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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逍遥霸王     三国之文武双绝txt下载     三国之文武双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男儿当杀人(上)

    一路进城,刘智忍不住打量着李儒。自己一路人数虽多,行踪却时刻掌握在他人手中,这不禁让他不寒而栗。若是战争时期,岂非一败涂地。

    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皆知情报的重要,何况刘智这样的高级军官。

    抬头看看yīn暗的天际,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刘智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自己的根基委实过于薄弱啊。对于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刻不容缓。到达渔阳之rì,便是组建谍报组织之rì!

    万事开头难,暗暗安慰了自己一番。

    “哒哒哒哒!”

    正走进正chūn门,一骑快马自远而近,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跟着马上的武士嚷道:“凉州八百里急报,凉州八百里急报,速速让路。。。。”

    刘智拨马侧身让过。

    一骑快马自专用通道飞驰而过,洛阳大街上一阵鸡飞狗跳。

    李儒凑过身子,低声说道:“凉州出了大事,羌、胡人北宫伯玉、李文侯起兵造反,劫持了韩遂、边章,拥立他们为主帅,对抗大汉。我等早已知晓,朝廷反应未免太过迟钝。”

    刘智怔了怔,真是多事之秋啊,刚刚平定了张角,没想到紧跟着又出了韩遂、边章。

    “走,先去大将军府。玉妹、董忠,你们先和文优回家,我去去就回。”

    “驾!”

    刘智翻身上马,一策马腹,带着典韦寻了大将军府直奔而去!

    大将军府,炉火烧的正旺,府外冰雪覆盖、滴水成冰,府里却是热浪袭人。议事厅里,何进与众多幕僚围坐一旁,氛围凝重。

    一般而言,军事上的事情都是有大将军说了算。出现突发事件,也是大将军先聚集文武商议对策,而后才会禀报皇帝。

    何进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停的揉着。

    真是一个不顺心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造反作乱,仿佛成了瘟疫一样的传染。刚刚平定了张角,本以为可以过一个快乐的新年,没想到又跳出个韩遂、边章。

    原本何进正在卧榻酣睡,惊闻凉州叛乱,急忙更衣起床,召集幕僚。

    未及幕僚到齐,忽闻门房通报,渔阳太守、破虏校尉刘智来访。

    “快快有请!”

    何进不由一怔,何苗在旁轻言,方才惶然大悟,作为一郡太守,上任前俱需入京面圣。

    刘智随着小吏进入议事厅的时候,所有人还在沉思。

    “下官拜见大将军。”

    刘智上前行礼,却被何进拦住。

    “白羽不必多礼,你来京师,本当为你接风洗尘,谁成想。。。你先从旁落座。”何进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厅中的几个幕僚急忙让过,以刘智的官职,当然不可能坐的太过后。刘智寻了一处,直接跪坐了下来,顺便打量了一下众人。

    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上首位置。有一个熟人,正是袁绍。觉察到刘智在看他,袁绍抬头朝刘智一笑。

    刘智点点头,微微一笑。

    目光落在了袁绍旁边的两人身上。袁术,也是个熟人。曹cāo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正好两人的也望了过来,三人的目光相触,刘智敏锐的觉察到,那目光中带着一种很复杂的含义。

    右边下首,还有一个熟人,正是许攸。

    但许攸显然没有那般友好,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哼了一声不看刘智。

    何进咳嗽一声,沉声道:“如今凉州战事糜烂,贼势浩大,金城太守陈懿被杀,诸位有何高见?”

    袁绍起身,抱拳而道:“从洛阳到凉州,加上整点兵马,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反贼实在太宽裕了。末将提议,当选一支jīng兵,星夜奔袭凉州,能击溃反贼更好。不能击溃,当将其尽力阻挡在三辅之外,以免反贼劫掠三辅地区,惹天子震怒。待朝廷集结大军,当能一战而胜。”

    何进沉吟深思片刻,道:“本初此言不假,何人可为将?”

    “末将愿往!”

    袁绍、袁术和曹cāo、淳于琼俱皆起身,悭然抱拳应道。

    “此事容我三思。”何进一见诸将请命,却不知该派何人前往,犹豫着言道。

    许攸心下鄙夷,大将军好谋无断,如何能成大事。不过见何进有点下不来台,忙起身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西园新军成军时rì尚短,还不另派他人前往。下官以为,打和抚需配合使用,对于被叛军胁迫者,抚为主,对乱臣贼子,不但要打,还要打的狠。”

    何进击节赞道:“子远说的不错,剿、抚相合,此计甚合我意。皇甫嵩、朱隽为沙场宿将,可为主帅征讨凉州叛贼。此事,本将军将尽快上报皇上,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以安陛下之心!”

    “大将军英明!”

    厅中众人躬身应命,刘智也是赶紧行礼。

    “我这就去见皇上,诸位先散了吧。”说完,何进侧过身,对刘智说道:“白羽先留下,我有些事要和你谈!”

    厅中众人散尽,徒留何进和刘智。

    何进道:“白羽,何rì到的京师?今rì恐怕无法为你接风洗尘了,改rì我在专门设宴。你在阳可有住处?若是还没有找好的话,不如就先住在我这里,如何?”

    刘智忙道:“刚到京师,在正chūn门前听闻凉州叛乱,就急忙奔了过来。住处已有安排,谢过大将军抬爱!”

    “哦!”何进此人出身草莽,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闻言不由意动。怔了怔,凝声道:“白羽真心待我,本将感激不尽,如今战事又起,望不吝赐教?”

    刘智道:“将军所做安排并无不妥,我朝将兵上百万,叛军不足为虑。唯可虑者,皇甫嵩、朱隽已为车骑将军,若是再立军功,当迁为何职?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虽莽,人却不傻,闻言道:“白羽此言不假,当另派他人为将。你可有人选?”

    刘智躬身道:“智初至京师,并未与朝中诸大臣有过多交集,唯关系密切者,大将军而已,难不成举荐大将军亲自出征?”

    何进哑然失笑,刘智之意他已明了,朝中诸事,我只认你大将军,其余人等我俱皆不认,笑道:“此事我再做安排。既然如此,今rì我便不留你了!”

    “大事要紧,学生明白,告辞!”刘智正了正衣襟,起身出门。

    残酷的政治斗争说穿了,就是站队,紧跟着队伍,才能青云直上。也许前世不喜欢,不代表不懂。身处乱世,不喜欢又能如何?

    刘智在大将军府家人引导下,走出了府门。

    典韦牵着马,在门口等候。

    “走!”

    刘智说着,正要翻身上马。这时候从大将军府前大道上传出一道声音:“白羽兄,可是白羽兄?”

    扭头看去,不是荀彧、荀攸是谁?

    对于荀彧和荀攸,刘智还是很有好感的,两人身为士族子弟,却从未歧视过寒门子弟。仅凭这一点,就值得刘智尊重。前世的刘智,同样身为世家子弟,两人的这种心态,尤为难得。

    连忙迎了上去,欣然道:“文若、公达,你二人可是难得一见啊。我复去颍川时,便听闻你二人已来了京师。茫茫人海,你我也算是有缘哦。”

    荀彧面带赦然,低声道:“我二人被家中强行捆绑,送至京师,徒留老师在书院,心中甚感不安。后听闻老师和奉孝等人无事,方才稍感安慰。倒是让白羽见笑了!”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刘智谓然一叹,冷声道:“如今天下,何处是太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非你之过。走,我等边走边聊!”

    荀彧叹了口气,没有接刘智这个话茬子。

    虽然天气很冷,但阳城内,却是非常热闹。

    从大将军府出来,刘智和荀彧、荀攸并肩漫步于街道之上。细细的雪花从空中不断飘落,大地一片白莽,那屋檐上、大街上满是积雪。厚厚的冰块,在阳光的照shè下,恍若一块块水晶,反shè着耀眼的金光。

    如此美景,众人却无心欣赏,气氛很微妙,诸人俱都各怀心事。

    一行人从迎chūn门转入正阳门大街,远远的就看见一幢宅院门口,有许多士子正在恭候。

    大门洞开,内外皆人声嘈杂。

    刘智骑在马上,笑问道:“这些人在做什么?”

    荀攸笑道:“今rì便是轰动洛阳的诗会,故而各地士子。都云集洛阳,以求一朝成名,获朝廷征辟,谋求晋身之阶。白羽,可有兴趣也进去参加!”

    “哦!”刘智顿时来了兴致,以他的本意,并不愿参加这种劳什子无聊诗会。可转念一想,如此众多的士子,想必总有几个有真本事之人吧。若是有幸招揽到几个,岂非。。。。

    刘智翻身下马,将御风的马缰交到一名老卒手中,拉着荀彧、荀攸就往门里奔。

    “鄙夫,你有何资格参加诗会。”

    刚及进门,一群士子跳了出来,大声指责到。

    “大胆,敢对我家主公无礼!”

    典韦勃然大怒,一声巨雷般的怒吼,好像霹雳一声,令门前顿时安静。

    “锵!锵”

    典韦这一怒,守候在门前的数十名老卒同时发出一声咆哮。数道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刀枪并举,冷冽的幽光划过虚空,搅碎了幽冷的长空。

    典韦冷然一笑,一道道冷冽的杀机至典韦和老卒漆黑的双眸喷洒而出。

    这数十名老卒皆是跟随刘智转战各地、百战余生的jīng锐士兵,一个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jīng锐,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机和气势,犹如凶神恶煞,岂是这些士子所能抵挡。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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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男儿当杀人(下)

    “你敢杀,我就把这脑袋给你!”

    汉代的儒生并不像后世的儒生,都是血xìng男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人群中吼了一句,立刻让众书生呼喊起来。

    刘智心头不由一阵火起,仍谁平白无故受人指责,亦会火冒三丈!

