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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爱未凉     盛世女皇商txt下载     盛世女皇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余芳菲,安越锋,安心莲都是脸色苍白的看着颜冰,这和方才有什么不同?

    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余芳菲这条命参与了进来罢了!

    “怎么?你们反正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该是好好商量,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跟你们说了我想要的,剩下的由你们自己决定,到底谁的命留下!”颜冰眼里恶作剧的光芒越发的浓烈了些。

    颜冰话刚落,安越锋眸子一愣,立即指着安心莲和余芳菲,“她们,她们任何一个的命都可以,你随意拿去,我只要能够离开这里。”

    安心莲和余芳菲脸色一沉,那一霎那,余芳菲和安心莲竟是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开口,“让她的命留下!”

    颜冰看着这三个本该是亲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却听得一个声音在厅中响起。

    “安老爷只要离开吗?就这么走了,就不会有遗憾吗?”女人的声音,冰冷中带着讥讽。

    安越锋,安心莲,余芳菲三人皆是一怔,不是因为那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他们对这声音的熟悉。

    安谧?怎么会?这怎么会像是安谧的声音?

    几人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确定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个屏风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可是,那声音,依旧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安谧不是已经被这个山贼头子给杀了吗?怎么会现在还能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安越锋越发不安了起来,看着闲然自得的喝着酒的红衣女子,猛然意识到什么,“安谧的尸体呢?你既然杀了安谧,那安谧的尸体呢?”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事先确认,都是这安心莲骗他的事情,才让他失了分寸。

    颜冰呵呵一笑,“尸体?一个大活人,哪来什么尸体?”

    安心莲脸上顿时惨白,身体一个踉跄,“不会的,你说了,你杀了安谧,也杀了渤海王,他们已经死了,所以我才会答应你筹集银子,你现在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呵呵,骗你?是啊,我是骗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之前的都是骗你的。”颜冰放下酒杯,赫然起身,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我若是不骗你,怎能将你们都引到这里来?你们刚才也听见那声音了,还不相信吗?看来,还得真的让你们亲眼看见,才能作得了数呢!”

    说着,目光看向那屏风,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大步走向屏风,“谧儿,快些出来吧,他们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呢!罢了,就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着,也好让他们安心了。”

    话落,一抹身影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安越锋,余芳菲,安心莲三人终于看到那张脸,神色一怔,是她!安谧!

    不仅仅是安谧,她身后跟着的,还有渤海王啊!

    此刻,安谧脸上淡淡的笑着,柏弈却是面无表情,可是看在安越锋三人眼里,却比恶魔还要吓人。

    “你……你们……”随着安谧和柏弈朝着他们三人走来,安越锋竟下意识的往后退,活着,他们真的还没死?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没死成。”安谧柔声开口,瞥了一眼三人惊恐的神色,“不但没死成,倒还得了一个惊喜,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啊,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的性命,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安越锋心中咯噔一下,忙扯了扯嘴角,“谧儿,你误会了,这事情与我无关,是心莲的主意,她说等你死了,你名下的所有东西,就是我们安府的了,我是受了诱惑才会犯了糊涂……”

    “爹,你胡说,你明明也是赞同的。”安心莲没想到安越锋这么快就将一切推到她的身上,既然他这么无情,那么,就休怪她也无义了,“安谧,我承认,我是嫉妒你,可是这事情,都是爹爹在主导,我只不过是被他利用了。”

    “哦?这可如何是好?我该相信谁呢?”安谧盈盈一笑,他们真当她是傻子吗?他们都巴不得她死,现在推卸责任,不过是更加让他们显得自私罢了!

    对上安越锋和安心莲那慌乱的眸子,安谧继续开口,“正好不巧了,我好像谁都不信呢!”

    安心莲和安越锋咯噔一下,“谧儿……”

    这下该如何是好?

    “呵,谧儿,你说吧,要怎么处置他们?那日砍了这个女人一根手指,还真是不过瘾,她要你的命,就该拿命来抵,才痛快!”颜冰冷哼一声。

    “对,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撞到咱们手上,不能让他们好过。”二当家也是附和道,那粗犷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里生寒。

    “不,这都是误会,安谧,我是你爹,你可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安越锋有些慌了,这群山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

    “你这老不休,大逆不道?谧儿是你的女儿你都杀,还好意思说什么大逆不道?哼,别忘了,你要杀的人中,还要渤海王,你可知道这是怎样的大罪?”颜冰怒喝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绑起来,今天,我非要痛快了!”

    “息怒,你请息怒……”余芳菲慌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我无关!”

    余芳菲见几个山贼朝他们逼近,瑟瑟的退了一步,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她是真的打心里面惧怕的,若是连累在其中,她就太不甘心了!

    可是,已经入了狼口,她又哪里还有资格想全身而退?

    安谧冷声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柏弈嘴角一扬,厉声喝道,“都绑了!”

    一得了命令,几个属下一点儿也不含糊,立即将三人的手臂架着,三人如临大敌,可是,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几乎是让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制服着动弹不得,那安越锋倒是反抗了一下,可是,就是因为那一下反抗,反倒是被二当家一脚狠狠的踩在地上,更加是动弹不得。

    “放开我……快放开!”安越锋想要起身,被人踩在脚下,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抬眼狠狠的瞪着那一脸淡然的安谧,心中的怒气更盛,似乎他所受的羞辱,都是这个安谧带来的,当真是一个祸害!

    可惜,这次竟然没真的死了!

    自私的他全然归咎到安谧的身上,心里却是半分也没有悔意。

    “给我安静点儿,小心老子打烂你的头!”二当家怒喝道,又狠狠的在安越锋的脸上踩上一脚,回头朝着颜冰请示道,“老大,要如何处置?”

    颜冰嘴角一扬,眼中的诡谲凝聚,“谧儿,柏弈哥哥,我这凌峰关可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每次遇到不听话的人,我都会将那人带到那个地方去,每次那些人从那里回来,可都是对我服服帖帖的。”

    颜冰如实说着,当场就有好一个魁梧的汉子身体隐隐颤抖了一下。

    安谧和柏弈相视一眼,也是来了兴致,柏弈哈哈的道,“既然有好玩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见识见识,况且,他们给冰儿你送来了这么大一笔黄金,若是不感谢,那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谧儿,你觉得呢?”颜冰拉着安谧的手,眉宇之间竟有些讨好之意。

    安谧瞥了一眼安越锋安心莲三人,依旧是那淡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是很期待的呢!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安谧一同意,颜冰那双眸中闪烁的光芒竟是更加的亮了几分,“二当家,将他们给我带走!”

    “是,老大。”二当家应和道。

    “不,我不去,别带我去……不要……”安心莲浑身颤抖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在这凌峰关的后山可是住了好些时日的,心中不好的预感异常的浓烈,好似这一去,就没了任何回头路了。

    “呵,姐姐,瞧你怕的,你杀我,我都不怕,现在,又不是送你下地狱,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点胆量,想要成大事可不行啊!”

    安心莲咬了咬唇,狠狠的瞪着安谧,“安谧,我知道你想报仇,你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

    安谧好看的眉峰一挑,走动安心莲的面前,迎上她眼里的不甘与愤恨,“痛痛快快的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你了吗?安心莲啊安心莲,你我虽然是姐妹,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安谧,不是圣母,甚至自认不是善良之辈,有仇我就要报仇,有冤我自然要抱怨,本想着,你们安安分分的,咱们的恩怨,过些时候再来解决,却没想到,你却是自己这般不知好歹,哼,安心莲,这次你没杀了我,却落在我的手上,就注定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安谧眸中的神色异常凌厉,伸手轻抚着安心莲的脸颊,尖锐的指甲猛地一用力,狠狠的划过安心莲的脸颊……

    “啊……”

    伴随着一阵惊呼,一道血痕浮现在安心莲的脸上,安谧得意的一笑,“咱们的账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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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想死,由不得你!

    安心莲脸上吃痛,对上安谧的眼,几乎被她眸中的狠辣给震慑住了,就算是在商会会长上任那天,安谧对付柳家人之时,也没有这般明显的狠!

    “哟,呵呵,这么一张脸,如今怕是毁了。”颜冰幸灾乐祸的道,果然看到安心莲原本怔住的神色一惊,禁不住在心中冷哼,女人啊,终归是在乎那张脸,安谧这一抓,怕是比那天她砍了安心莲一根手指还要让安心莲心疼。

    毁了?安心莲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怕真的是毁了!

    想到安谧刚才放出的话,她相信,即便是死,安谧也不会让她那般轻易的死,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肆意折磨的女子,安心莲心中的滋味儿说不出的复杂。

    “安谧,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不该算计你,也不该想要你的命,求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儿上,饶了我。”安心莲突然放软了态度,如一条狗,摇尾乞怜着安谧的仁慈。

    可是,安谧却只是淡淡的一笑,仁慈?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这安心莲她还不了解吗?

    自己毁了她的脸,她只会更恨自己,若是真的因为那可笑的“仁慈”饶了她,他日,自己的这张脸,说不定就会在安心莲的利爪之下,被毁得更加彻底。

    “容我考虑考虑。”安谧含糊的答道,那安心莲的眼里,竟然浮出一丝希望,安谧扯了扯嘴角,转身颜冰道,“走吧!那什么地方,我也想见识见识呢!”

    安谧话一落,安越锋,安心莲,余芳菲三人眼里的恐惧更浓,他们没有忘记,刚才这山贼头子说过的话。

    见识见识?那对他们,怕是避之不及的灾难吧!

    三人被三贼架着出了大厅,夜色中,火把照得通亮,一行人往山中走,越是往那深处走,周围就越是透着一股寒意,森冷得让人恐惧。

    一路上,安谧,柏弈,颜冰坐在马上,看着前方安越锋,安心莲,以及余芳菲三人的踉跄身形,倒也是一件快事。

    安心莲没有忘记安谧刚才说要考虑考虑的话,不断的说着好话,即便是安谧只是淡淡的笑着,丝毫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可是,安心莲却依旧没有放弃。

    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悬崖,不高,但是,看下去依旧会让人觉得害怕,摔下去,即便不会粉身碎骨,那也绝对是休想活命的。

    “呵,还真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柏弈翻身下马,欣赏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说得轻松无比,可是,听在一些人的耳里,却是禁不住嘴角抽搐。

    清幽?这哪里是清幽?这分明就是阴寒啊!

    尤其是不知道是哪儿传出来的野兽吼叫,更是让人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安心莲,安越锋,余芳菲看了周围一眼,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这就是刚才那个山贼头子所说的,从这里回去之后,就会服服帖帖的地儿?

    可是,他们却是没有从这里找到丝毫的刑具之类的东西,她究竟要干什么?

    三人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安心莲也更加慌乱了起来,“谧儿,你以后就算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我可以服侍你,你尽管将我当丫鬟使,我曾经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你先放了我好吗?”

    “堂堂安府的大小姐,又怎会甘心被人当丫鬟一样呼来喝去?”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是不是想着,等我放了你,你再找机会杀了我?”

    安心莲好似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目光闪烁着,“怎么会?谧儿,我是真的认错了,再说了,我斗得过你吗?”

    说着,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柏弈,“你有渤海王这么一个靠山,我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

    这个该死的安谧,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化险为夷,她不笨,这个山贼老大和这渤海王似乎颇有渊源,她千算万算,竟是没有料到,这山贼老大竟和渤海王是旧识,本来可以杀了安谧的,可是,她终究是棋差一招!

    柏弈一听,得意的一笑,而这得意之色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安谧的眼里,却是招来安谧的一个白眼,“你说错了。”

    安心莲微怔,错了?

    没有等她弄清楚安谧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了马的安谧靠近安心莲几分,嘴角一扬,“没有渤海王,你在我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对付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安心莲脸色一僵,心中被激起了愤恨,安谧这是在赤裸裸的对她宣告,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她的脚下苟延残喘,仰望着她!

    可是,她却不知道,安谧的心里,就连仰望的机会,也不再打算给这个安心莲了!

    瞥了一眼安心莲难看的脸色,安谧转身对颜冰道,“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颜冰眼睛一亮,神采飞扬,“谧儿,你也看不出来吧,哈哈,你可看到那悬崖了?好东西就在那悬崖下面呢!”

    安谧皱了皱眉,心中更是好奇,走到那悬崖边上,很轻易的,就看到悬崖下十来米的地方,竟分别支出几个露台,每个露台相隔十分的近,尤其是上面的东西……

    安谧身体一怔,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呵呵,冰儿真是好兴致,在这里样这么些宝贝!”

    颜冰和安谧相视一笑,“宝贝?呵呵,还真是宝贝,不过,这些宝贝有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可爱呢!”

    颜冰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安谧了,拉着安谧的手,走到一处,指着脚下悬崖之下的其中一个露台,“你看,那原本是这山中的一只虎王,可被我捕获了之后,就被关在这里了,我会定期让人丢些肉下去让它吃,不过,算算时间,它也有好长时间没进食了。”

    说罢,颜冰又拉着安谧到了下一处,“旁边这个,是我之前得的一条蛇,剧毒无比,又尤其喜欢血腥的味道,只要一闻到血腥味儿,它就异常的兴奋,哎呀,那次,我让人吊了一头牛下去,单单是被那蛇咬了一口,就当场毙命,还有另外的这个,我唤它天王蝎,虽不比那毒蛇厉害,可繁殖能力挺强的,瞧见了没?你看到的是一两只,可只要一有动静,呵呵,藏在暗处的,都该要出来了。”

    安谧嘴角一扬,目光扫了一眼眸中盛满恐惧的三人,呵呵的道,“都是挺可爱的宝贝,听你这么说着,倒是挺厉害的,你刚才说,带他们来见识的就是这个吗?这可不要把他们吓坏了才好!”

    “吓坏?呵呵,他们的心比这些小宝贝都还毒上几分,又怎会怕它们?你说对不对,安心莲小姐?”冰儿眸光闪了闪,眼里诡谲闪烁,在那诡谲之下,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嗜血因子在跳跃着。

    安心莲身体一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郁,她们要干什么?

    “看来,当真是吓到了,不过,听你方才说,许久没喂食了,这未免太残忍了些?让它们肚子,可不好啊!”安谧皱了皱眉,眼中的不怀好意也浮现了出来。

    扫过三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几人身体皆是止不住颤抖,余芳菲更是猛地跪在地上,“谧儿,别把我丢下去喂它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余芳菲从来未曾有过的恐惧,单是听那老虎的吼叫,还有安谧和颜冰的对话,她就已经怕得要死,她无法想象,自己被丢下去,被蛇咬,被凶猛的老虎撕裂,或则是被那蝎子蛰得满身窟窿的会是怎样的折磨,她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呵,谧儿,我们刚才说要将他们丢下去了吗?哈哈,瞧这女人怕得跟什么一样。”颜冰朗声道。

    话刚落,安谧就接过了话端,淡淡开口,“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这里有现成的食物,不是吗?”

    安谧眼中的诡谲闪烁着,眸子一眯,“谁最害怕,谁就先来吧!”

    余芳菲,安心莲,安越锋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更加惨白。

    “安谧,你若真是杀了我们,你要遭天谴的。”安越锋慌乱的道。

    “天谴吗?谧儿可不会怕,再说了,是我要丢你们下去,关谧儿什么事?”颜冰轻哼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早就吓得没了力气的余芳菲一眼,“老二,将这个妇人给我丢下去!”

    “是,老大。”二当家立即领命上前,亲自一把将余芳菲提了起来。

    “啊……放开我,别丢我下去,不要……”余芳菲口中呢喃着,不断的摇着头,被推到悬崖边上的她,正听得一声老虎的吼叫,低头一看,那只猛虎的硕大,让她几乎被吓掉了半个魂魄。

    不,她不要被这野兽撕吞下肚,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痛快些,心中想到什么,眸中凝聚起一抹坚定,对,她宁愿自己寻死,也不要那般痛苦的死去。

    心里下了决定,一咬牙,张口,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可就在那一刹那,身后一个力道,将她拉了过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快布团就已经塞进了她的口中,对上渤海王那双深邃的黑眸,被他眼里的阴沉彻笼罩,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想痛快的死,也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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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拉她陪葬

    余芳菲心中大骇,决心要咬断舌头自寻短见的她,如今也已经无法如愿,一双眼惊恐的看着渤海王,她明白,这安谧,凶狠起来是个谁惹不得的人,这渤海王,狠辣起来,甚至比恶魔还要可怕。

    “用一根绳子吊着,就这么一点儿食物,让下面那东西一口吞了,划不来,既是美味,就该慢慢品尝。”柏弈冷声道,嫌恶的看了余芳菲一眼,将她丢回二当家的手中。

    二当家虽然是个粗犷的汉子,此刻也明白渤海王的意思,当下就点头,给其他同伴使了个眼色,很快,一根绳子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上,三下两下缠住余芳菲的腰身,手稍稍一松,余芳菲的身体就掉了下去,甚至吓得她叫都叫不出来。

    安越锋和安心莲二人,却被吓得惨叫出声,好在二当家又抓住了绳子,没有让余芳菲彻底的落到露台上去。

    可是,正是这样,反倒是让惊魂未定的余芳菲更加害怕,尤其是听到脚下传来的兽叫,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大小姐,你的母亲在下面,必是十分害怕,你过去看着,权当作是陪陪她了!”安谧瞥了脸色惨白的安心莲一眼,怕了吗?她就是要她怕!

    安心莲身子一颤,一个踉跄,明白安谧的意图,她是要吓她,她是要她在这恐惧中生不如死,“安谧,我那般求你了,你当真如此不近人情?”

    “人情?安心莲,你现在来跟我讲人情,你在设计要我命的时候,可有顾忌到这一点?”安谧不屑的道,“安心莲,你太笨了,笨得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啊!让我想找一个饶恕的借口,都找不到。”

    安心莲咬了咬唇,似有些心虚了,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给颜冰使了个眼色,“看来,安大小姐这一路,可能是累了,自己走不过去,还要劳烦别人。”

    安谧话一摞,颜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不快帮安大小姐过去?”

    两个山贼,立即拖着安心莲到了悬崖边上,安心莲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眼神如剑的瞪着安谧,她恨,恨自己落在她的手中。

    “让她好好的看看下面,若是她不老实,就将她也推下去,和她的母亲作伴。”安谧云淡风轻的道,可是,那声音停在安心莲的耳里,却比地狱小鬼的索魂铁链还要可怕。

    安心莲紧咬着牙,她不想往下看,不想让安谧得逞,不想让她看到她更多的恐惧,可是,其中一人却是狠狠地掰过她的脸,丝毫没有怜惜的按在悬崖边上,安心莲的视线逼不得已的望了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安心莲眼睛倏然睁大,胃里不断翻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余芳菲刚才恰巧落在了露台上不过一人高的位置,那一只硕大的老虎,似疯了一般,跳着咬断了余芳菲的腿,此刻正地上啃着,而余芳菲,浑身是血,透过火把的光亮,那张脸上交织着的痛苦看起来狰狞无比。

    断脚处,鲜血直流,那画面,尤其是惨不忍睹四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余芳菲恨不得就这样死了,可是,这么剧烈的痛,却让她更加清晰起来。

    安谧,这小贱人好狠!

    她怕就是希望,她慢慢的在痛苦与恐惧的折磨中死去吧!

    心中说不出的憎恨,正此时,听得脚下的猛虎一声狂吼,余芳菲看向那只已经咬断了她一条腿的庞然凶物,只见那东西纵身一跃,下一刻,那尖锐的利齿就深深的扎在了她的皮肉之中,几番撕扯,几乎痛得麻木过去,片刻,剩下的一条腿就脱离的身体。

    这一下,余芳菲终于是昏厥了过去,感觉不到疼痛,可这一幕带给安心莲的恐惧,却在不断的蔓延。

    她甚至因为恶心,不断的呕着,好惨,好吓人!

    这未免太残忍了些,可是,她却丝毫也没有去想,若是安谧落在她们的手中,她也绝对会让安谧的下场更惨,那个时候,她所觉得的残忍,对她来说就是痛快了。

    安谧看安心莲的模样,知道她所受的惊吓必定不少,瞧那模样,怕是要连喂都吐出来了。

    安心莲终于是承受不住,紧紧的闭上了眼,可是,刚才那惨烈的一幕,似乎在她的脑中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二当家看余芳菲似昏死了过去,立即回头禀报,“老大,似乎昏过去了,要不要将她拉上来,再泼她一桶水。”

    颜冰看了安谧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安谧却是敛眉,淡淡的道,“想必她也是知道教训了,若我吃着美食,吃到一半儿就被人拿走了,那可真是不痛快了。”

    安谧一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让二当家将她彻底的丢下去,好让那一只猛虎享受个够。

    “谧儿太善良了,连一个畜生,都如此关怀。”颜冰嘴角一扬,给二当家使了个眼色,在那一刹那,二当家送了手,余芳菲被吊着的身体立即落了下去,那只猛虎,甚至还没有吃完另外一条腿,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撕裂着余芳菲的身体,三两下就已经血肉模糊,余芳菲刚才那一昏,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看看这世界了。

    善良?

