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煞魔神
“住了这么多年,嘿嘿,居然有点舍不得了。”
“贱骨头,你就是贱骨头。”
或许因为太久没有说话,天煞魔神自言自语,丝毫不停息,甚至自个骂自个儿。一边还拎着那根铁链,四下乱砸,将四周的铁柱愤怒地扫开。发泄一通怒火后,呆呆地站在原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随意地穿上那件隐身衣当遮羞布,并没有激活隐身效果。
然后将铁链缠在身上,满满的一圈,看起来像个棕子,但自我感觉不错。
“走吧,再不走的话,那老东西就来了,就不好走了。我刚刚夺舍,修为不足二成,还是先避一避,那老东西真不是个东西。”天煞魔神絮絮叨叨,左手拎着傅楼,向左走了十五步,也不见他有太多的动作,一个蓝色的圆形光幕就出现在他脚下,然后蓝色光芒垂直射向上方,再然后,蓝光乍然闪烁,两人身形消失,出现在定魂山的山顶祭台上。
傅楼看到了王老五的尸体,发现其并没有死透,因为其灵魂并未脱体离去,但自己却没办法救他,暗中感慨一番。
天煞魔神随便一脚,将王老五的尸体踢开。然后右手一抡,画了一个玄奥的虚幻图案,看似简单的动作,却隐隐契合天地法则,天地间传来一阵阵越来越密集的闷响。再然后,天煞魔神以掌作刀向空中一劈,一道黑线凭空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条空间裂缝。里面深邃如眼眸。
看样子,天煞魔神要施展秘术破空而去。
这时,空中一声暴喝:“大胆妖魔!还不受死!”
紧接着。空中一只巨掌狠狠地拍下。
天煞魔神怒吼一声:“老不死的!管的也太多了!”将傅楼扔在地上,左手猛地迎击向天空巨掌,右手继续划向空中,细细的空间裂痕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巨响……
天煞魔神左掌撑住了空中的那只手掌,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山顶空间涟漪一圈圈的荡开,沉闷的可怕响声连续不断。似乎整个空间就要爆炸了,定魂山有些摇晃。
定魂山的小动物们感到世界末日要来临,仓惶乱走。那些正在山腰四处寻宝的人。同样被空中的可怕声势惊吓的魂不附体,拼命地向山下狂奔,向传送阵方向跑去,心中祈祷。希望还来得及逃走。
呜……空中巨掌一收。然后再次拍下,气势比前一掌更加可怕。
这一掌,看似姿势轻盈,就像随手拍苍蝇一般,简洁无华,然而,这看似毫无章法的拍击动作,却是契合大道之理。大道至简。就是这个道理。
傅楼眼睁睁地看着巨掌从天而下,生怕自己也会一同被拍成肉酱。令人绝望的是,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临死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的,本能挣扎着毫无希望的希望,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希望天煞魔神奋勇反击。
天煞魔神大吼一声:“来得好!”只见左手又是一掌猛然回击。
同时,右手撕开的空间裂痕也越来越大,勉强可以塞个人进去了。天煞魔神将傅楼硬生生地往空间裂缝塞去,也不管傅楼的身子扭曲成麻花状……
“哼!米粒之光,也敢放光芒!”空中传来一声怒斥。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空中,那是一名金袍僧人,足足有万丈高,赤足,粗大横眉,冰冷的双目,像极了庙里的怒金刚,一呼一吸的气息宛如雷鸣般的呼啸。
万丈高的僧人从高处直接踏向天煞魔神。巨大脚掌降临时,天空不暗反明,脚掌散发出道道刺目的金光,将整座定魂山顶照亮如白昼。
然后,吧唧一声,天煞魔神被一脚踩成了肉泥。
一道黑光从脚缝中中逸出,扑向刚进空间裂缝的傅楼……
“想逃?哼!”空中巨大僧人伸手一抓,将黑光牢牢地抓住。但是,黑色滑不溜手,一部分黑光脱离手掌,进入傅楼体内。
空中巨僧皱了皱眉,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向傅楼,口中喃喃地念叨:“太上慈悲,普度众生,百亿劫中,度人无量,惟愿亡灵,神与气精,杳杳冥冥,慈悲护佑,冥路坦通。”
“小檀越,为了苍生,你舍生而取义,你死的其所,死的有意义。”
傅楼听到这句话就知是对自己所说,差点精神崩溃,他根本不想被超度,舍生而取义更是扯蛋。求饶是没有意义的,也不可能有用。在这生死关头,几乎是一种本能,他的意念与玄冥替死符相连,瞬间激活了……
同时在这一刻,由于没有了天煞魔神的禁锢,傅楼毫不吝惜地将一百零八柄阵旗,五柄罡天剑,七柄北斗七星斩魔剑,还有几柄零零散散的仙剑和仙盾全都使将出来,迎向那一掌。
另外,珍贵的大慈大悲超度符也激活了一张,就算要死了,也必须保留生前记忆。
然而,空中巨僧那一掌实在是太强大了,傅楼这些平日里克敌制胜的利器在他面前就是小儿的玩具,都在瞬间毁于一旦,化为虚无,不过,也抵消了一些威能。
傅楼哀鸣一声,那一掌最终还是逃不过。
与此同时,玄冥替死符“噗”的一声,成为粉末,飘散……,无数玄奥的唱诵声层层保护住了傅楼,化解了那一掌威能。奇怪的是,那张贴在傅楼头上的金符也进入傅楼体内,不知所踪,但多了一道金光护在傅楼周身。
傅楼是活了,但昏迷了,在黑暗中飘荡……
空间裂缝也随之缓缓关闭。
空中巨僧没有追去,神情发呆,喃喃自语:
“玄冥替死符!”
“大慈大悲超度符!”
“十道金光,大慈大悲超度符居然有十道金光!怎么可能……慈悲天尊一门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个绝世天才?……”
“慈悲天尊与本门渊缘不浅,呃……,能念出十道金光的大慈大悲超度符的人,谁也夺舍不了……哪怕我也不做不到……”
“天煞魔神,既然天不绝你,那就随缘吧,希望你好自为之,好好辅助他,或许能有成大道的那一天。”(未完待续。。)
第八○一章 虚空飘泊流浪
定魂山。
因为那惊天动地的一脚带来的余震,灰尘满天,笼罩整座山,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凶兽。当尘埃落定后,那些死里逃生的探险者一个都不见了,皆从玄铁通天阵逃之夭夭。
定魂山顶,古老而不知名的平台丝毫不见损坏。上面有一团血肉在蠕动,就像有无数只蛆在里面嘶咬,渐渐的,血肉成了人形,最后恢复成沙通天的样子。他的神色疲惫至极,肌肤难见血色,躺在地上良久,才艰难地站了起来,狠狠地自言自语。
“我沙通天,岂是这么好夺舍的。”
“本来准备日后突然反击,夺了那天煞魔神一身修为,不料,可恶的巨僧来捣乱,而导致功亏一篑。嘿嘿,没想到又峰回路转,天煞魔神居然还有一部分力量留下来,保住了自己的肉身。自己早先准备的魂珠就起作用,又夺回了肉身,真是人生无常啊。”
沙通天仔细审视了一番自身,笑了:“嘿嘿,天煞魔神的力量和天赋血脉虽然不多,但也是大赚特赚!回去找点天材地宝来吃,巩固一下,洞虚境界肯定能够突破,进入新境界——大乘境界,从此肉身不灭,大道有望。以后,就算是渡劫、飞升,也不是什么难事,哈哈!”
这时,平台脚下的王老五尸首动了动。
沙通天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看着王老五的尸首,面无表情地道:“王老弟。你接了我的任务,并且完成了。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不得不杀你。酬劳我会亲自交给你的家小,你安心去吧。”
王老五如泄气般,瘫成了一团肉泥。
沙通天右手弹出一束火,将王老五烧成灰烬,然后用一个小瓦瓮装了骨灰,并捡了余骨。起身时,随手向两侧一弹指。将不远处两只探头探脑的小地鼠烧死,说道:“好奇会害死鼠的,你们既已成精。就该知道有些话是不该听的,死了别怨我。”
做完这一切后,他振衣大步下山。
…………
…………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黑暗是这里永恒的主题,就算有什么东西存在。也是无人知晓。傅楼在其中飘荡着。无知无觉,身在何处?飘向何方?没有参照物,人就像是静止的。
傅楼虽然逃了一命,然则由于玄冥替死符并没有完全炼制成功,效果很差,勉强保住肉身,但元婴没有保住,只留下一粒种子深藏入金丹。若非如此。元婴可代替他掌控躯体。
另外,大量本命法宝的毁灭。使他的魂魄受创严重。最后,灵魂出于自我保护而深深地隐藏和封闭,以至于他浑浑噩噩,有如愚痴的蠢夫。
好在他身具半仙之体,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些本能,比如:护身真气自行运转。若非如此,他早就会被这杂乱不稳的空间撕成碎片,化为虚无。
傅楼飘荡着,平静无声,体内却有一番龙争虎斗。
自那天煞魔神化为一道黑光进入了傅楼躯体后,就开始施展了夺舍术,尽管时机并不好,但天煞魔神仍然很兴奋,毕竟这具躯体是他目前见过的最有潜力的一具。
一进入傅楼紫府,却被一道强大的紫色光芒挡住,灵魂似乎就要魂飞魄散。顿时吓得他屁滚尿流,仓皇逃到某个阴暗的角落。
“刚才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闪电,而且还是紫色的!……这小子是什么怪物……”
闪电天生克制魂魄,何况是紫色闪电,自身魂魄已经残缺,如何是紫色闪电的对手?那会将自己的魂魄击散而毫无抵挡之力……太可怕了。
此时若有汗的话,天煞魔神会洒落一地的冷汗。小心地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边观察四周,发现紫色闪电没有追来,但他依然不敢停留。
小道士的紫府空间,异常的平静空寂,就像是黑暗的宇宙。
天煞魔神决定先离开紫府。
外面是不知名的空间,在其中不知要飘荡千年还是万年才可能遇到夺舍的对象,但是总比在这被紫色闪电灭了的好。而且他有秘法,能保持残缺的灵魂很久不灭,终归生存的机会较大。
然而,小道士的紫府居然有防范机制,就像一座关了门的监狱,遍寻不到出路。
天煞魔神真的害怕了,仓惶失措了好一会儿后,简直度日如年。良久之后,发现紫色闪电没有尾随而来。
渐渐地,天煞魔神猜测那紫色闪电应该是自动护主行为,看来小道士也受伤不小,灵魂处于沉寂状态,不会主动追杀自己。也就是说,只要不去招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小道士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天煞魔神暗中庆幸又很担心,如此完美夺舍的躯体若是毁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不会主动思考的灵魂……那就是傻子一个。
一个傻子,还用得着害怕吗?嘿嘿。
就算自己魂魄受损,残破得很,但比起一个才元婴初期的小道士肯定是强大很多很多。若是能找到其灵魂,夺舍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想到这,天煞魔神心头火热。
呃,行动吧!……
这小道士的紫府空间异常的大,黑灯瞎火的,如何才能避开紫色闪电并找到这小道士的灵魂?所以,必须小心谨慎,必须小心……
务必做到一举控制小道士的灵魂,反客为主!