    “大人且勿冲动。”荀攸顺手一拉刘智,看的出来刘智是真火了。轻耳在刘智身边低语了数句。

    刘智苦笑一声,倒是他疏忽了。连rì来,一路狂奔,及得入京,来不及梳洗更衣,蓬头垢面不说,还披着一身轻甲,难怪这些士子误会。

    荀彧咳嗽一声,连忙站出身来高声道:“此乃幽州渔阳太守、破虏校尉刘白羽大人,此次入京,行踪匆忙,来不及更换衣服,还请大家少安毋躁。”

    “可是作《将进酒》《侠客行》的刘白羽大人?”一名胆大的士子,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

    “正是。如此,刘大人可有资格进入这个诗会?”荀彧复道。

    “说笑了,如果大人没有资格进入,我等岂非更没有资格了,先前多有误会,请大人见谅。”诸多士子躬身行了一礼,齐声应道。

    典韦等人不甘不愿的收刀入鞘,在门前傲然屹立。刘智低声告了个罪,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听了半响,刘智却是渐感无趣。正准备起身出门之时,无意间,不知是谁,将话题移至这次凉州平叛上来。

    一名白衣士子起身说道:“此次羌人、胡人反叛,还不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若是朝廷给了这些异族财货,必定能消弭这次兵灾。再派士子前往,必能感化他们。”

    刘智勃然大怒,正yù起身反驳,一名青衣士子站了起来,呵斥道:“竖子不足为谋。按照你的意思,一旦有人起兵造反,朝廷皆应给这些反贼提供财货,祈求这些人放过我等?”

    白衣士子被问住了,愣了愣,颓然指着青衣士子,“这。。。”

    一名蓝衫士子起来声援道:“奉道的意思是将这些异族收买,同化,绝不是资敌的意思,兄台故意曲解了!”

    青衣士子轻蔑的说道:“对待这些狼子野心的异族,就应该狠狠的打,先打后抚,再将其迁居他地,同汉人混居,才能彻底将其同化。未打先提供财货,只会助长这些人的气焰。若是有人起兵造反,朝廷则提供财货。如此反复,朝廷威信何在?国库何堪折腾?”

    蓝衫士子反驳道:“照兄台的意思,是否应该将这些异族如屠鸡狗般,全都斩杀殆尽,将他们的城堡、市集夷为平地?”

    青衣士子反问道:“这位兄台可曾去过边塞,可曾见过我大汉边地百姓如草般被异族杀死,如猪狗般被异族人掳掠?”

    白衣士子一脸震惊的神情,诧异道:“可曾真有此事?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也想异族人一样,岂非有失仁义,岂非和那些异族人一样,禽兽不如。”

    周围众人闻言,几乎所有人都露出震惊气愤的神情,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大骂了。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附和白衣士子和蓝衫士子。

    青衣士子紧皱眉头,看向众人的目光充满了不屑。

    周围的人静静地看着,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现场顿时分作两派。附和白衣士子的,多为士族子弟。附和青衣士子的,多为寒门子弟。

    正当一名寒门子弟要起身反驳。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豪迈的声音突然传来,“放你娘的狗臭屁!!”声音很洪亮且充满了怒气。

    不正是刘智是谁。

    声音大了点,被周围的士子听到。

    立刻站出来一群人大声指责,说什么刘智不懂礼数,有违先人之礼,圣人之道。实在有辱斯文。

    刘智环顾四周,用手一直白衣士子,朗声道:“尔等不过一群腐儒,口口声声一切为了帝国,却不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异族在边疆残杀了无数汉人,**了无数妇女,焚烧了许多村镇。难道我大汉子民的命就不是命?难道大汉子民的命比别人贱,你等将我边地的大汉子民置于何地?仁义其实不过就是一件外衣,一件为自己攫取最大利益的外衣。在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往中,为了讲仁义而讲仁义是非常可笑的。仁义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讲的,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讲仁义。弱者必须向强者臣服,并将他的财产双手奉上,这种行为就叫仁义。而弱者对强者是没有讲仁义的资格的,弱者只有臣服的权利,或者假意臣服以待时机使自己成为强者。那些不切实际的仁义高调对国家民族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它只会葬送掉国家民族的前途。

    “难道我说的仁义,说错了嘛?难道对自己的子民,不应该讲仁义嘛?”白衣士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刘智冷冷地扫视了周围士子一眼,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异样的yīn冷,森然道:“仁义。。。不过是个笑话,当敌人的刀枪架到你的脖子上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仁义。而你所说的仁义,对待虎狼般的敌人是没有仁义可言的。只有对待自己的子民才可以讲仁义,对待凶残的虎狼,我们手中的刀枪就代表了仁义。边地的残酷杀戮不是你这些腐儒可以想像的。不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们,只要异族敢来犯,来犯之敌若是杀我一个大汉百姓,我必杀他十人,杀我十人,我杀他百人。。。。杀我百人,我让他灭族。”

    周围士子俱皆愕然,顿时失声。

    “屠夫。难道你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嘛?”白衣士子气得双手发凉,手指刘智道。

    “那又如何?”

    刘智蔑视着白衣士子,声如寒珠迸溅般干脆而出:“凡是对民族和国家有利的,我都会去做,哪怕不择一切手段。即便千夫所指,即便背上千古骂名,我也在所不惜。”

    惨烈豪迈的气势顿时在厅中激烈回荡,白衣士子的脸sè变了,青衣士子的脸sè变了,所有士子的脸sè变了。

    刘智并不是做作,这些全是他的肺腑之言,秦皇汉武以强势铸造了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给了我们民族傲立天地的自信。所有的一切,靠的是绝世的武力。

    只有拥有绝世的文治武功,才能震慑宵小。仁义只是一种手段,要让国家强盛,要让人民不受欺辱,只有强悍的xìng格和政策。

    从什么时候起,世界上最优秀的大汉民族,却沦为了劣等民族。沦为猪狗般任人宰杀的二等民族。

    从什么时候起,最优秀的大汉民族,最“仁义”的大汉民族,差点被别人杀得亡国灭种。

    从什么时候起,周边弱小的邻国,也敢对大汉民族指手画脚。

    从什么时候起。。。。。。

    “既然是诗会,我送给诸位一首词。”未及众人从震惊中惊醒,刘智又在平静的池子里丢下一颗巨石,激起滔天巨浪。

    “男儿当杀人,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想到后世汉人的种种悲伤,身为军人,却无能为力。如今,我来了,我就要去改变,我要让整个大地都在汉人的脚下战栗、颤抖。

    环宇乾坤,天地唯汉!

    怒火在刘智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

    那仿似金戈铁马的激越歌声,清晰地送入所有士子的耳膜。激昂的声浪如利剑刺空,冲宵而起!

    想起过往的悲伤,想起过往的种种,一道道杀机从刘智双眸汹涌而出。脸肌抽搐,几乎咬碎满嘴钢牙。野兽一般的凶悍光芒已经从他的眸子里闪shè出来,那是受伤的野兽所散发出来的幽光。

    “某,陈留典韦,誓死追随将军!”

    仿如一尊铁塔般的巨汉,以手柱戟,半跪在地。漆黑如墨的脸上掠过一丝狰狞,握戟的双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就像鳄鱼背上狰狞的鳞甲。典韦并不傻,尽管没读过书,但刘智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大概能听懂。

    “某。。。。大汉帝国幽州渔阳郡太守、破虏校尉刘智。若是诸位觉的本人说的有理,自觉有真才实干,可来河东太守董大人府邸寻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歌声犹在耳边回荡,刘智的声音却在门外远远飘荡过来。

    荀攸年岁较大,为人老练,不易受外界所干扰。瞳孔倏然缩紧,苦笑一声,对于刘智,不由从心底生出一丝敬佩。

    荀彧和青衣士子双眸眼角已经湿润了,脸膛通红有如晚霞,原本冰冷的心脏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起身狂奔而出。

    身后,数名寒门士子追随而出。

    家中所有事情办完,全面恢复,哎,本不想解释的,谢谢大家一直一来的鼓励和支持,以及理解和包容。霸王躬身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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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拜见主公

    寒风萧萧,刮得人双颊生疼。

    刚出府门,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在刘智脸上,化作一片冰凉。双手轻抚双颊,冰冷的质感从指尖传来,令他神志一清。狂风吹拂那如夜黑的发,唇边卷起讽刺的笑意,放下手的漆黑眸中只冰冷一片。

    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收拾了下还有些隐隐怒意的情绪。

    诚如贾诩所言,家国家国,家永远在国之先。士族子弟首先要考虑的,是家族地利益,其次才是国家。

    不过,刘智并不后悔今rì之举。去他妈的腐儒,只会空谈误国。

    从三岁开始,刘智就和爷爷一起生活,那是一个值得让所有国民尊敬的老人。十三岁参军,从抗战烽火,到决战朝鲜,经历过数十场血与火的战役,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数不清楚的伤痕。一点一滴的从风雨中走过来,从黑暗到光明。

    每当夜深人静,爷爷总会打着个小蒲扇,对刘智述说着往rì的种种。时而悲伤,时而骄傲,时而痛苦。。。。

    从小耳濡目染,刘智明白,为了能够让民族崛起,多少人付出了怎样艰辛绝伦的努力,多少人终rì在地狱里徘徊。

    如今,身处乱世,更是让他倍感紧迫。难道,让五胡乱华再次重现?让异族的铁蹄在中原大地肆虐?让汉人的血泪再一次在中原大地流淌?

    绝不!

    定了定神,刘智摇摇头,低垂的眉眼掠过冷意,缓缓转过身子,随手接过马缰,典韦和数十名老卒紧随其后,正待上马去往董玉处。

    “刘大人且慢。”

    这时,荀彧和青衣士子及数名士子从诗会大门跑出,嘴里高声唤道。

    “文若,这是何意?”刘智怔了怔,轻声问道。

    “在下颖川徐庶,表字元直,见过刘大人。”青衣士子躬身行了一礼,朗声道。

    想不到,想不到这个青衣士子竟然会是徐庶!难怪和白衣士子的对辨丝毫不落下风。刘智先是一愣,后大喜。

    荀彧不用说,那可曾是曹cāo帐下的首席谋士。而徐庶,亦是一非凡人物。此时的徐庶还没有因为为友人报仇而更名流落江湖。徐庶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谋士型人才,他是上马能征战下马能治国的全能型人才。单就谋略来讲,在三国那个时代,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徐庶一定能做出一番大成就。

    对于徐庶先前之举,刘智很有好感,抱拳一礼道:“早就听说过元直,今rì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徐庶连忙回礼,感慨地说道:“早就听说将军乃不世出的英雄人物,当初我还不信,今rì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荀彧赞同地点了点头,“元直所言极是!当rì我在书院第一次见到大人时,老师就曾言道,大人乃盖世英雄,文能兴邦,武能定国。黄巾之战,那是何等豪迈。”

    刘智摆摆手,谦逊道:“呃,二位寥赞,那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大人可知今rì之举,必定得罪天下诸多士族子弟!”

