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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无风     宦海龙腾txt下载     宦海龙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46章 最后交锋(三)

    第046章最后交锋

    这困扰也是唐旭山和许多同志的困扰,唐旭山便也注意地看着陈志立。

    陈志立抿了口酒,缓缓说了起来:“怎么说呢?要说没有一点偏见不现实,我和余可为搭班子时毕竟有矛盾嘛!但是,基本上还是就事论事的。其一,我对余可为和周秀英的特殊关系心里比较清楚;其二,我对余可为胆大妄为的作风也比较清楚。而且,更巧的是,第二天我又收到了方怀正的匿名信,心里就更疑huò了。”

    唐旭山笑着推理说:“于是,你老书记就兴奋了,就向余可为发起了攻势。”

    陈志立摇了摇头,苦笑道:“旭山,这你想错了!我当时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心情很沉重,连着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啊!我翻来覆去一直在想,彭城怎么搞到了今天这一步了?怎么会酿成这么大的一场火灾?我这个前任市委书记该负什么历史责任呢?越想越不能原谅自己!余可为是从彭城上去的,和他搭班子时,他很多máo病已经暴lù了,某些做法是党纪国法所不容的。比如说,他一上任就在人民广场立起了一块牌子:‘一切为了彭城人民’。我就对余可为说,为人民没错,仅仅为了彭城人民就不对了,嘴上说为彭城人民,实际上只为自己的政绩就更不对了!余可为听不进去,一再强调党政分开,开放搞活,说是他这个市长和市政fǔ要做实事,做大事,政绩工程一个接一个上。什么农民住别墅啊,什么飞机场啊,还在大会小会上暗示大家先造假,后创名牌,据说这也叫开放搞活……”

    岳清兰不太同意陈志立的意见,婉转地chā话说:“哎,老书记,您也别这么情绪化,还是得实事求是嘛!余可为在城市基础建设,在我们这座资源型城市的定位和资源的开发利用上,真也做了不少贡献哩!而且,开放搞活本身也没错……”

    陈志立倒也承认:“啊对,这也是事实,这位市长好事坏事干得都轰轰烈烈!”叹息着,又说了下去,“要党政分开嘛,人家又年轻嘛,所以,我这个书记尽管对他干的不少事有看法,还是放手让他干了。这一放手不得了啊,就收不回来了,就变成市长强书记弱了。搞到后来,他政fǔ那边的许多事都不向我和市委汇报了!为了领导班子的团结,为了不给省委和班子里的同志造成嫉贤妒能的印象,我还不好说!这就丧失了立场,丧失了原则,就犯下了严重的历史错误!所以,我才说,我这颗螺丝钉也松过,在和余可为搭班子时就松了,我才向省委主动打了辞职报告!”

    唐旭山知道,面前这位前任市委书记不但打了引咎辞职报告,还几次给省委写信,主动承担责任,但省委是实事求是的,只给了陈志立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于是便说:“老书记,我看你也不要过分自责了,余可为的问题只能由余可为负责,谁也不能替他当保姆嘛!再说,如果当时你老书记真的坚持原则,和余可为公开对立起来,我看也未必就有好结果,搞不好两个人手拉手一起下台!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一个班子出了矛盾,上面就各打五十大板,谁给你分那些是是非非啊!”

    陈志立叹息道:“是啊,是啊,这个结果我也想到过,我们有些领导是非不分嘛,见了矛盾绕道走嘛,有什么办法呢?!”看着坐在对面的岳清兰,又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对清兰同志的任用问题上,我坚持住了,没听余可为的!余可为sī下和我嘀咕过几次,说是检察长的人选一定要慎重挑选,一定要选准,万一选错人就麻烦了。现在看来,清兰同志我是选对了,用了一个好检察长啊!”

    岳清兰笑道:“对余可为来说,你老书记就选错了,给他选了个掘墓人!”

    唐旭山这才问起了余可为的案子:“清兰同志,你估计余可为会判死刑吗?”

    岳清兰想了想,慎重地说:“唐书记,这不好估计,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死刑可能判不了,最多是无期徒刑吧!”

    陈志立也很关心余可为的结局:“哎,清兰,你能不能透lù一下:你们检察院到底落实了余可为哪些罪证?怎么听说余可为还在做无罪辩护啊?”

    岳清兰答道:“是的,有这么回事,余可为说他是有错无罪,要做无罪辩护。杀人灭口的电话因为没有旁证,难以认定,我们仍在争取。现在有确凿证据认定的就是新世纪地产公司的那四百八十万贿款,就这一条已经是重罪了!”

    唐旭山欣慰地说:“那就好,将来公审的话,我一定专程赶来旁听!”

    这日的送行酒,因为意义特殊,因为百感交集,因为彼此有着太多的感慨,作为前任市委书记的送行者和作为下台市委书记的被送者都难得喝多了。两瓶五粮液竟让唐旭山和陈志立喝去了一瓶半,不是最后岳清兰极力劝阻,没准就喝光了。

    临分手时,唐旭山眼里闪着泪光,拉着陈志立的手颠来倒去地背古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彭城市我唐旭山今生今世恐怕是回不来喽……”

    陈志立拍打唐旭山的手背,翻来覆去地发着感慨:“旭山啊,别说了,啥都别说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个孤臣我们还得当下去啊……”

    最后上车的一瞬间,唐旭山才骤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岳清兰已是泪水满面了。

    送走唐旭山以后,岳清兰心情一直不太好受,总觉得唐旭山的撤职离去有些不合理,不公道,可到底哪里有问题,岳清兰却又说不出来。岳清兰由此明白了什么叫有苦难言:坚持原则太难了,孤臣太难当了!然而,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批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的孤臣,这个民族才有了脊梁,这个国家才大有希望。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话说得真不错。事实证明,作为前任市委书记的陈志立和作为撤职市委书记的唐旭山,已经用他们的正确抉择和道德cào守为自己写下了高尚的政治墓志铭;而像余可为这种毫无道德感的政客,则用自身的卑鄙获取了前往地狱的通行证,对这个政客的公审已成定局。

    对余可为起诉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院党组和院检察委员会为此分别召开了专题会议,进行了慎重研究。在院检察委员会的会上,大家对余可为那个杀人灭口的电话还是有争议。张希chūn和起诉处长高欣颍希望把仗打得更漂亮些,担心在法庭上陷入被动,不同意将这一缺乏旁证的犯罪线索列入起诉范畴。反贪局长吴定诚和陈bō则持相反的意见,认为还是列入比较有利。双方引经据典,争得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岳清兰一锤定音,当场拍了板:“好了,同志们,大家都不要争了!我的意见是这样的:余可为的这个犯罪事实即使不能被法庭认定,即使会有些被动,我们也要写到起诉书上,拿到法庭上去!这起码可以让人们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个余可为到底是什么人,胆子有多大!无法无天到了什么程度!”

    说到余可为的无法无天,陈bō才突然想了起来:“哎,这旁证我看还有了!”

    岳清兰一时有点mō不着头脑:“旁证在哪里啊?陈检,你倒说说看!”

    陈bō不无兴奋地道:“岳检,余可为无法无天是有前科的嘛!我听说过这么一件事:那年冬天,南四矿区的矿工打死了两个外地流窜犯。当然,这两个流窜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被矿工打死也得判重刑,甚至是死刑。可你不能打死嘛,余可为却不让查这事,指示定畏罪自杀,两个流窜犯就变成了畏罪自杀。这不就是旁证吗?余可为敢这么违法luàn来,就不会下令杀人灭口吗?法庭可以分析判断嘛!”

    这事岳清兰倒是头一次听说,认真一想,觉得陈bō说得不无道理,便在散会后先找到了原公安局长江云锦。江云锦证实了这一情况,却叹息说,自己现在已不在公安局了,要岳清兰去找伍成勋。岳清兰便又亲自找到了市公安局,要代局长伍成勋把当年的卷宗拿出来,把具体办过此案的同志找来,给检察机关提供帮助。

    伍成勋没听岳清兰说完,就叫起了苦:“岳检,你还叫不叫我活了?我现在可是代局长啊!这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还捣腾啥?把这些同志都抓起来办渎职啊?看在咱们曾经一起垂死挣扎过的分上,好姐姐,你饶了我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岳清兰极力扮着笑脸:“伍局,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既然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垂死挣扎过,就得帮我把案子办完嘛!”知道伍成勋在代局长的位置上,不敢多得罪人,便又说,“你放心,我们这回要办的是余可为,不会办你们的同志!”

    伍成勋根本不信:“岳检,你骗别人行,可却骗不了我!‘八一三’大火案刚办时,我们公安局的人你也说过一个不抓,后来抓少了?!”越说越恼火,“哦,对了,我正要找你呢!上个星期你们检察院怎么又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什么收赃车啊?我们矿区公安分局不过把没收的车借用了一下,就犯法了?!”

    岳清兰可没想到,当初和她一起顶着压力并肩作战的战友伍成勋今天一做了代局长,说话办事的口气就和当年的江云锦一模一样了。由此看来,压力压不垮的好同志,却很有可能被一顶破乌纱帽压得喘不过气来,哪怕是代字号的乌纱帽。

    伍成勋还在那里叫:“关于矿区公安分局办案借用没收车的问题,江云锦在任时向你和检察院解释过,我到任后也和你解释过!你倒好,一点面子不给!”

    岳清兰这才苦笑道:“伍局,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收赃车的事有实名举报,事实确凿,你们就必须立案侦查嘛,老这么拖着,我们矿区检察院当然要行使法律监督职责嘛!”又说起了正题,“哦,伍局,咱们还是说说那个流窜犯案子吧!”

    伍成勋手一摆,一口回绝了:“别,别,我的检察长姐姐,这案子你可别和我说!那年我分管交警支队和后勤,有关交通事故和后勤的事你可以找我,其他的事你该找谁找谁去!你们不是说这案子是江云锦办的吗?你们就找江云锦好了!”

    岳清兰忍着气道:“伍局,现在的局长可是你啊,你给我公事公办行不行?”

    “公事公办?”伍成勋瞬间换了副模样,变得有些皮笑ròu不笑了,“哦,可以,可以!岳检,我看这么着吧:你呢,回去后以你们市检察院的名义开个正式介绍信来,把你们的要求写写清楚,我这边呢,就让分管的刘副局长尽量安排!”

    岳清兰实在忍不住了:“伍成勋,我这个检察长还代表不了检察院吗?”

    伍成勋仍在笑:“哎,岳检,这不是公事公办吗?你们又是查卷宗,又要找人调查,我们这边手续必须完备嘛!”像似突然想了起来,“哦,对了,对了,我的好姐姐,还有个事得先和你打个招呼:你们检察院十几台车年检都过期了,要罚款,车管所的同志可能会去找你们,你们一定要正确对待啊,千万别闹出什么不愉快!我和车管所张所长说了,我们公安和检察是一家,款照罚,但执法要文明!”

    岳清兰被nòng得哭笑不得,一时真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伍成勋,怔了好半天才气狠狠地说出了一句话:“伍成勋,我但愿你这代局长就这么永远代下去!”

    伍成勋一点不气,手一摊,夸张地道:“看看,多好的姐姐!多美好的祝愿!可岳检,我告诉你:只要我能像今天这样公事公办,这代字很快就会去掉了!”

    岳清兰再也不愿和伍成勋啰嗦了,扭头就走,走到门口,把门摔得很响。

    伍成勋是这么个态度,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当年的卷宗根本查不到任何违法事实,接受调查的几个办案人员也口径一致,这件事的证明人仍然只有一个江云锦。

    偏在这时候,那个被鼓楼区法院以贪污罪判刑两年缓刑三年的方怀正又意外地跳了出来,像苍蝇一样嗡嗡叫着,四处luàn飞luàn撞了,搞得岳清兰心里一阵阵作呕。

    起源又是匿名信。这封厚厚的匿名信是省纪委批转给省检察院后,由省检察院办公厅转到彭城检察院来的。匿名信点名道姓把岳清兰告了,信口开河诬陷说:身为检察长的岳清兰收了放火犯刘铁山和新生公司的好处,把放火案办成了失火案,已经引起了广大彭城人民极大的愤慨,署名是“彭城一批正派的党员干部”。

    岳清兰见匿名信的笔迹有些眼熟,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位曾经打过交道的卑鄙小人方怀正。便让院里技术人员拿着这封匿名信,和方怀正以前存档的匿名信对照验证了一下,结果证明了岳清兰的判断。还有个没想到的情况是,就在收到这封匿名信的同时,一份和匿名信内容大致相同的小传单也出现在彭城街头了,十几个火灾受害者家属们看到这份小传单,又跑到法院门口闹起了上访。岳清兰接到法院的情况通报后,不得不重视了,便把副检察长张希chūn和陈bō找来,三人碰了一下头。

    在此之前,张希chūn接待过方怀正的上访,知道方怀正的心态,张希chūn便先介绍情况说:被鼓楼区法院判了缓刑的方怀正委屈得很,说自己虽然有些小问题,但功劳更大,不但奋不顾身地举报了犯罪分子周秀英,客观上也协助检察院搞出了大**分子余可为,检察机关不该起诉他,一口咬定彭城检察院和岳清兰对他有偏见。

    岳清兰讥问道:“照方怀正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立功受奖?判二缓三就是考虑到了他客观上对我们的协助,已经对他够客气的了!他还闹什么闹!”

    张希chūn苦笑说:“岳检,这话我当面和方怀正说了,就怕他再luàn写匿名信,没想到他还是写了!不过,他见我那次态度还算好,只是向我诉苦,说是他在彭城根本没人理了,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都不说话了,大家躲他就像躲瘟疫似的……”

    岳清兰tǐng不客气地评论道:“我看方怀正这种人就是瘟疫!如果这种人有市场,大家不躲着他,反而追着他,我们这个社会还健康吗?还不早就luàn了套?!”

    陈bō说:“是的,岳检,不能让方怀正这么胡闹下去了,得下决心收拾了!就从这封匿名信收拾!你是检察长,也是普通公民,就到法院告他诬告陷害罪!”

    岳清兰头脑很清醒:“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啊,我看是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涉及到社会秩序的稳定,他那个小传单已经起作用了嘛!一些不明真相的受害者家属跑到我们法院上访了嘛!方怀正恐怕要收监啊,他现在不是在缓刑期间吗?我建议和有关部门联系一下,收监执行,并依法追究他煽动闹事的责任!”

    张希chūn和陈bō都表示赞同,陈bō态度尤其积极,主动请缨道:“岳检,这事就交给我负责吧,方怀正在匿名信里告了你,你最好回避一下,免得方怀正耍赖!”

    岳清兰看得出,陈bō对她内心有愧,千方百计想讨她的好,便也同意了。

    陈bō倒也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在法院和有关部门的配合下采取了行动,在方怀正家里把方怀正抓个正着,不但当场查到了那封匿名信的底稿和部分复印好的小传单,还找到了一堆尚未寄出的匿名告状信。其中有一封是告唐旭山和林森的,说唐旭山和林森二人相互勾结,干扰办案,拼命包庇**分子周秀英。还有一封信是告陈志立和岳清兰的,像写了一大半,还没最后写完。信的内容很荒唐,说陈志立长期以来和岳清兰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为他亲眼所见:某年某月某日,在市委办公室,他按周秀英的指示去给市委书记陈志立送城管委的汇报材料,正见着陈志立搂着岳清兰干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接下来是不堪入目的细节描述,还引用了máo主席语录: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现在是剥开岳清兰画皮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这一堆匿名信,尤其是看完那封关于她和陈志立luàn搞男女关系的匿名信,岳清兰反而不怎么气了,倒是怀疑起了方怀正的精神是否还正常。如果方怀正精神还正常的话,就不可能像疯狗一样这么四处luàn咬人,逮着谁咬谁。更不可能幻想出她和陈志立在市委办公室里开着门做这种事,就算诬陷也诬陷得大失水准了。

    于是,岳清兰提醒陈bō说:“陈检,方怀正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啊?我建议你们把方怀正送到市精神病院检查一下,如果没病就收监,有病还是要给他治病!”

    陈bō根本不相信方怀正会有什么精神病:“岳检,你看看他写的这堆东西,思路清晰,条理清楚,哪会有精神病啊?我看一般的作家记者只怕也写不出来!”

    岳清兰叹息说:“还是送他去检查一下吧!精神病有多种类型,偏执狂就是一种,方怀正现在的表现很像这种偏执狂患者!你看看这些信,啊?满嘴文革语言,引用了这么多máo主席语录。哦,对了,还有,直到现在他还死咬着放火不放嘛!”

    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陈bō敏感了,陈bō怔了一下,婉转地道:“岳检,当初在讨论火灾定性的检委会上,我……我可是按你的要求,才提了不同意见啊!”

    岳清兰发现陈bō误会了,忙笑道:“哎,陈检啊,又重提当初干什么啊?这件事我并没批评过你嘛,有不同意见和看法很正常,我最初不也以为是放火吗?!”

    本来,岳清兰倒是想和陈bō谈谈余可为sī下对他的许诺,和搜查周秀英那夜的电话,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面前这位副检察长本质上不是余可为这类野心家,只要没有大的政治风làng,不涉及他个人重大利益,平时干起工作应当说还是不错的。

    岳清兰便又和陈bō谈起了仍在停着的检察大楼,要陈bō再去市财政局交涉。

    陈bō搓着手说:“岳检,这事恐怕得你亲自出面了!我几次请汤局长吃饭,汤局长都不答应,说是要廉政!如果你能出面请他一下,也……也许他会给面子!”

    岳清兰不无悲哀地想:现在连伍成勋都变成了这种样子,和人家财政局汤局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公事公办,把人家亲弟弟办了,还不准人家有情绪?只得苦笑道:“行,陈检,只要汤局长能来,你就安排吧,该huā的钱就huā,别廉政了!”

第047章 最终审判

    第047章最终审判

    yù泉山别墅。

    萧宸披着睡衣走近卧室的时候,叶yù灵上前跟他轻轻拥wěn了一下,拉着他在chuáng边坐下,问:“大伯怎么说?我看他今天好像tǐng严肃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宸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是好事,别担心。”

    这倒有些出乎叶yù灵的意料之外:“好事?那大伯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宸微微一笑,说的话好像就有些打禅机:“坏事有时候可以变好事,好事也有时候可以变坏事啊。”

    叶yù灵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掐了他一下,嗔道:“到底什么事?快说,快说!”

    萧宸哑然失笑,摇摇头:“我这个纪委书记,怕是干不长了。”

    叶yù灵一愣,奇道:“这怎么叫好事?”

    萧宸笑道:“纪委书记不兼任了,就是完全的兼职副书记,但是这个副书记估计也做不久,我听大伯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很有可能总书记要进一步重用元焯书记,元焯书记大概一年内会上调中央……”

    “哦,我明白了,然后你就要升官了?省委书记?好像没这么快把?”叶yù灵睁大眼睛道。

    萧宸哈哈一笑:“你都知道没这么快,那自然不会这么快了。我看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元焯书记走后,周省长和我大概要依次递补了吧。”

    叶yù灵这才恍然大悟,却甜甜地笑了起来:“那还是升官呢!这样,我也要努力了,总要做一个有本事的省长夫人呀,不能以后跟你出去,堂堂省长大人的夫人还是个小中校,是吧?”

    萧宸伸手惩罚性地在她的翘tún上一拍:“贫嘴,你那上校去年不是就敲定了么?怎么现在还没好?”

    叶yù灵啧啧有词:“你以为军里跟你们一样呀,那排资论辈可比你们还厉害!我们文职军官……啊,我是说广义上的文职,那可比你们难多了。你们那个搞经济,起码还有几个指标可以衡量,我们这团体研究,你怎么算啊?我要不是还课题小组的组长,这上校我起码得等到五年以后!就这,你那泰山老爷子还觉得我军衔走太快,说职务上去或许是工作需要,军衔怎么也升这么快啊……你看看,这胳膊拐的。”

    萧宸笑起来:“别抱怨了,老爷子这想法是对的,你职务上去了,军衔迟早要跟进,可你军衔走太快,人家职务也没上去的人怎么想啊?”

    叶yù灵翻了个风情万种的大白眼给他:“那也没你快,谁跟你比升官快啊?以前还说陆云来比你快,我看也没你快,他今年成了东川直辖市的市长,你刚才却说你也马上要升省长了,算年龄,你优势可是很明显。”

    萧宸摆手道:“我这儿大伯也不是明说的,都是我猜的罢了,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怎么当真了。”

    叶yù灵咯咯笑道:“这些年呀,别的消息有可能不靠谱,可你升官的消息,哪一次不靠谱过了?”

    萧宸顿时愕然——

    对余可为的公审近在眼前了,虽然具体的日子还没敲死,但大体定下来了:根据省委的要求和最近召开的省政法工作会议精神,余可为重大受贿渎职案必须在二○○六年chūn节前开庭,和港城市市委书记卖官案以及省城一桩重大经济犯罪案件同时审理,以期在客观上形成一种法律威慑的合力。对余可为的公审地点也定下来了,还是在彭城市政fǔ的人民剧院,旁听人数控制在八百人之内。市政法委田书记在公检法三家的碰头会上布置工作时说得很清楚:现在离chūn节还有半个月,只要省城和港城两家准备停当,我们彭城随时有可能开庭公审余可为。还着重说了,省委书记李元焯有指示,彭城这边对余可为的公审是重头戏,一定要唱好!