否则,绝没有第二次机会,绝对没有……
于是,天煞魔神就像一只在黑暗下水道中摸索的饥饿小老鼠,三步一停。四步一望,五步一思量,贼兮兮的。待到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敢继续往前。想想曾经叱诧风云的日子,他就感到憋屈得很,若现在有肉身的话,肯定气得吐血三升。
好汉不提当年勇,假想终归只是假想,现实的问题……是该如何保住灵魂不灭,并尽快夺舍。
突然。天煞魔神停止前行。
远处有一点亮光,就像是晨曦,给他带来希冀。那是灵魂之光吗?越看越那么的耀眼。天煞魔神心中又是一阵火热。思量片刻,继续小心前行。那亮光迅速的变大,本来静止的状态,突然迎面向他奔来。如火流星。看上去像是一个火孩儿。
不好!是奇火!高级通灵奇火!
天煞魔神大感不妙,拼命急退……
好在还算机警,退得快,退得很及时。那通灵奇火只是最初时追了一会儿,然后就没有再追来,原路返回。
庆幸又逃过了一劫后,天煞魔神寻思着那小子到底是何来历,有紫色闪电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有高级的通灵奇火。
羡慕,加上嫉妒恨。更加深了要夺舍的念头,只要夺舍成功了,那这闪电和通灵奇火不都是自己的了吗?嘿嘿,机缘来了。
他是这样想的,那通灵奇火保护的肯定是小道士的灵魂,显然自己的方向是对的,但这条路却不能这样走,先退回去,再耐心地横向而行,再转向从另一个方位朝目标行去,只要总体方向没错,只要不再遇到通灵奇火,就能找到小道士的灵魂。
先是横行,然后前行着……
不久,天煞魔神又停了下来。
前面是什么?
是水球吗……
不对,水球怎么可能出现在紫府空间,肯定是某件天地奇宝。呃,五行之中,水最柔最韧,生万物,主防御,但杀伤力不强。呃,这个方向应该比较安全。
天煞魔神心中一喜,小心地前行,那水球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当他看清是何物时,惊异万分,这么多的太一神水!从哪来的?天啊,这小道士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
若是有张嘴,天煞魔神必定垂涎三尺。
突然,水球变了,无尽的寒气蓬勃而起。
天煞魔神大惊,这小道士才多大年纪,居然修炼出冰灵根,太不可思议。冰灵根不是天生的,那是要千辛万苦修炼才有可能拥有。人比人气死人,这小道士绝对是一个妖孽般的天才。
嘿嘿,这样的天才终将要落在自己手中喽。
………………
天煞魔神一边退,一边寻思着,我就不信了,四面八方,四通八达,你小子的防御就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天煞魔神又找了一个新方位,不过这一次也没有行进多久,就被一座黄澄澄的光芒四射的小土山挡了去路。想了想,他远远地没敢靠太近。
他想,这小土山绝对是土属性的天地好宝贝,若被这黄色土山一镇压,只怕再无翻身之日。虽然自己曾经闯出一个不死神魔的响亮名号,但这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每一次死中而生,修为都会降得很多,天赋力量血脉会消弱一次,更何况现在肉身化为黑光。若这样无休止地挥霍,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凡人。
想来想去,天煞魔神不敢尝试,决定继续寻找下一个方位。耐心,对他来说算不上是优点,那只是基本的能力而已。毅力,他同样不缺,一次次的失败算什么,只要还有希望。
又转过一个方位,天煞魔神谨慎前行。
咦,没有受到阻挡,很好。
那又是什么……
珠子,有五颗,颜色各异,红、黄、蓝、绿、白,这是什么宝贝?呃……灵珠,鸿蒙至宝灵珠?天啊!而是且五颗,五行齐全……,这得多大的气运!才能获得这五个天材地宝。
小道士真的只是一个凡人吗?
这小子……不会是天帝的儿子转世吧。
……呃,五颗灵珠正在给一块锦帛补充灵气。
这锦帛又会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只是一块巴掌大的锦帛而已,可是为何自己对它很向往,似乎……此物蕴含着生死轮回大道。呃,那块锦帛绝对又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
天煞魔神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再看到宝物也不感到稀奇了。
咦,那又是什么,有些眼熟。不就是……那张金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张金符原本是自己随手贴在小道士头上的,刚进洞这会儿,金符消失了,本以为金符自己走了呢,没想到进入小道士的紫府。
这什么怪胎?也太逆天了吧。
这张金符就连自己也看不透,不知其来历,不知其威能到底有多强,只知道,自己当初纵横南遗大陆,难寻敌手,却最终被这张小小的金符镇压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最后,那金符光芒一闪,自己肉身当时顿失,成了似鬼非鬼的样子……
这些年来,自己虽然想尽办法保全了灵魂,用一身无敌的修为与金符对抗,一点点地互相消耗。自己消耗很大,估计那张金符也剩不了多少威能。若非如此,那个贪婪的家伙也揭不开金符。
哎,若非自己修为大不如前,也不会被那秃驴轻易击败……
可恨!该死的金符对自己这么恨,对那小子却爱护有加,难道老子长得黑,就得被抹黑吗?小白脸有什么好的,真是可气可恨又可恼。
…………
天煞魔神的灵魂,就像是一只最狡猾的狐狸,趋吉避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牌,复杂的纹理,玄奥的灵魂印记。种种迹象表明,木牌里面有一个灵魂,估莫那小道士的灵魂就藏在这儿。
另外,他发现木牌有强大的保护力量阻止外来力量侵入,但天煞魔神完全不放在心上,夺舍是他的强项,破除禁制更是如此,他曾经凭着这个强项才得以纵横天下。
木牌里面有一个自我保护的茧,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而沉睡,强大的力量澎湃欲出。
天煞魔神心中震惊,这还是一个凡人的灵魂吗?
由于自身灵魂受损,想要控制小道士的灵魂,绝非易事。怕就怕……小道士的灵魂突然醒来,其中隐藏的力量,若是释放出来,绝对是令人惊心动魄的,自己不一定能斗得过。
想想这个后果,深感可怕。
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赌一把,拼他娘的一回。若成,则拥有最完美的夺舍躯体,若不成……则魂飞魄散,恐怕轮回也进不了。
赌……
还是不赌……
天煞魔神左思右量,一时下不了决心。但最后明白没有后路,想到自己行事素来无所顾忌,哪来这么多的瞻前顾后,赌吧!
只见,天煞魔神施展秘术,冲进了木牌,冲向藏在其中的那个灵魂,来一次最华丽的灵魂碰撞,不成功则成空。
再然后,没有声响,没有波动,有的只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撕心裂肺的痛,痛得让他几乎要失去意识,但是他坚持着,努力地坚持着……
只要夺舍成功,一切痛苦都值得。(未完待续。。)
第八○二章 至尊血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是一刹那,或许只是因为特别期待而觉得过了很久。UU小说,www.uu234.com天煞魔神感觉度日如年,当一切趋于平静,不是没有声响的平静,而是精神上的宁静。
休息吧,那将是人生重要的幸福时刻。
天煞魔神心中大定,夺舍成功了。然而,隐约感觉有些不妙。因为,太平静了,平静地让人不可思议。照理说,夺舍成功后,庞大的信息和念头会充斥而来,似如爆炸似的,绝不会有现在这般宁静的如风平浪静的港湾。
难道……夺舍失败了!
天煞魔神心中猛然一沉……
咦,也不对,若夺舍不成功,就会被反夺舍。被夺舍后,就算存有自己的念头,也可能这么的清晰。呃……到底是啥情况?
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地可怕,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一道意识传来:“你是谁?”
天煞魔神顿时吓了一大跳,差点魂魄散乱。转念一想,那小道士曾经见过自己,因而绝不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那么,此人是谁?
