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准备工作】
回到试验室,王灿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试验小白鼠的情况。
昨天晚上,他把分离了免疫蛋白的血清注射进了小白鼠体内。
经过五分钟的观察,小白鼠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反应。
问题果然出现在免疫系统上。
不过半小时后,小白鼠的体温开始显著升高,精神也开始变得萎靡,但并没有死去。两个小时过去了,小白鼠依旧昏昏欲睡,还是看不出有要立即死掉的迹象。
今天早上,王灿再来瞧时,昨晚那只小白鼠已经死了。通过解剖发现,小白鼠是死于感染,病毒感染。
病毒是潜伏在小白鼠体内最寻常的病毒,它的机能本来该对这些病毒免疫的,但因为王灿给它注射了含有超能基因的血清,发生了排异反应,免疫系统的功能丧失,以至病毒趁虚而入,夺去了它的生命。
在去上课前,王灿再次把无免疫蛋白血清注射到了另一只小白鼠体内,随后又接注射了几种常见疫苗的抗体。如果不出所料,这只小白鼠肯定也活不下来,而且死因必然是器官衰竭。
无菌试验箱中的小白鼠果然已经死透了,至于死因……王灿立即调出了监控仪收集到的数据仔细查看!
一切全在预料之中!
果然是死于器官衰竭。
而器官之所以会衰竭,原因就在于超能基因的排异。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已经融合了超能血清的碱基对伪装成病毒,强悍的免疫系统立即就会发起无情地打击,从而中止超能基因融合的过程,重新构筑免疫系统和基因之间的平衡。
为了能够精准地实现这一目标,王灿有两件事必须得做:第一,对免疫系统有个全面而透彻的了解;第二,选择并伪装已经变异的碱基对!
如果对免疫系统的了解不够全面,仓促下手,很有可能引发预料之外的意外。而意外的结果就是死亡。
伪装变异碱基对是个超高难度的技术活,其难度不在于掌握异异碱基对的数量,而在于控制其变异的数值一定要在免疫系统识别的范围之内。因为一旦超出,它被必免疫系统定义为‘新的入侵者’,从而开始新一轮的排异,风险系数也将无限增大。
第一项工作依赖于超级计算机的运算力,运算力越强,得出数据也就越快,越全面。第二项工作则依赖于学术理论和动手经验,只要有全面而翔实的数据,很多基因工程方面的专家都能够做到,差别只在于耗时的长短。
所以王灿在确定了问题出在哪后,唯一担心的是时间够不够用。
长河三号的运算能力越来越不能满足他的需要,如果按他的要求来设计,很多东西在两三天之内就能解决,何必动辙就要耗上十天半个月的?
时间呐,时间无限紧迫,每流逝一秒,就表示他死亡又逼近了他一步。可他又不能着急,因为每一项工作都需要耗去时间来完成,而耗用的时间都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只能等,再等!
好在从目前的进度来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还没有出现意外的迹象。
只要在掌握中就好!
忙完了各项工作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随着超能基因的苏醒,他又开始频繁出现体能不支的状况。好在坚持了几个月的五禽戏和太极拳都带给了他良久的助益,体质获得了极大的改善,不然每天花在体能恢复上的时间将会更多,严重影响到正常的学习和工作。
打了几趟太极拳,顿时感到全身暖烘烘的,恹恹的精神也一点点地恢复了过来。
太极这玩意真的很好,发明它的人简直就是宇宙奇才!
它的奇处不在于哲学理念,而在于再简单平缓不过的动作,却能调动全身机能的活跃。
曾经有人耗时数年研究太极练习者的生命体征变化,但却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只因它会对每一个练习者造成完全不同的影响,最后只得放弃。
好奇之下,王灿也将传感器连在身上,打了一趟太极。从生命监控仪收集到的数据来看,果然有微弱的生物电波循着某种规律在游动——我们都知道那是被称为‘内力’的东西,但在医学和基因工程学范畴上,它却被笼统地叫作‘生物电波’。
生物电波与普通的电流都是能量的不同形式,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是如何产生的,作用是什么,又是如何被存储的,至今仍旧是个秘。
电流通过细胞会引发巨大的改变,但生物电波却不会!
可惜王灿目前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对它作更仔细,更深入的研究,只得暂止搁置,等从012手里夺回了生命的控制之权后再说。
在离开试验室的路上,王灿忍不住想:内力这玩意是个绝对的好东西,有了它哪里还有‘大力神’的用武之地?可惜呀,内力都需要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才能积累下来,完全没有速成之法,不然我哪里还用得着为无法满足超能基因融合所需要消耗的能量而提心掉胆,成天都在冒着随时都会暴死的风险呢?
古罗马当年将军队的矛头指向国内,宰割富人,使得国家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但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古罗马的军队之所以规模庞大,是因为他们常年遭受异族入侵的威胁,没有足够数量和超高质量的军队是无法保证国家安全的。可他们的社会基础和经济模式又无法支撑,以至于矛盾愈演愈烈。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古罗马只需要大力发展民生,提振经济,便能最终走出困境。可说来容易,做起来又何其之难?以五贤帝之能,之明,最终还是没能拯救古罗马,恶性循环不断轮回,最终将强大的罗马帝国彻底摧毁。
王灿有个直觉,即便通过挺过这一关,超能基因融合的问题依旧会像梦魇般无法摆脱。
完成第一阶段的进化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但要完成第二阶段,他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而最终拯救他的关键极有可能就是生物电波——内力。
因为安玄贞已经通过持续数周的试验证明电流可以改变细胞的结构,但却不能对超能基因的融合带来任何有利的影响。
这不是个好消息,但也不是坏消息。
【191 治病救人】
回到家时,颜竹盈还在院中晾衣服,她叫住王灿,悄声问基因序列的完整结果出来了没有。
王灿说最迟后天,或许明天就会有结果。还说只要结果出来了,就能找出导致多发性骨髓瘤的原因,从而进行针对性地治疗。
“王灿……”颜竹盈不胜惊恐地地道,“你老实告诉我,尚林这个病真的,真的有救?”
“姐,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呀?”王灿恼火地叫道。
“我,我……”颜竹盈悄悄地拭着泪水道,“这几天我查了很多资料……都说晚期,晚期没救了!”
“那郭老师呢?为什么他不但恢复了健康,而且连瘸了几十年的腿也好了?”
“这,我,我不知道!”颜竹盈摇头道。
“你呀,是当局者迷了。要不这样,后天我要去西都复查,明天晚上我们就带上胡大哥出发,咱得到时你又忙慌慌地跑。我的话你当成是安慰,咱们就找权威专家来说,好不好?”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没法子往好处去想,是不是?”王灿笑道,“平时在学校里看你无忧无虑的,以为你真的拿得起也放得下呢。姐,这样是不行的,你知道吗?你给自己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万一哪天倒下了,你让胡大哥怎么办?你是你们俩的希望!漫说情况还没坏到必须得绝望的地步,就算真到了那地步,你也不能这样!意志这东西很奇怪,你相信它,它就能赐予你无限的力量,创造出一切不敢想像的奇迹;如果你不相信它,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道坎,对你来说都有可能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这些我都知道……”
“但就是做不到!”王灿黯然叹道,“姐,你不会不知道病人的心思最是敏感,你如果不能坚定,胡大哥肯定会感觉到的。别看他成天跟没事人似的,估计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你这样把自己弄得很累,更给他造成难以想像的心理负担,严重影响到健康。你忍心吗?”
颜竹盈掩嘴而泣。
“两年多来,你们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你都坚信一切会好起来的,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反而动摇了呢?”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颜竹盈哀声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努力做好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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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中的人对权威有着偏执的迷信,哪怕权威者只是随口一说,他们也会深信不疑。
当颜竹盈听到安玄贞亲口对胡尚林说:“……报告我仔细看过了,情况很好,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的!”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全然没去思量安玄贞话里藏着的玄机:情况好成什么样、该如何治疗、需要多久时间等等,安玄贞根本就没有说明,只含糊地说了句‘你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的’,她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胡尚林揉掉眼中的泪花,振奋地问道:“教授,整个治疗过程需要多久,花费是多少?”
安玄贞笑道:“这就要看你的精神状况了。如果你能一直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至于费用嘛,王灿已经说了,由他全部承担,所以你们也就不必操心了!”
“不行呀!”胡尚林急道,“我们跟王灿早就约好的,这笔费用算是打他那借的,以后无论如何都得还。所以请你明确告知一下,好吗?”
安玄贞回头瞧着王灿,见他点头了,才笑道:“好吧,希望你们不会骂我心太黑。初步估算,所有的治疗费用加到一起共是350万左右。还不包括后期的康复理疗的各项费用!”
350万!
胡尚林倒还好,颜竹盈有一种要晕倒的冲动。
她每个月的工资总共才三千多块,不吃不喝,一年能存3.6万,要整整100年才能存够350万。如果不是王灿肯施以援手,她这辈子都别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胡尚林站起来。
胡尚林喃喃地念着这个数字,冲王灿苦笑道:“这么大笔钱,我俩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王灿却笑道:“没事,还有下辈子嘛。反正这笔账我会一直记着的!”
安玄贞前脚刚离开,颜竹盈就借口有事情忘了问,快步追了出去。不到五分钟,她又春风满面地回来了,眼里满满的都是欢欣和幸福。
“作什么呢,你?”胡尚林问。
“呃……刚才只顾着高兴,都忘了问风险大不大!”
“那,那教授怎么说?”胡尚林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颇有些紧张。
“教授说你年轻,体质原本又好,几乎没什么风险!”说着,颜竹盈朝王灿抿嘴一笑,红润的双颊甜得能溢出蜜来。王灿却知道她问的肯定不是风险,而是多发性骨髓瘤的问题,这块心病除不去,她就不可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安玄贞告诉颜竹盈的话都是他授意的,事实上胡尚林的问题相当严重,绝非轻易就能够解决。
“是吗?”胡尚林笑道,“看来我床上躺了两年多,机能还没有完全退化呀!”
坐了片刻,助手来通知王灿去‘检查’,王灿笑着说:“希望我也有好消息!”便匆匆去了。
王灿走后,颜竹盈笑容骤敛,哀声叹了起来。
“怎么了?”胡尚林颇为骇异的问。
“刚才我问了教授,王灿的情况貌似很不好?”
“什么?”胡尚林真个比听到自己的坏消息还要受惊吓,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他,干爹干妈不是说他的病情已经根本上好转了么?”
“是从根本上好转了,但能不能痊愈还未可知。教授说,如果痊愈不了,他这辈子每天至少有五分之三的时间花在睡眠上。你想,他多聪明的人呐,如果,如果不是得了这种怪病,真不知得创造出怎样的奇迹!”
胡尚林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他已经是奇迹了。其实人这一辈子除死无大事,只要能活着,别的都无所谓。”
颜竹盈似乎对这番话深有感触,愣怔了片刻,眼眶一红,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胡尚林奇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哭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高兴!”
“高兴?是啊,是该高兴!”胡尚林脸上殊无满点高兴之色,反而凄然地看着颜竹盈,“盈盈,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过去的两年多里你有多苦、多累、多绝望,你……”余下的话尚不及吐出口来,就被颜竹盈打断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不都过去了么!”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胡尚林摇头道,“如果这两年不是有你,我……嘿嘿,我又岂能坚持到今天?盈盈,你的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的!”
胡尚林说得动情,颜竹盈听着更加难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说得这么肉麻,做不做得到还要看以后呢!”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死生契阔,与子成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呸呸呸……”颜竹盈啐道,“什么‘死生契阔’,多不吉利?”
胡尚林瞧着娇羞无限的颜竹盈,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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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看完了胡尚林的细胞学化验报告,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比对着基因序列分析结果仔细地看了起来。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正在侵蚀骨髓,照这个进度下去,他怕是连半年都活不了!”
安玄贞沉重地叹道。
王灿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发表意见。
安玄贞见王灿的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就问:“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王灿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这组数据是上次血清送检时的化验结果,这些是昨晚化验的结果,再看癌细胞的扩散进度,快得超乎寻常呀!”
“这有什么超乎寻常的?”安玄贞笑叹道,“这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心情会影响免疫系统,绝望之下的免疫系统是最为脆弱的,癌细胞岂会扩散得不快?”
王灿吃了一惊,“胡大哥已经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
“这就要问你们的隐瞒工作是怎么做的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你是指……”
王灿道:“先用三代体质强化药剂,然后……然后每天注射一个标准剂量的铜元素!”
“铜元素虽能遏制癌细胞的成长,但对身体也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呀?你可要想清楚!”
“所以我让先用三代体质强化药剂了,况且铜元素又不是要一直用下去。回头待我的麻烦解决了,再合成一种类铜剂,先把他的病情控制住,然后再徐图根治之法!”
“类铜剂?”安玄贞头一回听说这种东西,惊诧地问,“敢情这是你的发明吧?我还从来没听过呢!”
“如果这都算发明,我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呢。一旦提出申请,hgpc的专利委员会可有得忙了!”
