定程度上是能代表领导的。特别是这种宴请，秘书本身就是代表领导去的。
如果王清华不承认，肯定就更不行了。袁一峰既然已经供认不讳，那么你再否认就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不敢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尽管王清华无论怎么说，万重山都不可能把王清华怎么样。因为毕竟是空口无凭，而且也不能说人家去吃了一顿请，就跟这个案子有关。但是，万重山的目的并不是要整倒王清华，就是要王清华笑话，看看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如何应付如此问题。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万重山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道：“万书记，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个事情。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其实听了万重山的问题之后，王清华的心里就已经明白万重山的用意了，难免对万重山用如此刁毒的手段来威胁自己感到反感。你万重山有什么资格如此讯问我，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就跟袁一峰收建筑公司老板的钱财有关，你这样的问题明显是要把老子往沟里带，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啊。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万重山想不到会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脸上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其实根本就不能算是笑，而是脸上肌肉稍微动了一下，虽然心中不快，也挑不出个所以然来，愣了一下神，哈哈笑道：“王书记，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重山也只好拿一个高姿态来，毕竟今天的谈话不是询问。
王清华想了想道：“万书记，既然你要这么看待袁一峰叫我吃饭的事情，那么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现在y市有好科局级干部，甚至是县处级干部都已经被两规了起来，这你是知道的。这些人中，我想有好些人过去都跟你万市长一起吃过饭吧。那么我能不能这样给省委汇报，这些人之所以出问题，都跟你万市长有关系呢？”
王清华直接变了一下万重山的称谓，把万重山称作万市长，明显就是在说万重山曾经在y市担任市长时的事情。
听了王清华的话，万重山的脸上马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真想不到王清华会如此不安常规出牌。
第五百四十四章 斗酒
第五百四十四章 斗酒
万重山愣了一会哈哈笑了起来，在王清华的肩膀上拍了拍道：“王书记，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万重山算是服了你了。”接着沉默了几秒钟，马上接着一脸正色道：“不过王书记，还有一件事儿，我不得不提枪给你打个招呼，你的秘书钞云也参与了袁一峰诈骗案。我们省纪委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于钞云的事情，王清华早就心中有底，只不过一直以来万重山不向自己提起，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既然现在说开了，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道：“万书记，这一点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妨碍省纪委对袁一峰诈骗案的调查工作。我明天就让钞云过来向省纪委坦白。当然了，我想钞云参与袁一峰的诈骗案，应该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万书记能酌情考虑。”王清华说着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万重山的脸。他这种不亢不卑的态度，就是要给万重山施加一些压力。面子上的话还是要说的，不过他想万重山也不会如此傻乎乎地，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万重山的目标是自己，既然现在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为什么不给自己卖个人情呢。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快一点钟了，万重山的秘书下属过来问万重山是不是该吃饭了。万重山就呵呵笑道：“王书记，你吃饭了吗。要是没有，一块吧。”说着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王清华过去还真没有跟万重山单独吃过饭，既然万重山有邀请，那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个人就并排往外走。出门的时候，王清华故意让了万重山一下，不想万重山却不谦让，直接出去了。
这种情形，起码让廉根奇这个菊园的总经理大跌眼镜。他想不到王清华能和万重山走在一起，而且两个人看上去好像非常的亲密，谈笑风生，无拘无束。
廉根奇急忙跑过来，弯腰哼唧了半天才道：“王书记，万书记，你们下来了啊。饭菜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两个领导同时站在他面前，他必须选择一个那个在先那个在后称呼。万重山是老市长，省纪委书记，王清华是书记，两个人的级别相差无几，都是正厅级，而且是生死冤家，廉根奇如何称呼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廉根奇到底倾向于哪一个。
不过万重山毕竟是省里的同志，对廉根奇是鞭长莫及，而王清华却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压在他的头上，由此看来，廉根奇的选择还是比较正确的。
一个省纪委副书记，一个市委书记，两个人的谈话明显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其他人也没办法作陪。所以进了包间里，就只有王清华和万重山两个人。
万重山有点山东大汉的味道，吃饭喝酒都比较豪爽，进了包间就让廉根奇取来两个平口大碗，把一瓶五粮液分了，道：“王书记，在y市打扰你们这么长时间，我 先干为敬了。”说着咕嘟咕嘟，一口气将一碗酒灌进了肚子。一瓶五粮液分成两碗，一碗就是半斤。万重山如此喝酒的方式，明显是在跟王清华叫板。
不过王清华可不愿意和他较劲，端起酒碗，哈哈笑道：“万书记真是海量，不过还是请你恕我酒量有限，一下子来这么一碗，还真不好接受。你就饶了我吧。我喝一半，你看怎么样？”
万重山那儿肯依。一脸正色道：“王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职务高低咱们今天在这里就不废话了。起码我应该比你大十几岁。我都喝了，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看来今天跟万重山斗酒是在所难免了。
其实王清华根本不知道，这是万重山提前就预谋好的。他今天就是要探探王清华的底，刚才三问王清华，竟然没有占到丝毫的上访。这让万重山的心里极不痛快。他希望能把王清华灌醉了，好从王清华的嘴里掏出点什么来。现在王清华竟然说自己不喝，他岂肯善罢甘休。不过万重山也实在有些不自量力。王清华虽然不经常喝酒，但是论喝酒，在y市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抵得过的。
喝酒这玩意跟人的肝胃功能和人自身的免疫力有极大的关系，王清华别的不敢说，身体素质绝不是万重山能比的。
“那好吧，咱们就喝这一碗。我下午还有事儿，请万书记谅解一下。”王清华说着将一碗酒也灌了下去。
“好，痛快。”万重山马上大声把王清华夸赞了两句，接着朝门外喊道：“廉根奇，上酒。”
廉根奇急忙跑了进来，道：“万书记，有什么吩咐？”一脸的孙子样。王清华真不知道，这个廉根奇是怎么装出来的。万重山就又吩咐了一遍。廉根奇马山把目光移到了王清华的脸上。
半斤酒下去，万重山就是不醉也有些晕晕乎乎了，见廉根奇在用眼神请示王清华，厉声道：“廉根奇，你小子是不是想造反啊。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啊。”话虽说已经说的很难听了，不过廉根奇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还是等待王清华的发号施令，心中估计早就将万重山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廉总，你就再去拿一瓶吧。”王清华说完又对万重山道：“万书记，就这一瓶了，不能再上了。再喝我就顶不住了。”王清华其实更担心万重山喝多了在公众场合胡说八道。
万重山也不接王清华的话茬，直接对廉根奇道：“廉根奇，你还等什么呢。你们王书记都发话了，你还过去去拿。”
廉根奇这才笑了一下，出去去酒了。不一会一瓶五粮液又摆了上来。廉根奇要给打开，早被万重山一把躲了过去，自己开了，又分成了两碗，端起来道：“王书记，如果还看得起我万重山的话，就把这一碗也干了。”说着一仰脖子又喝了下去。
王清华也自能陪着，喝了下去。喝完就马上对万重山道：“万书记，酒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吧。”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就开始吃了起来。空肚子喝酒是最容易醉的，两个人在没有吃一口饭的情况下就每人干了一斤五粮液，别的不说，胃也肯定会受不了的。