此人也在小道士紫府之中。
天煞魔神心中惴惴的,不知该不该应答,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考虑再三,鉴于自身处于不利之势态,他还是应答了,为了掩盖心虚,故作强势地传过去一道意识:“我是天煞魔神!伟大的不可战胜的无敌魔神!”
黑暗中传来一声笑:“呵呵,天煞魔神,呃。……好像在哪听过……呵,世上同名同姓同号的人多如牛毛。何必在意。”
天煞魔神心中惊疑不定,自己这一生。仇敌满天下,旧友只几人。若是旧识,十之**不是旧友,而是宿敌。思虑几许之后,懦懦地问一声:“阁下是谁?”
“我……是谁?”
“万年了,……没人问我。”
“我甚至忘记了我是谁。”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一声长叹:“我,天歌,准确地说只是一道灵魂印记。保存着一些久远的记忆。”
天煞魔神心有戚戚焉,想想自己这万年来困在地底,无边的寂寞,无边的空虚,还有无边的恐惧。因而禁不住地叹一声:“原来阁下也是一个可怜人。”此时,他确定自己根本没有夺舍成功,只是冲破了一道强大的禁制而已,如今看来像是被困在了某件法宝的囚笼中。
黑暗中一声悠悠的叹息传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天歌没有新的意识来沟通。想必已不在世间,不知雨曼现在如何……肥仔在哪……”
天煞魔神听到这,不再多言,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却发现动弹不得。因为,一道禁制枷锁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困住了自己,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大惊之余。以他的见识,断定这道禁制道法绝对是仙人级别的。强大无比,否则没有不识得的道理。
黑暗中传来:“暂且借你的力量一用。我出去看一看。”
“力量怎么能借……,这不就是夺舍!”天煞魔神暗中惨呼,心瞬间下沉至底,“难道是报应,自己想要夺别人舍,最终反被他人夺舍。真可谓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玩完了……”
接着,天煞魔神就如一只牵线木偶般,离开了魂牌。居然不惊动四周的强大宝物,而径直来到紫府中央。曾经害得他提心吊胆的金色闪电就在旁边,可是,现在无视自己和天歌的存在。
喜的是,找了许久的小道士的灵魂居然就在眼前。
小道士的灵魂真的很大,比自己当年最强时丝毫不逊色甚至更大。不过,小道士的灵魂破碎散乱,难以成形,时聚时散,如宇宙星云一般,似乎随时可能就会飘散,化为虚无。
很显然,小道士的灵魂受伤极重。天煞魔神禁不住心中泪如满面,若是此刻夺舍小道士,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绝对是不费吹灰之力。可狠的是,虽然触手可得,但身不由己,哪怕动根手指头都不行。
“万年了……”
天歌对着小道士的灵魂,呢喃一声。
这一声仅仅三个字,却包含着无限的眷顾情绪,平坦的语言有着划破时空的力量,任何力量都挡不住。听了这一声,就连天煞魔神也忍不住有心酸流泪的感觉。
小道士没有回音,安静如痴。
接着,天煞魔神感觉自身的力量被迅速地抽取,他欲行反抗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种感觉真是令人可怕到极点。然后,他看到原本挂在小道士腰间的储物袋一个个被带进了紫府,这天歌不知何许人也,有着不可思议的手段,居然完全控制了小道士。
天煞魔神却不知:天歌与傅楼本为一体!
天歌就是傅楼,傅楼就是天歌。
当看到一个个紫魂果化为虚雾,溶入小道士破碎的灵魂中,天煞魔神更是心痛万分,后悔无比,当初为何不翻翻小道士的口袋,这些紫魂果至少能恢复自己五成修为,那也就不会被那老秃驴逼到如今这境地。
紫魂果连续使用了二十七个后,就没有效果,天歌不再浪费,余下的放回储物袋。
天歌并未就此罢休,还有动作。
突然,天煞魔神感觉力量猛然失去一半,有一种直坠入深渊、心惊肉跳的绝望感觉。然后发现自己正在唱歌,虽然听不出声音,但的确是在唱歌,是用灵魂在唱歌。很显然,是天歌在借用他的力量唱歌。
歌声充满神秘古怪,时而空灵婉转,似从深渊而来,歌声时而激昂,仿佛能穿透一切的阻碍,无视种族和语言差异,无视距离,无视空间。
美妙动听的歌声,直达灵魂,就像春雨滋润大地一般,带来无限的昂然生机,生发万物。再逐渐地,更加的蓬勃昂然,无穷的力量蕴含在歌声中。
天煞魔神突然一喜,发现之前被天歌消耗的力量居然缓缓地恢复。
再看,那小道士的灵魂也在稳步地收紧,趋向人形。
这是什么歌!
居然如此神奇,是仙歌?
天煞魔神内心无比的震憾。世上修行之路有千万条,唱歌也是其中一条,但能走得通的人寥寥无几,自己也一向鄙视之。但是,天歌这一曲,彻底推翻了天煞魔神的成见。
原来唱歌,也是可以唱成仙的。
歌声只唱了一曲,费时近一个时辰,小道士的灵魂神奇地稳定下来。
天歌自言自语:“这一世,修练差的一塌糊涂,前期基本都是靠丹药进阶的,看来是缺少明师的时刻指引。幸好只是修行了最基础的炼气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呃,值得赞赏的是,精神力修炼的很不错,比我当初同时期要强多了。而且,这一世的运气很不错,居然达成了半仙之体。”
“呃,既然这样,那就可以那样了。”
天歌像是决定了什么事。
只见,天歌拿着魂牌,口中念着玄奥的口诀,一滴鲜红的液体从魂牌中飘出。这是一滴血,鲜红欲滴的红色,这滴血仿佛心脏一样,晶莹的表面居然有力的起伏着,仔细一看,仿佛有着一条龙在其中嘶吼,澎湃的力量跃跃欲出。每一次起伏,四周闪烁着星光,迷乱人眼。
这滴血,是什么血?
天煞魔神心中好奇,以他的见识居然不识得。
天歌喃喃自语:“当初那一次任务,那天机老头说的模棱两可,要我留下血脉。我也总觉得心中不妥,故此留下了这滴蕴含血脉的精血作为退路,用来滴血重生。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殒落。”
“哎,幸好没有魂飞魄散,万年过去了,如今转世重生了,这滴精血终究还是用得上。虽然不需要滴血重生了,但也能重新改善血脉,重现我天氏一族的至尊血脉。”
“我的一切,包括宝藏,必须要我的血脉才能得到。”
说完,这滴血缓缓渗入傅楼的躯体。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傅楼浑身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沽沽地响,鲜红色的血液中,居然多了一丝丝的金色,就像是一条条金色的小龙,欢快地淌徉在其中。
血液的升华,每一个细胞也都发生着根本性变化,或者说是蜕变。良久之后,经过一番神奇的变化后,每一个细胞就是一个小千世界,生机昂昂。
可以想象,这种变化会给傅楼带来多大的痛苦,就算是灵魂封闭了,那痛苦也是无法躲过去。此刻,傅楼就像在深度梦魇一样,眉目紧锁,血汗淋漓,浑身痉挛地抽动着。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虚空黑暗,无边无际,傅楼就像一个发光的星星,耀眼至极。
……………………
与此同时。
在这个未知的黑暗空间,有一艘巨大的航空宇舰在极速穿梭而来。
航空宇舰很大,就像一个小国度,各种建筑,各行各业,各色人等,应有尽有。航空宇舰有无数的探灯,人们在舰上行动,隐隐绰绰,至少达数十万人之众。
在战舰最顶端,一个金甲人站在上面,看着虚空中的星光,伸手指着,道:“探明了吗?”
旁边一人躬身上前,敬畏地道:“启禀舰主,属下探不出那光芒是何物。或许也是一艘航空宇舰……不过,咱们这艘航空宇舰是无法发出这种穿透黑暗星空的光芒!难道南遗大陆还有比咱们更强大的航空宇舰。”
“锁定星空坐标,极速追上去!”
“是!舰主!”(未完待续。)
天道之说
贯穿傅楼成长的过程的是他对天道(长生之道)的领悟过程。天道的领悟须先领悟三道:人道、心道、自然之道。详解如下:
人道是天道之一。不论是对待人、妖,乃至魔、鬼魂都需持善良、宽容之心,其中善道是人道最重要的道,与人为善,行正行善,宣扬善事都能使主角傅楼意念顺畅,更有助于早日到达天道之彼,长生之路。
心道是天道之一。平常心,包容心,真诚心,坚强心,无畏心,纯洁心,都是主角傅楼走上天道之路的过程中不断需要锤炼的重要品性。
自然之道也是天道之一。只有人与自然和谐,并真正了解自然,通达自然之真理,就可上体天心,下知大地,自然之理也就是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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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第一次写书,第一次上架,内心非常激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感谢。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书友这段时间对我和本书的大力支持,和对我作为一个新人的无私包容。不论将来书友们是否订阅本书,也请多加关注,鞠躬!
再就是要感谢编辑小阵的大力支持。
当然还要感谢家人对本人这段时间的理解和宽容,我把工作之余的时间都放在电脑上去了,以后一段时间还将会是这样,没多少时间陪你们看电视、游玩。-_-。sorry!