    让岳清兰没想到的是,就在公审前的一个晚上,省委书记李元焯只带着一个秘书和一个司机,开着一部越野车,悄悄从省城赶到彭城市来了。去过南部几个破产煤矿后,突然来到了岳清兰家,把正吃晚饭的岳清兰和黄yù禾都吓了一大跳。

    门铃响起时,是岳清兰去开的门。岳清兰开门一看,面前站着一个穿旧皮夹克的男人,觉得有些面熟,还以为是某位来找黄yù禾的煤矿基层干部。倒是黄yù禾眼神好,放下手上的饭碗,喊了声“这不是省委李书记吗?”岳清兰才恍然大悟:这个笑呵呵站在她面前的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是华共江东省委书记李元焯,她经常在江东新闻里见到的!电视新闻里的李元焯西装革履,出现在哪里都前呼后拥,不论说什么都是重要指示。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孤身一人,衣着随便得近乎邋遢,来敲门时连司机、秘书都没带,也难怪岳清兰不敢认。后来才知道,李元焯这次就是要搞暗访,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求司机和秘书远远躲在越野车里不lù面。

    认出李元焯后,岳清兰手忙脚luàn了,话也说得拙笨可笑:“李书记,您……您怎么突然来了?我……我和黄yù禾可……可没接到市里任何通知啊?!真的!”

    黄yù禾问得也荒唐:“李书记,您……您接见过我们林市长和王书记了么?”他一时紧张,不光问得荒唐,而且把先后顺序还搞错了。

    李元焯一边往客厅走,一边笑眯眯地说:“我接见林森和王文远干什么啊?我这次来彭城,就是要亲眼看看南部煤田的失业矿工,也看看咱们的好检察长岳清兰同志,当然,还有你黄yù禾这个讨债鬼,不想见你也得见啊,躲不了嘛!”

    黄yù禾讪笑道:“李书记,您还是得先打个招呼嘛,也让我们有个准备!”

    岳清兰应和说:“是啊,是啊,这啥也没准备,搞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哩!”

    小宁可不愿放过这种热闹的机会,这时已吃完了饭,碗一推,叫了起来:“看你们说的,还准备?!岳检、黄书记,要你们准备什么?李书记这叫微服sī访!”

    李元焯乐了:“哦,小姑娘,你也知道微服sī访啊?好,过来,过来!”

    小宁更快活了,像个人物似的,大大咧咧坐到了李元焯对面的沙发上:“小看人了吧?我怎么不知道微服sī访呢?那乾隆爷下江南就是这么做的嘛!李书记,黄书记认出你时,我也认出来了!不过,我觉得你这次微服sī访不咋的!还得改进!”

    李元焯呵呵笑着:“哟,好啊,说说你的建议,我该怎么改进啊,啊?”

    小宁很认真地端详着李元焯,建议起来:“李书记,你该贴上假胡子,或者戴个发套,当然,还得有随从,有男有女,最好女的会武功,关键的时候护驾……”

    李元焯做了个手势:“哎,打住,打住!小姑娘,我可不是乾隆爷啊!”

    小宁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你是省委书记,算封疆大吏,可你身边还得带几个随从!你得用人,用武艺高强的能人!”她迅速摊牌了,“李书记,你看我跟着你去微服sī访怎么样?就扮你的书童!仗剑行天下,尽扫人间不平事,岂不快哉?”

    李元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罢,拉着小宁的手说:“行了,行了,小姑娘,先让黄书记和岳检察长给你买把好剑,你再练一手斩妖除魔的好剑法,再然后,你再和我一起去快哉吧!”

    黄yù禾和岳清兰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屋里的气氛因此变得轻松多了。

    岳清兰得知李元焯从南四矿过来,怕李元焯还没吃饭,要李元焯一起在这里随便吃点。李元焯说,他在南四矿一位老矿工家吃过了,要岳清兰和黄yù禾继续吃。岳清兰和黄yù禾哪能让省委书记干坐一旁而他们潇潇洒洒继续吃饭,便也不吃了,匆匆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把小宁赶到自己房间写作业,泡好茶,端来水果,陪李元焯聊了起来。

    李元焯便从在南四矿吃的那顿无法下咽的晚饭聊起,深深叹息说,彭城南部破产煤矿的失业矿工活得真是太艰难了,潜在的社会危机真是太严重了!一再夸奖黄yù禾这个分管破产工作的党委副书记是个明白人,有危机感,有**人的政治良知,心里有老百姓,知道老百姓要吃饭,要填饱肚子,知道这是个天大的事情!

    说到jī动处,李元焯站了起来:“yù禾同志,前些时候我在一些同志面前说过这个问题:因为要填饱肚子,老百姓才跟着我们党闹革命,宁徽一帮农民同志才为我们这场改革破了题!现在改革又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历史路口,我们各级领导干部都必须切实负起责任来,不能总呆在办公室里研究来研究去!所以,尽管chūn节之前省里的事很多,我还是抽空悄悄来了!来之前我和周省长说了,这回我不听任何人的汇报,就是要亲身体验一下彭城南部矿区的这种贫困,看看到底怎么解决!”

    黄yù禾笑道:“李书记,这种贫困还用体验?您是不是被底下干部骗怕了?”

    李元焯感叹道:“真是被骗怕了,我现在是好事不敢相信,坏事也不敢全相信!刚才你们家姑娘要我贴上假胡子去暗访,不瞒你们说,这事我还真干过!去年秋天查省城郊县的一个吹牛不上税的县委书记,我就贴上假胡子,扮成个海外客商去和他周旋了一通,让这位县委书记为他所有牛皮上了税——撤职罢官!”他摆了摆手,“继续说正题吧!本来节前周省长要代表省委、省政fǔ到矿区慰问,但萧宸书记那天回江东知道以后,说了句话,我感触很深,他说‘慰问能把贫困问没了,我愿意天天满江东慰问去’,当时我没表态,因为太有针对感了。但今天我下了决心,我刚才在路上给周省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和省里任何领导都不要来了,不要再作这种节前访贫问苦的政治秀了,要切实解决问题!再有就是,唐旭山同志到了民政厅以后,工作力度比较大,已经千方百计筹措了一亿多资金,加上这次萧宸书记回京,帮他去发改委跑了一趟,还真把中央那部分争取到了,这样加上中央配套拨款就是两个多亿了。有了这笔钱,我心里也才有个底,彭城南部煤田失业矿工家庭的最低社会保障问题,必须头一批优先解决,节前就动起来!”

    这下子黄yù禾jī动起来:“李书记,这可太好了,其实早就该这么办了!余可为上次来彭城时,我还和余可为说过:彭城南部煤田失业矿工家庭的普遍贫困有特殊性,是我们的产业结构调整和关井破产造成的,贫困人口又很集中,潜在的危机就超过了一般的城市贫困家庭。我们就是从安定团结的大局出发,也必须优先考虑!可余可为没当回事,上完报纸,上完电视,只给了一百万就应付过去了!”

    李元焯书记倒是tǐng客观,说:“yù禾同志,这个倒不好怪余可为,尽管余可为**掉了,马上要开庭公审,可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我省别看整体还算比较发达,可是南富北贫,总是苏南补苏北,财政其实也很紧张,这次是停了省委宿舍区的二期工程,才挤出了点钱,事实上当时余可为能批一百万也已经不错了!”

    岳清兰附和说:“是,是,李书记,这我们也必须实事求是嘛!”

    李元焯又说:“实事求是地说,余可为在这个问题上是动了些脑子的,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出一个方案:将来彭城矿务集团搞股份制改造时,拿出一部分股份划入社保基金,我和周省长觉得是个好思路,而且萧宸同志也对这个方案很看好,萧宸同志是干什么出身的,这个你们都知道,改革、改制,这是他擅长的东西,他一同意,我们也放心多了。另外,旭山同志还提出,可以考虑由政fǔ出资买下一些公益性岗位,变生活保障为职业保障。我这次暗访时了解了一下,失业下岗的矿工同志们都很乐意啊,说是只要代交养老保险,每月二三百元就成!”

    黄yù禾更兴奋了:“李书记,那我们就这么办起来嘛,chūn节过后就试点!”

    李元焯应道:“可以,就在你们彭城先搞试点!”指点着黄yù禾,又批评说,“你这个破产书记以后也要多动动脑子啊,不能就满足于当讨债鬼嘛,见谁赖谁!”

    这批评不无道理,黄yù禾tǐng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是的,李书记!”

    岳清兰chā上来说:“李书记,你不知道,我家老黄不但是讨债鬼,那一急起来,整个就像一疯狗啊,逮着谁咬谁,连我也被他咬过!不过,这话将心比心说回来,老黄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李元焯这才说起了岳清兰,说得很动感情:“清兰同志,yù禾同志这个破产书记当得不容易,你这个检察长当得就更不容易了!余可为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还是‘八一三’事故处理领导小组组长,又是从彭城上去的干部,在彭城的关系盘根错节,你办案的难度和压力可想而知。可你这个检察长有立场,有原则啊,只唯法,只唯实,忍辱负重,千难万难,到底把案子办下来了,也让余可为这个**分子彻底暴lù了!我和省委要向最高人民检察院为你和彭城市人民检察院请功哩!”

    黄yù禾听得这话又有些冲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岳清兰的眼sè制止了。

    李元焯是个明白人,马上笑了:“yù禾同志,你又想说什么啊?是不是想说:既然我和省委知道咱们的检察长这么难,为什么早不把余可为拿下来?是不是啊?”

    其实,这话不但是黄yù禾想说的,也是岳清兰想说却不便说的。

    李元焯自问自答道:“余可为问题的暴lù有一个过程,中央和省委对余可为的认识也有一个过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和省委不能仅凭社会上的议论就随便向中央建议撤换一个副省级领导干部。你们别看萧宸同志一直严格地坚持着原则,其实就是萧宸同志,在最后一刻还在祈祷余可为不是真的**掉了……清兰同志,你能体会省委的苦心吗?”

    岳清兰想想也是:别说李元焯和省委,她和检察院不也是到最后一分钟都悬着心吗?没从周秀英租用的保险箱里找到余可为的假护照之前,谁敢认定余可为是个犯罪分子?于是便恳切地道:“李书记,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瞒您说,当我们的反贪局长从穗仙给我打电话汇报时,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上,就怕搞错了!”

    李元焯愈发动情,拉着岳清兰的手说:“清兰同志,你真了不起啊!你的事迹我过去不太清楚,余可为不可能向我汇报你的事迹,萧宸书记碍于形势,当时也不好多说。我是最近才听省检察院丁明检察长和省政法委的同志们介绍的:那天夜里在加油站,面对苏全贵的枪口、炸药,情况那么危险,那么紧急,你tǐng身而出,化解了一场灾难,有勇有谋啊!哦,对了,怎么听说你还在我们的法庭门口被坏人刺了一刀?凶手现在抓住没有啊?”

    岳清兰苦笑道:“听刑警支队同志说,前天抓到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竟是一个外地民工,和‘八一三’大案没任何关系,有人给了他一千块钱,他为了这一千块钱就捅了我一刀!幕后指使人到底没找到,那个民工是在街头认识指使人的!”

    李元焯一声叹息:“清兰同志,让你受委屈了,真不该让你流泪又流血啊!”

    岳清兰心里一热,眼睛湿润了:“李书记,有您这句话,我……我就知足了!”

    李元焯却摇起了头:“这么容易满足啊?没这么简单吧?清兰同志,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想听你诉诉苦,甚至听你骂骂娘!说吧,有苦诉苦,有冤伸冤!”

    岳清兰觉得机会实在难得,便也和面前这位省委书记交起了心,不过却没谈自己的事:“李书记,难过的事都过去了,苦也好,冤也罢,我都不想说了!有个同志我倒想提一下,就是市委书记唐旭山同志。没有市委和旭山同志的正确领导和支持,‘八一三’大案很难办下来,可省委最后处理时,还是把唐旭山的书记撤了!其中内情我知道:主持干部处理的是余可为,旭山同志在办案过程中顶住了余可为的压力,余可为就趁机整唐旭山,而市长林森一直听余可为的招呼,所以,只给了个记过处分!李书记,我真不明白省委是怎么把握的,唐旭山同志冤不冤啊!”

    李元焯轻声叹息着,缓缓点着头:“是啊,是啊,清兰同志,你这话不是没道理,唐旭山同志的情况,在对他做出处理之前,萧宸书记亲自找我谈过一次,我也知道唐旭山是个好同志,在坚持原则、支持你和检察机关依法办案这一点上做得很不错,而现在到省民政厅这一个月干得也很不错嘛,筹资力度不小,提出了扶贫解困的新思路。刚才我说的变生活保障为职业保障就是新思路嘛!那么,旭山同志冤不冤呀?好像有点冤。但是,清兰同志,另一个事实你也不要忘了,旭山同志毕竟是彭城市委书记,是一个地区的一把手,必须对这场发生在自己辖区的严重灾难事故负责任,这和余可为的关系并不大!余可为是不是想整旭山同志啊?根据现在的情况看,当然想整,不整才怪了!可这并不是当时省委处理唐旭山的主要因素。至于林森同志,也不能说就是余可为保下来的,暂时不撤林森的职,我和省委主要考虑了两个因素:一、林森同志到彭城任职的时间比较短;二、如果把市长书记两个一把手同时拿下来,换两个不熟悉情况的新同志过来,对彭城的稳定恐怕不是太有利吧?!”

    岳清兰觉得李元焯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心里虽然仍不太服,却也不好争辩了。

    李元焯又缓缓说了下去:“清兰同志啊,你对旭山同志的公道评价和正义感我能理解,可我也希望你对省委能有份理解。我在金宁兼任市委书记时,去看望陈老省长,陈老省长和我说起过这么一件事:那是战争年代,有个连队奉命守一座山头,一百多人打得只剩下连长和八个带伤的士兵,连长违令退了下来,下来后就被军部下令枪毙了。奉命执行枪毙任务的是陈老省长。陈老省长和我说,面对这位受了伤,浑身是血,军装被战火烧得四处焦黑的连长,他真下不了手啊,可怎么办呢?这个人丢了阵地,只能执行战场纪律!这位连长冤不冤啊?也冤啊,可不这么做就不能令行禁止!其他连长、营长们还会在以后的战斗中丢阵地,丢山头,我们就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现在尽管不是战争年代了,但不等于说我们的各级领导干部可以不负责任!我现在最讨厌的一个说法,就是交学费,我们学费交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交下去了!国家和人民没有这么多的银子让他们这样交学费了,任何事情都必须有人对它负责,就这话!”

    岳清兰心里一震,看着李元焯不禁肃然起来:“李书记,您说得太好了!”

    李元焯继续说:“要说难,大家都难。我省委书记有我省委书记的难处,市委书记和市长们有市委书记和市长们的难处,你岳清兰和检察机关也会有你们的难处,可这都不是为自己推卸责任的理由!我们这个党是来自人民的党,是为人民执政的党,我们这个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每个党员干部都要明确承担起自己对这个党,对这个国家的责任,也就是对人民的责任!要经常问问自己,在今天这个岗位上,你尽职尽责了没有?彭城‘八一三’特大火灾的事实证明:我们的党员干部没有尽职尽责嘛,彭城这部机器的每一颗螺丝钉都松动了!”

    岳清兰马上想到李元焯在“八一三”大火汇报材料上的重要批示,冲动地接了上来:“所以,您才批示说:我们法院对彭城这批渎职犯罪分子的法律追究和我们对彭城市部分干部的处理,既是必要的惩戒,也是为了拧紧这部机器的螺丝钉!”

    李元焯点着头:“对,这个话我在常委会上也说过,和许多同志都说过!”

    岳清兰不无兴奋地道:“李书记,您这话说得太深刻了!余可为案实际上是‘八一三’大案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准备的公诉材料就阐述了您的这个重要批示精神!”

    李元焯说:“那好啊,开庭时,我请新任市委书记王文远和林森同志,哦,包括彭城所有处以上干部都到旁听席上去听一听,让我们的干部也受受教育!”

    岳清兰怔住了:“李书记,我们已经定了,旁听人数控制在八百人之内……”

    李元焯手一挥:“定了也可以改嘛,人民剧院是老建筑,嫌小,就换新建的彭城大剧院吧,那里能坐三千人!哦,这不要你去说,回省城我让办公厅给彭城市委打电话安排吧!”

    这日,李元焯在岳清兰家一谈就是三小时,直到快晚上十点才告别离去。临走又问岳清兰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岳清兰及时想到了盖了三年仍未盖起来的检察大楼,便提了出来,还自嘲说,得主动**一回,请那位廉政的财政局汤局长好生撮一顿。

    李元焯一听就挂下了脸,话里带着严厉:“清兰同志,这个客你和检察院不要请,我看林森盖不盖!你只和林森说一句话,就说我李元焯说的:半年后要来视察你们的检察大楼!”

    让岳清兰没想到的是,省委书记一句话的威力,是巨大无比的,当晚检察大楼的事就顺利解决了,简直像做梦!

    李元焯走后约mō半个小时,林森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气喘吁吁赶到岳清兰家来了,一再追问李元焯此次来彭城有什么重要指示?岳清兰还没来得及开口,黄yù禾倒先抢着说了,道是李元焯书记对检察院很关心,半年后要来视察检察大楼。

    林森怔住了,并且马上领悟过来,当场了解工程量。一听说工程量很大,半年内估计盖不起来,顿时急红了眼,四处打电话安排,要求工程队明天就恢复开工,日夜加班!

    财政局汤局长不了解李元焯来彭城的情况,还想拖,仍在电话里说没钱。

    林森当时就火了,当着岳清兰的面,对着电话和汤局长大发脾气:“那你就去偷,去抢,反正你给我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把我这个市长送到拍卖行去拍卖好了!”

    得知李元焯让彭城干部到法庭上受教育的事,林森又说:“哎呀,岳检,看你说的!这哪还用省委办公厅再打电话安排布置啊?李书记说了我们就办嘛!审判地点就改彭城大剧院。发个通知,宣判那天全市处以上干部去旁听,不准请假!”

    岳清兰提醒说:“彭城大剧院不是有几个chūn节团拜会么?请柬都发下来了!到时候怕不好安排啊……”

    林森不屑地道:“还团什么拜啊?让它们全都给李书记的重要指示让道!”

    岳清兰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就凭林森落实省委领导指示不过夜的精神,就算以后升上去有些困难,只怕眼下这市长不会是暂时的了,肯定是当稳了……

    彭城大剧院是余可为在彭城做市长头一年亲自抓的形象工程,是尝试着按市场规律运作起来的,没用财政一分钱,可以说是彭城开放搞活的一个代表作。岳清兰至今还记得,建彭城大剧院那阵子,余可为大会小会讲开放搞活,要求全市党政干部大胆解放思想,做开放搞活的领头羊。市政fǔ还成立了个临时机构——开放搞活办公室,简称“开放办”。嗣后的事实证明,开放搞活没错,彭城的城市建设、基础设施建设和国民经济就此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期。可也就是在这个高速发展期,彭城干部队伍的**和经济犯罪也进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发期,直至今天连余可为本人也陷了进去,这是另一种事实,很沉重的事实。那些大大小小的余可为们在开放搞活的过程中,在搞市场经济的同时,也把手上的公共权力和理想信念一起开放搞活了。悲剧因此而注定了,不但是大大小小的余可为们的悲剧,更是这座欠发达城市、这座城市五百万人民的大悲剧,“八一三”大火的危险火种实际上早已播下了。

    因此,在庭审过程中,作为主诉检察官的岳清兰看着被告席上的余可为,时常想:在余可为一手抓起来的这座开放搞活的大剧院里审判余可为,余可为会做何感想?余可为会不会想到自己过去说过的那些大话:做官先做人,正人先正己?其身正不令而从,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会不会想到在党政干部大会上的宣言:把自己这个市长的工作价值取向和人生目标与彭城人民群众的利益、**人的奋斗目标统一起来,一切为了彭城人民?余可为会在这个具有特殊意味的法庭上,面对旁听席上一千五百名处以上彭城党政干部和一千多名市民代表,忏悔自己的罪过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余可为在做无罪辩护,答辩时情绪jī烈,态度傲慢。

    余可为也提到了这座作为刑事审判庭的彭城大剧院,提到了自己对彭城这座资源型城市的贡献,对自己的严重犯罪事实和“八一三”大火却只字不提,连有确凿证据认定的四百八十万贿款也绝口否认。进行最后陈述时,还tǐngjī动地多次提到了良心。说自己在任市长期间,建起了包括这座大剧院在内的一系列标志性工程。

    然而,不论余可为如何狡辩,如何慷慨jī昂,旁听席上一直保持着静默。这次审判的气氛和上次在人民剧院的审判大不相同了。在十天的庭审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再喝倒彩,发嘘声。宣判那天,市长林森和新任市委书记王文远以及在家的市委常委们全来了。前任市委书记唐旭山也专程从省城赶来了,岳清兰在起诉席上注意到,唐旭山在开庭前就和陈志立一起坐在了旁听席第一排醒目的位置上。

    在法庭对余可为宣判前,岳清兰以国家公诉人的身份进行了最后的总结发言。

    这是一个庄严的时刻,面对法官席和近三千名旁听者,岳清兰缓缓开了口。

    而余可为这时的精神则似乎有些恍惚,他的目光在旁听席前排不停地搜寻着,想找到那个他自认为是真正送他上了审判席的年轻领导,那位自己曾经的亲密战友。可是,他失望了,那位似乎自己真的从未看透的年轻副书记没有来,没有来看他余可为的下场。