    安谧但笑不语,她知道自己不是善良之辈,别人起了杀她的心,她当然要还回去。

    柏弈看着安谧,眸中的异样神情流转着,什么是善良?善良这个字,权看你怎么想,在他的眼里,安谧无论何时都是可爱的,只是,若是她的心里能有自己,那就更加可爱了。

    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献殷勤,可是,这个顽固的女人,心门竟这么难打开啊!

    苦涩的摇了摇头,柏弈收回神思,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越锋早已经吓得双腿打颤,甚至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没有看到悬崖下的一幕,可是,单单是看安心莲的反应,他都能够想象得出,下面是怎样的惨烈的情形。

    余芳菲死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安越锋的心里溢满了恐惧,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安谧他们注意到自己。

    可是,即便是他这般逃避着,安谧终究是不会忘了,这个要置她于死地,妄图夺了她的命,再侵占她名下一切的所谓的爹。

    这个爹,从来未曾给过她什么亲情与关怀,甚至自己,在他的眼里,怕是比蝼蚁还要低贱,当然,如果有利用价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捧着你,可等到那价值被他榨取得干净了,他完全会弃之如敝屣。

    所以,此刻,在她的眼里,他也是连畜生也不如,要说是血浓于水,在安越锋和安心莲他们设计着杀她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仅剩的一点情感给挥霍殆尽了。

    “安老爷吓到了吗?”安谧眉毛一扬,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越锋这么害怕的模样,他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安越锋身体一怔,安谧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似听见了死亡的召唤,浑身的冰凉从心底透出来,慌乱的转向安谧,“谧儿,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爹的这一次糊涂吗?爹是受了挑唆才会被迷惑,你是我的女儿,我们打断骨头都连着筋,何必要这般自相残杀。”

    “你莫要忘了,是谁先将刀子架在谁的脖子上的,你的一句糊涂,一句听了挑唆,就想抹掉一切,这未免太轻松了些?再说了,你有本事对天发誓,你是真的不想弄死我?不想霸占我的产业?”安谧目光幽幽的看着安越锋,那眼神让安越锋心颤,尤其是她所说的话,让他片刻怔住,眸中有心虚隐隐浮现。

    安谧讽刺的一笑,安越锋忙补救,举起右手,态度从未有过的虔诚,“我发誓,我安越锋,若是真存过那样的心思,定要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刚落,轰隆一声从天际砸下来,安越锋身体一颤,闪电在他的头顶,划破了整个夜空。

    “这天色,竟然也有惊雷,哈哈,安老爷,看来老天是觉得你方才的话不诚实啊!”颜冰嬉笑道,这老匹夫,她看着就觉得气,这么虚伪,这么心狠,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安谧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心中的讽刺越发的浓烈,甚至,看安越锋的眼神还多了那么些鄙夷。

    安越锋大骇,想要继续发誓取信于安谧,可是,想到刚才的那一记惊雷,却又害怕起来,也是觉得,刚才是老天爷给他的警告,若是他再说出违背事实的话,保不准老天爷真下一记雷,将他给劈死了。

    想到死这个字,安越锋就更加害怕起来。

    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安谧要了余芳菲的命,紧接着,就怕该是他们的命了啊!

    安越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可就算是这样,也压制不住他心里的不安与慌乱,越是心慌,他的心里越是没了主意。

    “老大,那老虎都吃光了。”二当家朗声道。

    “哦?这么快?”颜冰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光芒更加的耀眼。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安心莲的身上,安心莲闭着眼,脑中余芳菲的惨状不断的纠缠着,可是,这一刻,她却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束危险的视线,危险到让她觉得好似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够看了她的头颅。

    安心莲此刻认识到,今晚,她必死无疑,不管是安越锋先,还是她先,安谧都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了。

    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是不甘心的,她这么求安谧,安谧都无动于衷,她恨啊!

    若是就这么死了,她便是做鬼也能瞑目,安心莲紧咬着唇,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盘旋着,很快,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安谧,我有话和你说。”

    安谧瞥了她一眼,“哦?我对你要说什么,可没有什么兴趣啊,怎么办呢?”

    匍匐在地上的安心莲没有想到安谧会是这样的回答,当下脸色就变了,可是,她又怎甘心放弃?

    “我要说的,你会有兴趣的。”安心莲艰难的侧过头,看着安谧。

    安谧又如何不知道她的意图,这个安心莲,她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她知道她自己必死无疑,她也要拼一把,好来个鱼死网破吗?

    安谧敛眉,遮住眼底闪烁着的诡谲,缓步朝着安心莲走去。

    “安谧……”柏弈叫道,这么明显的陷阱,安谧看不出来吗?

    就连颜冰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那个安心莲,说着是有话对她说,怕是不安好心吧!

    可是,安谧的步子却是异常的坚定,安心莲心里一喜,挣扎着想要起身,二当家原本还压着她的身体,接收到安谧的眼色,二当家也松了开来,让安心莲起身,可是也没有放开她。

    安心莲瞥了安谧一眼,“这话,只能你一个人听到,不然,我就不说。”

    安谧眉毛一挑,敢情这安心莲还拿起乔来了,还真是愚笨之极,连现在也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凭着这点儿脑子,也想算计她吗?她就说安心莲还嫩了点儿。

    “你不说,便罢了。”安谧似笑非笑的道,得意的看着安心莲。

    安心莲一惊,脸色甚是难看,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口道,“我说!”

    这个安谧,她总是摸不透她的心思。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对上安谧的眸子,“不过,你要过来点儿。”

    安谧但笑不语,过去点儿?

    那就如她所愿过去点儿吧。

    安谧朝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安心莲那隐约的得逞,“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此刻,安谧和安心莲不过是一臂的距离,安心莲嘴角一扬,“我要说的是……”

    安心莲眸中激射出一道厉光,说话之间,迅速的伸手,想要抓住安谧,心中的杀意不断的膨胀,她知道她必死无疑,可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安谧一起,绝对不能让安谧一个人独活。

    她只要有机会,就会一拼,她知道,哪怕是抓住了安谧的衣裳,这个时候,她们都在悬崖边上,很容易将她拉下去,那结果,就是二人一同摔落悬崖,落在下面的露台上,她死得惨,那安谧也跟她一样,死得很惨,即便是落在了露台之外,落下悬崖,二人也都没有活命了机会了。

    手抓住安谧的手腕儿,安心莲心中一喜,呵呵,这下好了,她有陪葬的了,她紧盯着安谧,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死亡前的恐惧,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一脸诡谲的笑,如恶魔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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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到达京城

    安心莲被安谧仿佛被安谧诡异的笑容魇住了似的,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却是发现,她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安心莲松开了手,可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一个力道冲击到她的腰间,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等安心莲意识到什么发生了的时候,她一回头,所看到的已经是百丈悬崖,而她自己,已经止不住往这百丈悬崖下落去。

    “安谧……”

    来不及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安心莲口中大喊着安谧的名字,目光中,安谧站在悬崖上的身影,遗世独立,不可方物,她几乎依然看得到她脸上的淡淡笑意,带着不屑与冷酷。

    她本该抓到她的啊!可是……想到安谧刚才顺从的举动,安心莲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安谧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啊,所以,在自己想要拉她一起下地狱之时,她攻击了她的手!

    “安谧……安谧……你好样的……”

    安心莲不甘的嘶吼声在悬崖间回荡,掉落悬崖的她,半点儿影子也看不见了。

    悬崖上,柏弈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这掉下去,该是没机会活命了。”

    安心莲不安好心,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不过,他相信安谧对付得了,安谧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

    安谧望进看不到底的悬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被山中的野兽给啃了,也要留个蛛丝马迹。”

    安谧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安心莲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她也要亲自确定,柏弈和颜冰对视一眼,了然于胸,安谧要确定,他们自然要去搜寻。

    安越锋刚才就吓得两腿发软,现在,更是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开来,腿间湿了一大片。

    “哈哈,这老头,半点儿胆量也没有,羞也不羞,还是不是男人!”二当家大笑着,随即,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安越锋哪里还顾得到什么颜面,刚才发誓已经无法取信安谧,他能怎么办?

    看来,今晚怕是逃不过一死了,他好后悔,若是以前自己能够好好的待这个女儿,她现在定也不会如此一点儿活路也不给他,可是,后悔又有什么作用?

    “这么晚了,倒是有些累了。”安谧抚了抚额,微微皱眉,看着似乎真有些疲惫。

    “他要如何处置?”颜冰不屑的看了安越锋一眼,“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哼,脏了我的山头,我可不会罢休。”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好笑,余芳菲的死,安心莲的死,已经给这山头染了血,这山贼头子都不嫌脏,倒是嫌弃起安越锋那尿脏了山头,这颜冰,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啊。

    安越锋原本听安谧说是累了,他心中一喜,以为安谧暂时不会处置他,那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可是,听了颜冰的话,他的心却又跌落了悬崖。

    安谧不好惹,这颜冰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我知错,我弄干净就是。”安越锋惝恍失措,竟是匍匐在地上,舔那湿了的地儿,如一条狗一般,看在颜冰眼里,不断嫌恶的摇头。

    安谧一笑,这安越锋,素来看中面子,今天竟这么低姿态,当真是能屈能伸。

    “冰儿,既然他都这样了,那就饶了他吧!”安谧柔声开口,那匍匐在地上的身体怔了怔,充满了希望,看来安谧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

    哪怕是颜冰也不由皱了皱眉,饶了他?

    “谧儿,你忘记他要杀你的事情了?”颜冰也是个有仇必报的,脏了地儿,不过是借口,她要的是让这个老匹夫为之前策划杀安谧的事情付出代价。

    柏弈眸中却是荡漾着幽光,饶了他?安谧又怎会轻易的饶了他?

    “我没忘,毕竟,他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父亲,我虽不怕什么天谴,但好歹也父女一场,我就当是给他个机会了。”安谧望进悬崖之下,眸中的幽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安越锋难掩兴奋,期待的望着安谧,“对,好歹也父女一场,我以后,绝对不会有对你不利的心思。”

    安谧淡淡的笑着,看不出她是相信安越锋的承诺,还是对他的承诺不屑一顾,从悬崖收回视线,安谧转身,径自上了马,再次开口之时,她的声音之中多了些微轻快,“这样吧,让他在这里思过,我也正好想想,该怎么对这个所谓的爹。”

    颜冰依旧没有弄懂安谧的意图,可是,安谧都如此吩咐了,她也只能顺着她的意,看了一眼柏弈,柏弈却是那一贯的笑容,颜冰心里有些憋屈,走到安越锋面前,一脚踢了过去,“便宜你了,叫你思过,你就给老娘好好在这里思过。”

    说罢,嫌不过瘾,又狠狠的踹了他几脚,安越锋只是默默的承受着,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隐忍。

    颜冰跟着上了马,却也不忘交代二当家,“给我好好看着他,休要让他逃了。”

    在她看来,等安谧想透了,也不会饶了这老匹夫,加上回去她也有必要去好好劝说安谧,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心中如是盘算着,颜冰跟着安谧一起骑着马离开。

    柏弈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不过,临走时,他看安越锋的那一眼,却是让安越锋头皮发麻,仿佛被恶魔盯住了一般。

    夜更深了,安谧回到了房间,一路上,颜冰不断劝说着她,非要杀了那安越锋才行,她若是动不了手,她就亲自动手,可是,安谧只是淡淡的笑着,依旧坚持刚才在山上所说的,给安越锋一晚的时间。

    颜冰失望的回了房,房间里,原本躺下了的安谧,却是突然起身,刚开了门,却撞见门口站着的人。

    “呀!”安谧被惊了一跳,这山寨中,不会出现对她不利的人,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防备,只是,看清面前这男人是谁之时,安谧却是微微蹙眉。

    “怎么?吓到了?这么晚了,你出去作甚?”柏弈绕过安谧,大步走进房间,寻了一处椅子坐下。

    对于这柏弈在她面前的随便,她早已经习惯了,柏弈的性子,她也摸得透几分,暂时,她是无法离开了,想到山上那人,安谧皱了皱眉,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见安谧不答话,柏弈继续道,“你可是要让人山上?”

    安谧蹙眉,不错,她是有此意,不过,在柏弈面前,她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柏弈嘴角一扬,“我下山之前,吩咐了二当家一句,我倒是觉得,只是让那安越锋跪在地上思过有些不妥,毕竟,他思过,没有人看着,万一逃了可不好了,再说了,二当家他们也是人,自然要休息,这么大晚上的,看着一个安越锋,可实在是无趣得很,所以,我就支了个招,建议他将安越锋用绳子绑着,挂在悬崖上,这样一来,二当家他们也可以离开,而安越锋也休想逃了。”

    安谧一惊,抬眼,竟是撞进柏弈那双漆黑的眸子,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法子……呵呵,当真是做得够绝。

    安谧刚才不处置安越锋,无非就是想让安越锋多受些折磨,她可不相信安越锋活下来以后会安安分分的,这个人心里的贪婪即便是此刻压制住了,总有一天,也会复苏,放虎归山的事情,她可不能做。

    刚才她要出去,也不过是想要做些手脚,好让安越锋不那么痛快罢了,现在,柏弈倒是先一步为她做好了。

    “我是这么给二当家建议的,就是不知道二当家会将安越锋挂在悬崖下的哪个位置了。”柏弈意有所指的道,晶亮的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异常耀眼。

    这渤海王,素来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啊。

    “王爷操心了。”安谧心里禁不住高兴。

    柏弈呵呵一笑,“可不是吗?为你,本王可是操碎了心啊!不过,谁叫本王愿意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气氛顿时多了些安谧,安谧脸红了红,起身逐客,“王爷,天色晚了,王爷也该歇息了。”

    这话听来,怎么听怎么让柏弈觉得心里舒畅,听来让人觉得,似乎是妻子邀他就寝了一般,不过,他可不能得寸进尺,这安谧,与普通的女子,可是不一样的啊!

    看了安谧一眼,柏弈也没有赖着,起身出了房间,刚一出门,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柏弈禁不住摇了摇头,大步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翌日一早,颜冰吩咐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大家齐聚大厅,吃得正酣之际,昨晚就被派出去搜安心莲下落的人就来报,说是在悬崖之下,知道了残破的衣裳,以及一些骨头与许多血迹,想来,那安心莲落下悬崖,尸骨无存了。

    这边话刚落,二当家也匆匆进了来,一脸的惶恐,“不好了,不好了。”

    颜冰有些不悦,“什么不好了?我这寨子,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二当家看了渤海王一眼,神色有些复杂,“那安越锋死了。”

    “死了?”颜冰赫然起身,惊诧是惊诧,可是,伴随的惊诧的却是高兴,死得好啊!不过……

    “怎么死的?”颜冰细问道。

    “这……”二当家欲言又止,昨晚,他听了渤海王的话,将安越锋吊在了悬崖上,就在其中一个露台之上,却也没法让露台上的那些邪物伤到安越锋。

    可是,今日一早,他去看的时候,安越锋早已经断了气,尸体都僵硬冰凉了。

    这要说出来,不就意味着将责任推到渤海王的身上了吗?这个渤海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思来想去,二当家终究是避重就轻的说道,“许是那安越锋胆小,经不起吓,不就是被绑在悬崖上吗?这么一晚上,竟然被吓死了。”

    昨晚,那安越锋被吓得湿了裤子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到的不是?

    他故意避开了露台上的那些东西,刚才看安越锋即便是死了,都满脸恐惧的模样,几乎能够想象这大半夜他是怎么度过的,哎,可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啊。

    “哈哈……好,太好了。”颜冰丢下筷子,禁不住拍手叫好,当真是没有用的老匹夫,这么就被吓死了吗?

    颜冰看了一眼安谧和柏弈,他们却没有和自己一般惊诧与兴奋,好似一早就料到这消息一样。

    颜冰心中一怔,似明白了什么,“你……你们……”

    对上安谧和柏弈的眼,颜冰肯定了她的猜测,却没有揭穿,呵呵,她就说,安谧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柏弈哥哥就更加不是了,可不会真的对想要杀安谧的人起了怜悯之心,如此看来,他们是早就有算计啊。

    呵!亏得那老匹夫,昨晚还以为有希望了呢!却不知道,他的命运早已经被安排下了。

    安家那几人,想要设计伏杀安谧,侵占她的产业,却没有料到,最终送命的是他们自己,安谧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了荣锦城,交给程瑛,很快,荣锦城内,便传出一个消息,安府老爷带着安家大小姐和大小姐的母亲一起去门,却遭遇了山贼,命全数留在了山贼的刀下。

    荣锦城的人,只是惋惜这三人的命,却也没有太多的同情。

    而安谧一行人,在事情了结之后,继续赶往京城,临走之时,柏弈试探了颜冰是否愿意回京,颜冰却是推却了,可那眼神之中,柏弈却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回京,只是,当初的事情在她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啊。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颜冰现在不回京,自然有人能将她接回京城。

    只是,那把剑的主人,不知道在找到她之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七天之后,一行队伍到了京城,大金朝的京城比起荣锦城来,繁华了不知多少倍,大街上,店铺林立,商业繁荣,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比肩接踵,一派热闹。

    “那不是渤海王府的马车吗?”街道上,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听那语气,似乎带着几分畏惧。

    安谧听在耳里,看了柏弈一眼,却只见他淡淡的笑着,安谧心想,素来都是听闻渤海王性格乖张,嗜血残忍的,可是,他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却是狡猾和儒雅。

    可是,听外面这些带着畏惧的声音,渤海王在京城百姓的心里,和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怕是不一样的吧!

    “娘,我们到家了,这京城,可是什么都有,尤其是舅舅的府里,要什么有什么,娘,你想要什么,只管跟舅舅说就是,舅舅什么都会满足你的,舅舅疼娘亲,就像疼柳儿一样。”柳儿这一路上,也是因为疲惫,时常在马车中犯困,也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柳儿在京城郊外之时听说京城就眼前了,她就表现得异常的兴奋。

    柏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安谧的尴尬,却也增加了不少。

    “柳儿,到了京城,就不可以再叫我娘亲了。”安谧抚了抚柳儿的发,轻声细语的道,柳儿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童言无忌。

    柳儿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为什么?”

    柳儿不安的抓住了柏弈的袖子,“舅舅,你答应过柳儿的,允许柳儿这么叫娘,你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安谧摇了摇头,柳儿对自己的依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些啊,可是,这京城可不比荣锦城。

    柳儿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唤她一声娘亲,她自然是不怕,可是,她却是筠公主的女儿啊!筠公主是谁?那可是皇女,皇室之中,尤为复杂,保不准哪里就有个对手的探子,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必定会生出麻烦。

    安谧拉着柳儿的手,细声安抚,“柳儿,你要听话,你若是这么唤我,万一让别人听了去,被有心人利用,我是会没命的,你想看到我没命吗?”

    柳儿听得认真,摇了摇头,满脸委屈,“可是……”可是,你是柳儿的娘啊!

    但她更加不要娘亲没命!

    她虽然小,但隐约也知道,她已经死了一个娘亲了,她不想另外一个娘亲也死了,啜泣了一声,柳儿终究是道,“柳儿听娘的话。”

    安谧看着那明显隐忍着不舍的小脸,心中的怜惜冒了出来,将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亲昵的揽在怀中。

    她又何尝不想听柳儿叫她娘,可是,这京城非比寻常,她得万分警惕才是。

    突然,风吹起了侧边的帘子,正巧在一处酒楼前,这张许久不见的侧脸落在二楼一双黑眸之中,那原本冰冷的眸中瞬间多了一丝笑意。

    来了,她终于来京城了!

    这些天,他每天等着,觉得时间异常难熬,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想到当初在荣锦城的约定,一袭藏青色锦袍的男子眸中的眼色深了些,沉吟片刻,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去搜罗一些美酒,不要太烈,香醇且适合女子喝的!”

    再次相见,把酒言欢。

    谧儿,这一天,我还是等到了!

    身后的亲卫怔了怔,美酒?自家主子可是不怎么沾酒的啊。

    美酒?适合女子喝的美酒?主子是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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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宫里召见

    夜月如钩,安谧到了京城的第一晚,本以为是要在客栈住着,虽然是奉了皇命进京,可却只是以一个绣娘的身份,按照规矩,根本没有资格住进皇家招待贵客的别馆。

    不过,此刻她所住的地方……安谧站在院中,环视了一周,周围奴仆成群,恪守职责的站在她能使唤得到的地方,随时满足她的需要。

    “都下去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安谧的身后响起,安谧一回头,正是柏弈朝着她走来,俊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更是迷人。

    一院子的奴仆头也不敢抬一下,默默行礼退了下去,院子中很快就只剩下相对而立的柏弈和安谧,以及……安谧看了看柏弈身后的人,两个女子面容秀丽,左边一个静若幽兰,右边一个灿如蔷薇,若不是身上这低调的打扮,定是各有千秋的美女。

    她们是谁?看她们低眉顺眼,安安分分站在柏弈身后,随时听从柏弈差遣的模样,看样子,该是柏弈的丫鬟吧!

