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一个双面者
这章写得是有点纠结。主要是当初犯了一个错误，因为起名字一直蛋疼的原因，写到雷文顿这个人的时候，我想不出来该怎么起名，就把魔兽世界里面，我们团长的游戏名字给填上去了。结果之后反应过来雷文顿是个重要配角，性格还极其变态的时候，错误已经铸下。之后我尽可能避免写到雷文顿这个人，不过这几章实在躲不过去。
好在我很少跟我认识的人说我在写小说，估计团长他也是看不到的――但是团长的老婆，我们团主力奶骑爱看小说……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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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索的大胜固然大快人心，但是也有人对此非常不爽。
黑魔王的不爽就不用说了，六位恶魔君王也对此很不爽，阿隆索的胜利作为一种精神燃料，突然增大了各个战线原住民军队的抵抗程度。
但是在原住民中，也有人对此非常不爽。
雷文顿就是最不爽的那个。
雷文顿是个双面人，这很少有人知道，虽然说路威一眼就看出来了。
路威是地狱三头犬，因为本体有三个脑袋的原因，天生带着三重人格。左边的头代表着嗜血，右边的头代表着冷酷，而中间的头则是本性。
所以路威对同类看得很准。不过就算是这样，关于雷文顿的另外一个人格，他也只能猜一猜而已，至于说一眼看出来，那就不可能了。
雷文顿的其中一个性格就是他正常时的性格，隐忍、精于算计、冷静、冷酷无情。但是他在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会被迫地出现第二重人格――嗜血疯狂、残暴成性、脾气粗暴。暴怒平息之后，这个人格也会重新隐藏起来。
双面人在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那么几个，不过触发人格转化的原因千奇百怪，像雷文顿这种因为愤怒而改变的还没有先例。
帝国高层内风传的，关于七王子雷文顿是同性恋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谣传。雷文顿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的另外一个性格，非正常的那个性格，就是一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一个**狂人。
只不过这种人格并不经常出现，所以谣言仅仅是止于风传而已。
雷文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两次在阿隆索那里吃亏之后，每次听到阿隆索战胜敌人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怒火中烧，然后另外一重人格就出现了。
这段时间不断传来阿隆索如何如何的消息，雷文顿王子秘密蓄养的那些男宠可因此倒了霉，因为他将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这些男宠的身上。
事实上，就算没有阿隆索如何如何消息传来，雷文顿这段时间也精疲力尽了。
帝国和联邦同处于伯班克平原，但是帝国在北边，联邦在南边，两者毗邻。
联邦这边并没有受到外来入侵者的压力，北方的帝国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不得不顶住了全部的压力。
防线接连败退，这段时间雷文顿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一次又一次接到前线传来的消息，雷文顿有的时候甚至在想，如果阿隆索会来到帝国帮助他就好了。
雷文顿不是傻子，自然已经在上次的事情之后看出了自己的幕僚有问题。这让他立刻狂暴，然后变身，盛怒之下又杀死了一批幕僚。
以至于现在参谋都找不到几个帮手。
烦！雷文顿叹了口气，实在是太烦了。
不知怎么，雷文顿突然想起了路威对他说过的那个预言。
“双面者……终将称王。”
我会成为范大陆之王吗？如果这个预言是真的，那应该是吧。
除非还有第二个双面者。
这个念头让雷文顿心中又有些振奋，可是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比如说，他并不知道他最讨厌的人――阿隆索，也有着另外一张脸。
那张脸的名字叫做亚瑟。
虽然帝国把大部分的压力都给顶住了，但事实上联邦的状况也并不好。
瘟疫已经渐渐的止住，因为卡瓦略来了。卡瓦略在听到大陆西南方有瘟疫在肆虐之后，就立刻想到了人为两个字。因为大陆的西南方向气候干爽，最近又没有暴雨和烈日，虽然死了一些人，但是不可能就这么爆发瘟疫。
可能在大陆上传播瘟疫的人，也就是黑魔王了。作为半死灵半炼金生物，他带着死灵军团征伐，另外一边应该也在显露本事。
卡瓦略猜得没错，这些瘟疫确实是黑魔王传播出来的。
卡瓦略在炼金术方面可以称得上是千年不遇的天才了，如果不是有更加辉煌的阿隆索在前面，卡瓦略现在肯定已经名扬大陆。
自从在复仇的动力支撑下，卡瓦略在一个月之内学会了配置中和剂，卡瓦略在炼金术上的进境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卡瓦略已经是非常高端的炼金术士，给了他准备时间之后，让他解开黑魔王的瘟疫，并不算太难。况且黑魔王这次的瘟疫没有用心传播――主要是黑魔王心里有阴影，再用心，被阿隆索两秒钟配置出解药，他也就没这个心气了。他只是拿瘟疫去试试水而已。
当然，就算黑魔王随手而为，在阿隆索不在的情况下，也足够联邦的炼金术士们束手无策了。卡瓦略的到来让这种情况发生变化，瘟疫被逐渐止住，卡瓦略也就此扬名。
不过现在卡瓦略和联邦的高层发生了争执。
卡瓦略想要去救治反叛军，但是暗血议会坚决不放行，而斯托克顿总统虽然感激卡瓦略解决了联邦人的瘟疫，但是也不同意他去救治自己的敌人。
“总统先生！”被软禁在占星塔顶层的卡瓦略，愤怒地对斯托克顿总统说：“炼金术士是不分国度的，按照老师的话来说，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上来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欧西里斯将军和他的十万士兵饱受瘟疫的摧残。”
斯托克顿一顿苦笑，卡瓦略是阿隆索的高徒，也是联邦的恩人，但是……一切以利益为先。
卡瓦略想要去救反叛军，但是联邦为了这些人头痛了不知多久，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他们屠戮殆尽，怎么容许有人在其中横插一手。
阿隆索看得还是很准的，对于人类来说，他们才不管什么公理呢。
就算大陆局势乱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明知道欧西里斯将军的部队算是一支很强的有生力量，那又怎么样？
卡瓦略被气得没话说了，一摆手，道：“我还能跟你讲什么呢？不过，斯托克顿先生，我听说过你和我师父的一些事情，我跟你说，我师父是很护短的，他知道了你们的做法，知道了你们怎么对我之后，你想一想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况且师父他已经开始插手大陆上的事情了。”
想起阿隆索，斯托克顿马上就是一阵苦笑。
正是因为阿隆索的存在，所以暗血议会才不敢把这个整天吵着要帮助反叛军的炼金术士扔进水牢，仅仅是往占星塔上一扔，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了事。不是暗血议会欺软怕硬，只是阿隆索那个人，联邦实在是惹不起。
斯托克顿把这话用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卡瓦略彻底没招了，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阿隆索也悄然来到了联邦。
第十二章 我要拆了它
关于有的书友在书评区提到的问题，我要做一个解释。君王印记作为灵魂碎片确实是这样的，不管阿隆索是被人杀死，还是自己老死，如果他死了，路威也一样会死，不管他之后还能活多少万年。
诚然，正常人的生命极限是一千岁，但请注意，阿隆索并不是正常人，他的身体成分很复杂，有黑魔王的血肉，还有地狱三头犬的成分（他喝过三头犬之血），而精通法则本身就会对寿命有所延长，比如安东尼奥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就算阿隆索从现在开始实力停滞不前，他还有很多年可活，绝对不止一千年。而如果将来阿隆索进级神阶，他活得就更久了。
当然，活得再长，跟路威这种天生老妖比起来也不值一提，路威肯定也会因为这个君王印记折损不知凡几的生命。但是他在把自己的印记给阿隆索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作为最终极的保护手段，君王印记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而对于路威来说，活得太久，生命对他可能更多只是一种象征意义，路威在巴托地狱中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也是睡觉而已。在古代神话之中，三头犬一族就是这样的形象，寿命悠长，为其它魔王守护着最重要的宝物――宝物放在活板门里面，而三头犬趴在上面睡觉，勇士想要挑战魔王，就要过他们这一关。
他在巴托地狱饱受思念朋友的痛苦，却发誓不再离开巴托位面，就算再开空间通道，也是让出族长之位，让其他三头犬去做。也许死对于路威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这个解释还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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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隆索觉得自己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是作为大陆最强大的间谍机构，暗血议会当然是会发现阿隆索的行踪的。于是德文先生亲自出来迎接阿隆索了，而且还带着希克森。
阿隆索在联邦首都看到德文先生的时候，有些感慨，他顿时就明白自己肯定是被暗血议会给发现了。
这一次来，虽然没跟别人说什么，但是同样也没有故意掩饰，被发现了也算正常吧。
以阿隆索和希克森的关系，阿隆索应该喊德文一声伯父。
和阿隆索他们在一起混得久了，希克森的少爷脾气也小了不少，尤其是经过路威这件事情之后，希克森整个人都脱去了原来经常闪现的稚气，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希克森的年龄比阿隆索还小一岁，而阿隆索换算成人类年龄的话，甚至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看着十岁出头的希克森眼中甚至已经有了沧桑，阿隆索心里面也不好受。
德文先生招待了阿隆索一番之后，就匆忙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跟阿隆索寒暄了好一会儿，让阿隆索心中奇怪，这不太像是平常那个沉默寡言的德文先生啊。
希克森把老师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老师平时再怎么不苟言笑，终究还是不敢轻易得罪了阿隆索。不过以他对阿隆索的了解，就算老师表现得再热情一点，等阿隆索知道了自己的徒弟被软禁在占星塔，恐怕还是要大发雷霆的吧。
阿隆索对希克森说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希克森闻言顿时苦笑，说：“阿隆索，原来你是来救那些反叛军的。说句实话，我对那些反叛军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仇恨，而且这件事情我是不会轻易掺合的。”
“为什么？”阿隆索大惑不解。
“阿隆索。”希克森一摊手，坦诚地说：“你是我的好兄弟，而老师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夹在你们两个人中间，到底该偏向谁呢？阿隆索，你可不要让我难做啊。”
“……”阿隆索皱起眉头，“德文先生要消灭反叛军？整整10万士兵？”
他对反叛军的困境有所了解，反叛军被压制在赤练峡谷，这几天又节节败退，已经退到了棘牙岭中，退无可退，基本上算是山穷水尽了。
只要再围困不到一个月，弹尽粮绝的反叛军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看暗血议会上下都是这么想的。”希克森摇了摇头，“他们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就没有说话，决定不参与这件事情。阿隆索，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以你的性子，不管有没有别的目的在里面，都肯定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说句实话，我自己也对这样的事情多少也有看法。术士的确是大多数视人命如草芥，包括我在内，但是阿隆索，如果说让我去杀死整整10万人，我怕会做一辈子噩梦。说实话，我觉得他们也不会真的杀死这么多人，但是让他们继续围困下去，十万反叛军至少要死一半。”
“但是你为什么……”阿隆索没有问下去。
恐怕希克森不表态也有苦衷，联邦高层恨反叛军入骨，前世阿隆索自己就是人类，以他的猜测，恐怕不管外界乱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会想办法消灭反叛军吧。希克森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说了也不算，不想白白得罪人，干脆保持沉默。
希克森苦笑一声，说：“而且，阿隆索……唉，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早点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好。早死早超生吧。”
“什么情况？”阿隆索好奇地问。
于是希克森就一边小心地看着阿隆索的表情，一边把卡瓦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怒吼声十里外都能听得到。
“阿隆索，囚禁卡瓦略的不是我！”希克森马上跳起来，尽可能离暴怒的阿隆索远一点。他知道阿隆索的脾气不好，而且还有点护短，但是看阿隆索气成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心惊胆颤的感觉，“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别冲我发火呀。”
阿隆索没答话，怒气冲冲地朝联邦重地占星塔而去。
自从阿隆索来到联邦，暗血议会和占星塔就在时刻准备着阿隆索钱来找麻烦。大概德文也猜到了，希克森会把卡瓦略的事情告诉阿隆索。
这种事情反正是瞒不住的，卡瓦略功绩太大，前些日子出的风头也太多，就算瞒着不说，阿隆索随便一打听也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如像希克森说的那样。
早死早超生。
阿隆索来到占星塔下的时候，很明显暗血议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提前通知了占星塔，以至于塔前是一片森严的守卫。阿隆索本来平静了一些，看到这副场景，又立刻被激怒了。
守卫，守卫你妹。老子要领回自己的徒弟，你们居然还阻止，你们这是要死啊？
阿隆索盛怒之下，二话不说，从腰带里面翻找东西。
一个联邦将军走上前来，严肃地说道：“阿隆索先生，占星塔是联邦重地，请您――”
阿隆索没有搭理他，把腰带里面带的所有攻城机械炸弹全都拿了出来。
联邦的将军突然想到眼前这位还是一个卓越的工程学大师，有点心惊肉跳地问：“阿隆索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嘿嘿。”阿隆索怒极反笑，“没什么，我要拆了占星塔啊。”
守卫听到这话顿时都紧张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围了上来。
“你们不用想着要阻止我啊什么的。”阿隆索还在腰带里面继续翻着，看得将军眼皮直跳，“今天占星塔我拆定了。你赶紧进去通知占星塔里面的人撤出来，不然等到这座塔被拆了出点什么事，砸到花花草草固然不好，砸死人什么的，那就别怪我。我提前提醒过你们的。”
将军再也强势不起来，苦着脸说：“阿隆索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了成不成？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您要找麻烦，就去找斯托克顿总统和德文议长，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较什么劲呐。”
“你知道了还不赶紧让开！”阿隆索一瞪眼睛，“我是文明人，别逼着我动手啊，就凭你们还阻止不了我――就算德文亲自来，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没人怀疑，阿隆索的法则等级不比圣阶低，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阿隆索的决斗实力有目共睹。
“阿隆索先生，战神殿下，您饶了我吧。”将军苦苦求饶：“今天我要是放您过去了，德文先生还不得马上扒了我的皮？”
阿隆索冷笑道：“所以让我你进去通知占星塔里面的人，让他们做决定。”
将军如逢大赦，连忙跑进占星塔了。
德文并没有在暗血议会的总部待着，而是一直在占星塔。希克森再三警告过他阿隆索一定会暴怒的，德文知道希克森作为阿隆索的好友，肯定十分了解阿隆索，所以不敢把希克森的话当成耳边风。
这件事情的确是联邦做的不地道，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不占理，但是――只要能够消灭心腹大患，无理就无理了，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轻车熟路而已。
事实上，联邦的高官们还有暗血议会最重要的是十三议员，还有斯托克顿总统以及德文议长，为了防止阿隆索暴怒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就一直在占星塔等着。
暗血议会的总部是个秘密，阿隆索想要找麻烦只能来占星塔。
而他们也通过德文的暗影帷幕，把占星塔下面的场景都看在了眼里。
一个联邦高官拍案而起，愤怒地说：“这个阿隆索实在是太嚣张了！派人把他给抓起来，扔进天牢里――呃，气话，气话。”
其他人都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官员，连阿隆索的徒弟他们都只敢软禁，何况是师父本人。且不说谁能抓住阿隆索，如果阿隆索真的被扔进了联邦天牢，那联邦和兽人部落这个仇就算结死了。想起萨拉多戈那群战斗力惊人的兽人，斯托克顿也得掂量一下。
十年之前，联邦还有不把兽人放在眼里的资本。现在……
十年之后的兽人部落，至少在军力方面，已经足以让联邦颤抖了。
还有，他们如果真的敢这么做，肯定要直接面对血精灵还有矮人的怒火。血精灵们天性恩怨分明，阿隆索在元素之池一战获得了他们的友谊，联邦和血精灵又向来没有深交，说不定还有另外一场战争。
矮人们就更不用说了，没有阿隆索的帮助，矮人现在还是一片风雨飘摇呢，别人不提，阿隆索被囚禁的消息传出去，暴风说不定立刻就带着一支军队杀过来。
而且还有一个不可小觑的力量，风险投资公司。
大陆陷入战火，十大财团多少都受到了一定的创伤，而其中风险投资公司的损失是最小的。储备了大量军备物资和粮食的他们现在是每个国家都不敢轻易得罪的，联邦注重军队建设，倒是不缺物资，可是乱世之中的粮食何其宝贵，像风险投资公司这样的势力绝不能轻易开罪。
偏偏阿隆索就是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板。
看着正在摆弄着机械工程炸弹的阿隆索，占星塔里面一片沉默。