    他想起来,萧宸曾经亲自找到他,问他在彭城市长期间有没有问题,并且表示如果有一些情况,及早跟他说,他可以帮忙缓冲,但不能隐瞒。

    结果,余可为选择了否认。

    现在,余可为想,如果当时他选择了向萧宸坦白,今天,还会是这样一副场景吗?——

    最近几天,主要精力huā在检查新书存稿以及赶稿上,今天时间没掌握好,又要欠一千字了,老规矩明天补两千,一共一万二。嗯,《宦海龙腾》三百六十多万字了,我还没失信过一次吧,我觉得至少在更新勤勉上,我还是有一定信誉的。新书也是如此,大家应该对我的更新有信心,对全本也有信心,希望到时候大家能捧场,继续支持无风,谢谢。

第048章 在党校的讲话(上)

    第048章在党校的讲话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冬夏。

    今年的省委党校领导干部研讨班开班仪式颇显隆重,省委书记李元焯,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萧宸同时到场,并分别发表重要讲话,很是加重了本期研讨班的分量。

    首先当然是省委书记李元焯讲话,他笑着伸手虚按,止住大家的鼓掌,说:“发展是硬道理,加快发展是国家对东部地区的战略定位,率先发展是党中央对江东发展的目标定位。这是南巡同志、萧飞同志、姜恩国同志、顾挽澜同志几任党中央主要领导对我们江东提出一以贯之的要求,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近年来,全省上下坚决贯彻中央的方针政策,坚持率先发展、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经济社会保持了良好的发展态势。今年上半年,全省经济继续保持平稳快速增长,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进一步提高,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进一步加快。根据省统计局最新数字,今年1至6月份,我省gdp达到了8212亿人民币,在全国排位第三;增速第三。我觉得更好的一个态势,是我们内部区域发展的良性变化,以往苏南的发言都是大讲要实现什么目标,要达到什么水平,要争取多少亿产出;苏北呢,则是有多少困难,希望省里给什么支持。今天上午不同了,苏南的发言大讲遇到了什么难题,怎么想办法破除难题;而苏中、苏北大讲我们已经达到了什么指标,还要达到什么指标,要努力奋斗赶上谁。我觉得,苏中、苏北这种信心百倍,苏南这种破解难题的精神状态是一种可喜现象。某种程度上讲苏中、苏北站起来了,这不仅仅是一种精神状态。我仔细看了统计数据,今年上半年的8项传统增量指标有一个很可喜的现象,排1、2、3位城市,过去基本上全是苏南,这一次分开来了,苏南、苏北、苏中各占三分之一。从增长速度上来看,站在前列的不再为苏南所独包,苏南、苏中、苏北大家平分。

    当然,现在地区差距还存在,但是开始出现一种共同发展的势头,也就是说我们区域共同发展的战略开始见效。这样一个势头,是全省各级干部真抓实干、攻坚克难的结果,是广大人民群众艰苦创业、奋力拼搏的结果,也是全省上下按照党中央的正确方针,解放思想、开拓进取的结果。正是依靠不断推动思想解放,我们才实现了改革的不断突破、发展的不断跨越和社会的不断进步。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现在影响‘两个率先’顺利实现的最大问题还是思想观念的问题,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最大障碍还是思想障碍。

    最近,我们听了各个方面的意见,有不少意见指出,在我省的一些地区、部门和一部分干部当中,保守的思想仍然还有市场:一是有懈怠情绪,总觉得江东已经领先,还要提出多高的标准,不现实。懈怠情绪、自满情绪和依赖情绪有所滋长。二是有的同志消极地汲取‘铁本’事件(该事件请谷歌一下,鄙视百毒)的教训。应该说,‘铁本’事件确实是一个有很大影响的事情,我们把它看作是宏观调控当中的一个措施,是对我们贯彻宏观调控政策、实施科学发展观的一个推动。但确实它也给我们有些同志带来了一些思想上的包袱,该作为的不愿作为。三是这一届党委快要换届了,也有极少数同志到这个时候要‘保官位’了,有些东西该干的不再敢干了,怕得罪人了;有些事情再干未必干得完也就不想再干了。

    在jī烈的竞争面前,特别是在‘四紧’带来的困难面前,一些地方产生了畏难情绪,缺乏敢闯、敢试的冲劲。从省里看,虽然各大区域呈现出一种全面发展的情况,但是也有个别的地方和其他的地方发展,开始进一步形成差距,打不开局面的情况在有些地方依然存在。这些情况也影响到一些部门,有的明文规定可以做的,缺乏主动去做的热情;有的文件没有规定不能做的,也不敢去探索,怕担风险;有的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觉得能做得过去就行,不需要冒尖。也有一些同志对已经取得的成绩过分乐观,有一种满足感。所以,在一些地方、一些同志当中紧迫感不如过去强了,热情不如过去高了,胆子不如过去大了,工作不如过去实了。虽然这种情况出现在少数地方、少数部门、少数人身上,但它的消极影响不可忽视,因为长此以往,江东就可能落后。

    解放思想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它是要顺应新的形势,谋求新的发展,以此作为解放思想的载体。我们不是在那里空谈解放思想,而是要根据现在新的实际情况,来解决新的问题。

    首先,要依据发展的要求解放思想。思想解放的过程,是一个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某种程度上更是一种实践不断前进的过程。我认为解放思想最活跃的动力是实践,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把我们干的事情干好,这才是解放思想的目的。所以发展走到哪一步,思想解放就要推进到哪一步,以此来引导实践的发展。最近我和萧宸同志去宿豫调研教育工作,宿豫的教育改革怎么来的?宿豫的同志介绍改革是bī出来的,解放思想是现实的需要bī出来的。他们解放思想,探索在某些时候或者叫在改革初期不承认的一些方法,大胆地做了,现在见效了。高中普及率从原来全省第13位,上升了3位。钱还是那些钱,条件还是那些条件,但是结果大不相同。这就是解放思想。解放思想是为了解决实践问题,解放思想推动了改革、推动了发展。所以,我们一定要跟上实践的步伐,用实践的标准来不断检验自己的思想认识,以形势的变化不断破除不合时宜的观念,努力将思想解放贯穿于发展的全过程。上次萧宸同志跟省委党校的学员讲话提到一点,开放的关键是什么?是放开。我觉得讲得非常有哲理。而且他还说,不怕市场看不见的手,就怕政fǔ闲不住的手。我觉得这个话,值得我们所有部门的领导学习。

    其次,要按照群众的意愿解放思想。当前,江东7400万人民的最迫切的意愿是什么?我体会有各种各样的意愿,农民希望你征地多补点钱,工人希望工资不断涨一点,农民工希望及时拿到该归他的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要求,总的要求是加快发展、尽快富裕,能过上全面小康的生活。实现**提出的‘六个更加’和‘一个惠及’的全面小康,是全华夏13亿人民、也是江东7400万人民最强烈的意愿。这要成为我们江东干部解放思想、多干实事的根本出发点。现在,确实有少数同志宁愿少干事,也不愿担风险,想当个太平官。其实,这种太平官隐藏着最大的风险就是你抓不住机遇,发展上不去,群众就会长期地不满。群众长期地不满意,我们的党和政fǔ就会失掉民心,老百姓就不跟着你。这是最大的危险。作为领导干部,要勇于为民负责,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是需要把自己的某些得失置之度外的。解放思想也是那句话,‘上行之,无令而从;上不行之,有令不从。’所以我们不能只叫下面解放思想、敢冒风险,还得从我们自己以身作则做起。

    其三,要针对发展的难题解放思想。当前,江东发展面临不少难题,尤其是我们发展最快的地方,遇到的新难题最多,资源环境约束加剧,体制机制活力不足,区域发展差距拉大。刚才我们说宿豫、淮yīn的工业和gdp速度都比较快了,但是他们人均gdp的水平、人均工业的水平只有吴城的十分之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财富的积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还有开放型经济发展环境趋紧,社会矛盾也开始遇上一些新的情况,这都需要想办法解决。这既是我们遇到的难题,又是我们解放思想的空间,更是我们加快发展的潜力。破解这些难题,我们思想解放就有了实际效果,发展就有了新的空间。比如,资源环境的约束,现在就bī着我们在增长方式方面要有新的转变。“倒bī机制”现在上了政务院文件。在我们这里人均占地全国最小,人均矿产资源全国最少,人均环境空间全国最弱,就bī着你在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上要走在前面。区域差距大,应该说江东在东部沿海是最突出的,就bī着你加快区域发展的布局调整。这个布局调整以后,给苏北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动力。实践反复证明:越是困难多、矛盾大,越容易拉开差距。在这个时候,解放思想越是一个新的动力,谁思想解放得快,创新的能力强,谁就发展得快;谁思想不解放,循规守旧,谁就可能在竞争中落后。

    其四,要通过比较借鉴解放思想。前段时间,我们出去学习,我有一个非常深的体会,就是萧飞同志讲的“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交换、比较、反复”是极有用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有比较才有鉴别,有鉴别方知不足。通过交换、比较、反复,才能有一个明确的判断、明确的要求。每一次我们到外面看一看、学一学,都能开阔不少眼界,开阔不少思路,开阔不少xiōng襟。实践出真知,学习出真知,比较也出真知。我们一定要善于通过与别人、别地的比较,发现存在的问题和发展的差距,学人之长,扬己之长;在借鉴发达国家或地区的成功经验中,拓展解放思想的新空间;在比较借鉴等思想方法的运用中,保持思想上的领先和发展上的率先。思想上的自我封闭,眼界上的自我封闭,是思想解放最大的‘毒剂’。

    另外,解放思想不能停留在一般号召和空洞口号上,关键要落实在行动上、落实在解决具体问题上。

    解放思想首先要体现在发展思路的创新上。区域竞争在相当程度上是发展思路的竞争。思路对头,事半功倍;思路不对,事倍功半。在同一个发展背景下,谁能创新发展思路,谁就能抢先抓住机遇,实现率先发展。我们谋划发展,既要审时度势,顺应大势,又要找到自己的定位,充分发挥自身的特sè和优势。我省苏南苏北差异很明显,城乡条件相当不同。我们很难也不能用一个思路就把所有的地方都管起来。比如说,我们省新型工业化‘两个轮子’,一个轮子是先进制造业,一个轮子是现代服务业,但是这‘两个轮子’在苏南、苏中、苏北大小不同,你掌握方向盘用力就要不同。全省发展现代服务业是三句话,重点发展生产服务业,大力培育新兴服务业,全面提升传统服务业,三个地区的重点也不一样。苏南要全面发展三大类服务业;苏中特别是沿江地区,要重点发展物流,发展市场特别是产品市场;苏北现在工业的底子还很薄,要首先加速工业化的发展,创造条件让服务业能够更充分地发展。还有大城市和农村也不一样,特别是金宁、吴城、梁溪、延陵这些大城市,要重点发展软件产业。所以地区不同、发展水平不同、发展的禀赋不同,我们发展的思路也不同,不能够‘一刀切’。从省里来讲,要坚持分类指导;从地方来讲,对上面的思路与战略,一定要结合本地实际创造性地加以贯彻,一定要切准本地发展的脉搏,走出一条适合省情、市情、县情的特sè发展道路。如果上面讲什么,我们都原封不动地把它贯彻下去,这是最差的贯彻,这样抓贯彻的干部是最没有抓落实水平的干部。必须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与当地的实际结合,把它贯彻下去,这才是真正的落实。

    解放思想还要体现在发展政策的制定上。为什么有的政策出台后,反应平淡,难以执行?有的政策出台后,反响积极,很受欢迎?关键在于政策是否管用。制定一个好的政策,既要吃透上下两头,又要了解左右四方,这都需要解放思想。有时候,要出台一项政策,方方面面的阻力不小,政策形成的过程,往往变成了部门讨价还价的过程,在征求意见时,每一个部门都列出自己的部门利益或者对自己部门有利的东西塞进去。如果每个部门只考虑自身利益,谁来代表基层、谁来代表老百姓、谁来代表企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是要影响发展大局的。为什么我们说要开阔眼界、开阔思路,还要开阔xiōng襟?没有全局的观念,不能够想大局、想发展、想百姓,没有这种广阔的xiōng襟,我们解放思想就不可能顺利地进行。

    解放思想还要体现在发展措施的落实上。现在,不少事情,不是没有部署,不是没有措施,也不是没有政策,关键是落实不够。我们领导干部不仅要有科学决策的能力,而且要有抓落实的本领;不仅要善于谋划思路,而且要善于推动落实;不仅要自己带头抓落实,而且要调动方方面面的积极性,推动各项措施落到实处。淮yīn的领导说得很好,领导干部是不是以抓工业为第一方略,不看你怎么写、怎么说、发什么文,要看你抓不抓项目、看你抓了多少项目。盐渎的领导挂牌,每人抓个项目,抓得怎么样,要定期向大家交待,让大家评价。在所有的运转环节上,抓落实是最难的。我们强调要有一支想干事、会干事、干成事、少出事的领导干部队伍,指的就是我们要有一支善于抓落实的队伍。所以,解放思路,不是从理论到理论,而是从实践出发经过理论还到实践,就是到最后把事情干成了,作为它的归宿。这就是我们江东当前发展所要求的解放思想。”

    在李元焯书记主要强调了解放思想之后,萧宸这一次的发言,让大家开始相信一个传言可能是空xùe来风未必无因了,因为萧宸这一次讲话,不再是只涉及党务和纪律,而是在他出任省委副书记之后第一次涉及经济建设,而且还是很明确的指出了一些问题。这让大家联想到最近传得很多的一个话题:萧宸同志在“倒余”事件中的表现让中央几位首长颇为满意,他的表现已经逐渐脱离或者至少说淡化了派系政治影响。据说有中央主要领导的身边人sī下表示萧宸“有王天下之势”,江东方面一些消息灵通的干部都纷纷猜测,也许萧书记的位置可能要再往上或者说往前挪一挪了。

    萧宸这次的讲话,的确开始涉及经济,涉及其实不足以形容,完全是大谈特谈,他说:“进入‘十一五’以来,省委、省政fǔ更加重视区域共同发展问题,把加快苏北振兴摆到更加突出的位置,并作为重要课题来研究。这是因为无论是土地面积还是人口总量苏北均约占全省的一半,没有苏北的小康就没有全省的小康,没有苏北的基本现代化就没有全省的率先基本现代化。但是,从苏北目前经济社会发展的现状看,苏北不仅在经济总量和均量上占全省的比重越来越小,有的经济指标甚至不到全国平均水平,与苏南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越来越大。2000年,苏北五市人均gdp为6289元,是全省的53.4%、苏南的28.3%;到2005年,苏北五市人均gdp虽然达到12910元,但是却降到了全省的45%,苏南的22%,低于全国平均水平3021元;2000年,苏北五市财政总收入为130.28亿元,是全省的15.1%、苏南的24.7%;到2005年,苏北五市财政总收入为501.13亿元,降到了全省的12.7%、苏南的20.3%。

    对于处在东部沿海的江东来说,苏南、苏北差距如此之大是极不正常的。究其原因,有人认为是区位问题,我认为区位不是根本原因,齐东济林、旭升、荷泽区位与苏北大致相同,发展照样很快;也有人认为是资源不丰富,我认为资源也不是决定因素,张港没有煤炭,照样办起了火力发电厂,没有石英砂,照样办起了玻璃厂;又有人认为是省委、省政fǔ对苏北的支持不够,我认为这种观点纯属胡说八道,历届省委、省政fǔ对苏北发展一直高度重视,特别是近年来先后采取了派驻扶贫工作队、实施‘四项转移’、‘五方挂钩’和共建开发区等一系列举措,并专门出台了《关于加快苏北振兴的意见》,扶持的领域越来越宽,办法越来越实,力度越来越大;还有人认为是苏北干部的素质不高,我认为这种说法也是没有根据的。历史上苏北的干部在实践中也曾创造过许多辉煌,这是不容抹杀的。

    那么,苏北长期发展滞后、经济不发达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除了历史上是洪区、老区、农区等客观因素外,我认为最根本的是苏北发展的内生动力jī发不够,正如元焯书记2005年3月31日在加快苏北振兴推进区域共同发展会议上所说:‘实践证明,对欠发达地区的发展给予支持是必要的,但靠外力帮助只能解一时之难。完全靠扶持起来成为先进地区的例子,江东没有,全国没有,世界上恐怕也没有。加快苏北振兴,决定性因素还在于jī发内生动力。’如何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的内生动力?

第048章 在党校的讲话(下)

    第048章在党校的讲话

    萧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接着说:“这个问题,我这几年一直在思考,通过这一次参加‘学齐东经验、立跨越之志、求更大突破’的大讨论活动,我谈一谈我的几点看法,我认为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的内生动力,必须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探索和实践。

    一、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内生动力必须把最大限度地追求物质财富作为硬道理。追求物质利益是人的本性。人的这种本性是决定经济活动和经济过程最根本的因素。市场经济的一个理论前提就是把人看作是具有理性的经济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大力推进市场取向的经济体制改革,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人先富起来,目的就是通过发展市场经济来刺jī人们对物质财富的追求。因此,无论从人的本性需要来说,还是从繁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现实要求来说,都必须把最大限度地追求物质财富作为硬道理。

    从发展的实践来看,哪个地区思想解放得快,老百姓追求物质财富的yù望最强烈,哪个地方市场化进程就快、经济发展也就快。例如温州。温州是‘七山两水一分田’,发展的自然基础条件并不好,在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经济发展水平也并不高,然而近年来温州却实现了快速发展、超常规发展,创造了‘温州神话’。是什么原因?关键是温州人‘人人当老板’的致富yù望十分强烈,市场经济意识觉醒得比较早。再如岭南顺德。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率先突破计划经济的束缚,尝试以市场为取向的各种做法,从此走上经济发展的快车道。2005年,实现gdp第一个gdp突破千亿元大关的县级经济体。

    但是和发达地区相比,苏北欠发达地区人们思想解放得慢、观念转变得慢,没有真正把追求财富、发展经济放在第一位,思想观念中还有大量的计划经济、小农经济的残余,表现为‘安贫乐道’、‘小富即安’、‘等靠要’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当苏南在‘找市场’时,苏北却在‘找市长’,等待上级扶贫支持;当苏南全民动员抓经济时,苏北却在热衷一些非经济领域的创建活动,结果得到的是‘光荣的称号’,却甩不掉‘贫穷的帽子’;当苏南在大张旗鼓地鼓励干部群众大办乡镇工业时,苏北却在大搞农业结构调整;当苏南在狠抓招商引资、推进新型工业化时,苏北很多地方还没有找到大办工业推动经济发展的路子。正因为如此,多年来,苏北地区全民创业的jī情始终没有被完全jī活,加快发展的根本动力也没有被充分jī发。

    刚才元焯书记讲了,思想解放的程度,决定经济发展的速度。推动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苏北的干部群众必须把最大限度地追求物质财富作为硬道理,让创业致富成为发展的主旋律。首先,要大力倡导‘创业是英雄、发财最光荣’的致富观念。通过选树典型、宣传引导,着力弘扬创业文化,充分调动老百姓创业致富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让老百姓普遍认识到,谁创业谁光荣、谁发财谁光荣、谁发展谁光荣,积极营造比富竞财的创业氛围。其次,要全面创优‘人人有钱赚、行行有人干’的发展环境。彻底拆除全民创业的一切门槛,坚决打破全民创业的一切壁垒,鼓励民资民力进入各行各业,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想创业、在创业,都予以大力支持,只要不违背国家法律法规,都予以承认或默许。第三,要积极创新‘扶持扶大户、先富带共富’的帮扶办法。作为欠发达地区,政fǔ在资金、技术等方面对老百姓创业的扶持能力是有限的,如果是漫天撒网、人人有份,扶持效果将大打折扣,必须有选择、有重点地加强‘造血式’扶持。除了帮扶一些的确困难的弱势群体外,可以按照‘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共富’的基本思路,把扶持力量向创业大户倾斜,通过帮助创业大户来带动老百姓共同创业致富。

    二、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内生动力必须把走自己的路、大胆地闯作为硬要求。坚持走自己的路、大胆地闯就是要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及上级的规定要求苏北化,始终做到‘不惟书、不惟上,只惟实’。上级的政策是站在全局的高度制定出来的,具有普遍性、原则性,不可能完全考虑到每个地方的个性情况。当前,苏北所处的发展阶段与发达地区大不相同,所具备的发展条件和发达地区也有很大差距,要想实现超常规发展,必须采取超常规举措。在贯彻执行上级政策要求时不能犯教条主义、本本主义的错误,在探索发展的实践中,也不能照搬发达地区的发展模式,必须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敢于涉入政策没有规定的空间、敢于冒别人不敢冒的风险、敢于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

    很多地区的发展实践证明,走自己的路、大胆地闯是区域经济实现快速发展的一**宝。改革开放之初,在全国很多地方还在仅限于发展传统农业经济时,义乌人已经大胆提出‘四个允许’,即允许农民经商、允许从事长途贩运、允许开放城乡市场、允许多渠道竞争,鼓励千家万户从事小商品经营,并逐步对这一产业实行‘联合重组’,推动裂变发展,使义乌成为享誉世界的小商品集散地,并从1982年的贫困县一跃跨入全国百强县行列。再如齐东临沂,受到温州、东闽等地发展经验的启发,在20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发展小商品批发市场,经过20多年发展,如今已经成为鲁、苏、豫、皖地区最大的商品集散地,成为革命老区勇敢闯市场的范本。近年来,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临沂人又及时调整发展思路,大力发展工业、旅游业,形成了工、商、贸齐头并进的良性发展态势。2005年,实现gdp1404.9亿元,财政收入58.3亿元,综合经济实力在齐东省第八。