    “见过你们的新主子。”柏弈将安谧的打量看在眼里,沉声吩咐道。

    两个女子立即上前,在安谧面前福了福身,“依霏,流光,参见小姐。”

    “等等,这是何意?”安谧对上柏弈的黑眸,“王爷,这个院子已经奴仆成群,我这次进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哪里敢有这么大的排场,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她们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柏弈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见一声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随即,一只鸟儿便落了地,安谧看过去,那只鸟儿的两只眼,皆有鲜血流出。

    安谧一惊,看这两个丫鬟的眼色变了变,她们却是一脸镇定,好似刚才出手射下打下这只鸟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在这黑夜中,竟也能够这么精准,她们没有展露出来的功夫,又会是怎样的高超?

    甚至这两个女子的默契,也高得让人咋舌。

    高手,当真是高手!

    “王爷,安谧说了,安谧是以绣娘的身份进京,若是让人知道身旁带着这样深不可测的丫鬟,反倒容易招来麻烦,还是请王爷撤回去吧。”安谧开口,这是京城,不比荣锦城,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况且,如今这京城中的局势,有皇后二皇子一派,有大皇子一派,这渤海王又回了京城,肯定十分热闹,这皇室中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进去,身旁若是带着柏弈的人,只会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们可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丫鬟,你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娘,有两个手脚灵活的帮手,自然不足为奇,即便是进宫刺绣,也要有人帮着大打点,这两个人在京城,都是生人,谁也认不得,你只管放心便是。”柏弈早就安排好了,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他也没有办法如在荣锦城那般时常在安谧左右,让安谧一人,他又怎会放心?

    柏弈不容安谧再开口说什么,睨了两个丫鬟一眼,“你们给我听好了,她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便是你们没命,也要保她安然无恙,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明白了。”依霏和流光齐声道,中气十足。

    安谧眸子紧了紧,留意到二人的自称,属下,并非奴婢啊!看来,这两个女子当真如柏弈所说,并非渤海王府排出来的人,而是一直隐藏着的暗人了。

    暗人,如影子一般的存在啊。

    安谧没有再多说什么,以她对柏弈的了解,有些决定他一旦是做了,谁也动摇不得。

    柏弈见安谧接受,嘴角满意的一扬,挥手示意流光依霏二人下去,径自坐在石凳上,一副要和安谧促膝长谈的样子,不知道又从哪儿变出了一坛酒,放在桌子上,“你初到京城,当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来,坐下喝一杯,这酒可是好酒!”

    可不是值得庆祝吗?

    安谧嘴角微抽,埋怨的瞪了柏弈一眼,“是啊,若非王爷这般费尽心思的安排,安谧怕是终其一生,也见不得京城这样的大世面呢!更何况还要奉旨进宫!”

    柏弈听着她略带轻讽的语气,呵呵一笑,径自倒了两杯酒,深邃的眸中幽光闪烁,埋怨几句又何妨?关键是,他终于是将这顽固的女人给弄到他的地盘儿了。

    仰头喝下一口酒,柏弈似想到什么,眸中笑意更浓了些,看安谧坐在了他的对面,“这酒可是专程为你准备的!”

    这没有来由的一句话,让安谧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去深究,“王爷,这是京城,若是让人知道,你和安谧走得过近,对王爷怕不是什么好事。”

    皇室的各个权力争夺者,四处都有耳目,她奉召进京,又和渤海王一路同行,这事情难免不会透露出去。

    柏弈却不以为意,他既然让安谧进了京,自然也有心理准备去应对那些针对的声音,她是他除了复仇,唯一想要努力争取的,即便是知道前面的道路布满了荆棘,他依然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承受着柏弈灼热的视线,安谧心里难得有些慌乱,暗道这柏弈越发的撩人心思,也气自己似乎越发拿她没辙,索性不停的喝酒,借着酒意,可以忽视柏弈的注视。

    院子里,柏弈佳人相伴,伴月对饮,而在大皇子府,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凝重。

    砰地一声,茶杯竟在一只大掌之中碎裂,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堂下,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也齐齐跪地,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在酒楼,伴在大皇子身后的亲卫。

    此刻,他的心里隐隐是明白大皇子的怒气来自于何处,他没有想到,大皇子会因为一坛美酒如此动怒。

    不错,此刻青岚动怒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一坛美酒,一坛被戚少商抢先一步夺了的美酒,戚少商是柏弈的人,那酒自然就落在了柏弈的手中啊!

    他也是为了安谧吧?不,不仅仅是为了安谧,还是为了阻拦自己。

    “记住,今日失了这坛美酒,他日,定要寻到更好的,就算是将功折罪了。”青岚的声音异常的深沉,冰冷得让人的身上禁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是,属下明白了。”亲卫承诺道,主子的性子,他虽然摸不透,可是,也知道他的规矩,他如此执着于一件事,那就证明,这件事超出了一般的重要。

    他现在也禁不住好奇,那个让主子这般费尽心思,非要搜罗最醇美的美酒的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遣散了一屋子的人,青岚原本冰冷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温度,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绣帕上绣线密布的地方,甚至有了些粗糙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常抚摸的缘故。

    灯火中,男人看着绣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竟是起身走出了屋子。

    “殿下,这么晚了……”管家韩良见主子出门,忙唤道,可是看他离开的方向,却倏然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大皇子是要去哪里,自从大皇子回了京城之后,就命人在大皇子府后院儿最僻静的地方修建了一个药庐,不管多忙,每个月中有一天是要在药庐歇息的,可是,距上次大皇子去药庐歇息不过十天的时间啊。

    药庐?还有大皇子时常拿出来看的那块绣帕,大皇子回来之后,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天色虽晚,可皇宫里有些人也没有闲着。

    皇后寝宫内,二皇子匆匆进了殿内,冯皇后见他面容不悦,不由敛了敛眉,轻声呵斥道,“母后不止一次对你说,你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不要总是将你的心情表露在脸上,到时候,即便是你成了帝王,也容易变成一个被臣子操控的帝王。”

    二皇子却是冷哼一声,“整日带着一张面具,累是不累?在母后这里,都不能轻松片刻,哼,本皇子看谁敢揣测本皇子的心思!”

    说着,目光扫了伺候着宫女一眼,明显带着杀意,宫女们诚惶诚恐,忙道不敢,可冯皇后却是眸子一凛,教训道,“你再是这样继续下去,还没有走上那个位置,怕就已经葬身在别人的刀下了,这虽是本宫的地盘儿,难保不会有别人的细作,拿了别人的好处,为别人做事。”

    冯皇后目光定在某个宫女的身上,那宫女名唤碧春,是皇后宫的一等宫女,身子明显一颤,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碧春,你过来,替本宫锤锤肩。”

    “是。”碧春走上前,刚到了冯皇后的面前,冯皇后就给了她一巴掌,碧春一惊,诚惶诚恐,立即跪在地上,“娘娘饶命……”

    “哼,饶命?来人,这贱婢伤了本宫的手,将她拖下去,看了双手,丢到太液池中喂鱼。”冯皇后厉声喝道,一句话就决定了碧春的命运。

    碧春哭喊着求饶,终究是被拖了下去,殿内,一股恐怖的气氛弥漫着,在场的每一个宫女和太监,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满意的看着他们的反应,“那碧春就是得了歹人的好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背叛了本宫,谁要是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事情,丢到太液池中喂鱼还是轻的,都明白了吗?”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地,“奴婢们不敢背叛娘娘。”

    她们都知道皇后娘娘疑心重,若是真的让她误会自己背叛,那下场,怕是比碧春还要惨啊!

    “好,很好。”皇后点头,眸中一抹狠辣凝聚。

    要说碧春真的得了歹人的好处吗?不,她知道碧春胆小的性子,晾她也不敢,可是,她刚才依旧将她推了出去,她就是要牺牲了碧春,以震慑这些个奴才,好让他们不敢做出背叛之事,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寒玉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冯皇后沉声吩咐道。

    宫女太监们如获大赦,立即退了下去,殿里,只剩下冯皇后,二皇子以及冯皇后最信任的宫女寒玉。

    “母后,那柏弈回来了。”二皇子紧咬着牙道,那个低贱商女生的贱种,这几年越发受父皇器重,他不得不防啊。

    冯皇后眸光微敛,淡淡开口,“旭儿,不过是一个渤海王而已,他已经封王,早就没有了和你争夺皇位的资格,你的敌人一直都是青岚那贱种,至于渤海王,你莫要忘了,他是你的弟弟,你们兄弟二人,还得多联络感情。”

    话虽如此,冯皇后的心里比二皇子还要忌惮着渤海王,那个小子,竟然在这端端的几年间,几乎掌控了大金朝大多数的商业要塞,就连现在皇上也对他甚是依赖。

    虽说封王之后,就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是,在大金朝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王爷夺权的先例。

    二皇子蹙眉,“母后,你的意思是,让儿子跟柏弈交好?”

    冯皇后点头,“不错,和他交好,对咱们有利无害。”

    如果柏弈对皇位无意,那么,拉拢是最好的计策,让柏弈手中的雄厚经济为他们所用,但是如果柏弈对皇位有意,那么,就不能让柏弈活太久了。

    二皇子沉思着,想到他得到的消息,眸子紧了紧,“母后,儿臣得到消息,柏弈这次回京,竟和一个绣娘一起,据说那绣娘是受了皇上召见,儿臣觉得,这柏弈和那绣娘一定关系匪浅。”

    “哦?”皇后眼睛一亮,又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闪烁,忽明忽暗。

    “母后,要不要利用那绣娘……”二皇子眸子满是算计,若是柏弈对那绣娘有意,那很多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大金朝皇室历来对抛头露面的女子是忌讳着的,不允许皇子王爷对那类女子有过多的牵扯,若是在父皇面前告柏弈一状,柏弈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冯皇后却是摆了摆手,二皇子心中的盘算,她如何不明白,不过,告状可不是明智之举,比起告状,她还有更好的法子,那绣娘也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旭儿,你且只管听你父皇的吩咐,做好你父皇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冯皇后沉声道,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的意思很明显,其他的事情,有她来做。

    翌日一早,安谧醒来,就因为宿醉,身子有些不适,依霏和流光敲门进来,一脸的笑容,“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熬的解酒汤,对宿醉有奇效,快些喝了吧。”

    眼前的两个女子,不似昨晚同时在夜色中击中鸟儿那般锋芒,看着就似寻常人家的丫鬟,依霏温和中带着纯真,流光稳重中带着淡雅,竟是十分鲜活。

    安谧没有多言,接过碗喝了下去,对于柏弈的人,她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二人伺候安谧洗漱完毕,流光便在安谧的身旁道,“小姐,王爷吩咐了,今日小姐领着圣旨,到宫门口,自然有人会将你已经到了京城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安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你家王爷呢?”

    “王爷今日进宫,也是要面圣。”依霏开口道,本是不愿透露王爷的行踪,可是,想到王爷的交代,却终究是改变了主意,如实说着。

    用了早饭,安谧出了院子,刚要上马车,就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前方的姑娘可是从荣锦城来的安谧姑娘?”

    安谧转头看去,是几个太监,刚才说话的,正是这几个太监中为首的一个,手执拂尘,面目含笑。

    宫里来人了吗?

    看来,她这次进京,有人已经注意上了啊。

    安谧转身,笑着欠了欠身,“这位公公,小女子正是安谧。”

    为首的太监打量了安谧一番,原以为像荣锦城那样的小城出来的人,优秀不到哪儿去,也不过是绣技出色罢了,不过,这一看,这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温婉娴雅,知书达理,竟比许多京城的大家闺秀给人的感觉还要典雅几分。

    “跟洒家走吧。”太监扬了扬下巴,淡淡的交代。

    安谧心中微怔,跟他走?他身后的人是谁?

    心中猜想着,安谧心里有几个人选,却也不确定,不过,在这京城,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绣娘,自然不能说不,只能上了马车,任凭马车跟着太监的轿子走。

    马车上,依霏和流光面容沉静,心里却是警惕万分。

    “小姐,等会儿进了皇宫,无论如何都要让奴婢们跟在你的身侧。”流光知道,今天不只是到宫门口报个到那么简单而已了,看来,得想法子通知王爷才行。

    安谧点头,却是一脸的从容,流光和依霏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惊诧。

    她们是王爷专程训练出来的,说是暗人,却是和暗人有些区别,他们随时都准备着为主子而死,想她们二人这样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从鲜血里爬出来的,总共不过十人,而王爷却安排了两人在这个安谧小姐身旁。

    接到这个任务之时,她们就知道这安谧小姐对王爷的重要性,也以为定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可是,看着安谧那从容的态度,她们竟有些恍惚了,她真的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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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ps:客串出场,流光是凉凉的读者别光美人儿客串,依霏是另一美人儿乔依霏霏客串,嘎嘎,欢迎亲们进群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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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给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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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宫门口,安谧换了一个轿子,进了皇宫,在那为首的太监的安排下,安谧被带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过,却不是正殿。

    宫女上了茶,也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似乎当坐在偏殿中的安谧不存在一般。

    茶水已经换了好几道,这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主人,似乎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流光和依霏看了看安谧,依旧是那不变的镇定从容,没有分毫不耐烦。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安谧依旧被晾在这里,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已经是心浮气躁了,可是,安谧眼观鼻鼻观心,如一尊观音像,笑看着世间红尘。

    正殿,冯皇后用了午膳,宫女搀扶着她坐在美人榻上,似记起了她今日一早请来的人一般,淡淡问道,“那个荣锦城来的绣娘,可有什么反应?”

    寒玉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那女子自被带进偏殿,一直到现在,一直都十分从容的等着。”

    “哦?”冯皇后倒是有些吃惊,“没有不耐烦?”

    “没有,那女子甚至没有开口问是谁将要召见她。”寒玉也不禁对那女子生出了些欣赏,就算是大家千金,被这么糊里糊涂的带进宫,也会有些慌乱,至少会询问谁要见她,可是,那女子却例外,听那边宫女报来的消息,竟是只是喝着茶,连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个哑巴。

    冯皇后眸子眯了眯,“这倒有趣了,本宫今日唤她来,本无意见她,就是想给这绣娘一个下马威,呵,现在,本宫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子了。”

    “那奴婢宣那绣娘进来?”寒玉试探的道。

    “不忙。”冯皇后摆了摆手,似在盘算着什么,“这个时候,八公主在何处?”

    “回娘娘,前些时候皇上送给八公主两条锦鲤,八公主爱不释手,这几天,八公主一有空就太液池旁,逗那一对锦鲤玩。”寒玉回答道,心中亦是在猜测着自家主子的心思,皇后娘娘这个时候问起八公主,一定有她的用意。

    八公主素来嚣张跋扈,皇后娘娘若是将那绣娘和八公主扯在一起,那绣娘怕要自求多福了。

    “让人将那绣娘带到太液池旁赏赏锦鲤,若是在这赏锦鲤的过程中,锦鲤死了,那么……”冯皇后说到此,没有继续说下去,眸中闪着的恶意却是丝毫也没有掩饰。

    寒玉跟随冯皇后多年,当下就明白了冯皇后的意思,“奴婢这就去安排。”

    冯皇后点了点头,看着寒玉下去,不过是一个绣娘,她这般镇定从容,让她禁不住看看,她能从容到什么时候。

    今日的下马威,是她要给的,而那绣娘必须得承受!

    偏殿,终于有人进来,依旧是带安谧来的那个太监,太监走到安谧面前,按照主子的吩咐道,“让安谧姑娘久等了,不巧主子正有重要的事情,在这屋子里着实是闷得慌,不如奴才带姑娘去御花园走走?”

    “劳烦公公了。”安谧起身,态度谦然,依旧没有问这太监背后的主子是谁,跟随在太监的身后便出了偏殿,事实上,她的心里跟明镜似得,无论召她来的人是谁,都是有目的的,而那目的,正是她要去探寻的,不过,她却不急。

    那个人既然召她来了,自然是要将她的不是吗?她只管等着就好。

    “安谧姑娘,这池中放养了两条珍贵的锦鲤,你且在这里观赏着,奴才还有事情在身,等主子有了时间,奴才再来唤姑娘。”那太监吩咐道,退了下去。

    整个太液池,就只剩下安谧,流光,以及依霏三人,以及远处站着的一些宫女。

    凉亭中的安谧,看着亭外的池水,嘴角淡淡的扬起,事实上,在哪儿都是等,她可不觉得,她一个小小的绣娘,能让人大费周章的关心她是否在殿中等得枯燥。

    再说了,她可是在殿中等了一上午,都不见有人来“关心”,这倒好,现在这“关心”就来了。

    看来,那太监将她引到这里,这背后的目的,怕是不简单的啊,可是,这目的又是什么?

    安谧看着池水中两条游得欢畅的锦鲤,若有所思,正此时,却是听得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给本公主走快些,别把这上等的鱼食给弄洒了,这可是父皇专程赏赐的,若是弄洒了一点儿,仔细你们的皮。”八公主风风火火的朝着这边走来,被她指挥着的宫女皆是小心翼翼,似乎从骨子里对这个刁蛮公主充满了恐惧。

    八公主素来跋扈,生性残忍,在这后宫之中,硬生生的弄死了好几个宫女,那双小手上沾的血可不少,但人家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即便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也只是没有丝毫苛责。

    宫女们只要一听到八公主的声音,就能避则避,避不了,也不敢惹这个煞星不快。

    八公主匆匆到了凉亭,瞧见水里翻腾着的锦鲤,“把鱼食给本公主拿过来。”

    八公主自顾自的吩咐宫女,丝毫没有闲暇去理会凉亭中的其他人,或者应该说,她的眼里只有锦鲤,根本没有留意到安谧等人的存在。

    安谧被忽视了个彻底,前世在京城,虽然和皇室没有过多的牵扯,可也听闻过这个八公主的风评,甚至听闻过,这刁蛮的八公主前世的可悲。

    纵然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又如何?可终究还不是沦为别人的筹码与工具。

    安谧心中浮出

第112章 给她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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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玉领了命,带着安谧离开,这边八公主也被宫女们送回了宫,安谧随着寒玉去了皇后寝宫,将一身湿衣裳换了下来,等到再回到御花园之时,明德帝,冯皇后,渤海王,以及大皇子青岚都坐了下来,喝茶赏花,一派和谐。

    安谧一眼望去,除了这几人,还多了一个紫红宫装的女子,坐在明德帝身旁,模样娇媚,一颦一笑间皆是透着万种风情。

    该是个妃子吧!或者,还是一个得宠的妃子!

    安谧搜寻她所了解到的信息,安谧的脑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奴婢安谧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安谧福身行了礼,因着刚才安谧救了八公主,皇上对这安谧的印象算是极好的,不过想到某些事情,明德帝看安谧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前些时候,朕还听人提起过你,说你在荣锦城堪称奇女子,一手绣技更是声名大噪。”

    他没有说的是,竟还有本事让他的儿子为了她在荣锦城流连忘返啊!

    安谧一怔,感觉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忙道,“皇上,那些不过是传言而已,安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即便是有些粗浅的手艺,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是在告诉皇上,她平凡至极,不足以放在心上。

    明德帝嘴角一扬,竟是一个会说话的女子。

    “皇上,她就是那个荣锦城来的绣娘吗?当真是太好了。”容妃兴奋的道,她可是等这个人等了好久了,想到那天被皇后夺走了的那一件衣裳,她心里的不甘心又冒了出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容妃起身走到安谧面前,“生得倒是不错,这双手也必是艺双巧手,说是粗浅的技艺怕是自谦了吧,谦虚是一个好品格,不过,真正刺绣制衣之时,可要拿出比你平日里多百倍的心思啊!”

    安谧敛眉,“谨遵娘娘教诲。”

    容妃看安谧,越是看越是顺眼,想到她的手艺,容妃竟有些迫不及待了,“皇上,距离盂兰盆节不远了啊,既然安谧姑娘已经来了,就让她留在宫中赶制衣裳了吧,这样,就让她住在臣妾的宫里,倒也方便不是?”

    容妃心中盘算着,安谧的这双巧手,她可要独占了,她可不希望安谧为她绣了衣裳,再给别人绣出更好的,她一定要让自己在盂兰盆节那天,艳惊四座,以报那日冯皇后夺她衣裳之仇。

    可是,冯皇后又怎会让她如意?

    这边皇上还没有开口应承,冯皇后便笑笑的道,“容妃妹妹,这怕是不妥吧,留在你的宫中,难免让人误会容妃妹妹是要独占这绣娘的手艺,其他姐妹若是有怨言,对后宫的稳定与和谐不利,对皇上和容妃妹妹更是不利啊。”

    明德帝皱了皱眉,容妃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什么有利无利的?这个冯皇后,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她。

    “皇上……”容妃娇嗔道,声音酥软入骨,“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不是制造是非之辈,只是太喜欢安谧姑娘的刺绣而已啊!”

    明德帝宠爱容妃,可是,倒也不是一个只听枕边风的昏君,拍了拍容妃的手,“皇后说得对,安谧不宜住在你那里,让她住在延福宫吧,那里距离尚衣局近。”

    “皇上和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延福宫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既方便了安谧姑娘到尚衣局拿材料,又有独立的空间,可以让各宫姐妹上门告知她们的喜好。”冯皇后开口道,形容之间有些得意,看容妃那难看的脸色,心里就畅快至极。

    这个女人,仗着皇上宠她,就恃宠而骄,三番四次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以为她不知道是她撺掇皇上召安谧进京的吗?