最后再说一句,在起点这片大海中,我只是一粒小石子,但也要尽力投下去,哪怕只能激起一点点细微的波纹。
第一章 高老庄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翠欲滴的群山,一条弯弯的小河从山谷中蜿蜒穿过,流向远方。
从远处眺望,群山脚下一个朦胧的青翠山谷中,炊烟缭绕,隐约有一座村庄,看上去有一百户左右人家。
走近些看,山谷并不小,自深山中走出来的那条小河从这个青翠山谷中间流过,并悄然从村庄前面滑过。猛地一看,小河就像一条玉带把村庄与大山系在了一起。
小河名叫“流沙河”,名字的来由是因为小河的河水清澈见底,水流平缓,人站在河边就连河床底细小的沙粒流动也能清晰可见。
清晨,河面升腾起薄薄的水汽,雾蔼蒙蒙,有如轻纱蒙面,似隐似现。河边嫩绿的小草还滴着晶莹的露珠,四处隐约可见东一朵西一簇不知名的小花,白的、红的、粉的都有。两岸生长茂密的垂柳随风轻轻地摇摆着,隅尔在柳枝飘动的缝隙中能看到结满果实的桑椹树。此刻的流沙河显然格外的清幽与温馨。
河边草地上还有几名髻角牧童在玩耍,不时传来阵阵嘻笑声,不远处有几头肥壮的水牛正在悠闲地吃着鲜嫩的小草,水牛的甩尾声不时惊起蛙声一片。
河边有块大石头上,悠闲地坐着一位头戴竹笠的老翁,此刻他正持着一杆鱼竿正在钓鱼呢。不过见他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觉得他钓的不是鱼,而是时间。
流沙河的东面是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稻田,稻苗正处于长穗的时候,微风吹过,婀娜多姿,像是在欢快地舞蹈,也像是在欢迎远方流浪到此的倦客。此刻,稻田中还有不少早起的农家汉正在来回地拔除杂草,专注而细心地样子就像是在照看自己的孩子般。
小河上有座石拱桥,看样子这座桥建了不少年了,村民们每天到田里劳作就要穿过这座桥。
村庄就坐落在小河的西面。由于南方多雨,南方人大多数是建瓦屋而居,这个村庄也是这样的。
只见村庄内瓦屋重重叠叠,高矮起伏,炊烟袅袅,薄薄的晨雾里隐约可见几条幽静的村间小巷,隅尔传出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也有几声呼儿唤女的叫唤声,也有此起彼伏的犬吠声、鸡鸣声。
这个村庄原本因村里人大多姓李而名叫“李家庄”,不过后来由于村庄的长寿老人越来越多,成为县里远近闻名的长寿村,被县衙大人改名为“高老庄”。
按村里的长辈是这么解释的,“高”字的意思就是高寿,“老”字的意思就是老人,寓意此庄长寿的老人很多。
高老庄的北面隔着几亩稻田处,孤零零地建有一座较大的瓦房,似乎要与整个村庄脱离,显得很是突兀。
住在这座瓦房的是一户外来人家,男主人姓傅名铨。说起这位男主人,还有一段悲惨的故事。
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了,傅铨的老家连降十天特大暴雨,山石被洪水冲刷而表层变软变松,于是一天夜里发生了一次巨大的泥石流。洪水和泥石流把坐落在山脚边的整个村庄全部被冲毁,惨绝人寰。傅铨的父母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被急速的洪水冲走吞灭,再也没有回来。
傅铨当时仗着身强力壮死死地抱着门前那棵高大的千年老樟树,只露出一颗头到水面上来。就这样,他在洪水中足足坚持了一天一夜,洪水才慢慢平息。此时,村庄已无,留下的只是一片厚厚的淤泥和残垣断壁,筋疲力尽的他这才缓缓从树上爬下来,侥幸逃出了生天。但他的双臂也因此落下病根,每逢阴雨天就酸痛不已。
傅铨是家中独子,当时年仅才十六岁,洪水过后,家乡被毁,没有了一个亲人,只好孤身一人一路逃难,饥寒交迫的他流浪到了高老庄。
高老庄的庄主姓李名慈平,生性慈善,善名远播,是方圆近百里内有名的大善人。李庄主见这少年可怜,顿时起了怜悯之心,当即给予傅铨一些吃食和旧衣裳,并让他住进了村子北面那座废弃的旧磨坊里。
后来,庄主李慈平从闲谈中又获知他有一手家传打铁的好手艺,因而组织村民帮忙把旧磨坊重新修缮了一下,让他平时为村民修补农具,并打造些农具,也省得到远在七八里外的那个打匠铺去了。
从此傅诠就定居在高老庄,并以打铁为生,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能填饱肚子。
久而久之,高老庄的人因他打铁手艺高超,所打造出的农具结实耐用,因而都称他为“傅铁匠”,反而把他本来的名字给忘了。
光阴如梭,岁月催人,十年很快就过去了,傅铨也被李家庄人完全接纳了。
七年前,凭着过硬的家传打铁手艺与本分老实的待人处事风格,淳朴的傅铁匠与李家庄一名落魄秀才的女儿结为连理,夫妻二人相亲相爱,生活虽然清贫却也幸福,并于来年生下一个可爱的麟儿。
转眼之间,小孩今年已经六岁,生得卧眉细目,口鼻清秀,惹人喜爱。身为秀才的外公李慈念为小孩取名为傅楼,寓意希望他日后能更上一层楼,从此踏上青云路。
傅楼自小聪慧过人,本性非常乖巧,喜往外公家去,跟随外公习文断字。
傅楼年纪虽小,却记忆超常,小小年纪已是满腹经文,琴、棋、书、画样样皆会,而且已初入殿堂,得到个中滋味,尤其是琴技方面,领悟力极强。
傅楼的这般才情,当然让他的外公如获至宝,对傅楼喜爱异常,整天乐得合不拢嘴,并倾尽全力教导傅楼,希望小外孙能走上科考之路,考取功名,将来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光宗耀祖,壮大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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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之前,天未破晓,高老庄北面沿河边的那片柳树林里传来一阵“嘿、哈”的脆嫩童声,偶尔也夹着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自打傅楼三岁开始,傅铁匠就令其儿子傅楼修习一种功法。此功法配合着九宫步法,不时腾挪纵跃,口中一嘿一哈,双手做着各种奇怪却简单的动作。
据说此功法是傅家祖传下来的,功法名为“少阳功”,当真功如其名。此功练习时阳刚实足,而且最适合从小练习,练习有成后浑身力大无比,可力举千斤,甚至更重。当初傅家就是凭此功法,才培养出一代代杰出的铁匠。
据传,傅家祖上曾出过一位大将军。大将军已把少阳功练至极处,举手投足之间均显出磅礴的力量,似乎有使不完劲。那位大将军出身铁匠,十五岁应召入伍,二十岁升为将军,三十岁就荣升为大将军。大将军力大无穷,体格硕大,双手各持一柄重达五百斤的大铁锤作为兵器,以至没于有一匹合适的坐骑能支持得住他。每次上阵前大将军全身披挂着厚厚的铁甲,敌我对阵之时他就箭步如飞地奔到阵前,速度超过寻常马匹,并有万夫莫敌之勇,就像一把大铁锤一般把对方阵形打乱。也因此背地里不少人都叫他“铁锤将军”。
傅铨并没有奢望傅楼成为一名大将军,但却希望傅楼也能继承家传的打铁手艺,这既是傅铨纯朴的本意,也是傅家历来的祖训。再者傅铨一家三口现今寄居在高老庄,如若傅楼将来有一技傍身,也好从此扎根于高老庄,因而傅铨要求傅楼从小就开始练习“少阳功”。
傅楼的外公李慈念作为一名秀才却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热切地希冀小外孙能走上科考之路,当然不赞成傅楼去修习这种所谓的“少阳功”。
按傅楼外公的话来说,什么“少阳功”?不就是“打铁功”吗?由此可见他从心底里就瞧不起打铁这门行当,坚决反对傅楼去练习少阳功,也反对他去继承傅家祖传打铁的这门行当,认为是埋没了人才。
而傅铁匠却多次强烈要求让傅楼修习“少阳功”,但李慈念态度坚决,每次都不允。
无奈之下,傅铁匠只好偷偷地让傅楼在破晓前到村子北边的小树林中去练习“少阳功”,并嘱咐傅楼不要将练功之事告诉外公,以免外公文人脾气发作,纠缠不清。
傅楼对少阳功倒是热情不小,练习起来一点都不马虎。
几年锻炼下来,傅楼比起村里同龄人看上去更加结实匀称,浑身上下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
说也奇怪,练习“少阳功”这几年来,傅楼记忆力更是超常,看书一目十行,几乎过目不忘,因而在学识上也远超村里的同龄人,甚至比他大几岁的少年还要好上不少。此时的傅楼整个人看起来儒雅俊秀,却又不失阳刚之气。
傅楼的外公见傅楼越来越聪慧,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更是喜出望外,老来开怀,似乎已经看到了傅楼美好的前景。
傅铁匠对傅楼在少阳功方面的进展也很满意,暗中欣喜不已。傅楼的母亲只关心傅楼的吃穿这类琐事,对于其他方面很少参与。
第二章 流沙河边
两年多很快就过去了,傅楼也快九岁了。由于坚持练习少阳功,此刻傅楼看起来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只有九岁的小娃娃。
两年多来,傅楼无论身体素质,还是琴棋书画都有长足的进步,特别是在古琴方面很有天赋,悟性超常,很多方面连傅楼的外公也自叹不如。因此他外公常常暗地里感叹:“真是后生可畏,就像流沙河水一样,一浪推一浪,后浪推前浪……”。
这天清晨,傅楼像往常一般在河边的那个小树林里修习少阳功。不过此时比起二年前所练习的功法有些不同,如今傅楼练习少阳功时每次都要身穿十斤重的锁甲背心,就连手臂和小腿都绑有铁瓦,加起负重达三十斤。这些都是傅楼的父亲特别给他增加的,也是练习少阳功第二个阶段所必须的要求。
傅楼练习完每天必须的功课后,正当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听到河边传来“叮当、叮当”一阵急促的金铁交击之鸣以及叱喝声,似乎是有人正在河边械斗。
傅楼年少,好奇心极强,他忍不住就想跑过去看看,但心里又有些害怕。
他想一想,轻轻地脱下锁甲背心与铁瓦放于地,然后踮着脚后根,踩着略带清香、沾满晨露的青草,从小树林里往河边方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一路上巧妙地避开各种横生的树枝,几乎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傅楼能做到这么轻盈,与他这几年勤奋练习少阳功关系甚大。