万重山却并不想停下来，不过这次他好像知趣一些了，对王清华道：“王书记，咱们再来一瓶吧。前两瓶都吹了，喝的是豪情，再来一瓶咱们慢慢喝，喝点感情。你看怎么样？”
按理说，像万重山这样的年龄，空肚子喝这么多的酒，即便是不滚到桌子下面，也应该差不多了，而现在的万重山除了舌头有些打结之外，几乎显不出多少醉态。这让王清华大为纳闷。看了一下廉根奇。廉根奇就马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清华就知道，万重山这是事先已经吃过饭了，专门把自己叫过来斗酒，企图把自己灌醉。想到这里，王清华的心里未免狠狠的，开口道：“好吧，万书记既然有这个兴致，那么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你看怎么样？”说着也不等万重山回答，就对廉根奇道：“廉总，你再去拿三瓶五粮液来，我今天要跟万书记好好喝一场，来个不醉不归。”
趁着廉根奇去取酒的空档，王清华抓紧时间，将桌子上的饭菜往肚子里扫荡了一遍，马上感觉精神提升了不少。而万重山毕竟年龄不饶人，再撑半斤估计没什么问题，要是再多了，恐怕就不行了。但是万重山觉得王清华也是在吓唬自己。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空肚子喝下去二三斤白酒，所以对王清华让廉根奇拿三瓶五粮液倒也不以为然。
不一会廉根奇的酒拿了上来，王清华向廉根奇示意了一下，廉根奇马上明白，将三瓶白酒挨个开了，放在桌子上。
“万书记，咱们就别麻烦了，一人一瓶，对瓶吹，你看怎么样？”王清华说着拿过来一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廉根奇也早将一瓶送到了万重山的面前。
万重山的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将酒瓶子拿了起来，“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先把这一瓶干了。”
万重山说完，两个人同时一仰头，开始对瓶吹了起来。一下子吹一瓶白酒，何况前面两个人都已经喝了一瓶了，万重山喝到一半速度就慢慢减缓了，看来是是在喝不下去了。万清华一边一边用眼睛看着万重山手里的酒瓶子。见万重山差不多了，就把放下酒瓶子，一把从万重山的手中夺了，道：“万书记，行了吧。你的海量，让我实在佩服。”
万重山已经彻底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酒瓶子放在桌子上就目光痴呆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完全不能控制意识，不时夹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咀嚼。王清华也感到昏昏沉沉的，不过良好的身体素质帮助他顶住了酒精的作祟，再顶一个小时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再过一个小时就很难说了。免不了要倒在那里。
不过看万重山的情形，别说是一个小时了，再能顶十分钟就已经不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万重山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酒精已经开始完全控制了万重山的神经，把他人性中最脆弱的一面显现了出来。本来这是他打算让王清华显现的，想不到却轮到了自己的头上。
第五百四十五章 酒疯
第五百四十五章 酒疯
“嘿嘿……嘿嘿……”万重山不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笑两声就看着王清华，“我……万重山……今天算……是服了，服了，彻底服了，我万重山……没有扶过谁……想不到……会……栽在一个……一个……”后面的话肯定不好听了，不过万重山也没有失去控制，说到这里，还是没有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栽在……你……你……你……”
说了半截，万重山的泪水又下来了，哼哼唧唧地哭个不停，像个孩子一样，“要不是……我跟廖天明……那厮……不和……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王清华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对廉根奇道：“廉总，万书记醉了，你赶紧把他扶回去休息。”
“嘿嘿……”万重山又笑了起来，“我不回去……不回……不……我还要和你拼上三瓶……”
廉根奇就过来扶万重山，万重山却一甩手将廉根奇推倒在地，“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滚……”万重山冲廉根奇骂道。廉根奇的脸上马上泛起了一道红晕，却也只能忍了。
“你个……狗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地给老子滚。”万重山对廉根奇不依不饶，说着就要用杯子扎廉根奇。王清华急忙伸手从万重山的手里夺过杯子，一个剪手将万重山的双手锁了起来，不想万重山脚底下也没有闲着，一抬脚，将一把椅子向廉根奇踢了过去，正中廉根奇的头部，廉根奇的头上的血马上咕咕外流。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往外跑去。不一会把省纪委跟万重山一块来的几个男男女女都叫了过来。
廉根奇这种做法不能不说是在故意让万重山出丑。不过这肯定是以后的事情了，见到这种情况，省纪委的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把万重山扶回走了。
“这个万重山实在太过分了，喝不了就不要喝，充什么大个呢？”廉根奇手捂着脑袋，虽然只是擦破点皮，不过血还是流的很厉害。王清华道：“你赶紧去包扎一下吧，今天这件事儿，不要给别人说起，你明白吗？”
廉根奇急忙点头道：“这您就放心吧。我不会给外人说的。你怎么样，要不我叫人扶你回去吧。”廉根奇没忘记讨好王清华。不过他此时此刻的心中，恐怕充满了对万重山的憎恨。
王清华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自己还能撑下去。”说着扶了一下桌子起身往一号楼走去。
走在路上王清华尽量让自己的步态保持正常，可是酒精的作用实在太厉害了，想要保持正常的步态，就不得不放慢脚步，这样以来，从餐厅到一号楼，本来不远的距离，王清华却走了五六分钟的时间，让外人看了，好像是王书记在兴致勃勃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进了一号楼，就有服务员给王清华打招呼，王清华只能勉强着点点头，上了三楼就实在撑不住了，见马妮站在吧台上，心力一弱，马上就瘫软在了地上。好在三楼并没有安排别的人住宿。马妮急忙跑过来，将王清华一把扶起，焦急地问道：“王书记，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说着眼睛里已经开始闪出了泪光，凑近了才发现王清华喝多了酒，浑身一股酒气。
王清华一百五十多斤的身躯，马妮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扶起来，只好低下头将拉起王清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连拉带拖，将王清华移到了三零八。
此时马妮也已经精疲力竭，身子以歪，也坐在了地板上。
这次王清华的确醉的不轻，将近三瓶五粮液，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了的，不过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昏迷，只是感觉浑身一点劲儿也用不上，想要站起来，支撑了两次，却是徒劳无功，只好任由马妮折腾。
王清华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点的光景了，揉了揉胀的难受的脑袋，只觉口干舌燥，抓起茶几上的一杯凉茶喝了下去。
“马妮，马妮，”王清华以为马妮还在房间里，就叫了两声，想让马妮再给自己倒杯水。
“叫哪个马妮呢？是不是吧台的那个漂亮的服务员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艳娇站在了王清华的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糖醋水，塞到了王清华的手中，“我还以为你在y市就一个钞爽呢，想不到还有一个小妮子。我说你这人的魅力也真是够大的。”
王清华不知道程艳娇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抬头看了一下程艳娇笑了笑道：“你都想那儿去了，那是宾馆给我陪的服务员。我不叫他能叫谁呢。再说了，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这不是埋汰人家吗？”
程艳娇却不依不饶道：“小姑娘？谁说是小姑娘了，我看起码应该有十八了吧。那个唐糖也不就这个年龄吗？你是不是也打算把他收下来？只要你养的起，我们几个都不反对。呵呵”
程艳娇已经闹一天了，不知道这妮子的目的究竟是要干什么。王清华只好无奈地笑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是不可能把你们几个都娶了的，即便是你们愿意，我也不可能这么做。咱们国家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我一下子娶这么多老婆算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用你的脑子想想。”