他虽然说得轻松,但心下确实犯着难。
【 192 新仇旧恨那点事(上)】
癌症跟感冒一样,从人类诞生那天起它就一直伴随着,不断进化,不断壮大,不断变异。它与其说是一种病,还不如说是基因中恶的那一部分。
就像人性,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不能单纯地说善就是正常,恶就是不正常。大多数时候,善的一面支配着人性,但在受到悲伤、愤怒或是诱惑的情况下,恶的一面又会占据上风。善根治不了恶,恶也消灭不了善。
站在基因工程学的角度来看,癌症就像基因进化链条上的两个分支,一旦遭遇到恶的环境的影响,基因也会出现恶的异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癌变。癌变的原因不论在医学还是基因工程学上,都是一个秘,目前还无法探究原因,无数人都想攻克人,但无数人都败在了它的面前。
当王灿得知胡尚林的多发性骨髓瘤已经是晚期时,整个天空都灰了。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病没法治了,不管怎么折腾,都是拖延时间而已,而且拖得越久,病人死得也就越痛苦。可是他不忍心饱受折磨的颜竹盈陷入绝望的深渊,而且单从直觉来说,他相信他有能力攻克这道难关,从死神手里夺回胡尚林的生命。
是的,直觉,仅仅是直觉。截止目前,他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案。
**********
胡尚林的治疗方案很快就出来了。如王灿所建议的那样,先用三代体质强化药剂,然后每天通过血液注射一个标准剂量的铜元素。待体质强化药剂完全融合后,再执行第二步治疗方案。
午饭后,胡尚林说想出去转转,旧地重游。王灿没功夫陪,就让司机载着他们,想去哪都行。还提醒说晚上八点前一定要赶回来,还有很多项检查要做。
不想这一趟出去不到两个小时,王灿刚将类铜剂配制出来,颜竹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要他去一趟某派出所。
“派出所?”王灿有些傻眼,“干嘛呢,出啥事了吗?”
颜竹盈沉着声音道:“是有点小事,你来了就知道!”
闹到派出所去了,而且还要他亲自去一趟,哪里会是小事?
王灿暂时停了手里的工作,借了安玄贞的座车,便直奔派出所。
刚到派出所,颜竹盈就跑了出来,拉着他问道:“你带钱了吗?”
“有卡,行吗?”
“保释金要20000块,够不够?”
“保释金?”王灿眼睛瞪大了,惊问道,“什么玩意儿,到底出啥事了!”
“你先去取钱吧,一会儿再说!”
保释的人是司机。虽然交纳了20000块的保释金,但警察还是要他每天都到派出所报道一次,没有特批,不得离开西都。
出了派出所,颜竹盈才把事情向王灿说明:原来他们旧地重游到以前任教过的学校,不想遭遇了戏剧性的一幕,与打伤胡尚林的那伙子混混偶遇了。那几个家伙一眼就认出了颜竹盈,便围上来出言调戏。胡尚林气得要发狂,奈何下半身瘫痪,帮不上手,便要打电话报警。混混们围上来又要教训他,司机抢上来保护,失手打伤了其中一人。不想巡逻路过的警察撞见了,说司机是故意伤人……
如今的王灿早不像当初那般的激动了,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他也只是淡淡地嗯了声,问:“都没伤着吧?”
司机抬起手肘道:“蹭破了点皮,好在没什么大碍!”
“好样的!”王灿竖起大拇指道,“今天要不是你,我姐和胡大哥可就麻烦了!”
司机憨憨地笑道:“你说的什么话呀?你反他们交给我,我要是让他们伤着了,哪还有脸回来见你,见钟总?”
“行,冲你这份心,回头我让钟叔给你涨工资。”
司机连连摆手道:“别,可别。都整进派出所了,还不知得赔人家多少医药费,我哪好意思涨工资?”
“你是帮我办事,整出了事也是我来负责。行了,啥也不说了,先回去吧!”
坐上车后,王灿见胡尚林神情郁郁,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便道:“胡大哥,你相信我不?”
“相信!”胡尚林回答得非常干脆。
“那就好,你这仇交给我了,保证报得让你十二分满意!”
“你?”胡尚林瞪大了眼睛。
“怎么,我姐没告诉你我有多风骚?”
“她只是常夸你聪明,成天上课睡觉还能考上全校最好的成绩。别的一个字也没说!”
颜竹盈怕王灿又捅出什么大事来,就道:“算了,王灿,都过去的事了,何必计较?”
胡尚林可不是个心地仁厚的货,当即就爆炸了起来,“不行,必须得计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得计较!”苍白的脸膛像抹了一层胭脂,红透了。“因为他们,我在床上瘫了两年多,啥也干不了,吃喝拉撒全得要人照顾。你呢,先丢了工作,然后又和家里人闹翻了,为了让我站起来,这两年多里你受了多少罪,你都忘了?遇不着他们也就罢了,既然遇着了,这仇我就必须得报,无论如何都得报!”
颜竹盈怒道:“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你拿什么去报?他们那么多人,你有几条命去拼?”
“我不管!”胡尚林疯虎似地吼道,“如果不是王灿,我可能会在床上瘫一辈子!一辈子呀,盈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俩都得毁了!你说,我能甘心吗?”
“可你不甘心又能怎样?你把他们杀了?那你不还是得把自己给毁了吗?”
不想王灿拍掌赞道:“胡大哥,好样的,你这性格我喜欢。”
颜竹盈嚷道:“王灿,你别添乱,好不好?”
王灿耸了耸肩道:“我有吗?我都说了,这事交给我,你们只管等消息就是!”
胡尚林狐疑地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么?”王灿呵呵地笑道,“我就是个暴发户,别的没有,就钱多……懂吧!”
颜竹盈没懂,胡尚林的眼睛却亮了。
王灿问清了那几个混混的姓名、年龄等资料,就不再说话了。
颜竹盈只当他是安慰性地随口一说,见胡尚林的怒火消了,也将话题岔了开去。
【193 新仇旧恨那点事(下)】
因为这事,王灿建议治疗方案推迟,理由……没理由!
吃过晚饭后,大家聚坐在一起聊了会儿,王灿接了个电话,就站起来说:“姐,胡大哥,走吧,咱们去看场热闹!”
“看热闹?”颜竹盈奇道,“这大晚上的,有啥热闹好瞧的?”
王灿没多作解释,便让司机去备车。
颜竹盈不想去,可王灿的神情坚毅,双目中隐隐透出杀伐之气,丝毫容不得人拒绝和质疑,便笑道:“好吧,反正现在还早,就去瞧瞧你安排的什么热闹吧!”
上车后,王灿便让司机去静安街鼎豪夜总会。
不论是静安街还是鼎豪夜总会,胡尚林和颜竹盈都非常熟悉,因为它就在曾经任教过的学校附近。在西都,鼎豪既不算有名,也不算有档次,但在那一个片区,却绝对算是最大的。很多高中女生,甚至是十四五岁的初中女生,背着家人、老师和同学,偷偷地去那里干起了援交的勾当。身为老师,他们对这种地方可谓是深恶痛绝。
颜竹盈皱起了眉头,很想问王灿却那里做什么,但见胡尚林在使眼色,只得把话生生地咽了回去。隐隐约约中,颜竹盈猜到鼎豪之行肯定与下午王灿说过的报仇一事有关。
关于王灿的传说,颜竹盈听到了不少。什么智斗富二代杨超,什么飞身摘下三丈高树巅的风筝,什么勇撼堕落校长孙伯海,什么力敌蓬城黑道……等等之类,简直就跟一部小说似的,玄奇诡异,实在令人无法尽信。站在理智的角度去分析,她觉得这些传说中顶多有两三成是真,大部分都是以讹传讹的夸张。今儿晚上要亲眼见证王灿的手段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紧张,握着胡尚林的手都被汗湿了。
胡尚林几乎没听过关于王灿的传说,他对王灿的了解仅限于颜竹盈和王大伟夫妇的口述。在他的脑子里,王灿已经留下了绝顶聪明、略为顽劣、丝毫不懂得谦虚为何物、待人真诚友善等印象,非常的积极正面。下午王灿说要帮他报仇时,他就认定王灿会花钱解决问题——如王灿自己所说,王家就是一暴发户,别的没有,就钱多。至于到底有多少钱,却没人说得清楚——这年月,钱能通神,只要出得起价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可瞧现在这情形,王灿似乎还想亲自动手,若是这样,岂不得整出大麻烦来?
瞧着颜竹盈因为紧张而脸颊发红,鼻翼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胡尚林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表安慰。颜竹盈浅浅一笑,示意她很好,没事。
车到了鼎豪夜总会外面,王灿示意在路边停下,却没有叫下车。
颜竹盈耐不住好奇,问道:“你不是说瞧热闹么,热闹在哪呀?”
王灿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答道:“等着吧,最多不过五分钟!”
胡尚林笑问道:“你怎么就知道这里有热闹呢?”
“我是王半仙嘛!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岂会不晓得这里有热闹可瞧?”
话声才落,就听司机指着前方道:“来了,来了,就是下午遇见的那帮混蛋!”
举目望去,只见四个青年各自搂着个妖艳的女子,吆五喝六地朝着鼎豪夜总会而来,其中一个头上还裹着纱布。司机说那就是被他揍得脑袋开花的家伙。
王灿连头也懒得抬,只是轻哼了一声。
眼看就要到鼎豪夜总会的门口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从大街的另一头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在大门口前急刹了下来,一群黑衣人呼啸着冲了下来,将混混们围定。
混混们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见眼前的黑衣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衣着整齐,大晚上的,即便戴着墨镜也透出腾腾的杀气,顿时都有些慌神。领头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赔着笑脸道:“那个,各位大哥,这,这是啥情况呀?”
其中一名黑衣人抖开手里的画报,指着上面的人道:“他,你们认识吗?”
那是胡尚林。
这一幕正好发生在王灿他们的车前,所以看得真真的。
当年的胡尚林确实俊朗阳光,英气逼人,不然颜竹盈这样的美人也不会瞧上眼了。
王灿忍不住笑道:“胡大哥,当年你还挺帅的嘛,有明星相!”
司机也啧啧地说:“可不是?跟韩国偶像明星似的!对吧!”
胡尚林却纳闷地道:“他们这是干啥呢?”
王灿说:“继续看吧!”
混混连说认识胡尚林,还说他原本就是附近一所中学的老师,但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任教了。
“为什么?”黑衣人问。
混混们面面相觑,实在吃不透黑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黑衣人再问,语气越发的不善。但奇怪的是他手里却多了一撂现金,冷笑着说,“谁要是能告诉我原因,这钱就是他的!”
这撂钱没五千也有三千,混混们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其中一个抢着答道:“他瘫了,没法子再教书了。今儿下午我们还遇着他了,坐在轮椅上呢!”
“是吗?”黑衣人果真把钱给了那混混,又问道,“那他为什么会瘫呢?”
“那个,那个……”
又是一撂钱掏了出来,看那厚度,少说也有一万。霎时间,三双眼睛全绿了,几乎同时指着刚才答话那人道:“是他,是他打的!”
这时,王灿也问胡尚林:“是他打的你吗?”
胡尚咬牙切齿地道:“是他砸断我的腰的,但动手他们四个都有份!”
王灿嘿嘿地道:“那就冤枉不了人!”
黑衣人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又问道:“那你们就没动手?”
被指着的那混混破口骂道:“你们他妈可得讲良心,是我一个人动的手吗?是我一个人吗?”
“是,我们是动了手,可我们没动家伙呀。如果不是你一板砖砸断了他的腰,他能瘫了?”
“对呀,对呀,就是他一板砖下去,那个老师才瘫了的!”
那个混混真急了,直骂他的兄弟们见利忘义,还说这话要是让警察知道了,不单他得玩完,他们一样得完蛋。
黑衣人们饶有兴趣地瞧着这一幕,却并没有预以制止。
几个妖艳女子瞧着气氛不对,纷纷跑了。
直待四个混混对骂够了,黑衣人才笑着对四个混混道:“不错,干得很好!”
四个家伙听着这话,愣了。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这个家伙是我们老大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们打残了他,就等于帮我们老大报了仇,我们老大对你们非常感激!”
四混混听着这话,意识到又有好处可捞,眼睛纷纷亮了。
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有人从车上拿下了一只沉甸甸的口袋递了上来。黑衣人将口袋塞到其中一个混混手里,笑眯眯地道:“这点小意思算是我们老大奖赏,拿着吧,别客气!”不待四个混混反应过来,一行人便上了面包车,绝尘而去。
“这啥情况呀?”司机看得是满头雾水,忍不住叫了起来。
颜竹盈瞧着面色铁青的胡尚林,迟疑着问:“尚林,你,你还跟谁结仇了吗?”
胡尚林没有说话。
四个混混掂着封得严严实实的皮包,纷纷猜测着里面是什么值钱的玩意。
就在这时,好几辆警车呼啸着从街的两头围了过来,四个混混连啥情况都没搞明白,就被车上冲下来的荷枪实弹的特警给摁在了地上。
司机这下可真傻了眼,叫道:“哟,这热闹……到底咋回事呀,我怎么越看越不明白了?”
胡尚林隐约猜到了什么,激动了脸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
颜竹盈的心也蹦到了嗓子眼里,引长了脖子张望着。
口袋拆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竟是毒品海洛因,重达3.5公斤!
到这时,王灿才笑着对激动得眼泪都流下来的胡尚林道:“胡大哥,这出热闹瞧着还满意?”