德文突然开口道：“他不会真的要拆了占星塔吧。”
斯托克顿又想起了他和阿隆索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他知道这个平时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兽人，一旦发起火来又多么可怕和固执，想到阿隆索的性子，斯托克顿摇了摇头，说：“很可能他是这么想的，德文先生，阿隆索不屑于装腔作势，你看他都在摆弄那些炸弹了。”
德文坚定地说：“不行，不能让他拆掉，不然联邦的脸就丢光了。”
说着，站起身来，对房间里面的其他人说道：“跟我下去，劝一劝这个让人头痛的家伙吧。”
第十三章 你们可以叫我变态
德文带着十三议员，斯托克顿总统也带着联邦高官，从占星塔上下来。
无论是德文，还是斯托克顿，对阿隆索来说都是老相识了。阿隆索冷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装炸弹。希克森也赶了过来，就靠在一旁看热闹。
看着阿隆索一言不发的样子，德文一阵头痛。
“阿隆索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我们有话好说啊。”斯托克顿苦着脸走了上去。
阿隆索一笑，淡淡地问道：“斯托克顿，我问你，我徒弟呢。”
斯托克顿心里一突，道：“这个……他在占星塔。”
“被你们软禁起来了。”阿隆索接道，“是这样吧。”
“您先听我把话说清楚啊。”看着眼中怒火越来越盛的阿隆索，斯托克顿连忙说：“这件事情――”
“不用说了。”阿隆索毫不客气地道：“我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不过是一群卑鄙小人做的龌龊事情，你居然还有脸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斯托克顿，我们几年没见，你的脸皮厚了很多嘛，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还没这么不要脸呢。”
斯托克顿僵在原地，讪讪地朔不出话来。
“哼。”阿隆索冷哼一声，像占星塔走去。
麻烦了，这个小组宗毛了。
德文先生苦笑一声，朗声道：“阿隆索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占星塔把我的徒弟给救出来。”阿隆索头也不回地说。
“来人，给阿隆索先生带路。”德文叹了口气。
“别！”阿隆索大喝一声：“我自己去找，今天带走卡瓦略，算是我自己救下他，你们可以阻止我，但是别给我带路什么的。我阿隆索不要你们这个人情。”
德文一阵头痛，问道：“阿隆索先生，您还是把话说清楚，您到底想要干什么？”
“德文，你可以不用叫我先生的。”阿隆索回头冷冷地说：“说不定改日就要撕破脸皮，战场相见，这种尊称我可受不起。”
德文和斯托克顿面面相觑，都是心里一跳。阿隆索是什么意思？他不会为了给卡瓦略讨回一个公道，带着兽人军队打过来吧？
阿隆索没这么疯狂吧。
斯托克顿突然觉得无比头疼，是不是在对待卡瓦略的态度上太失策了……
看着阿隆索一脚踢碎占星塔的门，闯了进去，而旁边的士兵没人敢拦的样子，斯托克顿叹了口气，带着高官又跟在后面又走了回去。
“希克森！”看着一边看戏的希克森，德文先生不满地说：“你这个朋友到底要做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只能猜个大概。”希克森一摊手，面无表情地道：“老师，我跟你说吧，我从来没看见阿隆索这么生气过。你想一想以前的暮光教派，想一想耶古桑提亚那个倒霉催的家伙，你就应该大概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了吧。”
“……”德文无语了一阵，硬是拉着希克森，带着十三议员走上了占星塔。
希克森猜到里面一会儿肯定又是天雷勾地火，雅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但是拗不过德文，只好跟了过去。但是他的心里面已经打定了主意，假如一会儿双方打了起来，他就去上厕所，假装看不见。
嗯，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希克森心想。
阿隆索一路闯过去，遇到什么拦路的东西，比如说门，再比如说，卫兵什么的，就一脚踢飞。看得后面联邦高官们目瞪口呆。
我了个去，这个家伙也太嚣张了！
最后，等到阿隆索一脚踢开软禁着卡瓦略的房间的门的时候，看到里面面色平淡的卡瓦略，才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
阿隆索板着脸说：“卡瓦略，不要在这里受这群鸟人的气了，我来救你了。”
“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来的。”卡瓦略淡淡地笑着说。
“他们有没有委屈你？”阿隆索脸色阴沉地说。
“那倒是没有。”卡瓦略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只是不能如自己所愿，就算锦衣玉食，日子也并不开心。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阿隆索安慰道：“没关系，卡瓦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们去哪里？”卡瓦略完全无视后面的联邦高层，“去为反叛军驱除疾病么？”
“不行！”一个联邦官员立刻站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不要去那里了。”阿隆索摇了摇头，“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你现在正是飞速提升的时候，我给你布置一些作业，你继续去学。”
“嗯。”卡瓦略点点头，“可是反叛军的病疫。”
“我亲自去。”阿隆索渐渐眯起了眼睛：“我倒是要看看，暗血议会有没有胆子，把我也软禁起来。”
一时间，跟在后面的联邦高层都失声了。
“卡瓦略，跟我来。”阿隆索带着卡瓦略走出房间，路过那群联邦高层的时候，冷冷地说：“你们也跟我来。你们可以选择不来――但是将来别后悔。”
斯托克顿叹了口气，问道：“德文先生，我们……”
“形势比人强啊。”德文憋屈地说，“兽人部落如此强势，阿隆索声望如日中天，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跟着他去呗。”
阿隆索带着他们来到了占星塔十三层的会议室，阿隆索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个地方挺大，不错，就记住了。事实上这个会议室是联邦政府农业部的议事厅，因为靠外，所以让阿隆索一眼就看见了。
阿隆索带着卡瓦略随便在座位上坐了下来，联邦高官和十三议员们还有德文与斯托克顿纷纷落座。
斯托克顿心里憋着火：“阿隆索先生，您这是？”
“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些事情。”阿隆索严肃地说：“我都说过了，我是文明人，喜欢以德服人，所以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
卡瓦略差点笑出声来，以德服人，老师，您也太强悍了。
斯托克顿也无语了，只能顺着阿隆索的话，道：“那您想要商量什么呢？”
“关于我徒弟的事情啊。”阿隆索的中指敲着桌子，眼睛很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好心过来帮你们解除瘟疫，你们却把他在这个鬼地方关了这么多天，难道想不给我一个说法，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希克森在一边看着，心里叹了口气。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联邦做得不地道，其实希克森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但是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心里多少明白这些人的想法，对于这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来说，你给我驱除病疫是理所应当的，我软禁你是理所当然的，联邦的政府势力大，仗势欺人就跟喝凉水一样，你一个小小的炼金师，欺负也就欺负了，你能怎么样吧？
估计联邦高层也没怎么把卡瓦略的事情当回事。
可是现在，有个更强的人开始欺负他们，这些人又觉得憋屈得不行。
太可悲了，人性啊。希克森摇了摇头，把椅子悄悄往后一挪，时刻为上厕所做好准备。
斯托克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按他的想法，一个小小的炼金师，被小小的关了几天，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这么算了，难道你还想要什么更大的说法？但是天下毕竟没有这样的道理，看阿隆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斯托克顿也不敢真的这么说，就只能很蛋疼地问道：“那依您的意思？”
“两个解决办法。”阿隆索冷冷地环视着联邦众人，“卡瓦略为你们驱除了病疫，你们却恩将仇报，我这个做老师的看不过眼。所以我把卡瓦略领走，然后让一切回复到他来之前的样子，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就当卡瓦略从来没有来过联邦，没有见到过你们这群无耻之徒。”
阿隆索的话中透露着十分不祥的意思，让联邦的众人都无心去追问那句无耻之徒的意思。德文突然觉得有点冷，问道：“阿隆索先生，什么叫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阿隆索咬牙切齿地说：“这都不明白？虽然我是正义阵营的炼金术士，并不制造瘟疫这种东西，但是那并不意味着我不懂这些玩意儿。我和耶古桑提亚交手几次，他用的各种瘟疫的样本我都留着呢，随便挑一个再传播到联邦不就完了。我是个很公平的人，我把瘟疫传开，把卡瓦略带走，让一切恢复到卡瓦略没来到这里的时候样子，然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而且我还可以让你们自己挑传开的瘟疫种类，要死疽病疫还是夺魂病疫或者其他什么的，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我决不干涉，只要把瘟疫传出去就可以。公平吧？”
“公平！”卡瓦略痛快地说，“就当我从来没来过，这一切没有发生！”
德文的脸都白了，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招惹阿隆索还有可能发生这种后果。不仅仅是他，其他联邦高层也被这种可能性惊住了，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不过老师，这样是不是太伤天和了。”卡瓦略又有点犹豫了。
阿隆索冷笑道：“伤天和，那是我在理智的情况下才会考虑的事情。都被人骑在脖子上撒尿了，我管什么天不天和，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斯托克顿头皮发麻地说：“阿隆索先生，那个，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您千万别冲动，您不是说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不错。”阿隆索点了点头。
“是什么？”斯托克顿咽了口唾沫，问道。
“我看这占星塔不错，挺漂亮的。”阿隆索恶狠狠地说：“破坏美丽的事物会让我感到心情愉快，你们可以叫我变态，我不在乎。如果你肯让我拆了占星塔出了这口恶气，我也可以考虑让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希克森二话不说，转身上厕所去了。
第十四章 仰望光明
斯托克顿硬着头皮说：“阿隆索先生，咱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行不行？”
“那是当然了。”阿隆索点了点头：“斯托克顿总统，我可是个讲理的人。”
斯托克顿脸上的肌肉都在抖：“是是是，阿隆索先生深明大义，那是天下头等讲理的人了。”
阿隆索笑眯眯的，假装听不出斯托克顿的讽刺。
“阿隆索先生，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啊？”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阿隆索淡淡地说：“只要把心里这口恶气消了，怎么都行。你要是有第三种方案供我选择，只要我满意，也不会蛮不讲理。”
斯托克顿松了口气，说：“那这样，阿隆索先生，我们赔款，您看怎么样？”
“这个就不行了。”阿隆索摇了摇头，“斯托克顿总统，你拍拍自己的良心，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
“这个……”斯托克顿心想，你是风险投资公司的大老板，富可敌国，现在又在大发战争财，你当然是不缺钱了。于是只能无奈地说道：“要不，阿隆索先生，我们发布大陆公告，对卡瓦略先生道歉吧？”
唉，联邦居然沦落到给一个小炼金术士道歉，真是……
“嗯，说得好！”
阿隆索狠狠地把茶杯摔到了地上，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直接把茶杯摔成了粉末，一点大的碎片都没见到，阿隆索站起身来，逼视着斯托克顿：“总统，我现在就弄死你，然后发布大陆公告向联邦道歉，你看怎么样？然后我再把你们所有人都给弄死，然后挨个儿道歉，你看怎么样？我保证把通告写的文采斐然，比《如是说》还要精彩，用来换你们一条命，你们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诚意？”
“阿隆索先生！别太过分了！”一个暗血议会的议员受不了了。
“啊哈！”阿隆索一拍桌子：“原来你也知道这种做法很不厚道，那怎么腆着脸说出道歉两个字来的？你们以为你们的身份比卡瓦略高贵，所以可以这么欺负人吗？我告诉你们，卡瓦略在这里这么多天，没受什么太大的委屈，算你们走运。如果卡瓦略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德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叹了口气，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们现在就可以在黑魔王留下的几种瘟疫里面选择一个，或者赶紧把占星塔的人都给撤走，让我拆了它。”阿隆索坐回椅子，“不用犹豫了，火气这个东西，别人都是越拖越小，老子却是越拖越大，全大陆的人都知道我阿隆索脾气不好，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别再惹我了，赶紧作出选择来。”
阿隆索说完，就不想再说一句话，闭目养神。
德文黯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斯托克顿说：“斯托克顿总统，撤离占星塔吧。”
斯托克顿嘴唇抖了抖。
德文就要离开，阿隆索睁开眼睛，道：“还没完呢。”
“……”德文咬着牙道：“阿隆索，你――”
“是另外一件事情。”阿隆索懒懒地说，“你可以选择不听。”
德文没有办法，忍着怒气坐了下来。
阿隆索冷笑一声：“德文，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现在大陆局势这么恶劣，我需要联邦的有生力量来抵御外敌，就凭你们敢软禁卡瓦略，我就会带着兽人军队把这片地方给踏平。你们应该感谢巴托地狱那群杂种，不然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也不会只是拆了占星塔解气。我阿隆索从来不去招惹别人，但是也绝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算了，跟你们废什么话。”
德文心中无奈，他想起希克森说过的：“你看暮光教派啊耶古桑提亚啊是什么下场，基本上可以预见一些。”，刚才还不是很清楚，现在却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可是真正的混世魔王，半点都招惹不得。
阿隆索又说：“其实，我这次来联邦，本来没想着要生什么事端，知道你们软禁着卡瓦略也是之后的事情。我本来是来到这里，打算平息你们和反叛军之间的争端。”
斯托克顿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不可能。”却生生的咽下去了。
阿隆索自嘲地笑了笑：“经历过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才明白我错了，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大陆的局势已经这样，你们还在对反叛军穷追猛打，你们刻意忽视了长远的事情，而仅仅顾着眼前的利益。在今天之前，我还曾经幻想，可以凭着一张嘴，感动你们，让你们幡然醒悟，联合反叛军一起加入抵抗外敌的战线中，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幻想。”
斯托克顿有些惭愧地说：“阿隆索先生……这个，联邦也是有着自己的立场的。你能理解就好。”
“当然，现在的我，已经对你们的贪婪虚伪和目光短浅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阿隆索舔了舔嘴唇，“我再也不抱着什么以德服人的幻想，也不会以为，你们会放过那些反叛军了。”
听到阿隆索这些话，他们甚至来不及为阿隆索的辱骂而愤怒，竟然全部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阿隆索不出手阻止，那么反叛军就绝对没有希望了。
“阿隆索说得没错。”希克森突然出现在了房间的门旁边。
众人回过头看着，希克森带着自己的恶魔守卫扎克，面色清冷地站在了一旁。
“希克森？”德文先生诧异地问道。关于围攻反叛军的事情，希克森作为联邦重要的一员，从来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刚才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的表情，在阿隆索说过，他放弃以德服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心里面都是庆幸。”希克森平静地说：“你们甚至把这种表情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正如阿隆索所言，我也对你们的无耻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联邦的一个高官瞪着眼睛站起来：“希克森先生，这样的场合，您是要为自己的政治立场负责的！”
“你说得对。”希克森依然平静：“我JR?希克森从来都会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无论这句话是不是在占星塔里面说出来。虽然我的年纪还小，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男人该做的，我的一言一行，对得起长的这根**，这一点比你们要强得多。”
一个暗血议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德文先生伸手阻止了。
“希克森，你继续说。”德文的面色淡定，看不出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身为暗血议会的一员，身为一名术士，我已经习惯于对污秽视而不见，与黑暗、**还有罪恶为伴。”希克森轻轻闭上了眼睛，“在成为一名术士的那一刻，我和所有的术士一样，都立下了这样的誓言，我们将终生堕入黑暗，却永远仰望着光明。所以，这些年里，我做了一些事情，却从来不插手另外一些事情。像阿隆索说的那样，出淤泥而不染，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会议室里面安静一片，阿隆索看着这位至交好友，他知道希克森虽然性子刁蛮，手段狠毒，但是绝对是一个正直的人。也许他在暗血议会中，也会为了那些黑暗的东西而痛苦吧。