    而苏北欠发达地区在这方面做得还很不够,往往机械教条地执行上级政策,不敢越雷池半步。如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上,一味按照上级要求,不能从地方实际出发,盲目调整,屡调屡败,不仅损害了政fǔ的形象,而且严重挫伤了老百姓发展的积极性。对于企业改制,苏南等发达地区早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初期就已开始了,而苏北地区因害怕国有资产流失,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才开始逐步推行。再如上世纪80年代,当苏南在大力发展乡村工业时,宿豫也创造出了乡办、村办、户办、联户办‘四轮驱动’和集体经济、个sī经济‘双轨并进’的‘耿车模式’,但由于宿豫人尤其是宿豫的干部怕担姓‘资’的风险,没有把这一经验很好推广,结果丧失了发展乡村工业的大好机遇。

    苏北欠发达地区要记取历史教训,坚持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把走自己的路、大胆地闯作为硬要求,通过不断开拓创新推动经济社会跨越式发展。要因时制宜。因时制宜就是根据不同的发展阶段的不同要求,抓住主要矛盾,找准发展重点,采取不同的发展举措,走自己的路,不能跟风跑。苏北地区目前还处于工业化的起步阶段,量的扩张仍然是主要矛盾,在坚持量质并举的同时,应该更加注重量的积累,不仅要培育顶天立地的大项目,更要发动千家万户铺天盖地上项目。在贯彻环保优先、集约发展等政策规定时,要首先把加快发展放在第一位,坚持快中求好。要因地制宜。因地制宜就是走差别竞争、特sè取胜之路。苏北地区在农副产品、劳动力等资源方面都具有传统优势,加快苏北发展必须把这些优势资源科学配置最大化。把农副产品资源配置最大化,就是要大力培育农业龙头企业,走以工促农、工农互补发展之路。把劳动力资源配置最大化,就是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深入推进技能培训,对于富余劳动力,既要‘外输’,更要‘内转’,鼓励、扶持回乡务工人员进厂务工、大办经济实体,加快放大劳动力的资源优势。要因事制宜。因事制宜就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事情具体对待。苏北地区发展基础差、财力弱、任务重,要想加快发展、跨越发展,必须坚持特事特办。只要是有利于加快发展,都要敢于、善于采取超常规举措,用创新的思维解决发展中的问题。例如在农村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上,只要老百姓愿意,完全可以提倡群策群力,通过多渠道筹集资金来解决财力不足问题。在教育、卫生等社会事业领域,允许采取‘公办民营’、‘民办公助’等办法,调动社会方方面面力量参与发展社会事业。

    三、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内生动力必须把带领群众发展经济能力作为硬标准。‘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抓住了干部,就抓住了推动工作的关键。不同年代、不同的发展阶段,由于中心工作和主要任务的不同,对干部能力的要求也就有所不同,培养、评价、选拔和使用干部的条件和标准也就大不相同。战争年代,需要的是那种不怕牺牲、冲锋在前的干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需要的是那种又红又专、政治挂帅型干部;在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需要的则是能够带头致富、带领发展的干部。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更是能人经济,这就要求我们的干部必须具备的第一能力就是带领群众发展经济的能力。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们江东吴老书记提出,选拔干部要不惟学历看实绩,不论职称看能力。基于这一观点,华西村大胆起用了一批有发展经济能力和实绩突出的能人,大大jī发了干部干事创业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这也是华西成为‘天下第一村’的关键因素之一。上个世纪90年代初,苏南地区彻底摒弃凭学历、资历、身份、年龄用人的传统做法,大胆选拔任用能带头发展、想带领发展、有发展经济能力的人才,最大限度jī发干部创业发展的动力和潜力。而20年后的今天,苏北一些地区仍然凭学历、论资历、讲身份,来培养、考核和使用干部,如有的地方干部二线‘一刀切’,选用干部过分强调年轻化;有的地方选拔领导干部对任职经历和学历要求过于硬性,安排外出深造、培训总是论资排辈;有的地方招考干部明确规定企事业单位人员、行政聘干、社会人员不得报考,等等,所有这些,都极大地挫伤了干部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与苏南相比,苏北的经济发展任务十分艰巨,要实现跨越发展、快速振兴,在干部的培养、考核和使用上,就必须更加突出发展经济,把带领群众发展经济能力作为硬标准,最大限度地jī发干部的创业发展潜能。一是在干部培养上,坚持把经济发展内容作为第一课题。不论是哪一层次的干部培训,不论是哪种形式的干部培训,不论是哪个系统的干部培训,都要把经济发展内容放在第一位,让干部运用发展经济知识先富起来。同时,更加注重通过实践锻炼,培养干部发展经济能力,把更多的干部放在经济发展的第一线,在经济发展的主战场锻炼干部、考察干部,识别干部。二是在干部考核上,坚持把发展经济实绩作为第一政绩。改变以往德、能、勤、绩、廉面面俱到、均衡量化的考核标准和办法,把发展经济实绩放在首位。在年度目标考核和定期考核中,加大经济指标的比重,把发展经济实绩的分值量化最大化。对于经济主管部门干部,在参与经济发展、服务经济发展方面予以重点考核。给每个干部建立发展经济数据库,构建全员、全岗、全程的发展经济目标责任考核体系。三是在干部使用上,坚持把发展经济本领作为第一尺度。千本领、万本领,发展经济是第一本领。必须牢固树立以发展论英雄、凭能力用干部的鲜明用人导向,对于能够带头致富、带领群众发展经济的,不管是行政干部,还是事业单位人员,不管是村居干部,还是企业老板,都应大胆地提拔使用,对发展经济能力不强、实绩平平的干部,坚决予以‘挪位子’、‘摘帽子’。真正打破身份、年龄、文凭、资历等一切限制,不断创新完善干部的选拔任用机制,把干部bī向市场、bī向经济发展一线。

    四、jī发苏北欠发达地区内生动力必须把允许苏北欠发达地区长期采取更加灵活的政策作为硬规定政策是关键性的生产要素之一,它影响到一个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给予一个地区不同的发展政策,其发展的速度、效果也就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讲,发达地区只所以发达,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比欠发达地区享受了更多的政策优惠。鹏城就是一个有力的例证。1979年政务院批准将岭南省宝安县升格为鹏城市,并在第二年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设立鹏城经济特区,实行‘特殊政策、灵活措施’。26年以来,鹏城人在享受‘特殊国民待遇’同时,也没有让全国人民失望,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发展速度,成为全国经济发展最快的一个城市。从1980年到2005年25年间,鹏城gdp年均增幅达28%,2005年达到5579亿元,人均gdp已经达到7483美元;二产增加值达到2580亿元,年均增长第一;外贸出口总额778亿美元,连续12年居全国榜首。鹏城市之所以能够实现突飞猛进的发展,最主要原因是特殊的政策jī发了鹏城发展强大的内生动力。

    苏南发展之所以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各方面给予的政策倾斜。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江东推行以效率为目标的不平衡的区域发展战略,把苏南确定为发展工业区域,不仅在政策上给予倾斜,而且从资金、产业布局等各个方面给予支持。特别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省委、省政fǔ为了呼应东方浦东开发开放带来的辐shè,先后在吴城、梁溪、延陵三个市建立了国家级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在张港建立了全省惟一的国家级保税区,为苏南地区快速发展搭建了平台,创造了机遇。据统计,1990年-2000年,仅鹿城一个县级市就批准成立外资企业2000家,合同利用外资84亿美元,投资超过1亿美元的项目就达9个。

    再以宿豫为例。2003年,为进一步推动宿豫加快发展,省委、省政fǔ明确提出:在不违背国家政策法规的前提下,允许和支持宿豫市采取比其他地区更加灵活的政策和做法,并把宿豫作为全省改革的试点市。这一特殊政策出台两年多来,为宿豫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步伐明显加快。2003年-2005年,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长16.4%,比前五年平均增幅提高了5.1个百分点,2004年和2005年工业增加值、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城镇固定资产投入、工业用电量四个指标增幅连续两年居全省第一,尽管这些在全省的总量中微不足道,但充分展现宿豫极强的发展活力。社会改革深入推进,教育、卫生事业蓬勃发展,仅仅两年多时间,全市医疗卫生总资产增加到17.8亿元,是改革前的3.59倍;新增民资教育投入8.1亿元,是改革前的16.5倍。宿豫近几年经济社会能够取得这样快的发展,主要得益于省委、省政fǔ给予的特殊政策,尽管在一些改革上还存在一些有待进一步完善的地方,但改革成效是明显的,也得到了绝大多数群众的拥护。

    大量的实践充分证明,特殊的政策对于jī发一个地区内生动力,加快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全省扶持苏北,推动区域共同发展,对苏北地区给予一定资金、项目等扶持是必要的,但更重要是要把允许苏北地区长期采取更加灵活的政策作为硬规定。一是多予少取。多予少取的核心是‘放水养鱼’。苏北地区发展基础相对薄弱,在当前区域发展竞争日益jī烈的情况下,处于弱势地位。在政策制定上,对苏北、苏中、苏南要区别对待,多向苏北倾斜,不能搞‘一刀切’。凡对经济发展有推动作用的基础性投入,如道路、港口、桥梁等建设,以及重点产业布局、电力安排等要尽可能地考虑照顾苏北地区,以帮助苏北地区蓄足发展后劲。二是多放少管。多放少管的核心是拓展空间。不管或少管是对欠发达地区的最大支持。要多支持苏北地区在经济社会各个领域积极探索加快发展的新路子。在项目评审、土地指标等方面,要进一步放宽对苏北地区的条件限制,对非经济类生产性检查,要考虑苏北的实际情况,执行更切合苏北发展要求的、不同苏南的标准。三是多褒少贬。多褒少贬的核心是壮胆撑腰。苏北地区基础薄弱,工作条件差,每取得一点成绩都很不容易。因此,对苏北地区取得的成绩都要多肯定、多宣传、多表扬。对苏北的干部在探索实践中出现的失误,要给予最大的宽容和理解,让他们彻底放开手脚,开展工作。对长期在苏北工作成绩突出的干部,要破格提拔、多提拔。要深入推动苏南、苏北干部‘双向交流’,不仅把苏南的干部选派到苏北挂职,同时也要把苏北的优秀干部选拔到苏南地区任职,真正让苏北的干部感到有盼头、有奔头,充分jī发苏北干部的内生动力,这一次,新上任的彭城市委书记王文远同志,就是苏南干部出身嘛,省委已经开始这样做了。”

第001章 穿越还是重生?

    世元1993年4月1日,华夏人民共和国,京城,共和国人民解放军**特护病房内。两个“妖怪”正对着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一名年约二十岁的清秀男子指指点点,而他们身边来往穿梭的医生和护士却竟然对这两个妖怪“视而不见”。

    “老马,我看不如就这个吧,跑了四个位面了,再不回去怕是崔判官也没法给我们再编借口了。”身材硕壮,长着牛头的怪物终于建议道。

    老马的脑袋是个马头,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好吧,老牛,你把那小子放出来,我施法把他‘灌’进去。”

    老牛松了口气:“老马,你也别多想了,这个‘炉子’还是不错的,家世比那小子好多了,我觉得那小子应该会满意。”

    老马摸摸脑袋,忽然嘿嘿一笑:“说起来那小子也是傻,捡到造化玉碟的残片居然愿意交给咱们哥俩,只不过换一次‘选炉’重生,嘿嘿。”

    老牛咧开嘴一笑:“确实很傻,不过他又不知道造化玉碟的厉害,傻一点也正常。话又说回来,咱们给他在平行时空重生,这是重生呢,还是穿越?”

    “管他那么多,他不反对就行。”老马说着,看了看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皱眉:“老牛,不对啊,这炉子家世是不错,可这身体好像不怎样啊。”

    “是吗?”老牛疑惑起来,望向那昏迷不醒的清秀男子,牛眼中蓝光闪烁了一下,皱眉道:“该死,怎么会这样呢?这家伙看上去一副好皮囊,怎么身子这么孱弱?这要是把那小子灌进他这炉子,那小子肯定不满意啊。”

    老马一狠心,咬牙道:“没办法,没时间再换了,不如咱们把这炉子‘煅炼’一下再给他,你看怎么样?”

    老牛略一犹豫:“可这是n6767553位面啊,咱们在这个位面煅炼这个炉子,耗损大了点吧?”

    老马苦着脸:“那怎么办,造化玉碟通灵啊,那小子一个不愿意,玉碟残片就要飞回他手里了,那咱们不是鸡飞蛋打么?”

    老牛一拍脑袋:“不对不对,咱哥俩想错了!”

    “怎么错了?”老马疑惑起来。

    “这是煅炼普通人啊,又不是煅炼厉魂戾魄,不用花很大力气的。”老牛哈哈笑了起来。

    老马一怔,然后大笑:“不错不错,真是跑路跑糊涂了,这次又不是练‘业魂’,要不了多少力气,来来,咱们赶紧的,稍微把这炉子的身体能力加强一下就成了。”

    老牛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道:“好了老马,开始吧。”

    老马点点头,马眼一瞪,眼中升腾出两团幽幽蓝火。那蓝火飞快地朝病床上的清秀男子飞去,仿佛无形无质一般,从他头顶的天灵到脚底下的涌泉过了一遍,然后回到老马眼中消失不见。

    老牛刚要打开瓶子,忽然一愣,问道:“老马,你那业火刚才好像去了这炉子的会阴穴?”

    老马没觉得有何不对,点点头坦然道:“是啊,怎么了?全身穴位走一遭啊,会阴穴自然也要去的。”

    老牛张嘴结舌半晌,憋出一句:“没事。”见老马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不会变成种马吧?”

    老马一愣,似乎被问住了,摸摸下巴,苦恼起来:“这个不好说啊……”想了一想,终于道:“应该不至于。”

    老牛半信半疑:“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老马振振有词:“理论上来说,我的业火在这炉子的会阴穴走一遭,只是加强了一下这小子以后的……那个能力,可他日后会不会成为种马,这个属于思想问题而不是生理问题,你说这个我怎么好确定?”

    老牛一愣:“这倒也是,好像有点道理。”

    老马不耐烦起来,很有领导风范地摆摆手:“就这样了,你赶紧把那小子放出来,咱们给他灌进去。”

    老牛嗯了一声,摸到瓶嘴,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问一次:“你确定他不会生气?”

    老马怒道:“给他加强能力他还生气,他有毛病啊?”

    “喔。”老牛终于放下心来,嘿嘿笑道:“俺老牛是老实人,老马你是知道的,俺就是厚道了点。”

    老马点点头:“是厚道,整天琢磨自己那根牛鞭下一次在哪里‘旅游’,真厚道。”

    老牛笑容一滞,讪讪道:“那不是老马你教的么?”

    老马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老牛捏住瓶嘴,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一拍瓶底,道:“开!”

    那玉瓶的瓶嘴顿时飞了出去,瓶口射出一道光芒,在空中凝结成一个人形,只是光芒闪烁,看不清面容。老马伸出手来,那手掌瞬间变长变大,一把将光芒人形抓住,猛地往病床上的清秀男子一按,再收回大手的时候,那光芒人形早已不知去向。

    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全身一抖,好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特护病房里的医生护士被他吓了一大跳,一个离得近的小护士甚至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反应过来的医师护士们连忙过去检查和照看,但清秀男子却又软绵绵地睡了下去。让一干人等紧张不已,各类设备连连打开,开始了新一轮的全方位检查。

    老马嘿嘿一笑:“好了好了,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老牛砸吧了一下牛唇大嘴,嘿嘿笑道:“一个一夜七次郎就此诞生……”

    不料老马一听,顿时马眼一瞪:“扯淡!”

    老牛一怔,反问道:“不是么?”

    老马不屑地撇撇嘴,伸出一根手指,傲然道:“一夜一次。”

    老牛听了,更加疑惑起来:“一夜一次你拽什么,你这煅炼搞得不合格啊?”

    老马怒视老牛,终于哼了一声,拉长声音:“一夜一次,一……次……一……夜!”

    老牛这才明白过来,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笑容,看了看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咽了一口吐沫:“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老马撇撇嘴,忽然有些犹豫,面现苦色,好像想起什么事来了。

    老牛奇道:“干什么?便秘了?”

    “你个蠢牛才会便秘!”老马怒道:“我是想起一个麻烦了!”

    “蠢不蠢跟便不便秘有什么关系?”老牛不屑一顾,问:“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老马叹了口气:“你说这小子家世好,是因为谁的原因?”

    “废话,那不是靠他爷爷么?”老牛说着,一愣:“该不会是……”

    “难得你聪明了一回,没错,我刚刚查了下,他爷爷按说只有两年阳寿了。”老马又叹了口气。

    老牛顿时瞪圆了牛眼:“不会吧?他爷爷只有两年阳寿,那两年后这小子就该把那块造化玉碟的残片一怒之下收回去了!”

    老马用力挠了挠脑袋,一脸苦色:“是啊,我也是担心这个不是?可没办法啊,这不是咱们的地盘,改都不好改啊。”

    “改什么?什么东西不好改?”老牛又犯浑了。

    “废话,生死薄啊,还能改什么?”老马一瞪眼,“不改生死薄,他爷爷一挂,这小子铁定要怪咱们没给他安排好啊,可这个位面,咱们又帮不上手……”

    “哈哈哈哈!”老牛嚣张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悲极生乐啊?”老马不满道。

    “老马啊老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就是改了生死薄吗?你放心,n6767553位面的判官是咱们的熟人啊。”老牛大笑道。

    老马疑惑起来:“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老牛也不理他,摸出一个黑色铁牌,牛气冲天:“报上那老头的籍贯、姓名和生辰八字,我把消息过去让他改动一点……你真不记得?上回跟地藏王菩萨去‘开会’,那家伙走错路,还是咱们给指点得地头呢。”

    老马大吃一惊:“你是说跟五通神一起去嘿咻的那家伙?可咱们指点的那地方是个黑店啊,那里面的妞有虐待狂!”

    老牛高深莫测地一笑:“那才对了。”

    老马眼睛一转,会心一笑:“原来如此,嗯,我找找这小子他爷爷的资料……牌子给我。”接过老牛那铁牌,老马把手指在上面按了按,然后道:“希望这家伙能给个面子。”

    老牛一拍胸脯:“放心吧,我上回跟他说,爽了别太高兴,牛哥我这里还有更带劲的地方……你说他哪里禁得起诱惑?”

    “看不出来啊。”老马眨了眨眼:“老牛你还挺会忽悠的。”

    “那是……咦,这么快就办好了?”老牛拿过铁牌一看,念道:“兄之所托,业已达成,勿忘前言。——看看,看看,有诱惑才有动力,瞧这效率!”

    老马哈哈一笑,然后摸出一根黑漆漆,好像戒尺一样的东西,道:“事情既然办妥,就别啰嗦,走了!”说着,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那戒尺忽然变大,悬浮在空中。老马跳上戒尺,朝老牛招了招手,老牛不敢迟疑,连忙跳将上去,两人站稳之后,老马念道:“目标,n6767557位面,穿越虚空……”

    戒尺黑光一闪,瞬间不知所踪。

    病床上的清秀男子忽然睁开眼睛,朝着正给他额头热敷的小护士眨巴了一下眼睛,吓得小姑娘手一抖,毛巾顿时将他的脸蒙住。

    于是,萧宸同志正式来到n6767553位面,地星世元1993年第一个想法是:难道我丑得没脸见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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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书前先说明以下三点:

    一,我是后宫流的。但后宫规模会有控制,人数绝不会多到读者记不住名字。——因为我怕我也记不住。

    二,官场、生活,两条主线。写官场不会只写权谋斗争,斗争自然是必要的,但实打实的政绩才是基础。

    三,我不会浪费读者的感情,譬如花大力气写了一个女人,然后让她跟了别人或者故意挂掉之类。因为我觉得大家看书总的来说是为了休闲,而不是来找郁闷的。

    好了,废话完了,如果你赞同或者说能接受以上三点。那么现在,萧宸同志就要进入宦海了……勒次够,让我们一起见证龙腾吧!

第002章 爷爷

    中南海,一所面积不小但装修一般的住所里面,一位身材瘦削的老人正带着助听器安详地坐在沙上。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看样式已经很旧很旧了,但里面传出的琵琶声却还是那般清晰。

    老式录音机的表现,似乎正如这位去年已经完全退休下来的老人,老则老矣,精神却仍矍铄。

    一名特护忽然走了进来,步子很快、很急,但并没有出多大的响声,她知道老长在听录音机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只是她此刻却实在有要事不得不来。

    老人虽然听得仔细,但仍然察觉到有人进来,是特护的脚步,他听得出来。抬头看了特护一眼,笑了笑道:“该散步了吗?”

    特护有些犹豫,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正想着怎么开口。

    老人的笑容逐渐敛去,平静地道:“是不是宸儿惹事了?如果是,你就不要跟我说。他现在毕业了,要是做错事,党纪国法都在那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绝不为他求情。还有,家里谁敢为他求情,以后都不准来见我!”

    特护舒了口气,决心已定,该说得事情还是要说:“小宸没惹事,他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俩流氓欺负人,上去说理,被人打了一棒子……现在人在医院。”

    老人端坐不动的身形忽然一晃,然后迅稳定下来,稳稳地站起身,摆手止住特护的搀扶,看着特护,严肃地问:“你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吗?”

    特护坦然道:“两个流氓都被抓住了,肯定是事实。”

    老人严肃的脸色终于松弛了一些,这时才露出一丝焦虑,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我今天还没有散步,多走几步去医院看孙子,你就不要管,好吧?”