胡尚林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捂着嘴,呜呜地抽泣着。
司机拍着脑门叫道:“我的天爷嘞,3.5公斤的海洛因,够这四个家伙死十回了。不是……刚才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海洛因给他们呢?”
王灿道:“行了,别瞎猜了。总之这起事情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许提起!”
颜竹盈喃喃地念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是的,她明白了,她明白这出热闹是王灿精心编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死这四个混混,为胡尚林报仇。这份手段,令她是既惊骇又佩服;这份用心,让她是既感动又心酸。
惊骇的是他的手段之狠、之毒,有如狮子搏兔,毕尽全力,一击必杀,绝不给对手留任何生机。
佩服的是心智之工巧、缜密,如此一来,既干脆、痛快地为胡尚林报了仇,又能不给自己惹来半点麻烦。就算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但也未必有这般的痛快。
感动的是王灿与她无亲无故,却愿意为她不惜一切代价做任务事,这世上除了胡尚林,还有谁能为之?这一辈子纵然多舛多难,多悲多苦,但能遇到这两个真心待她的男人,那也值了。
心酸的是王灿待她如此之好,而她却无以为报,甚至连他想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枉他叫了一声‘姐’呀!
胡尚林的心结解除,整个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安详状态,安玄贞见后,建议立即注射三代体质强化剂……
【194 每一个笨蛋都是潜力股】
从西都回来的第二天,王灿刚到学校,就被方奎拉着说:“师父,我通了,我通了!”
“你通了?”王灿没反应过来。
“是啊,是啊!”方奎得意地亮出手机,向王灿展示着他的游戏通关证明,“你给的游戏我通关了!”
“通了?”王灿的眼睛瞪得牛铃般大,满脸的难以置信。
说实话,这年头能惊吓着他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可没想到方奎竟然干出了一件。
若说赵灵益或是大头三天时间通关了,他倒是不怎么意外,可这人是方奎呀,出了名的二楞子,脑筋最不会转变,最不懂变通了,原以为一周能通关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没想到他竟只用了三天!
额滴个天爷!
王灿真不愿相信,可又不能不信,因为通关的画面和数据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伪造得出来。
愣怔了许久,王灿拉着方奎问道:“老实说,是你自己玩的,还是打人帮忙了?”
“天地良心呐!”方奎号淘大叫道,“你派的任务,我敢弄虚作假?这还不成了欺师灭祖?”详细地把游戏怎么玩,遭遇了哪些难关,都是怎么闯过去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灿越听越奇,最后忍不住叫道:“操,这样也行?!”
方奎的通关玩法不是变通,非但不思变通,反而还把野蛮和暴力玩到了极致。
遇到过不去的关,不是去思考变通之法,而是疯狂地累积实力。他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枯燥无聊,只要能增强实力,最鸡肋的任务他可以重复一百遍。就这样,他一路以碾压之势,提前三天完成了王灿布置的任务。
说实话,暴力碾压的玩法完全超出了王灿的预料。但也正是这种玩法,让王灿脑海中豁然一亮:像方奎这种蛮熊,脑子里少根筋,悟得变通之道比登天都难的货似乎不应该强求他弃长就短,而是应该下大力气加强他的优势,一旦突破临界点,必能量变引发质变,获得前所未有的升华!
对了,就是这样干!
而这样做的前提就是要使方奎获得更强的力量!
力量,更强的力量!
霎时间,王灿想到了多种方案:第一,推穴;第二,易筋洗髓;第三,基因药物!
第一种方法是临时性的,就是通过对特定穴位的刺激,使目标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法子的好处是见效外,没有副作用,不会留下后遗症!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超过时限,就会被打回原形。
第二种是最传统的方法,就是通过对经脉的洗炼和强化,使目标的力量和能力逐步提升。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年。想要获得短期收益的人肯定不会选择的。但如此有耐心坚持下去,这个方法所获得的收益将会难以想像。
第三种是最现代方法,它通过基因药剂改变体质,既能获得短期的高收益,又能兼顾长期的利润,可谓一举两得。但这种法子非常具有局限性:一是它对目标的要求很高,二是风险性相当的大。
这三种方法中王灿最中意的就是第三种,但方奎适不适合,还需要对基因序列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后才会知道。还有就是,这样做会不会被方家判定为作弊呢?还得问清楚才行!
他先不吝溢美之辞地将方奎狠狠地夸了一顿,直夸得方奎都快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才陡地问道:“你说,如果我将一轮甲子的功力现在传给你,你又在家族大比上取得了完胜,这算不算作弊?”
“一轮甲子的功力……”方奎的哈喇子顺着嘴角直淌,可一听到‘作弊’俩字,浑像被雷劈了,脸色刷地就焦了,吃吃地道,“这,这,师父,我,我也不知道呀!”
一边是一甲子功力的诱惑,一边是作弊的惩罚,真个是冰火两重天,煎熬得方奎都想哭了。
王灿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总之我一定能帮你赢就是。这样,哪天我得空了问问你家老爷子,如果不算作弊,你就等着将他们碾压了吧!”
方奎一个劲地说:“谢谢师父,你可真是我的再生恩人呐……”
本说改天抽时间去拜访方仲信的,不想中午刚放学,老头子就打电话来约饭局,还亲自派了车来接。这样的安排王灿可没法子拒绝,屁颠颠地跑了去。
酒店门前,方仲信领着票人一定排开,恭恭敬敬地迎候着他的大驾光临。
瞧着这阵仗,王灿真是吓得不轻,连闪带避地叫道:“方老,你,你这是唱的哪出呀?”
方仲信叫住他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不懂么?走吧,进去说!”
进了雅间,方仲信先坐了,王灿不敢坐,直挺挺地站着。方仲信说:“你要是认我是你半个师父,那就给我坐下!”
王灿立马坐了,坐得十二分的规矩。
“今儿摆这桌酒是专程向你谢罪的。”道明的缘由,方仲信这才将一行人等向王灿介绍了,他们分别是方奎的父亲方友廷、母亲赵晴,方奎的二叔方友第、二婶刘明霞,三叔方友国、三婶张慧茹,大姑方思怡、大姑父叶进,带上方奎兄妹俩,刚好十人一桌。
方友廷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架着副眼睛,斯文极了,看上去倒个个大学教授,绝非练武之人。待方仲信介绍完后,便一个劲地说自己教女无方,罪孽深重云云。王灿几次想站起来客气几句,都被方仲信按了下去。
长辈们挨个落座后,方仲信断声喝道:“方玲,你过来!”
方玲像临刑的女囚,哀怨地走到方仲信的身侧。
方友廷倒了杯茶递到方玲手里,王灿便知是要敬茶认错了,忙摆手说不必。不想方仲信又沉着脸道:“你只管听我安排就是!”断声喝道,“跪下!”
方玲真个跪了下去。
王灿像被抽去了脊椎骨似的,泥鳅似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大叫道:“方老,你,你这是嫌得活腻烦了么?何必玩得这么大!”
“这是传统的规矩,容不得半点马虎!”方仲信说,“你起来安然坐下吧!”
【195 谢罪】
“我安然不了!”王灿在方玲对面跪下道,“姑奶奶,赶紧起来吧,我受不起你这大礼。就算你有天大的错,我也原谅了。还有,你也得原谅我。我这人天生贱脾性,还满嘴喷粪……要不,咱们就算扯平了?”
方玲只是哭,不说话。
方仲信拍着桌子道:“王灿,你给我坐起来!”
王灿瞧着方仲信眼见迸溅的怒火,哪里还敢说出半个不字来?上刑场似的,费了老半晌功夫才站起来,然后挨着小半边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地受了方玲的‘跪地敬茶谢罪大礼’!
说实话,长这么大,头一回整得这么难堪,心里真个像是钻了一窝蚂蚁似的,甭提有多难受。瞧着委屈得跟逼良为娼似的方玲,又瞧了瞧缩得像乌龟似的方奎,暗叹道:“方玲这丫头心眼忒小,挨不过家长的淫威谢了罪,表面上的恩怨是揭过去了,可心里的仇怕是会越结越深呐。方老,你这可是好心办坏事啰!”
开箸之后,方思怡忍不住笑道:“你们瞧着们,王灿和玲儿刚才跪着对拜的情形像什么?”不待人接嘴,她就呵呵笑道,“真像电视里演的拜天地!”她是方家正儿八经的姑奶奶,随便怎么说都可以,身为人父的方友廷也只得苦笑着说,“大妹呀,你还是这般口不择言!”
方思怡笑瞧着王灿道:“我看着王灿挺不错的,想做这个媒人,就是不知道他俩有没有意思!”
方玲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木着脸道:“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趟洗手间!”转身跑出了雅间。
赵晴心疼女儿,要去追,却被方友廷叫住了。
好在没了方玲,王灿就像没了枷锁,大感轻松自在,随意地和方家的长辈们畅聊了起来。在方奎使了不知多少回眼色后,他才问道:“方老,方奎是我徒弟,他在我这里学的本事用到你们家族的大比上不算作弊吧?”
方仲信惊笑道:“这怎么能算作弊?不见方玲就学了跆拳道么!”
方奎喜得一蹦而起,大叫道:“噢耶,太好了……”乍见满桌子的长辈都瞧着他,又乌龟似地缩了回去。
方思怡问王灿有什么神妙高招相授,王灿漫不在乎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传他一两个甲子的功力罢了!”
此言一出,引得满桌子喷饭似地大笑,纷纷说王灿真能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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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学校的路上,方奎死缠着王灿问什么时候传他绝世内功,还问:“师父,内功的传输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双掌抵在后背上,气运丹田,瞑目内视呀?”
“嗯呐!”
方奎欢喜地像马猴似地上下蹦蹿,又问:“师父,那是不是你把功力传授给了我,我也能像你那样,一夜成为绝世高手?”
“嗯呐!”
方奎兴奋得满脸冒油,拉着王灿的臂膀问:“师父,那咱们这一派叫什么呀?咱们这心法又叫什么名字?祖上都出过哪些了不起的人物?”
王灿负手望天,一副悠然神往之色,严肃地道:“咱们这派叫傻b派,所练的心法叫傻b神功,祖上没出过了不起的人物,但将来肯定会出一个极品傻b,那就是你,方二楞子!”
方奎像是天降一坨屎,无巧不巧地落进了嘴巴里一样恶心,老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你不高兴,你不浑身发热,虎躯一振,王八之气充溢于天地之间?”
“师父?”方奎哭丧着脸道,“你,你这是干嘛呀?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可你,可你说的都是什么呀?世上哪有叫傻b门的,哪有什么傻b神功?”
“世上原本没有傻b门,也没有傻b心法,但因为有了你方二楞子,所以就有了傻b门和傻b神功。你就是开天劈地以来最最傻b的那个牛人!”
“师父,你别奚落我了,好不好?”
王灿哼道:“想我不奚落你,那你的脑筋能正常点吗?”
“不是你说的要传我一两个甲子的功力么?”
“我开玩笑你也信呐?那我说一脚能将太平洋踹个窟窿,你信不信?”
“这个我不信!”方奎嘿嘿地道,“你又不是神仙。再说,太平洋穿窟窿了,地球岂不也穿了?这又不是,哪有凡人能骚包成这样呐!”
“既然不是,你怎么就相信了我能传你一两个甲子的功力呢?”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传授功力这事你一定能办到!”
王灿顷时就傻了眼,惊问道:“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就是直觉!”
“直觉?”王灿忍不住骂道,“我直觉你还是头猪呢,你怎么不到猪圈里呆着去?”
方奎一个劲地傻笑。
王灿只得竖起大拇指道:“方二楞子,我算是服你了。行,你厉害,你丫的真的很厉害!”说着,掏出一支针管,让方奎把手伸出来。
方奎迟疑地问道:“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我传授你一两个甲子的功力么?总得先让我搞清楚你适合哪一种功力吧!”
方奎大喜道:“我一定适应最厉害的那一种!”赶紧把手伸到了王灿的面前。
王灿启开密闭式针管的盖子,狠狠地扎在了方奎的手臂静脉上,这才阴阴地笑道:“知道我这里最厉害的神功是什么吗?《葵花宝典》!”
“呀?!”方奎惊呼了一声,仿佛发现新大陆似地打量着王灿,良久才道,“我明白了,师父,我明白了,难怪方玲那么漂亮,身材那么棒你都没兴趣,原来你是东方不败二世呀!不过没关系,你是东方不败二世,那我就是三世……”
“三你妹!”王灿一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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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王灿正要赶回试验室,就被方玲劫了下来,“有空吗?”她问。
王灿觉着来者不善,试探着道:“那个,啥么事呀?我也挺忙的!”
“想跟你聊聊!”
“跟我?”王灿心下骤然生出‘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妙之感,嘿嘿笑道,“我俩的恩怨中午不都撕掳清楚了么,也没什么可聊的了,你说是不是?”
方玲眉头一拧,眼里射出两道恼怒的寒光,恶声恶气地问道:“你只说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吧!”她在家里是公主,学校里也是公主,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一句重话。就因为护兄心切,一时失了手,不但伤了王灿,还差点酿成人命之祸来,各种麻烦和责难就接踵而至,压得她不知哭了多少回,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决心要跟他摊牌和解,不想反受了这么一通奚落,教她如何能不恼怒?