“但是，但是……”希克森突然愤怒起来，“有些事情，今天不吐不快。几年之前，我和斯托克顿从萨拉多戈归来，然后大陆一片动荡。阿隆索的《社会契约论》出现了，联邦的反叛军出现了，联邦分裂成两块土地，暗血议会也清洗了占星塔，把那些贪官污吏全部剪除，然后联邦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而且政治变得更加清明。你们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有多么开心，就好像瞎子突然看见了光一样。”
德文先生神色有些黯然。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无忧无虑的徒弟还有这样的心思。
“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假象。”希克森扫视着这个房间，“几年之前的那场清洗，其实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那只是一时之功，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联邦还会变成以前的联邦。我才明白，就算是用鲜血与屠戮，都无法净化的东西叫做人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能像矮人，像兽人，像血精灵他们一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在自相残杀，难道就因为你们是人类吗？我知道你们抱着的都是什么想法，对于暗血议会来说，你们只忠于联邦，所以在你们眼里，消灭反叛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对于那些官员来说，你们代表着自己的利益，你们有自己的野心，在你们看来，那些反叛军可能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比巴托地狱的恶魔还有黑魁首更大。你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是就算知道，那又怎么样？
“的确，如果是往日，确实不能怎么样，但使我很欣慰的是，今天阿隆索来到了这里。”希克森咬着嘴唇：“我知道，阿隆索绝对不会放任你们继续攻击反叛军，他一定会阻止你们的。而你们，在阿隆索的面前根本无力反抗。今天占星塔被拆了，这是联邦的耻辱日，但是或许也是联邦重生的日子。我只能怀抱着这种希望，对于深陷黑暗的我，只有这样来仰望光明了。”
希克森抬起头：“阿隆索，你会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会的，希克森。”阿隆索坚定地对他说：“一个满意的答案。”
第十五章 紫霄宫
希克森逼问道：“既然这样，阿隆索，你为什么不阻止联邦攻打反叛军呢？”
“希克森先生！”一个暗血议员忍不住了，“记住你的誓言！忠于联邦！”
“我从没想过背叛联邦。”希克森怒目圆睁：“我只是想要这个联邦更值得我们去效忠而已。有些事情必须被改变，有些制度必须死亡，我们既然甘愿深陷黑暗，就应该让这个联邦一片光明！”
德文先生深吸一口气，鼓起掌来。
“希克森，”德文先生点点头说：“这些年来，有些事情你一直在选择逃避，无论如何，你能够发出自己强硬的声音来，不管你站在那个政治立场上――希克森，你终于长大了。”
“老师……”希克森心中莫名地悲伤起来。
“希克森，你误会了。”阿隆索哈哈笑了起来，“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了以德服人的想法。”
希克森愕然道：“阿隆索？”
“对于联邦的这些人，我已经无话可说。”阿隆索淡淡地道，“我知道，我无论怎么说，他们为了一己私欲，都不会放弃攻打反叛军。所以――”
“所以？”
“我打算诉诸武力。”阿隆索捏着拳头。“不服的话，我就打到他们服为止。我不需要他们心悦诚服，只要他们怕我，会配合我抵御那些巴托地狱的恶魔，就已经足够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当然，这并不是要和你们商量，只是要通知一下而已，我要对你们动用暴力了。”
“阿隆索先生，你该不会是要调动兽人的军队吧？”斯托克顿心惊胆颤地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毫无疑问，联邦绝对抗不住。
“不，不是。”阿隆索站起身来，转身走出房间，卡瓦略紧随其后。阿隆索一边走一边说：“我要去反叛军那里，帮着他们，打败你们。好了，我要拆塔，所有人都撤出来吧。”
众人面色各异地走出了占星塔。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阿隆索已经很麻利的装好了机械攻城炸弹，准备引爆了。他对卡瓦略说：“这个东西叫做机械攻城炸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巨型盐爆炸弹，因为爆炸震荡十分剧烈的原因，所以可以对建筑物造成巨大的伤害。”
卡瓦略看着高耸入云的占星塔，疑惑地问：“老师，占星塔这么结实，那么一小堆炸弹能不能行啊？”
“当然了，”阿隆索笑了笑，“我把炸弹安置在承重点上，就算再怎么结实的建筑，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说着，点燃了引线。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灰尘扬起，联邦百年的骄傲，占星塔就这样变成了废墟。
“留着这片废墟，不要清理。”阿隆索对斯托克顿笑了笑，“将来历史会记住在今天发生的事情，而联邦人会因为这片废墟是我炸掉的而感到骄傲的。”
“但是我只感觉到了耻辱。”斯托克顿红着眼睛说。
“历史会替你感到骄傲的。”阿隆索笑了笑，转身离去。
“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帅？”卡瓦略有些崇拜地说。
“是吗？没人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过，你是第一个。”阿隆索淡淡一笑，消失在联邦众人的视线里。
“留着这片废墟吧。”希克森冷冷地看着众人：“这是联邦耻辱的印记，也是新生的契机。另外，各位官员，不要忘记追究我今天的政治责任，我等着你们。”
说完也带着自己的恶魔守卫转身离开。
暗血议会的众人都看着德文议长。
“今天我很愤怒，但也很欣慰。”德文淡淡地说：“希克森终于是一个大人了。”
“可是议长！”
“你们都该清楚，希克森没有说错任何一句话。”德文摇了摇头，“事实上，阿隆索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整件事情都是我们在一错再错。”
“议长……”
“希克森说得没错，我们是暗血议会，我们既然甘愿深陷黑暗，就一定要为联邦带来光明。”德文也转身离开：“我为希克森而骄傲，你们也应该因为他而惭愧。等待吧，看看阿隆索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罢转身离去。
－－－－－－－
风险投资公司的代理总裁，基亚先生这段时间突然就忙碌了起来。
风险投资公司的员工们可能是目前大陆最幸福的一群人了，前一段时间，大老板一怒，公司高层悍然停止了所有生产线的时候，公司的很多员工还在惶恐不已。
但是现在随着战争的爆发，人民流离失所，只有风投公司的员工们，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不过有的时候公司忙起来是真的忙。比如前段时间，大老板突然给总裁发了个信息，要调集一批火油，于是风投公司的几个仓库立刻全力出货，整个航运系统连轴转，最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这批火油给大老板送了过去。
然后就传来了托尔多平原大捷的消息。
风投公司的员工也可以骄傲地跟别人说，知道吗，如果没有我们，托尔多平原一战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现在又出现这种情况了，也不知道大老板从哪儿拉来了那么多十万火急的订单。
货物是一批盐爆炸弹，各种型号的，一大批。接到这个单子的时候，基亚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老板，你这是要炸平雪峰山啊？”
“不是。”
“那就是炸毁熔火之心？”
“不是，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啊。”阿隆索回道：“赶紧准备，这批货空投到棘牙岭就可以了。盐爆炸弹又不怕摔，没问题吧？”
“没问题。”基亚回答道：“老板你自从把图纸画出来之后，我们所有的军火工厂就都在加班加点地制造你图纸上画的武器，我们的盐爆炸弹的储量，不夸张地说，绝对够炸平雪峰山了。”
“空投到棘牙岭，大概要多久？”阿隆索问道。
“棘牙岭距离我们的一个空运枢纽不是太远，不像上次一样，大概只要两天就够了。”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就掐断了晶石板的通讯。
基亚摇了摇头。
这么多盐爆炸弹……既然阿隆索去了棘牙岭，那可想而知，应该是去帮助反叛军了。可怜的联邦军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以至于老板要对原住民动手，不过你们自求多福吧。
想起盐爆炸弹的威力，基亚的牙有点酸。
就算是要炸东西，这么多炸弹……也太夸张了吧。不过老板本来就不是凡人，他的想法天马行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的。
我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
于是一道道十万火急的命令传下去，风投公司上下又立刻忙碌了起来。
－－－－－－－
暮光教派最近又有了新动向，不过他们并没有在大陆上做什么事情，动作发生在内部。
自从蛛后降临之后，暮光教派的人们就都清闲了下来，好像什么阴谋秘计都一下子离他们远去了一样。不久之前，露娜带他们体验了一把穿越时空和群体隐身的快感，回来之后就下了道奇怪的命令。
露娜让都纳尔寻找几十名纯洁的少女，做她的近侍――露娜说侍女还是自己调教出来的更顺手一些。
然后用自己的神通，让一个华丽的宫殿凭空在一夜之间拔地而起。她给这个宫殿其名字叫紫霄宫。
然后她就和自己的侍女住了进去。
这一天，都纳尔被露娜喊去。一般情况下，露娜和都纳尔是没有什么话说的，都纳尔一边想着露娜可能会让自己去做什么，就来到了紫霄宫里。
露娜正在花园中看着什么东西，都纳尔走过去，一看，顿时就晕了。
居然是阿隆索的肖像！
看着石桌旁边的画笔，都纳尔张了张嘴巴。他听说露娜这几天在学画，却不知道她学画竟然是这个目的。
“露娜殿下……”
“画得怎么样？”露娜端详着画像。
“妙笔丹青。”都纳尔十分蛋疼地说，语气里还不敢流露出半点。
“哼！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心的。”露娜也不以为意，笑眯眯的端详着这幅画像，“阿隆索在大陆上流传的肖像本来就没几张，本后最喜欢的就是这张背着战斧咆哮的了，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呢。你说是不是，大长老？”
都纳尔昧着良心说：“是。”
他对阿隆索极其反感，怎么都看不出帅来，分明就是个丑得要死的兽人。
“唉，和你这样审美趣味低俗的人呢，没有共同语言。”露娜撇了撇嘴，“这不叫狰狞，这叫做狂野的气质，算了，对你这种只会搞阴谋诡计的人来说，讲了你也不明白。”
都纳尔无话可说，只能低头不语。
“好了，我给你一个秘卷，是一些修炼的法门。”露娜随手扔给都纳尔一个卷轴，“我知道，你帮我管理着这么大一个教派也不容易，这些修炼法门给你，用来安抚人心足够了。人呢，都是太闲才会生出事端来的，把这个东西给他们修练吧，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让那些教徒老实一些，不要给本后惹麻烦。也让他们把自己练得强一点，过些日子，本后还有事情要找他们做呢。”
都纳尔激动不已，叩首谢过，退了下去。
露娜转身对自己身后的侍女说：“看到了吧，做人不要像那个白胡子老头那么无趣。”
“是呢。”穿着紫色纱衣的侍女也笑着说：“露娜殿下，今天您接着给我们讲阿隆索先生的事情嘛，姐妹们都想继续听呢。”
“好啊。”露娜笑了笑，“你不要理那些无聊的家伙，阿隆索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是不是？”
“我也这么觉得。”侍女有些害羞的说。“露娜殿下，你天天在大家面前说他，什么时候把他请来紫霄宫，让姐妹们也都见识一下呢？”
“不着急。”露娜看着比蓝色的天空：“我也很想念他，可是……时候未到。”
第十六章 社会契约
我一直坚信着，这个世界上是有公理的存在的。做了好事就一定会得到回报，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受到惩罚：铁路局的贪官污吏们，给这个国度带来黑暗的罪人们，还有神奇的ｘｘ发言人，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而且坚信着这一点。
－－－
反叛军营地一片萧条。
这里已经山穷水尽，疫病肆虐，粮食短缺，就连清水的储备都已经不多了。他们现在被联邦的军队围困在棘牙岭中，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前些天，噩耗又不断传来。
阿隆索的弟子卡瓦略将肆虐联邦的疫病解除，毫无疑问，这让联邦更加没有后顾之忧。而他们也都明白，就算卡瓦略想要来反叛军营地清理这里的疫病，联邦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行的。
随着疫病的情况越来越重，将士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没有办法采取更好的隔离手段，以至于现在反叛军营地几乎所有的人都感染了疫病――包括欧西里斯将军在内。
看上去，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在山中关卡处守卫着的士兵们麻木而绝望，他们的剑甚至因为很久没有擦拭，在外面生出了一层锈迹――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武器就是士兵的生命。
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说这些，他们还能支撑多久？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星期？
他们不敢再多想了……
更加不敢想的是，他们被联邦的军队打败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但就算是这样，反叛军的战士们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决不投降。
大贤者阿隆索的《社会契约论》是他们的精神力量，他们坚信他们不是联邦的奴隶，而是联邦的主人。他们坚信自己与联邦定下契约，而在联邦没有给他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放弃反抗。
反叛军们虽然已经狼狈不堪，可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依然傲视着北方的联邦人。
我们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只是因为，想让生命得到自由之光，只是因为，想要清醒的活着。而你们呢，也许有着安定的生活，但是那样的日子，与被别人蓄养的畜牲又有什么差别？
我们的自由，我们的信仰，就是我们的荣光。
欧西里斯将军当年的一番演讲，让无数南方的人民自主加入了反叛军的行列，灵魂可以是最脆弱的东西，就算是一点点风吹雨打都可能让它灰飞烟灭；但灵魂又是最高贵的东西，你可以让它消散，但无法让它屈服。
清醒地活着，是需要勇气的，我们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坚守在这里。
联邦人，来吧！
是这些念头至今还在支撑着反叛军，让他们没有被困境所屈服。
欧西里斯亲自巡营的时候，看到了将士们的虚弱与不屈，心中难过，回到主帅营帐的时候，让亲兵都下去，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在昏暗的帐篷中沉思。
几年之前，他看到了机会，于是在野心的驱使下，在南方，登高一呼，以阿隆索的名义聚集了这支反叛军。百年联邦就此分裂，那个时候的他踌躇满志，心中甚至想着统一联邦，吞并帝国，然后缓图大陆。
然而，几年之后，当年那个野心勃勃的将军已经不再。真正统帅这么一支大军的时候，欧西里斯才感觉到了作为势力领袖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士兵们信任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在他的手里，愿意把自己的梦想托付在他的肩上，让欧西里斯渐渐地忘却了自己的野心，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扛着反叛军的大旗，与联邦争斗不休。时间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野心或许是出于一时热血，但现实才是最终归宿。
他知道反叛军并不是一支普通的军队，他们数量处于劣势，资源处于劣势，但是这几年联邦拿反叛军毫无办法，正是因为，这支军队是人民自发集结起来的。他们怀抱着共同的梦想走到了一起，于是也有了惊人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反叛军中的很多人并不是职业军人，他们有的是佣兵，有的是铁匠，有的是农夫，有的是木工，有的是无业游民，但是他们是一群不愿意混沌活着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叫做人民。
一个人的野心与幻想，在这样的精神力量之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领导反叛军之后，欧西里斯才惊觉，他根本无法做到像那些冷血政客一样，将人民的共同梦想作为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然后欧西里斯就真正的成为了反叛军的一员，成为了这个势力的一个合格的领袖。
然而……这一场瘟疫来得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现在的反叛军已经山穷水尽。
欧西里斯想起兄弟们绝望中带着不屈的眼神，心中一痛。
我背负的是你们的梦想，如果，我不能带领你们走向光明，那也要承担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在那一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向联邦投降。
他会自请死刑，只求联邦不要屠杀这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将士，他很清楚联邦那些衣冠楚楚的屠夫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最软弱的做法，但是……也许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了。
欧西里斯站了起来，准备召集将领，宣布自己的决定。
然后，在这个时候，亲兵在没有他的命令的情况下闯进了营帐。
“将军！”亲兵大声喊道，“将军。”
欧西里斯看着亲兵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充满了希望的神情。他的亲兵被疫病折磨得枯黄的脸似乎也散发着光彩。
“发生……什么了？”
“将军！”亲兵大声喊道，声音都在颤抖：“是大贤者先生，战神殿下来了！将军……联邦那群杂种，死定了！”