    徐庶幽幽的问了一句。

    荀彧尴尬的笑了笑。

    刘智斟字酌句道:“我又何尝不知?勿怪本将失态,二位均是大才,如今天下局势,不由本将多言,相信二位亦比本将看得长远。一旦中原兵祸连绵,战事糜烂,汉人元气大伤,兵力枯竭。而此时异族入侵,我等如何抵挡?汉人该如何自处?不若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即便rì后中原有征战,可免汉人灭族之祸。而这些士子,却在此大放厥词。可恨!可恼!”

    荀彧点头道:“大人所忧,亦吾之所忧。异族凶残如虎,不得不防。大人未雨绸缪,文优替天下汉人谢过大人。”

    典韦不以为然道:“主公和先生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罢?异族蛮子,乌合之众耳,难不成还能与我大汉百战jīng锐相比?当年,数千汉军就能追杀数万匈奴,远至大漠深处。”

    刘智神sè凝重道:“子洪且无小觑异族蛮子。这些人都是喂不熟的狼,在汉人强盛的时候,他们假意臣服。一旦汉人虚弱的时候,便是他们劫掠、杀戮的对象。稍不注意,便会亡国灭种。子洪记住,逮着机会便要将他们狠狠的往死里揍。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典韦肃然动容,悭然道:“韦,记下了。”

    荀彧和徐庶交换了一记眼神,再起考量刘智之念,道:“大人可知,贼势凶顽,胜负难料,胜则不一定非大人之功,败则定为大人之过。大人还是执意北征草原?”

    荀彧此问颇有深意,若刘智口是心非,不过一目光短浅、碌碌无为之辈。当不值得他二人投效。

    刘智狭长地剑眉倏然蹙紧,颇有些不解的望着荀彧道:“文优何出此言,智身为一郡太守,不但是朝廷命官,更是汉人,岂能明知贼寇肆虐而坐视不理?如此行径,智深耻之。更何况,若是中原有变,一旦我率军南下,岂非将肉放在虎狼的嘴边?”

    荀彧和徐庶同时舒了口气,两人郑重其事的正了正衣寇,相继拜倒在地。

    荀彧朗声道:“彧自幼学习兵法韬略,就是希望能有朝一rì为大汉略尽绵力。大人若不嫌弃,彧愿投效大人帐下,略尽微薄之力。”

    徐庶沉声道:“庶也愿投效帐下,效犬马之力!”

    身后,数名寒门士子相继拜倒,高声应道。

    刘智大喜,真是不虚此行!连忙将两人扶起,一脸欣喜地道:“能得诸位相助,犹如久旱逢甘露,实乃智之幸。”

    两人见刘智如此礼贤下士,不禁心头感动,齐声道:“(彧)庶参见主公。”

    刘智一扫先前的yīn霾,急忙拉起场中两人和其余诸位士子,欣然道:“走,今rì,我等不醉不归!”

    追至门口的荀攸,看到几人走得如此洒脱,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失落。

    。。。。。。

    当夜,荀府后院

    荀彧、荀攸相对而坐。气氛凝重,熊熊燃烧的炭火亦是难以驱走满室的寒意。

    荀攸黯然道:“文若(私下称呼,有外人叫叔父),你真的下定决心去幽州。”

    荀彧朗声道:“正是,主公杀伐果断,礼贤下士,且真心为我大汉朝廷和子民,乃我多年追寻之明主。公达,何不与我同往?”

    荀攸谓然一叹,道:“刘渔阳真心为汉人是不错,对朝廷,倒未必真心?加上出身寒门,必为士族门阀所忌,且一身杀气过重,为人狂傲。又不知进退,诗会得罪无数士族子弟,难道,他能对抗天下士族门阀嘛?即便数首诗词传遍天下,但诗词毕竟是小道,要想真正获得士族的认可,何其难也?何况幽州乃不毛之地,四周强敌环伺,要想成就大业,何其难也?”

    荀彧悭然起身,惊怒道:“公达既不愿随我去幽州,亦不用如此诋毁我家主公。”

    荀攸忙劝道:“文若切勿动怒,你今年不过二十三,历练尚少,论兵法谋略我不如你,若说人情世故,你不如我。攸痴长几岁,一番好意,文若切勿见怪。”

    荀彧作sè道:“公达如是说,主公岂非一无是处。岂非说彧有眼无珠?”

    荀攸低声道:“非也,说起来,刘白羽此人并非一无是处,其胸怀大志,勇武过人,礼贤下士,行事不拘小节。他本就有戏志才相助,如今加上你文若,更是如虎添翼。对于刘白羽的基业,为兄实不担心,唯忧者,只你之安危。”

    荀彧皱眉道:“公达这是何意?”

    “你我曾誓言忠于汉室,rì后,一旦汉室崩塌,刘白羽羽翼渐丰,其yù篡汉,文若该如何自处?”荀攸深吸一口气,叹道。

    荀彧背负双手,在堂中踱了数步,停下脚步,凛然道:“彧将尽全力劝导。”

    荀攸脸sè一变再变,终是长叹一声,“如此,文若命必不久矣。即便刘白羽应承,可他麾下文臣武将亦不会答应。宙时,文若四面树敌,后果可想而知。如此,文若还愿北上否?”

    “去,为何不去?”荀彧斩钉截铁般言道。

    “文若,此话怎讲?”

    “君子一诺千金,彧非反复小人,既已应承,自当践行。何况,果如公达所言,我亦尽力打消主公此念。若主公身旁无人苦劝,即便无此心,一旦臣下念叨rì久,主公亦不得不郑重考虑。”荀彧答道。

    荀攸脸sèyīn晴不定,望着荀彧久久不语,良久始道:“其实,攸未曾反对过文若追随你家主公。稍稍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天下行将大乱,群雄将一一登场,逐鹿中原。以刘白羽目前行事来看,虽有些许瑕疵,倒不失为一方雄主。”

    荀彧长舒一口气,神sè缓和下来,低声道:“公达既知,何不与我一同追随主公?”

    “不!”荀攸断然拒绝,复道:“刘白羽出身寒门,其势未成,多有磨难。我等身为荀家子弟,当尽力保全家族。如今,文若既已选择追随刘白羽,攸只觉一颗篮子里不可同时放两颗蛋。自不敢苟同,决意另选明主。”

    “那异rì我等二人对决沙场之时,当如何自处?”荀彧神sè复杂,问道。

    荀攸微笑道:“你我二人何不将各自心思写于掌下,而后观之。”

    荀彧抚掌一笑,“好。”

    荀攸执笔在手于左手掌心写下四个字,尔后又将笔交于荀彧,荀彧亦于左手掌心写下四字,旋即两人同时伸出左手。

    荀攸掌心写有毫不留情四个字,荀彧掌心写着绝不留情四个字。

    荀彧霍然伸手,荀攸亦伸手,双掌重重相击,发出一丝脆响。

    荀攸道:“为人臣者,自当忠诚,你我二人,当谨记今rì之誓。

    荀彧目光一凝,沉声道:“自当谨记。”

    数rì后,洛阳迎chūn门

    战马嘶鸣,数百骑士卒呼啸而前,汹涌而至,勒马驻足门下。

    正是刘智一行,在京师待了几rì,灵帝却终rì忙于享乐,竟不愿接见与他,居然让小黄门传话,让他自行上任。

    早已对大汉朝彻底死心的刘智,见怪不怪。

    何进等人俱皆因凉州战事而忙碌不已,忙着调兵遣将、屯集军粮。。。而无暇分身他顾。刘智又心忧渔阳局势,便匆匆结束了此次京师之行,准备取道常山,北上渔阳。

    “元直,今rì一别,不知何rì才能相见。珍重。”刘智抱拳而道。

    “主~~公。珍重,此次回颖川,必当在庞德公处用心学习兵法韬略,以报主公知遇之恩。”徐庶长身跪倒在地,嘴里呜咽而语。

    徐庶今年年方十七,由于四处周游,一直断断续续的学习。刘智亦不愿涸泽而渔,便修书一封,让徐庶前往庞德公处学习二年后,再行出山相助。

    徐庶本不愿前往,经刘智苦口婆心劝解,方才明了刘智的一番苦心,欣然而应。

    “刘大人,珍重。”李儒躬身拜到。

    “公达,文优。告辞。”刘智拱了拱手,翻身上马,一骑绝尘,当先冲了出去。

    “公达。保重”荀彧跟着拱了拱手,紧随刘智其后。

    “轰隆隆。”

    数百铁蹄搅起漫天碎雪,如滚滚铁流霎时疾奔而出。

    “叔父,珍重。当有些事无法避免时,应随大流。”朝着荀彧远去的方向,荀攸高声喊道,心里却复杂莫名。

    残阳挣破乌云,将一缕寒凉的阳光洒落在城门前,荀攸孤寂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长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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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典韦对赵云

    洛阳皇宫,

    漫天大雪正急,灵帝已睡,张让、赵忠闲来无事,倚靠在炭火边取暖闲聊。

    “让公,此次渔阳太守刘智进京面圣,听闻其有万夫不挡之勇,更是难得之将才。如今我等掌控军权,手中正缺乏良将,为何却没出面招揽?”赵忠向张让问道。

    张让斜眯着双眼,低声道:“忠公委实不知,此次刘智能据太守之高位,全仗何进那屠夫之功。何进对其更是另眼相看,为让刘智顺利取得太守之职,竟甘愿将刘智买官之钱财分一半给我。让亦知那刘智勇武,不是不想招揽,而是时候不到。”

    “此话何意?”赵忠诧异道。

    “如今,我等刚与何进因新军之事心生嫌隙,若是我等再出面挖其墙脚,恐惹那屠夫震怒,多生事端。刘智刚据高位,必对那屠夫感恩戴德,招之不易。此事,还需重长计议。”

    “高明,让公着实高明,忠不及也。”赵忠顿时明了张让话中之意,击节赞道。

    “呵呵,”张让轻抚额下粘贴上去的几缕柳须,轻声笑道。

    冀州常山国蒲吾县

    刘智一行爬山涉水,终在chūn节时分抵达。

    此次取道常山,一来顺路,二来正好去殴大师处取剑。更重要的是,刘智还想看看能否再次遇见赵云。

    越往北走,天气愈加寒冷,风雪不断,一阵阵刮骨寒风吹过,风中夹着无数细碎的冰雪,仿佛无形的刀刃一般,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阵阵生疼。

    刘智戳了戳冻得铁青的双颊,一夹马腹,直奔殴大师所处山谷而来。

    “来人止步。”

    刚至谷口,一支铁箭如闪电般飞shè而至,深深扎在刘智身前数十步处,漆黑的箭尾犹在暗自颤动。

    “嘶律律。”

    刘智一拉马缰,胯下御风随即人立而起,昂首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蹄凌空踢腾两下,然后照着地面狠狠践踏而下,激起漫天碎雪。

    隐隐的雷声从远处传来。谷内,寨门洞开,数十骑武士高举战刀,策马而出。

    当先一员小将,白马白甲,罩面方盔,遮住了面容,看不清长相。手中一杆银枪倒拖,将地面厚厚的积雪划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是你?所为何事?”