    容妃这贱人想在盂兰盆节上盖过她的风头吗?哼,不知所谓!

    “皇上……”容妃跺了跺脚,有些不甘愿。

    “容妃,休要再多说了。”明德帝拔高了语调,面容之间也更是严肃。

    容妃一怔,心知皇上有些不高兴了,心里虽然不甘,可是,却也不得不住口,不再提及此事,对皇后的嫉恨又浓了些。

    安谧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明了皇后和容妃二人的暗自较劲儿,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容妃,实在是不知道轻重的,皇上宠爱又如何?即便再是宠爱,她也终究是一个妃子,一个连儿子都没有生下来的妃子。

    在这皇宫之中,美女多了去了,便是再美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容妃没有生下子嗣,身后没有什么背景的她,又这般得罪冯皇后,那么,等到她年老色衰,恩宠不再之时,她的头上就等于是架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啊。

    “皇上,刚刚安谧姑娘救了瑾儿,还没有赏赐呢!”冯皇后看了安谧一眼,笑笑的道。

    竟冯皇后这么一提,明德帝哈哈大笑道,“对,是该赏赐,安谧姑娘,你想要什么,说给朕听听,无论什么,朕都定能满足你。”

    “回皇上的话,安谧救八公主是分内的事情,再说了,刚才那贼人也是要利用安谧之手害八公主,安谧难辞其咎,更加不敢要什么赏赐了。”安谧扯了扯嘴角,温声道。

    她自然是相信皇上的话,不过,她初来乍到,不宜表现得太过锋芒,不然就和容妃一样,自己往自己身上架刀子了。

    明德帝果真是点了点头,“话虽如此,赏赐还是必须要的,来人,准备一些珠宝首饰,送到延福宫去。”

    他似乎是

第124章 沉重打击接踵而至

    房外的嫔妃,乃至是宫女,都看着紧闭的门扉,恨不得冲进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只能各自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房间里,独独剩下容妃和冯皇后二人,而刚才的那一声承载着痛苦和惊恐的呼声,确实是出自容妃之口,此刻的她,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刚才被马蜂围攻的画面,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更是钻心蚀骨。

    “好痛……”容妃呢喃着,感觉整张脸紧绷着,就连说话声音也有些变了。

    冯皇后走到窗前,目光落在容妃那包扎满纱布的脸,皱了皱眉,忙抓住容妃想要触碰她脸的手,“容妃妹妹,你可不能碰,本就这副模样了,若是再碰出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容妃看着冯皇后那紧皱的眉峰,神色微怔,她的语气满是担忧,可是,她从她担忧语气之中听到的却是幸灾乐祸,可是,初醒来的她,心中却是有很多疑问,比如,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在被马蜂蛰的时候,她的就已经在恐惧后果了,此刻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不过,内心虽然挣扎,可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我怎么了?”

    此时的她,甚至忘了在皇后面前,她该有的自称,好在冯皇后并不介意,冯皇后敛眉,遮住眼底闪过的恶意,既然她问了,她怎能瞒着她呢?

    只是,她该告诉她那件事情才好啊!

    冯皇后幸灾乐祸的想着,容妃见她犹豫,更是担心了起来,“我到底怎么了?”

    冯皇后抬眼对上容妃的眼,叹了口气,“容妃妹妹,你别担心,孩子虽然没了,可是你还年轻,孩子终归是会再有的不是?”

    轰的一声,容妃如遭雷击,在那一刻,她的脑袋好似被全数掏空了一般,一片空白,愣了片刻,她的耳边再次回荡着冯皇后的话。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容妃下意识的伸手,触碰着小腹的位置,隐约感觉那里似乎有些疼痛,可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冯皇后说的话,扯了扯嘴角,顾不得这动作会给她紧绷着的脸带来怎样的疼痛,轻摇着头,低声呢喃,“怎么会?皇后娘娘,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渐渐地,容妃看冯皇后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与恨意,最后更是大声朝着冯皇后吼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臣妾今天让你不痛快了,可你也不必这么编排故事,你竟敢诅咒皇上的子嗣没了,我定要告诉皇上,看他怎么教训你!”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想到刚才皇上的态度,不错,他承认皇上对容妃肚中的孩子甚是看重,可是,那又怎样?如今孩子没了,皇上连看都不想来看她一眼,这世上,最无情的男人,恐怕就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帝王了吧。

    “容妃妹妹,本宫骗你做什么?本宫更是不敢诅咒皇上的孩子,你若是不信,本宫也没有办法。”冯皇后淡淡的开口,嘴角勾起的冷笑,让容妃心里更是沉了下去。

    难道是真的?不,这怎么会是真的?

    容妃依旧不相信,可是,小腹处的疼痛,却是让她不断的贴近着现实,越发的相信冯皇后所说的话。

    冯皇后瞧见她的神色,继续开口道,“容妃妹妹,孩子小产的事情倒也不怪你,想想被那么多的马蜂折腾了那么久,你能活下来都已经是幸事了,本宫刚才也说了,孩子你以后也可以有的。”

    容妃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冯皇后这般温柔的安慰?反倒是将冯皇后的“好意”,理解成她的幸灾乐祸,容妃狠狠的瞪了冯皇后一眼,“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干的,这皇宫之中,怎么会有马蜂?怎么会袭击我一人,冯皇后,一定是你,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要害我肚中的孩子,是你……我要告诉皇上,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容妃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可是,只要她一动,就会牵扯出一串疼痛,钻心刺骨。

    冯皇后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倒也不阻止,她就是要看这容妃怎么折腾,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找苦吃罢了。

    “我要告诉皇上……冯皇后害了我们的孩子……冯皇后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啊……”容妃一边咒骂着,一边下床,最后竟是不小心重重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冯皇后眼中的神色更加冷了几分,站在地上的容妃面前,丝毫没有将她扶起来的意思,反倒是冷声道,“容妃,你这般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可不是你活该吗?”

    这里没有旁人,容妃既然认定了是她动的手脚,她何必再伪装下去?

    “果然是你!”容妃抬头,那眼神恨不得将冯皇后一口吞了。

    “呵呵,是本宫?可是证据呢?容妃妹妹,你刚才有句话是说对了,你今天确实让本宫不痛快了,你以为你怀有身孕,就是拥有了一张王牌了吗?你能够怀孕,却没有那个本事保住你肚中的胎儿,在这后宫之中,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的,而本宫的手段,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仁慈,看看,这就是本宫给你的教训,你今天才宣布你怀有是身孕,本宫今天就让你失了这张王牌,怎么样?你现在可还有心思和本宫作对?”冯皇后蹲下身子,迎上容妃那愤恨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心中更是得意,“你这般看着本宫又如何?你就算知道这是本宫做的又如何?本宫告诉你,你不会有证据的。”

    她可不会告诉她,她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而现在,那衣服上的蛛丝马迹也早已经被清洗得一干二净。

    “不,我可以告诉皇上,她会替我做主的,冯皇后,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要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容妃咬了咬牙,坚定的道。

    可冯皇后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陪葬?呵呵,容妃,刚才才叫你不要小瞧的本宫,你现在这么快又犯了,容妃,你这脑子,也想和本宫斗,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罢了,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跟皇上说?皇上又会相信你的话吗?”

    “会的,他一定会相信的,皇上那么喜欢这个孩子,那么疼我……”容妃一字一句的道,一心想着,她一定要让冯皇后付出代价。

    “哈哈……”冯皇后笑得更是开怀,那笑声之中的讽刺也是更加的浓烈,伸手抬起容妃那张被纱布包裹着的脸,冷冷开口,“容妃,太医说过,最好是不要让你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不然那只会让你更是伤心,可是,咱们姐妹这么些年,本宫若是瞒着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容妃脸色一僵,“你……你什么意思?”

    她的心里浮出一丝浓烈的不安,冯皇后的声音更是让她的身子发颤,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本宫会让你知道的。”冯皇后嘴角一扬,丢开容妃的下颚,起身走到房间里的梳妆台前,随手拿了一面小铜镜,又到一旁拿了一把剪子,再次走到容妃面前之时,她脸上的邪恶益发的浓郁。

    “你……你要干什么?”容妃看到冯皇后手上的剪子,浑身防备了起来,“你……来人,救命……”

    可她的声音,却无法叫得太大,冯皇后蹲下身子,再次开口道,“容妃妹妹,你别害怕啊,这房间里,就你我二人,本宫若是杀了你,也太明显了些。”

    “你……你要干什么?”容妃吞了下口水,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痛,可是,再多的痛,都抵不过她此刻心里的不安,不错,是不安,冯皇后说的不错,这房间里就她们二人,若是她真的死了,那冯皇后就是凶手了,冯皇后不会这么傻。

    可是,她却更是知道,冯皇后不会这么善良。

    “我么……”冯皇后嘴角一扬,眼里划过一抹高深,伴随着而已,随即拿起手中的剪子,在那纱布上一剪,下一瞬,那纱布就松了,冯皇后这才继续开口道,“容妃妹妹,本宫说过,不想骗你,所以就让你看清你现在的自己啊,不要太感谢本宫,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不是?”

    冯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替容妃解开脸上缠着的纱布,一边将刚才放在地上的铜镜拿了起来,直到容妃脸上的纱布都解完了,冯皇后这才将镜子对这容妃。

    心中异常痛快,容妃啊容妃,不知道失去孩子的打击重,还是毁了容貌的打击对你来说更重一些啊,不过,有一地冯皇后却是清楚,无论这两者给容妃带来的打击,哪一个更重,这两者重叠在一起,足以让容妃承受不住了。

    如是想着,她的心里更是浮出一丝期待,不禁想到了安谧,这安谧可也不是一个仁慈的主,若不是她提的这个建议,她还不能这么快看到容妃这般凄惨的下场呢,真该叫安谧也来看看容妃此刻的模样,但她却是知道,就算是叫安谧来,安谧定也不会来,那个女子可是聪明得很,聪明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避着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一时的痛快,而让她自己有可能陷入被怀疑的可能之中呢?

    那女子,懂得明哲保身,更是懂得隔岸观火,所以,她才拉自己一起,参与这个计划,她冯皇后竟也成了安谧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过,这一次,就算是做工具,她也是痛快的,谁叫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容妃万劫不复,没有再翻身的机会呢?

    此刻,容妃终于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铜镜中,那张脸……是她吗?不,怎么会?铜镜中的那张脸,甚至不能称之为脸,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竟是无一完好之处,四处密布着恐怖的红肿与疙瘩,原来的一张脸,几乎是变了形状。

    “不……不会的,这不是我……不是……”容妃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摇着头,刚才肚中的孩子没了,对她的打击都不如此刻的大,这张脸,就连她自己都不忍看,更何况是别人?

    “皇上……”容妃目光闪烁着,更是不安,她这个样子,皇上看到了吗?

    若是皇上看到了,那么……她想,若是皇上看到了,那么她得到的怕不会是怜惜,而是嫌弃吧,这么一张连她自己都嫌弃的脸,皇上怎么会……

    冯皇后好似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嘴角微扬,柔声道,“容妃妹妹不用担心,皇上还没有来看过妹妹。”

    “是……是吗?”容妃心里一喜,这就好,皇上没有看到她这个模样就好,她无法相信,皇上看到她这副样子,会是怎样的反应,可是,她却是知道,她绝对不会想看到皇上的反应的。

    “皇后姐姐,求你,求你在我的脸好之前,一定不要让皇上来看我。”容妃猛地抓住冯皇后的手,可是,她被包扎着的手,却也抓不到她,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一脸祈求的看着冯皇后,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丝同情与怜惜。

    容妃终归是太天真了,冯皇后巴不得让她去死,又怎会对她有丝毫同情与怜惜?

    冯皇后皱了皱眉,随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好,本宫知道你的顾忌,你是害怕皇上看着你这张脸,嫌弃吧?呵呵,也对,这么一张脸,谁看着不嫌弃呢,就连本宫看着,也觉得恶心至极,这后宫美人这么多,皇上看了你一眼,以后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吧!”

    容妃脸色僵了僵,这虽然正是她心中所想的,可是,此刻听冯皇后说出来,心中总是觉得不是滋味儿。

    冯皇后将她脸上的难看看在眼里,她可不会顾及她的心里是否好受,相反的,容妃也是难受,她越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这才显得痛快不是?

    “容妃,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方才本宫叫皇上跟来看看你,可是,他见到你失了孩子,这张脸又被马蜂蛰成了这副模样,也就没来了,哎,说不定,那个时候皇上就掀起你了呢,所以啊,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是不会来看你的。”冯皇后的语气更是尖锐了些。

    “你……”容妃此刻也是认识到,冯皇后此刻是在故意打击她,紧咬着牙,刚才的忍辱相求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心里郁结着一股怒气,冷哼了一声,“冯皇后,你别得意得太早,等我身上的伤好了,皇上终归是会将目光放回到我的身上,而不像你,你老了,只会更老下去。”

    冯皇后最恨的就是容妃自视年轻美貌,嘲笑她的年纪,此刻容妃这么不怕死,那么,她就更加不用手下留情了。

    “哈哈……容妃妹妹啊容妃妹妹,你以为你能够好吗?你也不想想,这样全身的伤痕,就算是太医给你用上了上等的生肌药材,也不见得能好啊,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能够好,那等你好了,又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皇上的身边早就没了你的位置,你也知道,这后宫之中,一个毁了容的嫔妃哪天若是死了,也不过是件平常的事情罢了,没有人会过多的去理会。”冯皇后大笑着,似在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着容妃的天真。

    容妃以为,她会让她活到身上的伤都好了的时候?

    容妃啊容妃,这个后宫,你这点儿心思,是玩不转的!

    想到刚才容妃对她的算计与冤枉,冯皇后眸中的颜色,越发的阴沉了些,这个女人,她会让她在痛苦中流逝掉所有的生命。

    “你……”容妃心中一怔,顿时觉得眼前的冯皇后前所未有的可怕,是啊,曾经的冯皇后,就算是在背地里动什么心思算计,在外人面前,她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在别人的眼里,就算是知道她的狠,也更加知道她的温良贤德,她没有想到,真正冯皇后当着你面儿狠的时候,竟是她从未曾想过的骇人。

    她完全相信冯皇后所说的话,冯皇后完全有可能在这段她养伤的日子里,让她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可是,她在冯皇后这样的自信之下,她的心里却是不甘,她刚怀有身孕,有了肚中的孩子,她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可是,一切都来得这么措手不及,都是冯皇后,都是这个女人!

    “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皇上,是你害我,是你……”容妃叫嚣着,那声音听在人的耳里,分外凄厉。

    “本宫害你?呵呵,容妃,还是那句话,你要有证据,尽管去告诉皇上便可,不,本宫可以替你将皇上叫来,你且当面对他说,本宫是如何害你的,本宫倒是想看看,皇上是否会听你的话,然后将本宫治罪呢!”冯皇后得意的看着容妃,果然看到容妃眼中的神色变了变,她是知道,她这模样,根本不敢让皇上见到吧。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是否让本宫叫皇上来?”冯皇后见容妃没有做声,出声催促道,容妃眼里的恐惧明显更加浓重了许多。

    “不,不要……”

    “皇上驾到!”

    容妃摇着头,慌乱的呢喃,可她的话刚落,却是听得门外传来太监传报的声音,整个人一怔,害怕的蜷缩着身体,恨不得就此消失。

    冯皇后眼里的邪恶却更浓了些,嘴角一扬,“容妃,现在也由不得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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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打入冷宫自作孽不可活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容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子,目光不安的闪烁着,甚至连手中的铜镜掉在地上打碎了都没有察觉,她本想欣喜,皇上来看她,正好证明了皇上冯皇后刚才的话是错的,她更想大声的告诉冯皇后,她即便是受了伤,皇上也会记着她,关心她,可是,她却是不敢。

    她害怕,害怕让皇上看到她此刻的模样,接连证实了冯皇后另外的话,这副模样,连她看了都会觉得倒尽胃口,更何况是皇上呢?

    那一刹那,无数的念头闪过,最后,她的脑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不能让皇上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千万不能!

    “这是怎么了?”明德帝进了屋子,他本是不愿过来,想到容妃被送回寝宫之前的模样,他就禁不住眉峰紧皱,实在是太吓人了,可是,刚才听人了太医的汇报,他终究还是走了这么一遭。

    太医明明说,容妃的伤口都悉数处理好了,可是……地上散落的一堆纱布,又是怎么回事?

    冯皇后敛去了方才和容妃独自相处时的凌厉尖锐,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个端庄优雅,对后宫妃子关怀备至的一国之母,“皇上,容妃妹妹醒了之后,硬是要将这纱布拆了,臣妾怎么也拦不住,这……这伤口若是恶化了,那又如何是好?”

    背对着大家的容妃身体一怔,几乎是咬碎了银牙,这个冯皇后,当真是睁眼说瞎话,这纱布明明就是冯皇后亲手拆了的不是吗?她想反驳,可是,想到她如今的模样,容妃却是不敢出声,以免引起任何波澜。

    “自己受了伤,还不好好顾惜着自己,就算是恶化,也是自找的。”明德帝冷声道,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容妃没有好好保护好肚中的孩子,已经让他不悦了,此刻,还要继续添乱,这女人,这些年骄纵惯了,一直这性子,该是好好的受受教训,怕才能够收敛。

    容妃脑袋一懵,自找的?皇上素来对她疼爱有加,何曾对她说过这般重的话?刚刚在大殿之上,他对她都恩宠有加,可是,一转眼……

    她不禁想到了冯皇后刚才所说的话,他看过了她满身伤痕的样子,连看也不来看他一眼……

    心中的讽刺汹涌的袭来,容妃紧咬着唇,问声细语的道,“皇上,臣妾错了,皇上,您还是回去吧,臣妾想……想休息……”

    冯皇后听了她的话,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得意,容妃这态度,让她甚是畅快,可是,这却不是她满意的结果,皇上不来便罢了,现在,皇上既然来了,又怎能让他白来?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皇上心中惦念着妹妹,专程过来看妹妹,可现在,皇上连见都没有见到你,你怎能赶皇上走?”

    该死的冯皇后!容妃心里早已经将冯皇后给诅咒了千百遍,这个女人,她是故意要留下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会不知道?

    可是,她怎能如了她的意?

    “皇上,臣妾受了伤,有恐侮了圣颜,臣妾并无赶皇上之意。”容妃强忍着心中对冯皇后的怨恨,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她不能怒,不能让事情更加恶化下去,她需要时间来治疗伤口,恢复容貌,她相信,只要她小心翼翼的隐忍,不再如先前那般放肆,她终归还是有机会的。

    明德帝皱了皱眉,想到刚才在太液池旁看到的容妃的模样,眼里一抹嫌恶一闪而过,“罢了,等你养好了伤,朕再来看你。”

    容妃心里一喜,“臣妾谢皇上恩准,臣妾一定好好养伤。”

    皇上答应了等她伤好了之后来看她,就一定不会食言,而她,一定要尽力挽留住皇上。

    可冯皇后却不乐意了,她怎会给容妃机会?伤养好了?哼,她要让皇上以后想到容妃,记起的就只有她现在这张恐怖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容妃,你越是不愿意让皇上看到你的模样,本宫越是要推你一把。

    “容妃妹妹,你这般坐在地上着凉了可怎么办,快些起来。”冯皇后突然开口,立即上前,试图将地上的容妃给扶起来,可是,刚触碰到容妃的身体,容妃就好似看到豺狼虎豹一般,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冯皇后似早就料到她的反应,皱了皱眉,“容妃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本宫使性子是一回事,伤了你自己的身体,那可是你自己受罪。”

    冯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唱作俱佳的紧紧抓住容妃的手,这个时候的容妃,力道又怎能大得过冯皇后?当下,挣扎着的容妃就被冯皇后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这蛇蝎女人,你放开我!”冯皇后的强势似击碎了容妃的理智,刚才不断提醒着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的她,此刻炸了开来,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冯皇后的桎梏。

    “成何体统!”一旁看着的明德帝怒声喝道,这一句斥责,明显就是针对容妃的,“皇后是为了你好,你却不领情……”

    容妃心里的讽刺更浓,为了她好?这冯皇后都是在演戏,她的城府还真是深的可以,在别人眼里,她是好人,可是,他们又怎知道这冯皇后表面上关心她,心里定是在算计着,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而此刻,冯皇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容妃心中思索着,浑身防备,倏地,她似乎明白了过来,冯皇后想要皇上见到自己的脸吧,所以她才这般费尽心思,哼,好恶毒的女人!

    容妃肯定不会让冯皇后如愿,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引起的痛,努力让自己背对着皇上,可突然一抬眼,见得冯皇后眼里蕴含着的笑意,心中一颤,下一瞬,原本和她僵持着的冯皇后却是不着痕迹的松了手,反应过来的她,却是已经稳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朝着身后仰去……

    “啊……容妃妹妹……你别摔着了。”冯皇后惊呼出声,面上除了关切,就只剩下担忧,可是,那声音听在容妃的耳里,却恨不得将冯皇后碎尸万段。

    别摔着了?她故意松了手,就是要让她摔着吧!