一股热血突然之间从心中涌出，迅速流遍了身体，欧西里斯忽然之间就忘记之前做的决定，眼中闪过光辉！
“你说什么！谁来了？阿隆索先生来了？”欧西里斯扯着亲兵的胸口大声喝问道。“军中无戏言，你要是敢骗我！”
“将军，您听！”
欧西里斯快步走出营帐。
夕阳映照在棘牙岭的黄土上格外温和，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营地已经是欢呼一片，阿隆索的到来的消息，从斥候那里传来，顷刻之间已经传遍了整个反叛军营地。
对于几年之中将阿隆索的话作为精神支柱的反叛军来说，没有什么比他在这个时候的到来更加振奋人心了，更何况，阿隆索已经在元素之池战役和托尔多平原战役中坐实了战神的美誉，以至于虽然处于绝境，欧西里斯的亲兵却说出“联邦的杂种死定了”这样的话。
阿隆索来了。
欧西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奇迹来了。
――――――
暗血议会总部。
以往无比喧嚣的情报局，现在安静一片，没有哪个人敢轻易说话。
因为他们的首领现在很可怕。
暗血议会情报局是议会的核心部门之一，也是希克森的嫡系机构，希克森自从进入暗血议会以来就一直是情报局的首领。自从那天从占星塔废墟回到情报局，希克森就面无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森寒的气息。
“快一点！再快一点！”希克森皱着眉头催促，拿起一摞情报，放进文件袋里面，“还是太慢了！联邦有那么多高官，每个人都恶行无数，照你们这么整理，要不要我一百年之后再来拿，快快快！”
情报局如同被拧紧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连夜运转起来。
德文也在情报局里面，但是现在情报局的人甚至来不及去看自己的议长一眼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平时看起来好像是德文议长比较可怕，但是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希克森好像更加可怕一些。
“……希克森，你出来一下。”德文有些无奈地说。
“老师，我现在很忙！”希克森想也不想地说。
“JR?希克森！！”
“干嘛？”
“……”德文无奈了，硬是拉着希克森走到了情报局外面僻静的走廊里面。
“希克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试图回调这个联邦。”德文死死地看着希克森的眼睛。
希克森笑了笑：“或许吧。不过，如果联邦继续这么下去，早晚会死亡的。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能够让这个国家早死早朝生，也算是功德无量了。是吧？”
“你……”德文叹了口气，“可是希克森，你想过没有？人当官是为了什么？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为了权，有的是为了美色，有的是为了庇护家族――”
“还有的人是为了人民。”希克森笑了笑，“上一次清洗，所有的贪官都被暗血议会逮捕了。结果呢，剩下了一群冷血政客，他们的权利**已经让这片土地暗无天日，他们把联邦看成自己的势力范围，但是――”希克森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塞进了德文的怀里：“老师，人民才是真正的主人。”
德文看了看那本书的名字。
《社会契约论》……
“人民与政府定下了一个契约，人民将神圣的权力赋予当权政府，而政府则使用这些权力造福于人民。”希克森没有看德文，而是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师，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多么崇高的论述；你再想一想历史，但凡是残暴的政权，哪一个不是被人民的起义而推翻？”
“黑魔王……”
“黑魔王不是个好人，但毫无疑问他是个好君王。”希克森一拳打在墙壁上：“至少在庇护自己的子民上，黑魔王比那些杂碎强的多了，他还知道联合所有的人击退恶魔的入侵，不像某些人只知道自相残杀。”
“希克森……”
“老师，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本来是没有光明的。”希克森坚定地看着德文：“这个世界，是被最高贵的灵魂照亮的。如果联邦还是这么一片黑暗，那我今天就要做照亮这个国家的人。”
希克森转身走回情报局档案室：“阿隆索已经在努力，我也不会只看着我的好兄弟孤军奋战。老师，这个国家到了重生的时候了，如果能够挺过这次阵痛，我们就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
第十七章 冰释前嫌
大章，两章合一章发了。
－
阿隆索是带着满心的失望和愤怒来到反叛军营地的。
联邦政客们丑恶的嘴脸让阿隆索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盟友如此不堪，自己这一腔热血又是为了什么呢？
但是阿隆索随即就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因为他是这个大陆的大贤者，他是兽人的骄傲，他是格罗姆、雷东多、暴风、希克森、拉里、克劳德兄弟、路威的朋友，他不仅仅是一个孤单的穿越者。
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希望，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早已经是一个成熟男人的阿隆索不会因为一些事情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他现在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
想起满怀着希望和信心的朋友，想起那么多相信自己，那么多把自己当成精神支柱，当成信仰的人，阿隆索又怎么能放弃。
就算前方的路满是荆棘，沿途也必定有芬芳扑鼻。
当生命燃烧着，照亮了别人，也就照亮了自己。
所以阿隆索来到反叛军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知道反叛军的将士们无比崇拜自己，所以他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带着他们加入抵御外敌的战线；但是已经体会到政客的虚伪与无耻，加上阿隆索一直以来对拿自己当旗号的欧西里斯没有好感，阿隆索心中猜测，恐怕想要将权力从欧西里斯手中拿出来，还需要费一番工夫。
但是联邦那里已经谈崩了，而反叛军这里……不容有失！
阿隆索在反叛军将士们崇敬的目光下走入营地，他的肖像在大陆上流传得并不多，但是已经天下谁人不识君。而阿隆索的肖像在反叛军这里更是几乎人手一卷。
他在反叛军心中的地位，仅次于他在天空竞技场中受到的尊重。
让阿隆索微微感到惊讶的是，反叛军的首领，这个它素未谋面却印象十分恶劣的欧西里斯将军，竟然亲自走到营地门口来迎接他了。
阿隆索打量着这个他心中的枭雄，欧西里斯在病疫的侵蚀下，面色有些蜡黄，眼窝也深陷了进去，但还是难以遮掩美男子的风采。他的脸庞英俊与刚硬并存，眼神坚毅而清澈，身体魁梧，笑容真诚。
这一瞬间，阿隆索心中几乎为之动摇。
一个内心奸诈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清澈的眼神，这么真诚的笑容。
但是阿隆索随即提醒自己，不能对人类抱有太大的希望，再想起欧西里斯当年用来煽动南方联邦人的说辞，对欧西里斯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立刻消失无踪。
他面无表情地说：“欧西里斯将军，很荣幸见到您。”
欧西里斯敏锐的察觉到了阿隆索的一丝冷漠，略微愕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大贤者。但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资格表示不满，深深地对阿隆索鞠了一躬。
“阿隆索先生，请。”欧西里斯放低了姿态，甚至落后了半个身位，将阿隆索迎到了军中主帐里面。
阿隆索深深地看了一眼欧西里斯，也没有客气，像主人一样走了进去。
参谋和副官们都有些愕然，他们突然之间觉得，这位战神殿下，似乎也太傲慢了一些吧。这好像与传言有些不一样……
欧西里斯苦笑一声，没说什么话，与副官还有参谋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阿隆索正在看地图。
没等阿隆索开口，欧西里斯将军就低声说道：“阿隆索先生，无论您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感谢您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让我军将士看到了他们一直以来最崇敬的人，作为他们的将军，我替他们谢过您，”
说着，又向阿隆索鞠了一躬。
阿隆索有心继续倨傲下去，一会儿也好谈事情，奈何他不是个装腔作势的人，而且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阿隆索苦笑一声，虽然前世就是人类，但是让他来搞权谋之类的东西，果然还是不行。
看来先声夺人的计划胎死腹中啊，这个欧西里斯真是厉害，居然能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阿隆索没办法，上前扶起了欧西里斯，但是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态冷淡一些。
“将军不要客气。”阿隆索突然之间没有了继续装腔作势的心情。
欧西里斯深深地看了阿隆索一眼，对他的亲兵、参谋还有副官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等到帐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阿隆索直视着欧西里斯，欧西里斯也毫不畏惧地看着阿隆索。
“阿隆索先生。”欧西里斯叹了口气，“也许我不曾注意，但还请您告知，我哪里得罪了您？”
“没有。”阿隆索硬着头皮说。
“……”欧西里斯神色一黯，“是这样吗？阿隆索先生，或许是我误会了，但我感觉您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一定是我哪里不小心得罪您了。”
“确实没有，欧西里斯将军。”阿隆索无奈地摇了摇头。
欧西里斯见阿隆索不肯说，只能深深叹息一声，道：“阿隆索先生，既然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哦？”阿隆索明知故问。
“阿隆索先生，您是战神，也是反叛军心目中最尊崇的人。”欧西里斯直视着阿隆索：“我希望您能将反叛军将士们带出去，带出这片绝境。”
阿隆索来到这里就是这个目的，但是他在心里面酝酿着这话该怎么说。
“欧西里斯，让我救你们可以，但是你这个首领要把所有的权力让出来。因为我信不过你。”这话在阿隆索的喉咙里面滚动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种话等同于**裸的趁火打劫，阿隆索是个要脸的人，就算他的本意是好的，但说不出口就是说不出口。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犯难了。阿隆索以为自己的脸皮一直都挺厚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发现，原来自己的脸皮还真是薄，有些事情永远都做不出来。
“这个……”阿隆索叹了口气，“欧西里斯将军，我不是不肯帮忙……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欧西里斯一咬牙，对阿隆索跪了下来。
阿隆索顿时大吃一惊，伸手拉欧西里斯起来，欧西里斯却极为倔强地看着阿隆索。
“阿隆索先生，”欧西里斯红着眼圈，软语相求。“我的父亲从小就教导过我，男人绝不能轻易屈服，这也是我多年以来的原则。可是，我这一跪，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反叛军的十万将士们。他们跟随我反叛联邦，这些年随着社会契约论深入人心，不断有人加入，最多的时候有十五万人，但是几年征战，已经阵亡了三分之一。阿隆索先生，您或许不知道这支军队有多么坚强，他们坚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没有人会畏惧战死沙场，但是作为他们的将军，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俘虏被坑杀，一个勇士不该这样屈辱的死去，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这几乎是反叛军唯一的结局，联邦的那些屠夫绝不会手下留情。阿隆索先生，我知道您一定可以拯救反叛军。”
阿隆索被欧西里斯的所言镇住，久久无言。
欧西里斯见阿隆索不说话，黯然道：“我明白了，阿隆索先生，您一定是在为我这些年以您的名义聚集反叛军而感到愤怒。阿隆索先生，如果欧西里斯有错，那甘愿一人承担，只求阿隆索先生不要迁怒于反叛军的将士。欧西里斯今日就在您的面前自尽谢罪，不求您的谅解，只希望您能带着这些勇士杀出重围。”
欧西里斯说着，抽出战剑就要自刎。
阿隆索劈手夺过剑，认真地看着欧西里斯的眼睛。
“欧西里斯将军，我想问你几句话，请你看着我的眼睛。”阿隆索说。
“好。”欧西里斯干脆地说。
“我不要你自尽。”阿隆索问道：“欧西里斯将军，我问你，反叛军是不是你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
欧西里斯正视着阿隆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阿隆索先生，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的我不仅是欧西里斯将军，我也是反叛军的一员，我只想让他们都能够平安，或者像真正的勇士一样为了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战死沙场。”
阿隆索又严肃地问道：“欧西里斯将军，那你敢不敢立下毒誓，以证明你绝对没有私心？”
“如果我欧西里斯刚才所言有半句假话，”欧西里斯依然直视着阿隆索，“就让我终身无法拿起手中的剑，让一切荣誉离我远去，让我死后的灵魂漂浮游荡，永不安息。”
欧西里斯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就如同阿隆索一点一点充实起来的心。
阿隆索深深地向欧西里斯鞠了一躬，把欧西里斯扶了起来。
“将军，请您原谅我之前的无礼。”阿隆索诚恳地说：“实在是我对人类的掌权者都已经没有了丝毫信心，所以才会冷眼相待。”
欧西里斯愕然道：“我没太听明白……”
阿隆索和欧西里斯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阿隆索简略地将他在联邦中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欧西里斯的愤怒并不比阿隆索当时更小一些，“阿隆索先生，虽然已经猜到了那群衣冠楚楚的屠夫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可是真地听到之后还是会无比愤怒。我还以为联邦比以前好多了，有的时候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回归，现在看来，没有回去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阿隆索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能叫他们屠夫，真正的屠夫听到了之后会不高兴的。那些家伙哪里还配做人呐，都是一群衣冠楚楚的禽兽罢了。不提他们，实在太倒胃口，倒是你，欧西里斯将军，你的真诚成功地打动了我，在我遇到的人类里面，你算是少有的几个还有良知的了。”
欧西里斯自嘲地一笑：“阿隆索先生，出身于贵族的我，在几年之前，与你口中的禽兽本来没什么不同。而且比起他们来说，还仅仅是一个不得志的、武将出身的政客而已。”
“那么现在呢？”阿隆索笑着问。
“阿隆索先生，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欧西里斯目光温和地看着帐外，“您或许并不了解反叛军，虽然他们是聚集在您的大旗之下。我经常与我的反叛军兄弟们在一起，听他们诉说自己的理想。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都会被感化，重新做人的。一个人的野心，比起十万个人聚集在一起的崇高理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让我为了自己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所有兄弟们的梦想，我做不到。更何况他们在用生命信任着我，我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欧西里斯将军，如果每一个联邦的官员都能像你一样，那该多好啊。”阿隆索感叹着说。
“阿隆索先生，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反叛军，没有如今的欧西里斯，你也不必来到这里了。”欧西里斯笑着说。心中的阴霾被驱散，欧西里斯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阿隆索哈哈一笑：“欧西里斯将军，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了。”
“是不担心了。”欧西里斯看着阿隆索，“阿隆索先生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能够带着我们，打败联邦的那些狗杂种。现在您与我的误会已经消解，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欧西里斯顿了顿，又说：“阿隆索将军，我还有一个决定。”
“什么？”阿隆索问。
“我决定让出反叛军主帅的位置，让您来做。”欧西里斯淡淡地说：“我做你的亲兵。”
“啊？”阿隆索愣了一下，立刻摇头：“不，这样不行。”
“阿隆索先生，”欧西里斯诚恳地说：“可以的。我知道您或许已经对我放心了，但是说句实话，就算您不放心，也不会对我说的是不是？我只有交出手中的一切权力，才能够让您毫无后顾之忧的领导着反叛军反攻联邦。我不想让您因为我手中还有权力而束手束脚，我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心思，只想让兄弟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那也是绝对不行的。”阿隆索摇了摇头，“你知道希克森这个人吗？”
欧西里斯一愣，点了点头。
“刚才明白了你的为人之后，我突然之间想要策划一些东西，一些足以改变联邦的东西。”阿隆索说道：“这场战争，我只是一个参谋，你必须担负起领导者的责任来。这场战争是你积累功绩的重要筹码，如果你想要联邦真的兑现他们与人民的契约，那么就继续领导反叛军。”
“阿隆索先生，您在筹划什么啊？”欧西里斯一脸茫然：“我……我没太听懂。”
阿隆索神秘地一笑：“这个暂时保密，不过，无论如何，我先驱除将士们身上的疫病吧，他们也被折磨得够久了。”
欧西里斯顿时大喜，也顾不上问阿隆索的筹划，去通知军需官准备阿隆索吩咐的东西了。
军需官下去之后，欧西里斯还有些忐忑，问道：“阿隆索先生，兄弟们被这个鬼病疫折磨惨了，需要多久才能清除？我听说那个叫卡瓦略的，就是您的徒弟，好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平息这场疫病。我们恐怕――”
“徒弟是徒弟，师父是师父。”阿隆索哈哈笑道：“卡瓦略虽然是个天才，不过还没出师呢。对付这种小小不言的东西，最多一天，我就能治好所有的反叛军兄弟。”
欧西里斯长身而起，又是鞠了一躬：“那就谢谢先生了。”