就在他快要穿过小树林时,傅楼突然停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圆圆的,似乎能吞下一个鸡蛋。眼睛也瞪得老圆,盯着河边看,脸上尽现惊奇之色,他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害怕。
原来他借着微弱的晨光,从树隙中看见一柄金色小剑和一根黑色小棍在半空中翻滚交击不停,并发出急促的“叮当”响声,有如急雨落盘般。他还看见河边滩地上有一男一女隔着几丈远对峙着,各自都掐着和村头供奉的那座高大的石像一样的手诀。
傅楼不知金剑和黑棍为何总飘在空中互相对击而不掉落下来,如此奇事可是傅楼至今所见到的最稀奇的事情之一了。
从空中那柄金色的小剑和那根黑色的小棍各自的攻击方向可以看得出,那柄金剑是属于女子所有,而那根黑色棍子则属于男子所有。
操纵金色小剑的是一名身着绿色劲装的美貌少女,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嘴,很是俊俏。只是此刻她的俏脸上一会儿紧绷突显出腥红色,显然是因为内心愤怒至极导致的。她的俏脸一会儿又柳眉紧蹙显现出惨白色,并且脸上肌肉还微微抽撸着,显得有些恐怖,估莫是因为痛疼引起的。
傅楼乍看绿衣少女脸色的变化莫端的表情,不由地内心感觉有些害怕,急忙移开目光看向那名男子。傅楼这一眼望去,如遇寒冰,不由得打了冷颤,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嗖凉嗖凉的。
只见操纵黑色小棍的是一名身着黑衣长袍的中年男子,相貌倒是英俊的很,只是双眼蕴含寒光,嘴唇微微下撇,使得他整个脸看上去是那般的阴险冷酷。
这一男一女又互相激斗了约有半个时辰,一时之间,半空中时而绿光莹莹,时而黑芒四处流射,交织成一副艳丽的图画。
突然,那名绿衣少女身形一阵颤抖,就连半空中的金剑也跟着抖动了一下,傅楼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明白。
“恶贼,你!……”绿衣少女惊道,显然她不小心中了黑衣中年人的暗算。
“嘿嘿……姑娘你已中了在下的寒冰痧,再妄动真气,真气损耗将加快。只要你将那五颗宝珠交给在下,在下就替你驱逐寒冰痧,否则再拖一会功夫,恐怕你就身消玉损了,到时候宝珠还不是一样是在下的。啧啧……可惜!真可惜了一个如此标致的美人儿。”黑衣中年人冷声阴笑道,笑声有如夜枭鸣叫般,让听者感到又是一阵恶寒。
“恶贼,别得意太早了!你以为就凭这点寒气能奈何的了我?你作梦吧!”绿衣少女一边说,一边左手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迅速把药丸塞进樱嘴里。只过一会儿,绿衣少女惨白色的脸色立刻转为白里透红,显然寒气已然全解。
“贵派丹药果真不凡,不愧为炼丹宗派。”黑衣中年人见状,知道寒冰痧奈何不了对方,随取右手在腰间一摸,一个玉盒出现在他的手里。然后他嘴里叽哩呱啦,念念有词,说些傅楼听不懂的话语。
顿时,一条墨黑色的尖头小蛇吐着舌信,“呼”的一声从黑衣中年人手心上的盒子中弹射而出,并急速向绿衣少女飞去,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闪躲。小蛇瞬间在绿衣少女的左小腿上咬了一口,然后又迅速弹回黑衣中年人手中的盒子中,这一切只发生在几个眨眼的功夫。
绿衣少女被咬后大吃一惊,厉声道:“恶贼!你……你居然飬养墨冰蛇这种歹毒至极之物,你宗门如果知道,定然饶你不得。”
黑衣中年人不置可否,面色不变,依然阴笑不已。
绿衣少女说完后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吞服了下去。可是蛇毒好像仍然没有解除,青气已经开始沿着左小腿向全身蔓延开来。不久,绿衣少女下半身开始慢慢僵硬,“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收回装有墨冰蛇的玉盒,然后拿出一瓶药丸托在右掌心,一脸正气地道:“这就是墨冰蛇的解药,只要你将那五颗宝珠交给在下,在下发誓一定替你解毒,绝不食言,否则必遭天打雷劈。”
那绿衣少女当然不知道黑衣中年人此时心中却另一种想法:“我祭出此蛇,当然不会让你有命回去了,这墨冰蛇的蛇毒到如今连我都无物可解,哪来的解药哦,嘿嘿,看你死不死。”
绿衣少女秀目怒瞪着黑衣中年人看,眼中的怒火似乎要把对方烧掉。接着她咬了咬银牙,心有不甘地道:“好!本姑娘就相信你这一回,你若食言,本姑娘做鬼也不会饶了你,拿去吧。”说完神情不舍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迟疑了一下后向黑衣中年人扔去。
黑衣中年人伸手接过飞过来的黑盒子,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地瞧了瞧绿衣少女几眼,心中有些纳闷。他刚才只是想想试探她,并稳住她,怕她狗急了跳墙,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转变心意,要把五灵珠交给自己换解药。可是他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绿衣少女神情有什么异常,难道她真的是因为面临性命危机而甘愿放弃宝珠。
黑衣中年人随即又一想,反正她中了自己的蛇毒,需要自己的解药解蛇毒,谅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先看下这个盒子里是不是真有那五颗宝珠。内心的贪念让他急切地想要马上确定一下这个盒子里是否真有宝珠。
于是,黑衣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而就在这时,他没有看到绿衣少女嘴角一丝诡秘的笑意。
突然,黑盒子发“嗖”的一声尖锐的声响,当中还夹着一阵细微的机簧声响。几乎同时,“嘭”的一声传来,黑衣中年左胸溅起一片血花。黑衣中年人也在这时惨叫一声道:“灭神弩!天亡我也!恶妇……我好恨啊……”。然后他轰然一声仰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血污污的身子在地上抽动一会就不动了,地上一会儿就出现一滩猩红的血迹。
“砰”的一声,黑盒子也在这时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傅楼定睛一看,见黑衣中年人左胸中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从前胸透过了后背,心脏已碎,看来是活不了。他的那根黑色的棍子也因失去控制从空中掉落下来,落在了一堆乱石杂草之中。
绿衣少女心中嘿嘿一笑,笑声有些诡密。她得意地对着躲在地上的黑衣中年人道:“你再狡猾也不是老娘的对手,嘿嘿!最终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接着又是一阵尖尖地大笑。
然后,绿衣少女左手向空中一招,飘在半空中的飞剑缓缓飞进了她腰间的小袋子里,一闪而没,神奇得很。接着,绿衣少女双手撑地,支持着想要站起身来,但由于中毒已深,下身已经僵硬,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只好做罢。
无奈之下,绿衣少女伸手临空向黑衣中年男子抓了几次。突然她脸色一变,她刚才这一挣扎起身真元消耗不少对此时的她极为不妙,此刻她真元运行困难,想要拿回解药都很难。
就在这时,躲在树林边上一棵大树后面偷看的傅楼看到那黑衣男子临死前的惨状后,忍住心中的惊惧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唉呀!”然后他又马上醒悟,急忙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现惊惧色,心中暗道一声:“这下可糟了……”
当然傅楼并不知绿衣少女此时因为无法取得解药而自身难保,他只是感到一阵后怕而腿脚发软迈不动半步,否则他可能早就拔腿而逃了。
第三章 生死之间
果然不出傅楼所料。
绿衣少女听到傅楼的惊叫声后,转头对着不远处藏在树林边的傅楼娇气地叫一声:“小娃娃,来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呀。”
傅楼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子来。
绿衣少女见傅楼探出身子来后,强撑着左手臂指着倒在地上死不能再死的黑衣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毫无恶意的笑容对傅楼道:“小娃娃,去帮姐姐把他手中药丸拾掇过来,姐姐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钱呀。”她一边说,一边右手取出一锭晃人眼花的金子。在她看来,傅楼不过是一个小屁孩,一块金子和一个笑容就能哄得傅楼团团转。
傅楼一听吓得冷汗直冒,小腿不停地打颤,却又不敢逃走也没有力气能走。
傅楼懂事早于同龄人,深吸几口气,镇定了一下不安的心神。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腾腾地走出树林,来到黑衣中年人尸体身边。
看到黑衣中年人恐怖的尸体后,傅楼腹内一阵翻滚,禁不住呕吐起来,却因清晨腹内无物,只吐出了几口酸水。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惧,弯下腰来,费了好大劲才掰开黑衣中年人的手指,拿出那瓶药丸。
接着傅楼又深吸几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来到绿衣少女边上,把那瓶药丸递给了她。做完这些,他不禁两腿一软,扑地一声,坐在了地上,就好像全身一点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胸部一起一伏地喘着粗气。
绿衣少女从瓶子倒出一颗黑乌乌的药丸在左手,闻了闻,突然左手一送,把这颗药丸塞进了坐在旁边的傅楼嘴里,接着她右手轻轻一托傅楼的下巴。
傅楼被绿衣少女这一托而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药丸就滑进了傅楼的肚子里。傅楼急忙想吐出来,干呕几下,却是徒劳无功。这时,一股苦涩稍带一缕清香在他嘴里回味着,渐渐他感觉有一丝热气在四肢流动,舒服得很,同时还有想要排便的感觉。