    特护有些为难:“可您每天的活动应该有规律……这是我的工作。”

    “小张同志。”老人站住,看着特护,轻叹一声道:“我理解你工作上的难处,所以一直以来都很配合,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正在住院的孩子的爷爷。如果你为工作为难,这一次我就只能搞一次特殊了,秘书处那边,我会给他们说是我坚持要去的,你是因为拦不住我,这样他们就不会怪你。”

    “长,我不是怕领导怪责,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特护有些委屈起来。

    老人笑了笑:“多走动一下,不碍事的。”说这就往外走了出去,特护只好快步跟上,扶住老人的手臂。

    老人走了几步,随口问:“宸儿在哪里住院?”

    “解放军**特护病房5o1号房。”特护在老人耳边回答道。

    “特护病房?”老人忽然止住脚步,面色再次严肃起来,看着特护道:“他怎么能住特护病房的?一个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科级秘书,谁给他安排到国家领导人特护病房去的?”

    特护面色一紧,解释道:“5o1房不能算是国家领导人特护病房,是老干特护病房。”

    老人仍然紧崩着脸:“那就是占了我的位置了?”他哼了一声:“我是他的爷爷不假,他受了伤,我也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治疗。但党有党纪,国有国法,哪一条党纪国法准许他用我的名义住特护房了?”

    特护只好解释:“小宸那时候都昏迷了,这不是他的意思。好像是他们局领导也从那边路过,正巧看见小宸被打晕,这才送到**去的。估计……估计医院知道他是您的孙子了,所以才……医院也是一片好心,您看……”

    “我看什么?”老人毫不客气地道:“一片好心就能把组织纪律丢开边了?那还怎么……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通知他们,赶紧给宸儿换房间铺位!另外,你去我房里看看,抽屉里有我的存折,那是我出文集的稿费,应该有一万多块,你跟医院合计一下,算算账,看能住得起什么房就住什么房。”

    特护楞了一楞,老人又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我的离休工资要交党费和中南海的水电费,怕是不大富余了。要不……这样,你再打个电话去东方市,给他奶奶说下,她那里说不定还能凑一万多块来……兴许能住好一点。哦,还有,不要找他伯伯拿钱,他是管银行的,手里要是有多的钱,我该打断他的爪子!”

    特护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一红,差点流出泪来,老长当了堂堂几十年的共和国“掌柜”,现在孙子住院,坚决不准住免费的特护房不说,住个普通病房却还要四处凑钱,怎能让人不感佩和心酸?

    但特护不敢迟疑,连忙把老人交代的事情办了,拿着存折出来的时候,看见老人正有些焦急的转着圈子,右手里握着两颗核桃加快度转动着。特护上前道:“长,车就在那边,我扶您过去。哦,长,这个事我已经通知了游秘书,他人在冀城,说立即赶回来了,大概要几个小时。”

    老人点点头,随着特护走到车边,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稳重中年人,已经给老人打开车门了。老人走到车门边,正要坐上去,忽然顿住,转头对司机道:“小王同志,你注意一下里程,看有没有过配给,要是过了,迟点记得找我收汽油费。”

    小王点点头:“是,长。”他没有说多话,因为他已经给长开了十年车,长的习惯,他太清楚了,长是绝不肯因为私人原因多花公家一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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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o1特护房。

    老人铁青着脸,听着旁边医院领导的解释:“先前确实是普通病房已经注满了,您老也知道我们医院的性质,普通病房不是很充足……再一个,萧宸同志因为是见义勇为受伤,又是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局领导亲自送来,所以来的时候我们临时决定先安置在这里……这个只是一个临时性的举措,不是故意搞特殊化,请您老理解。”

    老人的脸色微微放松了一点,但仍然严肃:“那他现在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了换病房吗?难道普通病房就一直没有空位?”

    院领导赶紧解释道:“萧老,是这样的,萧宸同志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刚才出现过一次异常……有关专家经过研究,认为现在换动病房和铺位的话,恐怕会危及萧宸同志的生命安全,本着对革命同志负责的态度,院党委决定暂时让萧宸同志在这里住着,一俟情况稳定,立刻转房。”

    老人这时紧张了一下:“他的情况很不稳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院领导忙道:“萧老您放心,萧宸同志的情况虽然刚才有些异常,但总的来说,还是在控制之内的,医院方面也一定会尽职尽责,尽早让萧宸同志康复起来,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为人民服务。至于后遗症,我们暂时不好完全确定,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应该不会有。”

    老人这才放心下来,想了想,又问:“特护房的价格是多少?”

    院领导一愣:“特护房原则上是不收费的。”

    老人顿时皱眉:“他现在是以普通身份住进特护房,这本身就不符合规矩,怎么能再不收费呢?既然你们没有定价格,我有个建议,至少要按照普通房的两倍来收,希望医院方面考虑。”

    院领导不敢跟老人顶嘴,只好回答:“好的,萧老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我们现在立即就开会讨论一下,您看如何?”

    老人点点头:“嗯,我只是这么建议,但究竟该收两倍还是三倍或者别的什么数,这些事情还是要由你们院领导集体讨论决定。”

    院领导点头应是,然后几个人匆匆朝会议室奔去。

    等他们一走,老人就有些焦急起来,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孙儿,身形轻轻地晃了一晃。特护连忙搀扶住,老人眉头皱成川字,用很小的声音喃喃:“不知道够不够……”

    这时,床上的萧宸忽然微微呻吟了一声,像是从鼻孔里出的声音。

    特护耳朵好,连忙看了过去,见萧宸的脖子微微扭了扭,不禁喜道:“长,小宸好像要醒了!”

    老人连忙回头,面上再无半分严肃,有的只是爷爷对孙儿浓浓地关怀。他赶紧走上前,看着嘴唇动了动的萧宸,手微微颤抖,想去摸一摸孙儿的脸,又有些担心,终于忍住,只是小声道:“宸儿……你听得到吗?我……我是爷爷啊,你听得到吗?”

    特护连忙搬上一把软垫椅子放在床边,扶老人坐好。老人喉头滚动了几下,面色紧张,两手终于颤颤巍巍地抓住萧宸无力放在床边的右手,再次小声道:“宸儿?……爷爷在这里,你……你睁开眼睛看看爷爷啊……爷爷知道你不是跟人吵架打架受伤的……爷爷很开心,宸儿长大了……你爸爸如果知道你是见义勇为才受伤的,也不会再骂你了……”

    特护的心又是一疼,萧宸的父亲,已经因公牺牲了,那时候萧宸才六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训斥。前不久萧宸大学毕业,偶尔说到父亲,就说“我小的时候,我爸就没说过我一句好话。”

    萧宸此刻正在融合脑子里的记忆,他原本也叫萧宸,这实在是个意外。

    刚融合完毕,便听见耳边那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小声的呼唤自己,没来由地一阵热流在心中流转。记忆中的爷爷太严厉,对自己的要求简直可以用“苛责”来形容,自己虽然历来成绩优异,但似乎性格上确实有些顽皮,是以几乎见不到爷爷多少笑容,听不到多少夸赞。

    爷爷对他说得最多的两句话,一是:“不准搭我的车、不准接触我看的文件、不准随便进出我的办公室。”二是:“不要跟别人说你爷爷是谁,别人一定要问,你就说爷爷是个离休老党员。”

    现在忽然听见爷爷这般真情流露的话,病床上的萧宸差点忍不住流出泪来,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个与平时毫不相同的爷爷的脸,那张脸看上去十分紧张,那双依然敏锐而坦然的双眼中,正流露着担忧和焦虑,一股浓浓的舔犊之情在病房中萦绕。

    “爷爷……”萧宸用异常干涩的嗓子叫出这两个字。

第003章 表哥来了

    **普通病房也分种类,萧宸现在所住的就是其中档次中等的那一类,条件比特护房自然差了许多,但总的来说其实也过得去了。萧老爷子毕竟年事已高,见萧宸醒来,虽然只是叫了一声爷爷就再说不出多话,还是让他高兴得差点抹泪。

    这时京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萧老被孙儿受伤的事情惊动,亲自来了**,这样的事情卡在两会闭幕其间生,甚至惊动了特意从东方市来北京为华夏中央新领导层镇局面的萧老,就颇有些敏感了。于是在常人看不见的几个地方立即鸡飞狗跳了一阵之后,**外头先开始是来了一串京a8开头的奥迪车,在医院停车场里靠边停了。然后没多久,竟然便来了十几辆京ag6开头的奔驰和奥迪,出来了几位在央视一套颇为脸熟的同志,这群人脸色严肃地进医院跟萧老说了一会之后,萧老知道自己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这才在一干人的劝解下先回去休息,那一群不同寻常的奥迪们也才放下心各自散去。

    萧老爷子刚走,萧宸的大伯萧正、大姑萧茉、二姑萧莉、三姑萧菡等人就纷纷来了电话,当得知萧老爷子把萧宸转到普通房去了之后,他们虽然没敢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多话,但每个人都亲切地叮嘱了周院长一句:小宸是他爷爷唯一的一个孙儿。

    唯一的孙儿,这话里头的意思是什么,但凡是个中国人,就没有不明白的。周院长自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所以他完全明白这句话里的能量,明白到紧张不已。

    不过作为**这个特殊医院的院长,他的紧张实际上主要并不是来自央行副行长萧正、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司长萧茉、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局副局长萧莉和中组部青年干部局局长萧菡这四位的暗示……他的紧张是来自于刚才接到的一个电话。

    电话是南巡同志的秘书打来的,说“南巡同志很关心萧老的情绪,萧老有心脏病,希望你们慎重言行。”虽然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在萧老亲自驾临之后,又有南巡同志的亲切关怀,他周院长就是胆子再肥也没法不紧张。

    萧老的指示不能不遵,但南巡同志又补充上了一个“慎重言行”,言下之意是院里不能出了什么重话刺激到萧老,那这事情可就真要谨慎处理了。虽然南巡同志关心的是萧老,但萧老的情绪会不会波动,却还是要看这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萧宸同志的病情如何。

    琢磨了半天,周院长终于做出了一个小小地“调整”:病房给萧宸换过去,但与此同时,治疗设备和主治医师甚至护士组这些也跟着一起换。于是,萧老交代的“病房一定要换”他做到了,南巡同志指示的“慎重”他也慎重到了,当真是皆大欢喜。周院长处理完这些之后,摸了摸满头虚汗,这才把心放下一半,准备去休息,走了几步,又站住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回来,还是睡院长办公室里头的小休息室算了。

    病房内一共三张病床,但只有一个病人,门边和中间那两张床都是空着的。

    萧宸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合了。刚才换病房的情况他也得到了张姨(萧老特护)的解释,对于这样一个爷爷,萧宸不仅没有抱怨,却反而生出一丝惭愧。自己这次重生原本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家世显赫的家庭好过一过权贵生活,可现在看来,爷爷是一个真正的**人,不折不扣的公仆,有这样一个爷爷,自己如果真的成了纨绔,似乎太对不住人了一点。

    怎么办呢?萧宸一脸苦恼。

    “萧秘书?是头疼吗?”一个轻轻柔柔地声音在萧宸耳边响起。

    萧秘书?谁是萧秘书?啊,我就是萧秘书啊,晕,看这记忆融合得!我不就是政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的小秘书一个么?

    “啊……”萧宸转过头,看见一张宜喜宜嗔地小脸,脸色带着询问之意。她兴许是怕吵着这个得到院领导无比关心的重要病人,所以只是很小声地问着。因为小声,所以把脸凑近了萧宸的耳边不远。以至于萧宸一转头,脑子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吹弹可破!

    想到自己革命元勋后代的身份,萧宸飞快的收起旖旎的思绪,微笑道:“没有头疼,只是想一些事情,劳护士同志费心了。”

    小护士抿嘴一笑,春风便绿了江南岸:“萧秘书,你现在还是不要想太多事情了,陈主任说了,你伤着脑部,要好吃好睡少想事。”

    萧宸顿时笑了:“好吃好睡少想事,那不成了养猪了?”

    小护士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微嗔道:“萧秘书,你别不信,这伤到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呀,还是先别考虑工作上的事情了,安安心心养伤再说。”

    萧宸呵呵一笑,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着工作上的事情呀?说不定我是在想,趁着受伤正好可以休几天假呢?……嗯,就是不知会不会扣工资,唉。”

    小护士满脸不信,白了他一眼,道:“萧秘书就会逗人,你是因为见义勇为被歹徒打伤的国家干部,怎么会想这种事情?至于工资……嗯,这应该算工伤是吧?”

    萧宸还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工伤,只好道:“见义勇为的国家干部就一定思想觉悟那么高,不会想逃几天班吗?呵呵,不过我这个应该不算工伤吧,那会儿都下班了,在回家路上被人打的呢。”

    小护士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苏凝,萧宸同志现在要多休息,你不知道吗?”

    小护士面色一紧,连忙站直身子,应道:“护士长,我只是叮嘱萧宸同志多休息,没说什么别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给萧宸打眼色,急切地模样可爱极了。

    萧宸不禁笑了起来,朝门口走进来的一位中年女护士点头道:“护士长同志,这位……哦,苏凝同志,她说的没错,是叮嘱我少想点事情,少说点话而已。”

    护士长的脸上这才泛起了笑容,点点头:“嗯,那就好。萧宸同志,你伤势初见好,多休息吧。”又转头对小护士叮嘱道:“苏凝,要好好照顾萧宸同志,萧宸同志的身……事迹,你也是知道的。院里很重视他的康复情况,派你来照顾萧宸同志,既是医院对你的信任,也是院党委对你的考验,明白吗?”

    苏凝一听事情这么重要,顿时有些紧张,但还是很坚定地回答:“是,护士长,我一定完成任务。”

    护士长这才点头出去了,走之前扫了萧宸一眼,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很是松了口气。

    萧宸看了看苏凝,心里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苏凝同志,听你说话的口气……原先是军人吧?”

    他自问这话说得十分客气而且和善,但苏凝却一反刚才的态度,严肃地道:“萧宸同志,你现在要多休息。”

    萧宸愕然,然后苦笑道:“我感觉我现在挺好的啊,这会儿叫我休息,我也睡不着啊。”

    苏凝微微蹙了下眉,立即答复:“我建议你闭目养神。”

    “可是我闭上眼睛还是会考虑其他的事情,你说怎么办?难道数羊羊?”萧宸苦笑起来,数羊数到睡着这招从小就对自己不管用。

    苏凝小脸一动,差点笑出声来,连忙转过头去,轻咳一声,再次严肃道:“那就数兔子。”她说着,却是有些怕了萧宸,生怕他再说什么好笑的话,连忙道:“我在隔壁值班,你床上右手处有个按钮,有事就按一下,我会马上过来。另外,每过半小时我会来查看一次。”说着,竟然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萧宸愕然一下,喃喃道:“数兔子和数羊羊……有区别吗?”

    他还没琢磨出这里头的相同和不同,便听见外面一个年轻男子洪亮的声音:“没错没错,就是萧宸,我是来看他的……啊,我啊?我是他表哥啊!”

    萧宸心中一动,这声音……表哥?张毅承?他不是在星城吗?

    正想着,门口就冲进来一个全身军装的彪形大汉,萧宸抬头一看,只见一张貌似憨厚脸庞,正朝着自己笑。

    “小宸,没事吧你?怎么搞的,连俩地痞流氓都敢动你?要不要哥帮你出气去?你说话,要死的还是活的?”听这嗓门和语气就知道这哥们样子憨厚,脾气可不怎么憨厚。

    萧宸苦笑了一下:“毅承哥,你能不能先收了这狮子吼的神通,被你来这么一下,小弟我都眼冒金星了。”

    张毅承猛然一拍脑袋,那力度让人担心他有自杀的念头,不过显然这位是蚩尤的传人,铜头铁额的居然一点没事,声音却忽然小了下来,贼兮兮地好像在讨论什么反革命阴谋:“忘记了,忘记了,哥哥这人就是记性差……诶,问你呢,要死的还是活的?”

    萧宸不想当反革命分子,用正常音量继续苦笑:“你这叫记性差么?”见张毅承一瞪眼还要说,连忙摆摆手:“好了好了,别管那俩流氓了,我这还要多谢他们呢,不然哪有机会休假啊……大姑姥爷和大姑爷可好?”

    张毅承一摆手:“都好都好,我能知道你受伤都是刚才老爷子通知的呢,本来我老头不让我回京的……你说我一年才一个探亲假,他还不放我走,有这么当爹的么?还好老爷子说话才是最后判决:‘该严的时候严,该放的时候放’,嘿嘿,我这才回来了。”

    萧宸是小字辈,大姑姥爷和大姑爷他都没权力评价,只好道:“大姑爷也是为了严格要求嘛,再说……咦,你升中校了?”

    张毅承听着前面半句本来一撇嘴要反驳,再听后面半句顿时喜笑颜开,猛一立正,然后两手用力捶了捶胸肌:“怎么样,威风吧?”

    萧宸呵呵笑道:“嗯,不错……很有南美洲大猩猩的风范。”

    张毅承本来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忽然想起大猩猩的风范好像不怎么妙,顿时泄气:“不至于吧,你哥我这么威武,27岁刚满的实权带兵副团长,至于跟大猩猩一个档次么?”

    萧宸严肃地道:“那也不至于,你的档次比大猩猩肯定还是要高的。”

    张毅承这才满意,点点头,然后又有些疑惑:“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是有点不对?”

    在他背后观察了许久的苏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本来是担心这个人是假冒的萧宸同志亲属,所以才留下来观察他们的对话的,不料竟然现这个年轻的中校傻得可爱,实在忍不住笑了。

    张毅承倒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你这个小姑娘啊,咱两个大老爷们说话,你旁听啥呢?一会儿我要教我弟弟一些房事秘法,你还打算继续听啊?”

    苏凝小护士顿时脸色通红,心说这人怎么混到中校的,说话也太粗鲁了。

    萧宸不想看着小护士受窘,便笑着对她道:“苏凝同志,我表哥是个混脾气,我代他向你道歉。呵呵,他其实没恶意的……这样,你还是在隔壁值班吧,我这里很好的,我表哥能照顾我。”

    苏凝点点头,乖乖去了,不过出去之前还是没忘记交代一声要萧宸少说话。

    张毅承眨眨眼,鬼鬼祟祟地道:“我说小宸,这小护士不错啊,别看年纪小,前凸后翘的……你又对人家这么好,莫不是有想法?”

第004章 看望

    萧宸望着这个表哥,真是哭笑不得:“毅承哥,说句我一个晚辈不该说的话,我大姑堂堂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的司长,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那真是……”

    “家门不幸啊!”张毅承接过萧宸的话,苦着脸道。

    萧宸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张毅承也跟着笑了。

    其实27岁的实职副团长,就算有背景的关系,也不可能真是个草包。萧宸知道表哥的为人,他这是故意给自己找些开心的话题闲扯淡,是为了帮自己冲淡受伤后的烦恼呢。

    “好了好了,毅承哥。”萧宸微笑道:“我很好,别听大姑姥爷或者我大姑说得厉害,他们肯定是夸张了的,真要是那么严重,我还能这么当天就醒来说话吗?”

    张毅承笑了笑,朝中南海的方向一指:“外公都来了,这事情不严重都严重了。”

    萧宸一怔:“什么意思?”

    张毅承看了看萧宸,犹豫了一下,终于斟酌着道:“三月十五到三月三十,中央开了半个月的两会,昨天刚闭幕,一号长正式就职,结果今天你就挨了闷棍……”

    萧宸面色一凝,飞快地扫了周围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这可能是有人借此向爷爷示威,同时也就是向一号长示威?”

    张毅承摇头道:“这个倒不好说,我的意思是,在眼下这个当口,你挨了打,肯定会让人联想到大局上去。要知道一号长能来京,虽然是南巡同志拍板决定的,但却是因为外公开口向南巡同志做了推荐才有这么一出的。现在你这一挨打,消息灵通一点的,谁能不暗底下去琢磨琢磨呢?”

    萧宸脸色严肃起来,皱了皱眉:“我的事情,九成九应该是意外,那些人不会这么冲动,更不会这么愚蠢。别说打我,就算杀了我,又有什么用?郑爷爷和爷爷一起做出的决定,那些人反对得了吗?既然反对不了,他们折腾我,除了激怒爷爷,一点别的用都没有,总不会是活腻了吧?”

    张毅承皱眉想了想,道:“不管这事情背后有没有黑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京城市委总跑不了干系,一号长说不定会借着外公的怒火有什么动作……”

    萧宸连忙打断:“这事情不谈了,不谈了好吧。”

    张毅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小宸,你做了不到一年的秘书,就开始理解起外公的‘藏锋’来了?不错,不错啊,比哥哥我真是强多了。”

    萧宸摆摆手:“可当不得毅承哥表扬,我不过是干了几个月小秘书,胆子小了不少而已。”

    张毅承笑骂道:“中纪委扯旗子开张的那会儿,是哪个小屁孩扯着外公的裤脚说要把贪官都抓光的?这等气魄,还叫胆子小啊?”

    萧宸就有些讪讪:“毅承哥,当时我才五六岁呢,那会儿懂什么呀。”

    张毅承听了,放声大笑,却猛然听见苏凝在门口气恼道:“你这么大声,不怕吵着萧宸同志吗?”

    张毅承连忙干咳一声,转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放心,我小声,一定小声!”

    他忽然和颜悦色起来,倒让苏凝心里一阵惊讶,但她也没细想,哼了一声,又回值班室了。

    萧宸却是苦笑起来:“毅承哥,这小丫头我刚才才认识的,你……你至于吗?”