方玲只想到她自己如何的不容易,却不料王灿是个典型软硬不吃的货,对什么人用什么态度,做什么事都什么手法,全作声心情和好恶,不然纵是遇着天皇老子他也不会就范。她这般说话,别说王灿不乐意听,换谁都觉得火大,哪还有心情跟她聊呢?
按说王灿断不会屈从于素来没有好感的方玲的,可不知今天他哪根筋没对,竟笑着说:“好吧,我大人大量,就免为其难给你一次机会吧!”
方玲也没计较王灿言辞中的刻薄,冷声道:“那跟我来吧!”踩上车子就走。
没想到这一路竟又到了白鹤林渡口。
这个地方给王灿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先差点被杨超给整死,之后赵灵益为保其父也差点死在这里,如今方玲又来了,王灿心下霎时生出了‘你死我活’的不妙感想。
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太过惊怵,王灿强笑着打趣道:“咱们这算约会么?”见方玲不答,又笑道,“你看这地方荒得连个鬼影儿都瞧不见,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方玲虎的一声转过身来,刀子般的目光死盯着王灿笑得稀烂的脸,寒声逼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堂堂正正地跟我一较高下?”
王灿的笑容渐渐敛却,但没吱声。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王灿笑容完全冻结,透着病态苍白的脸冷得像块冰。
“说话!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
王灿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渐渐荡漾出的不屑之意也越来越浓。
“别告诉我你不屑于跟女生动手!”方玲以讽刺的语气抢先一步说道。
“怎么会?”王灿终于开口了,声音既轻且柔,但却透着十足的戏谑之味,“我只是从来不跟不配为对手的人动手。就像一只苍蝇,它嘤嘤嗡嗡地绕着你闹个不休,你会摆开阵势跟它单挑吗?”
“你!”方玲气得脸色血红,呼吸既粗且重,水汪汪的眼睛里迸射着骇人的凶光,“你想激我?我偏不上你的当!”
王灿大笑道:“激你?我为什么要激你?你有什么值得我激的?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莫名其妙!”
“除了逞口舌之利,你还有什么本事?”
王灿微哼一声,用脚挑起一块柚子般大的鹅卵石,掂了掂,大约有二三十斤重,“来,一巴掌拍碎了它!”他说。
【196 和解】
鹅卵石硬度极高,非得借用专业机械才能碎开,人力几乎不可能办到——当然,这里说的‘人力’是指普通人。
方玲瞪大了眼睛,嗤声冷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鹅卵石,不是石膏豆腐。你既然那么能耐,拍碎了给我瞧?”
王灿一掌拍了下去,扑的一声闷响,偌大的一块鹅卵石当场碎成了粉沫。
“还要瞧吗?”不待方玲答应,王灿又挑起一块,如法炮制。
方玲骇得目瞪口呆。
王灿又道:“知道什么速度吗?”话声甫落,身形便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15米之外,又一眨眼的功夫,但又回到了原地。然后又兜着方玲绕了一圈,竟然在她的周围落下了好几个残影。
方玲活像见鬼了,脸色又青又黑。
“知道什么叫轻功吗?”王灿森然地一笑,环手挟住方玲的腰身,纵身跃起,出镗的炮矢般朝着江面掠去。方玲见他脚踏波面,如浮萍般向前飘了去,轻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她曾经在学校里见过王灿攀树摘筝,身法灵活而迅捷,虽然她是做不到的,但也算不得有多高妙。但此时王灿露的这一手却是传说中的‘登萍渡水’,真正的绝顶轻功,更何况腋下还挟了个一百多斤的她?能不借力在水面上踏个三五步已经是骇人听闻了,而王灿还一口奔出了十几步,跨过二十多米的江面,稳稳地落在了江中的沙洲之上。
王灿放下方玲,脸不红,气不喘,望着雾茫茫的江面,笑着问道:“你说,我要是全力施为,你能接得下来一招吗?”
良久,方玲好嚅动干哑的嗓子道:“不,不能……”
这一刻,她的信心、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彻底崩溃了。
她原以为王灿就算比她强,那也不过略胜一筹,而这一筹在实战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变招得当,取胜的希望极大的。如今她才知道,无法用道里来估计,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真正动起手来别说获胜,简直连架住王灿一招都不可能。回想起来,几番逼斗王灿俨然就成了无理取闹,难怪王灿连正眼也不瞧她了。
方玲啊方玲,枉你自以为除了家中长辈,再不输任何人,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跟同龄的王灿比起来,你简直啥也不是!
委屈、愧疚、愁闷、凄苦……各种情绪一并涌上心头,方玲再也忍受不住,蹲在地上,哇的一声抱头痛苦起来。
王灿也没劝慰,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也懒得捅破你的优势感。事实上不单你啥也不是,我又何尝啥也不是?比起你来,我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可跟你家老爷子,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异能人士比起来,可比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大多了。我尚且夹着尾巴做人,你又有什么理由蛮横得像个女霸王呢?”
方玲继续哭。
王灿突然有些不忍了。方玲毕竟是个女生,而且还很漂亮,身材也特别的好,更重要的是,还是他生平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女生。不忍之心乍一涌起,他就觉得待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那个……”王灿组织了一下词句,柔声道,“其实呢我也不是讨厌你,就是不太喜欢你这种个性。我这人呐,真的是天生贱脾性,还嘴臭,做什么、说什么,全凭喜好,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是有什么伤着你的地方,那个,我向你道歉。真的,我绝不是有意的。就像那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我知道你是气不过我对方奎动手动脚,想给我一顿教训,其实你本来不想惹出那么大的祸乱。你说是不是?”
方玲止住了哭声,泪声婆娑地看着王灿,仿佛不敢相信王灿竟能理解她当时的动机。
王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别这么瞧着我,好不好?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整得我心里满是愧疚。我不知道你今天约我来要做什么,不过我可以向你表个态:我真不想跟你发生冲突——这可不是看在你家老爷子和你哥的面上——又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怨来怨去的,有意思吗?没有!所以呢,你要是愿意,咱俩就此和解了,行不行?”
方玲抹掉泪水道:“你,你真有这意思?”
“我一老爷们,还逗你不成?”
“我今天约你出来,也是这意思。我看得出来,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家里的长辈们都很喜欢你,我要是继续跟你斗下去,他们肯定不高兴。”
“哟嗬,敢情你是为了他们才跟我和解的呀?”
“一半吧!”
“那另一半呢?”
“我觉得没意思!”
“啥叫没意思?”
方玲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掏出纸巾拭掉脸上的泪渍,这才道:“没意思就是跟你斗一回气,大家都在背后说我的不是。我知道任性,有点野蛮不讲道理,但不是不通道理……我就是不服输才不断地跟你找事的,可你老不接招,自然没意思了!”
“好吧,这下你也该明白我不是你能斗得过的,该心平气顺了吧?”
“放心吧,以后只要你不气我,我是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了!”
“哟,那我可就得烧高香了!”
“少贫了。赶紧把我弄岸上去,我还得回去上晚自习呢!”
“这都把你难住了?”王灿笑道。
方玲怒道:“你以为姑奶奶是你么?”
王灿指着她道:“看吧,又发脾气了,一点都不淑女!”
“操,姑奶奶这辈子就跟‘淑女’俩字沾不上边。你想怎么着嘛!”
“我又不当你老公,干我毛事呀!”
此言一出,方玲的脸腾地就红了,啐骂道:“你,你能不能改掉爱胡说的毛病?”
王灿吃吃地笑道:“情急了,口不择言,原谅,原谅!”又说,“其实吧,这登萍渡水的法门挺简单,要诀在于速度和平衡的把握……”说着,详细地将要义讲了一遍。方玲的悟性跟方奎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上,王灿讲完,她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再问了几点疑惑,就已经完全明白了,顿时惊喜地拍掌道:“原来这么简单呀?!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到了?”
王灿摇头笑道:“还不行。你这身板忒差了些,爆发不出登萍渡水所需要的力量!”
“那你还说简单?”方玲嗔道。她使起女生性子来,其实也挺有味道的,瞧得王灿一阵眼直。
“看什么看?”见王灿的目光又往胸上落了去,方玲怒斥道,“我告诉你,王灿,心思最好放干净点,不然姑奶奶绝不跟你客气!”
王灿干咳了两声,回骂道:“许你长就不许我看么?操!哪来的道理!”
“找打是吧?”方玲又拉开了架子。
王灿不耐烦地摆手骂道:“滚,滚,滚,滚一边去。驴才想跟你动手呢。有本事自己游回岸上,老子不管了!”
方玲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喜道:“你,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做到你那样吗?”
“嗬,又笑了!”王灿鄙夷地道,“你这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呐!”
方玲全然不跟他计较,拉着他道:“快,快教我,我一定要学会……”
王灿说:“我都已经教你了呀!”
“可,可你不是说我现在还做不到么?”
“对呀。但若是我帮你按揉几个穴位,刺激潜能爆发,那又另当别论了!”
方玲立时想到了一中的那场擂台赛,如果不是王灿赛前帮她按揉了穴位,哪能跟赵灵益斗个旗鼓相当?眼睛里顿时放射出灼灼的光华,兴奋地道:“快,快帮我按,快点!”
王灿瞧着她身上的羽绒服道:“这么厚,你教我怎么按?”
方玲倒下干净,立时就脱了,露出了裹在紧身保暖衣里的傲身人材。
王灿的目光又直了。
方玲又大骂道:“操,你他妈的就这么出息么?敢情你和真真俩啥也没做?”
“真真?”王灿顿时苦笑,摇头道,“老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对,你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王灿懒得再跟她斗嘴,让她背过身去,在腰、背上点按了片刻,就道:“腿上还有几个穴位,我按了!”
“按就按呗,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说我怕你说我非礼!”
“你妹!”方玲骂道,“姑奶奶早被你摸过好几回了,还怕多一两次?”
王灿不乐意地道:“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实事求是,行不行?我又不是存心摸你的,是不小心碰着的!”
“你敢存心一下试试?”
王灿逮着方玲套在紧身牛仔裤里的浑圆大腿使劲地摸揉了两下道:“我存心了,你怎么着嘛?”
方玲却破口骂道:“我打不赢你,还不能去跟真真告状么?”
王灿真的无语了。
穴位还没有按揉完毕,方玲就感到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量在涌动,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似地,一个劲地催王灿赶紧。
【197 意外,又是意外!】
收手之后,王灿又叮嘱了方玲一遍要领,还说:“记住了,不能出丝毫的差子,不然掉江里你就自己游上岸吧,我可不管!”
“放心吧,掉不了!”说着,方玲纵身一跃,身子前倾,箭矢一样冲了出去。
第一步,稳稳地踏在水面上,借着反弹的浮力,跨出了第二步……沙洲上的王灿瞧着这一幕,极是赞服:方玲果然不愧是方家的天之娇女,只教一遍便会了,简直就是天才。
在跨到第七步时,江水已经漫过了鞋面。瞧着离江岸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方玲的心下不免有些着慌了。第八步落下时,她感到江水软得像绵花,已经不再有浮力,而体内的爆发力已经耗尽,这第九步怕是跨不出去了。就在半截子小腿已经入水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搭在了她的后腰上,托着她如风一般飞掠上了江岸。
瞧着湿透的裤管和鞋子,方玲懊恼地叹道:“失败了,还是失败了!”
王灿赞道:“第一次你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别不知足!”
方玲哼道:“你懂什么?如果老是用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做好一件事。”
“这……”王灿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笑道,“听上去挺有道理的嘛?那‘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你听过吗?”
“你这就是教条主义了!”方玲一边脱下鞋子倾出冰冷的江水来,一边有板有眼地教训着王灿道,“什么事情都得用辩证思维去看待,所谓‘彼一时,此一时也’。懂吗?”
王灿没想到外表骄傲、蛮横的方玲眼力如此开阔,思维极其活跃,心下深感纳罕,暗道:“难怪方奎对她既畏且服,难怪方家上下如此看重她,果然不是徒有天赋的暴力女呀!”嘻嘻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受教,受教了!”
方玲得意地道:“既然受教,那为什么还不叫师父?”
“师父?”王灿掏挖着耳朵道,“我没听错吧?瞧你这架式,貌似想和你家老爷子平起平坐了?”
方玲狠啐了一口,骂道:“我告诉你,王灿:不管什么时候在姑奶奶面前说话最好规矩点,不然别怪姑奶奶跟你不客气。哼,你要以为教了姑奶奶一点小伎俩,姑奶奶就该对你感恩戴德,那你可打错了主意!”
这脾气,真个跟烈火似的,一点就着呀!
王灿满心无趣地道:“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真没劲儿!”
方玲正色道:“哪有你这样拿人家长辈开玩笑的?”旋又咯咯地笑了起来,“瞧你吓得这样儿,看来也是个蜡做的枪头,虚有其表!”