    冯皇后嘴角隐约有一抹笑容扬了起来,若是容妃以为,她的目的是让她摔着,那就是太天真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怎会仅仅是让她摔着而已呢?

    刚才听了冯皇后的惊呼,在容妃身后的明德帝,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伸出了手,原本要摔在地上的容妃,腰上一只长臂,让她心一松,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容妃心里一喜,她是被皇上接住了吗?

    哼,冯皇后,你的算计终究是落空了,可是,刚这样想,容妃的脸色就僵了,突然一个念头跳进她的脑海,容妃好似被雷劈了一下,皇上……

    容妃躺在明德帝怀中,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继得知失了孩子,毁了容,紧接着而来的第三个打击,皇上他……

    此刻的明德帝清楚的看到了容妃那张伤了的脸,满满都是红肿的疙瘩,有些因为刚才上了药,还残留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液体,这哪里是一张脸?

    明德帝眉心一拧,眼里除了嫌恶,就没有再剩下任何东西,这还是容妃吗?这张脸,还能好吗?

    明德帝脑中浮现出容妃以前的样貌,可是,最终都会被眼前这张让人恶心至极的脸取代,他甚至无法接受,容妃先前睡在他身旁的画面!

    “啊……”容妃猛地遮住脸,想要阻挡明德帝的视线,他看到了,他完全看到了,他不仅仅是看到了,她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情绪,嫌恶,恶心……

    容妃终于是承受不住,惊叫了出声,现在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挽回皇上……

    容妃脑中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找不到丝毫头绪,她即便是闭着眼,眼前仿佛也能看到明德帝的表情……

    突然,身子被一个力道抬了起来,容妃还未反应过来,明德帝就将她推到了冯皇后的面前,而他的眼,再也不愿看容妃一眼,只是淡淡的交代,“容妃,你好好养伤吧。”

    很明显,那声音冷了许多,丢下这句话,明德帝片刻也不愿在这房里停留,他后悔了,怎会想着来看容妃的,如今可好,讨了一身的晦气。

    “皇上……”容妃见明德帝离开,顿时更加慌了,想要上前阻拦,可是,却又害怕皇上见到她如今的脸,再次面露嫌恶,可是,她该怎么办?

    直到明德帝走出了房间,容妃的依旧没想出办法,那一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容妃眼神慌乱的闪烁着,“糟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容妃妹妹,你也看到了,皇上都被你吓走了,也亏得你没有向皇上告状,你猜,你刚才若是告状,皇上会不会对你更加厌恶?哈哈,你可有看到皇上刚才的表情?本宫了解皇上,本宫敢打赌,以后,皇上是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念想。”冯皇后得意的笑着,此刻,明德帝离开,她也不需要丝毫伪装。

    容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冯皇后的话无疑是彻底的点燃了她所有的恨,“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这就是冯皇后的目的,她要她被皇上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让她被皇上彻底的厌倦。

    容妃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着冯皇后打去,可冯皇后却不会让她如意,冯皇后见容妃气愤交加,心里早就乱了章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容妃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狼狈的手下败将,就算是容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不会再过问,现在的容妃,还不是任凭她想怎么就怎么!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微微伸出脚,刚好触碰到容妃的脚踝处,容妃身体一个踉跄,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容妃痛呼出声,嗷嗷直叫。

    冯皇后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嘴角的幸灾乐祸更浓,冷哼一声,“容妃啊容妃,想杀本宫,得看看你的本事,告诉你,以前你得宠的时候,最多也只能耀武扬威,对本宫的地位,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你现在失宠了,你认为,本宫还会顾忌什么吗?”

    “不,我……我没有失宠……”容妃叫嚣着,失宠两个字在她看来,好似洪水猛兽一般。

    “没有吗?容妃,你若愿意活在你自己编织的谎言中,那本宫就如了你的愿吧。”冯皇后呵呵一笑,深深地看了容妃一眼,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诡谲,视线缓缓的从容妃身上收回的片刻,容妃的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容妃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

    冯皇后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突然打开的门,让在门外偷偷听里面动静,却听得不真切的嫔妃们皆是愣了愣,看冯皇后脸上的笑容,目光再绕过冯皇后,落到容妃的身上,顿时,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

    天哪!那是容妃吗?那怎么会是容妃?

    在场的嫔妃都呆了,仅仅是一瞬间,脑袋里就飘过了太多的思绪,可到了最后,她们的眼里都隐约浮出了一丝笑意,难怪皇上刚才出来之时,脸色那般难看,若换做她们,脸色怕会更难看吧。

    冯皇后将各个嫔妃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一扬,朗声吩咐道,“容妃受了伤,这个寝宫太过喧闹,不宜养伤,寒玉,你着手安排一个僻静的宫殿,立刻让容妃住进去,这对她养伤是有好处的。”

    僻静的宫殿?在场的人都不笨,皇后口中的僻静的宫,指的就是冷宫吧!

    众嫔妃心中各有所思,在这后宫之中,进了冷宫的女人,就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容妃……又如何承受得住冷宫的凄凉?

    不过,承受不住又如何?这个女人平时也嚣张够了,是该受受苦了!

    容妃愣了片刻,这才明白冯皇后的意思,她……她要将她送进冷宫?

    “不,冯皇后,你不能这么安排,皇上不会允许……”容妃冲忙的追了出来,门口的嫔妃们看着,皆是嫌恶的后退了几步,可容妃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人的反应,抓住冯皇后的衣袖,“冯皇后,你有本事,等我好了……”

    “哈哈……”冯皇后不屑的笑出声来,“妹妹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是乖乖的到冷宫去好好的休养着,说不定等你好了之后,皇上还会看你一眼,你们说是不是?”

    冯皇后最后这一句,自然是问的门外的一干嫔妃了。

    “对啊,容妃,皇后娘娘说的话有道理,再说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给你安排养伤的地方,也是对你一片热心,你应该好好谢恩。”其中一个嫔妃开口道。

    “不错,安心养伤吧,争取朝日回到这里来,争取朝日伺候皇上。”

    另外一个嫔妃开口,却是引起其他嫔妃的哂笑,还能回到这里,还能伺候皇上吗?哼,冯皇后将容妃送进冷宫,怕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回来吧,再说了,单是想想刚才皇上离开时那紧皱的眉峰与阴沉的脸色,她们就知道,容妃若是真的要天真的等这一天的到来,那么,她还真是有的等了。

    “寒玉,还愣着干什么,带人送容妃娘娘过去。”冯皇后朗声催促道,眉宇之间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是,娘娘。”寒玉福了福身,给在场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没听见皇后娘娘的吩咐吗?容妃娘娘受了伤,又小产了,你们还想让她自己走不成?”

    容妃自己不走,那当然是由她们拖走了。

    原本容妃宫里的宫女哪里敢违背冯皇后的意思,再说了,如今的容妃,自己的前程都是一片灰暗,她们跟着她,只会倒霉受到连累,索性,听皇后的话,说不定日后还能谋得一个好差事。

    心柔首先走上前,拉着容妃的手,和其他几个宫女一起将挣扎的容妃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本宫……”容妃极力的想要挣脱,可是,她一个人的力道,又怎么敌得过几个宫女?

    难道她的命运就只能这样了?不,想到冷宫,她的心里就下意识的恐惧了起来,不,她不能让自己的后半生在冷宫中度过,更加不愿意让冯皇后这般得意。

    “你等着……你们给我等着……”容妃叫嚣着,声音在距离房间越来越远。

    不多久,容妃就被带出了她的寝宫,由寒玉领头,往冷宫的方向走去,容妃凄厉的叫声依旧在空气中回荡,走到一处,几人却是停了下来。

    寒玉看着前面站着的安谧,眉心微皱,可仅仅是片刻就舒展里开来,“安谧姑娘在这里可是有事?”

    安谧对上寒玉的目光,朝着寒玉友好的点了点头,“寒玉姑姑,这是……”

    “哦,皇后娘娘吩咐了,将容妃娘娘带到僻静的宫殿,有助于养伤。”寒玉如实说道,总觉得这安谧看着无害,却高深得很。

    安谧缓缓上前,目光落在容妃的身上,“哦?是吗?僻静的宫殿?呵,可不是冷宫吗?哪里是适合养伤啊!寒玉姑姑,可否容安谧和容妃娘娘寒暄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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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以牙还牙柏弈的算计

    寒玉看了一眼安谧,随即给其他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便一起退了数步,将空间留给安谧和容妃。

    容妃在看到安谧之时,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道,“安谧,你救本宫,你快替本宫想办法,冯皇后那贱人想将本宫送到冷宫去,本宫不能去冷宫,那样的地方,本宫怎能待得住?安谧,你快些想办法啊,到底该怎么才能让本宫不去那鬼地方?”

    容妃满脸的狼狈,只能从她的眼里看得出她此刻的焦急与无助,可是,这些东西对安谧来说,却是讽刺,安谧嘴角微扬,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容妃,对她的求助,没有半分动容。

    “安谧,你说话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容妃皱了皱眉,不悦的道。

    安谧眸中的笑容更浓了些,终于如容妃所愿的开口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容妃愣在当场。

    “容妃娘娘,马蜂的滋味儿还好受吗?”安谧笑颜如花,眼里尽是温柔,满意的看着容妃的反应,嘴角隐隐多了丝不屑。

    容妃脑袋轰的一声,那一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容妃紧盯着安谧,消化着安谧的话,她的脑中已经有了些猜测,可是,她却是不敢相信,可安谧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对他的猜测越发的肯定,“怎么会呢?不是本宫想的那样对不对?”

    “那请问容妃娘娘,你想的是怎样的?”安谧眉毛一扬,这个时候的容妃,对她已经没有丝毫威胁,没了肚中的附身符,没了让皇上宠爱的容貌,便是手指想,也能想得出这样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以后会是怎样的艰难。

    冷宫?容妃此番进了冷宫,怕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吧。

    也许让她进冷宫,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冯皇后这样精明狠辣的人,断然不会给她自己留一个隐患在,这容妃的下场,只有一条路。

    容妃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安谧,原来……是你!”

    她就算是再不愿接受,她也是相信了她的猜测,她无缘无故被马蜂蛰,小产毁容,这件事情和安谧脱不了干系,她以为是冯皇后,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安谧竟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不,容妃娘娘你错了,安谧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而已。”安谧丝毫没有避讳,对上容妃的眼,“怎么样,容妃娘娘,你能引来蝴蝶,却没有想到,你也能引来马蜂吧。”

    容妃身体一怔,突然一个踉跄,“为什么?”

    “容妃娘娘,你不笨,可是,有些时候,你却是太过狂妄嚣张,往往不将别人的意志看在眼里的,终归是容易激起别人的愤怒,而你……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我安谧,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欺负,受人陷害,受人算计,你现在可明白了?”

    安谧一字一句的道,就算对方是后宫妃嫔,可那又如何?容妃总有她的敌人,她不能亲自出手,她却可以联合她的敌手出手不是?

    而现在的容妃,不就已经从云端高高跌下了。

    “哈哈……”容妃大笑出声,眼神之中更是闪烁着疯狂,“安谧,你狠,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冯皇后那贱人联合起来……你答应过本宫,要帮助本宫的不是吗?”

    而她刚才还天真的想要寻求安谧的帮助,现在想想,在安谧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答应?容妃娘娘,如果你不算计我,我怎么会想到要回敬你呢?别忘了,是你先对我不安好心的,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安谧冷哼一声,淡淡的开口,“容妃娘娘,你还是安心的去你的冷宫住着,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安谧在这里也得好好的提醒你一句,这后宫,尤其是冷宫之中,最是不干净了,这一点,你比安谧应该更加清楚才对,若是哪天晚上睡下去,第二天睁不了眼,容妃娘娘可要事先留下遗言才好啊。”

    安谧说着,瞧见容妃眼里的慢慢蔓延开来的恐惧,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她知道,容妃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好心提醒吗?不,安谧自认她自己没有那么善良。

    她的目的吗?安谧眸光微敛,她的目的还不简单吗?换做是谁知道她自己的处境不安全,都会满心忐忑与防备,而这最是折磨人的东西。

    对于一个需要静心养伤的人来说,这可没有丝毫好处啊。

    “安谧姑娘,你好走。”寒玉一直留意着二人的动静,虽然听不清楚她们都说了什么,可是,她却能够通过容妃的反应,猜出些什么,想到刚才在御花园中,冯皇后和安谧的“密谈”,寒玉笑得诡异。

    “多谢寒玉姑姑。”安谧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留下的容妃那张红肿的脸若是完好的话,定能清楚的看到她铁青的脸色,寒玉瞥了她一眼,“容妃娘娘,咱们走吧!”

    容妃回神,想到即将要去的冷宫,下意识的想逃,可是,她脑中刚闪现出这个念头,几个宫女就再次将她架住了,想要挣扎,可挣扎带来的的疼痛,却让她痛得呲牙咧嘴。

    “放开本宫……放开……”容妃继续叫嚣着,那声音却没有人会去理会,直到慢慢消失在花园中……

    冷宫里,凄凉冷清,但是,皇宫里其他的地方,却依旧热闹非凡,丝毫也没有因为容妃的事情有所改变。

    夜渐渐浓了下来,太液池旁,嫔妃们以及百官的夫人千金各自都拿着自己做好的花灯,准备着放入太液池中。

    “皇后娘娘,容妃已经送过去了。”寒玉完成了冯皇后交代的事情,回到了冯皇后的身旁。

    “哦?她可有闹?”冯皇后眸光微敛,淡淡的开口。

    “闹了,容妃死活不肯安分的待在冷宫里,奴婢为了让她消停,让人将她关在屋子里,整个房间都封死了。”寒玉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的神色,果然见到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心中明白,她这事情是做对了,不过,寒玉依旧诚惶诚恐的道,“奴婢擅自做主,娘娘恕罪。”

    冯皇后看了寒玉一眼,呵呵一笑,“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冯皇后目光落在地上那一个破了的花灯上,捡起上面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容妃啊容妃,平安生下龙子这个愿望,她怕是永生都不能实现了!

    眸子一紧,冯皇后冷哼一声,亲自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手一扬,抛进了太液池中,很快,那些纸碎片就随着水流走。

    这一仗,她冯皇后才是胜利者,可是……想到什么,冯皇后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不,她胜利得不够彻底,若是云袖能够如她所愿的,跟在皇上身边,那她才是算是胜利得漂亮。

    如今,就算是没有了容妃,她也必须让云袖成为皇上的人,虽然皇上今晚承诺了她,会在她的寝宫留宿,可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有一点却是明白的,这后宫之中,从来不缺什么年轻的女子,就算容妃如今从云端跌落了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有其他的年轻女子顶上去,与其让一个不受她控制的人得了宠,在她面前恃宠而骄,倒不如让她自己能够控制的人来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云袖……却莫名其妙的被指给了渤海王,想到此,冯皇后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娘娘,安谧姑娘也在那边放花灯呢。”寒玉指了指不远处,低声在冯皇后的身旁提醒道。

    冯皇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安谧刚放下了一盏花灯,现在的冯皇后,更加是不会小觑了安谧,突然,冯皇后眉心皱了皱,原因无他,只因在安谧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柏弈。

    冯皇后眉毛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谧对她来说,依旧是一个不错的利用工具。

    而此时,柏弈的眼里只有安谧,此刻的他,眼中尽是温柔,柏弈支开了流光和依霏,缓缓走到安谧身后,从水中,安谧就已经看到了柏弈的倒影,她却没有点破,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许了什么愿望?”身后的声音终于响起,在黑夜中更加显得低沉。

    安谧瞥了一眼随着水飘走的花灯,“希望能平安离开这里。”

    柏弈脸色一沉,可仅仅是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分外坚定,就算是离开这里,也休想脱离他!

    “王爷不用陪未婚妻?”安谧敛眉,淡淡开口,刚才她似乎还看见云袖跟随在柏弈的身后,她不得不承认,云袖的美丽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和柏弈站在一起,更是郎才女貌,任谁一看,都会觉得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可想到柏弈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那么一个绝世佳人,怎不得柏弈喜欢呢?

    安谧本是无意识的一句话,招来的却是柏弈的一番促狭。

    “怎么?你吃醋了?”柏弈眼里似笑非笑,果然看到安谧的脸色僵了僵,心中虽然明白安谧并非吃醋,但他依旧想看她的平静被他打破的样子。

    那目光微微闪烁的模样,他觉得甚是可爱,柏弈心中的满足更浓了些,向前迈出一大步,继续开口道,“你不用吃醋,现在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说不定到了明日,她就不是了。”

    柏弈笑得意味深长,安谧对上他的眼,只是一个视线交汇,她就知道柏弈心里在算计着什么,看柏弈此刻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成竹在胸,她没有想到,柏弈的动作竟然这么快,看来,今日这盂兰盆节的好戏,还没有结束啊。

    脑中浮现出云袖那张美丽的脸,以及明德帝对她的威胁,安谧的眸子冷了冷,她竟然越发的期待看到明德帝吃瘪的表情,只是……安谧想到什么,眸光不由得沉了些,“以王爷的聪明,应该不会让皇上怀疑到你吧。”

    “你这是在关心我?”柏弈心里一喜,安谧对她的关心似乎越来越多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兆头啊。

    安谧蹙眉,却是白了柏弈一眼,“在这宫中,王爷是安谧的靠山,安谧自然不希望王爷有什么事情。”

    柏弈呵呵一笑,“罢了,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事情。”

    想到他的安排,柏弈那精明的眸中闪过一道光亮,明日,他只要等着收网就成。

    而此时,明德帝早早的回了御书房,将未批阅完的奏折看完,到了深夜,秦公公才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吩咐人来传话,说是准备了些美酒,皇上忙完了,就可以过去了。”

    “嗯。”明德帝淡淡的应了一声,想到今天冯皇后的大度以及他今天的承诺,看天色也已经晚了,随即起身道,“那就走吧!”

    秦公公得了命令,立即张罗着一切,吩咐摆驾皇后寝宫。

    皇后寝宫里,果然如秦公公所说的那样,冯皇后准备好了美酒,穿着一身性感的华服,坐在桌子旁,等待着明德帝的到来。

    “派人去看了吗?皇上可过来了?”冯皇后微微皱眉,急切的问道,曾经,皇上也曾说了要到他的寝宫歇息,却被容妃那贱人拖住,这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容妃已经被她送到冷宫去了,可难保不会出现其他什么人……

    “娘娘,奴婢刚才吩咐人去传话了,皇上批阅奏折,可能过不久就该过来了吧。”寒玉在一旁开口道。

    冯皇后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在弥漫着,好似有一块石头在心里压着,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一抬眼,却是看到一抹娉婷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冯皇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皇上不是将你赐婚给了渤海王吗?”

    一想到这件事情,冯皇后更是不悦,看云袖的这张美丽的脸,怎么看心里怎么堵得慌,这可是赤裸裸的在提醒着她,今晚她的失策啊。

    云袖倒是没有因为冯皇后的语气而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依旧是平静的给冯皇后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云袖始终是皇后娘娘的奴婢,被指给渤海王,并非奴婢所愿。”

    云袖说到渤海王之时,那静若潭水的眸中似有了那么一丝波动,可仅仅是片刻,却又归于宁静,好似那一丝波动,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云袖的话是在告诉冯皇后,她依旧听从冯皇后的差遣!

    冯皇后利眼眯了眯,上下打量了云袖片刻,那双深沉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冯皇后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迎向云袖,“呵呵,云袖啊,从第一眼见你,本宫就知道你是一个忠心的丫头,本宫有意将你安放在皇上的身边,可如今……哎……”

    “皇后娘娘……”云袖猛地跪在地上,面上的神色比起方才的平静,多了些祈求与慌乱,“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哦?这是怎么了?”冯皇后蹙眉,有些不解云袖此刻的举动是为了那般。

    “皇后娘娘,奴婢不愿嫁给渤海王,求娘娘做主,替云袖推却了这门婚事。”云袖抬眼望着冯皇后,眼里盛满了真诚。

    冯皇后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云袖啊,咱们大金朝的封了王的皇子中,就数渤海王最是优秀,且不说他的英俊,就单单是他的财力,就有许多千金小姐削尖了脑袋想当他的王妃了,你如今被皇上赐给了他,你倒还不愿意了,这又是为何?”

    “娘娘,云袖虽然出身卑微,可是却不笨,渤海王确实是优秀的,可是,渤海王的眼里却容不下别人,除了哪个叫做安谧的女子,云袖不愿嫁入渤海王府之后,被束之高阁。”云袖咬了咬唇,话虽如此,可她的心里却并非这样想,事实上,就算是嫁入了渤海王府,被束之高阁,对许多女人来说,也都会心甘情愿,而她也不例外。

    毕竟,渤海王的美好,可比皇上要吸引人多了,可是……她却不得不让自己走到皇上的身边。

    而她唯一欣慰的,就是刚才和渤海王的谈话,想到什么,云袖微微敛眉,遮住眼底的光华。

    “呵呵……”冯皇后呵呵的笑了两声,“渤海王是个痴情种,可他还不是亲口请求皇上给你们赐婚?”