    张毅承嘿嘿一笑:“这不是刚跟你学的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宸就白眼一翻,懒得再说这个,想了想,问:“对了,你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回京来?”

    “嘿嘿,你猜。”张毅承贼笑起来。

    萧宸摇了摇头:“我伤了脑袋,不能琢磨复杂的事情。”

    张毅承噎了一噎,泄气道:“你行,我坦白还不行么?”他干咳一声,小声道:“这段日子那可是咱们华夏的大交接啊……你说我爷爷这个总参谋长能不忙吗?”

    萧宸一怔:“你是说……?”

    “当然!”张毅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爷爷忙,我来探亲就只能很短暂地见他一面,然后他就没工夫搭理我了!”

    “然后?”萧宸更奇怪了。

    “然后?然后我就自由了啊!这还要说?”张毅承哈哈一笑,连忙捂住嘴:“还好,还好被我掐住了,没笑出来,嘿嘿。”

    萧宸不禁苦笑,一语双关道:“看你这憋得。”又叹了一声:“是谁说红三代日子好过的?”

    张毅承呵呵一笑:“那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家风严了点,没法子,可不是每家都跟咱们一样,有那么几家呀……啊算了,你在京里时间比我多,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萧宸摇了摇头,懒得继续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那你这次回来打算怎么潇洒?”

    张毅承顿时神采飞扬:“我打算先……”忽然愣住,挠了挠头:“哎我说,你这个伤,什么时候能好?”

    萧宸笑了起来:“干什么,你还打算把我也捎带上?”

    张毅承道:“我原先是想去避暑山庄看看来着,你是不知道我,我老头子那严得不是一般般啊,承德这么近,我偏就没去玩过,晦气不晦气?”

    萧宸有些好笑:“避暑山庄有什么好看的,要不你去我爷爷那里住几天,中南海小是小了点,但跟避暑山庄在建筑风格上还是很像的,凑合一下就是了嘛。”

    张毅承连忙摇头:“不去不去,那地方住得压抑,都不敢放开嗓子说话!”

    萧宸越好笑:“我小时候可尽在那里打闹呢。”

    张毅承还是摇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哎呀照你这么一说,避暑山庄我都不想去了,我就想找个感觉特自由的地方。”

    萧宸刚要说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小宸,伤不要紧吧?姐姐来看你了。”

    萧宸和张毅承两个一听这声音,反应大不相同,萧宸是立即笑着叫人:“宁姐。”

    张毅承则好像火烧了屁股,连忙站起身,让出椅子,满脸堆笑:“小宁,你坐,你坐。”

    来人看样子约莫二十五六,面容清秀,关心的笑容中还有一股英气,身上一套合体的黑色正装,显得有些严肃。这是萧宸大伯萧正的大女儿,名叫萧宁,华夏大学法学院毕业,其实现年27岁,比张毅承只小一个月,现在是京城昭阳区纪委常委、执法监察室主任、监察局副局长。

    萧宸看了张毅承的样子就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毅承哥,宁姐只是京城昭阳区的纪委领导,又不是你们军分区的纪委领导,你这么巴结她干什么?”

    张毅承还没说话,萧宁抢先哼了一声,道:“看见纪委的人就腿软腰软,总不会是好人。”

    张毅承顿时苦笑起来,但没说话,他哪里是因为这个,根本是因为十年的一桩糗事,所以总感觉在萧宁面前抬不起头。那会他才十七岁,有一回京城一位公子拉他出去玩,说是让他见识见识,当时那哥们吐沫横飞,什么老汉推车、柳树攀藤、观音坐莲、老树盘根……吹得是天花乱坠。张毅承当时还有些羞涩,也有些好奇这么多招式,就一一问了问,那哥们诲人不倦没学会,毁人不倦的精神却是极其可嘉,耐着性子一一给张毅承解释。完了张毅承才知道自己前十几年算是白活了,立马答应跟他去长见识,结果一转头,就看见门口脸色铁青的表妹萧宁……

    他这时一听萧宁的话,也不敢反驳,只好腹诽:小丫头好好求神拜佛以后找个老公是个大清官吧,要不然……哼哼,腿软腰软,看你以后的小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萧宁却没继续搭理他的意思,笑着对萧宸道:“小宸,你伯伯、伯妈还在上班,他们的性子你知道,不下班是不会来的……姐姐请了半天假,给你买了点营养品。你也是可怜,跟爷爷住,爷爷那一荤两素万年不变的,你怕是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喏,你看这个是……喂,张毅承,你来看小宸,居然就这么空着两手来的,你也好意思?”

    张毅承干咳一声,支吾道:“我在部队跟你不能比啊,一个月才六百块……”

    萧宁更鄙视了:“你一天到晚在部队里,难道还要花钱?你那些钱怕是都……哼!”

    张毅承有些郁闷:“我有那么堕落吗我?”

    “你不堕落,你已经在地狱了,还能堕落到哪去?”萧宁一撇嘴,懒得理会他,却转过头去给萧宸剥水果。

    萧宸看张毅承一脸郁闷,就笑道:“也说不定地狱的尽头,便是天堂。”

    张毅承讶然:“小宸,你什么时候还学了哲学啦?”

    萧宁立即插了一句:“你以为小宸跟你一样不学无术?”

    “好了好了。”萧宸看着一脸郁闷的张毅承,笑着打断道:“宁姐,毅承哥也是难得回一趟京的,你就别一直打击他了。怎么说也是来看我的,总得给我个面子嘛。”

    张毅承连连点头:“我就知道小宸够意思,小宸,哥没看错你,下回你来星城,要玩什么你说话,只要不是去砸军区司令部的场子,哥哥都陪你!”

    萧宁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小宸跟你一样纨绔?哪凉快呆哪去,看在小宸的面子上,今天懒得说你了。”

    张毅承连忙讪讪地走到病房中间那张床边坐着,不再说话。萧宁这才看着萧宸,温柔地笑了笑,道:“小宸,你这回有可能要因祸得福哦。”

    萧宸听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么说?不就是休几天假吗?”

    萧宁摇了摇头,小声道:“刚才你伯伯打电话告诉我你的事情的时候,给我分析了一下,意思是说去年爷爷让你进政办秘书局,是为了打磨打磨你的锐气,原本是打算让你在秘书二局呆个两三年的,但是现在事情有变,可能会提前让你下地方。”

    “挨了一顿打,情况就有变了?”萧宸有些郁闷加不能理解,瓮声瓮气道。

    萧宁轻轻打了他一下手,微斥道:“什么态度呢?”

    萧宸就笑了:“宁姐,你这纪委干部做久了,都不许人诉苦了?”

    萧宁一怔,也笑了起来:“好了好了,说正经事。你伯伯的意思是说,现在京里可能要不怎么安静了,爷爷这次是因为中央开大会才回京坐镇一下,现在事情完了,还是要回东方市休养去的。到时候爷爷一走,你在京里就太显眼了……就怕有人胆大包天,打你的主意。”

    “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到吧?”萧宸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萧宁摇摇头:“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有,萧家到我们这一辈,可就你一个男孩呢,你知道你的担子有多重吗?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们家以后谁接班啊?这个险是万万不能冒的!”

    萧宸苦笑:“什么接班不接班的,爷爷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话。”

    萧宁就有些气恼:“你还要爷爷跟你说啊?这么大的架子?”

    “我当然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觉得爷爷兴许就没这个意思,你瞧伯伯姑姑他们那一辈,他们要做什么工作,爷爷从来都是不说话的。”萧宸解释道,然后一指张毅承:“就说大姑那时候,国家缺教师,爷爷还让她去读师范做老师呢,现在大姑能做到教委的司长,那还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爷爷可从来没帮忙说过一句话。”

    萧宁把眼睛一瞪,见萧宸没有服软的意思,只好微微一叹,有些无奈地解释:“小宸,有些事情,你要看深一点。爷爷不说话是不假,以爷爷的性格,他自然不会说。然而以他的身份,需要说话吗?”

    萧宸白眼一翻,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萧宁这才满意,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你伯伯估计,在你下去之前,爷爷大概会把你丢去党校镀个金,然后调整到副处级再下地方。”她说话十分注意,话里提到父亲萧正的时候全是说“你伯伯”,而不是“我爸爸”,可见全是站在萧宸的位置上说话的,不像张毅承那般,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在细微处的差别。

    萧宸心里苦笑:原来打算过过公子爷的日子,结果一开始是住院,住院完了就要下地方,太子党也这么难做么?唉。不过……好吧,既然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也只好干了。反正以前总觉得当领导的全是吃饭不干事,现在轮到自己要当领导,那就得干出点样子来,要不然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萧宸同志!”门口传来那小护士苏凝的声音:“美国来的电话,说是您小姨,接不接进来?”

    萧宸一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果然有个电话,笑了笑:“小姨的电话自然要接的,苏凝同志,请你转一下吧。”

    苏凝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值班室去。萧宸的床头柜上电话立即响了,他朝萧宁和张毅承做了个抱歉地表情,得到两张笑脸之后,这才拿起电话,笑道:“he11o,aunt!”

    话筒里传来一个如释重负地女声:“谢天谢地,听见你说话我才放心了,小宸,你怎么搞的,居然在京城还会被人打闷棍?”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此刻语十分快,可见担心得厉害。

    萧宸苦笑道:“说得好像我在京城被人打闷棍完全是阴沟里翻船一样……放心吧,这是一次意外,纯粹的意外。嗯,小姨,你一个人在美国还好吗?”

    电话那头轻轻一笑:“我有什么不好的?要说不好,就是赚钱的度还不够快。”

    萧宸就笑了:“美国的亿万富翁,这还算赚钱不够快啊?我都想来给小姨打工了。”

    电话那头就是一喜:“是吗?你过来吗?”正说着,忽然语气又低落了下去:“就知道哄人,小姨知道你来不了的。”

    萧宸默然了一会,小声问:“小姨,你那病真的没办法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有些萧索:“老都老了,还管它做什么,我又不是非要有孩子不可……再说小宸,你爸爸妈妈牺牲以后,小姨就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了,万一你哪天在华夏呆腻了,就来美国,里三个人点了点头。萧宸也朝他点了点头,来人是萧老爷子的秘萧宸出事的时候,游秘书奉命出去办事了,刚才得到消息就马上回来了,现在是奉萧老爷子的意思来给萧宸带话的。

    萧宸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有事情要说,便匆匆跟小姨说了几句,小姨那边早听出来这边可能有事,很配合的先说了拜拜。

    萧宁和张毅承原本也起身打算回避一下,游靖连忙说不用,两人这才继续坐下。

    萧宸微笑道:“游秘书,有事就说吧。”

第005章 给我查!(上)

    游秘书果然是为了萧宸伤愈之后的安排而来的。

    或许因为在场的都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游秘书的话很直白。结合**对萧宸伤愈的日期估计,游秘书建议萧宸伤愈之后参加今年的中央党校中青班的学习,争取明年毕业后顺利下放到地方锻炼。说是建议,但既然能过来告诉萧宸,可想而知是萧老已经点了头的。

    既然是这样,萧宸也就不用关心中青班会不会收自己这个学生这样的问题,至于自己的康复时间,想必医院党委也不敢胡说八道,给出的时间肯定是能够确保的,决不至于耽误萧宸报道上课。所以他现在只能点头。

    见萧宸同意安排,游秘书就笑了:“那好,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宸你安心养伤,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我会提前处理落实,这个你不用担心。”

    萧宸微笑着点点头,说实话,他还真没担心。他倒是有些窃喜,自己这个日子赶得还真好。要知道在前世,在党的十四大之前,中青班最初的学制为半年至三年,学员的文化程度、年龄、职务都参差不齐,有些学制长的班,一般要先上半年的文化“预科班”。这个时候虽然明确了中青班是培养后备干部的,但“备”到哪一级却没有明确界定,也就是说“备”到哪一级的都有。而从1995年以后,中央才明确定位了中青班就是为省部级领导干部培养后备力量的。党中央对中青班学员的选派十分重视,从报名招生到审查把关都由中组部直接管理。每一期的中青班都有中组部派出的联络员全程跟班学习。

    换句话说,他其实是赶上了中央党校中青班低级别干部培训的末班车,政务院秘书二局的科级秘书就能进中青班,放在前世那真是神了怪了,但他现在却有了这样的机会。

    游秘书走后,萧宁就笑了:“怎么样小宸,我说得不错吧,就说你这次要因祸得福了不是?你到中青班打熬一年再下到地方,应该能到市局任个副职。不错嘛,起点比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要高呢。”

    萧宸笑了笑,还没说话,张毅承插嘴道:“就是,我当年可是从大头兵开始干起的。”

    萧宸知道他这话是实话,不过十年不到的时间从小兵到副团,即便是表现格外出色,要说没有背景的原因,那也是不现实的。

    萧宁转头瞪了张毅承一眼,后者马上闭嘴。

    “宁姐这话可不对,我在秘就是白干的吗?”萧宸笑着道。

    萧宁笑呵呵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宸,你的伤势我刚才问了,应该已经不怎么要紧了,你在这好好休息,家里长辈们大概晚上会来看你,我是请假出来的,先去单位销假了。”

    萧宸点头谢过。

    等萧宁走了,张毅承松了口气,道:“这丫头,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结婚呐?这厉害得,得赶紧找个人管管啊!”

    萧宸忍不住乐了:“我说,你跟宁姐究竟有什么误会,让她这样见你一次,鄙视一次的?”

    张毅承倒也不隐瞒,哼哼唧唧地把当年的糗事说了,其实这事叫他自己看,还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萧宁是什么人?萧家家风严谨,萧宁作为萧家第三代的大小姐,平日里谁见了不是老老实实地说话,哪里曾听见那么“无耻”的话,这样一来对张毅承自然有些鄙视。张毅承自己觉得冤枉,就算他当时真有去见识一番的想法,结果不也就是个“未遂”么,犯得着这么鄙视十来年吗?

    萧宸听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你,还是你自己想办法改变宁姐的印象比较实际。不过,我还是可以帮你敲敲边鼓的。”

    “那可真是多谢了。”张毅承好像没报什么希望,随便应了一句,然后道:“你还记得皮蛋不?就是你初中时候的那同学,头油油的,老是贴着脑袋上像个皮蛋的那个。”

    萧宸点点头,有些惊讶:“记得……那会儿他是我同桌呢,我跟他关系很不错的,不过后来他老爸去了潇南任职,他也转学跟过去了,现在想来,倒是有七八年没见了……怎么,你怎么忽然问起皮蛋来了?……你还记得他呀?”

    张毅承哈哈一笑:“我原本是不大记得了,这不那天在星城见到他了,他主动过来搭腔,我就想起来了。”

    萧宸哦了一声:“原来他还在星城。”

    “当初他老爸牵连到一些事情,被打到地方,在潇南干了这么些年,今年才算是混出来了,听说可能要提副书记。”张毅承说着,剥了个橘子,问:“要不要?”

    萧宸摇了摇头,想了想,忽然有些明悟:“皮蛋是不是回京了?”

    张毅承呵呵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昨天刚到,现在两会刚闭幕,京里人太多,我还琢磨过两天京里安静了再带他来见你呢,哪知道今天就出了这种事。”

    看来皮蛋是来帮他老爸跑门路的,新的领导层正式就位,省部级的正副职肯定是会有一些调整的,皮蛋的老爸既然有机会往副书记上去,来京里活动活动也就不奇怪了。

    萧宸皱了皱眉:“我跟皮蛋的关系是不错,可他老爸要提省委副这种事儿,层次太高了,我哪儿帮得上忙。”

    张毅承摆摆手:“这个我是懒得管的,我就是来传个特简单的话:皮蛋想见你,你见不见他?”

    “毅承哥,你这太不仗义了。”萧宸不满道:“我见皮蛋不打紧,可他要真拜托我帮忙,我怎么办?我可是连爷爷的办公室都进不去的,我就是有心,也没那力呀!”

    张毅承伸手,好像打算拍拍萧宸的肩膀,看见他头上的绷带,讪讪住手,道:“就我这次见他的感觉,皮蛋那小子还是挺聪明的,我觉得吧,他不会找你帮忙。他也应该知道,这么大的事,你能帮什么忙呀,就算大舅(指萧宸大伯萧正)也才副部呢。”

    萧宸听了这话,想了想,才点头道:“那行,你看着给信吧。”

    张毅承打了一个响指:“这几天来看你的人估摸不少,亲戚呀,同事呀,说不定还有幺舅(萧宸之父)的旧部都要来看你,我给你约个迟点的时候,最好是等你康复之后,你看怎样?”

    萧宸笑笑,点点头,拿起先前萧宁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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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大家都说新书不要一更5-6千,要分小章节吸引更多的读者,我只好把一章分成两章来,请大家不要鄙视,新书不容易。

    另外,目前我每天的更新量会在5ooo字左右,一般只有多,不会少。如果有机会签约上架,那么更新量将会乘以二,也就是日更一万,立字为证。

第005章 给我查!(下)

    张毅承出了医院,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从军用背包里掏出一个跟市面上卖的大哥大有些不同的东西,拨了个号码,里面嘟嘟两声,立即传来一个声音:“张少?哎呀难得啊,太难得了,您回京了?您哪天有空,我做东,就在……”

    张毅承冷着脸:“有正事,少黏糊!”

    那边一听,口气连忙变了:“张少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只要我大木能办到的,水里火里没二话,我多哼哼一句,您拿我脑袋当球踢!”

    张毅承脸色略好了一点,道:“我表弟,姓萧那位,在昭阳区被人阴了两棒子……现在都他妈住院了,你别说你JB不知道!”

    那边大木一听,声音就苦涩了一点:“这事儿……张少,您该知道的,最近不是两会吗,我的人都窝在家里避风呢,要不然折了不划算(折:读‘舌’,黑话,就是出事了,进去了),还得花功夫捞人。再说,我大木对天誓,我还真没想到这京里居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东西……张少您先息怒,萧少现在没事了吧?”

    “哼!”张毅承冷笑不止:“他要是真出了大事,现在京里早就得翻天!”顿了一顿,口气越阴冷:“我不管你那么多,赶紧派人出来查!你也算是京里道上几个难得可以上上台面的人之一,特别是城西这片儿,你要是跟我说查不出来……我看你也甭混了,回唐山挖你的煤渣去。”

    “是是是,张少放心,我这就派人出去,全都派出去,三天……啊不是,明天晚上,最迟明天晚上!我给您答复!您看怎样?”

    张毅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道:“放心去查,该打招呼的地方,我会帮你打个招呼,明天晚上之前,你的人都会是安全的。”

    “那是那是,张少亲自打招呼,我大木哪里能不放心?那您忙,我这就吩咐……不是,我这就亲自坐镇,让他们行动起来。”

    张毅承再嗯了一声,直接挂掉电话,然后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我是赵明德,请问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而和气的声音。

    “赵局啊,我是张毅承……对,对。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啊,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表弟的事情,赵局你该知道了对吧?嗯,对,对于这件事情,外公和我爷爷,都很关心啊……要不这样吧,从现在到明天晚上,城西这一片的同志们只要保障中南海和几处要地的稳定就好,其他一些鸡鸣狗盗的情况,就先放一放,赵局你看怎么样?”

    “是老人家的意思?”赵明德的声音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小心。

    张毅承微微皱眉,语气微微冷淡了三分:“赵局关心得挺多的嘛,现在这个时期……”

    赵明德心中一凛,打个哈哈:“张少莫误会,我可不是要打听什么,呃……就到明天晚上是吧?嗯,好的,好的,我会给分局去电话,这样吧,城西分局李局长的电话我先给张少,我让他直接配合张少,好吧?”

    张毅承略一沉吟,回了一句:“好,那麻烦赵局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应该的,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一场意外,也是我们市局的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啊。”赵明德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堂堂京城公安局的局长,直辖市市委常委,跟一个区区副团说话竟然跟低声下气差不多了。都说京官风光,嘿,下去到其他地方当然风光——京里来的领导啊。可在这四九城里,随便从哪疙瘩里跳出来一个公子千金都能拿鼻孔看自个,当真是令人憋屈,更何况眼下这位的身份,那可不是“随便哪疙瘩里”跳出来的,至于受伤的那位……赵明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马克思保佑,还好他没出大事。

    “呵,那不打扰赵局了,回见。”张毅承可不知道赵明德在想什么,面色淡淡地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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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时,坐在沙上看报的萧老略微抬头,瞥了一眼围坐半圈的儿孙们,放下报纸道:“不是都吃不惯我这里的两菜一汤么?跑回来做什么?”

    众人一阵尴尬,幺女萧菡在大哥的示意下笑道:“爸,我们可是关心您来着,这不是小宸出了事情,我们怕您难过,来陪您了吗?结果这一回来您就损我们,真不让我们做好呀?”

    萧老哼了一声:“他又没什么大事,我难过什么?你们现在一个个也算身负要职,有时间有精力,多花点心思把手里头的正事给办好了,我就很高兴……陪我,陪我什么,我不差人陪。”

    萧正见父亲语气转缓了一些,这才笑道:“百善孝为先,咱们忙是忙,可工作之余来看父亲,这总不会对不起党不是?”

    萧老一摆手:“我不跟你们扯这些,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工作都做好了,不出纰漏,我就很高兴,其他的什么,你们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来问我?”