王灿倒也不气,只是呵呵直笑。
**********
每一回骚包王灿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今天也一样。
在回试验室的路上,他感到整个人像掉进了火炉里,骨子里都是滚烫了起来,轻轻飘飘的,丝毫着不上力。幸得如今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不然别说骑着车子回去,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说几个月的折磨下来,王灿已经习惯了这种虚弱的感觉,但还是满心的讨厌。前阵子过回了一段时间正常人的生活,真觉得跟进了天堂似的,心想着不要狗屁超异能力了,就这样顶着个聪明脑袋做一辈子的普通人也挺好。可天不遂人愿呀,借着方玲的一脚又给他踢回了原形。
“这他妈的到底啥时候才是个头呢?”强忍着昏睡的冲动,王灿暗骂道,“人家的超能血清融合虽有意外,但哪像我这样苦b?折腾来、折腾去,满指望着赶紧平平安安地渡过融合期,结果这才融合了个开头!老天爷,你要玩我也不能这样呀!这下更好了,为了活命,还得重头再来一次!我他妈容易吗?”
越骂越觉得闹心,越闹心就觉得喉咙里堵得慌,正想停下来喘口气,就见一辆轿车打从前方的弯道拐过来,引擎轰鸣,脱缰野马似的乡间公路上横冲直撞。若在平时,王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躲开,可这会儿他浑身脱力,骑在自行车上也是靠压榨着潜能勉力维持着平衡,又哪有余力来躲闪?更可怕的是,那辆轿车明明见着路上有人,非但不减速慢行,反而还饿虎扑羊似地冲了上来,哐的一声,王灿连人带车被撞得飞了起来,摔进了道旁的水沟里。
开出了二十好几米,轿车才刹了下来。一对年轻男女慌慌张张地从车上下来,女的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一边慌张地说:“刚才好像撞着人了?”男人扯着裤子拉链道:“不可能吧?我都没看见!”女的啐骂道:“你看见个屁。让你好好开车,等到了宾馆有你好的,你偏不听……呀,你看,快看,那,那有滩血……”
顺着血渍瞧过去,道旁的护柱上挂着一辆严重变形的自行车。
男的彻底慌了神,脸色刷地一下苍白了。女的死死地抱着他的臂膀,哭着问道:“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男的左右一瞧,见也没个人影,猛地一咬牙道:“走,赶紧走……”拉的车的坐到车上,绝尘而去。
王灿的膝盖虽然被挂开花了,但伤得并不算重,而且水沟里尽是淤泥,像个软垫子,也被摔着。可失血之后,虚弱感越来越强烈,神经系统一个劲地发出睡眠的请求,可他哪能批准?真要是这么睡过去了,就算这点伤不算什么,怕是也得被冻死下场。
不能睡,无论如何都不能睡!
水沟有一米多深,虚弱之下他根本不可能爬得出来,书包里倒是带着救急用的‘大力神’,可这会连抬下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哪能摸得出来?
真他妈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霉透了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时候,再好用的脑子都成了摆设,没有力气去执行,再好的法子都白搭。
老天爷,你就这么干瞪眼瞧着,不搭手救一把呀?
【198 活着,改变一切的不可能!】
仰望着雾气弥漫的夜空,王灿真是欲哭无泪,暗道:“多少劫难都闯过来了,不会要交待在这里吧?操,那对狗男女也真是的,哪不偷懒,偏要在车里,而且还是开着的车里……说来说去,今天还是不该跟方玲来,她就是个灾星呀,最近这段时间我见她一回就倒霉一回。看来我跟她的八字实在不对盘,这辈子注定合不到一块儿去……”
正怨着,就听有人打了个喷嚏!
王灿的感知何等敏锐,立马就听出是方玲。可他又奇怪,方玲不是回家去了么,咋地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是听岔了?上面打喷嚏那人根本不是方玲?
脚步声近了!
真是方玲!
王灿想喊,可喊不出来!
方玲也发现了血渍,惊的呀的一声叫了,然后又看到了撞成一堆废铁似的自行车,骇得失声喊道:“王灿?!”
王灿这会子哪里还记得刚才对方玲的怨怼?心下早念起了佛来,还暗暗催道:“快呀,快把我找到呀,再不赶紧着点,老子可就得被冻死下场了!”
方玲没辜负王灿的期望。她从公路上跳了下来,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水沟里发现了王灿,一把捞了起来。她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骂道:“你他妈怎么搞成这样了?操,你有没有事呀,说话!”
王灿本就是靠意志强撑着,如果得救了,心下一松,再也抵挡不住汹汹的困意,脖子一软,便昏睡了过去。方玲只当他没得救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使着劲地搓揉着他的胸口道:“王灿,你醒醒,你醒醒呀,你可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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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灿被送到医院时,烧得跟火炭一样,没法子沾手。医生也说不清楚他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只答应赶紧抢救。
结果将近俩小时折腾下来,王灿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生命迹象越来越微弱。可是从检查的报告上来看,王灿不论是颅脑还是内脏,都没有受到损伤,怎么会危重到如此地步呢?
医生们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明白。把该做的做了,就向家属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王大伟夫妇这辈子收到医院最多的就是病危通知书了,所以他们异常的淡定,对望着苦笑叹气。
颜竹盈却是被吓坏了,一个劲地问医生该怎么办,还催促他们赶紧抢救,还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治好王灿。
王大伟道:“竹盈呐,别为难他们了,他们也没办法!”
颜竹盈何曾见过孩子都快没命了,父母却淡定得跟没事人似的?焦距地道:“不为难他们?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王灿吗?不,不能!”
王大伟苦笑道:“王灿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放弃他?你是不知道的,这几个月来,王灿也不知道进了多少回医院,我们收到的病危通知书都老厚一叠了……”罗群英推了他一把道,“啰嗦什么,赶紧给安教授打电话吧!”他这才收住了声,拨通了安玄贞的手机。
安玄贞万没料到王灿在这当口竟又出了车祸,真个是吓得不轻,了解清楚情况后,就问赶紧给王灿注射‘大力神’。王大伟不知道什么是大力神,就问这种药普通医院有没有。安玄贞说没有。王大伟吓得不轻,腔调立时就变了,沙着嗓子问哪里可以买得到。
“王灿随身应该带得有。你们赶紧找找,比如书包或者衣兜里!”
颜竹盈很快从王灿的书包里翻出了大力神,拍下照片发给了安玄贞,问是不是这个。安玄贞说就是它,让立即给王灿注射,还说他会立即派飞机将王灿接到西都治疗。
尽管有安玄贞这样的权威作保,医生们还是不敢给王灿用药,说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王大伟又气又怒,大骂道:“不用的话,我儿子有个好歹你们负责吗?你们负得起责吗?”
医生们真个是无可奈何,一边让安玄贞传真亲笔的授权书,一边让家属签下免职声明等等,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拿了‘大力神’去给王灿注射。
此时王灿的身体就像饥饿到快死的乞丐,大力神就是活命的粮食,一剂注射下去,顷时就被饿疯了的超能基因给吃得点滴不剩。好在它虽涌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危机,不至于暴死当场。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机缘。如果说超能基因不是正在苏醒过程中,而是全面融合之际,一支大力神又岂能拯救他于危难?就像遗传信息库的激活,整整耗去了他10支‘大力神’,这才勉强喂饱了饿疯的超能基因。
佛家常说:数由前定,一饮一啄,必有机缘。颇具哲理呀!
半个小时后,王灿被安玄贞亲自接走。
以前王灿每次都是被人救命,这一次却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送胡尚林来西都那天,他就和安玄贞就治疗方案进行了讨论,决定如无意外,将在一周之后着手进行治疗,并邀请安玄贞负责方案的执行。
真是天幸早有这样的安排,不然他这条小命铁定得玩完。
饶是方案早已经议定,安玄贞还是费了一番极大的功夫和心血才有惊无险地将它完美执行了下来。
这一次,王灿整整昏睡了七天七夜,圣诞节过了才苏醒过来。
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笑,疯癫了似地大笑。
当时安玄贞正在关注着他的生命体征变化,听见笑声,先是一愣,然后就欢喜得一蹦三尺之高,豹子般冲到培养舱前,看着笑得浑身乱颤的王灿,也跟着大笑了起来。那动作,那神情,还有那笑声,哪像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分明就像十**岁的少年!
王灿直笑了将近五分钟,笑得眼花迷离了双眼,笑得腮帮子都酸痛了,笑得嗓子都哑了,他才住了声,瞧着安玄贞道:“教授,你笑什么?”
安玄贞抹掉口水道:“你又笑什么?”
“我么……我在笑从此以后我命由我不由天了,活多久,怎么活,都由我自己说了算。难道这不该笑?”
【199 挖HGPC的墙角】
“我也正是为这个而笑。我还为基因工程界、为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剧烈改变而笑!”
“哦?”
“你活下来了,一切不可能都将成为可能!”
“我也觉得!”王灿又笑了起来。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喝了一碗母亲亲手熬制的菜粥,王灿顿觉精神大涨,心情好得没法说。
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三月,被死亡的恐惧煎熬了三个月,被死亡的痛苦折磨了三个月,好几次都进了鬼门关,都是靠着一股子不想死、不甘心死的勇气和毅力挺了过来。
曾几何时,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一点未来也看不到,整个世界里除了死亡的黑暗,再也没别的任何东西在闪光。
曾几何时,只以为人生就这样完了,梦想也将烟消云散。
曾几何时……
是啊,一切都是‘曾几何时’,都是过去的事了。
命运的轨迹已经被扭转,未来,已经重新启航!它将去往哪里,以哪种方式,都将由他说了算!
这种感觉,真好呀!
虽然今后依旧还要面临重重的险阻,可他已经不再害怕。世界已经不再迷茫,路已经显现,未来就在前方,坚定信念,不畏艰险,排除万难,勇敢往前闯,总会开创光辉灿烂的明天!
艰难险阻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它们的同时,还看不到希望和未来!
王大伟夫妇听安玄贞说王灿已经渡过了最大的难关,再不会面临生命的威胁,痊愈也是迟早的事,一个跑到窗前,扑到一声跪了下来,望东叩谢祖宗庇佑;一个掩面号哭,还念叨着:菩萨啊,菩萨……
王灿笑道:“祖宗也好,菩萨也罢,还不如好好谢谢安教授。如果没有他,我便是再有十条命也没了!”
王大伟连连说是,拉起罗群英,齐刷刷地跪在了安玄贞面前。安玄贞要扶,王大伟却说:“教授,咱们家这一拜你无论如何也得受——王灿,你也过来给我跪下!”王灿虽嘻嘻地笑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过来。王大伟又说,“咱们家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是你救了王灿,是你救了咱们这个家,你一定要受我们三拜!”说着,兜头倒叩了下去,额头落在地板上,咚咚作响。罗群英、王灿,都跟着叩拜了下去。
瞧着这一幕,安玄贞的眼眶也湿润了。
虽说这一次能够有惊无险地渡过,王灿的功劳最大,但如果没有安玄贞的佐助,王灿是绝对走不到今天的。所以这三拜他受之坦然。
难关是渡过了,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最重要、最紧迫的一桩就是构建出完整的基因模型——在醒来的时候王灿就已经想好了,要像管理程序代码那样管理基因序列,通过编码的方式激活它们的功能,发挥比超能血清更强加强的力量。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得将三万多个基因序列和三十多亿个碱基对的变化烂熟于胸,而构筑虚拟模型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这个想法还从来没有人提出来过,毕竟同时能在计算机和基因工程达到大师级境界的牛人在这之前还没有出现,王灿绝对是第一个。它新颖、奇诡、宏大、匪夷所思,一旦得以实时,将彻底改写基因工程,开创出一个全新的未来。
当王灿向安玄贞道出后,什么样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安玄贞竟骇得差点一屁股瘫到地上去。
“我,我的天……”安玄贞颤声叫道,“这,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王灿扶着安玄贞坐好,这才耸着肩道:“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程序代码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实现各种功能的基础工具,而基因序列与程序代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你,你觉得这能行得通?”
“直觉告诉我可以。但实际上到底行不行,在理论和操作上还存在着哪些制约,只有尝试过了才知道!”
安玄贞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恐,红润的脸色竟然苍白如雪,瞳孔涣散,嘴唇一个劲地哆嗦,仿佛癫痫发作了似的,若不是王灿察知他的心脑功能正常,非得吓一大跳不可。
“教授……”王灿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震惊?怀疑?还是以为我疯了?其实这只是个想法——当然,所有的创新都源于最初不切实际的想像——能不能让它成为基因工程新的发展方向,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
“我想请你来坐镇指导!”
“请我?”安玄贞摇头道,“你已经成功激活了遗传信息库,理论知识远比我丰富,哪里还需要我来坐镇?”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如果遗传信息库能够创造一切,那我们还研究,还学习做什么?我要的是你的经历、你的学识、你的感悟……我跟你讲这些大道理做什么?”王灿吃吃地笑了起来,“你的领悟远比我深刻,岂会不知道每个人的智慧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个道理?我已经想好了,而我负责方向的发掘和具体的执行,你来负责理论体系的构建,只要我们精诚合作,绝对能够开创基因工程的新天地。你觉得呢?”
“我?”安玄贞脸上的血色又回来了,红艳如晚霞,“我……你这是在引诱我呀!”
“必须呀!”王灿嘿嘿地道,“只有你才值得我花这份心思!”
安玄贞到底是老成持成之人,并没有立即就答应,而是笑道:“你总得容我先考虑一下吧?毕竟我身处的位置容不得我撒手就走的!”