    “娘娘,云袖虽不知道渤海王请旨赐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云袖却是明白,渤海王并非是因为喜欢云袖。”云袖如是说着,耳边却是再次响起方才渤海王对她说的话,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太过精明了,所以,才看准了她会听从他的安排。

    “哦?你倒是看得透彻,不过,本宫该如何帮你呢?”冯皇后敛眉,她也是不愿看到这门婚事成了,毕竟,云袖在宫里的作用,比嫁给渤海王要大得多了。

    云袖眼睛一亮,“皇后娘娘,也许奴婢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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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联合算计桃代李僵

    “你有办法?”冯皇后利眼眯了眯,看云袖的眼神,深沉了些,她有办法?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有备而来么?

    “是,奴婢有办法,可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云袖试探的道,对于她的办法,冯皇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也是有些不确定,可是,如今她初来乍到,羽翼未丰,不得不将这冯皇后放在眼里。

    冯皇后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道,“你说来听听。”

    云袖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皇后娘娘,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么……”

    “你什么意思?”冯皇后身体一怔,打断云袖的话,生米煮成熟饭,是她和皇上将生米煮成熟饭吗?

    有一片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可是,算计皇上,一旦被揭穿,谁来承受皇上的怒气?

    云袖说出了口的话,已经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索性放开了胆子,“娘娘,只要有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让皇上看上奴婢,奴婢以后,愿意为皇后做牛做马。”

    云袖刻意加重了“皇后”二字的语气,她是在告诉冯皇后,她要为皇后做牛做马,而并非是冯家。

    冯皇后是个聪明的人,这么一句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云袖是爹送来的人,就算云袖答应了她,会听她的命令,可若是遇到冯家和她利益相悖的事情,云袖终归是会站在冯家的立场上。

    彻底的收服云袖,让她只听命于她,这是她一直都在想着的事情,而如今……冯皇后微眯着,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云袖彻底听命于她的机会!

    “好,本宫答应你,会替你留意一个机会,如你所愿,不过……本宫又怎会知道,等到你如了愿之后,会不会将你刚才的话,都抛诸脑后,故意装傻呢?”冯皇后嘴角一扬,她答应帮云袖,但是云袖也必须将她的诚意拿出来才对。

    云袖想必也是极其希望成为皇上的妃子,所以才这般急切的向她求助,所以,她想得到她的诚意,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冯皇后却是没有料到,她还没有得到云袖的诚意,云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怒火高涨。

    “皇后娘娘,今晚就是一个机会。”云袖大胆的对上冯皇后的眼。

    冯皇后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放肆!你……”

    冯皇后厉声喝道,目中激射出一道厉光,“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今晚就是一个机会?呵呵,你倒是想得美!”

    今晚,皇上承诺了她要到她的寝宫歇息,她也准备好了一桌美酒,就等着皇上来,可这云袖倒是好,竟然打在今晚的主意,呵呵,她是不是太小瞧了云袖的放肆了?还是,云袖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云袖身体一怔,立即跪在地上,慌张的道,“娘娘,皇上有意将奴婢赐给渤海王,若是咱们不赶紧些,说不定,奴婢就真的成了渤海王妃,到时候,谁来为娘娘办事?娘娘不过是舍弃了今天一晚,只要奴婢得了机会,日后定会知恩图报,时常提醒皇上来皇后寝宫歇息,还请皇后娘娘体恤奴婢的心急。”

    “哼,心急?你倒真的是心急啊!本宫就怕,你这心急,是心机吧!”冯皇后默了片刻,冷冷的道,眼底一片深沉,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云袖的有些话,确实让她动摇了。

    云袖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他虽然不知道皇上皇为何会突然兴起将云袖赐给渤海王,可是,皇上前些时日对云袖表露出来的喜欢,她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她相信,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皇上会对这个女子沉迷,而她虽然是失去了今天这么一晚,可是,云袖能够给她带来的好处,却也是不可估量的。

    要答应她吗?她的心里却终究有那么一口气堵着,答应她,她还是有那么些不甘心。

    空气中一阵沉默,云袖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但她却也能感受得到冯皇后看她的视线当中所蕴藏的凌厉,可是,表面上慌张的她,心里却是平静如水,她相信,冯皇后会妥协,而这也正是在渤海王的掌控之中。

    冯皇后的优点,是她能精明的审时度势,权衡得失,而这一点在此刻,也正是她的缺点,她越是权衡得失,就越是容易陷进她的算计之中。

    果然,冯皇后凝视了地上跪着的云袖许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别开眼,淡淡的开口,“好,本宫答应你,不过,还是那句话,本宫怎会知道,等你如了愿之后,又会不会记着你刚才对本宫的承诺。”

    她要的是云袖彻底对她的服从!

    云袖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也是明白的,“娘娘希望云袖怎么做?”

    冯皇后眸光紧了紧,视线重新回到了云袖的身上,那眼神,任凭是谁被她看着,都会感觉到头皮发麻,那模样,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冯皇后这才开口道,“本宫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会做吗?”

    “任凭娘娘吩咐。”云袖坚定的对上冯皇后的眸子,当她从冯皇后的眼中,读出了些许狠辣的时候,云袖的心里还是怔了怔,这冯皇后,要做什么?

    “呵呵……好,任凭本宫吩咐吗?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冯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眸子一凛,给寒玉使了个眼色,“将本宫放在箱子中的小瓷瓶拿出来。”

    寒玉一听,眉心不由得皱了皱,那眼中的惊诧,更是让云袖有些不安。

    寒玉没有说什么,听从冯皇后的吩咐,没过多久,当她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很精美的小瓷瓶,可是,在云袖的眼中,却是觉得分外刺眼。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云袖很明白,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不然,也用不着冯皇后这般慎重的拿出来,云袖看着那瓷瓶到了冯皇后的手中,冯皇后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

    “知道这是什么吗?”冯皇后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那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云袖不知。”云袖应道,“还请娘娘示下。”

    “呵呵,云袖啊,这可是好东西,你可曾听过南疆的蛊?”冯皇后话落,果然看到云袖眸光闪了闪,隐约有震惊与害怕流窜,冯皇后,心中浮出一丝满意,“南疆盛产蛊,南疆多年前臣服于我大金朝,那边带来的宝贝可不少,本宫手中的蛊,就是从南疆得来,你刚才也说了,任凭本宫吩咐,那么,现在,本宫就要你吃了它。”

    云袖身体一怔,“娘娘……”

    蛊?那吃下去,她就彻底的被冯皇后控制了吧!

    “怎么了?害怕吃?呵呵,你放心,它虽然是蛊毒,可是却要不了你的命,本宫只不过是要寻求一个保障,万一有一天,你不听本宫的话了……呵呵,本宫知道,云袖你不但人貌美如花,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你不会不听本宫的话,所以,这东西就算是吃下去,也没有差别不是?”冯皇后上前,亲自将云袖扶起来,那语气分外柔和。

    吃与不吃,都没有差别,可是,她就是要她吃下去,就算云袖想着背叛,她到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云袖啊云袖,刚才她还想着,是需要掌握住云袖的一个重要把柄就行了,可是,云袖这般急切的想要今夜占去皇上对她的宠爱,那么,她自然要让她多付出一点代价。

    云袖嘴角抽了抽,那张美丽的脸露出为难之色,也是有一种独特的风情,冯皇后却甚是喜欢她此刻的表情,敛了敛眉,再次催促道,“云袖,你不想吃吗?罢了,本宫不逼你……”

    冯皇后刚说到此,云袖便开口道,“皇后娘娘,云袖吃。”

    冯皇后满意的一笑,“呵呵,好,那这就给你吧。”

    说着,冯皇后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云袖,云袖接过瓷瓶,倒也没有再有任何犹豫,“谢皇后娘娘恩赐。”

    云袖知道,她必须吃!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云袖在冯皇后的目光之下,倒出了一颗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冯皇后利眼眯了眯,“云袖啊,以后每三个月,本宫会让你吃一种药丸,那药丸会平息你体内蛊毒作祟,只要你听话,本宫不会亏待你。”

    冯皇后心里得意了起来,如今,云袖是被她彻底的抓在了手中了,而这颗棋子,她定要让她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为了她的儿子!

    云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她已经如了冯皇后的愿,那么,接下来……

    “皇上驾到!”

    正此时,大殿之外传来太监的传报声,冯皇后眉心一皱,看了云袖一眼,“寒玉,带云袖下去,等会儿本宫自有安排。”

    寒玉听了命令,领着云袖进了内堂,冯皇后理了理衣裳,确定她的妆容完美无缺,才朝着门口迎了上去,明德帝进了门,瞧见的就是冯皇后满脸笑意温柔相迎的画面,想到今日冯皇后所表现出来的温雅大度,见冯皇后正要行礼,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皇后,让你久等了。”

    “臣妾等皇上,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心皇上,这么晚还在看奏折,会不会饿,会不会累。”冯皇后温柔的道,将贤惠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呵,还是皇后最贴心。”明德帝满意的笑道,“天色晚了,咱们先歇息吧。”

    说着,就要往内堂走,可冯皇后怎能让他这么进去?

    “皇上……”冯皇后立即叫住了明德帝。

    “怎么了?”明德帝回头,眉心微皱。

    冯皇后扯了扯嘴角,“皇上,今日是盂兰盆节,臣妾还没有和皇上好好喝上一杯呢。”

    明德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一桌子的酒菜上,随即听得冯皇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皇上,臣妾专程准备了这桌酒菜,等了皇上许久……”

    “好,既然皇后想喝酒,那朕便和你喝一杯吧。”明德帝心中竟浮出一丝歉疚。

    冯皇后心里一喜,忙拉着明德帝坐下,自己亲自倒了两杯酒,恭敬的将一杯递给明德帝,二人就喝了起来。

    准备这桌酒菜的最初目的,冯皇后是要让二人多些情调,可是,此刻,这桌酒菜之于冯皇后的目的,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了,在她答应了云袖的请求之时,她就知道,只能将明德帝灌醉,她们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才能成型。

    如今,云袖是柏弈的未婚妻,还是皇上亲自指婚,若是皇上清醒着,他决计不会要了云袖。

    冯皇后一心想着,不能让云袖这颗棋子嫁给渤海王而浪费了,却也没有想得太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么,她就有办法随意编一个理由,就能取消了云袖和柏弈的婚约。

    冯皇后思量之时,二人好几杯酒已经下肚,冯皇后异常的热情,明德帝倒也没拒绝她的敬酒。

    “皇后,今晚就喝到这里吧。”明德帝阻止了冯皇后再次倒酒,人也跟着起身。

    冯皇后微怔,对上明德帝的眼,笑笑的放下了酒瓶,“好,皇上,您请先进房,臣妾想换一身衣裳。”

    明德帝蹙眉,这个时候了,还换什么衣裳?不过,他倒没有过多理会,今天他着实是有些累了,便挥了挥手,有些不悦的转身。

    冯皇后如何不知道明德帝是生气了,不过,她也不得不这么做,一直灌酒,不是办法,不过,她也不只灌酒一个办法,想到她的安排,冯皇后咬了咬牙,看着明德帝进了房间,以她对明德帝习惯的了解,她知道该怎么做。

    等到一女子走进寝房之时,明德帝已经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显然是不愿理会冯皇后了,可来人却是敛了敛眉,熄灯上了床,安分的躺在明德帝的身旁。

    黑暗之中,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渐渐从平缓趣于急促,明德帝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不过,他都归咎于刚才的酒产生的后劲儿,身边传来女人的体香,让他心中也跟着躁动。

    明德帝素来不是一个禁欲之人,即便是刚才有些不悦冯皇后的麻烦,此刻却也是跟着自己心中的欲望而动,一翻身就牢牢的将身旁的“冯皇后”禁锢在身体之下。

    房间里,暧昧的气氛高涨,黑暗中,明德帝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饶是他再精明,他的自信让他在皇后寝宫根本没有防备之心,更是不会去想,身下的“冯皇后”,会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房间,冯皇后一夜未眠,寒玉伺候在身侧,看着冯皇后紧皱着的眉峰,终于还是开口道,“娘娘,这样可好?若是皇上发怒,那……”

    冯皇后眸子眯了眯,发怒?她不是没想过,而她也已经想到了对皇上的说辞,明日,她不但不会让皇上因为此事而迁怒于她,她还会让皇上更觉得她贤惠。

    而云袖……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是她的棋子,那么,就得顺着她的安排,云袖今晚得了她本该得到的宠幸,那么,明日就该付出更多的代价。

    “寒玉,明日本宫让你动手打人,你可不要含糊,给本宫使了劲儿的打。”冯皇后淡淡的开口,那眼神之中流转的,尽是说不尽的狠辣。

    寒玉不明白冯皇后的意思,可是,从冯皇后的神情中,她却明白,明日有人会遭殃,脑中浮现出云袖那张美丽的脸,寒玉眉心皱了皱,会是云袖吗?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刚刚一颗蛊毒,还没有让皇后解气啊!

    对啊,现在云袖正和皇上躺在冯皇后的床上翻云覆雨,冯皇后心中的这股气,自然是不小!

    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寒玉领命道,“是,娘娘。”

    这一夜,冯皇后寝宫中的暧昧的欢愉很久才停歇下来,而冯皇后一夜没睡,到了天际刚亮,延福宫的安谧也早早的醒了,她隐约知道,今日一早有好戏可看,而这出柏弈主导的戏码,她自然不能错过。

    渤海王府,季叔站在柏弈的身后,平日里渤海王也早起,不过,起来之后都会去练剑,可今早,王爷就已经穿好了进宫的衣裳,季叔皱了皱眉,“王爷,这个时候,宫门怕是还没开。”

    柏弈明亮的眸子多了些笑意,“等到本王到了宫门口,也差不多是开门的时候了,今日的好戏,还得本王出场。”

    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收获许多东西,柏弈心里就异常的兴奋。

    赐婚吗?他会让父皇后悔这次赐婚!

    柏弈眸子一凛,大步出了房间,骑着马就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一切都还很静,可是,在这静谧之中,却隐隐流窜着些微诡异,天又亮了些,皇后寝宫之中,秦公公候在大殿门外,等着时辰一到,就叫皇上起床准备早朝,眼看着就要到叫皇上起床的时间了,屋子里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怒喝……

    “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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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桃代李僵掌握她的命脉

    “你有办法?”冯皇后利眼眯了眯,看云袖的眼神,深沉了些,她有办法?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有备而来么?

    “是,奴婢有办法,可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云袖试探的道,对于她的办法,冯皇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也是有些不确定,可是,如今她初来乍到,羽翼未丰,不得不将这冯皇后放在眼里。

    冯皇后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道,“你说来听听。”

    云袖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皇后娘娘,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么……”

    “你什么意思?”冯皇后身体一怔,打断云袖的话,生米煮成熟饭,是她和皇上将生米煮成熟饭吗?

    有一片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可是,算计皇上,一旦被揭穿,谁来承受皇上的怒气?

    云袖说出了口的话,已经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索性放开了胆子,“娘娘,只要有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让皇上看上奴婢,奴婢以后,愿意为皇后做牛做马。”

    云袖刻意加重了“皇后”二字的语气,她是在告诉冯皇后,她要为皇后做牛做马,而并非是冯家。

    冯皇后是个聪明的人,这么一句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云袖是爹送来的人,就算云袖答应了她,会听她的命令,可若是遇到冯家和她利益相悖的事情,云袖终归是会站在冯家的立场上。

    彻底的收服云袖,让她只听命于她,这是她一直都在想着的事情,而如今……冯皇后微眯着,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云袖彻底听命于她的机会!

    “好,本宫答应你,会替你留意一个机会,如你所愿,不过……本宫又怎会知道,等到你如了愿之后,会不会将你刚才的话,都抛诸脑后,故意装傻呢?”冯皇后嘴角一扬,她答应帮云袖,但是云袖也必须将她的诚意拿出来才对。

    云袖想必也是极其希望成为皇上的妃子,所以才这般急切的向她求助,所以,她想得到她的诚意,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冯皇后却是没有料到,她还没有得到云袖的诚意,云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怒火高涨。

    “皇后娘娘,今晚就是一个机会。”云袖大胆的对上冯皇后的眼。

    冯皇后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放肆!你……”

    冯皇后厉声喝道,目中激射出一道厉光,“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今晚就是一个机会?呵呵,你倒是想得美!”

    今晚,皇上承诺了她要到她的寝宫歇息,她也准备好了一桌美酒,就等着皇上来,可这云袖倒是好,竟然打在今晚的主意,呵呵,她是不是太小瞧了云袖的放肆了?还是,云袖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云袖身体一怔,立即跪在地上,慌张的道,“娘娘,皇上有意将奴婢赐给渤海王,若是咱们不赶紧些,说不定,奴婢就真的成了渤海王妃,到时候,谁来为娘娘办事?娘娘不过是舍弃了今天一晚,只要奴婢得了机会,日后定会知恩图报,时常提醒皇上来皇后寝宫歇息,还请皇后娘娘体恤奴婢的心急。”

    “哼,心急?你倒真的是心急啊!本宫就怕,你这心急,是心机吧!”冯皇后默了片刻,冷冷的道,眼底一片深沉,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云袖的有些话,确实让她动摇了。

    云袖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他虽然不知道皇上皇为何会突然兴起将云袖赐给渤海王,可是,皇上前些时日对云袖表露出来的喜欢,她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她相信,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皇上会对这个女子沉迷,而她虽然是失去了今天这么一晚,可是,云袖能够给她带来的好处,却也是不可估量的。

    要答应她吗?她的心里却终究有那么一口气堵着,答应她,她还是有那么些不甘心。

    空气中一阵沉默,云袖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但她却也能感受得到冯皇后看她的视线当中所蕴藏的凌厉,可是,表面上慌张的她,心里却是平静如水,她相信,冯皇后会妥协,而这也正是在渤海王的掌控之中。

    冯皇后的优点,是她能精明的审时度势,权衡得失,而这一点在此刻,也正是她的缺点,她越是权衡得失,就越是容易陷进她的算计之中。

    果然,冯皇后凝视了地上跪着的云袖许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别开眼,淡淡的开口,“好,本宫答应你,不过,还是那句话,本宫怎会知道,等你如了愿之后,又会不会记着你刚才对本宫的承诺。”

    她要的是云袖彻底对她的服从!

    云袖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也是明白的,“娘娘希望云袖怎么做?”

    冯皇后眸光紧了紧,视线重新回到了云袖的身上,那眼神,任凭是谁被她看着,都会感觉到头皮发麻,那模样,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冯皇后这才开口道,“本宫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会做吗?”

    “任凭娘娘吩咐。”云袖坚定的对上冯皇后的眸子,当她从冯皇后的眼中,读出了些许狠辣的时候,云袖的心里还是怔了怔,这冯皇后,要做什么?

    “呵呵……好,任凭本宫吩咐吗?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冯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眸子一凛,给寒玉使了个眼色,“将本宫放在箱子中的小瓷瓶拿出来。”

    寒玉一听,眉心不由得皱了皱,那眼中的惊诧,更是让云袖有些不安。

    寒玉没有说什么,听从冯皇后的吩咐,没过多久,当她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很精美的小瓷瓶,可是,在云袖的眼中,却是觉得分外刺眼。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云袖很明白,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不然,也用不着冯皇后这般慎重的拿出来,云袖看着那瓷瓶到了冯皇后的手中,冯皇后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

    “知道这是什么吗?”冯皇后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那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云袖不知。”云袖应道,“还请娘娘示下。”

    “呵呵,云袖啊,这可是好东西,你可曾听过南疆的蛊?”冯皇后话落,果然看到云袖眸光闪了闪,隐约有震惊与害怕流窜,冯皇后,心中浮出一丝满意,“南疆盛产蛊,南疆多年前臣服于我大金朝,那边带来的宝贝可不少,本宫手中的蛊,就是从南疆得来,你刚才也说了,任凭本宫吩咐,那么,现在,本宫就要你吃了它。”

    云袖身体一怔,“娘娘……”

    蛊?那吃下去,她就彻底的被冯皇后控制了吧!

    “怎么了?害怕吃?呵呵,你放心,它虽然是蛊毒,可是却要不了你的命,本宫只不过是要寻求一个保障,万一有一天,你不听本宫的话了……呵呵,本宫知道,云袖你不但人貌美如花,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你不会不听本宫的话,所以,这东西就算是吃下去,也没有差别不是?”冯皇后上前,亲自将云袖扶起来,那语气分外柔和。

    吃与不吃,都没有差别,可是,她就是要她吃下去,就算云袖想着背叛,她到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云袖啊云袖,刚才她还想着,是需要掌握住云袖的一个重要把柄就行了,可是,云袖这般急切的想要今夜占去皇上对她的宠爱,那么,她自然要让她多付出一点代价。

    云袖嘴角抽了抽,那张美丽的脸露出为难之色,也是有一种独特的风情,冯皇后却甚是喜欢她此刻的表情,敛了敛眉,再次催促道,“云袖,你不想吃吗?罢了,本宫不逼你……”

    冯皇后刚说到此,云袖便开口道,“皇后娘娘,云袖吃。”

    冯皇后满意的一笑,“呵呵,好,那这就给你吧。”

    说着,冯皇后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云袖,云袖接过瓷瓶,倒也没有再有任何犹豫,“谢皇后娘娘恩赐。”

    云袖知道,她必须吃!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云袖在冯皇后的目光之下,倒出了一颗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冯皇后利眼眯了眯,“云袖啊,以后每三个月,本宫会让你吃一种药丸,那药丸会平息你体内蛊毒作祟,只要你听话,本宫不会亏待你。”

    冯皇后心里得意了起来,如今,云袖是被她彻底的抓在了手中了,而这颗棋子,她定要让她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为了她的儿子!