王清华说着就往厕所走去。不想程艳娇也跟了过来，在后面道：“所以我给你说嘛，你要是想把我们几个都娶了，就必须辞去你这个破市委书记。要不然你就等着倒大霉……”
程艳娇在后面说着，王清华已经进了卫生间，砰一声将门关了，在里面道：“你不要胡闹了，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不当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可能娶这么多老婆。你别忘了一夫一妻制是对男人的保护，我还没有那么傻呢。你们要真正为我好，就各自回到各自应该去的地方，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你来这么长时间，也大概看出来了。我现在在y市几乎是孤立无援，想要打开局面都非常困难，那有有那么多闲功夫伺候你们呢。”
“你没有功夫不要紧，我们几个有的是功夫。反正英姐也有点是钱，我们几个也不怕饿着。就这样慢慢和你耗着，你什么时候做出决定了，我们几个再走也不迟。不过我可把丑化给你说在前面，当初说让我给你当小三，可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我不管他们几个你不要谁，反正不能舍弃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程艳娇在卫生间外面继续跟王清华打嘴仗。
看来这次真要摆脱这几个女人的纠缠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儿了，王清华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神经兮兮地让程艳娇来y市了。要是程艳娇不来，这几个肯定会相安无事，更不会连严玲也一块拉来对付自己。按说严玲跟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可这次为什么也要跟程艳娇一块瞎起哄呢？无疑是程艳娇从中作祟的结果。
想到这里，王清华索性在卫生间里放了水，也不管程艳娇在外面唠叨不唠叨，就自顾自地开始洗澡了。洗了一半却发现并没有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里面也没有睡衣，总不能裹个毛巾出去见程艳娇吧。心中一想，觉得程艳娇应该还不至于乱来吧，就对外面吆喝道：“艳娇，把我的睡衣给我拿进来。”接着将门关开了，觉得程艳娇肯定会把睡衣从门缝中塞给自己。
不想程艳娇拿了睡衣就直接进来了。王清华一般是不洗浴盆的，就站在喷头下面。程艳娇冷不防进来，正好一览无余。王清华急忙将身体转了过去道：“你这是干什么啊，赶紧出去。”心中早就开始打鼓了，万一程艳娇要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恐怕就麻烦了。自己以前虽然也经常跟程艳娇闹，但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实质性的东西。现在自己赤身露体，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得，”程艳娇将睡衣挂在衣架上，转脸边往外走便道：“想不到你还会害羞。既然知道害羞，为什么还要找那么多女孩子呢。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说着转身离开了卫生间，砰一声将门重新关了起来。
王清华急忙穿了睡衣道：“程艳娇，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好不好。如果你不傻的话，你应该清楚，你们几个中，除了你是我请来的之外，兰英是我在飞机场凑巧碰上的，其他的几个可都是你请来的，你现在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王清华虽说是在给自己辩解，不过话说出来，味道多多少少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能不让程艳娇理解为，王清华喜欢的只有他程艳娇，而其他的几个并不是。不过王清华却没有这样的意思。
程艳娇不由脸红了一下，上去就搂住了王清华的脖子。这个举动让王清华马上不知所措。不过程艳娇身上淡淡的体香，还是让王清华觉得心潮澎湃，再加上肌肤相亲，难免会浮想联翩。
第五百四十六章 行动前夕
第五百四十六章 行动前夕
万重山最终还是摆了王清华一刀。两个人在菊园喝酒之后，没有几天的功夫，万重山就派人把钞云带走了。虽然这是王清华预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觉得心里耿耿的。因为万重山在带走钞云的时候，也没有给王清华事先打个招呼。这不能不说，是给王清华的一个难堪。
钞云临被带走之前说想见一下王清华，让原子同过来给王清华说一声。王清华还是婉言拒绝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见钞云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再说了，钞云肯定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要不然前段时间就应该来了。
坐在办公室，王清华的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总不能就这样算了，起码应该给万重山施加一些压力。要不然万重山的气焰会越来越嚣张，时间长了，难免要对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局面造成破坏性的影响。
有好几次，站在一号楼三零八的窗口，王清华都看到市委的一些科局级干部，甚至像唐福云这样的高级干部，开始往万重山居住的七号楼跑了。对于王清华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这就意味着，这些人认为自己有可能栽到万重山手里。
官场上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但这种瞬息万变的背后肯定会有一个不断酝酿的过程。正所谓众口铄金，就是没有什么问题，一旦局势发生变化，势力开始倾斜，也能给你整出些事情来。这一点，王清华是王清华在x市的时候所体会不到的。
下午刚上班，王清华就让原子同通知召开临时市委常委会。原子同打了一圈电话，回来给王清华说唐福云和向平顺说到下面县里搞调研去了，莫杰说下午正好召开政府办公室会，可能过不来，罗天成说生病在医院打点滴，如果能过来就一定过来，其他人都在。
其他人都在？市委常委拢共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还有几个人？这些人刚刚看着钞云被省纪委带走了，就开始变脸了，王清华心中一阵愤怒。但也没有在原子同面前表现出来，略一沉思笑了笑道：“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啊，这样吧，你通知一下李主任、吴部长，还有牛部长到我这里来一下。”
原子同走后，王清华马上开始筹划该如何应付这几个死硬分子。特别是罗天成，自己刚刚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中，一看到钞云被带走了，马上变成了墙头草。狗屁在医院打点滴，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他估计也在看其他人的表现，如果大部分都来了，他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如果其他人不来，他就只好在医院打点滴了，哪怕就是没病输两瓶葡萄糖酸钙，也要在医院把这一关趟过去。
不一会的功夫，吴明举首先过来了，不过从眼神中看，王清华就觉得吴明举今天也有些不正常，接着是牛根生，也是一样的表情，都用一种接近惋惜和恐惧的眼神看着王清华。只有李清华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进来就问：“钞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省纪委的人带走呢？”
王清华急忙迎上去，道：“我正要给你们说这事儿呢。钞云涉嫌跟职务诈骗，省纪委的同志要对他做进一步的调查。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啊。我没有管好我的下属，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应该向组织检讨。”
在座的这几位，基本都可以认定是自己人了。所以王清华说话，并没有做任何的掩饰，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
市委常委中，莫杰、唐福云压根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特别是莫杰，王清华能看出来，从内心里对自己这个代理市委书记并不以为然。罗天成和向平顺基本能算是墙头草。总是在左右摇摆。而面前坐的这三个人，吴明举和牛根生毫无疑问是自己的人，吴明举过去就是自己的下属，跟着自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牛根生还等着王清华能扶他一把，把他从副部长的位置上扶正，除了跟着王清华之外，他别无选择。李清华是整个y市官场的精神人物，一直以来也对王清华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呵护有加。原子同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不过作为秘书长，在市委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只不过这个人好像生来就不是当领导的材料，总是有些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