阿隆索肃然道：“欧西里斯，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来自不同的种族，最终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而走到了一起。你一直喊我先生先生，我并不反对国王这么称呼我，因为他们作为君王，对于我这个大贤者应该有这样的尊重。但是反叛军将士即将与我并肩作战，我不希望你也这么生分。”
欧西里斯也不是墨迹的人，阿隆索这么说，欧西里斯就大笑道：“那好，如果这样的话，我就托大叫你声阿隆索兄弟了。”
“好说。”阿隆索点点头，“欧西里斯，我要与希克森通讯，商量商量我的计划。你通知将士们吧，一会儿中午生活做饭的时候喊我一声，我会将药材倒入将士们的食物中，吃完这顿饭基本上疫病也就没问题了。”
欧西里斯点点头，亲自出去，把这个振奋的消息传遍全军。
第十八章 提案
懒得分，三章合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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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隆索手里面拿着晶石板，一边思索着怎么和希克森把他的想法说明白，同时心里面也在暗暗的筹划着。
一个完整的计划渐渐地在他的心中成型。
阿隆索拿起晶石板，给希克森发了个信息过去。
“希克森，在不在？”
希克森依然还在整理那些高官犯罪的资料。这么多年来，暗血议会容忍他们做这些事情，是因为这些争权夺利的手段，自古以来就已经存在。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的时候他们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上次的清洗，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让联邦元气大伤。
只要他们不触犯底线――贪污，那就由他们去吧。
上次的清洗之后，贪污确实成为了联邦官员的雷区，再也没有人敢轻易伸手。对金钱上无法索求，更加加重了这些人的权力**，这就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了。
希克森这次打算彻底发一把狠――水至清则无鱼？那就无鱼吧。
阿隆索不是说过了么，没有张屠户，难道就得吃带毛猪了？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或者欲火焚身而亡什么的，那也太可笑了。
你们这群败类，畜牲，砸碎，联邦离开了你们就活不下去了？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希克森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整个人都陷入了这种恶性循环里面，以至于档案局都是一片静悄悄地。希克森每开口一次，所有人的心就跟着跳了一次，有一次一个不开眼的家伙说了一句不开眼的话，具体是什么没几个人听到，他们只知道希克森怒吼了一声，一个死亡缠绕把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给打发走了。
“五巨头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希克森冷冷地说，把一批厚厚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你们去把这些文件再印出来一百份，每5分钟向联邦最高法庭递交一次，留着底稿，不停地印，不停地去上诉，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能装作看不见。”
顿了顿，皱一下眉头，抽出了其中最小的一份文件，道：“算了，斯托克顿那个老小子这次就放过他，他也没做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其他四巨头的资料，按我说的处理。”
档案局的暗血议员们都是一阵哆嗦，看样子这次希克森发狠，是要彻底跟联邦政府翻脸了。作为希克森的嫡系，他们别无选择，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并不是暗血议会跟联邦政府翻脸，而是议会档案局跟联邦政府翻脸。
如果是整个暗血议会，那么毫无疑问，联邦政府没有胜算，但如果仅仅是一个希克森……
唉，小祖宗身份特殊，他一发狠，不管成不成，整个联邦都要先避其锋芒。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想来就算这事儿不成，谁也不能把联邦的档案局怎么样。
正当希克森想着该怎么跟联邦的高官们斗勇的时候，阿隆索的信息到了。
希克森有三个晶石板，一个是暗血议会的内部号码，一个是术士公会的内部号码，另外一个是私人号码。希克森心想，这是谁啊，在这个当口还跟老子添乱，拿起私人晶石板一看，是阿隆索的消息。
希克森打起精神，问道：“怎么样？”
“嘿嘿，希克森，你这个时候跟我通话，算不算是私通外敌啊？”阿隆索的信息在晶石板字幕上一个一个跳了出来，隔着屏幕希克森都仿佛看到了阿隆索脸上调侃的轻松笑容。
希克森苦笑了一下，道：“阿隆索，你有你的战场，我有我的战场。我要和联邦政府高层开战了，祝我好运吧。”
“啊？”阿隆索万分惊讶，“希克森你不是决定置身事外吗？”
“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希克森回话说：“可是看着你四处奔波，我觉得有些事情总会来的，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逃避也是没有用的。”
“这话说得好。”阿隆索赞同地道：“我还以为要花很大的功夫来说服你呢。不过希克森，德文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跟老师交待了。”希克森说：“不管这次遇到什么阻力，我都要把这件事情做下去。”
阿隆索琢磨出一点味儿来：“希克森，敢情你心里面已经有所打算了？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希克森马上回道：“能有什么打算，还跟几年前一样呗。”
“……”阿隆索发过来一串省略略号，“希克森，你不会是要暴力清洗吧。”
“是啊。”希克森坚定地说：“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的话再正确不过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诉诸武力来解决了。我决定再清洗一次，把所有人渣全都从这个政府里面清理出去。”
“希克森，你太暴力了……”阿隆索憋了半天，只发过来这么一句话。
“少来，我还能有你暴力？占星塔的废墟还冒着热气儿呢。”希克森说：“阿隆索，你该不会是别有想法吧？”
“是这样。”阿隆索说：“不过你先和我说一说，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整理了他们这些年犯罪的资料。”希克森道：“我要去最高法**诉他们，然后带着宪兵把他们关进西斯庭监狱。”
“然后呢？”
“然后，在监狱里把他们弄死吧。”
“……就没了？”
“那还能有什么？”希克森不明所以地问。
阿隆索叹了口气，在晶石板上一字一句地敲道：“希克森，这个计划太粗糙了，不行。”
“怎么不行？”希克森生平从来没有如此下定决心去做这样一件事情，虽然阿隆索表示反对，但他还是很倔强地说：“只要这一次事成，联邦至少能够政治清明30年。”
“……希克森，”阿隆索觉得这次希克松恐怕是吃秤砣了，顿时一阵头痛。
他原本怕希克森不作为，所以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结果没想到遇到的是一个如此激进的希克森。
阿隆索酝酿了一下思路，心中暗叹，又要祭出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了，这么一比较，还是那拳头说话更爽啊。哪里像现在这么纠结。
看来想要说服希克森，让他放弃疯狂的想法，一定得先让他绝望才行。
“希克森，你听过这句话没有？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狗改不了吃屎。”
“……阿隆索，你别绕圈子了行不行？”希克森黑着脸说，虽然阿隆索看不见希克森的脸色，但还是能够察觉到希克森的暴躁：“我知道你脑子好使，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
“希克森，你以为肃清贪官是治标不治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肃清所有官员，然后再换一批，还是治标不治本啊？”阿隆索严肃地问。
“怎么会呢？”希克森无法理解：“我把这些人渣赶下台，然后换一批真正忠于联邦的、想要为人民做些事情的官员来，不就好了吗？”
“不是这样，”阿隆索耐着性子说：“希克森，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位置决定思路，屁股决定脑袋，你觉得那些人是想为人民做些好事，但是他们登上高位之后，也会渐渐腐烂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哪个政客是好东西，狗改不了吃屎，如果政客不虚伪无耻，那就不叫政客了，你明白吗？就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你也没有办法阻止他腐烂变质。”
希克森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承认阿隆索说得有道理。
“阿隆索，”希克森无奈地说：“你的意思就是说，无论我今天做不做这种清洗，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了？”
“差不多吧，希克森。”阿隆索叹了口气：“希克森，治大国如烹小鲜，需要小火慢炖，缓缓图之；虽然我性格强硬，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治国的事情做不来，但是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可是阿隆索，你不是也说过吗？”希克森问：“重病要用猛药，现在联邦已经快要没救了，如果不经历一番血雨腥风，我怕……”
哈呀，希克森，你脑子还挺好使，居然拿我说的话跟我辩论了。
阿隆索顿时就十分蛋疼。
“希克森，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阿隆索一时语塞，只能想办法转移视线：“有一个人呢，养了一只猴子。平时的时候，这个猴子的伙食是早上4个桃子，下午四个桃子；因为这一年收成不好，家里没钱，所以那个人就跟猴子说：‘以后减少伙食，早上4个桃子，下午3个桃子。’猴子一听就不愿意了，下午只吃3个，这怎么行呢，下午一定要吃4个。于是他的主人就说：‘那好，以后上午3个，下午4个，这样可以了吧？’猴子一听，下午的桃子又变成了4个，就心满意足地答应了。希克森，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希克森沉默了半晌：“你是说无论我清不清洗联邦，就好像上午3个下午4个，或者下午3个上午4个一样，没有区别是吧？”
阿隆索哈哈一笑，在晶石板上写道：“然也，孺子可教。”
过了一会儿，散发着怨气的文字从阿隆索的晶石板上跳了出来。
“阿隆索，你少来忽悠我！你才是猴子呢！要不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我肯定就中了你的奸计了。”希克森气得不行，“休想转移视线，我问你，你一会儿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慢；一会儿又说重病要用猛药，要刚猛，你给我个答案，到底哪个是真的？”
阿隆索一声苦笑，他这话放在几年之前，刚见到希克森的时候，糊弄糊弄绝对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希克森也学精了，看来是蒙不过去了。
“都是真的。”阿隆索一边想着怎么跟希克森解释，一边拖延时间。
他二大爷的，早知道在学院的时候就不总是调戏他们了，搞得这些家伙现在都鬼精鬼精的。
“怎么可能？这两者分明就是矛盾的！”
阿隆索灵机一动，对希克森说：“不矛盾，希克森。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猛药当然要下，可是你以为就没有温柔的猛药了吗？”
“阿隆索，你怎么总说些迷糊人的东西啊？”希克森的信息流露着警惕：“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
“不是不是，”阿隆索十分无耻地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会糊弄你呢。咱俩那是多铁的关系啊，是吧？”
“我刚才还不敢确定，但是现在基本上肯定了。”希克森的文字立刻就从晶石板上跳了出来：“你这话一说，我就知道你准是又想要糊弄我了。算了，我就不信了，我倒是要亲自验一验你的成色，要看看你怎么把没理的事情嚼出三分理来。”
阿隆索讪讪地一笑：“希克森，你怎么把咱俩说得跟阶级敌人一样，我怎么都不会害你啊，是吧？这一点你承不承认？”
“……”希克森打过来一串句点，极其不情愿地说：“好吧，我承认。”
“你看，所以我是抱着善意的目的来的。”阿隆索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灰狼，还是以最最最叵测的居心去诱惑小红帽的那种，“你呢，就应该用同样善意的心情来听我的叙述，心存诘难的话，那就太伤兄弟感情了，是吧？”
希克森狂暴了：“阿隆索大哥，阿隆索大叔，阿隆索大爷！你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在学院的时候你就老是拿话调戏我们，可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阿隆索流了一滴冷汗，心想希克森果然不是耿直的暴风能比的，暴风要是让自己这么一说，这个时候早就拍着胸脯大喊兄弟我相信你了。
阿隆索很没有诚意地忏悔了一下自己的无耻，然后继续说道：“希克森，我说温柔的猛药，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刚柔并济你知道吧？阴阳调和你知道吧？”
“不知道。”希克森果然不好糊弄，“不要用阿隆索式的语言来说，你可以用范大陆通用句式来讲解。”
“……”阿隆索叹了口气：“希克森，我跟你说，联邦的事情要解决，就得另辟蹊径。你的办法是不行的，不过呢，我帮你想了一个办法。”
“阿隆索！”希克森顿时就崩溃了，“你有办法，你有办法你还调戏了我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去死啊？如果不是现在走不开，我马上就去反叛军营地和你单挑――对了，你不许还手。”
“我靠，希克森你也太无耻了！”
“我还能比你更无耻？”
“这可不能怪我。”阿隆索无辜地说，“你刚才一心就想着把人扔进监狱，然后密谋害死什么的，就好像吃了炸弹打了鸡血一样，我就算说了你也要听得进去才行啊。”
希克森自知理亏，被阿隆索一番折腾他也没那么暴躁了，也可能是没什么力气了，于是很虚心地请教道：“那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看希克森平静下来，阿隆索知道这件事情好办了，哈哈一笑：“希克森，我给联邦找了一条绝对光明的出路。这件事情还需要你来配合，如果事情能成，那联邦政治清明至少两百年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暗血议会的强势，再清明一百多年也不是问题。”
希克森听得无比兴奋：“真的吗？那你快说啊。”
“嘿嘿，希克森，你该怎么感谢我啊？”
“阿隆索……”希克森果断在晶石板上写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不过现在你直说好了。如果你还敢调戏我的话――你懂的。”
“你先说说重谢是什么，也好让我有个盼头，是吧？”
“……”希克森大概正在强忍着翻腾的气血，在晶石板上写道：“阿隆索，大不了以后你泡妞逛窑子什么的，都是我请客了，行不行？”
“啊？暴风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我已经有人请了！”
“滚！”希克森气得不行了：“那证明暴风和我都一眼看穿了你的本质。我就不信以后你在联邦逛窑子的时候，还能把帐单寄到石锤城让暴风结账，你这大贤者的脸还要不要了？”
“那好，虽然我是个好男人，但是盛情难却，你的重谢我收下了。”阿隆索嘿嘿一笑，“唉，但你不要因此误会什么，我的淫荡只是为了掩饰我内心的纯洁。”
“我了个去啊。”希克森快要被气死了：“阿隆索你敢不敢快点说？男子汉大丈夫，唧唧歪歪得跟被几十个大汉轮过的怨妇一样，你――”
不等希克森的信息发完，阿隆索知道如果继续玩下去，说不定希克森真的要跑到反叛军营地来找他了，于是马上说：“希克森，你别着急，我现在就给你讲。”
“快说！”
“希克森，这件事情还要你来帮忙配合。”说正事的时候，阿隆索也严肃了起来，“你收集的那些证据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至少这些东西会对那些联邦的高官造成巨大的压力。虽然那些人与联邦法院肯定有所勾结，如果单独拿出来的话，你肯定会败诉。”
“那到底有什么作用？”希克森问道。
“用来当作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阿隆索嘿嘿一笑，“希克森，我的总体计划是这样的。我决定在两天之内把联邦军队击溃，然后带着反叛军打过来，给他们施加压力。然后呢，你就在内部搞动作。希克森，我记得暗血议会有向联邦国会进行提案的权力，是吧？”
“没错！”希克森说。
“那就是了。”阿隆索道：“这就是温柔的猛药，我是负责在外面武力威慑，你呢就从联邦内部下手，把这个提案以暗血议会档案局首领的身分，在国会上提出来。”
“提案？什么提案？”希克森不明白。
“是一份制度提案。”阿隆索道：“我一会儿用晶石板发给你。”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希克森有些不屑，“提案和法律，都是被那些人渣玩弄的对象而已。还不如一刀两断痛快呢。”
“哈哈，希克森，这个你就不懂了。”阿隆索说：“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有的时候，一纸文字可以顶得上几十万军队。如果这个提案被披露出来，那些衣冠禽兽绝对会先蒙掉然后发疯的。希克森，你要有心理准备，联邦的所有官员，无论大小，都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份提案的，他们一定会拼死抵抗。而你，在我形成足够的武力威慑，逆转局势之前，必须顶住所有的压力。”
“这个你可以放心。”希克森毫不在意地说：“顶住压力有什么困难的，就算是我公然说要撤消联邦这个国家，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他们最多就是不同意而已，谁敢不知死活地找我的麻烦。”
阿隆索汗了一下，希克森这些日子脾气收敛了太多，以至于阿隆索忘记了，这个家伙还是整个联盟的小祖宗，人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危险人物。
“这样的话，”阿隆索说：“这个计划基本就没有漏洞了。”
“可是阿隆索，一份提案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希克森质疑道。
“希克森，你觉得我的《社会契约论》，威力如何？”阿隆索反问。
希克森顿时就明白了，一本社会契约论就已经让联邦分裂了，这份提案恐怕也不能小瞧：“阿隆索，那你的这个提案，和社会契约论比起来怎么样啊？”
阿隆索骄傲地说：“希克森，不要把社会契约论那样的初级理论和这个提案相提并论好吗？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希克森抽了一口冷气，顿时满心期待：“那就太好了。可是阿隆索，你还没说过什么叫做温柔的猛药呢？”