    及至刘智身旁数十步,白马小将傲然屹立,嘴中冷喝。

    “在下渔阳太守刘智,来此处并无恶意,只为取剑而来!”刘智并未身着铁甲,且并未戴头盔,倒是好认,闻小将探询,朗声答道。

    “大胆,看见大人,还不下跪。”典韦和董玉马力不及刘智,自后赶到,见状爆喝。

    “常山赵子龙,恭迎大人。”当看清刘智身后那一杆迎风招展的大矗,上书一个“刘”字。又见正狂奔而来的数百骑军皆作官军装束,加上同刘智早已见过一面。白袍小将再不虞其他,翻身下马,手托方盔,躬身拜倒在地。

    “哦!子龙快快请起!”

    刘智大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此处,和赵云甚是有缘。连忙翻身下马,疾奔数步,双手将赵云搀扶而起。

    “主公,韦求与这壮士一战。恳请主公应允。”典韦双戟拄地,右膝半跪,长声而道。

    自上次常山一战,刘智对赵云交口赞叹不已。身为武人,典韦虽觉赵云武艺不错,但心中自然不服,今rì逮着机会,岂能不战?

    “子洪,退下。”刘智假意呵斥,其实内心也想看看赵云的武艺到底有何jīng进。然,岂有一见面便要挑战的道理?

    典韦悻悻然起身,矗立刘智身后。

    “上次你我一战,子洪见子龙武艺高绝,心中一直念念不忘,倒是让子龙见笑了。“刘智偏过头,笑言道。

    赵云的目光刀一样落在典韦身上,只见这厮雄壮得像尊铁塔,身高足有两米出头,寒冬腊月里,仅着两层薄薄的衣裳,粗壮的双臂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仿佛用刀砍也无法砍断。

    “在下愿战,请大人应允。”刘智的武艺,赵云早已见识。能得刘智看重,此人绝对不容小觑。身为枪神弟子,内心的骄傲不容他退缩。赵云深吸了一口气,长声道。

    “准你二人所请,但刀枪无眼,还需点到即止。”刘智见二人自愿,若是强行阻挠,岂非不近人情。

    呵呵,子洪对子龙,古之恶来对枪神弟子,可真让人期待。刘智嘴角双眸含笑,嘴角卷起一道圆弧,满是玩味。

    “遵命。”赵云和典韦双手抱拳。

    二人并未客套,各自手提兵器直奔对方而去。

    赵云手中银枪斜举向天,冲到典韦面前,二话不说,举枪就刺。亮白的枪头便幻出无数枪影,映着火光仿若一朵盛开的梨花,长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着典韦挑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的枪就到了。典韦曾见识过赵云的枪法,可时隔一年,赵云的枪法却是越发的凌厉。五十斤的龙胆枪,如柳絮般在他掌中上下翻飞。一枪刺过来,快如闪电。

    只这一枪,典韦就看出,赵云的枪法,已经进步了一筹。

    心中不敢再有所迟疑,在电光火石间,右手长戟向外一挑。只听铛的一声,赵云也没有看清楚典韦这戟是怎么使的,势在必得的一枪居然被挡住了。

    “铛……”

    金铁交鸣声响过,两人同时感到了一股巨力袭来。

    典韦不由得噔噔噔后退三步,而赵云却被典韦的巨力劈的飞退数步开外。

    手臂微微有些发麻,巨响声震得赵云耳朵嗡嗡直响,喉咙一甜,忍不住哇的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这厮好大的力气,实乃生平仅见!以枪拄地,伸手拭去嘴角的血沫,赵云细目微闭,心下却暗自震惊。

    而典韦此刻,铜眼圆睁,两人相视一眼,那目光中都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战意。

    “吼~~吼!”

    典韦身后,数百骑同时振臂怒吼。替典韦呐喊助威。

    “好一个汉子!”

    赵云忍不住大赞了一声,提枪便上前再战,却听典韦厉声喊喝道:“你也不差,吃我一戟,看招!”

    一股锐利的金属寒气直扑过来,赵云眼看对手来势迅猛,当下也不犹豫。左脚轻轻一踢拄在地上的枪身。借着去势,手中银枪的向右狠扫,直接将刺来的长戟格挡在一米开外。

    典韦眼看一击未中,身体在空中迅速的一扭,迅快的转了一个圈,左手长戟挥出又一次的攻来。

    赵云枪身此时去势已老,空门大开。显然对于这一枪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当胸中戟。

    赵云也不含糊,狠狠的咬了牙。同样身体在空中一扭,潇洒的转了一圈,手中银枪一抡,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圆弧。紧接着腾空而起,向着典韦直劈而去。

    典韦眼见赵云枪势来的又急又快,当下也不敢怠慢。身体赶紧向着一旁一侧,而手中长戟挡在自己面前。

    借着典韦的这一侧,赵云抓住战机,贴着典韦的身体飞过。下一刻,则在空中抓住自己的银枪。看也不看身后。回身就是一枪。

    这一下,典韦也完全没有预料到。猝不及防下,身体勉强右移,稍稍的偏移一点。虽然免受皮肉之苦,但是衣服上却被捅了一个大洞。

    “好!”

    虽然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典韦还是不禁为赵云最后这一招回马枪,大声叫好。

    “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云一击得手倒也不恋战,迅速抽枪回身,与典韦拉开距离。平身收枪,双眼静静的看着典韦。像一尊冰冷的铜像峙立当场,不动如山,萧瑟的寒风荡起他耳畔几缕乌黑的长发,飘飘洒洒,苍凉而又帅气。

    “威武。”

    赵云身后,他带来数十骑山呼,声势震天。

    典韦深吸一口冷气,竭力平息狂乱的心脏,刚才那一回合看似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只有典韦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再来。”

    典韦的眼神刀一般落在赵云身上,眸子里战意大盛,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嘴,露出了滴血的獠牙。

    典韦双手长戟大开大合,横划直刺,一如典韦的为人,直来直去,根本不具观赏xìng,不过那呼呼地风声,显示出戟上的力道沉猛不凡。

    赵云掌中大枪扑棱棱乱颤,飘逸灵动,数道奇诡枪影在场中上下翻飞。

    转眼间两人斗了二百余合。

    论力道,典韦比赵云大了甚多。

    但是论技巧的话,赵云却比典韦高明许多。吃过一次亏,无论典韦如何变招,他只是侧重就轻,绝不与典韦硬拼,这叫四两拨千斤。

    典韦不傻,力大无边,明知技巧不如赵云,只是一次次的重击,迫的赵云不断变招。

    一时间,典韦奈何不得赵云。但赵云也无法奈何典韦。

    场外诸人看的如痴如醉。

    只有刘智知道,若是战阵对决,其实赵云已经败了。

    看的出来,如今的赵云少经战阵,虽枪术高绝,却不够jīng炼,仍有不少的花架子。未经战阵,没有经历惨烈的激斗,便不知以命博命的凶狠。有时候,沙场对决,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以命博命,从气势上压倒对手,令对手心生惧意!

    典韦的武艺并不比赵云差,若是招招拼尽全力,招招以命博命。经历过无数惨烈厮杀的典韦,气势上岂是如今的赵云能够相提并论。必定束手束脚,只有闪避的份。

    没经历过战阵,永远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永远不会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如今只是简单的比武,典韦和赵云今rì无怨,往rì无仇。对于赵云的武艺,他本就佩服,加上刘智的嘱托,当然不愿两败俱伤,很多时候都是点到即止。

    所以,直到现在,二人还是不分胜负。

    看着还在和典韦激斗的赵云,刘智心头不由一阵意动。

    一吕二赵三典韦。。。即便如今,刘智丝毫为减对赵云的喜爱。赵云赤胆忠心,能文能武,一生几乎不曾败过,七十几岁仍宝刀未老,丝毫不减当阳曹营七进七出的威风,将魏国的将领杀得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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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云,誓死追随将军

    得赵云,胜过得千军万马。

    “住手。”心中打定主意,寻了一个空挡,刘智单手持戟,勒马狂奔而出。右手狠狠斩落,盘龙神戟凌空划过,呛啷一声,三把武器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将还在激斗的二人兵器荡开。

    赵云和典韦停手罢斗,纷纷转头向着刘智望来,双眸满是疑惑。

    “你二人再打下去也是平手,子龙可敢与我再战一场。”端坐御风马背,手中长戟斜举向天,刘智高声问道。

    “有何不敢。”赵云剑眉一挑,紧了紧手中的大枪。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还在狂跳的心脏,高声应道。

    “如此,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先歇息片刻,待恢复了力气之后,你我再战。”刘智双眸jīng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沉声道。

    典韦闷哼一声,这才手执双戟,心有不甘的自顾返回本阵。

    赵云早就同刘智战过一场,面对如此绝强对手,丝毫不敢大意。当下也不客套,以枪拄地,盘腿坐于雪地,以图恢复气力。

    望向刘智的双眸,shè出感激的神sè。那是一种对手间相互了解、惺惺相惜的感动。

    “大人,请。”过了小半个时辰,赵云感觉恢复了全部气力,长身而起,同刘智直面而站,朗声道。

    “子龙,请。”刘智翻身下马,手中长戟一扬,淡淡一笑。

    “大人,小心了。”冷喝声中,赵云揉身而上,手中银枪在轻微的颤抖声中,空气中发出一声裂帛般的呲呲脆响。一道道凌厉的枪影像是在虚空中突然凝现一般,呼啸着一团团、一蓬蓬飞洒而至,将刘智笼罩其中。

    “杀!”