    萧正一听,顿时明白父亲的意思,旁边萧宸的大姑萧茉已经笑道:“爸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宸这事,咱们可得查清楚了,小宸这些年在家里,咱们这些伯伯姑姑的可是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居然被俩流氓打了,这口气我这个做大姑的可是咽不下的。”

    萧茉一开口,二姑萧莉立即接过话去:“就是,这事可不能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还京城呢,这是什么治安?两会闭幕的时候,政务院办公厅的国家干部中午下班居然在离中南海不远被人打了,这还像话吗?”

    萧老把报纸抖了抖:“查,是该查的,但你们不要过问太多。你们问多了,下面的同志以为是我的意思,结果没事也给整出事来,搞不好就是个冤假错案,那还不如不查。上次小宸跟我说过,法律公正不公正,程序是很重要的……宁宁,是不是有这个说法?”

    别看萧宁在张毅承面前那么厉害,在爷爷面前却是乖巧得很,甜甜一笑:“是呀,爷爷,法律的公正性,不光在结果上要体现,在程序上也是要体现出来的。”

    “嗯,那就是了,这次的事情就走正规程序,如果确实只是两个流氓搞出来的意外,法律上说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准擅自给人加刑。”

    一子三女同时噎了一噎,但老爷子了话,噎了也是白噎,萧菡应道:“知道了爸,开饭了,先吃饭吧,来来,都先吃饭了。”

    萧老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萧正却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还有内幕……”

    “那你们更别管。”萧老连头也没回地打断道:“我这还没死呢。”最后这一句,语气虽然依旧沉肃,声音也不大,但屋子里的人却都忽然感到仿佛泰山忽然压了过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还是希望真的只是流氓闹出的意外吧,要不然事情就大了……

第006章 初吻(上)

    【本章及后续一个小剧情仿《金鳞》中茹嫣出场的情景,嗯,俺就是喜欢茹嫣怎么的?】

    萧宸这个院的确没住多久,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实际上萧宸的康复度极快,半个月的时候就几乎与平时无异,让**的专家们极为惊讶,但在院党委的慎重之下,他们仍然不允许萧宸出院,于是又耽搁了半个月,今天才是萧宸正式出院的日子。

    萧宸的身体一康复,萧老又恢复了一贯的严格,严令家里人不得请假去接侄儿,他自己身份特殊,也不好去,不然他前脚动一动,立马屁股后面又要跟一大串,难得折腾。

    张毅承立即跳出来表示他去接表弟正好,他是回来探亲的,是正常休假,没有请假旷工之虞。萧老点点头:“毅承去接很好。”表哥去接,自然很合适。

    萧宸在医院左等右等,颇有些急切地样子,苏凝在旁边看他眼睛是不是往医院大门口瞟去,知道他在等人来接,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不乐,嘟着嘴小声嘀咕:“这么想走。”

    她说话本是自言自语,很小声,但萧宸的耳朵不知怎么忽然好使了起来,居然听得十分清楚,转头看去,笑道:“怎么,苏护士,难得道我还要希望一辈子住在你们这么?”

    苏凝没料到自己的话声音那么小都会被萧宸听见,吓了一跳之后,目光便有些不自然:“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尽瞎说。”她这一个月来一直照顾萧宸,知道萧宸这个人别看背景大得吓人,但其实很平易近人,甚至还没有医院领导的脾气大,所以言语就不再像最开始那么拘谨。而且最近萧宸经常说话间好似有故意试探和挑逗她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看得出萧宸的意思来的。

    萧宸看了看苏凝,面色有些疑惑,问道:“苏护士,我看你这几天气色有些不对啊,好像每天都很累似的,该不会晚上玩儿得太晚了吧?”苏凝最近托了萧宸的福,白天只需要照顾他一个人,算起来应该是很轻松的,可她这些天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差,才十多天呢,就憔悴了许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萧宸原本不打算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今天看着反正要出院了,就顺口问一句。他想起今天上午,更加疑心。

    当时萧宸去洗手间,也不过十来分钟,回来就看见苏凝趴在她的桌子上睡着了,实际上萧宸知道,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天天都是这样,虽然自己跟人家没什么关系,可看着一个漂亮姑娘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他心里还真是不忍。

    当时萧宸便上前轻轻摇醒她,苏凝睁开还带着血丝的惺松睡眼,看见是萧宸,马上坐直了,连忙解释道:“萧秘书,我……”

    “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没事儿。”

    “你脸色可不大好,要是不舒服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找院里领导请假。”

    “我知道了,谢谢萧秘书,我没事的。”

    但话虽如此,实际上苏凝仍然一整天精神都不好。

    “她肯定有什么不对。”萧宸心中暗想。

    云铮正琢磨呢,张毅承却看见他了,从那边跑过来,老远就道:“小宸,恭喜康复!我可等你好久了,走吧。”

    萧宸等他走近,忽然问道:“毅承哥,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是啊,我来接你啊,难道打车来?”张毅承奇道。

    “那好,你车借我下,你先回去,顺便给爷爷说声,晚饭别等我,我去有点事。”

    张毅承愣了一愣,眼珠一转:“你要找那俩流氓?那俩小子已经……”

    “不是不是,有别的事,毅承哥,你就甭管了,车借我就是了。”萧宸催道。

    “我靠,小宸,会情人啊,这么神秘?好了好了,钥匙给你,车就在外面,一辆奥迪,普通牌照,xxxxxx,自己去找吧。算了,我打车去潇洒潇洒,哦对了,先对一下口供:一会儿我跟外公说咱哥俩先去喝一杯了,晚上你再自己回去,你看怎么样?”

    萧宸点头道:“行,毅承哥,多谢了。”

    “别介,咱可是兄弟啊,谢什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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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萧宸出院,苏凝托了他的福,算是提前下班了个把小时。等她出了医院,萧宸开着车,悄悄的跟在她后面,想看看她到底都干些什么。

    苏凝在一家小饭馆儿里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又坐车到了三元桥,走进了一家叫“白橡树”的中等规模的酒吧。

    这时天已经黑了,萧宸停好车,也跟了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不怎么样的装簧让他一皱眉,四下看看,却不见苏凝的踪影,这可有点奇怪了。

    萧宸前世今生都很少来这种地方,坐在一张角落里的桌子旁,要了一杯听装可乐,看看报价,五元,还不是特别黑,也就是中等档次。

    这时,一扇写着“非公莫入”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身穿印有555广告的天蓝色连衣短裙的香烟女郎,她手里托着一大盘儿散装的香烟,挨桌儿请客人品尝,这个香烟女郎竟然就是苏凝。

    好啊!上班睡觉,原来是为了晚上来干这个。难道做堂堂**的优秀护士还不如做这种只有勤工俭学的大学女生才干的活?萧宸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就觉得很是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不会有人这么傻吧?苏凝看着也是挺聪明的一丫头,前几天自己还了解到,她可是堂堂京城协和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呢,怎么会来这里做这个?

    这时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方桌儿旁喝酒,两个人都有点儿喝多了,脸红的像关公。

    苏凝走了过去,其中一个很壮的抬起醉眼色迷迷的瞄着她,趁她给自己点烟的时候,拉住她的胳膊。

    苏凝一下儿站不稳,坐进了男人的怀里,她立刻站了起来,秀美的脸庞羞的通红。

    两个男人大笑了起来,接着就伸手要撩她的短裙。

    苏凝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两个男人嘿嘿笑着,跟着站了起来,向她逼过去,旁边几桌儿的客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转头做自己的事儿。

    萧宸感到自己的火气已经上来了,他看不下去了,别说受辱的是照顾了他十多天的人,就算不是,这么漂亮一个女孩正要被人侮辱,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萧宸感觉最近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种莫名其妙要变强的感觉,胆气好像也足了不少,四下一看,从墙脚儿的纸箱中拣出一瓶儿还没开过的heineken,插在后腰处走了过去,喊了一声:“苏凝。”

    “啊,萧秘书?”苏凝看到萧宸突然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们想干什么?”萧宸沉下脸对两个男人说。

    “不干什么,就是想看看小美女的裙底d,怎么了?要他妈你管,呃……”壮汉打着酒嗝儿说,一股臭气飘了过来。

    萧宸捂着鼻子,皱眉道:“你先去刷刷牙再来跟我说话。”

    “哥,这小样儿……***骂……骂你呢,怎……怎么办?”另一个小个子也醉的可以了,说话都不利落了。

    “抽小丫挺的。”

    萧宸把车钥匙扔给苏凝,“去外面那辆黑色奥迪车里等我。”

    “萧秘书,您……”

    “去啊!”萧宸把脸一板,声音也大了起来。

    苏凝被他震了一下,接了钥匙,进里屋儿拿了自己的东西,小跑着出了门儿。

    “哥,那小妞儿跑……跑了,追不……追啊?”

    “跑不了,等干倒这丫挺的,再出去找她开……”

    没等两人说完,萧宸先冲到那个壮汉身前,蹦起来,居高临下抄出别在后腰的酒瓶儿,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儿。

    “啊……”壮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直哼哼,碎玻璃和酒水向四周飞溅,极为壮观。

    与此同时,萧宸的头上也挨了小个子一酒瓶儿,不过一实一空,功效可就大不相同了。

    妈的,脑子的脑袋还真可怜,上次的才好,又挨了一下!忍着头上的疼痛,萧宸猛地转身一脚踹在小个子的肚子上,差点没把他踢飞起来。

    这时,从柜台后有几个伙计冲了出来,还一边大喊:“小丫那,敢他妈打我们老板!?”

    萧宸心中一凛,形势不妙,看来这小个子是这里的主人,怪不得那壮汉抱完苏凝,她都不跑呢,不过老子可不傻,打不过先撤……

    苏凝等在车里,一双小手儿还在哆嗦,从小生长在书香门地的她哪见过那架势。

    突然听见一阵酒瓶儿爆裂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和叫骂声,苏凝虽然很害怕,但内心深处也还知道不能让萧秘书一个人为她冒险,而且萧秘书那样的身份,怎能跟这样的流氓动手?

    她咬了咬牙,猛地打开车门儿,正要出去,就见萧宸从酒吧里冲了出来,冲她大声喊道:“你出来干什么!?快把车打着了!”萧宸一边朝她跑过来,一边喊着。

    苏凝吓得手一抖,赶紧照萧宸的话做了。

    萧宸来到车前,飞快地拉开车门,嗖地一下就窜了进去,动作竟然利索得跟成龙似的。

    又有几个男人从酒吧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家伙,“小丫那别跑!”

    “打死丫那!”

    奥迪已经起步了,萧宸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些人还是追了过来,暗骂他们傻B,两条腿还想跟四个轮子赛,以为你们是红军啊?靠!

    他心里骂着,明知他们绝对追不上了,就故意不狠踩油门儿,慢慢的远离他们,让旁边的美女真有种虎口脱险的感觉。

    “啊,萧秘书,您的头……”借着路灯的光亮,苏凝看见有血从男人的额角儿顺着右脸颊流了下来,“咱们回医院吧。”她的俏脸吓的苍白。

    萧宸伸手一抹脸,看看手上的血迹,感觉到脑袋上骨头没什么事情,摆手道:“不用,就是皮外伤,包一下就行了,我这样回医院还得被问这问那的,你们院党委又得鸡飞狗跳一阵。”他心里想,要是自己刚出院又这样回去,恐怕就不仅仅是他们院党委一阵鸡飞狗跳了。他可不想自己再出一次风头,特别是这种风头。

    车开进了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萧宸打开风挡上的一排小灯,察看完自己的伤口,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药箱,交给苏凝,道:“还好,这军委大院的车随时带着医药箱,里面有纱布,帮我包一下吧。”他说完就转过头来。

    包扎这样的事情,苏凝自然是专家,她把身体前探,为萧宸包扎起来,无袖低胸束腰的紧身连衣裙把她本就高耸的胸脯勒的更加凸出,顺着她露出的一条白色的胸罩带儿向下看,由于她的两条胳膊都向中间举起,两团白花花的乳肉甚至被挤出了衣外。

第006章 初吻(下)

    【修改版】这可是萧宸第一次看苏凝穿护士装以外的服装,还是这么火爆的这种,阵阵处*女**飘入萧宸的鼻子里,让他很有些充血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忍着吧,别忽然大灰狼变身吓坏了人家。

    包扎完,两人又都坐回正位,萧宸看见中控台上丢了一包小熊猫,估摸不是这车原车主的就是张毅承的,他本来不抽烟,但心情有些烦躁,不知怎的,就点着一根儿烟,望向窗外,吐出一口烟气,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把情况说说吧。”

    苏凝也沉默了一下,才反问道:“说什么?”

    萧宸看着窗外:“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在酒吧里打工吧。”

    苏凝把玩着用剩下的纱布,把自己的手指绕了几圈:“我需要钱。”

    萧宸皱了皱眉:“**的护士,工资奖金不算低吧,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苏凝淡淡地道:“要钱治病。”

    萧宸眉头舒展了一些,哦了一声,关心道:“什么病?”

    “肺癌。”苏凝的口气有些落寞。

    “你有肺癌?”萧宸瞬间大惊,眼珠差点瞪出来。

    “不是我,是我爸爸。”苏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像自嘲。

    萧宸觉得不能这么一问一答,摆手道:“咱们别这样了,我不想、也不是在审问你,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就是看最近你有点儿不对劲儿,今晚才跟着你的,没想到……”他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纱布,“算了,我送你回家吧。不过我看你明天还是别去那酒吧上班了。”说着,他就要去拧钥匙。

    苏凝突然按住他的手,“萧秘书,我……”她憋的实在太久了,平时又没有一个信的过的人可以诉说,今天既已开了头儿,又是对着刚刚救了自己的男人,心中的话语有如决堤的洪水,到了嘴边儿,又怎么还收的住呢?

    萧宸直觉她有话要对自己倾诉,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声不响将手翻了过来,反过来讲苏凝的柔荑握住。

    苏凝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妈妈是个医生,我学医就是因为她的影响。我爸爸是中学的教师,两个人都是靠工资吃饭,我家虽然不是很富裕,可他们都很疼我,我也觉的自己像个小公主一样。可十年前,我爸爸得了严重的肺脓肿,这也是老师的职业病之一,因为妈妈是医生,知道这个病的严重性,就尽一切的办法给他治病,把以前的积蓄都用上了。”

    说到这儿,苏凝的声音已经有点儿哽咽了,看来真是提起了伤心事儿:“虽然家里没钱了,可我很争气,学习一直很好,考上了重点初中,我的那些同学总是有新衣服穿,但我从来也没羡慕过,因为我有世界上最疼爱我的父母。等上了高中,我有好多的朋友,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妈妈说要为我庆祝,要我把他们都请到家里……”好像想起了不堪回的往事,苏凝停顿了一下儿,“等他们看了我家清贫的样子,虽没说什么,可我能从他们的眼中瞧出那种鄙视。他们开始慢慢的疏远我,我不在乎,是他们势利,那种朋友不要也罢。后来,有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追求我……其实那时候很傻,那男生经常在社会上混,时常打架,我却觉得他很有男子汉气概,居然很喜欢他。可是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他朋友的对话,那个人问他和我怎么样了,他说:‘现在没怎么样,不过今晚约会时,我就带她去开房。’另一个人说‘她连亲都不让你亲,你要上她,她能同意吗?’他说‘有什么不同意的?那种穷丫头,还不是扔个几百块过去,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你要不要上她?要的话你就给我五百块,等我玩够了,你就来。’……从那以后,我就不再交任何的朋友了,我不想再受伤害。”苏凝原本很低落,可说到这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羞涩,有的只是恨和绝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东西?!”萧宸一下就火了。娘西皮,就算她当时只有十几岁,也肯定是个小美人儿了,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能忍心如此狠狠地伤害她呢?

    萧宸怎么也不能理解这种男人,不过他这是以己度人,他一向是“大男子主义”的,只是他的大男子主义表现在他觉得既然男人天生比女人强大,就应该把保护女人当成男人天生的职责之一。却不知有的男人从来只把女人当物品,不仅用完可以丢弃,而且可以随意交换或者送给别人用。

    苏凝没有回答他的话,又把手里缠的那一圈纱布一圈圈地卸开,继续低声道:“我爸爸的病从来也没真正的治好过,就在半个多月前,他被确诊为肺癌,每个星期要做两次痰液引流和化疗,我和我妈妈两个人的工资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晚上就出来打工,每天都要做到2:oo多。如果有可能,我爸爸还要做大手术,手术费要十几万,所有的亲戚朋友我们都借到了,还是不够……”

    “苏凝。”萧宸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道:“你就从来也没把我当朋友看?我上次怎么说的?”

    “萧秘书……”苏凝别过头去。

    萧宸继续盯着她,虽然只看见她脑后的秀:“你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到了,可你从来也没跟我开过口。”

    “萧秘书,我不能跟您借……”苏凝摇起头来,轻咬着嘴唇。

    萧宸伸手把她的肩膀掰了过来:“你是不把我当朋友,还是觉得我没钱?我是没钱,可我总能给你想想办法吧?”

    苏凝继续咬了咬嘴唇,终于抬头看了萧宸一眼:“不是,我知道我要是开口,您一定会给我帮忙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口?”萧宸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满。

    苏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我,我不能……”

    萧宸声音大了一点:“不能,不能,为什么不能?”

    “我真的不能啊……”苏凝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我问为什么?”萧宸火气上来,继续追问,声音也更大了起来。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苏凝的双眸中无声的掉落下来,她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因为我……我喜欢你……”一时的激动之下,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真是有点儿后悔,可又不能收回来,只好双手玩儿着裙边,低着头不敢看身边的男人。

    萧宸也被苏凝突然的表白弄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怒火顿熄,当时就呆住了。

    车里一下就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树林里的鸟儿则时不时叫上一声,提示车里的一对人儿时间没有静止。

    萧宸看着苏凝,不是空泛的看,是很仔细地看。眼睛的交点就在她那双可称为极品的美腿上,紧靠在一起的小腿修长笔直,跟大腿的长度比是完美的3:2,圆润的膝盖形成两道柔和的弧线,大腿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可也完全不失丰满的感觉,由于她两手的玩弄,本就极短的裙子的片缘稍微向上翘起,萧宸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在想象那遮盖之下的景色,而那薄薄的透明裤袜和白色的八厘米高跟鞋则正在向外放射出不可阻挡的信号。

    萧宸血脉喷张,几乎不能自制了。他心里却有些无奈,自己怎么这么敏感?这一世不说,好歹前世也是久经“呀咩蝶”考验的自由主义战士啊,怎么会这么经不起诱惑呢?难道是苏凝这丫头真是太漂亮太勾人了?

    苏凝也感到了萧宸忽然变得火热的眼光,羞怯和自惭一起涌上心头,螓更向下低去。

    “苏凝,你说你喜欢我?”还是萧宸深吸一口气,先打破了沉默。

    “嗯……”

    “那我一说到……的时候,你就板着个脸不理我?”

    “我不想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孩。”

    “胡说,我说要感谢你这些天的细心照顾,请你吃个饭,你答应才是正常的,这也能让我觉得你随便了?”萧宸不满道。

    苏凝果然只是在拿这个当借口,被萧宸这一说,漂亮的小护士就什么都招了:“我……我是怕你跟我接触多了会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然后就看不起我……我怕你以为我答应你是为了你的身份。要是那样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只希望你在住院的期间,天天能见到你,我就满足了。”说到后来,她已带了哭腔儿了。

    萧宸想起她在自己出院时嘀咕的那句“这么想走”,现在才知道那句话里的不舍。

    “可我不满足,”萧宸握住了苏凝的一只手,“我不是那种浅薄的人。”

    女孩儿想抽出手,却没抽*动,也就不再挣扎了,“可……可我配不上你的……”

    “看着我,苏凝,看着我的眼睛。”萧宸的语气虽然很柔和,但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羞涩的女孩儿转过头来。

    “啊…”苏凝轻叫一声,因为她从萧宸眼里看到了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也不知是爱的火焰,还是**的火焰,总之把她烘烤的浑身暖洋洋的。

    萧宸一把将苏凝拉倒在自己身上,抱住她柔软的腰身,低下头就要亲她。

    “啊……萧秘书……你别这样……别这样啊……”还没完全迷失自我的女孩儿拉着大灰狼的衣服,想要借力坐起来,脑袋也不停的左右晃动,使他无法找到自己的嘴唇。

    “苏凝,我爱你。”

    在倾慕的男人怀里,从来也没听到过的三个字在耳边轻柔的响起,女孩儿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全部的力量都消失了,抓住他衣领儿的双手也变成在他的胸口上轻轻的抚弄。

    两个人的唇终于合在了一起,还是初吻的苏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微张小嘴,任萧宸的舌头在口腔中到处搅动,唾液随着舌头被一次一次吸出去的感觉,让初尝美味的女人的思考能力慢慢的减弱,“这就是接吻吗?真的好美妙…”仅存的一点儿意示也随着时间的流释而消失,脑中变成一片空白。她却不知道,这其实也是萧宸在这个世界的初吻。

第007章 更好的办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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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萧宸那辆奥迪五六十米远的公路拐角处,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里头,张毅承没好气地把望远镜往旁边座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一丢,嘟噜道:“这臭小子,哥哥我在这给他忙乎得团团转,他倒好,支开哥哥我,自己出来泡妞了。泡妞也就算了,还开辆破奥迪,也不知道提前给哥哥我说一声,怎么也得借个敞篷来才有情调不是?”

    旁边那中年男子接过望远镜本来打算看,一听张毅承这话,刚刚提起的手赶忙放了下来。开什么玩笑,萧少在那边泡妞,自己要是学着张少的,也来“偷窥”一下,万一看见什么不该自己看见的,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放下望远镜,小心询问道:“张少,刚才跟萧少起冲突的那两傻B怎么办?”