阿隆索心说，希克森真是太难缠了，居然还没忘记，就解释道：“希克森，我跟你讲，这份提案，就是一把刺向那些无耻政客的刀，而且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们最敏锐，最不能触碰的神经线上，这就叫猛药。但是和你的暴力对策不一样，这样的猛药用温柔的方式进行，配合你在国内的舆论宣传，和我在外界的施压，就算那些政客再不愿意，他们也是一点对策都没有的。”
“哦。”希克森还是不太明白，不过现在就不管那些了。他问道：“阿隆索，我提交了提案之后该怎么做呢？”
“希克森，这份提案并不难以理会精神，你看明白了之后，立刻在国内进行舆论宣传，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在国会上提出来。国会上只要提出，就一定要讨论。他们一次否决，没关系，你还有第二次提出的机会。这段时间，舆论和外部形式都会偏向于你，那些政客会进退维谷。我呢，会在外面帮你呐喊助威。希克森，这件事情一定要你亲自来做，因为你是身分最特殊的那个联邦人。最后，在联邦高层那些政客死撑着的时候，你就把你收集的证据拿出来，不要去联邦法院上诉，直接找媒体曝光，一个一个曝，同时暗中威胁他们，他们肯定会顶不住压力的，到时候这件事情就成了。”
虽然希克森还是有点迷糊，但是把阿隆索说的都给记在了本子上面。
“阿隆索，你还没说那个提案到底是什么呢？”
“希克森，”阿隆索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提案的名字叫做《关于总统共和制的论述、前景分析与试行建议》，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这份提案一定会名留青史的。你等一下。”
阿隆索说着，拿出纸笔开始写底稿，修改一番之后，给希克森发了过去。
希克森一边看着阿隆索的信息一边记录，每看一点就受到更深的震动，等抄完整个提案的时候，激动地对阿隆索说：“阿隆索！有了这份提案，联邦有救了！阿隆索你简直就是天才，你怎么会说自己不适合当领导者呢？你简直就是天生的政治家！我说是政治家，不是那些政客。唉！阿隆索，如果你出生在联邦，由你来当这个联邦的总统，那该多好啊。”
阿隆索也不答话。
他当然知道这份提案很好，因为这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当时世界上最强国家的政治制度。这个制度将公平公正和权力制约发挥到了极限，将中央集权和地方分权的摩擦减少到了最小，这个政治制度吸收了从启蒙运动以来的全部精神养料，包括卢梭、孟德斯鸠、康德等人的伟大理论。虽然前世的阿隆索并不喜欢那个国家作为世界霸主的一些所作所为，但是他却不能忽视这个制度的伟大。
这个制度叫做总统共和制，这个国家叫做美利坚合众国。
希克森又兴奋地说：“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那好，”阿隆索道：“我就如你所愿，祝你一切顺利。”
“再见了。”
“喂！”阿隆索有点不满：“你怎么也不祝我一切顺利啊？现在反叛军这里情况一塌糊涂，我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希克森十分不屑地说：“阿隆索，你就不要再装了。我很清楚联邦那些将军肚子里有多少货，如果是格罗姆这个级别的将领来，你或许还能感觉到压力，就凭他们――”
“可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阿隆索问道：“如果我这里事情不成，你那边可也就难过了。”
“我需要为你担心吗？”希克森对阿隆索试图继续调戏他感到不满：“阿隆索，我太了解你了。你要是心里有事，就绝对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才不会光是逗我玩儿就逗了半天呢。这说明你根本就没把联邦的军队放在眼里吧。”
“嘿嘿，居然被你看穿了。”阿隆索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可是阿隆索，”希克森又有些担心地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也手下留情啊。毕竟都是联邦的人。那些士兵其实也挺无辜的。”
“当然了，我不会杀死太多人的。”阿隆索让希克森放心。
“还有，那个欧西里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希克森又问。
阿隆索回道：“希克森，惭愧吧，联邦高层中的那些人，比起欧西里斯来可差得远了。”
希克森不屑地说：“开玩笑，我有什么可惭愧的，那些联邦高官又不是我儿子。再说，就算欧西里斯以后有什么，我暗血议会又不是吃素的。不跟你废话了，我去准备提案。”
第十九章 第一谋士
三章已发
===
第二天再见到欧西里斯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恢复了全部的风采。即便是被病魔折磨的时候，欧西里斯将军也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而现在神采更加丰美，让阿隆索看在眼里暗暗的喝了一声彩。
不过欧西里斯之所以变得生龙活虎，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反叛军的疫病已经完全被解除了。
欧西里斯看到阿隆索从帐篷里面出来，哈哈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后面的副官亲兵都揉了揉眼睛，心说阿隆索先生原来还精通变脸的，昨天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今天就满脸洋溢着笑容了。
“怎么，欧西里斯将军，一天不见，就变成了型男升级成超级美男子了？”阿隆索调侃道：“这些年，你可祸害了不少联邦的深闺怨妇吧？”
欧西里斯哈哈一笑，说：“虽然偶有为之，不过我还不算贪恋女色之人吧。”
“这和贪恋女色没关系呢。”阿隆索笑眯眯地说：“你想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那些如狼如虎的妇女们，诱惑于大将军俊秀威武的风采，非你不嫁，你可不是害了好多人嘛。”
听到这话的士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欧西里斯也哑然失笑：“和阿隆索老弟你比起来，我可就差远了。听说前些日子，你和三个女人同时婚礼，而且每个都是绝顶佳人，这才是艳福呢。”
“我只是祸害三个，至于你，嘿嘿。你可比我帅多了~”
“也不能这么讲，”欧西里斯促狭地说：“要知道，如狼如虎的女人，更喜欢的不是你这样狂野风情的男人嘛。而且说不定你的年龄能够给她们带来额外的快感，是吧？”
阿隆索一边和欧西里斯互相挤兑，一边进了主帅营帐。
参谋们已经在里面等待着，欧西里斯和阿隆索虽然初见，不过性情相投，说话已经很随便了。欧西里斯笑着说：“阿隆索老弟，你肯定不会是无备而来。对于反叛军的局势，你怎么看？”
“这一仗，如果不是傻到了一定地步，能赢。”阿隆索斩钉截铁地说。
“没错，我也这么想。”欧西里斯哈哈大笑：“而且是从昨天晚上，知道将士们的疫病已经全都好了之后，就已经这么觉得了。”
“哦？”阿隆索心想，欧西里斯领导反叛军几年，与联邦军队在劣势条件下周旋，还打了好几场胜仗，总的来说是输多赢少，必定不是无能之人，也算是当世名将了。
于是问道：“欧西里斯老兄，说说你的想法。”
欧西里斯笑而不答，反倒是开始询问这些参谋的意见。
参谋们纷纷出谋划策，阿隆索和欧西里斯侧耳倾听。听了一会儿之后，欧西里斯偶尔点点头，在桌子上的纸笺上面记下一点东西，阿隆索因为心中早有想法，所以根本没记，主要的心思都放在这些参谋上面来。
说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十几个参谋才全都说完。
阿隆索心中感叹一声，这些参谋个个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比起自己这个西贝货战神，在军事素养上可是强的多了。而且参谋们言语简洁，思路刁钻，个个言之有物，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想来反叛军曾经的辉煌，和这些参谋不无关系吧。
欧西里斯显然也对自己的智囊团的表现极为满意。阿隆索不知道的是，因为今天在这里，所以这些参谋都非常兴奋，倾尽生平所学，没人想让战神殿下看扁了自己。
但是让他们心中忐忑的是，虽然欧西里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但是阿隆索却依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欧西里斯也有点纳闷，他的参谋可以说个个都是人才。而以欧西里斯的了解，今天他的这些部下都在超常发挥，出了很多他认为绝妙的主意，而且也基本考虑周全了。
可是阿隆索为什么还是一副并不满意的样子呢？
欧西里斯咳嗽了一声，拿起一片片纸笺，整理到了一起，递给阿隆索，道：“阿隆索老弟，你来看看，觉得这些想法如何？”
阿隆索赞道：“很好，反叛军果然卧虎藏龙。”
不过因为心中另有想法，所以这些话不免带了些搪塞之意。参谋们固然有些不服气，欧西里斯也是一声苦笑：“唉，在战神面前卖弄谋略，看来是班门弄斧了。”
阿隆索笑着摆摆手，说道：“不能这么说，其实行军打仗，我只是个外行人而已。欧西里斯老兄的智囊团很厉害，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欧西里斯摇头道：“别开玩笑了，我的战神殿下。你要是不通谋略，怎么会有元素之池大捷和托尔多平原之战的胜利。这可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范啊。”
阿隆索一下子就有点哭笑不得，说实话的时候居然没人信了。
欧西里斯的参谋长艾格文起身道：“战神殿下，大家也都想请教一下您的高明呢。”
这话虽然恭敬，但是多少还是带了一番考较之意。
阿隆索无奈地道：“这个……我都说过，我不通谋略，如果说得不合适，各位海涵吧。”
“你客气什么呀。”欧西里斯有点哭笑不得，“原来你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啊。”
阿隆索更加无奈，看来怎么说他们都是不相信的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欧西里斯将军，众位参谋，其实你们的这些想法已经算是非常高明了，让我从军事谋划的角度上来出招，我是没什么能力的。”
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我不信。
欧西里斯直截了当地说：“阿隆索老弟，这个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指着那些纸笺：“你看都不看一眼，就搪塞我们。”
阿隆索顿时有点头疼：“我不是搪塞，只是……欧西里斯老哥，你想一想，我们现在被围住，按照诸位参谋的想法和策划，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出去？”
“嗯？”欧西里斯估算了一下，然后道：“大概，半个月吧。”
见阿隆索要开口，欧西里斯连忙道：“阿隆索老弟，我可不是吹牛，你没见过反叛军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一个反叛军弟兄至少顶得上五个联邦军人，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最骁勇善战的兽人，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了。半个月的时间，绝对足够我们打出去了。”
阿隆索更加蛋疼，硬着头皮道：“不，我不是以为你在吹牛，但是……欧西里斯，半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什么！”
“啊？”
“我们陷入重围，半个月还长啊？”
“别乱喊！战神殿下定有妙计。”
“就是，阿隆索先生是何许人也。”
……
参谋们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有的人惊异，有的人无比激动。
欧西里斯的眼睛也一下子亮晶晶的：“原来如此，我就知道阿隆索老弟你肯定胸中自有沟壑。哈哈，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还考较我的这些参谋。他们虽然比起联邦那些吃屎的家伙强了百倍，可是哪里比得上你啊。”
阿隆索头皮发麻地说：“这个……我确实是有点想法，不过没你想得那么厉害。我只是……唉，我也不是有心去装这个大尾巴狼，只是……”
欧西里斯爽快地道：“战神殿下既有妙计，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阿隆索揪着自己的胡子，希望不要刺激到这些人，缓缓地说：“欧西里斯，这件事情我领有计划，你先听一听再说。”
“好！”
“是这样的。”阿隆索缓缓道来，“欧西里斯老兄，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啊？”欧西里斯茫然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是我昨天萌生出来的新想法。”阿隆索捋顺了话头，“你看，从黑暗之门中涌现出来的恶魔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獗。我打算联合整个大陆能够联合的所有势力，共同去抗击他们。”
欧西里斯点点头：“这个想法好！从棘牙岭突围出去之后，反叛军的兄弟们一定会相应你的号召，只要你登高一呼，我们就聚集在你的麾下，共同抗击外敌！”
“多谢信任。”阿隆索拱了拱手，“但是，欧西里斯，联邦也是必须要加入联军的。”
“这……啊？”欧西里斯愣住了：“阿隆索老弟，你可要充分考虑到那些废物临阵被吓得尿裤子的可能性啊。”
阿隆索苦笑一声：“也不是这样，你还是对联邦士兵有偏见。无论国家如何，军人永远都是热血的。只是你想过没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联邦的高层那个德行，他们的士兵就算再英勇善战那又怎么样？”
欧西里斯咧嘴一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说得好。”
“所以，我就有了一个想法。”阿隆索道：“一个彻底变革联邦的想法。”
阿隆索将提案的底稿拿了出来。
“就是这份提案。”阿隆索递给了欧西里斯。
欧西里斯一行一行地看了过去，笑容渐渐消失了，变得无比严肃。
“阿隆索先生。”欧西里斯站起来，对阿隆索深深地鞠了一躬：“太精彩了，惊才绝艳！我曾经以为，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会一生带着反叛军兄弟漂泊流浪。但是有了这份提案，反叛军回归一个新生的联邦，指日可待啊！”
欧西里斯问道：“我给参谋们传阅一下，可以吧？”
阿隆索点了点头。
参谋们传阅着这份底稿，每个看过的人，都默默地站了起来，向阿隆索鞠了一躬。
“看来各位都认可了。”阿隆索松了一口气，“各位同志，呃，就是志同道合之人的意思。我的挚友希克森会在星期五的国会上面将这份提案发表出来。”
“希克森？”欧西里斯问了一下：“小祖宗J.R?希克森吗？”
“希克森你到底干过什么啊，怎么这里所有人都是蛋碎的表情啊。”阿隆索无语了，点了点头。
“这个……”欧西里斯嘬着牙花子，“好吧，虽然其人阴狠凶残，狡诈毒辣，但是应该算是联邦里面比较有良心的人了。勉强有资格作为这份伟大提案的发言人。”
阿隆索翻了个白眼，这话怎么听都觉得矛盾啊。不过想来，作为暗血议会档案情报局的首领，希克森很可能是反叛军最痛恨的人之一。
“各位，你们不要这样。”阿隆索劝道，“希克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联邦，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至少他是个纯粹的人，你们应该接受他。”
欧西里斯勉强点了点头。
“这份提案肯定会遭到联邦各方的殊死抵抗。”阿隆索预言道。
“肯定的。”欧西里斯哈哈大笑。
“所以我们必须给他们施加压力，就在国会开始的时候。”阿隆索斩钉截铁地说：“你想一想，如果就在希克森公布提案，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的时候，突然前线传来消息，联邦军被反叛军战败，他们会不会感到恐慌？”
欧西里斯皱眉道：“应该不会吧……联邦军队打不过我们，他们该习惯了才对。”
“哼哼，”阿隆索冷笑一声，“如果我们举兵开始攻击联邦呢？”
“呃，这个……”欧西里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估计威慑力也是比较有限的吧。”
“如果我说，我要带着反叛军推翻整个联邦呢？”阿隆索又问，“你说他们是信还是不信？”
欧西里斯那一句不信本来想要脱口而出，却生生咽下去了。
是啊，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那好像也就是当个笑话听一听了。但如果是阿隆索说的……
他把自己当成联邦官员，换位思考了一下，却发现如果是阿隆索带着反叛军打过来，无论怎么想后果都会十分严重，甚至不排除可能出现联邦将军心惊胆战畏缩不前，整支军队溃逃的情形。
“不但如此，我们不仅仅要施加压力，而且还要宣布一件事情。”阿隆索看着欧西里斯，“希克森的提案实行，欧西里斯，你要参加总统的竞选。”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吃惊了。
“什么！”欧西里斯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反叛军直接回归联邦，而我……我要当总统了？”
“不一定会当总统。”阿隆索摇了摇头，“但是你要参加竞选。”阿隆索指了指提案：“新的政治制度是全民公投。欧西里斯，你在联邦南方的威望无人能比，南方的选票基本上都是你的，总统大选，无论你的对手是谁，你都有获得胜利的可能。别跟我说你不想当总统啊。”
欧西里斯怔怔地看着阿隆索：“这个……你还是让我消化一会儿。”
参谋长艾格文突然之间说道：“阿隆索先生，按照您所说的，我们要在希克森提案的时候，让联邦军队战败的消息传到他们那里。这么说的话……”
欧西里斯也惊醒过来：“阿隆索，你是说，我们要在两天之内打败联邦军队？”
“不是两天之内。”阿隆索强调道：“是两天后的上午，一定要在那个特定时间段里面让联邦军队溃败，让希克森提案的时候，这个消息正好传到那些政客的耳朵里面。”
艾格文瞪大了眼睛：“战神殿下，不是我不相信您，可是这也太……太不靠铺了呀。”
欧西里斯也不敢相信：“阿隆索老弟，不要开玩笑好吗？怎么可能预测得那么准啊？”
“我……其实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想出办法来。”阿隆索干脆实话实说，“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艾格文和一众参谋面面相觑，艾格文一拱手，梗着脖子说：“战神殿下，如果真的能成，您就是天下第一谋士。不过嘛……”
阿隆索听出了艾格文后面的话――还是不要吹牛了吧。
阿隆索嘿嘿一笑，说：“你们不相信？那好，我示范给你们看看。”
欧西里斯挤兑道：“阿隆索，你不是说自己不通谋略吗？”
阿隆索摇头说：“我这叫剑走偏锋，不能算是谋略，不过比起你们在那里商量半天，应该还是更加管用一些的。”阿隆索指着地图说道：“众位，你们看这里。”
欧西里斯纳闷地说：“这是伯戈萨尔河，怎么了？”
阿隆索微微一笑：“众位，现在是秋天，正是秋汛的时候，伯戈萨尔河水量丰满，水势汹涌，大可一用啊。”
艾格文摇了摇头：“这……听不明白。”
阿隆索又用笔标了个标记：“你们看这是哪里？”
“雷光丘陵和枯木石林？”欧西里斯答道。
“是啊。”阿隆索笑了笑，如果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不过跟这些人还要再解释一下。“你们想，如果雷光丘陵和枯木石林消失了，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阿隆索在标记的地方狠狠地画了一个叉。
然后用一个箭头，将勃戈萨尔河指向了棘牙岭。
一股寒意骤然降临在了营帐里面，如此毒计让参谋们和欧西里斯突然之间感觉到了冬天的降临。