“当然没问题。我相信你一定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安玄贞笑指着王灿道:“别把话说得这么满。要知道基因工程可不是普通的科研,它不但需要丰富的跨界知识来支撑,还需要钱,非常多非常多的钱!”
“钱,钱……”王灿念着这个字眼,苦笑道,“这东西确实不太好办!”
“如果你没有钱,那就只有找投资。如果投资方认可你的研究方向,也愿意提供充足的资金,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认可,那想像就永远只能是想像。我听说你赚了些钱,但那远远不够。你知道我这个试验室每年维持正常运转需要多少钱吗?”
“设备折旧、人员工资等不包括在内,各项使费加在一起,一个标准的基因工程试验室每年的支出大约在15-20亿左右,可对么?”
“嗬……”安玄贞笑道,“我又忘了你已经激活了遗传信息库。不错,是要20亿左右。这还仅仅是一年的支出!若是你打算找人投资,那我还是不要掺合得好,因为我并不看好急功近利的商业模式;如果你想自己搞,那先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多了我不强求,三年,你至少得准备足够三年的开支,也就是这个数,70亿!”
王灿指着太阳穴道:“教授,你就这么小看我的脑袋?”
安玄贞一怔。
“多了我不说,一年我能给你这个数!”王灿竖起食指说。
“20亿?”安玄贞甚是动容。要知道王灿还是个高中生,既无祖业,也无恒产,一年能够赚到20个亿,着实有些骇人。
“不!”王灿摇头道,“200亿!而且这笔钱不需要报备,不需要审批,不需要核销,更不需要审计,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怎么样,这个条件还算优厚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能把人诱惑到死。
200亿,而且还是每年!随便怎么花都可以,没有任何的制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要知道hgpc总部试验中心每年维持的费用顶多也就是这个数,但那毕竟是世界上最大、最先进的基因工程试验基地,远比标准试验室所有比的。先且不管王灿打哪弄这许多钱来,单是要把200亿花完,也够让人费上一番脑筋的。
“200亿?!”安玄贞眼神出奇的清亮,丝毫没有受到诱惑,嘿嘿地道,“你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你能保证它是通过合法途径获得的?”
“对我来说就是个数字,而且它绝对是通过合法途径获得。比起华尔街大佬们的财富,我这些钱就像冰川雪水一样干净。”
安玄贞笑道:“你这个比喻倒有些意思。好吧,我会仔细考虑的,但你不能催我!”
“总得有个时限吧?你不能无限期地考虑下去呀!”
“一个月吧,如何?”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王灿之所以极力拉拢安玄贞,是因为这个老头有学识、有认识、有影响、有地位、更有德操,得他一人,就相当于得了一个标准试验室,价值岂是几百亿能够估量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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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尚林的情况非常好,即便体质强化药剂还还没有完全融合,他已经能够靠着拐杖的支撑行走一小段距离了。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新生的开始,其意义不亚于王灿靠着将超能基因伪装成病毒,开启了二次融合。
【200 恃才方能傲物】
他显然与王灿一样,已经开始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待和向往,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生命正在遭受着最可怕的威胁。如果王灿找不到克制癌细胞扩散的法子,他顶多只能活四五个月。
体质强化药剂固然神奇,但它强化的仅仅是体质,而无法对免疫系统起作用,不然岂非成了包治百病的神药?
免疫系统的改善和强化是一门大学问,虽然它的禁忌不如脑域那么多,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触碰的。一个不慎,那就会出现两种要命的情况,一是崩溃,二是亢进。
崩溃的后果就是直接要了你的命,而亢进的后果就如同王灿,差点也被折腾死。
更让人闹心的是,就算强化到恰到好处,也未必就能对病情起到积极的改善作用。
所以说,别指望通过打免疫系统的主意来达到治疗癌症的目的,那不现实,也没意义。
在免疫系统上作文章不现实,直接在癌细胞上作文章更不现实。
因为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们连癌细胞是如何形成的都没闹清楚,贸然用药,非但起不到治疗作用,反而还会促使病毒变异,越发的难以治疗。
安玄贞身为权威医学家和基因工程学家,磨破了头皮也找不出好的对策。类铜剂的注射虽然遏制了癌细胞的扩散,但同时也遏制了免疫细胞的增长,相当于是各家五十大板,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类铜剂虽然没有金属的特性,就算长期使用也不会铜中毒,但在基因适应它的效力后,便会发生异变,而癌细胞也会随之异变。一旦出现二度异变的情况,那就再也找不到控制的办法,胡尚林也是必死无疑。
正是立足于这个基础上,安玄贞催促王灿一定要尽快想出治疗方案来,不然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王灿却道:“还用想吗?用现成的就是!”
“现成的?”安玄贞问,“什么现成的?哪有现成的?”
“免疫欺骗法。难道不能活学活用在癌症的治疗上?”
安玄贞何等样人,当即就明白了王灿的意思:在胡尚林完成了体质的强化后,着手进行免疫系统的强化,成功之后,便将癌症病毒伪装成免疫系统最易识别的病毒,只要维持住免疫系统的功能,癌症病毒迟早会被耗尽。
这个法子有难度有两处:第一在于免疫系统的强化,不能太强,但也不能不强;第二在于癌症病毒的伪装,它可不像超能基因序列那么简单,如果不能完全破译,免疫系统就无法识别,其后果就是胡尚林被亢进的免疫系统给耗死。
这两种法子都不在传统医学的范畴,即便是在基因工程领域里,也都属于全新的应用,风险系统有多高,安玄贞也说不上来。
“免疫系统的调节有两个要点,一是基因的强化,二是意志的强化。基因的强化好做,就由教授你来负责;意志的强化嘛……只好交给我姐了。癌症病毒的基因序列分析我可以来做,凭我的直觉,完全破译它不存在技术上的问题,只在于方法。”
“你就这么自信?”
“自信源于实力吧!”王灿笑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每一种癌症在不同的人身上都有不同的体现,也就是说,它们的基因序列是完全不一样的。而基因的进化又会促进它们的进化,所以站在专业角度来说,癌症是永远无法根治的。但某个人所患的癌症却是可以治愈的。只不过以目前的医疗和基因工程技术基础,要实现这一点很难,而且代价实在是太高了些!”
“是啊,照你这种做法,耗费至少在四五千万以上,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承受不起!”
“教授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哦?哪一点呢?”
“目前还没有设备能够分析出癌症病毒的基因序列,或者说是完整地测算出恶变的基因序列,所以这个活只有我能做,别的任何人都不行。哪怕你是身家千亿钜富,我不乐意相助,也只有乖乖地等死!”
安玄贞苦笑道:“你呀你,你这是恃才傲物,要不得的!”
王灿不无得意地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谁能奈何得了我?”
**********
在回蓬城之城,王灿再去找了次李华珞。本想敲定隐形服务器搭建的日程,却被告知经过慎重的考虑,她决定拒绝这次的合作,理由是不想承担不必要的法律风险。
王灿当然能理解李华珞的担心,所以他也没生气,而是问:“那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国内不行,但我们可以在香江或是新加坡做。这两个地方我们都有牌照,只是项目还没有启动,你要的话,可以通过正规渠道转让。当然,如果你对传输速度有着苛刻要求的话,那就只好另想办法了!”
王灿琢磨片刻,就道:“可以,这两处的牌照都转给我,没问题吧?”
“你都要?”
“难不成你还想留一个?”
“对,只能转让一个给你!”李华珞没有解释原因,毕竟这是长河集团的内部机密。
“那就香江吧!”王灿道,“服务器的组建和维护由你们负责,系统我自己来做。至于合同么……回头我让钟叔来跟你详谈。没问题吧?”
“不过话我得先说清楚,工程款至少得预付30%,余款在项目完工之后半年内付清。这是我们长河集团的规定,如果客户不能答应,利润再大的单我们都不接!”
“放心,我预付全款!”
正事谈完,王灿又嘿嘿地笑道:“今儿晚上有空么?”
李华珞一边批阅着文件,一边拿翦水似的眸子剐了他一眼,笑道:“想约我么?对不起,请提前半个月!”
王灿嘻嘻地道:“行啊,半个月后去你家尝尝你的手艺?”
李华珞搁下笔,翻了下日程表,哎呀一声惊呼道:“对不起呀,半个月后我正好要去纽约参加全球互联网大会,没空耶!”
王灿差点竖起了中指,哼道:“行啊,以后别有事求我,不然有得你好看的!”
李华珞笑着摆手道:“去吧,去吧,赶紧回家去吧。舒儿可担心着你呢……”言罢,忍不住咯咯直笑。
【201 方二楞子改造计划(上)】
在回蓬城的路上,王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账户,所剩的现金已经不多了。
筹建启扬生物、拿地、组建试验室、狙击赵氏企业、投资美国国债……早就将出售‘铁锁横江’的40亿折腾一空了,现在手里剩下的全是在黑市上倒卖神武科技专利所得,拢共七千万出头。这点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王灿来说,却是啥事也办不成。
基因工程就是个比战争都还要可怕的销金窟,没有几千亿的身家,谁都玩不转。王灿手里才多少钱?震动全球,差点把cia都搅翻了,整出这么大的效应,才巴巴地赚了40亿,结果呢,三俩下就被折腾一空,如今又得想辙找米下锅。
钱呐,钱呐……
搞cia那种法子不能常用,常用就不灵光了,而且投入与产出实在不成正比,还得冒巨大的风险——为了cia发布的5000万美元的悬赏,全世界不知道多少杀手、雇佣兵想得到他的人头——实在是没必要了。
老老实实地做实业无疑是风险最小,收益最稳的方法,可这股活水太远,投入太大,解决不了他的当务之急,暂时还是不要考虑得好。
之所以做美国国债,图的就是投机的钱来得快,但再快也得有个过程不是?要见红利,至少还得等上两三个月才行!
如今摊子铺大了,要钱的地方多得很。就拿试验室来说,要维持它的正常运转,每个月至少得投入两到三亿——谁让他没在hgpc正式注册,所有的设备和材料都是通过黑市采购的呢?要维持现在的规模,就必须赶紧想办法找钱,找更多的钱。
想着想着,王灿就觉得困意难耐,往椅子上一靠,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二度融合是顺利开启,原来面临的生命威胁暂时消除了,但体能消耗的问题依旧存在,必须得想办法赶紧解决,不然随着融合的推进,又会形成新的威胁。到那时,就不止是头疼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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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在12月30号顺利结束,也意味着期末冲刺季正式开启。不过在这期间还有个缓冲,也就是元旦假期。
元旦假期有两天,也是这学期除了国庆之假之后最长的一个假期。
即便要明天下午才开始放假,但好些同学已经提前开启了假期模式,不但精气神完全松弛了下来,还商量着要去哪里哪里疯狂!
赵灵益就说:“哥几个,马尔代夫,来回机票、吃喝拉撒我全包了,走不走?”
方奎的回应道:“少在老子面前炫富,爷不吃你这一套!”
大头唉声叹道:“谢了,我天生怕热,没福气去这种热带地方享受!”
王灿只有一个字,“滚!”
赵灵益叫道:“别呀,全校都叫咱们‘四贱客’了,不一起行动多对不起这么拉风的称号,你们说是不是?”
“是你妹!”方奎骂道,“你丫的才贱,你是贱中之贱,名曰:贱尊!”
赵灵益敲着脑门道:“对,对,还有你妹。大舅哥,一定得叫上你妹……”话没说完,方奎就跳脚骂道,“操,告诉你多少回了,别他妈这么叫我,不然老子跟你拼命,你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作势就要打。
王灿骂道:“想找死寻个安静的地方去,别他妈在这里丢人现眼!”
方奎只得退了回来,恨恨地指着赵灵益道:“瞧在师父的面上,老子今天放过你。别再有下次啊,听见没有?!”他俩每天都得为这事闹上好几回,别说赵灵益不当一回事,谁也没拿它当事。也正是这样,两人闹得虽凶,但却从未发生真正的冲突,一直都紧密地团结在王灿的周围,发扬和壮大着‘四贱客’的名声和荣光。
大头瞧出王灿有心事,就道:“阿灿,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呀?若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谁他妈要是敢借口不来,就不是‘四贱客’的一员!”
赵灵益叫道:“李大头,你丫的这是在说我吧?”
“对了,哥就是说你呢。要炫富找谁不行,偏拿咱们几个,你脑子里有屎呀?操!”
“炫富?炫毛还差不多!”赵灵益扳着手指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李大头,家里有田有产,货真价值的地主;方二楞子,青城派方家嫡子孙,正儿八经的武林名门;还有灿哥……算了,灿哥就不说了。我是真心想找地方乐呵乐呵,要是有拿你们炫富的想法,我天打雷劈,行了吧?”
没人搭理他。
“行,马尔代夫我不去了,听你们的。你们怎么安排我绝对服从,没有二话!”
王灿终于发话了:“你想去就去,没人把你拴着。大头和真真有约,你就别跟他搅和了……”话没说完,大头就叫骂道,“操,阿灿,不当众说出来能把你憋死呀?!”
“切……”赵灵益和方奎满脸的鄙夷,都说,“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操!”方奎还说,“敢跟我师父抢师娘,你小子也皮痒了,是不是?”