    云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她已经如了冯皇后的愿,那么,接下来……

    “皇上驾到!”

    正此时,大殿之外传来太监的传报声,冯皇后眉心一皱,看了云袖一眼,“寒玉,带云袖下去,等会儿本宫自有安排。”

    寒玉听了命令,领着云袖进了内堂,冯皇后理了理衣裳,确定她的妆容完美无缺,才朝着门口迎了上去,明德帝进了门,瞧见的就是冯皇后满脸笑意温柔相迎的画面,想到今日冯皇后所表现出来的温雅大度,见冯皇后正要行礼,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皇后,让你久等了。”

    “臣妾等皇上,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心皇上,这么晚还在看奏折,会不会饿,会不会累。”冯皇后温柔的道,将贤惠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呵,还是皇后最贴心。”明德帝满意的笑道,“天色晚了,咱们先歇息吧。”

    说着,就要往内堂走,可冯皇后怎能让他这么进去?

    “皇上……”冯皇后立即叫住了明德帝。

    “怎么了?”明德帝回头,眉心微皱。

    冯皇后扯了扯嘴角,“皇上,今日是盂兰盆节,臣妾还没有和皇上好好喝上一杯呢。”

    明德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一桌子的酒菜上,随即听得冯皇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皇上,臣妾专程准备了这桌酒菜,等了皇上许久……”

    “好,既然皇后想喝酒,那朕便和你喝一杯吧。”明德帝心中竟浮出一丝歉疚。

    冯皇后心里一喜,忙拉着明德帝坐下,自己亲自倒了两杯酒,恭敬的将一杯递给明德帝,二人就喝了起来。

    准备这桌酒菜的最初目的,冯皇后是要让二人多些情调,可是,此刻,这桌酒菜之于冯皇后的目的,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了,在她答应了云袖的请求之时,她就知道,只能将明德帝灌醉,她们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才能成型。

    如今,云袖是柏弈的未婚妻,还是皇上亲自指婚,若是皇上清醒着,他决计不会要了云袖。

    冯皇后一心想着,不能让云袖这颗棋子嫁给渤海王而浪费了,却也没有想得太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么,她就有办法随意编一个理由,就能取消了云袖和柏弈的婚约。

    冯皇后思量之时,二人好几杯酒已经下肚,冯皇后异常的热情,明德帝倒也没拒绝她的敬酒。

    “皇后,今晚就喝到这里吧。”明德帝阻止了冯皇后再次倒酒,人也跟着起身。

    冯皇后微怔,对上明德帝的眼,笑笑的放下了酒瓶,“好,皇上,您请先进房,臣妾想换一身衣裳。”

    明德帝蹙眉,这个时候了,还换什么衣裳?不过,他倒没有过多理会,今天他着实是有些累了,便挥了挥手,有些不悦的转身。

    冯皇后如何不知道明德帝是生气了,不过,她也不得不这么做,一直灌酒,不是办法,不过,她也不只灌酒一个办法,想到她的安排,冯皇后咬了咬牙,看着明德帝进了房间,以她对明德帝习惯的了解,她知道该怎么做。

    等到一女子走进寝房之时,明德帝已经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显然是不愿理会冯皇后了,可来人却是敛了敛眉,熄灯上了床,安分的躺在明德帝的身旁。

    黑暗之中,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渐渐从平缓趣于急促,明德帝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不过,他都归咎于刚才的酒产生的后劲儿,身边传来女人的体香,让他心中也跟着躁动。

    明德帝素来不是一个禁欲之人,即便是刚才有些不悦冯皇后的麻烦,此刻却也是跟着自己心中的欲望而动,一翻身就牢牢的将身旁的“冯皇后”禁锢在身体之下。

    房间里,暧昧的气氛高涨,黑暗中,明德帝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饶是他再精明,他的自信让他在皇后寝宫根本没有防备之心,更是不会去想,身下的“冯皇后”,会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房间,冯皇后一夜未眠,寒玉伺候在身侧,看着冯皇后紧皱着的眉峰,终于还是开口道,“娘娘,这样可好?若是皇上发怒,那……”

    冯皇后眸子眯了眯,发怒?她不是没想过,而她也已经想到了对皇上的说辞,明日,她不但不会让皇上因为此事而迁怒于她,她还会让皇上更觉得她贤惠。

    而云袖……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是她的棋子,那么,就得顺着她的安排,云袖今晚得了她本该得到的宠幸,那么,明日就该付出更多的代价。

    “寒玉,明日本宫让你动手打人,你可不要含糊,给本宫使了劲儿的打。”冯皇后淡淡的开口,那眼神之中流转的,尽是说不尽的狠辣。

    寒玉不明白冯皇后的意思,可是,从冯皇后的神情中,她却明白,明日有人会遭殃,脑中浮现出云袖那张美丽的脸,寒玉眉心皱了皱,会是云袖吗?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刚刚一颗蛊毒,还没有让皇后解气啊!

    对啊,现在云袖正和皇上躺在冯皇后的床上翻云覆雨,冯皇后心中的这股气,自然是不小!

    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寒玉领命道,“是,娘娘。”

    这一夜,冯皇后寝宫中的暧昧的欢愉很久才停歇下来,而冯皇后一夜没睡,到了天际刚亮,延福宫的安谧也早早的醒了,她隐约知道,今日一早有好戏可看,而这出柏弈主导的戏码,她自然不能错过。

    渤海王府,季叔站在柏弈的身后,平日里渤海王也早起,不过,起来之后都会去练剑,可今早,王爷就已经穿好了进宫的衣裳,季叔皱了皱眉,“王爷,这个时候,宫门怕是还没开。”

    柏弈明亮的眸子多了些笑意,“等到本王到了宫门口,也差不多是开门的时候了,今日的好戏,还得本王出场。”

    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收获许多东西,柏弈心里就异常的兴奋。

    赐婚吗?他会让父皇后悔这次赐婚!

    柏弈眸子一凛,大步出了房间,骑着马就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一切都还很静,可是,在这静谧之中,却隐隐流窜着些微诡异,天又亮了些,皇后寝宫之中,秦公公候在大殿门外,等着时辰一到,就叫皇上起床准备早朝,眼看着就要到叫皇上起床的时间了,屋子里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怒喝……

    “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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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出手教训当场撞破

    “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伴随着冯皇后的怒吼,啪的一声,似有谁重重的挨了一耳光,紧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外面的秦公公立即跑进去,此时,寝房的门大开着,秦公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衣衫半裸的女子跌在地上,手捂着脸,抬眼看着冯皇后,那眼里闪烁着的光芒,甚是复杂。

    而冯皇后一身得体的装束,若是脸上没有那骇人的凌厉,倒和平日里端庄威仪的冯皇后没有什么差别,屋子里另外一人,则是坐在床上,眉心微皱,眸中似乎有震惊在弥漫着。

    这是什么情况?秦公公蹙眉,这画面足以让人遐想连篇,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第一时间将门给关了起来,皇上的态度未明,这事情可不能传了出去啊。

    “娘娘……”这一巴掌饶是云袖也没有想到,可是,此刻在明德帝的面前,她却也不能质问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委屈的看着冯皇后。

    秦公公听到这声音,身体更是一怔,好似被雷劈了一下,那一瞬间整个人懵了,这声音……是云袖姑娘啊!

    若是放在以往,皇上即便是不小心临幸了那个宫女,这事情也是好处理的,端看皇上的态度了,皇上若是喜欢,赐人家一个名分就行了,可是,这个人竟然是云袖姑娘?!

    要知道,昨日皇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云袖姑娘和渤海王赐了婚,现在这情况,是皇上竟要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这事情若是传出去,那还怎么得了?

    秦公公此刻庆幸刚才他机灵的将门给关上了。

    而此时的明德帝,看到云袖,心中的滋味儿百般交织着,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云袖?昨晚的人是云袖?不该是皇后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德帝自然明白这事情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临幸了一个宫女而已啊!

    明德帝瞪向冯皇后,联想起昨晚冯皇后的举动,他有太多的理由去怀疑她,可是,她从冯皇后的眼里,看到的却只有愤怒,如果这事情是冯皇后安排的,她此刻的愤怒又是为了什么?

    演戏么?明德帝利眼眯了眯,眸中带着审视,倏地,寒玉竟是跪了下来,仓惶的道,“娘娘,您息怒,这……这事情……”

    寒玉目光闪烁着,一会儿看云袖,一会儿看着冯皇后,那模样,好似十分为难的样子。

    冯皇后眉心皱了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她?”

    冯皇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向明德帝,急切的道,“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明德帝原本皱着的眉峰更是拧得紧了紧,语气也冰冷得吓人,“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不,皇上,臣妾不知道是她,臣妾是有苦衷的!”冯皇后慌乱了起来。

    “你有何苦衷?朕可没有忘记,你先前就是想将这女人安排给朕做妃子的,昨日,朕将这女人赐给了渤海王,定是你不甘心,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对不对?”明德帝一跃下床,那凌厉的气势,吓得冯皇后也是仓惶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摇着头。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皇上,不关皇后娘娘的事,这是奴婢的过错……”寒玉也紧跟着认罪,明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虽然极力隐忍着怒意,但依旧有些怒火中烧。

    冯皇后不得不承认,明德帝的猜测全是说对了,可是,她却不能让这事实被明德帝所信,“皇上,臣妾确实是打算让其他的女人伺候皇上一晚,可是,却千万不敢如皇上所说,设计云袖姑娘来伺候皇上,皇上,臣妾身为皇后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云袖如今已经不再是臣妾身旁的宫女,她是渤海王的未婚妻,难道臣妾会不知道,皇上若是要了云袖,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吗?那是亲自打我大金朝脸面的举动,臣妾断然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昨晚臣妾是故意请皇上喝酒,是因为臣妾身子突然不适,没有办法伺候皇上,所以才想着拖延时间,安排其他的人,可臣妾要安排的人,也只是宫里清清白白的宫女,可怎料想到,会变成了云袖,臣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这确实不是皇后娘娘的错,昨晚,皇后娘娘让奴婢安排此事,奴婢安排了芙儿,可……可没想到……”寒玉解释着,正此时,外面传来宫女惊慌的叫声……

    “啊……死人了……死人了……”

    明德帝顿时变了脸色,给秦公公使了个眼色,秦公公立即出门,过了一会儿,再次进门之时,已经带回了一个消息,“皇上,一个宫女刚刚悬梁自尽了,好像叫芙儿。”

    “混账!”明德帝怒喝出声,他本是要找那芙儿问个清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死无对证了,明德帝心里前所未有的憋屈,他被算计了,可是,他却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被在场的哪一个人所算计。

    冯皇后吗?还是云袖!

    “云袖,你对芙儿做了什么?”冯皇后怒声质问道,目光凌厉的射向云袖。

    云袖对上冯皇后的双眼,从刚才被挨了一巴掌,直到现在,她也从冯皇后的话中听出了些名堂,冯皇后啊冯皇后,她是故意的,故意要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虽然冯皇后会留着她一条命,毕竟,若是她真的想要她死,那么,她也有太多的方法,昨晚也不会让她吃下蛊毒,借以控制她。

    冯皇后的目的,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看来,昨晚自己大胆的和冯皇后做那一场交易,终究还是让这冯皇后心里不痛快了。

    云袖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她明白,为今之计只有顺着冯皇后的意思,咬了咬唇,云袖刻意加大了力道,让她的唇角流出一丝鲜血,可想而知,一个绝世美人,衣衫半裸,如此近乎自残的行为,着实是让人怜惜的,就连愤怒满怀的明德帝,心里也不由得柔软了一分。

    “皇上,奴婢有罪,是奴婢,奴婢买通说服了芙儿,许诺了给她好处,所以,才有昨晚的一切,可皇上,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啊!”云袖跪行几步,抓住明德帝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望着这个俯视着她的男人,“皇上,奴婢知道奴婢这么做是死罪,可是,奴婢的心在皇上的身上啊!”

    云袖的一句话,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一切,这是她承认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和冯皇后没有丝毫关系。

    云袖这举动,对冯皇后来说,无疑是让她满意的,可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让冯皇后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她的优势在哪里,更加知道该如何利用她的优势,有哪个男人能够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如此卑微的告白?终然是铁石心肠,怕也会软化下来。

    可是,冯皇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让这云袖浮出代价,她可不会让她用可怜来收买了皇上的心,冯皇后眸子一凛,怒声喝道,“云袖啊云袖,你当真是糊涂啊!你倾慕于皇上,你大可在昨日不接受赐婚,可如今你倒好,昨天皇上为你和渤海王赐婚的事情,百官都是知晓的,皇上甚至是下了圣旨,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京城,如今,你这么一出,是将皇上推到了怎样的位置?”

    明德帝刚才心里突生的柔软强硬了几分,云袖心里打了个突,冯皇后啊冯皇后,难道你终究要这般咄咄逼人吗?

    “皇上,奴婢愚钝,奴婢没有想过后果,若是奴婢想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哪怕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做出这样的事情,让皇上为难。”云袖急切的道,目光不安的闪烁着,“皇上,你杀了臣妾吧,臣妾做了如此伤皇上和皇室颜面的事情,罪该当诛!”

    云袖主动请罪求死,倒是让冯皇后的心里更冷了些,这个女人,她是要以退为进么?

    云袖正是知道,冯皇后不可能要她的命,所以,她这般以退为进,反倒是对她自己有利。

    “你……”明德帝眸子一眯,“你确实是有罪啊!”

    “皇上,这女人杀不得。”冯皇后开口,看明德帝蹙眉,分光后继续道,“皇上,云袖如今是渤海王的未婚妻,昨日才赐婚,而今日若是就传出云袖的死讯,那怎么跟渤海王交代,再说了,也更加让大臣和百姓们猜想这其中的端倪啊。”

    明德帝认同冯皇后的话,冯皇后说的不错,云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不能死。

    可是,如今云袖已经非清白之身,想到昨晚的荒唐事情,虽然是这云袖故意设计,可是,他终究是占了儿子未婚妻的身子,心中不免对柏弈生出了一丝愧疚。

    明德帝的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事情若是让柏弈知道了,那么……明德帝紧拧着的眉心怎么也舒展不开来,心中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万无一失。

    “皇上,臣妾担心,渤海王知道了此事……”冯皇后担心的道,此刻的她,少了些愤怒,更多的是身为皇后为皇上着想的贤惠,“都是这云袖惹的祸!可她对皇上,也是出于真心,才会如此愚钝。”

    明德帝瞥了云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冯皇后看在眼里,明德帝的反应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她不能让云袖死,也不能让云袖好过,也更加不能让皇上对云袖彻底的厌恶。

    她还要利用云袖在皇上身边好好待着,为她办事呢!

    “皇上,云袖在臣妾寝宫待了一段时间,是臣妾没有将她教好,才会出了如此的乱子,寒玉,你现在就给本宫好好教教云袖这宫里的规矩。”冯皇后眸子眯了眯,无论如何,她昨晚心里的那一口气,她必须出了才行。

    一想到昨晚整夜无眠,冯皇后心中的冰冷,更加浓了些。

    对于冯皇后的命令,明德帝也没有阻拦,这也正在冯皇后的预料之中,明德帝的心里还纠结着该如何给渤海王一个交代,对云袖虽然有怜惜,可是,此刻的愤怒,还是要比怜惜多些的。

    寒玉领了命,立即上前将云袖拉了过来,云袖倒也没有阻拦,她自然知道,今日这顿教训,她是逃不了的,冯皇后是在宣泄昨晚的郁结,更是在告诉她,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

    所谓的“教教她规矩”,无非就是让她受些肉体上的折磨,果然,云袖被寒玉拉了过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寒玉的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异常响亮,甚至,比刚才冯皇后打的那一巴掌还要用力。

    云袖只能咬牙承受着,只要让冯皇后将这口气出了就好了,不过,她的心里却已经将此事记了下来,冯皇后啊冯皇后,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不是?

    寒玉跟在冯皇后身旁多年,一套打耳光的功夫,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很快,云袖原本一张美丽的脸,就已经被打得红肿。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知错了……”云袖哀求着,那模样似真的无法承受这疼痛。

    在云袖的眼里,明德帝似乎有些不忍,冯皇后眼里多了些得意,索性,她口中的求饶越发的可怜,房间里,只有巴掌声和云袖的求饶声……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得意,云袖啊云袖,这是昨晚你挑战本宫权威的利息!

    那么接下来……冯皇后心中早就盘算好了一切,这个时候,她要为皇上献策,替皇上想办法,该怎么给渤海王一个说法,实际上,她的目的,是怎么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平息。

    她心里已经有一套完美无缺的方案,不但能够让云袖继续有机会跟着皇上,还能够让先前的赐婚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上……”冯皇后开口,可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王爷,您不能进……您……”

    太监似乎极力的在阻拦他们口中的“王爷”,一时之间,门内的几人皆是慌了,明德帝,冯皇后,乃至是寒玉和秦公公,都怔了片刻,心中隐隐有一个让他们害怕的猜测,他们口中的王爷是谁?

    如今在京城,能够被称为王爷的,唯独渤海王一人啊!

    果然,下一瞬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喝……

    “给本王让开,本王听见她的声音了……”

    这正是渤海王的声音啊!

    “秦公公,快……快阻……”明德帝反应过来,立即吩咐道,饶是他也有些慌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让柏弈进来,撞破这一幕!

    第一次,他这个皇帝,心里竟出现了害怕的情绪。

    而冯皇后也是有些呆了,柏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所预料的一切当中,可没有柏弈的突然出现啊,更或者说,她心中所要献给皇上的计策,完全是渤海王不知情的情况下,可如今,要是被渤海王当场撞破了,那么,她昨晚所想的那些计策,就全数没有作用了啊。

    秦公公回过神来,立即领命,想要出去将渤海王阻拦住,可是,他刚到了门口,砰地一声,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那推开房门的人,正是渤海王柏弈!

    柏弈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到地上跪着,捂着脸嘤嘤啜泣的云袖,眉心皱了皱,立即上前,将她护在怀中,“云袖……这……这是怎么回事?”

    柏弈怒声质问,云袖下意识的朝柏弈的怀中缩了缩,他来了,终于来了,她心中明白,按照二人的约定,柏弈这是在演戏,可是,不知为何,这具强健的体魄,能够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而她此刻,竟然有些贪婪的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柏弈俊美无俦的面容紧绷着,明德帝眸子紧了紧,他知道,柏弈喜欢的人是安谧,但此刻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自己的未婚妻这副模样,便是不爱,也不会不愤怒。

    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啊!

    冯皇后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突然,反应过来的他,立即正色道,“渤海王,本宫倒是要问问你,这是本宫的寝房,岂容你这般唐突的闯进来?”

    柏弈淡淡的瞥了冯皇后一眼,视线再转向明德帝,“父皇,百官大臣正等着父皇早朝,可父皇久久不止,儿臣和大臣们都恨担心,所以儿臣才打探了父皇昨夜的住处,来了皇后寝宫,可是,没有想到,父皇耽搁的理由……”

    柏弈一字一句,毫无破绽。

    冯皇后眸子紧了紧,想要再继续责怪渤海王,可是,却找不到丝毫突破口,她的心里反倒是更加乱了起来。

    空气中,一阵沉默,明德帝和冯皇后看着渤海王额上暴跳着的青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他一个怎样的交代。

    他们都想逃避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发生得这么快。

    他们想逃避,可柏弈却由不得他们逃,利眼一眯,丝毫没有顾忌的对上明德帝的双眸,咬牙切齿,“父皇就是这么对儿子,这么对儿子的未婚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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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父子对峙皇帝之怒

    柏弈字字珠玑,明德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些,他身为帝王,何时受过臣子这样的质问,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便是想为自己辩解,也没有立场。

    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不容他辩解。

    “王爷……不怪皇上,是奴婢……奴婢倾慕之人是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自愿,并非皇上的错。”云袖紧紧的抓着柏弈的衣裳,急切的为明德帝开脱,整张脸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的她,此刻脸上挂满了泪水,娇柔中的楚楚可怜,让人不胜怜惜。

    她这般宁愿将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也要护着明德帝的举动,不得不说,还是让明德帝心中有一抹柔软划过。

    只是,柏弈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好啊,看来你们都忘记了,昨天赐婚的事情了,你们这是将我至于怎样的境地?”