欧西里斯咽了一口唾沫：“雷光丘陵是高地，枯木石林是缓冲带，失去了阻挡，勃戈萨尔河的水，就会冲下来。然后，淹没棘牙岭……”
“是啊。”阿隆索笑了笑，“我们在棘牙岭山顶，可以看好戏，不过山下那些不知死活围着我们的人就倒霉了，是不是？”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炸药啊。”欧西里斯为难地说。
“哈哈。”阿隆索笑了笑，“炸药还不好说？我问你，这个大陆上最伟大的工程师是谁？”
“是安亚先生？”
“哼！”
“是格兰特大事？”
“哼！”
“戈米尔？”
“哼！”
“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啊。”欧西里斯苦笑着说。
艾格文叹了一声：“将军，你忘记缓落披风和火箭靴是谁发明的了？你忘了虫洞生成器是谁发明的了？虽然战神殿下的工程学作品不怎么在世人前显露，但是实力可是毋庸置疑的啊。”
“哈哈，参谋长这话我爱听。”阿隆索笑着说，“风险投资公司首席工程师――阿隆索?格雷格最新力作，巨型盐爆工程炸弹和巨型动力工程炸弹闪亮登场。基亚上午还跟我通过信，这批足以炸平雪峰山的炸弹，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空投到棘牙岭上面。”
“原来如此！”欧西里斯激动得一拍桌子：“料敌于千里之外，果然无愧于战神之名！”
“不过呢……”阿隆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
“亲兄弟，明算帐嘛。”阿隆索食指和中指搓了搓，“我给你打九折，怎么样？”
欧西里斯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他们自己打也可以杀出重围，但是为了联邦能够改革，也为了不毁掉阿隆索的千古奇谋，欧西里斯还是毅然买下了这批炸弹。
况且反叛军缺的是物资，被联邦军围困的他们，物资困乏，但是并不缺钱。
只不过……
“阿隆索老弟，这个时候发战争财啊，你可实在是太奸诈了。”
“哈哈。”阿隆索笑道：“无商不奸嘛，我当商人的时候可是很精明的。”
“那你还给我打九折？”
“原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哎呀，说漏了。”
“阿隆索老弟……？”
看到欧西里斯的眼神不正常，阿隆索连忙转移话题：“不说钱，谈钱多俗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肯定不会坑你的啦。”
“你就是坑我，我有什么办法。”欧西里斯摇了摇头。
“不过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阿隆索说。
“什么？”
“所有人都叫你们反叛军。”阿隆索问道：“可是为什么连你们自己都这么称呼呢？”
“我们本来就是叛军。”欧西里斯笑了笑，“我们在等待联邦的承诺兑现，然后回归。如果联邦不能兑现他的承诺，那我们就会一直反叛，直到得到公正，实现生命的价值为止。”
阿隆索叹道：“这份执着也很可敬呐。你们会成功的。”
“当然，”欧西里斯笑着说：“自从你来了之后，每个人都满怀着希望与信心。而就在此刻，我从来都没感觉到胜利距离我如此之近。谢谢你。”
阿隆索道：“现在就看希克森的了。”
欧西里斯又皱起眉头，看来他对希克森成见不小：“那个任性的家伙真的可以吗？”
“他可以的。”阿隆索坚定地说：“欧西里斯老兄，希克森已经长大了。”
国会在每个星期的星期五上午举行，国会议事是联邦的传统。
不过现在这个传统基本上已经是名存实亡，国会上面也很少会讨论到非常重要的东西――虽然名义上，重要的东西理应在这里讨论。
但是无论如何，就算是形式，有的时候也必须要走。
就好像面子工程一样，谁都知道那是面子工程，但是还是要有的。
希克森交待了手下人看准时间找媒体进行舆论宣传，然后剩下的这两天就在拼命地领会阿隆索提案中的精神。阿隆索在提案之后，又发给他一些话，这是给希克森舌战群雄用的。
周五国会还是和往常一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联邦的高官们纷纷来到议事厅。自从占星塔被阿隆索一怒之下拆掉，联邦政府就临时建了一个地方，这个议事厅就是平时讨论大事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这个国会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不同，虽然换了一个简陋的环境。
谁都没有意识到，今天、这个地方、这次会议将会被载入史册。
真正让联邦的高官们感到不同寻常的是希克森的来到。
国会是八点准时开始，希克森在七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穿着暗红色的长袍，神情肃然地走入了议事厅。
本来所有人都已经来到了，而斯托克顿已经准备宣布开始国会。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然后希克森就是这副打扮，缓缓走了进来。
恶魔守卫扎克回头关门，希克森目不斜视，神情庄严，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的身上仿佛带着无尽的冰霜，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看着人如同刚从冰块里面解冻一样的希克森，德文张大了嘴巴。
这位暗血议会的议长小声问道：“你怎么会来啊？”
希克森微微一笑，没答话。
他作为暗血议会情报档案局的首领，是暗血议会最重要的成员之一，情报档案局又是核心部门，希克森在联邦中可以算是三号人物――德文第一，斯托克顿第二，他第三。
当然了，事实上是这样的：德文拿希克森没办法，斯托克顿事实上根本不敢招惹希克森，所以他才是这个联邦的小祖宗。小祖宗希克森阁下性格向来比较特立独行，像国会这种走形式的地方，他只是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虽然他的座位一直都保留着，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座位一直就空着呢。
希克森突然来到了国会，就让这个本来无聊的会议一下子多了森冷的气息。
希克森这段时间正在做什么众人皆知，小祖宗要发飙，别管做的事情对不对，该不该做，整个联邦都必须先退避三舍，等小祖宗的火气过了再说。这段时间里，很多联邦高官都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准备好和希克森死磕，而是准备好了在希克森乱来的时候，外出逃命。先逃到哪个不知名的荒岛上，估计德文把盛怒的小祖宗摆平了，然后继续回联邦当官。
当然，很有可能德文摆不平小祖宗。因为暗血议会的卫队，有七成是德文在管理，另外两成，则是档案局的王牌军，战斗力极端剽悍。德文不太可能真的命令议会卫队自相残杀，但是小祖宗要是红了眼，绝对敢下命令让情报档案局的王牌军攻击暗血议会的同僚。
他们只能指望联邦官员都走掉，整个国家陷入一片混乱，然后希克森发现这个国家离不开他们的时候，再回来。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小祖宗决定乱来的时候继续待在联邦的政治权力中心。
这段时间里面，如果被弄死了，那就真的白死了。德文是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徒弟平息他们的怒火的，而斯托克顿……别开玩笑了好吗，就连斯托克顿自己也已经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什么大道理都是没有用的，不走就没命，你走不走吧？
整个国家的官员都如此畏惧一个人，说出去会让人笑话，但这就是希克森。希克森和德文不一样，德文还顾全大局，希克森发狠的时候，绝对不会管你是谁，杀了你有什么后果――反正先弄死再说，至于后果……小祖宗弄死你还能有什么后果，要是有后果，那还叫小祖宗吗？
也正是因为有希克森这种根本不讲道理的终极威慑存在，联邦的高官们才各种不敢越雷池半步。
惹了小祖宗的话……在黄泉之下，您自认倒霉吧。
希克森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座，整个屋子又冷了三分。
本来还有些私语的房间彻底没有人说话了。
斯托克顿头皮发麻，以前他没少跟希克森打交道，但是今天的希克森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格外阴冷的感觉。
“国会开始。”斯托克顿硬着头皮说道：“各位有没有提案？”
他几乎不等众人反应，就立刻说道：“既然没有提案，那么国会结束！”
“等等。”希克森冷冷地开口了。
“啊？”斯托克顿打了一个激灵，我的小祖宗，您不是要在这个时候发飙，把我们一网打尽吧？我可是无辜的啊，我什么事情都没做！
就连德文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这个样子都是有点害怕。
“我有提案。”
斯托克顿咽了口唾沫：“这个……国会已经结束――”
“我说我有提案！”希克森立刻暴怒，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在你说结束之前说的！”
啊？众人都极度茫然，斯托克顿说了开始马上就说结束了，小祖宗您什么时候说了啊？
“没听见？”希克森瞪着眼睛环视了一圈，“谁敢没听见！”
众人都是打了个哆嗦。
小祖宗现在精神状态不正常，这个时候和他讲道理就是一个死，只能忍了。
“斯托克顿总统，难道是你没听见？”希克森眯着眼睛问。
希克森今天的火气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斯托克顿还能说什么呢？他敢说什么呢？
“那，你说吧。”斯托克顿强笑着道。
“哼。”希克森拿出提案，淡淡地道：“这是一份制度提案，叫做《关于总统共和制的论述、前景分析与试行建议》。”
希克森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都以为希克森是来捣乱的――要不然他来国会还能干什么。
但是一听那提案的名字，好像还真有几分门道和水准。
不会吧，小祖宗难道戒除暴力，居然开始用脑子来参政议政了？
众人都产生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立刻否定了这个会让人的价值观发生崩溃的念头。
德文的嘴巴张开，很久合不上：天哪，我的宝贝徒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回神！”希克森暴躁地吼道：“一群基佬，对着我这个男人看什么！变态，真恨不得弄死你们。”
果然，本质还是没变的。
一时间，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变成了一群鹌鹑。
这段时间整理这些人的资料，已经让希克森邪火攻心，现在是看见一个人就想弄死，看见这么多人就更加兴奋。希克森强忍着一个暗影之怒秒杀所有人的冲动，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阿隆索说了，不教而杀谓之过，温柔的猛药，他二大爷的，老子要温柔！为了联邦的未来，我忍！”
然后他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开始缓缓叙述提案。
第二十章 温柔的猛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欧西里斯的怀疑并没有错――希克森这样的联邦终极刽子手、有杀人执照的暴力狂、外加情绪极其不稳定有充分理由被指控为变态的偷窥者（他是情报局首领），真的适合来做公布提案这么重要的事情吗？虽然欧西里斯并不怀疑这个任性的孩子有一颗赤诚的心，但是让他对一个屠夫抱有好感还是相当困难。
要知道这份提案的政治意义远大，价值自然更不用说，且不说这种注定名留青史的东西，就算是一份一般的提案交给希克森这种暴力狂来处理，欧西里斯都不免产生所托非人的感觉。
阿隆索以前并不太关心其他种族发生的事情，也不是联邦的人，否则就肯定知道希克森在他年纪更小的时候，做过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希克森把德文气病过两回，亲手杀死过五十多个联邦官员，指挥档案局的精锐卫兵攻击暗血议会的同僚十六次，绝对是人见了人怕鬼见了鬼愁猴子见了翻跟头的角色。而且希克森的暴力倾向闻名天下，那个时候，即便是阿隆索远在西大陆的萨拉多戈荒漠也多少有所耳闻，只不过并不十分了解罢了。
暴力狂来处理政治提案，那不是所托非人是什么？
如果阿隆索清楚地知道希克森做过什么，恐怕也会对欧西里斯的怀疑抱着肯定态度。
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阿隆索对希克森的信任，其实也没有错。
希克森早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希克森了。
从萨拉多戈归来之后，希克森就在慢慢的蜕变，和阿隆索他们在一起混得久了，也就变得通情达理了很多――至少现在不会从别人的盘子里抢东西吃还一脸我不嫌你脏的慷慨。但是真正让希克森彻底蜕变的事情，还是路威的离开。
路威缓缓走入黑暗之门的一刻，希克森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无奈，明白了很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必须勇敢面对。
也开始从一个任性的孩子变得成熟。
所以德文才会感慨：“希克森，你终于长大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隆索把希克森给劝住了。如果是以前的希克森，火气上来，我管什么情况，先杀几个人泄愤再说。而现在，虽然希克森恨得牙都在抖，恨不得上去照着每个人的咽喉都咬一口，让世界彻底清静，但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虽然确实比较艰难。
如果是让阿隆索来公布这份提案，肯定能够说得抑扬顿挫，博得满堂喝彩――至少也是心里的喝彩。但是希克森的死人音显然并没有这种效果，联邦高官们根本没有喝彩的心思，他们能够坐在这里已经是鼓起勇气了。至少有一半人打算国会过后立刻逃走，另外一半人则打算在国会进行一半的时候尿遁消失。
而且现在希克森正是强忍愤怒和杀机的时候，就算他憋住了，但是声音中透出的寒意还是让人坐立不安。德文也是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希克森的发言是不是用恐惧嚎叫说出来的。
不过恐惧嚎叫貌似只能用恶魔语来念咒，就算翻译成人类语，也不可能变成一篇条理清晰的政治提案，所以他只能打消了这种念头。
而事已至此，因为提案者本身就带有巨大威慑力，联邦的高官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份提案的更加强大的威慑。
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很快，惊讶就浮现在了联邦官员们的脸上。
希克森正在叙述和联邦制有关的东西，这并不是提案的核心内容，而是阿隆索写着用来暖场的文字。阿隆索的考虑十分周全，希克森这种屠夫贸然参与到政治会议中会显得很突兀，如果不能拿出一点并不太重要又很精彩的东西，恐怕不能服众。
“几百年前，原紫罗兰帝国分裂，人类的国度分崩离析，于是两个国家产生了。一个是我们联邦，另外一个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帝国。”希克森面无表情地说，虽然是标准的人类语，但总让人产生每个字都是同一个音的错觉，十分阴森，用以止小儿夜哭有奇效。
官员们禁不住面面相觑，我了个去啊！这种通顺的政治文字，居然是从小祖宗的嘴里迸出来的!难道是冬雷夏雪，天崩地裂，小祖宗居然在用脑子参政议政啊！
德文一眨不眨地盯着希克森，如果在这之前德文还怀疑希克森吃错药了，那他现在就是在努力分辨眼前的希克森是不是妖怪变的。听说有一种叫格利精的妖精精通变形。
但是师徒十几年，德文如何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己那个号称政治会议冷场之王的爱徒。
希克森正在说提案，也不能阻止一群人好奇的眼睛的探询，只能很不自在地继续说下去。不过希克森看着这么多人不敢相信的目光，心里突然莫名的爽快！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阿隆索喜欢装x，喜欢调戏人了，这种感觉真是太他二大爷的爽了。
他继续说：“数百年来，我们称自己为联邦，但是我想问一问，你们有谁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联邦？恐怕你们都忘记了联邦的开国总统的话，他告诉我们，我们之所以叫做联邦，并不是为了区别于帝国，而是因为我们虽然是不同的人种，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但是我们为了反抗帝国的保证而团结在一起。所以，各位，联邦真正区别于帝国的地方，就是我们从来不像北方那些帝国皇室，将人民看作子民。人民就是人民，他们不是你们的儿子孙子，也不是奴隶。这就是联邦之所以称之为联邦的原因。”
众人不得不相信奇迹出现了。
希克森这话说得绝对有水平，也不能算是单纯的政治辞令，可以说是言之有物吧，而且还是在讽刺他们。骂人不带脏字儿正是政治辞令的水准所在，希克森一番话充分体现了含蓄之美，如果这话是另外一个政治人物说出来的，在场的人或许都要赞一声，但如果是出自小祖宗之口……
这个就会比较诡异。
希克森无视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所以，想一想先人的誓言，再看一看黑暗的现实，只能大叹人心不古。如今的联邦，已经名存实亡了。”
政客的脸皮比谁都厚，希克森诛心之言已出，他们也只是继续当鹌鹑。
只有斯托克顿神色微微黯然。
德文不明白希克森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一样，但是对于这种变化，他是抱着欣然的态度的。希克森是一个暴力狂，将来固然也能接任暗血议长，但是如果希克森有如此的政治智慧，对联邦更有裨益。
所以他在用眼神鼓励希克森继续说下去。
“暗血议会只效忠于联邦，并不效忠于政府。”希克森的神色更加严厉起来，“所以有些事情，作为暗血议会情报档案局的首领，我会毫不留情地去做。也请在座的诸位做好心理准备。”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小祖宗又想动手了？
不过希克森继续说了下去。
“关于联邦，我想不应该只是一个名字，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联邦的精神传承下去。如何传承？很简单，制度和法律。我们制定制度，用以实施，然后用法律作为保障，才能确保联邦精神永存。这也是将这个国家从黑暗之中打捞出来的唯一办法。”希克森抛出了一个大炸弹。
众人立刻哗然，政治制度提案，希克森作的竟然是政治制度的提案！
德文也变了脸色，就算是突然有一个至高神赐福，也决不会让希克森的政治智慧像喝凉水一样凭空增长到如此地步。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希克森的背后有高人指点。
联想一下现在的形势，那么这个高人就呼之欲出了。除了大贤者阿隆索，谁有本事劝住希克森并且指点他？
对于阿隆索，德文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恨，阿隆索向来是大陆焦点所在，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大陆的暴风眼，他拆了占星塔的事情现在估计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在德文看来，联邦绝对会沦为笑柄。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根据暗血密探的情报，笑话联邦的人并不太多，至少知道了占星塔是阿隆索拆掉的之后，很多人都是恍然表态：原来如此，怪不得，就这么完了？语气之奇怪让密探们都觉得很纠结。可见在人们的认知里，联邦把隆索得罪得这么狠，居然只被拆了一个占星塔，而不是联邦的又一次分裂，实在是太让人奇怪了。