渐渐地,傅楼肚子越来越急,身子不禁左歪右扭,脸上尽显痛苦的样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皱着眉头低声对绿衣少女道:“小子……肚子痛,小子要去……出恭。”
绿衣少女微笑地点点头,眼神示意他去树林边解决。
绿衣少女其实一直在观察傅楼服药后的状况,从傅楼此时的情景来看,她已确定这是解毒丹生效的常有情况,是因为排毒而引起的正常排泄。于是她也倒出一颗药丸吞服下去,闭目炼化,静静等待解毒药丸生效。
傅楼一扭扭地也走进了树林,寻一个小坑边,解开裤子,左手捏着鼻子,蹲在地上嗯嗯地叫。
正当他在享受这种快感的时候。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传来:“啊!……不好!这只是普通解毒丸!不是墨冰蛇的解药!”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阵阵竭斯底里的惨叫,最后又传来一声令听者心惊胆寒的凄厉长叫:“我恨啊……天哪……”,接着绿衣少女在地上又挣扎了许久后再也无声无息了。
傅楼胡乱地抓起一把干草擦干净屁股,穿好裤子,偷偷地走到树林边止步不前,远远地看着河边绿衣少女正在作垂死挣扎,不禁两腿直发软,久久迈不动脚。
傅楼蹲在树林边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等到绿衣少女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时候才直起身来。此时他估莫绿衣少女已经中毒身亡,这才壮起胆子小心翼翼地来到绿衣少女旁边。
令傅楼感到毛骨悚然的是,绿衣少女原本是娇艳动人的面孔此时却已经变成了一副鸡皮老太婆的样子。至于为什么绿衣少女会变成老太婆,就不是此刻的他所能明白的了。
多年后傅楼才知此人是因为驻颜有术,功力散尽而出现老态,当然这是后话。
傅楼盯着绿衣女子腰间那个古怪的袋子看了又看,他记得那柄金色小剑就是飞进这个袋子里,因而对这个袋子很是好奇。他想拿回家去看,于是他伸手找到那个小袋子的绳扣,并把它解开来,然后把这个袋子放进自己的怀里。
接着,傅楼又走到黑衣中年人身边,也把黑衣中年人腰间的那个小袋子收起,一并放进怀里。接着他沿原路往树林里跑去,捡起自己刚才脱下来的锁甲背心与铁瓦穿在身上。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本能地感到危险,脸色不禁一变,转头就惊慌失措地往家里急奔。
还没跑到家里,他就一路上不停地对着家的方向大声且焦急地叫喊着:“爹!……娘!……”尖锐的童声划破了清幽的早晨。
傅楼的母亲今天刚好回娘家去了,因而没有出来迎接他。傅铁匠听到叫喊声早已快步跑出院子大门,迎了过去,伸手拉住急跑过来的傅楼的小手,安慰道:“楼儿,别急!别急!发生什么事了?有为父在这呢!”
父亲在幼小的傅楼眼里是高大强壮的,也是无所不能的。傅楼听到父亲的话后心中安定了一些,喘了几口气后,因惊吓而有些发白的脸色也转好了不少。接着,傅楼把刚才河边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的父亲。
傅铁匠一边听,一边紧锁眉头沉思,脸色不断变化,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突然,还没等傅楼说完,傅铁匠猛地跑到院子大门后抄起一把铁铲,叫上傅楼,然后一同飞快地跑到河边两具尸体边上仔细看了一看,确认二人已死亡无疑。
接着傅铁匠把铁铲顺手递给了傅楼,伸出那双结实有力大手,一手一个,抓起这地下一男一女的两具尸体,大步奔进了河边树林里。然后傅铁匠四处张望,寻了一个僻静地长满杂草的草地上,放下两人尸体,接过傅楼手中的铁铲就地挖了一个深深地大洞。
挖完洞后,傅铁匠把那两具尸体放进洞里,并用土填了,用大脚踩实,再在上面放些枯枝与杂草。如果不仔细查看的话,根本不知这里刚刚挖了个深洞,更想不到这里埋着两具尸体。
“这一男一女,生前是仇敌,死后却同穴,真是人生无常啊!”站着旁边傅楼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傅铁匠做完这一切,四周看了看,把河边到这里的一路的血迹清除干净,并用杂草或泥沙覆盖,直到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拉着傅楼快速跑回家里。
二人一走进院子里,父亲立即把院子的大门紧闭,转身脸色凝重看着傅楼,再三嘱咐傅楼,此事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就算是母亲和外公都不要告诉,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傅楼向来很懂事,也明白这件事的确干系过大,一不小心不仅自己有杀身的危险,还会连累父母,于是他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神仙?
他们父子却不知道刚才是多么的幸运,如果他们再晚一点的话,傅楼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了,甚至可能惹来杀生之祸。
就在他们回家不久,一道娇小的身影从远处半空中急速飞来,几个眨眼之间就到了刚才发生械斗之处,有如蜻蜓点水般地飘立在河边一块大石块的上面,从轻盈的体态可以看得出是一名妙龄少女。
此刻天刚蒙蒙亮,如果普通人看到了这一情景并不会感到稀奇,因为在普通人的凡胎肉眼中,也许只以为空中飘过一片较浓的云雾而已,更或许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师傅的千里传讯符就是从这里的发出来的,可是师傅她人在哪呢?”那道身影在河边来回粗略地搜寻了一番后暗忖。
那道娇小的身影这时已经发现了二人打斗时留下来的种种痕迹,于是开始仔细地在附近查探。不一会儿,那道娇小的身影发现了黑衣中年人那根身亡时掉落下来的棍子和装有灭神弩的盒子,并一同收了起来。
接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又在附近徘徊良久后,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块端坐不动,直到天色已晚才直起身来,驭剑腾空,惆怅远去。
当天夜晚,傅楼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幕像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来回地显现,深深地刺激着他那颗幼小的心灵。
傅楼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两柄能飞在天上的兵器会飘在空中不掉落?太神奇了!
他也不明白绿衣少女死亡后为什么会变成老太婆,简直骇人听闻?此时再次想起此事,浑身也还是不禁泛起鸡皮疙瘩,脖子凉嗖嗖的。
当然他更想不明白那一男一女是何原因为了所谓的宝珠而生死相斗,各自使尽了阴谋手段?在他小小的年纪和单纯的人生经历来看待此事,他觉得用得着这样吗?真搞不明白……
两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不断地凄惨地死去,对于第一次看到死人的他来说是深深的恐惧。这一天之中他总是有点痴呆样,不时因为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紧张而双眼四处张望。此刻他深夜躺在床上想起此事,双手不禁紧紧地抓住被子,就像一个落水的人那般,看到一根稻草也要拼命抓住。
傅楼这般的恐惧也不奇怪,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之前也没有见过生死场面。这还是因为傅楼心智成熟得早,若是换作别的同龄人,白天的表现很可能不会这么从容了,或许早就被吓呆了,吓哭了。
一会儿他又想起了那两个奇怪的袋子。两个袋子都不大,小小的只有巴掌大,扁扁的不如手掌厚,但它们却能装下一把长达五寸的锋利短剑和好几个大盒子,看情况似乎还能装不少东西,真是两个神奇无比的袋子啊?
想起那两个小袋子,傅楼一轱辘起身,看到了睡觉前随手放在床边桌子上的那两个小袋子。两个小袋子一个是黄色的,一个是黑色的,样子相差无已。袋子口两端各连接有一根不知何种动物皮编成的绳子,他扯了扯,很坚韧。看绳子的长度,既可用来挂在脖子上,也可用来系在腰上。
傅楼记得黄色的小袋子是那个绿衣女子的。于是他拿起那个黄色的袋子掂了掂,轻飘的。他又揉了揉,很结实,不知是什么动物皮做的。接着他把皮袋拿到油灯下反复仔细端详,发现皮袋上隐含毫光,皮袋四周画着怪异的图案和符号,以他的见识,根本不知这些图案和符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从袋子口往里看,只见里面黑乎乎的,好像很大的样子,却什么也看不见。傅楼尝试着用手伸向袋子口,可却好像遇到某种无形的阻力似的,根本伸不进去,更谈不上拿出里面的物品了。然后他双手抓住袋子口边沿,使劲往两边撕扯,却不能扯住半分。
接着他又找了把小刀用力割了一下黄色袋子,可是皮袋上连刀痕都没有,更别说把它割开。就这样,他折腾许久都无法打开皮袋子,他只好作罢,把黄色袋子重新放回桌子上,身子一仰躺回床上去了。
傅楼躺在床还是睡不着,他想起了那一男一女的奇怪之处,想起了曾经在外公那里看到的《山海经》里面的传说故事。其中有个“顽石点头”的故事让他至今都感到稀奇。
曾经有位寡苦妇人,独自一人辛辛苦苦把她儿子抚养成人,对他儿子是要啥给啥,百依百顺。可她的儿子却因从小太过溺爱而不思长进,成天就是在赌场里鬼混。渐渐地,本来还算殷实的家产全部被她儿子变卖赌了个精光。
此时,妇人已老,无法阻止桀骜不驯的儿子,也明白了太过溺爱自己的儿子才会导致有今天的恶果。老妇人对自己悔恨交加,因而萌发死意。于是老妇人去了屋外的河边,纵身一扑,跳入河中。
这时,一道流水闪过河面,老妇人的脚刚碰到河水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拉上岸来。拉她上岸的是一名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的老道人。老道人问明了老妇人寻死的经过后,一阵感慨,让老妇人回家,并说他会帮她找回儿子,并让她儿子改掉赌博。
老妇人的儿子在见到了老道人后并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于是老道人问道:“竖子,你到底要如何才会悔改?”