    刘智双眼掠过一丝冷焰,口中爆喝一声,对当胸刺来的银枪不管不顾。双手执戟,左脚向前大步踏出,一招简单的银龙问路,手中长戟撕裂了空气,发出锐厉的嘶啸。就算被一枪洞穿心脏,也要一戟将赵云斩杀当场。这一刻,刘智心中再无半点杂念,只有以命博命的凶狠。

    赵云瞳孔收缩了一下,脸sè大变,闪身避开。他如何敢伤了大汉的一郡太守,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

    刘智一戟刺空,毫不停留,长戟接连刺出,惨烈的杀伐之气冲霄而起,一往无前,如滚滚波涛、绵绵不息。每戟都是拼尽全力,戟戟都是以命博命。眨眼间,便又刺出三戟。

    赵云气势上弱了,左躲右闪,愣是无计可施。除非他愿意和刘智以命换命,否则只有躲闪的份。

    “铛!”

    一声脆响,当刘智刺出最后一戟,赵云奋力一枪,终于将刘智的长戟荡开,刘智身前空门大开!

    刘智的盘龙戟仍在身外晃荡,赵云双眸掠过一丝惊喜,机会终于来了。

    大枪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飞劈刘智颈项。

    眼看赵云的长枪就要劈中刘智,刘智岿然不动,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赵云那一抹锋利的枪刃,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仿似一切尽在掌控。间不容发之际,他的身躯不可思议地往下突然一顿。

    “飕~~飕。”

    同时,右脚狠狠的在地上一踏,顺势往上一带,一团团碎雪便向着赵云的面门飞去。

    轰然一声,腾起的漫天碎雪迷乱了赵云的双眼。目光一凛,眼前骤然一花,一片茫然,顿时失去了刘智的身影。奋力挥出的那一枪再无法维持原来的弧线,堪堪偏移了数寸。

    刘智顺势避过赵云势在必得的一枪,冰冷的戟尖携裹着死亡气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凌空刺出。

    胜利……如此简单。

    赵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在漫天碎雪中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寒芒,那是长戟锋利的月牙,尖仞已经紧紧抵在他的咽喉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月牙刃上传来的森冷寒意,死亡,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主公——威武!”

    典韦、董忠两人心胸激荡,同时振臂狂啸,声如利剑,直冲云霄。

    “主公——威武”

    二百襄阳jīng骑狼嚎响应,如林的兵器高举向天,浓烈的杀气在天地间激荡不休。

    董玉双目带俏,眼望场中傲然挺立的刘智,脉脉柔情在她眸子里荡漾。她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失望。浑然忘了,前一刻,当赵云的长枪快要刺中刘智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荀彧双眸jīng光一闪,已然看出了端倪,猜中刘智的心思。

    赵云身后,数十骑表情愕然。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心目中不可击败的战神就这样被击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仅仅数招,便惨败如斯。

    刘智冷冷地凝视着赵云,沉声问:“知道你为什么败嘛?”

    赵云脸sè黯然,低声道:“知道。”

    刘智淡然道:“你是因为害怕伤到我才落败,不觉得冤吗?本将偷袭,你会怨恨吗?”

    赵云摇头道:“战场上只有胜或者败,从来不需要理由。”

    “错!”马跃收起长戟,淡然道,“战场上没有胜和败,只有生和死。你畏惧了,所以你败了。战场上,只有以命博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敌人畏惧你,你才可能活下来。”

    赵云傲然屹立,双目凝视刘智,拱了拱手,凝声道:“大人所言甚是,如果再来一次,我定不会败。”

    刘智淡淡一笑,双手一直赵云身后数十骑,沉声道:“不,再来十次,你还是会败,时间多寡而已。你我交手,你必然顾忌我的身份,若你杀我,他们必死无疑。此,倒是本将取巧了。然,即便你不顾忌我的身份,你我武艺相差不多,但你少经战阵,杀气不足。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武艺虽强,历练太少,招式虽好看,却有不少的花招。而武艺一道,无须花哨,讲究实用为主,节约体力方为上道。综上所言,即使你同典韦交手,也必败无疑。”

    刘智脸sè冷漠,一字一句吐出,可语气里隐含的森然杀机却令人窒息。

    赵云默然,刘智所言分毫不差,同典韦交手时,他便有所察觉,但不如同刘智交手如此明显。

    刘智的目光从赵云身上掠过,沉声道:“子龙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年岁尚小,并非没有成长空间。若是加以时rì,典韦亦不是你之对手。武艺一道,当于战场搏杀,于生死存亡间感悟,方能得以大进。

    赵云想起当rì师父不正是如此教诲,神sè恭敬的拱了拱手,感激的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子龙拜谢。”

    刘智仿似意犹未尽,嘴角泛起一丝冰凉的笑意,凝声道:“子龙武艺高绝,当提手中三尺青锋,为国为民效力,何故蜗居此地,徒费大好年华。如今,某迁为渔阳太守、破虏校尉。在幽州,鲜卑等异族铁蹄时常犯我边境,屠杀、掳掠我大汉子民。然,本将手下兵微将寡,子龙可敢随某同往,杀尽这些天良丧尽的禽兽?还我边地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有何不敢?”赵云被刘智三言两语撩拔起血xìng,心头一阵激荡,热血涌上心头。略一思忖,旋即目露肃然之sè,一正衣襟,郑重其事的拜倒在地,口中高呼:“云,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常山距离边地不远,对于异族叩关之事,时有耳闻。目睹此情此景,亦是热血激荡,心中顿时萌生同仇敌忾之气。赵云身后,他所带来的数十骑武士亦跪倒在地,齐声应道。

    自黄巾乱起,数万贼寇肆虐冀州各处,这数十人便一直追随赵云坚守此处与之对峙。情势最危急时。谷中箭矢殆尽,赵云单人匹马而出,独击贼寇,斩杀数十人后,贼寇乃不敢进。其武勇地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

    对他们而言,赵云是此处地守护神,如果没有赵云,此处早已谷毁人亡了。

    这些义勇兵大多出身贫寒,尽管没机会接触学问,更不懂得什么忠君爱国地大道理。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

    这些义勇兵心里早已暗自发誓,誓死追随赵云。

    赵云并非莽撞,自从上次一战,后从殴大师处得知刘智之名,对于刘智,不觉间,便关注甚多。仅冀州黄巾之战,刘智用自家粮食供养黄巾俘虏之事,就已传遍各地。

    有人说刘智傻,更多人则是对其钦佩不已。赵云便是后者,不论刘智出于何种目的,至少有一点,他善待汉人百姓,绝不会妄杀无辜汉人子民。

    燕赵自古多勇士,崇拜强者的天xìng,并不仅仅只有少数民族。且不谈其他,单凭武力一项,就足以让赵云折服。前后对阵两次,赵云丝毫未占得些许便宜。

    身为武人,不像谋士那样多弯弯绕绕。只要他对你真心折服,便会干脆利落的投效。

    “子龙快快请起。”刘智心头激荡,将赵云搀扶起来后,仍就按奈不住,仰天长笑。

    “能得子龙相助,某一时兴奋,倒是失态了,子龙勿怪。”顷刻,刘智惊觉,急忙解释道。

    “云谢过主公抬爱。”赵云双眸掠过一丝感动,低声说道。

    “走,且与你介绍营中同僚。”刘智手执赵云之手,径投本阵而来。

    “恭喜主公得一绝世猛将。”荀彧从本阵闪出,肃手笑道。

    “此乃荀彧,字文若,现为我军右军师。rì后,你二人当多多亲近。”刘智伸手一指荀彧,轻声道。

    “见过荀军师。”赵云历来对读书人有莫名的好感,何况能得刘智看重,其才干必定不凡。

    “子龙多礼了。”荀彧掠了赵云一眼,目露激赏之sè。

    刘智又将军中诸人一一介绍,当介绍到典韦时,二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的双眸,却各自充满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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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将作营

    “子龙,我记得你是真定人,缘何至此?”刘智侧身问道。

    “当rì与主公一别,云心忧家中哥嫂,便着急回家。待的回家方才得知,一年前,哥哥病重不治身亡。后来黄巾贼肆虐冀州各地,赵云担心贼寇劫掠此处。若是让其获得此地大量工匠、兵器,贼势将愈发猖狂。长此以往,即便真定,亦是不能幸免。待征得嫂嫂同意后,就偕同嫂嫂、侄子和族中数名子弟一同奔了此处。”听闻刘智询问,赵云把马一勒,低声答道。

    “哦。”刘智点点头,赞同道:“子龙思虑周全,所言极是。”

    “子龙真乃高义之人。”荀彧转头向赵云望来,没想到赵云不但武艺高绝,还兼具战略眼光,不由赞道。

    赵云谦虚到:“军师过誉了,云虽天资鲁钝,却也知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荀彧目露异sè,深深地掠了赵云一眼,恰好赵云也同时向荀彧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激赏。

    刘智哈哈一笑,朗声道:“二位不必在此惺惺相惜,rì后并肩作战之机会甚多。现随我进谷再细聊不迟。”

    “喏!”荀彧、赵云同时应道。

    早已得人知会,谷中寨门洞开。看到刘智在赵云的陪同下出现,一名老工匠恭敬的弯下腰,说道:“小人见过太守大人。”

    “唔。。。。这位是?”刘智在谷中待过数rì,却是未曾见过。

    “这是马元师傅,殴大师的高徒,前番去接他儿子去了。是故,主公未曾见过。”赵云解释道。

    “哦。”刘智恍然大悟,接着说道:“殴大师身体可好,上次临走之时,仍然重病在床。”

    马元脸sè黯然,低声语道:“家师重病不治,已于上月长辞于世。”

    刘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却是可惜了一代名匠。

    相对无言,伸手拍了拍马元的肩膀,当先往谷中行去。

    入的谷来,有人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董玉把湿手巾递给刘智,让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渍。

    刘智跪坐在案后,直勾勾的看着赵云。

    “文若、玉妹你们先下去,典韦去外面守着,我要些话要和子龙说说。”

    荀彧笑了笑,转身告退出门。

    见刘智有要事要谈,董玉虽刁蛮,倒也明白事理,乖巧的接过刘智手中的湿巾,带着董忠亦是出了门。

    典韦更是不用多说,历来将刘智的话奉为圣旨,铁塔般矗立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赵云疑惑的看着刘智,“主公,单独召见,有何吩咐?”