因此现在对于王清华而言，不管莫杰、唐福云、罗天成和向平顺怎么样，保住这四个人至关重要。保住了这四个人，就等于掌握了一半的常委意见，再逐步瓦解莫杰等人就比较容易了。
吴明举和牛根生都没有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原子同则在那里做一些记录。王清华就原子同道：“今天这个会议就不用记录了。”原子同只好停了下来。其实原子同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记。他这个市委秘书长已经干多年了，知道什么东西能记，什么东西不能记。
这个时候也只有李清华有话语权了，所以王清华说完，李清华就马上接了王清华的话道：“钞云出了问题并不要紧，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领导的秘书利用自己是领导身边的人这个优势犯错误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因为秘书而倒台的高级领导也不在少数。我不希望你补这种后尘。”
李清华说的很严肃，甚至口气有些不好听，不过王清华知道，李清华这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道：“李主任，您就放心吧。我相信我自己还是能经得住考验的。”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今天我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秘书的事情。不管钞云有没有问题，再回来当我秘书已经不可能了。本来这个事情我不应该过问，由秘书处指定就行了。不过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我身边也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所以想跟大家通通气，看能不能把冯立杰同志再从财政局那边调过来？”王清华说明自己的意思，就把目光首先落在了李清华的身上。
办公室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说话，谁都知道这是不符合政策的。如果要把冯立杰重新从财政局调过来，肯定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而且要有一个人出来顶这个缸。总不能说是王清华点名要冯立杰。
见王清华的目光落在了李清华的身上，大家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向李清华移了过去。李清华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意思表示认可。
这个时候原子同要是再不说话，就没什么意思了，急忙道：“我觉得王书记这个提法可行。冯立杰同志长期担任王书记的秘书，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让冯立杰重新回到王书记身边再合适不过了。”说着转身对吴明举道：“吴部长，你觉得呢？”
意见基本统一了，就等吴明举这个组织部部长发话了。冯立杰现在是财政局副局长，要调动冯立杰必须通过组织部。
不过既然大家都认同王清华的说法，吴明举自然也没什么说的了，道：“王书记，要不就这么定了，完了我找冯立杰谈谈。”吴明举说着略一沉思，接着道：“不过现在冯立杰已经是正处级了，要担任王书记的秘书，这个级别上还是问题。我看要不这样吧。把冯立杰调到市委办公室担任副主任，兼任王书记的秘书。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只不过是手段的问题，大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不过要让冯立杰舍弃财政局的肥差，再回到王清华的身边，也是个问题。看来这件事，吴明举去给冯立杰说，恐怕不会让冯立杰痛快的答应。王清华也只有自己亲自给冯立杰说一下了。
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事情。通过对冯立杰的调动，一是可以观察一下这四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二是可以把冯立杰重新调回自己的身边。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这四个人对自己还是支持的。想到这些，王清华多少放心了一些。看来已经该是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散会后，王清华就给廉根奇打了一个电话，把廉根奇叫了过来。
不一会功夫廉根奇就站在了王清华的面前，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王清华笑了笑道：“廉总，到了我这里就跟到了你菊园一样，不用客气的，坐吧。”
廉根奇就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王清华也不理他，从桌子上抽出几分文件开始批阅。廉根奇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王清华叫他来的目的。不过这种话，王清华自己不能说，必须从廉根奇的嘴里说出来。不过王清华也知道，廉根奇肯定马上反应不过来。那也无所谓，就让廉根奇坐在那里想，他总能想到的。
过了一会，廉根奇终于开口道：“王书记，我把前几天给您说的事儿，再给您汇报一下吧。”说着看了一下王清华，看来心中也不是特别的确定。
“嗯，”王清华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看廉根奇，意思不太明朗，而且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声音。
廉根奇就知道王清华的意思了，脸上马上活泛了起来，道：“我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找了一些人，不过级别都不够，都是一些科局级干部，没有一个处级，县里的一些县委书记、县长虽然我也熟悉，只不过不大放心，所以迟迟没有行动起来。”说着还是看着王清华。
王清华好像在给廉根奇一件工作一样道：“这事你可以找一下原秘书长和吴部长吗。他们可是个副厅级干部。说话还不比那些县委书记、县长有分量吗。”
廉根奇一阵兴奋道：“好好好，王书记，我明白了。”要知道，如果能跟原子同和吴明举合作，对廉根奇以后的仕途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他当然乐得跑腿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都是临时工
第五百四十七章 都是临时工
王大成的电话直接打打了王清华的办公室。对于这个电话，王清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相反倒觉得有点姗姗来迟的意思。也由此可见在省委这一块，权红河跟王大成较量的火药味也相当的浓烈。不过也能充分说明廉根奇向省委给万重山不断“请功”的信已经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王大成开口就没有客套，直奔主题道：“清华啊，你把万重山同志在y市的工作情况给我做个简单的汇报吧。”
这是王清华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问题，不过也没有马上回答，沉思片刻，恭恭敬敬问道：“王书记，您需要我说明哪方面的情况呢？”
王大成并没有遮拦，道：“小王，y市的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重山同志过去在y市做过市长，在那里肯定有一定的根基。但是并不能因为这个就在下面搞小动作。最近省委和省人大不断收到一些下面的人给万重山表功的信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万重山觉得把他从市长的位置调到省纪委副书记，委屈他了啊？”
王大成声如洪钟，声音铿锵有力，已经跟王清华第一次见他时的口气完全不一样了。足见在省委，没有顾梁之后，王大成基本已经控制了局面。
王清华笑了笑道：“王书记，您说的这些事儿，我也实在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听下面人经常说万市长跟市里的已经部门负责人在一块吃饭。当然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些部门负责人本来就是万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跟老部下在一块叙叙旧也不违反组织纪律。”
王清华的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却一下子就刺中了万重山的软肋。要知道上面的领导是最烦一些被免职了的干部去扎堆的。特别是像万重山这样，已经算是提拔了，还是四处发牢骚，搞小动作，好像省委亏待了他一样。
“好了，我知道了。”王大成口气坚决，接着鼓励道：“省委让挑起y市这副担子，主要是看重你比较年轻，敢作敢为，你可不要辜负了省委的一片厚望。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对y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来个大变样。你放心吧，我和省委都会支持你的工作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儿，我想问一下你。前段时间市人大李主任给我来电说，他想从人大的位置上退下来，把人大的位置让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清华已经把要退下来的事儿给王大成说过了，而且是直接告诉了王大成书记。那么李清华跟王大成书记又是什么关系呢。一般下面的人要想找王大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李清华竟有如此神通，也不得不让王清华感到几分惊讶。