甚至德文有些感激阿隆索，如果阿隆索能够让这些贪婪的家伙再收敛一些……唉，为什么阿隆索不是联邦总统？那不就天下太平了嘛。斯托克顿虽然也是个不错的人，可以从政客跻身政治家之列，但比起阿隆索亲自坐镇，还是差得远了。
既然知道希克森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出自阿隆索的授意，德文立刻打起精神来。他和这些联邦政客并不是一路人，只是联邦离不开这些政客，不然以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用希克森，德文就把他们全都办了。
阿隆索出手绝不落空，他既然煞费苦心让希克森出来公布这个提案，定然别有玄机。
希克森继续说道：“众位或许会好奇，一个政治制度的诞生，需要探索与实践。但是无妨，今天我们只说构想，还有试行的建议，事关联邦的未来，请众位务必严肃认真。”
有些脑子机灵的人，已经想到了德文思考的那些事情。
希克森继续道：“首先的这个制度，叫做联邦制。现在联邦的权力基本全都把持在议会手里，总统也是议会会长，这样的政治结构不合理！”
语出惊人！
斯托克顿张大了嘴巴，不明白希克森怎么突然之间向自己开炮了。不过对方已经发出战书，不应战的话不是政治家所为，在众位官员之前，他作为联邦的国家元首，必须立刻表态。
当然了，面对希克森，斯托克顿底气不足，但是不妨碍他的机变：“希克森先生，联邦数百年来一直就是这样的制度，为什么您说不妥呢？”
希克森已经彻底平静下来，想起阿隆索平时调戏自己的种种，嘴角画过一丝坏笑。当然，这种笑容出现在阿隆索的脸上会让人觉得很促狭，出现在希克森的脸上除了增强本来就很高的恐惧感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效果。
“斯托克顿总统。”
希克森的语气很温和，让斯托克顿大大松了一口气，小祖宗居然是要和我心平气和的辩论，那就好，您只要不直接杀人就好。
斯托克顿一辈子也只在萨拉多戈和希克森强硬过一回，之后想起来还觉得冷汗淋漓。
“您有没有想过，联邦的制度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了？”希克森平静地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呃……”斯托克顿一阵错愕，“洗耳恭听。”
“从前有一个人，他坐船的时候把自己的宝剑掉进了河里。”希克森微微一笑，“别人都劝他赶紧跳下河，去把剑给捞上来，他却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匕首，在掉落宝剑的船舷位置做了个标记。等到船靠岸的时候，他从那个标记的地方跳了下去，捞自己的宝剑，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捞到。”
在场的众人能够坐到高位，都是从政治斗争中出来的，没有傻子。希克森说完这个故事，他们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斯托克顿更是满脸通红，这一记耳光打得可不轻啊，虽然听不见声音。
“斯托克顿先生，”希克森淡淡地说：“船在行走，水在流动，历史在前行，时代在进步，你在船舷处刻的标记再怎么清晰，最终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你纵然有着政治家的气度，有着振兴联邦的梦想，但抱着五百多年前的落后制度不松手，怎么可能让这个国家真的脱胎换骨呢。”
国会一片默然，众人都被小祖宗充满哲理的一番话震住了。
天哪，小祖宗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斯托克顿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希克森看着众人一片沉默，心里暗爽不已，当初被阿隆索用这个故事调戏的怨念顿时消散无宗。
想起阿隆索这两天和他交流的时候，特意传授的辩论技巧：“穷追猛打显示不出高明的手段，辩驳之时，向对手网开一面才是高人所为。”希克森强忍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念头，继续说道：“斯托克顿总统不必羞愧，人力有时而穷，有些事情想不到也并不是你的错。你比起某些人来强得太多了，至少有一颗赤诚之心，如果联邦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这个联邦无需改革；但正是因为不合时宜的政治制度，所以才让这么多人腐化堕落。斯托克顿总统，变则通，不变则穷，使该到了有所改变的时候了，您说呢？”
斯托克顿心服口服，点了点头。
希克森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并不奇怪，在阿隆索的朋友里面，希克森可以说是最难被调戏的一个，接触得久了，有几次希克森差点都呛得阿隆索说不出话来，可见希克森的辩论天赋不低。只不过小祖宗习惯于诉诸暴力，突然之间变脸，众人难以接受罢了。
希克森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这份提案的内容之一，就是关于联邦制的试想。我先陈述一下。”
内容之一？那就是还有之二了？
不过希克森已经开始叙述，他们不得不把心神压了回来。
现在就算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份提案别有玄机，这些政客们当然不想吃亏。
“联邦制，总而言之，是一种多中心的政体。”希克森朗声道：“多中心，是相对于现在联邦的单中心而言的。具体一点说，就是说我们要把这个联邦县分裂开来，分裂成不同的州，每个州都有自己的州长，州拥有各自的立法权和行政权，相当于一个自治的小王国。”
不顾众人的哗然，希克森继续说道：“同时设立一个联邦政府，统领各州，联邦政府拥有立宪法的权力，各州的法律不能违背宪法有关精神。联邦政府的首领就是国家元首，外交事项也是由联邦政府出面统一调度。当然，联邦政府的权力高于各州政府。这就是联邦制的基本原则。”
联邦的高官们面面相觑。
狠毒！太狠毒了！
政客们的心中翻江倒海，怪不得叫多中心制，这个制度如果实施，那么联邦就会变成很多个小国，在联邦政府的调度下统一对外，分散对内。他们在联邦的权力中心经营多年，但这个制度会将多少权力分散到地方啊？
简直不敢想象！
就算希克森再怎么强调联邦权力高于各州，但是被分走的权力还是回不来了。
希克森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心中冷笑。联邦制只不过是暖场而已，一会儿说起总统共和制，你们还不得直接跳起来？阿隆索啊阿隆索，你简直就是个鬼才啊！
“看来众位都有很多意见想要发表啊。”希克森冷笑着说。
一个政府官员立刻站起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招惹小祖宗了，权力就是他们的生命，自己的权力凭空被削，也就是要了命，哪里还有那么多顾虑。
“希克森先生，我看不出来形式这个制度的意义啊。”
“那么证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希克森不动声色地说。
“可是希克森先生，您能不能解释一下？”另外一个政客起身质问：“联邦制到底有什么好处。”
希克森微微一笑：“好处当然是有，我相信各位心里面也明了，不过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一定要我说明白，那我也不怕打人耳光，反正是老本行了。联邦制是一种带有巨大包容性的政治制度，如今的联邦，内部矛盾重重，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导致联邦内宗教信仰，不同人种之间越来越剧烈的冲突。而实行联邦制之后，不同的州可以有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宗教信仰的各种群体聚集，大家各自管好各自的事情，只要服从联邦政府的调配就好。民心已失，想要挽回难比登天，联邦制在解决这个问题上一针见血，至于为什么会失去民心，想来并不需要我解释更多，如果你们的脸皮还没有厚比城墙的话，也不会好意思让我来解释这个问题，对不对？”
一群政客顿时无言以对。
希克森继续说：“解决矛盾还是一个次要的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能够分剥权力。我要把你们手里的权力分出去，如果让你们掌握着全部的权力，那么联邦永远都没有希望，联邦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这一点。作为暗血议会情报档案局的一号人物，你们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如果你们希望到暗血议会陪我谈心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大声问我为什么要分你们的权力――好了，谁要问？”
好家伙，谁敢问？
众人全部都默然不语。
“当然了，联邦制能够分剥的权力是有限的。”希克森冷然道：“联邦总体来说，还是联邦政府说了算，所以我必须继续分剥你们手上的权力。”
一众政客脸都绿了，小祖宗也未免太狠毒了，而且居然有如此毒计――他刚才说联邦制是其中之一，那岂不是说还有？当然，他们猜对了。
希克森继续道：“不仅中央和地方要分权，联邦政府的内部也要分权。”
又是一片哗然。
德文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这真是天才的想法！太了不起了！
你们不是在权力斗争中把联邦弄得乌烟瘴气吗？那我就让你们斗不下去！
釜底抽薪之计！
希克森看着一群人的表情，非常满意，他发现这种满足感是杀了这些家伙也带不来的。
希克森继续道：“所以第二个议题，就是这次提案的主题――总统共和制。联邦的内部如何分权？我提出一个原则：三权分立。所谓三权，就是说：立法权、司法权和行政权。这三种权力要分别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彼此牵制，彼此平衡。在总统共和制的设想中，议会掌握着立法权，重建的联邦最高法院掌握着司法权，而总统掌握着行政权，彼此之间相互独立，毫无联系，反正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样，联邦法院名存实亡，总统兼任议会会长，这是绝对不行的。”
没有人说话，众人都被希克森的想法惊呆了。
这……
如果真的实行三权分立，他们还有什么权力可言？恐怕在政府中做点什么事情，都要受到制约，受到监督，拿着官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所有的官员都是一个念头，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份提案通过。
只有斯托克顿，他皱着眉头，心中不住地挣扎着。
作为现在政治制度的受益人，斯托克顿心中当然不好过，如果这份议案通过，他的权力将会受到极大的制约。但是他也看出了这个制度的高明之处，那就是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再轻易玩弄权术了。
希克森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又说：“大家或许还记得本书，叫做社会契约论的那本书。人民和政府定下契约，人民将权力交给政府，政府则用权力造福于人民，这就是契约。如果政府滥用权力，人民就能够推翻他们。总统共和制的原则中并不只有三权分立，也印证了社会契约论的核心思想，那就是――选举制度。”
政客们一辈子受到的刺激也没有今天多，都是呆呆的看着希克森。
“哼！”希克森眼神一冷：“现在的联邦，跟帝国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是当了婊子又标榜纯洁的荡妇。官员怎么往上爬？取悦上级，欺瞒百姓，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这种官员的晋升由官员决定的歪风绝不可取，否则我们和帝国有什么区别？”
“啊？”一个政客呆呆地道：“官员的晋升不由上级决定，那谁来决定？”
“你忘记你的权力是谁给的吗？”希克森严厉地说：“人民给了你权力，人民就有权决定你的去留。我告诉你们，在总统共和制里面，下到州政府，上到联邦政府，无论是总统还是议会的成员，全部都是由全民公投选出来的。联邦十八岁以上的公民全部都会得到一张选票，至少两个候选人进行选举。选举每四年举行一次，总统最多连任两届，两届之后必须下台，以后终生不得担任总统。议会每五年选举一次，议员可以重复当选。”
什么！
所有人都吃惊了。希克森提出了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概念，全民公投。
一个政客结结巴巴地说：“那些……贱民？他们懂什么……”
“他们是人民！”希克森气地随手拿起一个什么东西扔了过去：“你才是贱民！”
斯托克顿忽然起身，严肃地说：“说得好！”
“总统！”
“总统！您要注意政治影响啊！”
“总统，言行――”
……
一时间联邦的政客都惊呼起来。
“不必说了。”斯托克顿摆了摆手，“社会契约论已经是大陆公认的真理，全民公投是一个天才的想法，如果连人民都无权决定我们是否留在这个位置上，那谁还有这样的权力呢？你们心中很清楚，只不过是你们自己无法放下权力罢了。总统共和制是个好的想法，不过我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
希克森心中感慨，政治家绝非政客可比，这个制度伤害到了斯托克顿的个人利益无疑，但他为了联邦还是毅然支持，什么叫做政治家？这就是！
希克森点点头，客气地说：“斯托克顿总统，您尽管问。”
“希克森先生，议会的权力仅限于立宪法吗？”斯托克顿困惑地说：“他们平时没有政治生活的内容吗？”
“有的。”希克森笑了笑：“我只说了三权分立，并没有完全解释清楚三权各方的权力和义务。总统的责任是组织自己的内阁，总统上台后，就提拔自己信任的官员，组成内阁，也就是政府，来管理国家的事务；议会可以在总统或内阁成员有违法行为的时候，提出弹劾，交由联邦法院公开审理，如果审理通过，那么议会可以通过投不信任票来迫使内阁成员辞职――但是不能迫使总统辞职。但是如果通过了对总统的不信任票，那么可以举行全民公审，如果有一半以上的民众认为总统不合格，那么总统下台。”
这个制度和前世的总统共和制并不相同。在总统共和制里面，总统的权力是最大的，不会被迫下台。而内阁成员也不能被通过不信任票被废除。不过为了更加彻底的威慑，阿隆索做了轻微的修改。
希克森继续道：“当然，总统有权力否决议会的提案，并且总统拥有最大的特权，否决权。总统可以在征得半数以上联邦**官的同意之后，用否决权，就地解散议会。总统共和制多少还是要以总统为中心的。而新的联邦法院，总共有九个**官，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并接受全民监督，终生任职，除非发生渎职行为否则不会被罢黜。”
这个也是有所修改的，毕竟美国的情况和联邦有所不同，因地制宜才是最重要的。
太狠了！
众人都是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原来希克森说得彼此制衡是这个意思，不就是麻秆打狼两头怕，谁都不痛快嘛！
德文却是听得眼睛更加明亮，插口道：“那么关于总统的候选人？”
“这就是提案的第三部分。”希克森环视着面无人色的政客们：“两党制。”
“还有新的东西？”一个政客忍不住叫道。
希克森残忍地一笑：“不错，而且也是分权的手段。”
到处都是抽冷气的声音。
希克森正色道：“如果实行总统共和制，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反叛军回归联邦是必然的事情。”
这一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怔住了。
德文咂了咂嘴：“好像……是这样……”
“联邦的北方和南方成见已深，势同水火。”希克森道：“两党制势在必行。欧西里斯将军为首的党派叫做民主党，而现在联邦官员组成的党派叫做共和党，两个党派的政治人物都有参加选举的资格，而每届选举，由两个党派各出一人。两党轮流执政，如果总统是民主党的人做总统，那么议会必须由共和党作为多数党派存在；反之亦然。如果共和党的领袖当了总统，那么共和党被称作在朝党，而民主党被称作在野党，用处是件事共和党人，以免他们作出不利于人民的事情。”
“高明啊！”德文大声赞叹道，但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希克森，这个政治制度如此周密，将分权制衡发挥到了极致，联邦自己就可以运转起来，那么暗血议会……”
暗血议会还有什么用？
“暗血议会另有作用。”希克森哈哈一笑：“暗血议会继续保持议会身份，在政府中以中央情报局为部门出现。而我领导的情报档案局，则分立为另外一个机构，叫做联邦调查局。毕竟暗血议会是间谍机构，掌握了太多情报的人参与政治，多少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恐慌，所以我们要减少这样的局面发生的可能性。”
看着联邦最大的情报头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这句话，众人都是心中疯狂地鄙视希克森的厚脸皮：原来您也知道情报头子参政会引起恐慌哪？那您怎么还当了那么多年小祖宗？
不过希克森只是个术士，精神魔法造诣不高，不懂得读心术这样的法术，只能任他们腹诽。但想来希克森也不会在意的。如果咒骂有实际伤害，现在希克森早就已经是一缕冤魂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希克森也纳闷为什么阿隆索起了这么两个蹩脚的名字。
“中央情报局是政府用来收集资料的地方，和我的联邦调查局在一定意义上互通有无――当然了，本来就都是暗血议会的人。”希克森说着，露出一丝冷笑：“至于联邦调查局，独立存在，一切由我说了算。如果联邦制、两党制和总统共和制都不能阻挡某些人的野心，那么联邦调查局绝不会对这样的人手下留情。联邦调查局是保证这个联邦政治清明的最后一个关卡，我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用动手，但是如果有所需要我也不会客气。”
希克森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提案的全部内容，大家来说一说吧。这份提案由阿隆索先生撰写，我做发言人。现在阿隆索正带着反叛军反攻而来，如果这份提案通过，那么反叛军立刻回归联邦，反叛军本来就是联邦的一员，大家也不需要自相残杀。但是如果通不过――”
政客们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份提案通过的，就如同阿隆索预料的，他们在拚死抵抗。
“希克森先生，这份提案，恐怕还需要商议啊。”
“是啊，漏洞不少呢。”
“改革之事先放一下吧……”
……
希克森只是冷笑，也不说话。
斯托克顿站起身来，高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极不情愿，但是为了联邦我要说一句公道话。我自己也是这份提案的受害人，但是如果今天我反对了这个提案，我就是联邦的罪人！而且你们自己想一想阿隆索是何等人物，他带着反叛军打过来，你们觉得联邦能不能挡得住？”
一个政客冷笑道：“现在反叛军还在被包围着呢吧？”
希克森气结，正想爆发，突然之间，晶石板的振动声不绝于耳。整个屋子里的人同时接收到了信息，就连希克森自己也是。
希克森打开晶石板，发现是阿隆索的消息：“希克森，我的支援来了！”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联邦的这群高官脸色惨白。
围困棘牙岭的四十万联邦大军，被流水冲散的消息，第一时间被他们的走狗密探发到了他们这里。
阿隆索！
联邦的官员们这才想，他们面对的是战神一样的人。
希克森心中的畅快无以言喻，过了今天，这份提案就会被印在各大媒体上，在整个联邦中流传，到时候内部有暗血议会和斯托克顿支援，舆论有人民群众的高呼、外部有阿隆索的威慑，这群联邦政客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好一味温柔的猛药！
阿隆索。
希克森舔着嘴唇，心中想着。
你果然是答案。
第二十五章 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