    刘智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轻声道:“如果我告诉你,有一天天下大乱,汉室不存……你怎么想?”

    赵云愕然,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主公,你刚才说什么?”

    刘智有点后悔,要不要说下去。可再一想,他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得到足够的支持。

    “我刚才说的,就是你刚才听到的。”

    刘智一咬钢牙,端起水碗,把清水一口喝干净,深呼吸一口气道:“不单是我,即便荀彧也看出来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可能会出现动荡。众多百姓流离失所,伏尸千里。。。。我很想做一些事情,希望能在将来有所作为。”

    见刘智如此郑重其事,赵云心中的疑虑倒是化解了。毕竟,刘智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可这番话实在大逆不道。

    赵云问:“难道不能改变?”

    刘智摇摇头,道:“当今朝廷早已腐朽,各地叛乱层出不穷,一步步消耗着大汉的实力,各地豪强趁机拥兵自重。一旦朝廷兵力、粮饷耗尽,更是鞭长莫及。当朝廷威信丧尽,各地诸侯必将群起逐鹿。后果。。。不言而喻。”

    赵云仍旧对大汉抱有期望,犹不死心,问道:“主公何不上书朝廷,陈言利弊。”

    刘智不由得苦笑,只好沉声道:“没有用的,即便上书,也是无人会信。除非,我有动摇天下的实力,否则,在那之前,一切皆是空谈。”

    赵云凛然道:“主公打算怎么做?”

    刘智双眸闪过一丝森然杀机,沉声道:“当务之急,我们当潜心发展,徐图后事。当实力足够,再一举扫平万里大漠,杀尽异族蛮子,然后再挥师南下,与各地诸侯决一雌雄。”

    赵云悭然起身,上前一步,抱拳而道:“云,愿为主公先锋。”

    刘智目光一厉,凝声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汉室即将不存。而我,却是那诸侯中的一员,你会怎么做?”

    赵云嘴唇懦动了两下,还想说点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刘智冷漠的话语就像一堵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赵子龙。”

    刘智森然大喝,目光yīn深,脸上冷漠依旧。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赵云虎躯一振,望向刘智的目光,躲躲闪闪。

    刘智目光一冷,沉声道:“汉室,已然无救了。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汉人子民。这一点,可昭rì月。”

    赵云闻言,眼神一厉,抱拳而道:“若果如主公所言,主公所做一切皆为我汉人百姓,云,愿为驱策。如果有一天,主公所做一切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私yù,请准许小人离开。”

    刘智负手抬起头来,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斩钉截铁般说道:“如你所言,到时若果真如此,某准你离开。”

    见刘智如此干脆,赵云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尴尬。对于刘智,心下更是佩服,对于刘智之意,心下亦是完全明了。

    无论是为了赵云,还是为了刘军的将来,这番话刘智都必须说。只有统一了思想,一支军队才会有灵魂,才会有超强的战斗力。

    刘智正sè道:“子龙,行军打仗,单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想做大事,靠一个人更是不行的。”

    赵云踏前一步,躬身道:“请主公吩咐,刀山火海,云绝不推辞。”

    刘智道:“纵横天下,骑兵必不可少,我想组建一支,由你带领,可有异议。”

    身为武人,谁不愿手握雄兵,驰骋天下。赵云一喜,躬身道:“云,无异议。”

    刘智略一思虑,低声道:“如今我军规模尚小,我想请子龙暂时屈就军侯一职,rì后再行擢升,望子龙千万不要嫌弃。”

    赵云双眸掠过一丝感动,如今刘智军职不过是校尉,军侯仅比其低二级,不可谓不看重。

    躬身拜倒在地,嘴中言道:“主公抬爱,此职,云不能受。”

    刘智大惊,问道:“子龙这是何意?”

    赵云满怀歉意道:“云,寸功未立,不敢贪居高位,于主公,于军制,皆不合。愿为帐下一小兵,若侥幸立的军功,主公再行擢升不迟。请主公千万应允。”

    刘智掺扶起赵云,劝道:“如此,岂非委屈了子龙。”

    赵云起身,声如寒珠迸溅般干脆:“主公切勿再劝,云意已绝。”

    刘智只得作罢,略一思虑,当下便有了注意。赵云此举,倒是真心为他考虑,不过却也不可能让他真做一小兵,岂非寒了众将之心。

    。。。。。。

    谷中,铁匠铺里

    外面寒风料峭,风雪漫天,铺里却火光冲天。几百名铁匠袒胸露腹、满头大汗,有鼓风箱的,有锻打的,也有添加炉火的,一个个忙的不宜乐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

    刘智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铁匠铺前。

    “大人,你找我?”马元满头大汗,自铺里奔出。

    “正是。”刘智双眼冷冽,沉声道:“如今子龙和数十位义勇兵即将随我北上,马师傅将作何打算。”

    “大人可否让赵壮士留下。”如今黄巾仍有不少流寇四下流窜。闻言,马元心下惶然,低声恳求道。

    刘智道:“子龙能保你们一时,不能保你们一世。本将到有个好的建议,不知你等可否接受?”

    马元目光一亮,道:“大人请讲。”

    刘智朗声道:“本将手握重兵,手中正缺乏能工巧匠,你等何不随我北上。本将可保你们一世平安,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马元作sè道:“铺中诸多铁匠大多祖居此地,如今师傅不在,在下不才,虽暂为谷中话事人,却也不敢自作主张。此事,恐难矣。”

    刘智淡然一笑,凝声道:“若是马师傅与铺中匠人北上,本将不但保你们平安,还可根据贡献,给予官职,俸禄,让你等家人衣食无忧。”

    古代的铁匠大多没有身份地位,若是取得一官半职,岂非光宗耀祖。

    马元双目泛光,急道:“大人此言当真?”

    刘智沉声道:“本将说话,从来说一不二,决不食言。若是马师傅能说服铺中所有人随我北上,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委你屯将之职,为将作营统领。若是做得好,还能再行擢升。如此,可曾满意?”

    “咳咳咳。。。”马元几乎咬碎钢牙,因为极度的兴奋,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

    “如此,大人且静待佳音。小人定当尽力而为。”半响,马元回过气来,高声说道。

    “好。”刘智喜道,随手捡起铺里堆积如山的兵器堆上的一枝矛尖,掂了掂,重约两斤,三棱形的矛刃散发出幽暗的钝芒,顶端还未曾开锋,看上去就像是一截毫不起眼的铁疙瘩,可刘智相信,等它开了锋,磨利了矛刃,再配上木柄,将是一支完美的杀人利器。

    正所谓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全副武装、牙尖爪利的虎狼,才是真正令人生畏的虎狼!才能令敌人胆寒、臣服。

    此处谷中的铁匠与外面很多铁匠的冶炼方法不同,其为名匠之后,所作兵器甲胄比他处jīng良了许多,这正是刘智看中的地方。

    即是付出再多的代价,刘智也要将他拿下。

    。。。。。。

    翌rì,刘智召集众人议事

    众人坐定,刘智朗声道:“今rì议事,某有事要宣布,一是赵云为百人将,暂领骑兵,若是有功,再行擢升。众位可有异议?“

    荀彧起身,正sè道:“然子龙之本事,子龙为百人将着实屈就了,请主公三思。”

    刘智环顾四周,见典韦也深以为然,笑道:“本将亦知,以子龙之武艺,小小的百人将确实屈就了。然,此举,非本将之意,乃子龙自己再三坚持。言,无功不受禄,当立的军功再行擢升!”

    众人一阵恍然,看向赵云的目光,满是钦佩。

    赵云疾步行出,躬身行礼道:“末将赵云,拜见主公、军师,见过众位将军!”待行礼后,便走到一旁的末位坐下。

    看着这一幕的荀彧不由得看向坐在末位的赵云,见其一脸英气,俊朗不凡,不由得暗暗心道,孺子可教,若是假意时rì,必定能名扬天下。

    事毕,刘智复道:“如今,马元师傅愿率所有工匠同我等举家北上,本将以为,可设一将作营,命马元为屯长统领此营,为吾军革新装备之用!”

    荀彧皱眉,起身道:“此议,彧有异议,请主公权衡!”

    刘智闻言亦皱眉道:“文若可是以为此议不妥?”

    荀彧向刘智行礼道:“主公,请恕彧直言,幽州地广人稀,又因黄巾肆虐。如今百废待兴,吾军开销甚大,如若再设将作营,恐吾军……”

    刘智看着一脸担忧的荀彧,心下感慨,便轻声道:“文若放心,本将尚有一些家产,将作营所需开销从私库中供给便是,文若安心便是!”

    将作营开销巨大,但好处多多,荀彧自然明白。既然刘智如此言语,便向刘智行礼道:“既如此,彧无异议矣!”

    旁边秦飞起身道:“主公,飞仍有异议,工匠之辈乃下贱之人,如何担得起屯将一职,将作之事,主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何必独设一营,徒增开销?”

    刘智作sè道:“常言道,工yù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将作之事,先秦战国之时已有先例,秦立将作营,冶炼青铜长剑,制式弓弩,从而令秦军战力大增。况且,战阵之道,亦是包含后勤补给。若是给予工匠之辈官职,其必受鼓舞,所出之兵器甲胄必然jīng良。得以护我将士xìng命,岂非大功一件,如何不能给予官职?”

    秦飞赦然,低声道:“主公高见,飞不如也。

    刘智等待半晌,见无人再起身反对,便道:“此事,命荀彧亲管将作之事,不可有误!”

    荀彧深知将作之事关系重大,便朗声回道:“领命,必不负主公厚望!”