“是这样的，王书记，这个想法是我刚刚主持市委工作不久，李主任主动给我提出来的。我当时想，如果让一个人既主持市委工作，又兼任人大主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再则，自开国以来，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就一直没有给您和省委汇报。想不到李主任已经给您说过了。既然您问起来了，我就说一下我个人的一点意见。我不同意将市委书记和人大主任两个职务合并在一个人的身上。因为人大毕竟是权力机构，还担任着立法、监督的职能，如果将两个职务合在一起，毕竟造成一个人的权力过大，会使得个人权力无限放大，并不符合我们民主集中制的一贯原则。”王清华侃侃而谈，只说了一些表面的意思。当然两个人职务合并之后，更有利于集中市委的权力，更有利于市委和政府的团结，更有利于化解干部之间的矛盾等等，这些王清华都不能说，要让王大成口里说出来才顶事。
李清华沉思片刻道：“小王啊，这样吧，这件事情我再向党中央汇报一下。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果将两个职务合并在一起，起码会更加有利于党中央的精神在地方上的落实和监督。”
看来王大成跟李清华深有同感，从内心来讲想把这两个职务合并在一起，而自己则是这个改革最大受贿者。一旦人大掌控在自己手中，那么要收拾莫杰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挂了王大成的电话，王清华的心情就一下子舒畅了许多。王大成的电话来的实在太及时了，一下子就把自己两个燃眉之急给解决了。如果王大成真要对万重山动手，就是权红河也不会没事找麻烦的。到时候，他恐怕也只有牺牲万重山了。
正当王清华高兴的时候，沂南市市长程方突然打来了电话，焦急万分地告诉王清华，市公安局的人和沂南城管委的人打起来了。严局长过来二话没说就把城管委的人带走了。
王清华一听，就有些蒙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市局的人怎么会跟沂南城管委的打起来呢。这不是闹笑话吗。
王清华定了定神道：“程市长，你不要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城管委的人怎么会跟市局的人打起来呢？这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吗。”
程方喘了一口气，才将事情的原委给王清华说了一遍。原来就在今天早上，沂南市城管委的人照例在街上巡逻，驱赶小商小贩，不想却碰上了市局的人正在执行任务，抓捕一名网上逃犯。这个逃犯经常在这一带出没，市局的人就乔装打扮成了小商小贩夹杂期间，伺机而动。不想正好碰上沂南城管委的人驱赶。市局的人解释说他们正在执行公务，请沂南市城管委的同志配合一下。
不想沂南市城管委的人根本不理这一套，硬要说这些人冒充警察，不仅要没收东西，还要加倍罚款。市局的人无论怎么给沂南市城管委的人解释，就是无法说服城管委的执勤人员。市局的人脾气本来就火爆，几句话谈不拢，就有人挑头打了起来。刹那间场面就热闹了起来。
这也难怪，市局跟沂南市城管委本来就没有什么来往，再加上那天任务特殊，害怕被犯罪嫌疑人发觉，乔装打扮了的警察都既没有带工作证，没有带家伙，只能凭一双手跟城管委的人展开肉搏了。
城管委的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不一会功夫把城管委的人就全部叫来了，场面几乎是混乱不堪，那几个警察自然挨的也不轻。沂南市城管委正为自己的战功而准备把这几个警察——在她们眼里是小商小贩，带回庆贺一番。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给严明去了一个电话。严明马上就赶了过来，过来就朝天放了一枪。市局的人大家不认识，严明大家还是认识的。城管委的人一见严明，马上先软了三分，同时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闯了大祸了。谁不知道严明有个有趣的绰号叫冷面秀才，足见他在市里的分量，要落在他手里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严明从车上下来，没容城管委的人做任何解释，就把城管委的七八个人全部拷了起来。带去了市局。城管委主任见事情不妙，这才急忙给程方汇报了。而程方跟严明的交情也不算是很深，自己亲自去要人，说不定不仅把人要不回来，反而会让严明羞辱一番，这才想起了给王清华汇报。
“程市长，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把沂南市的城管委下达力度管管了。那些城管都成什么样子了，整天在街上横行霸道，不把老百姓当回事。我看让严局教育教育他们也是应该的。”
程方想不到自己本来是向王清华告状的，却落了一身的不是，口气就讪讪的道：“王书记，不是我不管，是实在没办法管。现在沂南市的城管队伍严重缺人，而他们的行政编制本来就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城管委就不得不雇佣一些临时工。您也知道，那些临时工都没有什么素质，执法难免会出现不文明的情况。所以，王书记，我也没有办法啊。”
王清华想了想道：“好吧，这件事情我抽时间过问一下。不过你也不老是护犊子，该是谁的责任，谁必须负责到底。严局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方听王清华答应了，嗯嗯地应了两声道：“王书记放心，我一定严肃对待这件事情，下面的人该处理一定处理。”
沉思片刻，王清华接着道：“沂南新区的事情，你可要给我盯紧点，不要出什么纰漏，现在还没有进入正式施工阶段。该提前做的工作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要到动工的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我明确告诉你，沂南新区开发是我市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工程，关系到市委市政府，还有你们沂南市委市政府的一件大事，一旦出现问题，我就地免你的职。”
一直以来，这个程方对自己也是阳奉阴违，正好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对于今后将程方拉到自己的旗下，肯定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不过驭人之道，一张一弛，该说的好话还是要说的。
见程方的口气软了下来，王清华略一停顿，缓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程市长啊，你可是咱们整个y市的顶梁柱，沂南市每年的财政收入占到全市财政收入的几乎三分之一以上，这都是你治理有方的功劳。不过今后还要戒躁戒躁，继续努力，争取为y市的经济腾飞做出更大的贡献。”
王清华的这番话，让程方的心里不得不犯嘀咕。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命运其实说白了，就在王清华的手中。如果王清华要免他这个沂南市市长，谁也不敢放个屁。毕竟王清华是组织上派来的领导，就算是唐福云、罗天成这些地方势力，也不得不给三分面子。
第五百四十八章 沂南新区方案
第五百四十八章 沂南新区方案
转眼已是隆冬季节，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在大街小巷肆虐，沂南新区开发项目也由此中断，人们似乎已经渐渐淡忘了，沂南新区开发的事情。不过在y市市委，这个项目的筹措工作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早上王清华刚从菊园过来，莫杰就过来找王清华，说要跟王清华讨论一下沂南新区开发的前期筹备问题。
冯立杰早已被重新调到了王清华的身边，兼任市委办副主任。这也是一个合情合理的工作调动。也因为冯立杰，y市市委办副主任的行政级别提高了半级，由原来的副处级，提升为处级。
“王书记，我看这次莫杰是来者不善，还是小心为妙。”冯立杰进来给王清华通报的时候，没有忘记提醒王清华一句。
王清华道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沂南新区开发是完全推向市场合适，还是由政府主持好？你不要忌讳，这只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讨论，并不代表什么。”
关于沂南新区项目开发，市委已经筹措了很长时间了，但一直因为土地、拆迁、资金等问题搁浅，按照莫杰的意思是，干脆把沂南新区开发推向市场，完全交付开发商来完成，这样以来，政府只需要做好土地和拆迁工作就可以了，不必再为资金问题头疼了。而土地、拆迁和资金三头工作中，尤以资金问题最难。如果这样的话，沂南新区开发，年底完成招标工作，开春基本就可以动工了。
而王清华则认为，如果把沂南新区开发完全交给开发商来做的话，势必造成沂南市新一轮的房价上涨问题。而且一旦把沂南新区开发推向市场，省委压下来的安居房任务就没办法解决了。这两头事情放在一起，老百姓肯定会怨声载道。
双方各持一端，使得沂南新区开发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
冯立杰想了想道：“关于沂南新区开发，您所考虑的问题确实是长远利益。现在沂南市的房价已经开始虚高了，一平米竟然售价达到了四五千元，这样的房价跟本就不符合当地老百姓的收入状况。可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房产业在财政收入中占了很大的比重，我们又不敢彻底放弃这一块。所以就形成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一方是老百姓的利益，一方是政府的财政收入，很难取舍。更让我们为难的是，目前又一级一级往下压安居房任务，并且作为政府工作的一个主要考核指标。”