    “你看着办好了。”张毅承随意道。

    “这俩傻B连萧少的女人都敢动,不如办了干净。”中年男子恨恨地说道,不过他虽然说得凶恶,但目光却仍然盯着张毅承,完全是一副询问的神色。

    张毅承有些小惊讶:“我说大木,你丫不是吧?那小护士刚才还不算我弟弟的人,现在这会儿才算呢。就说刚才那会儿,我瞧萧宸也没吃亏嘛,就这么点事,犯不着这么狠。这样吧,你先派人把丫那店子给废了,以后让你下面的人对这店子多关照关照,直到他们自己滚蛋为止。我跟你说啊,大木,甭没事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这年头只会打架是没出息的!流氓也要与时俱进,知道不?”

    “那是那是。”大木连连点头:“张少指点的是。”

    张毅承看了他一眼,奇道:“我怎么看你好像坐不稳似的,长痔疮啊你?”

    大木讪讪道:“张少说笑了,我就是挺久没坐这么低档的车,有些坐不惯罢了。”

    张毅承立即瞪了他一眼:“四年前你趁乱来京城打开局面的时候,公共厕所里埋伏了大半个晚上也没叫苦,这才四年啊,就他妈蜕化成这样了?早知道你丫这个德行,老子当年怎么选了你个废材?”

    大木苦笑道:“张少,话可不是这么说,咱们现在就是关照一下萧少的安全,又不是当年操刀子砍人的时候了,何必那么不自在,弄这么一破车……”

    “哟呵,你丫现在混出来了,桑塔纳都瞧不上了?二十万呢!”

    大木嘿嘿直笑。二十万,四年前的他别说二十万,二十块都是笔大钱,省着点够吃个把月,可现在……二十万还真不怎么看在眼里了。

    张毅承也没多说,他知道大木的生意,这丫当初进来的时候就是个土鳖,确切的说是胆大包天的土鳖,唯一的好处是讲义气。当初带着几个一起从唐山来的年轻人,为了摆个地摊卖便宜袜子跟人争“地盘”干了起来,几场架打下来居然被道上一位大哥瞧上眼,收了进“组织”,不过那位大哥运气不好,没多久牵涉到当年那次动乱给整死了,平白便宜了自己的小弟们。那个时候的大木在“组织”中地位不算高,才排第五,可巧有一次遇见了去他看场子的歌舞厅去玩的张毅承,从那以后他便“平步青云”,居然没废多少力气便成了西城区的大哥,从此他便唯张毅承马是瞻了。

    其实张毅承也没怎么着帮他,那时候他自己才刚升营长,正式带了兵的年轻公子爷休假回到京城,现自己虽然身为堂堂总参谋长的孙儿,居然手边没自己的人可以使唤,就起了闹着玩的的心思,帮大木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就这样了。

    大木见张毅承没有别的吩咐,便掏出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冲着里面很有气势地道:“牛子,让小猛带人,把刚才那家破店先给砸了。嗯,嗯……放屁!爷知道小猛是新人,你丫懂个屁,爷就是让小猛这新人过去,免得人家一下就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嗯,好。”

    大木放下电话,朝张毅承道:“张少,您还没吃晚饭呢,要不咱们先去解决一下肚子的问题,这里我叫下面的人看紧点,保准不会出状况。”

    张毅承点点头:“也好,不过你记得告诉下面的人,有变化要立即通知,我要时刻清楚我老弟人在哪里。”

    “明白,明白。”大木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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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宸,这么晚了,你再不回去,家里人要担心了。”苏凝靠在萧宸怀里,轻声道。

    “这么急着赶我走,怕我吃了你呀?”萧宸笑着道。

    苏凝脸一红,刚才萧宸要是真打算“吃”了她,说不定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了。她嘟起嘴,小腰肢扭了一下:“明知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萧宸扶住她的香肩,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你爸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今天晚上我回去琢磨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苏凝鼻子一酸,低下头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才……”

    “我知道,我知道。”萧宸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平静地道:“你不想为你爸爸的事情‘麻烦’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似乎多了一些好像交换一样的感觉,但是你其实完全不必有这样的担心。我们既然……那么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我没理由不去帮他。”

    苏凝听了,虽然点了点头,但萧宸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但萧宸对此也没有什么立即就能见效的办法,只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

    开着这款老式奥迪,萧宸将苏凝送到她家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临别的时候才现两人都没有大哥大,只好互相交换了一下Bp机号码。萧宸看了苏凝的Bp机,有些挠头,道:“你这个不好,我改天给你买个中文的。”

    苏凝摇头:“不用了,能用就行。这个还是我去年年底才买的,才半年呢,费用都交了一年了。”

    萧宸道:“我要是有话跟你说,你又一时不方便回电怎么办,那多叫人着急?再说买一个Bp机的钱我还是有的,反正我平时跟爷爷吃住,钱也没地方用。”

    苏凝不知怎么,就有些生气:“都说不要了!”

    萧宸一愣,心里有些明白过来,这姑娘心里还真是自矜,便道:“好好好,不买,不买。”

    苏凝这才开心起来,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走啦。”

    萧宸眨眼:“就这么走了?”

    “啊?”苏凝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

    “想得美呀你!”苏凝红着脸娇笑起来:“这里好多人认识我呢。”她坐在车里,往外面周围望了望,白了萧宸一眼:“这么多人,还说无人的街。”

    萧宸哈哈大笑,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毕竟还是九十年代初呢,哪怕是在京城,风气也还没开化到日后那般程度,吻别嘛,唱唱还行,要做出来还是不太现实的。

    苏凝看他笑得那般开心,不知怎么,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多日来的忧虑竟然也淡去了许多,忽然奇道:“这歌才行不到两个月呢,这后一个月你都在住院……难道刚行你就会唱了?你也喜欢张学友?”

    萧宸心中一突,打个哈哈:“歌神嘛,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多的。”93年初正是张学友称雄香港歌坛,并且第一次“封神”的时候,这个时候说喜欢张学友,那自然是很平常的事情。苏凝哦了一声,甜甜地笑道:“我也喜欢他的歌呢。”

    萧宸暗想:原来《吻别》刚刚才行?还好,刚刚行也总算是行了,万一是没有行的被我唱出来,那才有麻烦呢,看来日后要注意一点。

    “好啦,我真的走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萧宸点点头,笑着挥了挥手:“bye!”

    “bye!”苏凝挥了挥手,打开门,步履轻快地走了。

第007章 更好的办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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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宸看着她娇俏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出了口长气,琢磨了一下,开车想找个Ic电话亭打电话,转了几条街,居然一个Ic电话亭都没有。他这才一拍脑袋,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想眼下才第一套Ic卡都还差两年才会行呢,哪有什么Ic电话亭!无奈之下只好开车回去。

    车进中南海,萧宸回到萧老的住所,一进门,张姨便迎了过来:“小宸,长在书房等你,快进去吧。”

    萧宸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萧老沉肃的声音传来:“进来。”

    萧宸推开门,看见萧老正带着老花眼镜拿着一张报纸在看,叫了一声:“爷爷,我回来了。”

    “嗯。”萧老把报纸慢慢放下来:“毅承说你们去喝酒庆祝出院了?”

    “也没喝酒,就是这么久没见,多说了会儿话。”萧宸心中汗颜,自己一出院就跟爷爷撒谎,真不是个好孩子……

    萧老看着他头上的绷带,皱眉道:“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怎么还缠着了?”

    萧宸轻咳一声:“呃,我考驾照的时候开的是个吉普,车高门大的搞习惯了,刚才开的是辆奥迪,车低门矮的,下车的时候没注意,就撞了下,磕破了一点油皮。这个是小事情,明天就能好了。”

    萧老不禁皱眉:“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猫跳狗跳的,稳重一点,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本来放你在秘书二局干了半年,我瞧着是有点进步了,怎么这才住了个把月医院,就要恢复本性了?”

    萧宸狂汗,只好支吾道:“这个,憋了个把月,今天出院,心里一高兴……以后不会了。”

    萧老懒得再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明天星期天,我懒得管你,后天你应该去上班了。”

    萧宸一愣:“我的病假这么快就没了?”

    “你们领导说了,你这次是算工伤,所以你住院的时候也是计算工资的。”萧老皱了皱眉头,把老花眼镜取了下来:“那你现在都已经出院了,还赖在家里不去上班,这跟贪污公款有什么区别?”

    萧宸错愕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挠头道:“知道了。”

    萧老严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一些,问道:“脑袋没事了吧?还疼不疼?”

    “不疼了。”萧宸笑道:“医生们都说呢,说我康复的度远他们预计,其实治疗一个星期就已经好了,后面都是什么观察啊、疗养啊啥的,毅承哥说我是蚩尤转世,铜头铁额!”

    “铜头铁额还被人砸晕了。”萧老难得的笑了笑,摆手道:“没事就好,你小姨先前来了个电话,那时候你还没回,现在去给她回个电话。”

    萧宸点点头,心中一动,问道:“爷爷,我问小姨要点零花钱,您不反对吧?”

    萧老皱眉道:“你的工资不算很低吧?还不够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我教了你二十年,还没听进去?”

    萧宸摆手道:“不是不是,爷爷的教导我自然记得。这钱不是借来我自己用的,是我一朋友,她父亲得了肺癌……爷爷,您不是也说**员更要乐于助人吗?”

    “哦?”萧老板起的脸松了下来,有些欣慰地点点头:“嗯,这样倒是可以。你小姨,那是个资本家,让资本家破点小财,帮助我们的群众治病,这个决定我是要支持你的。”

    萧宸忍不住笑起来:“爷爷……”

    萧老摆摆手:“去吧去吧,我还要看报呢。”

    萧宸无奈:“爷爷,你也别看得太晚,早点休息。”

    萧老有些惊讶于小孙子啥时候还会关心他了,但仍然只是嗯了一声,头都没抬,带上眼睛,继续看报去了。

    萧宸便去另一间书房拨通了小姨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里面便传来小姨的声音:“喂?”

    萧宸笑道:“小姨,我是小宸。”小姨没说he11o,显然是知道这个号码的来历。

    “刚出院还不乖乖回家休养,还去外面瞎闹,真是个长不大的臭小子。”小姨的声音明明有些欢喜,却是一副嗔怪的口吻。

    萧宸就有些挠头:“小姨,我都正式参加工作半年了,还把我当小孩子啊?”

    小姨的声音在那头显得有些得意:“参加工作怎么了,你就是当了主席,我也当你是小孩子,就是那个十几年前一抱就尿我满身的臭小子,哈哈!”

    萧宸有些无奈:“行行行,我是臭小子行了吧。”

    “你本来就是呢。”小姨轻笑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这次受伤,应该还有不少病假吧?怎么样,有没有时间来纽约玩玩?”

    萧宸苦笑道:“小姨,你就别提那病假了。”

    “嗯?怎么?”

    萧宸长叹一声:“爷爷说,我既然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如果还挂着工伤的名号带薪休假,那就等同于贪污公款,所以……你可怜的臭小子后天就得回局里上班了。”

    小姨那头楞了一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ohmygod,可怜的臭小子,要不要我给你点零花钱,你去跟你们上司……不是,跟你们领导说不要那点工资,让你多休息几天嘛。”

    “别介,小姨,你可别害我,我要敢这么干,爷爷一准说我是贪图个人享乐,不把工作放在心上,是思想道德向堕落深渊滑落的征兆,我可没这么大胆子。”

    小姨笑得更厉害了:“你忒厉害了,跟着萧老爷子那么严苛的爷爷都能住得下去,要换成小姨我呀,早被逼得离家出走了。”

    萧宸轻笑不语,小姨是在美国长大的中国人,家里虽然都是中国人,但受美国文化影响很大,对“自由”的理解跟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差别还是比较大的。

    他笑了笑,忽然道:“哦对了,小姨,退工资请假我是不敢的,不过你说给我点零花钱,这个我现在倒是欢迎得很。”

    小姨笑道:“怎么,咱们家的**接班人也开始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萧宸听小姨打趣自己,只能无奈地笑笑,爷爷这边的家庭更外公那边的家庭,思想差别实在太大了,难怪当年老爸和老妈结合的时候两边家庭都不高兴。

    “我一个朋友,家境一般,偏偏父亲得了肺癌……”

    “yourfriendisaboyoragir1?”小姨没等萧宸说完,忽然轻笑了起来。

    “呃……”萧宸轻咳一声:“这个不重要吧?我看没什么区别啊。”

    “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小姨不客气地“批判”道:“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多大,恩哼,让我猜猜,我们的臭小子现在开始关心起女孩子来了?”

    “小姨,你不要这么联想丰富好不好。”

    “no,no,no,我不是联想丰富,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认识一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子?我以为你会认识的都是那些名门之后,或者商界大亨的女儿,嗯,你不为我介绍一下她?”

    小姨这么厉害,萧宸只好投降:“好吧,好吧,我可以介绍一下。她们家是这么回事……”萧宸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给了小姨,当然,隐去了他英雄救美的那一段,然后问道:“怎么样小姨,能帮我这个忙吗?”

    小姨轻笑道:“十几万人民币,才两万多美元,这有什么的。”她顿了一顿,萧宸正要说谢谢,却听见她又道:“不过,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小姨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第008章 同学会面(上)

    第二天一早,张毅承便电话联系了萧宸,说是已经在中南海外面等他,让他赶紧出去。萧宸知道张毅承身份的特殊性,他虽然也是爷爷的外孙,但在外界看来主要还是总参谋长的孙儿,他在眼下这个当口老往中南海里钻,难免让人产生联想,不论是让人觉得爷爷有插手军方的意思还是让人怀疑张总参谋长迫切期望更进一步,都不是什么好事。

    本就只有一天空余时间,萧宸自然不敢多耽搁,连忙穿了衣服往外赶去。萧宸的车一出现,张毅承便走了过去,拉开门坐进去,笑道:“今儿我也享受享受,看看咱们萧大秘书的技术如何。”

    萧宸笑了笑,道:“那你可得把安全带系紧了,我可是典型的马路杀手。”

    张毅承哈哈笑道:“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借个坦克给你嘛。”

    萧宸不齿地“切”了一声,然后奇道:“怎么,难道毅承哥你带的是装甲兵?”

    “我带个屁的装甲兵,我带的是……那个,保密条例规定了,不能告诉你。”张毅承昂挺胸。

    “去去去,带几个大头兵还牛气起来了,不说算了,我还不关心呢。”

    “哎……别介,你再问一下啊,你再问一下我就告诉你了啊!”张毅承急起来,看着一副“本少爷不鸟你”模样的萧宸,气道:“操,丫就不能给点面子?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萧宸这才哈哈大笑:“你看看,你看看,一点耐心都没有,我告诉你呀,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的,可你居然拿这个给我装13,嘿,我还就不吃这套。”

    张毅承郁闷道:“得,得,得,哥算是怕了你了,告诉你吧,哥现在是二炮66基地中校副团长。”他拍拍胸脯:“怎么样小子,哥现在带的那可是高科技兵种,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高科技兵种大团长唉,您老还是少说点废话,赶紧指路吧您。”

    “啊,那个……前面左拐,对对,从这过去……”

    萧宸开着车,东长安街快走完的时候忽然朝前面一个正在建设的大工地一努嘴:“这是修什么什么呢?”

    张毅承奇道:“你不知道?”

    萧宸摇头:“我这些日子负责转各地文电,整天忙得晕头胀脑的,哪有空关心这个?我人住中南海,上班也在中南海边上,京里其他地方我很久没转一转了。”

    “有这么忙吗?你负责转什么文电啊?”张毅承颇有些不信。

    “你真想知道?确定?”萧宸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当然……嗯,你难道也要‘保密条例’一把了?我也不吃这套。”张毅承瞪眼道。

    萧宸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那你就说。”

    萧宸一本正经道:“那你听好了,我负责转一切关于展改革、工业和信息化、财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国土资源、住房和城乡建设、交通运输、铁道、水利、农业、商务、银行、审计、国资监管、海关、税务、工商管理、质量监督、检验检疫、统计、林业、旅游、气象、证券、保险、电力监管、扶贫、供销、贸促及港澳经济……的文电。另外还主要负责初步审核展改革、工业和信息化、财政以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工作这四类文电的用词规范。”

    张毅承干咳一声:“你们局领导也真是能耐,让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我说小宸,你这是做驴还是做马呀?”

    萧宸笑了笑,没吱声。

    张毅承见他不回答,也就不再说,看着旁边的工地道:“这里要建一座长安大厦,修楼的是一富婆。”

    萧宸点点头,刚打算把这事情过滤掉,忽然一怔:“长安大厦?”

    张毅承有些疑惑:“是呀,怎么?”

    萧宸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毅承哥,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几年后,这长安大厦在京里会很出名,很多党政干部、富豪、企业家以及其他社会名流都会汇聚在此,很可能形成一个大型的、高标准的私人俱乐部。”

    张毅承“哦”了一声,看了看正热火朝天建设的工地,摇头道:“我不跟你赌,天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没告诉我呢。”

    萧宸就笑,然后问道:“皮蛋到底在哪等咱们呢?北京饭店?东方君悦?”

    张毅承摇头道:“不是,你直走,到国贸左转往光华桥北走,一直到亮马桥。”

    “亮马桥?昆仑饭店?”

    “对,昆仑饭店。”

    萧宸点点头,就没有多说,安心驾车了。等到了新源南路昆仑饭店停车场,随意找个地方把车一停,两人便朝饭店走去。

    两人刚走到门口,张毅承就笑了,努了努嘴:“喏,皮蛋。”

    萧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绿色夹克衫的年轻人正笑吟吟地朝自己二人走来,虽然大几年没见,但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影子,而且只要看见他那标志性的、油光水亮的头紧巴巴地贴在头上,就可以肯定,这小子必然便是“皮蛋”无疑。

    “笑笑,这八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帅了,这一见你呀,我都自惭形秽了!”皮蛋倒是一点不生分,大笑着就上去给了萧宸一个拥抱,然后笑嘻嘻地跟张毅承握手。

    笑笑,是萧宸当初的外号。萧宸家教严格,在学校时年纪虽小,却颇有风度,几乎从不跟人争执,就算别人有什么为难他的地方,多半也就是笑笑,不予计较。加上他姓萧,跟笑字有些谐音,所以便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皮蛋,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个皮蛋,我以前都以为你这头是因为很少洗头,一脑袋全是油,所以才整天贴着脑袋呢。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嘛,这皮蛋照样还是个皮蛋呢。”萧宸也呵呵笑道。

    “这事儿可是真没办法,我就是头一天把它给吹定型,一晚上觉一睡,第二天又得继续皮蛋。我一想算了,咱就这皮蛋命,改变不了,只好认命。”

    张毅承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是挺豁达的,不过你可以跟我学呀,理个平头,这一两厘米长它总没法贴了吧?”

    皮蛋摇头道:“张哥,我对你们这平头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宁可继续皮蛋……再怎么说,我这头好歹也是黑得亮嘛,现在这年头,什么都要有性格,人家哪知道我这不是特意做的?”

    萧宸笑道:“那倒也是,说不定哪天你这型成了潮流,你就是时尚达人了。”

    张毅承撇撇嘴:“切,不理拉倒……好了好了,老站在这门口吃灰么,赶紧进去,我跟小宸还没吃早点呢,先找点东西把肚子填一填。”

    皮蛋一拍自己脖子上的皮蛋头:“唉哟,这个是我不好,招待不周啊,来来来,里面请。”

    昆仑饭店是八十年代的最后一年开始营业的,到现在不过三四年时间,其装修水平在这个时期堪称一流,环境自然是不必说的。皮蛋领着萧宸和张毅承一进门,便有服务员过来客气地表示为三人引路,皮蛋跟她说先吃早点,于是带他们穿过大堂,并请他们在餐厅稍等。随即递上早餐食谱,让三人挑选。

    皮蛋结果食谱,递给萧宸,笑道:“笑笑和张哥点吧。”

    萧宸看也没看,直接结果食谱转给张毅承,笑道:“我好打,几个小笼包就行了。”

    张毅承“鄙视”道:“外公一年到头早点就那三样,稀饭、包子、馒头,你怎么连这都学了个十足?我不跟你的风,我要一杯咖啡、一份吐司、一份意大利面。”然后把食谱又递给皮蛋。

    皮蛋笑道:“稀饭一碗,油条两根。”

    服务员记好之后便去了,张毅承一脸鄙视地道:“你们两个这就是有毛病,跑五星级饭店来吃稀饭油条小笼包。要我说啊,要吃这些东西,有很多路边小店的味道反而更正一点。来这里嘛,还是吃点精致的。”

    “皮蛋最近在哪高就?”萧宸自知时间有限,不打算闲扯那些没用的,很快就把谈话往既定方向上引了。

    皮蛋笑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宸,道:“做一点青年工作,还请中央领导同志指示……”

    萧宸接过名片,笑骂道:“我算哪门子中央领导同志了,京城里面我这个级别的人从这能排队到你们星城。”他说笑着,看了看那名片,只见上面写着三行字:华夏共青团潇南省星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王文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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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龙腾介绍:
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
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
公,则民不敢慢;
廉,则吏不敢欺。
公生明,廉生威。
(官场,不乏情场;斗争,更要建设。)
身世煊赫的红三代萧宸,经过中央党校中青班的培训,从政务院秘书局空降至朗柳市鼎清区正式开始他的仕途。小青年如何在官场油条中站稳脚跟,如何脚踏实地展地方,如何携手几位红颜潇洒人生,最终龙腾东方……请看《宦海龙腾》。宦海龙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龙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龙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