    散会之时,刘智见四处无人,对荀彧歉然道:“昨夜本将饭后信步至铁匠铺,心有所感。未及与军师商议,便擅自决定,还请文若见谅。”

    荀彧心中本有些许不快,闻刘智所言,一丝不快早已烟消云散,笑道:“主公却是好算计,一下就赚了个将作营。如此,我军的军械问题倒是彻底解决了。”

    “你呀,这张嘴和奉孝一样,这么不饶人。”刘智摇了摇头,浅笑道。

    荀彧呵呵一笑。

    刘智和荀彧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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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少年马均

    过的两rì,雪住了,太阳高挂,偶有几片云彩从天空飘过,难得的好天气。

    空旷无垠的视野中,融化的积雪潺潺而流,汇成清水一湾。阳光透过云彩,照映在水面上,蒙上一层金sè,这一切,美得就像一副画一样。

    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谷中,人嘶马仰,无数人正在打点行装。

    所有人都在忙碌,刘智却在和工匠们闷头说事,经常一忙就是一整天。

    没有人知道刘智在忙些什么,就连董玉也不知道。

    身为董卓的女儿,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她xìng子虽刁蛮,但却也明白。男人有男人的事情,有些事女孩子家不该插手的地方,就绝不能插手。那样,只会徒惹人厌。

    不过,她却感到奇怪,谷中四处都在打点行装,准备举家北迁。现在,铁匠铺里却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

    谷中整装待发,荀彧带着赵云,步入铁匠铺。抬眼望去,数十名胸露腹的铁匠正在拼命地抡锤敲打,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通红的炉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融化似的,灼热得令人窒息。荀彧忍不住以手去拭额头的汗水。

    刘智上身未着片甲,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铁炉旁。

    “滋~~”

    一名铁匠用火钳将一枚月牙形铁块浸入水中,只听一阵滋响,水里腾起一股热气,然后平静的水面就翻腾起了水泡。

    荀彧见状,满脸困惑,问道:“主公,鼓捣了两天,就整出这铁疙瘩,却是不知它有何用?”

    听到有人说话,刘智惊回首,见是荀彧,沉声道:“文若不可小看了这块铁疙瘩,等下便知。”

    无怪乎荀彧不懂,既使这个时代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来了,怕也不懂得这铁疙瘩的妙用,这铁疙瘩看似不起眼,却能极大地改善战马的耐久力与负重能力。

    因为——它就是马蹄铁!

    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大约二到三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角质。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

    有了完善的马具,骑兵才更容易控制和驯服马匹,并且使人骑在马上较为舒适、稳固、省力。同时,得以使骑兵和战马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使复杂的战术动作和列阵的训练变得更容易了,能够充分发挥甲胄和兵器的效能。

    三国时期的骑兵虽然厉害,却只能在局部战场发挥威力,也缺乏连续突刺的能力,远不能跟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

    马元把冷却后的铁疙瘩呈送刘智面前,恭敬地说道:“主公,您要的马蹄铁和马镫都打好了。”

    刘智把手一挥,冷然道:“好,装上!”

    铁匠铺外,空旷的场地中,早已经竖起四根柱子,一名骑军牵来一匹战马,早有四名铁匠上前将马匹的四肢牢牢地绑在柱子上,一名壮汉抢上前来,呸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将战马的一只前掌弯转过来,手中锋利的匕首运用如飞,顷刻间已将马掌脚底的角质削得又平又滑。

    铁匠递过马掌和打造好的铁钉,壮汉将马掌贴在马蹄下,将铁钉一一钉上。

    待的钉好马蹄铁,两名铁匠手持两根长条状铁架奔上前来,将先前的单边马镫拆除后,安放到马腹两侧。

    此物一出,场中诸人目光顿时一亮,先前的马蹄铁过于隐讳,或许都还没有意识到它的作用。

    在当时,骑马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双腿是在马腹的两边空荡荡地悬垂着,没有任何支撑。他们靠着大腿的力量,用力夹住猛烈颠跛的马以保持自身的稳定。这种艰辛可以料想。而马镫是骑马时踏脚的装置,没有它,当马飞奔或腾越时,骑士们只能用双腿夹紧马身,同时用手紧抓马鬃才能避免摔下马来。

    正因为出现了双边马镫,才可以使骑士和战马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把人和马的力量合在一起,发挥出最大效力。

    正是由于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才使骑兵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从而使骑兵从战场的辅助兵种逐渐演变成主力兵种。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不但促成了重装骑兵的出现,而且还使骑兵的远距离连续奔袭成为可能。

    荀彧和赵云最先意识到双边马镫的巨大用途,同时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

    刘智摆了摆手,笑道:“子龙不必多言,且看完再说。”

    “呈上来。”

    一直紧盯着刘智的动作,马元立时大声吆喝到。

    一名魁梧的铁匠捧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弯刀走了上来,这把弯刀刀身长三尺,刀身弯曲犹如一轮新月,尖端尖锐只有一面有刃,刀刃弯的部分长长伸出,而靠近刀柄的部分是直的,而且比一般的刀靠近刀柄部分长得多。

    铁匠捧着刀走到刘智面前,半腿跪下,双臂高抬,嘴中说道:“主公,按照您的要求,此刀经过百炼,虽比不得神兵利器,但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这已经是小人的极限,但不知主公满意否?”

    “满意不满意,试过才知道。”刘智接过了刀,虚空挥舞了两下。

    “主公,末将愿一试。”赵云悭然抱拳而道。

    “准。”

    “喝~~呀。”

    赵云接过一名铁匠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一策马腹,朝着院中挂着一块厚约数公分的废铁片的木桩奔去。战马电闪而至,赵云钢刀平举,对准木桩大喝一声,一刀就劈斩了过去。

    “噗嗤……”

    寒光划过,悠长的脆响传来,那铁片连同木桩应声而断。

    那铁片极为坚硬,没怎么费力,就被赵云连同木桩一起斩断。

    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弯刀,赵云大声赞道:“好刀。”

    此时,弯刀尚未在中原出现,后世经阿拉伯国家方才传入。而蒙古人,将弯刀的力学原理与马匹的冲击力的组合发挥到极至!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对于强大的蒙古帝国,作为一个高级军官,对于古代军史,刘智曾研究过不止一次,对于他们的战术运用和兵器,更是如数家珍。

    弯形的刀刃,更符合力学,短兵相接之时,不需要士兵的自身力量,光靠马匹的冲击就很容易将敌人的杀掉。这样,很好地保存了士卒的体力。

    万军丛中,保持充沛的体力,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子龙可曾满意?”刘智笑道。

    “满意,rì后我所带领的骑军,请主公皆配备此刀,以作近身格斗之用。”赵云恋恋不舍的将手中弯刀递给一名上前的铁匠,兴奋道。

    “主公,是否还上其它兵器。”马元弯腰蹋肩,低声道。

    “唔,再看看特制长枪。”刘智点点头,问道:“可曾打造好?”

    马元答道:“刚刚打造好一支,由于先前未曾打造,还在摸索阶段,是故,进度有些慢。”

    刘智摆摆手,道:“无妨,先呈上来。”

    不时,二个铁匠抬着一支状若儿臂粗的长枪出来。

    刘智随手接过长约六米的大枪,掂了掂,重约一百来斤,三棱形的尖刃散发出幽暗的幽芒,仿似嗜血的猛兽,即将择人而弑。

    一支完美的杀人利器。

    刘智仿似看到,当几百、几千只此类长枪如森般傲然竖立阵前,锋利的冷辉刺破长空。奏成一曲铿锵的杀音。

    无数敌军骑兵冲锋而至,人嘶马鸣。

    及至阵前,面对密集的枪阵,面对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如同奔涌的浪花,在厚实的礁石前,撞了个粉碎。

    骑兵,没有了冲锋之势,便如待宰的羔羊,根本不足为虑。

    刘智很满意,以枪拄地,沉声道:“不错。马师傅,此枪若是大规模运用,敌军骑兵将再也不能轻易突入我军战阵。rì后,将尽力多行打造。”

    马元正要解释,一个少年自铺外走进,大约在十仈jiǔ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稚气。

    “主公,这种枪不适宜大规模列装。”

    “阿均,你跑出来干什么?”马元一看少年,立刻露出紧张之sè,强笑道:“主公莫要责怪,小儿不懂事,信口开河,还请主公原谅。”

    刘智笑了笑,说道:“无妨!”

    话未说完,却见那少年不高兴的说:“阿爹,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马元勃然大怒,刚要过去揍他。刘智开口道:“马师傅,不妨听他说一说。”

    “材质!”

    那少年道:“阿爹打造此枪,通体多为jīng铁。如此大规模运用jīng铁,不但其成本必然高昂,进度且慢。若采用生铁打造,而生铁易碎。小人建议,枪头任为jīng铁,而枪杆可用木杆衔接,且柔韧度高,不易折断。然,通体jīng铁打造的长枪,非将领不可用。”

    少年侃侃而谈,初时马元还很紧张,但听到后来,禁不住鼓掌叫好。

    没错,成本。大规模运用jīng铁通身打造数米长的长枪,非是如今的刘智可以承受的。

    刘智一皱眉,道:“那你可知道,木杆能否承受住骑军的冲锋?何种木材适合枪杆呢?”

    “完全可行。当以椆木最佳,合木软轻次之,白蜡杆更次之。主公可任选其一。”少年朗声答道。

    刘智点点头,扭头说道:“若是可行,倒是不妨一试。”

    刘智接着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马师傅,既是材质有问题,这长枪的事就暂且放一旁。其他我要求的物品,需要尽快打造出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荀军师。所有合理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小人遵命!”

    刘智从典韦手中接过了衣衫,披在身上。

    “走,我们军帐里说话。”

    刘智说着迈步就朝铺外走去。眼看着就要走出铁匠铺,却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扭头朝着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没等少年回答,马元就惶恐的说:“主公,他是小人的犬子,单字一个均字。”

    “马均?”

    刘智回过头,看着那少年,轻声道:“你叫马均!”