王清华皱了一下眉头道：“既然这样，莫杰应该对安居房这一块有所顾忌的，他为什么还要一直强调把沂南新区的开发推向市场呢？这不是莫杰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吗。”
冯立杰笑了笑道：“这一点莫杰确实也在权衡，不过相比市政府的财政收入，安居工程的问题就不算什么问题了。再说了，国家虽然在提倡地方搞安居房，但是同时一些政策也是比较暧昧的，具体的指标还不太确定。当然用不了多久，国家肯定会出台相应的政策。不过起码目前并没有一个量化的考核指标，而且在政府工作考核中所占的比重也相对娇小，所以莫杰选择这个时候问抓财政收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王清华用食指意味深长地指了一下冯立杰道：“你就不要给我绕弯子了，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结论了，那就说出来吧。我把你从财政局调到市委办就是要给我出谋划策的，你摆着一副臭架子，什么也不说，我这功夫不是白浪费了吗。”
冯立杰急忙摆手道：“王书记，您严重了，我在您跟前那儿敢摆架子呢。其实我这个想法也不一定成熟，说出来您不要见怪。我觉得沂南新区开发，我们可以分开来搞，搞一部分商品房，再搞一部分小面积的安居房。安居房面积可以控制在六十平米左右。这样的话，那些有钱人就不会跟老百姓争夺安居房了。当然严格把关就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了。要不然，马上就会滋生出一个新的**点。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分开搞，还有一点你没有说。那就是可以缓解一下我跟莫杰的矛盾。对不对？”
冯立杰嘿嘿笑道：“前段时间，跟莫杰的几次过手，基本都是以莫杰失败而告终，现在莫杰几乎成了孤家寡人，我想这个时候是不是也该拉一拉莫杰了。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对手要好的。再说了，党政本来是一家，没有必要把关系搞的那么僵。您觉得呢？”
冯立杰不愧是一个搞政治的高手，这也难怪过去经常抱怨了。就连王清华，也有些佩服莫杰的老辣了。
“好吧，”王清华笑道：“你的建议，我全部接受，不过既然你能提出来这个建议，那就由你亲自牵头去搞吧。你现在是市委办副主任，在y市也是如日中天，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冯立杰忙谦虚道：“王书记，让我去搞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还需要您的大力支持。要没有您的支持，我怎么也不可能完成这么重要的工作。”
冯立杰还算是比较精明的，其实很多领导都担心下面的人过于精明了，最终把自己做空了，所以能否控制得了一个人，成为领导选人的一个首要标准，所谓的德能勤绩，以德为重，德是什么。德就是看你听不听领导话。如果不听领导的话，就算是你的品德高尚的能著书立说，领导也不会重要你。过去很多名人，比如李白、陶渊明之辈皆是如此。
王清华也不例外，虽然王清华不会嫉贤妒能，但也会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忠诚程度。要不然，下面人把自己都做空了，自己还玩个狗屁。而冯立杰确实有能把一个领导做空的能力。所以王清华不得不时常敲打一下他。让他知道自己在为谁在工作。
王清华看着冯立杰笑道：“这样吧，完了我先召开一个市委常委会，在常委会上给他们吹吹风，这样你的工作就比较好搞了。另外我再给你强调一点，既然打算拉拢莫杰，就要给人家一点面子，让人家耍一下威风说两句难听话，也是应该的。毕竟让他受了这么时间到委屈了。”
冯立杰点头道：“好吧，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您就放心吧。”
冯立杰离开后，王清华马上给罗天成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了一下这段时间纪律作风整顿的进展情况。纪律作风整顿已经开展了三个多月了，成效当然是非常显著的，以前机关懒散行为、不作为、慢作为，吃拿卡要等不正之风，在y市官场基本上已经烟消云散了。不过王清华也非常清楚，纪律作风整顿绝对不能马上就停。这些人紧绷的这根弦，还没有养成习惯，稍一松懈，不正之风马上就又会抬头。
“罗书记啊，这段时间辛苦你和纪委的同志们了。咱们y市能形成这么好的良好风气，你们纪委功不可没啊。”王清华首先客套了两句。不过罗天成这段时间的工作劲头确实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改观，全市连同沂南市在内十四个县市，除了承过县之外，几乎跑了个遍，甚至连各县大一些的乡镇都跑过了一遍。
冯立杰曾经给王清华开玩笑说，这个罗天成可能是良心发现了，觉得自己在y市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有益于人民的事情，想通过这半年时间，恶补一下自己的罪孽。王清华当时就批评了冯立杰，不过过后也觉得冯立杰说的话里有话。罗天成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呢。难道真的就是因为良心发现吗。王清华想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罗天成在电话里谦虚道：“王书记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两天正准备过去给你汇报纪律作风整顿工作的进展情况，你的电话就打来了。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我马上就过去。”
对于罗天成而言，对这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已经从内心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通过这段时间，王清华和冯立杰在y市的模切配合，把几乎已经成了死局的y市又重新搞活了。莫杰变成了股价古人，唐福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也沉默了起来，就连市委常委会该说话的时候，也不大说话了。总是看着王清华的脸色行事。这大概跟李清华马上就要退下来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李清华年底退下来已成定局，由王清华接替李清华兼任人大主任。到时候，王清华的权力，在y市将是至高无上的，甚至没有人能干涉的。莫杰如果还想保住自己年底的人大选举中正式上任这个市长，就必须唯王清华马首是瞻。
王清华停顿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将电话重重地扣了下去。他今天见罗天成，除了要听罗天成汇报这段时间的纪律作风整顿工作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探听一下罗天成的虚实。他总觉得罗天成这种工作状态让人有些不大放心。好像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带有某种政治目的的。
第五百四十九章 罗天成的用意
第五百四十九章 罗天成的用意
就在等待罗天成的时候，省委组织部的专线突然打了过来。这让王清华感到多少有些意外，提起电话，心里就不免有些忐忑。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你是王清华，王书记吗？”对方的声音有些刻板，“我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连盛水。”
“连部长，你好，你好。”王清华急忙接过话茬。对于连盛水，王清华并不是特别陌生，作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位置仅仅排在刘宝山的后面，在省委，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不过让王清华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是刘宝山直接给自己打电话，而是让连盛水给自己打电话呢。难道是自己这个代理市委书记要转正了？心中难免一阵惊喜。
不过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兴奋了，还是沉稳问了一句道：“连部长，你有什么指示啊？”
连盛水并没有跟王清华客套，直接道：“我这个组织部副部长可不敢对你有什么指示。我只是给你传达一下省委的紧急通知。根据省委常委会意见，王大成书记让你尽快到省委报到。”
到省委报到？王清华完全发懵了，原来并不是关于自己转正的事情。那么省委让自己报到干什么呢？总不会是万重山这段时间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省委这要两规自己吧。可是之前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任何一方面的风声啊。胡思乱想了几秒钟也理不出个头绪，也知道问连盛水，肯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好吧，我尽快把这边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去省城。另外……连部长，我想问一下你，王书记有没有交代具体的时间啊？”