    柏弈说着,狠狠的推开了云袖,那一堵强健有力的体魄一离开,云袖的心里就浮出了一抹失落,咬了咬唇,“王爷……”

    云袖对上柏弈愤怒悲伤的眼,心中怔了怔,若是这是他的真实反应,那该多好,可是,昨日柏弈跟她达成协议时的冷静面容,却在不停的提醒着她,这是一出戏,她不得不承认,柏弈的演技是难得的精湛。

    她虽然和柏弈相识不久,可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却非常的清晰,他是那种不屑让自己对任何女人表示出亲昵的男人,而刚才,他却为了演好这场戏,那么靠近她,而这其中的原因……云袖脑海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亦是想起在大殿上,渤海王为了安谧,抗旨拒婚的事情,心中更是羡慕起那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来。

    那安谧,能够得到渤海王这般的宠爱,该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吧。

    “柏弈,你听朕说,这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一直沉默着的明德帝终于开口了。

    “交代?父皇能给儿臣怎样的交代?再赐儿臣更多的美女,呵呵……指不定那些美女还没有进渤海王府,就又已经先上了父皇的床。”柏弈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皇帝而有丝毫的顾忌。

    现在,他掌控着大局,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明德帝对他没有多少愧疚,那至少,他也会担心,这件事情会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明德帝势必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如柏弈所料,明德帝确实是十分的慎重,听了柏弈的话,明德帝的眉心皱得更紧,“柏弈,这一次是意外。”

    “意外?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意外呢?”柏弈呵呵的笑了出来,“父皇,儿臣昨日已经听了你的安排,接受这门婚事,可是,还未过门儿,就被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是由父皇给儿子戴的,父皇可知道儿子此刻的心情?”

    “柏弈……朕说了,这并非是朕的本意,云袖赐给了你,就是你的人!”明德帝拔高了语调,若是换成其他的皇子,他不会这般放低姿态,可是,柏弈不一样,他不能失去这个儿子,更是不能失去他对他的忠诚。

    “好,若是父皇让儿子听命,那儿子继续娶云袖便是。”柏弈扯了扯嘴角,丝毫不掩饰他那笑容之中的讽刺。

    明德帝微怔,眉心皱得更紧,看来,云袖和柏弈的婚事,只能到此为止了,想想昨日才定下的婚事,今日就已经遇到这样的状况,明德帝心里莫名的憋屈,事情怎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柏弈,这门亲事,朕会下旨,将它取消了。”明德帝心里纵然有万般不甘,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柏弈的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他就说过,会让父皇后悔昨日的决定,而取消婚约,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柏弈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是一个异常贪心的人,比如安谧的情,又比如此刻明德帝的退让!

    柏弈苦涩的一笑,“父皇,这婚约还是不取消了吧,反正即便是取消了这个婚约,父皇也终归是会再给儿子赐婚,这又有什么差别?”

    “你……”明德帝眸子一紧,心中有些愠怒,他都已经让出一步了,这柏弈,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

    “柏弈,你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皇上是好意,你倒是不领情了,你这般故意刁难,是将皇上的面子搁在哪儿?”冯皇后见明德帝发怒,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来踩渤海王一脚。

    这个渤海王的突然出现,已经打破了她的计划,现在她的心里也还憋屈得难受呢,可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也不过是柏弈算计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柏弈却是没有理会冯皇后的斥责,依旧是不掩他的讽刺,“父皇,你放心,儿臣即便是娶了云袖,也不会将你们的事情外传。”

    不外传吗?明德帝知道,就算是柏弈不外传,他也深深的伤了柏弈的心,以后,恐怕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很难再修复好了。

    明德帝眸子眯了眯,脑中百转千回,竟觉得这事情比朝堂上的事情还要让人伤脑筋,此时的他有些心力交瘁,无奈的道,“那你想怎样?”

    他想怎样?明德帝不知道柏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啊!

    “儿臣斗胆,儿臣想要父皇的一个承诺。”柏弈迎着这个机会,刚才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让明德帝觉得无力,而此时,正是他的机会。

    明德帝眸子眯了眯,“承诺?什么承诺?”

    冯皇后也紧张了起来,承诺?这柏弈想要什么承诺?

    她下意识的想到了继承人的位置,心里更是防备了起来,若是柏弈以这件事情要挟皇上立他为太子,那该如何是好?

    “父皇……”

    “皇上……”冯皇后焦急的打断了柏弈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冯皇后,冯皇后在明德帝和柏弈的目光之下,扯了扯嘴角,心中知道,她必须开口阻止,“皇上,渤海王借以此事,向皇上要承诺,实属不妥,若是他要的是咱们大金朝的江山,难道也要遂了他的意不成?皇上是大金朝的一国之主,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皇上要了就要了,渤海王便是不愿再娶云袖,那只管娶他愿意娶的人就行,若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就是渤海王不忠不义了。”

    冯皇后一心想阻止柏弈提出伤及她和她儿子利益的要求,却是没有想到,她的这番话,最后竟是帮了柏弈一把。

    柏弈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依旧是严肃的道,“父皇,皇后娘娘,儿臣不是贪婪之人,也懂得分寸,皇后娘娘所说的话,也是再在理不过了。”

    明德帝和冯皇后皆是皱了皱眉,心中猜测着,这柏弈所要求的承诺,到底是什么承诺。

    “你且说来听听。”明德帝低沉的声音响起,那黝黑的眸子中,又恢复了许多沉静。

    柏弈也不再耽搁时间,朗声一字一句的道,“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的婚事由儿臣自己做主,谁也不得干预。”

    渤海王话一落,冯皇后和明德帝愣了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他要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明德帝紧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要说精明,在他的所有儿子之中,柏弈无疑是数一数二的,可他却没有料到,他儿子的精明,竟然用在了算计他的方面!

    呵!

    明德帝利眼微眯着,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想笑的冲动,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他的儿子在最初如他所愿,请旨赐婚之时,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切,而……这云袖……

    云袖会是他的帮手吗?

    不过,此刻去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更应该将心思用在应付柏弈上。

    答应他的要求吗?明德帝心里万分不甘,可是,他即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空气中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柏弈知道,明德帝已经猜出了他的算计,倒也没有再演戏的必要,“父皇意下如何?”

    “你……是在威胁朕!”明德帝胸口堵着一股气,手早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相对于明德帝此刻的愤怒,柏弈却是一片平静,“父皇,儿臣并非是威胁,只是,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罢了!”

    “为你的幸福争取?那安谧对你来说就是幸福?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明德帝怒喝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叫做安谧的女人,柏弈才连他都耍了。

    想到昨日自己让安谧所做的事情,哼,他以为她按照他的意愿做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个安谧,一肚子小心思,指不定柏弈设计的这一出,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明德帝眸中的愤怒与凌厉,更加的浓烈了,柏弈好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的开口,“父皇,这事情和安谧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儿臣的主意,儿臣只想要一个满意的结果,还请父皇赎罪。”

    “混账!”明德帝眸子一凛,“你的眼里,还没有没有朕这个父皇!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自己决定,没门儿!”

    明德帝怎愿如柏弈的意,答应了他,就等于是服输了,他皇帝的威仪往哪儿摆?!

    想到什么,明德帝朗声吼道,“来人,将安谧给朕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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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兑现承诺柏弈的腹黑

    明德帝被气得够呛,却也只能妥协,立即吩咐秦公公准备了纸笔,愤怒的写下一行字。

    柏弈达到目的,心中甚是满意,“谢父皇恩典,儿臣先行告退,父皇放心,今日儿臣所看到的,会当做没有看到一般,这房间的一切,都不会从儿臣口中泄露出去。”

    柏弈将纸收好,恭敬的朝明德帝行礼,说罢,拉着安谧的手,就要离开皇后寝宫,明德帝的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紧紧盯着被柏弈拉着离开的安谧的背影,拳头下意识的紧握着,那深沉的眸中风云变幻。

    “皇上,渤海王怎能如此放肆!”冯皇后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在她的计划中,本该是她为皇上保密,为皇上想法子,却没有想到,这倒是被柏弈给抢了先。

    冯皇后的话却是招来明德帝不悦的一瞪,气冲冲的给秦公公使了个眼色,“给朕更衣。”

    “皇上,让臣妾来吧。”冯皇后心中一颤,言语中讨好之意格外明显。

    明德帝眉心一皱,原本要上前的冯皇后立即没了动作,秦公公见此情形,立即拿了衣裳,伺候着明德帝更衣,一旁的冯皇后只能看着,心中却是明白,皇上在渤海王那里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连她也被迁怒进去了。

    明德帝换好了衣裳,凌厉的瞥了一眼衣衫半裸的女子,“今日之事,若是谁敢说出去,朕定不轻饶。”

    说罢,明德帝没有再理会房中的冯皇后和云袖,甩袖出了房门。

    就算是明德帝不吩咐,冯皇后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的,折损了皇室和皇上的颜面,那云袖可能就休想再有翻身之日了,冯皇后看着明德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皇上对她真的只是迁怒吗?万一,他依旧认为昨晚云袖会躺在他的身边,是她安排的怎么办?毕竟,她曾那般热情的想要将云袖引荐给他做妃子。

    想到此,冯皇后脸色一白,目光闪烁之间,多了些慌乱。

    “娘娘,云袖该怎么安置?”寒玉在一旁皱眉提醒道,刚才这一出,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皇后会是主导一切的赢家,可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啊。

    经寒玉这么一提醒,冯皇后立即回了神,看了一眼地上楚楚可怜,一番娇柔模样的云袖,心中竟然有些后悔昨晚听了这云袖的话,安排了这么一出。

    她甚至怀疑,这云袖是不是故意在坑她!

    “娘娘,云袖该死,云袖无能,云袖请皇后娘娘赐死奴婢,云袖死不足惜,只是以后没有机会履行昨夜对皇后娘娘的承诺了。”云袖脸上泛着冷笑,那冷笑,似看到了死亡临近的无奈。

    冯皇后是有杀了云袖的心,可是,这么一个绝世美女,既然被爹送来,想必是有些能耐的,她若是杀了她,怕会是更大的损失。

    房间里,一阵沉默,寒玉也在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的神色,等待着她的决定,终于,过了片刻,冯皇后才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让你死了,那本宫可不是更加亏了?”

    “娘娘……可云袖给皇上惹了麻烦……”云袖似欣喜,但又满脸的愁绪与担忧,好似她根本就不知道渤海王会在今日突然到来,撞破一切一般。

    想到渤海王对她所说的话,看来,渤海王还真是了解冯皇后啊,冯皇后舍不得她这颗棋子,她就没有性命之忧,而至于以后……云袖不着痕迹的敛眉,云袖知道,就算没有渤海王承诺的推她上位,冯皇后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

    “哼,你也知道是惹了麻烦!”冯皇后冷哼道,关键是这麻烦由她解决才好,可是现在,她什么贤惠的名声都没有捞着,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想着将她的损失降到最对了,敛了敛眉,冯皇后沉默了片刻,才吩咐道,“云袖,看样子皇上很快会找借口取消你和渤海王的婚约,而你……现在只能沉寂一段时间了,你可给本宫记住了,本宫要你时刻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只要在皇上心里,这件事情过去了,你就有机会了。”

    “娘娘,奴婢谢娘娘。”云袖一个头磕在地上,在冯皇后看不到的时候,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机会,她不怕等。

    “罢了,寒玉,你将她安排在别人少看得见的地方住下。”冯皇后瞥了云袖一眼,似乎不愿待见她,冷冷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寒玉领命,转而对云袖道,“云袖姑娘,请吧!”

    云袖刚才被寒玉打得很惨,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可此刻的她,艰难的从地上起来之后,还是开口对寒玉道了谢,这倒是让寒玉心中不由得高看了这云袖两眼,将她领出了房门,并没有往前殿走,而是进了殿内屏风之后,直到二人彻底的消失在了冯皇后的视线之中之后,寒玉这才去寻了一件披风递给了云袖,“披上吧,云袖姑娘,今日奴婢打你,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还请云袖姑娘不要介怀。”

    寒玉素来都是一个圆滑的人,在皇后的眼里,她是一个忠实的奴婢,可是,她的心思却是很大,皇后势必要将云袖推到皇上的身旁,凭着这云袖的美貌,以后指不定比以前的容妃还要得宠,她能不得罪,就最好是不得罪。

    云袖迎上她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谢寒玉姑姑。”

    说罢,将披风披上身,遮住满身的狼狈,感觉到身子温暖了些,但她的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这冷并非针对于寒玉,而是针对于冯皇后,这个女人今天故意设计的这让她出乎意料的一出,她现在算是深深的记住了。

    如柏弈所希望的,在明德帝盂兰盆节为渤海王和云袖赐婚三日之后,宫里传出云袖突染重病,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皇上为了自己的儿子,强势的下旨,取消当日为渤海王的赐婚。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当日在皇宫宴会上有幸目睹过云袖绝美风姿的人,皆是感叹红颜薄命,这么一个绝世倾城的美女,怎的就突然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了,当真是可惜……这原本的一段好姻缘,才这么点儿时间,就宣告夭折。

    不过,有些明眼人却是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端倪,这赐了婚又突然取消婚约,说什么云袖染了重病,怎么看怎么充斥着诡异的意味儿,甚至有人猜测,那云袖姑娘怕是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早已经香消玉殒。

    当然,这些猜测也只能在人的心里,谁也不敢传出来,倒是这些时日,人人看到渤海王,都会看到渤海王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甚至那些经常和渤海王有生意往来的人,在这几次的生意当中,都发现渤海王似乎“仁慈”了许多!

    大家联想起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渤海王解除婚约一事,越发的觉得渤海王的举动甚是反常,不过,有些人却也从渤海王的反应中,看出了些头绪,看来,这门婚事,渤海王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啊!

    据说那云袖姑娘,美得似天女下凡,不可方物,可也终究没有被渤海王看上,渤海王这样丰神俊朗,俊美无俦的男人,又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京城许多想结交渤海王,甚至想将自家女儿嫁入渤海王府,以攀附这棵大树的达官贵族,都在猜测着,不过,那日盂兰盆节宴会上,有些精明的官员也摸出了些头绪,那日,渤海王刚开始,可是为了一个女子违抗皇上赐婚的啊!

    一时之间,这些人也都暗地里将那个女人的一切都打听了个遍,可得到的消息,却也是少之又少。

    据说,那女子名唤安谧,这一次封命为后宫嫔妃绣制宴会所穿的衣裳,听说是有一手绝佳的绣技,所绣的花,甚至能够引来蝴蝶驻足,连宫中的绣娘也比不上她的手艺。

    见过安谧的人,都寻思着,难道渤海王喜欢的是安谧那种类型的女子?

    要说她漂亮吧,可这京城,比她美丽的人多了去了,要说她温婉吧,大家闺秀从来不缺温婉女子,那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竟能让渤海王为她抗拒皇上的赐婚?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有一手精湛的绣技,这才让渤海王为之倾心?

    众人猜测纷纭,但那个叫做安谧的女子,对京城的人来说,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甚至有商人宴请渤海王之时,取消了一贯的舞姬献舞,而是让几个生得美丽的秀女,当场表演起刺绣来,柏弈看在眼里,笑得意味深长。

    这一日,柏弈回到渤海王府,如前几日一样,到了天香小筑,还没有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和小女孩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站在院门外的柏弈,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扬,这种静谧的幸福,正是他所期望的,不,这还不够,若是他也加入其中,那就更好了。

    柏弈推门而入,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原本欢笑着的小女娃愣了一下,随即欣喜的欢叫了起来,“舅舅回来了,娘,舅舅回来了!”

    柳儿脸上难掩兴奋,拉着安谧的手就朝着门口跑过去,安谧生怕扫了柳儿的兴致,跟着她走向柏弈,而柏弈见这两个女子朝着自己而来,反倒是站在原地不动了,张开双臂,等着这二人入怀……

    果然,柳儿扑进柏弈的怀抱,欢喜的叫着舅舅,不过,安谧倒也没有被冷落,下一瞬,柳儿就从柏弈的怀中出来,竟是将安谧往柏弈的身上推,还不停的叫着,“舅舅,娘亲也要抱抱。”

    柳儿这番好意,柏弈自然不会浪费了这机会,伸手揽着安谧的肩,安谧却是一脸的尴尬,对柏弈,她已经不再向以前那般排斥,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寸寸沦陷。

    柏弈只是笑看着安谧,精明如他,又如何感受不到安谧的软化?心中甚是满意,看来,他的真心,她终于是感受到了啊!

    柏弈蹲下身子,一手将柳儿抱起来,一手揽着安谧,三人就这样往里走,这一幕看着分外和谐。

    那日柏弈带着她从皇后寝宫离开,就没有让她再留在皇宫里,柏弈将她带出宫,明目张胆的安置在了渤海王府中,安谧从季叔看她的眼神中,也猜出柏弈这举动定是招来了明德帝的怒意。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明德帝那日吃了一个大瘪,心中分外不痛快,本是想将安谧留在宫中,既然从柏弈那里,他阻止不了他喜欢安谧的心意,那么,他就只能从安谧身上下手,可怎料,他还来不及有后招,就听见柏弈将安谧带出了皇宫的消息,当时更是大怒。

    柏弈这般明目张胆,三番四次的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怎能容忍?

    所以,他特意招来柏弈,大肆斥责了一番,可柏弈承诺,拿出十万两黄金充实国库,明德帝就没有话可说了,冷静下来的他,也明白事已至此,能够得到些利益补偿,也已经是幸事。

    随后这件事情就这么淡了下去,可是,安谧却知道,柏弈这般违逆一个君王的意思,终究不是明智之举,这些天,她也一直将一些事情放在心上。

    “柏弈,我该回荣锦城了。”安谧突然开口道,她发现,自己的存在或许对柏弈来说,是一个炸弹,以柏弈的性子,只要明德帝和皇室一天不接受她,那么,柏弈就会一直反抗着明德帝,这两次,明德帝尚没有彻底爆发,可以后呢?

    柏弈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回荣锦城?刚还说这女人感受到他的心意,这一转眼的功夫,怎的又……

    柏弈利眼眯了眯,沉默了片刻,脸上竟又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柳儿在这儿,咱们先不讨论这件事可好?”

    安谧看了一眼在柏弈腿上坐着,巴巴的望着她的柳儿,心中一怔,点了点头,她知道柳儿对她的依赖。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久,季叔就领了一个人进来,柏弈看到来人,不由得皱了皱眉,青岚?他到他的府上做什么?要知道,他们平日里鲜少往来的啊!

    柏弈的精明,明了青岚来此的目的,顿时觉得他身上此刻穿着的衣裳分外碍眼。

    那刺绣他不可能不认得,这世上也只有安谧能绣出来的东西,竟出现在了青岚的衣服上!

    “季叔,大皇兄来府上找本王,该是领到大厅中,奉上好茶好好招待,怎的领到这里来了?”柏弈不悦的道。

    季叔还未开口,就听得青岚的声音响起,“三弟错了,我是来找谧儿的。”

    青岚瞥了柏弈一眼,谧儿还不是他的妻,就已经是一副醋夫的样子,呵呵,以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老三。

    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听说了,甚至猜出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他不得不承人,老三的举动太过大胆也太过疯狂了些,若是换成他,不一定有这样的胆量和决心。

    不过……青岚的目光落在安谧身上,嘴角一扬,大步上前,“谧儿,还记得曾经在荣锦城的约定吗?我们都重逢好些时日了,这杯酒,你可不能再欠着了。”

    安谧扯了扯嘴角,感受到柏弈一个凌厉的眼神瞪过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在赤裸裸的告诉她:你敢答应去和他喝酒试试!

    “谧儿,酒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该不会让我一个人喝吧?”青岚再次开口,看安谧的眼神带着些埋怨,那模样,好似若是拒绝,那对他来说,会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想到当初青岚对她的关心与帮助,以及那日在盂兰盆节宴会上,若不是青岚的人,她怕是早就着了容妃的算计,青岚再次帮了她啊,于情于理,他相邀喝酒,她也不能拒绝的。

    安谧刻意忽视柏弈的目光,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安谧答应过,自然不会食言,既然大皇子殿下,已经准备好了酒,那安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声大皇子殿下,似刻意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青岚心中有一抹失望划过,不过,得到安谧的同意,那一抹失望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好,那这就走吧!”

    安谧点了点头,刚要踏出一步,就听得柏弈的声音响起,“安谧……”

    那语气,重得好似从天上砸下,就连安谧,心中也不由得一怔,而一旁的季叔,神情更是紧绷了起来,他之所以会带青岚进来,就是隐约觉得,这大皇子对安谧姑娘也是有意,若是能够将安谧姑娘抢过去,那王爷也不会再为了安谧惹怒皇上了,他虽然是钦佩安谧,也越发的觉得这女子配得上王爷,可终究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有些介怀。

    这下可好,王爷这明显就是发怒的前兆,这……

    季叔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满心担忧之时,却是看见渤海王原本凌厉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即呵呵的笑道,“有酒喝,怎能少得了本王?大皇兄,不介意多三弟一人吧!既然不介意,那我们便一起走吧!”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凉凉给大家拜年了~祝姐妹们马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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