大头怒骂了声:“滚!”转身就走了。
王灿笑着叹道:“他就那点自尊,你还捅?小心下次跟你翻脸!”
赵灵益却狐疑着道:“我说灿哥,你和薛大妹妹到底……到底啥关系呀?大家都说你俩在那啥,可我看着一点也不像。倒是咱们班长有时候瞧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王灿没着急,方奎先急了,他骂道:“放屁,哪怪了?哪怪了?班长可是朵冰做的莲花,我还没见哪个男生能把她融化了呢。”
赵灵益惊笑道:“哟,你着哪门子的急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对班长有意思?”
“滚!滚!”方奎的脸膛陡地涨红了,大骂道,“你丫的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胡说,别怪老子跟你不客气!”这回绝不像在开玩笑,因此眼里已经暴射出了凶光。
王灿不耐烦地道:“有完没完了?好不容易放个假,该干嘛干嘛呗,绑在一起有毛意思。”又说,“方二楞子,明天跟你家里人打声招呼,晚上就别回去了!”
方奎奇道:“啥事呀,师父?”
“你丫的不是马上要大比了么,我不借着这个机会给你特训一下,你比个毛线呀!”
方奎欢喜得一蹦老高,嗷嗷叫道:“好耶,有神功可学了。赵二傻子,去你的马尔代夫吧……”疯牛似的转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神功?”赵灵益先是满脸的诧异,然后就哈哈大笑道,“神功?《葵花宝典》还是《辟邪剑谱》呀?”
王灿道:“别笑得这么贱,行不行?你这个全国冠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了!”
“就他方二楞子?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道三不着俩的人?”
赵灵益一愣之下,就惊声问道:“你,你是要给他用……那种东西???”
王灿未置可否,转身要走,却被赵灵益死死地拉住,严肃地问道:“你确定要用那种东西?”
“看样子你对基因药剂很忌惮?”
赵灵益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一抽,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为什么?”王灿问,“因为排异期的折磨吗?”
“难道那不可怕?”
王灿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地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经过排异期的非人折磨,又岂能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
“可是……”
“行了,你别担心,我又不是要给方二楞子超能血清!”
“那……那你怎么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变得比我还强?”
“力量!”王灿边走边说道,“难道你没瞧出来,方二楞子虽然有点呆卡萌,但力量天赋极其出色,简直就是人中之熊。我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天赋完全激活,嘿嘿,这样一来,别说是他家里的那几个兄弟姐妹,就是你我也未必奈何得了他!”
“那你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吗?”
王灿站住脚道:“你觉得我会拿方二楞子的命来开玩笑?”
赵灵益对基因工程几乎没多少了解,却对超能血清和基因药剂的副作用印象极为深刻,简直是畏如厉鬼。由此可以想像,当初他在融合超能血清时,承受了何等可怕的折磨,以至于一听到王灿要在方奎身上使用力量强化药剂,就吓得连方寸都乱了。
其实不单是赵灵益,只要是接受过超能血清注射的人,都会视排异期如索命无常般恐惧,即便是死亡,都未必比它更可怕。也正是这一番折磨,才炼就异能者非凡的意志,使得他们再无所惧。
不过,超能血清与普通的强化药剂有着本质的区别。第一,超能血清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它不但要对注射者进行全面的强化,还要赋予注射者原来所没有的超异能力。而强化药剂只是用于永久性增强某方面能力;第二,超能血清相当于是再造,过程痛苦、漫长、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一旦成功,威力莫测。普通强化药剂快速、安全、几乎没有风险系数,它不但被广泛用于军队和战争,还被用于某些疾病的治疗,即便疗效如神,但与超能血清相比,也有云泥之别。
【202 生日快乐(美妙的插曲)】
赵灵益显然没搞清楚什么叫超能血清,什么又叫强化药剂,他把二者混为一潭了。
整个晚自习,赵灵益都魂不守舍的,撞客了似的,风度全无。别人问他问题,也答非所问,要么就愣怔着出神。下了晚自习后,他终于忍不住将王灿叫到一旁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做。真的,这太……太可怕了……”
王灿哈哈笑道:“我说大少爷,你不是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的么?咋也吓成这样了!”
赵灵益叹气。
“你放心,我有分寸。”王灿安慰性地拍了拍赵灵益的肩膀,便走了。
第二天上午,赵灵益又劝了王灿一次,还说:“如果失败了你怎么办?”
“失败?”王灿诧异的道,“怎么?”
“怎么会不失败?”赵灵益见鬼似地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异乎寻常。
“呃……”王灿瞧着他眼里的惊恐,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你是把强化药剂当成超能血清了吧?”
“难道它们不是一个种类的?”
“完全不是!”王灿摇头道,“超能血清是超能血清,而强化药剂只是基因科因衍生出来的副产品,它是真正的药,而不是血清。它能够改善和强化人的体质,但却无法赋予人超异的能力。明白?”
“这……”赵灵益显然不明白,纳闷地道,“是这样吗?”
“操,敢怀疑我?你活腻了吧!”王灿骂道。
“我这人虽然心狠手辣,不是个东西,但方二楞子……这小子不错,除了脑子里少根筋,真的是个好人。我倒是宁愿他家族大比落败,也不愿他冒你我所经历过的风险!”
“他么,这辈子注定没这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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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放学,王灿就受到三份约会:第一份来自周文绮,约他晚上去吃饭;第二份来自薛真真,也是约他晚上去吃饭;第三份是李云舒,还是约他晚上去吃饭!
三个不同的人,约会的内容却相同,整得他是一个头两个大,更何况今天晚上得给方奎注射强化药剂,哪有功夫约会呢?
给周文绮的回复是:家里来客人了,实在是抽不开身。
给薛真真的回复是:今晚搞基,以后再约。
给李云舒的回复是:改天吧,今天晚上得先把方二楞子的事解决了,不能再拖。
三个女生,三种不同的措辞和态度,谁轻谁重,已然分得清楚明了。
放学后,王灿叫了一声方奎,躲债似的跑了。
到了启扬生物的工地上,王灿将自行车停在了工棚里,就朝着地下停车场走了去。
方奎奇道:“师父,咱们还要开车吗?”
“开毛线!跟着走就是!”
进入电梯后,方奎的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似的,等进了地下试验室,牛卵子都差点掉了下来。直到王灿扔了套宽松的棉布内衣让他去把自个洗刷干净,他才叫道:“师父,这,这里哪呀?”
“屁话那么多,让你去就赶紧去!”
方奎瞧着王灿神情凶恶,只得赶紧去洗澡。
所有的准备工作事前已经做好,要做的就是注射三代体质和力量强化药剂。
对方奎这种脑子里少根筋的人,解释什么的都没用,只会把问题搅得越来越复杂,还不如直接下命令让他执行,简单又省事。等结果出来了,不用给他解释,他也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奎这人优点跟缺点一样多,王灿最欣赏的优点就是忠诚、服从性好。
这不,洗完了澡,方奎还问什么时候开始传功,王灿懒得多说,直接让他往培养舱里躺下。
方奎瞧了瞧试验室的环境,嘀咕道:“师父,你该不会是拿我当小白鼠吧?”王灿理都懒得理。他还是乖乖地躺进去了,又说,“师父,躺着怎么传功呀?要不要趴着呀!”
王灿道:“废话那么多干啥?闭上眼睛,放松,想点开心的事!”
“师父,啥是开心的事呀?”方奎打个哈欠问。
“你觉得呢?”王灿哼了一声,就合上了培养舱的密封盖。
在麻醉药剂的作用下,方奎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
午夜刚过,李云舒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王灿接起来就听她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王灿猛然记起已经是2014年1月1日了。
18年前的今天,他呱呱坠地。18年后的今天,他已经长成了大人!
是的,18岁,成年了!
李云舒唱完了生日歌,就叹道:“本来想晚上请你吃饭,就当给你庆祝生日的,结果你还没空!”
“这个……”王灿嘿嘿地笑道,“我都忘了这事儿。生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年年都过,你说是不是?”
“哼,那不一样。18岁,成年了。难道不该好好地庆祝一下?”
“无所谓了。”王灿道,“有你的祝福就比什么都强。谢谢啊!”
“你就不想许个愿什么的?”
“既没蛋糕,又没蜡烛的,许什么愿呢?省省吧!”
“不行,必须得许一个!”李云舒嗔道。
“行,我许愿,我现在就许……”
“不能这样马虎。你得先闭上眼睛,仔细地想想什么愿意对你来说最重要!”
王灿本想敷衍了事,可李云舒却一再要求他必须这样做。王灿暗道:“真生的心思真的很莫名其妙呀。好吧,闭就闭吧,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在确认他将眼睛闭上后,李云舒又唱起了歌来。
平素在学校谁也没听过李云舒唱歌,也从不接受任何k歌的邀请,先前那首生日快乐歌倒还平常,这首歌却像魔音一样,随着单调一起,王灿的神经便不受控制地松弛了下来,渐渐地沉入到一种无思无欲,宁静祥和的境界中……
什么愿意最重要呢?
活下去吗?
不,现在生命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了,那不是最重要的!
父母的平安健康吗?
不,也不是!只要他们甘于平淡生活,那就能永保平安;而他们的健康也在他的保证当中,不用祈愿!
那还有什么呢?
金钱?事业?爱情?
李云舒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巧笑如倩,美目流盼,美得令人心碎。
苍天可鉴,如果能让李云舒永葆青春美丽,终此一生不再老去,那该有多好?
好吧,这就是最重要的愿望!
就在这时,两片温暖的嘴唇抵在了他的脸颊上,随之就闻到一阵似兰似麝的幽香。
王灿大吃一惊,睁开眼一瞧:站在面前,手捧蛋糕的人不是李云舒又是谁?
这一刻,他既惊讶又喜悦,心中被霎时被浓浓的柔情填得满满当当的,喉咙却被像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生日快乐!”李云舒嫣然笑道。
王灿连连点头,只觉得一股暖流直冲眼眶,泪水差点被挤得涌了出来。
惊喜,这才是真正的惊喜!
“愿许了,吹蜡烛吧!”
王灿呼的一口气将蜡烛全吹灭了,这才道:“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出现了?跟个妖精似的!”
李云舒嘻嘻笑道:“是不是很惊喜呀?”
“说不就违心了。谢谢啊!”
“那你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
“有没有嘛!”李云舒竟然撒起了娇。
王灿虽然身子都酥了半边,却还是无奈地笑道:“你就不能矜持点么?这与你在学校的形象判若两人耶!”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李云舒哼道,“我讨厌他们,我不喜欢他们,自然就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了。”
“嗬,那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呢?”王灿拿起餐刀开始分切蛋糕。
“不用。你只要答应当我男朋友就行!”
王灿停下手来,打量着李云舒道:“我说,这世道……你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还是觉得我太好了,怕被别人抢走呢?”
“当然是怕被人抢走了。特别是真真,她可是我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王灿摇头苦笑。
就在这时,王灿的电话响了,薛真真打来的。
李云舒抿嘴笑道:“赶紧接吧,肯定是打来祝你生日快乐的!”
王灿拿起手机,但并没有接听,而是果断地关成静音,然后就丢下了。
李云舒奇道:“你为什么不接呀?是不是怕我听到你们的……你们的那些话呀?”
王灿还是没说话,切好蛋糕分了一块给李云舒,这才问道:“你这么晚跑出来,怎么跟家里人说的?”
“你猜?”
“猜个毛线!”王灿笑道,“就你那天生的异能,你想干什么他们还能反对?连我都被你给麻痹了!”
李云舒含着勺子呵呵直乐。
王灿说:“吃完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有得忙呢!”
李云舒瞧了眼培养舱里的方奎,摇头道:“不,我不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就陪着你!”
“嘿……”王灿直瞪着她道,“你还真对我放心呐,就不怕我趁着夜黑无人,那……那啥?”
“你又来了!”李云舒笑道,“你觉得我是能吓得住的?漫说你不会,就算你真敢,我也有法子让你吃苦头!”
王灿只得举手投降道:“好,好,我怕你了,行吧?回去,有事咱们明天再说,行吧?”
【203 方二楞子改造计划(中)】
“好,我回去。但这大夜的,你就让我一个人回去,你不送送我?你就不怕我在路上遭遇意外?”
王灿指着培养舱道:“你觉得我能走得开?再说,就凭着你那异能,谁敢,谁又能打你的主意?”
李云舒满脸的幽怨,哼哼道:“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行,不回去也可以。隔壁休息间呆着,没我的话不许来这里掺合!”
李云舒这才露出了笑脸,拍手道:“好啊,有事你叫我!”将蛋糕收拾了,便乖乖地去休息间呆着了。
完成了体质强化药剂的注射后,王灿也撑不住了,调了闹钟,便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可等被闹醒时才发现醒在休息间的床上,趴在桌上的反倒是李云舒。
“这丫头……”王灿既感动又好笑,站起身来要将她抱回床上,她却醒了,迷糊着问道,“耽误时间了么?”
“耽误不了!”王灿搓着脸道,“还有半个小时呢!”
李云舒打了个哈欠,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煮点夜宵吃。
“必须呀!”王灿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道,“既然你来了,省得我自己动手。冰箱里的你看着弄吧。记住:营养其次,热量第一!”