连盛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口气道：“这个王书记倒是没有具体强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尽快过来比较好。”说完连盛水就把电话挂断了。
放下电话，王清华又推测了几种可能性，甚至推测可能王大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要提拔一下自己，但怎么想也觉得可能性极小。自己这个年龄已经是市委书记了，虽然是代理的，但也是正厅级干部了，再提拔根本不符合相关政策。要么就是爷爷龙腾跃对王大成做什么重要指示，又要让自己到基层去锻炼了。
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正厅了，总不能让一个正厅级干部到下面的乡镇锻炼吧。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罗天成也来了。敲了敲门进来，站在那里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王清华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罗天成的跟前，拉过罗天成的手，坐在沙发上道：“罗书记，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通过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下面各县和各部门的工作热情得到了大幅的提高，老百姓对政府的满意度也在不断攀升。你这个纪委书记功不可没啊。”
罗天成微微一笑道：“王书记过奖了，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现在就把这段时间纪律作风整顿的工作情况给你汇报一下吧。”
王清华点了点头，这时冯立杰进来给罗天成倒了一杯水，又跟王清华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罗天成从公事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了道：“根据市委的要求和部署精神，我们纪委主要从日常工作和干部作风两方面入手，对全市各市县的纪律作风进行了认真的整顿。通过整顿，基本杜绝了上班迟到、早退、不务正业等不正之风。对科级以上干部制定了详尽的年度考核标准，并明明确列出了五不准、六必须等工作要求，同时对公检法、税务、工商等部门作为特殊单位进行了专门整顿，均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罗天成侃侃而谈，说的非常详细，不过王清华越听越觉得不那么对劲，就打住了罗天成的话道：“我听下面的人说，你们纪委在下面市县的工作搞的比较细致，已经开始对几个县处级干部进行调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这方面的事情。”
罗天成好像也早有准备，又将笔记本往后翻了几页，道：“是这样的王书记，市委对全市开展纪律作风工作做出指示之后，我们纪委部委会上马上就碰了一下头。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把这次纪律作风整顿的工作重点放在对县处级以上干部的整顿。所以，我们开展这次工作的时候，对县处级干部的调查搞的就比较细致，同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当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证据能证明，我们目前正在调查的这几个县处级干部就有问题。所以也一直没有给你汇报。既然你问起了，我就给你说说吧。”罗天成说完，看了一下王清华。
调查县处级干部，王清华并不反对，但是前段时间老胡给王清华来了一个电话，说市纪委正在调查他。这就让王清华感到有些意外了。急忙又从侧面了解了一下纪委的调查工作。结果发现纪委现在不仅在调查老胡一个人，同时调查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承过县副县长李茂才，一个是沂南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南春平，一个是汾南县县长扁凌云。而这三个人，除了老胡是自己曾经在x市的时候，推荐过来的之外，其他三个人均是自己最近才提拔起来的干部。特别是李茂才，虽然担任的是副县长的职务，却在主持承过县的全面工作。罗天成偏偏要调查这四个人，就不能不让王清华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
“这件事情，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河湾县县委书记老胡同志本来是一个好同志，也为河湾的经济腾飞做出了很大的工作，但是最近有人向市纪委举报，老胡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开发商的贿赂。我们通过侧面调查，发现老胡确实收过开发商的东西，但是不是贿赂很难界定。因为开发商送给老胡的东西，价格已经超过了我们政策允许的范围，但也属于开发商的赠予。李茂才的问题相对比较严重一些。我这段时间也正在为这事烦恼，这个李茂才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然把承过县的干部得罪了一个遍，承过县几乎干部都在举报李茂才，而且光联名信就有好几封。至于另外两个人的问题就比较轻一些了，也不算什么大的原则问题，南春平被举报买官，扁凌云是挪用河道维护专项资金，不过是用来维修公路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罗天成说完，看着王清华，“这几件事情就是这样的。”
王清华阴沉沉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几个干部呢。”
罗天成所谓的这些问题，老胡的问题，王清华之前并不知情，不过想想就能明白。这是某些别用心的人想把老胡搞倒，甚至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当然也不能排除，罗天成有意为之。另外三个人的问题中，扁凌云挪用河道维护专项资金修维修公路，也是之前就给市委打过报告的。市委鉴于汾南县财政比较困难，就口头同意了扁凌云的做法，这件事情罗天成自己也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揪住不放呢。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罗天成想利用这件事情搞出点名堂来。南春平事情，明显是有些没有得到提拔的干部故意找的麻烦，本可以不理，罗天成也拿着鸡毛当令箭，用来说事。
至于李茂才的事情就更加滑稽了。自从上次王清华任命李茂才担任副县长，主持承过县全面工作后，李茂才解决了富源乡的果农的赔偿问题之后，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相应市委号召，在全县范围内，开展纪律作风大整顿。而此时的冯跃进和王文军刚刚被省纪委东方晨龙带走。
而且这个李茂才的纪律作风整顿工作搞的也有些别出心裁，其中有一条就是要求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定期汇报自己的个人财产情况，并在当地电视台进行公示，让全市人民进行监督。这一下刚刚经历了书记县长被双双两规的风波之后的承过县，马上就炸了过，那些副科级以上干部的眼睛马上就瞪了起来。
要知道副科级以上干部，没有一点问题的几乎没有几个，除非手里干脆没有一点实权，只挂个空级别。而根据我们现行的政策，只要行政级别能升到副科的，一般不可能不给安排行政职务。除非是那些快要退休的，和以前有过问题被免职的。
李茂才的这一招绝对的恨，不过也惹来了全县副科以上干部的“大暴动”，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背地里就有人开始搞串联，四处打听李茂才在担任富源乡党委书记后的工作漏洞，开始对李茂才进行狂轰乱炸，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工联、市政协、市纪委、市检察院都纷纷接到了关于李茂才的问题的举报信。有的甚至长达数十页之多。他们甚至提出，如果市委不罢免李茂才，承过县所有公务人员将集体辞职。
而王清华并没有把它当回事。你们不是要告吗。那就任由你们去搞。李茂才不是要所有副科级以上干部公示个人财产吗。那也任由李茂才公示，最后看到底是谁才是真正的国家蛀虫，坚持一年半载估计也就风平浪静了。自己也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摸一摸下面这些干部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所以王清华一直以来都没有表态，没有表态意思就是默认了李茂才的做法。
作为纪委书记的罗天成不可能不明白王清华的意思，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来劲，要调查李茂才，其用意是再明白不过了。
第五百五十章 重点考察
第五百五十章 重点考察