“除非你能说动这块顽石能点头同意。”老妇人的儿子指着路边一块一尺来长的长条顽石随意地道,在他想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好!那就试试吧。”老道人不动声色地道。
于是老道人走到那块长条顽石面前,一副极端认真的样子对顽石道:“顽石啊顽石,你如果听到我说话,要这竖子改掉赌博,那就请点点头吧。”
老妇人的儿子想不到老道人果然如此去做,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
可他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去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块长条顽石颤颤微微地直立起来,然后顽石上端向老道人弯了两下,算作是点头了。
老妇人的儿子此时已经惊呆了,口中不断地反复道:“我错了,当真错了。天意!难道是天意,上天要我改正……天意难违啊。”他此时已经完全醒悟,脸上一阵的愧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接着老妇人的儿子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向大顽石连磕了三个响头,把大顽石抱了起来,头了不回地大步地奔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他当即向老妇人跪下,泪流满面,连声称自己是个不孝之子。从此,他大门不出,一心苦读,尽心待奉老妇人。不久,他考中了秀才,接着又考中了进士,为官一方,官声清正廉明,青大大老爷之名远播。
从此,世间就有了这个《顽石点头》的典故了。
想到这,傅楼明白了故事中的那块顽石定是受到老道人操纵才会点头的,就和今晨那一男一女操纵棍子与金剑互相搏斗一般无二了。
“神仙?”傅楼这时突发奇想,莫非这两个人都是神仙,这个皮袋也是神仙之物?可是神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流沙河边呢?难道他们不是神仙,而是妖怪所变?接着,傅楼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良响,傅楼喃喃自语道:“管他是神仙还是妖怪,那两个小袋子决不是普通人所能够使用的了,要把它们好好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之前傅铁匠并没有等傅楼说完那一男一女械斗的全部经过就中断了,因而也不知傅楼取回了两个皮袋子。如今傅楼发现皮袋子不是凡人所能使用的,他也就不想再把这两个袋子的事告诉他的父亲。
想到即做,傅楼找来一个干净的小陶罐,把那两个皮袋子放了进去,盖好盖子。然后他在屋内四处张望几下后爬进了床下,在床下的地面揭开一块砖头,挖了一个小洞。挖好洞后,他把装有皮袋子的小陶罐放了进去,并把砖头放回原处。
“这样藏起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傅楼心中暗道。做完这一切,傅楼终于安心地睡着了,虽然此时天色也已快亮了。
第五章 神仙酒肆
接下来的连续好多天,傅楼都没敢去小树林练习少阳功了。
他父亲知晓其中内情倒也没说什么,而他的母亲却觉得傅楼这些天有些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他母亲多次询问傅楼是不是身体不适之类的问题,都被傅楼以睡得晚塞唐过去。几次这样之后,傅楼母亲以为他是偷懒后也就没有强逼着他,毕竟对于一个九岁大的小孩来说,偶尔偷偷懒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经过这事后,傅楼好像一下子成熟不少,白天有意无意间会向外公谈论起《山海经》里面记载的有关神仙和鬼怪的故事。好在李慈念年青时在外游学多年,各种杂学倒也知道不少,因而并没有被傅楼难倒,却让他以为小傅楼更加好学了,更加勤奋了,连这种杂书也要刨根问底了。
没过多久,一切如常,傅氏父子二人之前所担忧的有人追察那一男一女下落的顾虑至今没有出现。流沙河还是那样清幽,高老庄依旧那般平静详和。
傅楼又开始和往常一样,早上去小树林修炼,白天去外公家求学,准备参加明年开初县里举行的秀才之考,这可是东龙帝国每两年才会举行一次秀才考试。傅楼暗中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考中秀才,否则外公会很失望的,他不想因此惹外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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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祝福福满门,年年迎春春常在”。
随着一阵阵爆竹声响起,傅楼把亲手书写的这幅对联贴在了院子的大门上,标志着新的一年开始了,也意味着他十岁了。这一年以来,傅楼一直在全心地钻研功课,备战乡试,玩耍的时间几乎没有。这连他外公这一年来也几乎很少出门访友,全心全意地为傅楼授业解感。
高老庄过年的时候,也是全村人放松的时候,就连七旬以上老人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可以得到族里的一份还算丰厚的供奉。这是高老庄的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之一,也是高老庄之所以长寿老人比较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高老庄过年的时候,更是小孩子们最高兴的日子。这十来天,几乎所有小孩都在村庄前面的打谷场玩耍。
傅楼也不例外,他与村里同龄人尽情地玩,尽情地笑,把闷在家里一年来苦读的压力全都释放出来了。此时傅楼信心十足,相信考个秀才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两个月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傅楼在外公执意要陪同的情况下,来到县城了参加两年一次的秀才考试。
凭着扎实的基础和过人的记忆力与悟性,傅楼顺利通过了乡试,并以乡试第四名的好成绩,顺利成为今年县里最年轻的秀才。
令傅楼想不到是,此次乡试前三名秀才居然都是做了父亲或爷爷的四五十岁的老童生。此事说来也有些奇怪,这三位老童生考了这么多年都没考中秀才,这一次成绩居然会这么好。
乡榜前,不少考生对三位老童生的事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县学为了压住傅楼的锋芒而把这三人排为前三名,也有人说县学有可怜这三人的嫌疑,更有人说三人走了后门。总之,众说纷纭,也不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而自此次乡试之后,傅楼渐渐有了神童之名,不过这是后话。
高老庄所在地属神仙县管辖,神仙县原名是鸡窝县,是因为古时候这里野鸡成群成批,到处都是野鸡窝,后来不知为何改成神仙县。有一种说法是因为东部大山中有座神仙山,而且还流传了一些神仙山上的传奇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也没有见人真的去过。
揭榜的当天,天气晴朗,微风轻拂,阳光明媚,仿佛衬托出傅铁匠此时畅快的心情。
傅楼是和他父亲一起去神仙县城查榜的,本来他外公也要争着来的,不过他外公这次却没有争过他父亲。为此他父亲一路还得意着呢,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打了个大胜仗。傅楼见他父亲这一路忘形的样子,暗中直感到好笑。
看到乡榜上傅楼的名字排在第四名,傅楼的父亲非常高兴,当即哈哈狂笑,有如晴天霹雳,仿佛是他考中秀才一样,惹来众多书生瞧着他看,心想一个如此精壮、五大三粗、满手粗茧的粗犷汉子居然也能考中秀才?没有考中的童生见此更是惭愧地转头就走,留下了一个个萧索的身影。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傅楼见父亲如此狂笑有些吃惊,一时摇头感叹无语,想不到平时严肃的父亲也有这么一面。
许久,傅楼的父亲才停止了笑声,看见四周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禁老脸一红,尴尬一笑,接着对傅楼道:“楼儿,走!今儿个高兴,咱父子俩喝两盅去。”说罢,也不管傅楼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大步直奔,留下一群有些发呆的书生。
傅楼却暗中嘀咕:“还不是你自己想喝,扯上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喝酒。”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此刻不宜打扰他父亲的兴致。
不久,二人来到了一座高达三层而且装饰极为高雅的大酒肆跟前。
酒肆名为“神仙酒肆”,大门上方的楼牌装饰的富丽堂皇,却又不失高雅。象征着喜气的红色大门上左右两边挂着一幅金字楹联“美味招来天下客;酒香引出洞中仙”。
傅楼暗叹:“好气派的一座酒肆!”
傅楼这是第一次到这种气派的酒肆。就算是上次他和外公来神仙县参加乡试,两人也只在街边一个小铺子里吃包子和面条,哪舍得到如果昂贵的酒肆吃饭。
神仙酒肆里的一切对初见世面的傅楼来说,都让他感到非常好奇的。两只清澈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东看看,西瞧瞧,一副看不够的样子。酒肆的伙计看到他这个样子纷纷偷偷笑不已。
傅楼的父亲虽说早对神仙酒肆向往不已,
酒肆有三层高,父子俩上了二楼,寻了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坐下。楼上不论桌椅,茶几,都是用上等木材精心所制并漆上了名贵的南漆,一个个油光可鉴,比起自家的木块随意拼成的那些个桌椅板凳那是好太多了。
傅铁匠要了三碟菜,一碟为卤牛肉,一碟为浔江鱼片,一碟为爆炒鸡块,另外他还要了一瓶酒。
酒为神仙酒肆最好的酒,普通人根本喝不起。此酒名叫“神仙酒”,寓意是喝过此酒后快活赛似神仙。更有人传说此酒是用神仙山上的仙人传下来的酿酒法子酿造的,是否如此,已不可考,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大家只是听听而已。
傅楼的父亲平时就爱喝点酒,对“神仙酒”更是早就向往已久,馋的不得了。可惜“神仙酒”实在是太贵了,他一直都不舍得买一瓶来喝。
此次傅楼考中秀才而且是第四名,因此傅楼的父亲心中颇为高兴,咬了咬牙,花了几个月的打铁工钱才买上这么一瓶。傅楼此时终于明白了,难怪傅铁匠带傅楼直奔神仙酒肆,而不去别的酒肆,显然就是冲着这“神仙酒”来的。
傅楼透过窗户,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车水马龙,一片繁忙的景象。街上来往的有达官贵人,也有文人雅士,更有贩夫走卒。呦喝声,叫卖声,声声入耳。傅楼静静地感受着与高老庄截然不同的气氛,一个是喧闹繁华,一个是静谧祥和,各有一番体会。
这时隔壁那张桌子来了三位中年人,两男一女,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头上扎着白色方巾,身着干净的道袍,身背三尺长剑,一副道士打扮,看上去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第六章 又见神仙?