李云舒咯咯笑道:“天天吃那么油腻,你就不担心长胖?”
“长胖?”王灿叹道,“对我来说,这就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吃完夜宵后就着手给方奎注射力量强化药剂,忙完诸项事宜,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王灿尽管已经疲累不堪了,但还得坚持着。李云舒虽困,却还是坐在一旁陪着。王灿劝了几次,她不听,也就懒得再理。
确认药力被完全吸收后,王灿总算松了口气,击掌道:“好了,大功告成!”
李云舒问:“还有二十多天就得大比了,还来得及吗?”
“怎么会来不及?”王灿道,“读书学习上方二楞子就是个打酱油的,但在练武一道上他却最肯下功夫,顶多一周的时间就能适应强化后的体质和力量。嘿嘿,等到那时,我看方玲还敢再欺负他?”
“看你操作得这么得心应手,是不是不管什么人到你这里,都可以变得更强大?”李云舒好奇地问。
“当然,这是每个基因工程标准试验室的最起码功能。”
“那我呢,我行不行?”
“你?”王灿诧异的问,“你不是天生的变异人么?你还想怎样?”
“比如,我想拥有更敏捷的身手,更快的速度,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
“但什么?”
“如果在敏捷身手和完美身材之间和出抉择,你会选哪个?”
“当然是完美身材了!”
“那不就结了。你的异能那么强大,是个人都抗拒不了你的意志,还要什么敏捷身手、更快速度干什么?还嫌你不够逆天么?”
“可我就控制不了你呀!”
“为什么要控制我?”王灿奇道,“控制了我的想法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了。”李云舒道,“这样你就不会去想真真了!”
王灿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当场。
**********
方奎醒来的时候李云舒已经离开了。瞧着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是上午九点过了,他吓得惊声叫道:“怎么都快九点半了?师父,你也不叫醒我!”
王灿密切地关注着方奎的生命体征变化,没有搭理。
方奎从培养舱里跳了出来,又问:“师父,昨晚你给我传功了吗?”
“嗯!”王灿终于发声了。
“真的?”方奎满脸的惊喜。
王灿头也不抬地道:“出门左转,第四个房间就是健身室,你先随便找点东西练练吧!”
王灿本想让方奎适应一下强化后的身体,不想没到五分钟,便听到一阵乱想传来,然后就是方奎饿狼似的号叫。跑过去一看,偌大的健身室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碎的碎,散的散,就像遭了战火洗劫似的,甭提有多惨。而方奎来,正拿着一条臂力棒拧麻花玩呢!
“方二楞子,你他妈干啥呢?”王灿怒喝道。
方奎扔下被他扭成了麻花状的臂力棒,兴奋地道:“师父,太牛叉了,真的太牛了。我现在感到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量。我变强了,我终于变强了!”也不知哪根筋不对路,照着墙上就是一拳。轰隆声中,墙体硬生生地被砸出一个拳印来。
额滴个神勒!
这墙可不是普通的钢筋水泥浇铸成的,而是能扛高热、高爆的合金材料。还记得裁割的时候,专用机器没有运用,工人们用电钻嘎嘎地钻了五分钟,恁是只留下了一个白点。虽说电钻的力和拳头的暴发力是两回事,但也看出这玩意有多硬,更何况拳头还是肉做的呢。
方奎见王灿像见了妖怪似地将他看着,立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嘿嘿地笑道:“师父,那个,我……这地方是你的吧?实在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回头我找人来把这墙重新弄一次就是!”又问,“师父,你这一下传了我多少年的功力呀,咋感觉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是劲呢?爽爆了!”
王灿说:“再来一拳试试!”
方奎连连摆手道:“我真不是有意的,你就别怨我了,好不好?”
“我没怨你。真的,再来一拳试试!”王灿认真地说。
方奎这才意识到王灿并没有说反话,就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墙砸塌了可别找我赔!”
“塌不了,就算塌了你也赔不起!”
方奎哪里知道这么一堵墙就价值百万,还嘀咕道:“唬我呢?方大少爷岂会连堵墙也赔不起?!”吁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运至拳头之上。只见古铜色的皮肤乍然间泛出黄金般的光芒,砰的闷响,10厘米厚的合金墙竟然被洞穿了。
也就是这一刹那之间,王灿感到一股危险的力量在方奎体内飙涨,仿佛能将大地撼穿似的,蓦然间让他想到了那晚在炼油厂与力战李奥的方仲信——大力熊王!
难道方家的遗传变异超能基因就是力量?不然单凭**的暴发力,岂能一拳洞穿火简炮都奈何不了的合金墙?
乖乖,该不会是真的意外激活了超能基因吧?这也太便宜了吧!
【 204 方二楞子改造计划(下)】
想着先天变异者与后天变异者的差异,王灿心里那个羡慕呀,真个没法形容了,暗叹道:“他妈的,老天他真不公平呀。先天变异者只要诱因成熟,就能激活超能基因;而通过超能血清培养一个变异者却要经历各种艰险,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大多数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吧!”
方奎瞧着海碗大的破洞,啧啧地道:“这墙还真是纸糊的呢?太脆了吧!师父,你是不是被奸商坑了呀!”
“坑你妹!”王灿懒得跟他啰嗦,“赶紧去吃饭,吃了饭继续回来练。今天的任务是每秒出拳要达到五次,达不到这堵墙就你赔!”
方奎嘻嘻笑道:“五次么?貌似也不太难呀。”
“是么?”王灿阴阴地笑道。
方奎脊背上立时涌起一股子寒意,忙改口道:“那个,好像也有那么点难度,我,我一定努力!”
方奎的确实低估了每秒五次出拳速度的难度了,练到中午,每秒勉强有四次。为了能在下午六点前达到五次,吃过午饭后他就开始练,结果呢,到六点半王灿再来的时候,他的每秒出拳速度只有4.8次,拼死也突不破5次。
“知道难了吧?”王灿冷笑道。
“是,是,师父,我错了,我眼高手低了,你老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回吧。晚上回去我就找人,明天来把这堵墙给重新弄了!”
“说得容易。”王灿嘿嘿地道,“你知道这堵墙的造价多高吗?卖了你的丰田霸道都不够买一半!”
“这么贵?”方奎惊恐地叫了起来,旋想到王灿有可能在开玩笑,便又笑道,“没关系,就算卖了我家房子我也把它给重新弄好!”
“谢了,我承受不起!”王灿哼道,“赶紧滚回家去吧,不然你家老爷子就会打上门来要人了。还有,这些天一定要多加练习。以你现在的功力,出拳速度能达到每秒10次,那就能稳胜了!”
“10次??”方奎见鬼似地大叫了起来,“这,师父,这可能吗?”
“你不去做怎么可能?”王灿怒道,“要想大比不被淘汰,你最好给我拼命地练,敢有一点懈怠,别怪老子把你革出山门!”
方奎苦艾艾地道:“是,师父,我一定努力,一定!”心下却嘀咕道,“5次都这么难,还10次!每秒10次……刷刷刷,当我是小李飞刀还是傅红雪呢?”可不管怎么说,王灿的任务已经布置下来了,要是完不成,后果肯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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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奎走后,王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边要分析方奎的基因序列,另一边要分析多发性骨髓瘤的基因序列,亏得他大脑异于常人,不然哪能忙得过来?
不到九点,方奎的基因序列分析结果出来了,果如上午所猜测的那样,家族遗传的超能基因出现了初步异变的迹象,也就是说露出了苏醒的萌芽。
天生变异者就是好呀,不需要经过排异期的折磨,更不需要漫长的融合等待,超能基因一旦觉醒,就会获得超越普通人百千倍的强大力量。与人造变异者相比,他们就像祖荫的贵族,生下来就能享受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真是要多让人羡慕,就有多让人羡慕。
相对于人造变异者最重要的阶段是排异期和融合期而言,先天变异者最重要的就在超能基因觉醒的初级阶段。如不善加培养,将会对后期的成长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影响。
真是没想到呀,李云舒是天生的变异者,方奎也是,甚至连方玲也有可能是!
不知怎么的,王灿一想到方玲有可能会成长为‘人熊’,他的心下就一阵恶寒,暗笑道:“也不知大少爷知道这个消息了还会不会对她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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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号,王灿到方家诊所时,方仲信正准备出门,见他来了,欢喜地迎接道:“你正准备去找你呢,你就来了。快,屋里坐!”那份热情劲儿呐,就像六月天的太阳,能将人融化了。
王灿纳闷地道:“方老,有事儿你电话召唤就行了,登门拜访,你这是要折煞我呀?!”
“我若不登门拜谢,该折煞的是我才对!”
王灿听了这话,便知方仲信已经知道方奎超能基因被激活的事,就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这个徒弟收得值,方奎这个师父也拜得值吧?!”
方仲信又是喜悦又是激动,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半晌才叹道:“50年了,整整50年了,我们方家终于遗传的力量终于再次觉醒。50年呐,人一辈子有几个50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话说到这里,竟然掉下了泪来。
王灿这才晓得方家并非个个都是异能者,这些年来,除了方仲信外,竟然未有一个觉醒,而方奎竟是他在误打误撞下唤醒的第一个。
而且还是50来的年第一个!
撇开机率不说,单是等的时间,确实够让人煎熬的,难怪老头子欢喜成这样,还要登门拜谢呢。
待情绪略微平静些后,方仲信就向王灿讲述起了方家的异能渊源。
最初有文字记载的是在北宋末年。时任兵部尚书抵御金人南侵中壮烈牺牲,遗下一不足15岁幼子。家人们为保住方琼唯一的血脉,拼死相护,杀出城去。奈何金兵实在太大,且又骁勇难敌,几番突围都失败了。危难之时,方公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神力,不但赤手格毙奔马,还生裂了数十名金兵,令金兵将帅闻名丧胆,不得不下令暂息攻势,筹谋对策。满城百姓趁势逃出,数万人因此免于屠刀之劫。
尔后方公子成年,见朝廷窝囊,奸相当道,残害忠良,便弃荫封之官不做,只身北上,拉扯起好大一支义军,专与金兵对抗。数十年下来,方公子天天盼着王师北伐,以定中原,却不想等来的竟是一次又一次的称臣纳贡,真是悲愤难当。后遭叛徒出卖,义军尽灭,家人惨遭杀害,幸得忠心部下拼死相护,这才保着他和幼孙逃到了江南。
自那以后,方氏一脉在长江以南辗转迁徙,繁衍出了六大支脉。方仲信这一支出自长支嫡脉,明初入蜀,于灌县定居了下来。明末天下大乱,西都迭经战火,方氏一脉又举家迁居蓬城,至于今日。
据族谱所载,自明初以来,方氏一脉共出力量奇异者凡七十八人,大多都才智平庸,碌碌于乡里。唯老太公——即方仲信之父方思敬——效法祖法,着实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虽史籍无载,但方家的族谱之上都清楚地写着呢。
方思敬以降,唯只有方仲信在15岁上觉醒了超能基因,尔后的50年中,竟然再无一人觉醒。每每夜深人静之际,方仲信都在想:难道方氏一脉传统千年的异能便要就此中绝?虽然儿孙济济一堂,杰出者也不少,可一年又一年地等下来,就没见哪个有觉醒的迹象。
方奎虽是嫡长孙,依祖规该是继承家业之人,奈何天资鲁钝,才智平庸,怎么看都不像会觉醒超能基因的人,家长之位能不能传给他,这些年方仲信一直在犹豫。方氏的家业虽不大,但绝不能交给一个无能之辈来承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方仲信决定借着方玲年满18岁的大比来给方奎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表现得优异,那么,他将在剩余之年里悉心栽培,使之尽量不负家长之位;如果不堪大用,那便果断弃之。
没想到就在离最后的审判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沉寂了50年的方氏超能基因竟然觉醒了。如何不让以为终此一生怕是都将见不到‘后继之人’的方仲信大喜过望?
昨儿停晚方奎甫一进门就闹渴,抓起桌上的水壶就一起狂灌。瞧着执壶的那只手泛着异样的金黄之色,他的眼皮不禁一跳,暗忖道:“难道眼花了不成?”定住眼睛仔细看了,果然是黄金般的光芒,绝非眼花错觉。
这情况他岂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50年前他激活超能基因时,不单手上,腿上、身上,就连眼瞳都泛着金黄的光泽,看着就像掉进了染缸里似的,甭提有多怪了。即便过了50年,每每想起那一刻,也觉得激动难当!
将方奎拉到窗前,掀开衣服将胸口、后背还有腿上都瞧了,金黄之色竟比他当年还要浓厚,就像刷了一层金漆。
方奎也瞧出了异样,惊声叫道:“咋回事呢?爷爷,我这……是犯黄胆了吗?”
方仲信端着方奎的脸,瞧着那黄金铸就般的眼瞳,激动得当场就哭了,还颤声说道:“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呀……”
方奎吓得不轻,连问怎么回事,方仲信又不说。
“原来是这样……”王灿听完了这段故事,长声叹道,“难怪你激动成这样。换成是我,怕当场就得心梗塞脑溢血了。真没想到我误打误撞竟然干成了这么一件大好事,方老,你可得把我这份恩情记住,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