罗天成要调查的这三个干部说白了都是王清华的亲信，如果没有硬伤，王清华是绝对不会任由罗天成动他们的。罗天成原本打算等调查处一些眉毛之后，再做计较，却被王清华提前觉察到了，心里难免有些耿耿的。可是王清华问起，也不能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罗天成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略一思索，马上道：“请王书记指示，我照办就是了。”等于把皮球踢给了王清华。你不是问我怎么办吗。那好，我干脆问你怎么办，只不过是换成一种请示的口气罢了，实际上是换汤不换药。不过他认为王清华最终不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要是在过去，王清华会考虑很多问题，首先要保住一点，不给罗天成落下口实，万一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真正出了问题，自己可能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罗天成再把自己今天的指示拉出来，就等于把自己架到火上面烤了。但是刚才省委组织部连盛水的电话，让王清华隐隐感觉，自己这次去省城，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在自己临走之前，必须把y市的问题处理好。手段也只能是快刀斩乱麻。
王清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罗天成冷冷地道：“我建议你们纪委立即停止对他们的调查。据我说知，这三个人任职时间都不是很长，最长的一个老胡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这四个人多多少少都干出了一定的政绩，特别是老胡，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河湾县的经济已经有了腾飞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调查他们，明显是对他们工作积极性的一种最严酷的打击。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罗天成想不到王清华会如此直接地把问题摆在桌面上跟自己说。而且口气也是如此的坚决，似乎不像是王清华以往的作风。这也是罗天成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王清华的性格一向雷厉风行，只是到y市之后，对官场的事情还不太适应，很多复杂的问题理不出头绪，不得不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而对于现在王清华而言，一切都已经掌控在了他的手中，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已经了然于心，根本没有必要再做过多的思考，更何况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y市了。而y市最大的问题，也是发展经济最大的障碍就是官场关系过于复杂。所以他必须在自己离开之前，把那些纷杂的枝节全部裁剪。这些纷杂的关系中，尤以唐福云和罗天成这两个枝节最甚。不把这两个老家伙拉下马，自己一旦离开，要是再上来一个像廖天明那样的软蛋市委书记，y市马上又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等于自己在y市半年来所做的工作全部付诸东流了。这是王清华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一场政治风暴已经开始在王清华的心中酝酿，也开始在y市的上空盘旋。而跟王清华坐在一起的罗天成还一点也不知情。当然，如果罗天成提前就预知了，这场政治风暴可能就难以刮起了。
“好吧，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办，叫他们马上停止对这四个人的调查工作。”面对王清华咄咄迫人的气势，罗天成只能暂时按压，另谋他策。不过他也不不会甘心就此摆在王清华的手中。
当然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沂南新区开发的问题。权红河的公子权经纬前几天又来了一趟。给王清华捎来权红河的口信，希望王清华慎重考虑沂南新区开发的问题。权经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王清华把沂南新区开发完全推向市场，然后再由权经纬的经纬房产承揽这项工程。
想到这里，王清华突然想起刚才冯立杰给自己说，莫杰的意思好像也是要把沂南新区开发推向市场。不会是莫杰跟权经纬之间存在某种交易吧。
王清华马上给冯立杰打了个电话道：“冯秘书，你刚才不是给说莫市长要见我吗。我也正好找他有事，你让他马上过来一趟。”
挂断冯立杰的电话，王清华没有打算莫杰马上会过来。莫杰即便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闲的蛋疼，也不会王清华一个电话就马上过来。
尽管经过半年时间的磨合，莫杰已经基本把心收了回来，总算是着陆了，不过对王清华成见也越来越深了。只是作为一场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莫杰只能乖乖服从王清华的指挥。
果然半个小时过去，莫杰依然没有过来。趁这段时间，王清华就把桌子上摆文件批阅完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心里难免有些发火。提起电话就直接给莫杰拨了过去。
“是莫杰吗？我是清华。”王清华的口气非常生硬。
莫杰在电话那头愣了几秒钟的工作，大概也没有想到王清华会用如此生硬的口气跟他说话。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对王清华也是心存忌讳，只好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道：“是王书记啊，我是莫杰。刚才冯秘书已经给我说过了，我这儿正好有几个想在咱们y市投资的客商。过去迟了，实在对不起。我这就马上过去。”莫杰生编了一个理由，也不敢跟王清华发生正面的冲突。他现在已经真正明白，在y市如果失去王清华的支持，他这个代理市长也就干到头了。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许林海许副市长。
许林海虽然对莫杰非常尊重，但莫杰很清楚许林海是王清华的人。而且把持着财政、综治、人事等重要的部门，一旦许林海跟他唱起对台戏，他这个市长就有好戏看了。
大约四五分钟的样子，莫杰急急忙忙从市政府跑到市委二楼。冯立杰早就在楼梯口迎候了，见了莫杰马上过去道：“莫市长，王书记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你待会一定注意点。”这也是冯立杰的策略，叫先下手为强，先给莫杰一个下马威，让莫杰心中有所顾忌。到时候就只能任由王清华摆布了。
莫杰果然比以前更加谨慎了许多，轻轻敲了半天门，直到里面传出王清华的一声进来，才推门而入。
“王书记，你找我有事吗？”莫杰进来后，并没有跟往常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里，而是县问了一句。
毕竟莫杰是y市的市长，面子还是要给的。王清华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给莫杰让了一个座位。这时冯立杰的茶水也早就送进来了。放在莫杰的面前。莫杰就客气地用手挡了一下。
“莫市长啊，”王清华在莫杰身旁的沙发里坐了下来，歪过脑袋看着莫杰道：“这段时间市里的财政情况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新的进展？”王清华首先没有跟莫杰说沂南新区开发的事情。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王清华发现莫杰这个官二代，只要肯低下头做事，还是有一定的工作能力的。自从莫杰主持市政府工作后，虽然自己也给了大力的支持，莫杰自己也还算争气，市里几个大的投资项目，完成的都相当不错。特别是这段时间还为市里引进了一个大型的玩具加工企业，如果建成投产，每年可以给y市创造财政收入八千万元以上。这可是以前y市的政府想也不敢想的。
河王酒业，在王清华的亲自指挥下，莫杰也成功跟y市工行进行了磋商谈判，工行将逐批给河王酒业发放贷款四千万元，用来解决河王酒业的技术难题和厂房的改建工程。南春江这段时间也是隔三差五就往王清华的办公室跑，来了就送几瓶河王酒业新研制的酒让王清华品尝。
当然这一切跟莫杰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官二代不要金元，需要的只有大棒，这是王清华收服莫杰总结出来最直接的经验。所以对莫杰，王清华从来没有松懈过。总是把莫杰的那根神经绷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是这样以来，虽然把莫杰制服了，但跟莫杰的梁子结的也越来越深了。
莫杰将身体往前面挪了挪，表现的非常尊重道：“有你的大力支持，市政府的工作想不好起来都不行啊。自从我们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之后，现在来投资的企业家，是挡也挡不住啊。再加上，目前全球性金融危机，一些过去专门做外贸的企业也转向了国内市场。而沿海城市的市场已经接近饱和，竞争异常的惨烈，所以内地就成了他们下一步市场战的争夺目标。企业纷纷把企业往内地搬迁。我们这些优惠政策可以说出台的非常及时。相信在明年年底的财政收入就能拿到全省第三的名次。”
说起经济建设情况，莫杰还是有些兴奋。王清华上来之后，一边搞干部整顿工作，一遍着手抓经济建设。针对y市资金紧张，地理位置又不是特别优越的先天性缺陷，王清华指示市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并按照污染程度，提出不同的优惠办法，比如纯粹无污染的加工业，只要落户y市，就可以享受五年之内高大百分之五十的税收返还，而且可以免征三年的土地税。这样一来，即便是让那些大企业自己掏钱修路，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就难怪一些大型企业纷纷落户y市了。
而对于一些污染比较严重的企业，也进行了重点表列，比如金属镁生产是绝对禁止落户y市的，如果想落户就要课以重税。让那些污染严重的企业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