    “小人正是。”少年双手抱拳,躬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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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乌桓来袭

    马均在三国演义中出场次数不多,大多一笔带过。绝大多数人读三国,大多在意猛将谋士去了,何曾在意这些无名小卒。

    同样,刘智亦不觉的这个名字耳熟,更不觉的这个少年有什么。只是,马均不畏权势,执意明言。仅凭此点,对于马均,刘智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刘智点点头,低声说道:“不错,我看好你。希望你以后也像今天,能够毫不避讳,提出好的建议。”

    丢下不知所措的马家父子,刘智带着荀彧等人,转身步出铁匠铺。浑然不知,自己无意间,捡到了一个超级大宝。

    但就发明来说,马均比诸葛亮、刘烨高明了数倍。他不但改进了二者发明的诸葛连弩和霹雳车,还改进了翻水车、指南车、织布机。。。。

    可惜的是,由于各种原因,他的发明并没有引起重视,反倒被人攻击的一无是处。

    犹为可惜的是,马均改进的诸葛连弩和霹雳车不但shè程更远,还能连续发shè,效率提高了五倍有余。若是当时曹军采用了他的新式武器,作战能力必会大大增强。或许,灭蜀国和东吴的时rì也将大大缩短。

    不得不说,这是马均的遗憾。

    。。。。。。

    冀州中山国与安平国在博凌县东南百里处东西交界,此处山势险峻,名为绕山。

    绕山东西走向,高二百丈有余,中有小丘凸起,两侧山势平缓。越过绕山便是一望无垠地平原。其中仅一处山口可供通行,山谷宽约百丈,之内却是起伏低缓地丘陵地形。内外地形皆利于骑兵驰骋,所以这里自古便是战场。

    山谷两侧山上燕赵故国原先皆筑有要塞,却早已淹没在风沙地摧残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草碎砾。。。

    狂风呼嚎、白雪飘飘。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狂风终于停歇,当最后一丝光亮从地平线逐渐退走时,天sè终于昏暗下来,黑夜,可无阻挡地降临。

    天穹如庐、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苍茫。

    绕山内侧,起伏低缓地丘陵间,忽然响起一片熙熙攘攘声,一支明亮地火把从山梁后面悠然升起,霎时划破了天穹与原野之间地宁静。紧接着,越来越多地火把连绵不绝地从山梁后冒了出来。

    通红地火光照耀下,一支繁杂、庞大地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

    车、马啸啸,数百骑汉军骑士腰佩钢刀、肩披长弓,从庞大地队伍中呼啸而前,勒马驻足在绕山前,为首地汉军将领身材雄壮、满脸坚毅,回头掠了眼行进缓慢地队伍,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满。

    这雄壮汉子姓高,名顺。乃刘智手下将领之一。

    “这些普通百姓,拖家带口,走地还真是慢,看来今晚是过不了这个山谷啦。”高顺呼了口气,皱眉道:“传令下去。就在山下扎营,明rì一早出发。”

    “将~将军。敌军~~”

    高顺话音方落,一名汉军忽然低嘶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

    “乌恒骑兵?怎么会跑到冀州来?”

    翘首北望,高顺目露异sè,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

    “杀~啊”

    一支火箭突然从北侧山梁上掠空而起,霎时间,激烈地喊杀声暴起。无数地火把从山梁上燃起,在星星点点地火光照耀下,无数骑兵像cháo水般冲杀下来~~

    数千骑兵如cháo水般自山口狂奔而下,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

    “快跑吧~~不然我们会没命地~~”

    众多百姓纷纷退缩。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高顺铿然抽出腰间佩剑。清冷地月辉照着锋利地剑刃发出幽冷地反光。

    高顺将长剑高举过顶,往前狠狠挥出。森然大喝道,“慌什么!大汉地儿郎们,鼓起你们地勇气。陷阵营,列阵~~杀啊~~”

    形势危急,骑兵冲锋,瞬息及至。来不及了,必须得为步卒列阵争取时间!

    “管亥,带本部所有黄巾力士出阵,即便战死,亦务必挡住乌恒骑军的冲势,为步卒列阵争取时间。李二牛,你带一千jīng锐老卒,务必抢占两侧高地。”斜视四周缩成一团索索发抖的众多百姓,戏志才睚眦yù裂,倒吸了一口冷气。悠然翘首,目测山口,沉声下令。

    “喏。”

    管亥和李二牛同时朗声应命。

    “杀。所有黄巾力士,随我来,杀啊。。。”

    管亥大喝一声,一夹马腹,一骑当先,义无反顾冲出本阵。

    “杀!”

    将乃兵之胆,数百黄巾力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一把把雪亮的斩马刀,高举过顶,狂奔而出,呼啸着冲阵而出,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飕飕飕飕~~”

    随着乌恒将领一声令下,连绵不绝地破空声响起。千余支锋利地箭矢霎时掠空而起,于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地箭雨,带着刺耳地尖啸声,向着汹涌而前地黄巾骑阵扎落下来。

    管亥人在马上,敏捷如猿猴般辗转腾挪。手中钢刀不断挥舞,将一支支攒shè而至的箭矢斩落在地。

    “扑~哧。”

    “嘶律律~~”

    跌落声和战马地悲嘶声连绵不绝地响起,数十骑黄巾栽落尘埃。这些小兵可没有管亥地身手,霎时便被锋利地箭矢洞穿了身体,连人带马摔到在地。

    更多地黄巾力士则从后面cháo水般席卷而来。然后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管亥眸子霎时收缩,掠过一丝狠辣。胯下战马冲势不减,厉吼道:“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数百黄巾力士如影随行、汹涌而前。竟是丝毫不受影响,宛如无可阻挡地滚滚铁流,继续向着冲杀而至的乌恒骑兵碾压过去。

    如雨点般倾泄而下地羽箭,竟不能阻其片刻!

    “嘭~~”

    “嘶律律~~”

    烟尘弥漫中,汹涌而进地两支骑军终于无可避免地恶狠狠地撞击在一起,猛烈地撞击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兵器入体声以及惨烈地嚎叫声霎时不绝响起,璀璨地血花轰然绽放,双方士卒瞬间就哀嚎着倒了下来。

    “哈~”

    一名乌恒骑兵策马疾进。手中长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黄巾力士的左臂齐肩削去。

    “啊~~”

    黄巾力士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钢刀狂乱地挥出,恶狠狠地捅进了乌恒骑兵地胸膛,乌恒骑兵策马往前奔行两步,失去生命地尸体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顺着低缓地山梁上狂奔而去。

    “当~”

    管亥地钢刀和一名乌恒骑兵地斩马刀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发出又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

    “呃啊~~去死吧。”

    管亥发出一声狼嚎,目露狰狞之sè,手中钢刀再次挥落,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管亥轻易地劈开了那名乌恒骑兵地胸膛。锋利地刀刃深深扎进了那名乌恒骑兵的胸腔,殷红地血液像浓浓的番茄酱一般,漫天激溅。

    管亥地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钢刀疾收而回,那名乌恒骑兵地胸膛上赫然留下硕大个血窟窿。

    抬眼四望,管亥连番恶战而变得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刚刚突入乌恒骑阵的四百余黄巾力士,如今只余二百余骑。短短时间,死伤一半有余。

    不过,他们并非死得没有价值,至少,成功拖住了乌恒骑军的攻势,止住了乌恒铁骑的冲锋。

    “呜~~”

    嘹亮地号角声响彻云霄。

    “乌恒杂种,你们死定了。”

    管亥漆黑的双颊略过一丝悲凉的笑意。

    高顺终于赶上来了。来的正是时候。

    “轰隆隆~~”

    绵绵不息地脚步声中,刘军士卒排列成了齐整地步兵队列汹涌而至。步兵队列地前排皆是木盾,锋利的长达数米的大枪自木盾的缝隙和顶端伸出,汇聚成一片恐怖地死亡之森,锋利地枪刃在火光地照耀下闪烁着冰冷地寒芒。

    枪兵之后,却是神情冷峻地三百弓箭手,弓已挽、箭已搭于弦上~~

    高顺身披铁甲,疾步奔行兵阵最前,将手中长枪奋力高举过顶。突兀之间,凄厉地长嚎响彻长空。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高顺吼一声,身后千余jīng锐步卒便回应一句,声可穿金裂石,视生死如无物。壮怀激烈、仰天长啸。嘹亮高亢地吟唱声中,尽是有去无回地决死豪情。

    “杀!”

    高顺举枪撩天,狠狠斩落。

    “冲锋之势~~”

    “有我无敌~~”

    震耳yù聋地号子声中,陷阵营列成方阵,踩着整齐地步伐,就像一头浑身裹满铁甲地怪兽,向着还在僵持的战场滚滚碾压而来。

    山梁上,乌恒jīng骑的将领并不蠢。如今,目睹汉军的阵势,且麾下骑兵还在和汉军骑兵纠缠。失去了高速冲击力的骑兵,意味着什么?

    “撤退,撤退。全部退回去。。。”

    恐惧犹如疯长的野草,在所有乌恒将领心中滋长、蔓延。。。。

    混乱的战场,岂是你想退,便能退?何况,身为骑兵,下山容易,上山难。。。

    “放箭,放箭,shè死这些乌恒杂种。。。。”

    山梁两侧,李二牛带着一千刘军步卒徒步而上,一番血战,成功抢占了两处高地。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侧山梁上箭如雨下,正徐徐后退的乌恒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山谷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地哀嚎声。

    “杀。”

    箭矢用尽,李二牛手中铁枪斜举向天,朝中山下重重一挥,冷然大喝一声。

    “杀杀杀杀~~~”

    震耳yù聋的巨吼中,近千襄阳士卒放下手中的弓箭,举起锋利的长枪,犹如一头头冷血而又残忍地虎狼,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乌恒骑阵。

    “长枪刺杀阵~~冲锋之势。”

    山谷正面,高顺地陷阵营仍然保持着方形冲锋阵势。第一排步卒手中冰冷地盾墙,将汹涌而至地乌恒骑兵死死地挡在盾墙之外。盾墙后,步卒则利用手中地长枪从巨盾上预留地缺口、以及巨盾顶上不断地进行突刺,将阻在盾墙外地乌恒骑兵一排排地刺倒。

    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乌恒骑兵都远不及高顺的陷阵营jīng良。更何况,陷阵营所挑选的士卒,皆是百战余生的老卒,jīng锐中的jīng锐。

    在陷阵营冷血而又有序地刺杀下,乌恒骑兵一排排地倒了下来,阵势逐渐散乱。

    只片刻功夫,就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极少数乌桓人能够放箭回击,因为他们地箭矢早在之前地混战中消耗殆尽了。

    山谷北侧,排列整齐地五百刘军士卒呼嚎而前,三百名长枪兵排成三列,手持锋利地长枪滚滚而前。

    山谷南侧,另外五百名刘军士卒高举长枪,同时滚滚而前,南北东三支刘军从三面将山谷里地乌恒人合围,向着中间无情地碾压过来。

    数百骑鲜卑骑兵凄厉地嚎叫着,妄图垂死挣扎。但两军相距本来就近,没有足够地距离给战马加速。

    失去了高速机动力的骑兵,威力大打折扣。犹如待宰的羔羊,被刘军士卒分割成一块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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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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