这三位道人的桌上只摆了些新鲜水果,并无酒菜,也无碗筷。
傅楼正好背对着三人,他转头看了一眼这桌后并没在意,回过头来伸手夹了一块鱼片吃了起来,感觉味道好极了,不愧是神仙酒肆。
而他父亲此时则是“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喝神仙酒”,达到了一副人我两忘的至高境界。
此时三位道人正在小声的说着话,傅楼听不怎么清楚,断断续续的,但却听到一些让他命运从此改变的一番对话。
“小妹见过两位师兄。”优美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显然是那名女道士开口说话。
“呵呵,师妹向来礼数周到,难怪总是被师尊派出山来采办物什,其实我等都是同门,无须如此多……。”一名男道士笑着道。傅楼听其声音,猜测说话的应是那名较年轻的男道士。
接着传来那名女道士几声悦耳的轻笑。
“小妹本在这附近采办,收到师兄的传讯后才到神仙酒肆来,知道此行是有关招收弟子之事,只是不知原因如何?”女道士悦声道。
“受师尊之命下山寻找天生具有五行灵根的小孩,并招收为弟子,收入山门重点培养,……”另一名男道士缓缓地接过话。
“原来如此,秦师兄,本宗已经近百年没有大举招收弟子了。而此次师尊却大开山门,广收俗世弟子,难道是因为……?”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后面已无法听清。
那位秦师兄接过话道:“罗师妹猜测的对,我神仙宗二十年后将与玄天宗进行一次大比试。参加此次比试的只能是五十岁以下的弟子才有资格,每宗各选出五十人,共比五十场,本宗每胜一场就可以拥有灵山内洞一年的使用权。算起来,本宗已经有三百年没有进入灵山内洞了,唉……。”
这位秦师兄说完有些情绪低落,其他两人一时也沉默无语。
不久,这位秦师兄打破沉闷的气氛,接着道:“此事说来惭愧得很,本宗千年前曾鼎盛一时,在当时修真界也算得上居指可数的大门派了。那时的修真界不论是谁提到神仙宗都是尊敬得很。但是……本宗在八百年前发生过一次大劫难,当时本宗高手尽数殒落,从而元气大伤,导致几百年来本宗后继无力。到如今本宗元婴期修士只有一位,就连金丹修士也是寥寥无几啊。”
“想那玄天宗也属正道门派,见本宗实力衰弱,借口替本宗守护灵山,从此就一直占着灵山不走了。”
“玄天宗,太无耻了!”那位较年轻的男道士轻捶了一下桌子。
“可恨!可恼!”
“……”
三位道人发出内心中的一番感慨。
良久,这位秦师兄接着道:“本派太上长老多方努力,好不容易与玄天宗讨来了一个进入灵山洞的机会,只需通过比试的办法来就能达成。那玄天宗倒是爽快地答应了比试,想必仗着实力远超本宗而并不把本宗放在眼里。”言语中有些不服气。
这位秦师兄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水果后,接着道:“此次宗门派出将近二十拨同门,每拨三人,分赴不同州县吸纳合格的弟子。我等三人因此被派到了神仙县,这次我等无论如何不能辜负掌门的一番殷切的期望……”
“嗯!……”
停顿了一会后,这位秦师兄又道:“说起来此酒肆与本宗有些渊源,从明日开始,我等三人就在此酒肆门前招收弟子吧。”
“是,谨听师兄安排。”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这位秦师兄接着话道:“为兄此次还带来了宗门测试灵根的法器测灵球,使用这个法器比起目测更加准确,但愿此次我等能有机缘收到几名具有灵根的弟子。十日之后不论能否收到合格的弟子,我等都将返回宗门,回复师命。”
“是!”
“……”
“……”
三人谈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傅楼已经听不清了三人说些什么了。
三人说话声音其实已经很小了,若非此时还不是正常的就餐时间,楼上人很少比较安静。再加上傅楼离三人最近,且因修习了几年少阳功法而耳聪目明,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的。就这样子,他也才听到这么一丁点儿。
过了一会儿,那三人吃完桌上的水果,起身离开。傅楼在三人起身之时,往三人匆匆斜瞥一眼。这一瞥让他呆住了,因为他看见三人腰间都挂有类似傅楼埋在床下的那种皮袋子。
傅楼心中顿时涌出一句话:“难道他们也是神仙!……”
接下来,傅楼再也定不下心来,麻木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几乎都忘了夹了,脑海全是神仙鬼怪的传说,久久不散去。
不久,“嗝”的一声大响,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直钻入傅楼的鼻孔,让他感到一丝眩晕,也把傅楼从幻想中惊醒。此时傅楼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吃饱了。
只见傅楼的父亲红着脸笑了干一声,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红脸,还是因为打了个酒嗝冲着了傅楼。只见他晃着头,眯着眼,陶醉道:“神仙酒啊神仙酒,酒如其名,喝过此酒果真是赛似神仙,啧啧!真是好酒啊!此酒是为父一生中喝过的最好的酒。”接着又打了几个酒嗝。
傅楼的父亲拿起已经空空的酒瓶,往自己的杯子倒了又倒,却是一滴都无。于是他把酒瓶凑近嘴唇,舔了舔酒瓶口后才不舍地放下了酒瓶,显然意犹未觉。
傅楼见此心中微涩,想起这些年来,父亲、母亲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劳作,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留给自己,他们平时大都吃些粗茶淡饭,酒也是自家酿造的薄酒,而且还要省着点喝。
“以后一定要多赚些钱,孝敬二老,否则枉为人子。”傅楼不由得暗暗心中对自己道。
傅楼和父亲出了神仙酒肆后,并没有在县里停留很久就往回赶。傅楼的父亲由于喝了点酒,有些醉意,一路上晃晃悠悠的,一路傻笑。二人足足行了半天的路,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了炊烟大作的高老庄。
傅楼的父亲因为高兴而且喝了点酒,一回家就倒在床上鼾声大作了。傅楼的母亲忙着给躺在床上沉睡的父亲宽衣擦脸,倒把傅楼考中秀才之事忘了,嘴里不停地唠叨,听不清说些什么。
外公也一直在傅楼的家里等待出榜的消息,一听傅楼考了第四名,老怀大开,高兴得很,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送罢外公出门后,傅楼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
自从上次在流沙河边看到那一男一女两个仙人的拼杀之后,傅楼对神仙鬼怪的传说有着特别的兴致。想起传说中的神仙有着神奇的仙术,飞来飞去,移山填海,点石为金,幻想着自己也能修成神仙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可以使家人生活的变得富足,也可以使高老庄朴实的村民生活的无忧无虑,甚至……。
渐渐地,傅楼越想越离谱,不仅幻想自己成为一名想什么有什么的普通神仙,甚至幻想到自己成为一个救民与水火,令世人顶礼膜拜的大神。
今天白天,傅楼在神仙酒肆当面听到了神仙招收弟子这个消息之后,他更是心潮涌动,怎么肯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是又想到自己年纪还小,父母亲会放心自己去修仙吗?他们会愿意吗?想必他们是不愿意也不放心的。
外公则更是希望自己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肯定更是不愿自己去的。说实在的,自己从小也没有离开父母、亲人,内心中也很是舍不得离开亲人啊。
如果自己万一被神仙招收为弟子了,父母定然会伤心的,外公也会伤心的,哎,此事当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取舍啊……
一时之间,傅楼是心猿意马,左想右想都不妥,一颗心根本安静不下来,就这样他在床上辗转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去神仙酒肆报名试试,看能否通过神仙的要求,成为神仙的弟子。
第七章 弱小的五灵根
第二天一大早,傅楼鼓起勇气,睁着充满红丝的眼睛,把昨天在神仙酒肆听到的说与父母听,并表示自己决心去试试。
接下来的是一阵沉默。
傅楼的父亲深默许久,他的母亲也默不作声,眼圈一直红红的,想要哭似的。傅楼的父母亲知道傅楼的性子,别看他平时乖巧随和,其实内心坚忍,自有主见,只要主意一定,不会轻易改变。
“好吧,先去试试一下,再看情形而定。”良久,父亲重重地说道。母亲向来性子温顺,也并不反对,只是眼泪已经刷刷地掉下来了。
傅楼心中虽然难过,却并不愿改变主意,也就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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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傅楼与父亲顶着烈日,风尘仆仆地赶到神仙县城。
当他们来到神仙酒肆门前,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有些发呆。此刻从神仙酒肆门前沿着街边已经排了足足有一里长的队伍,队伍边上还有不少大人陪同,几乎把这条街挤满了。
排在队伍里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大多年龄不大,小的有七八岁,大的不到二十岁。
“怎么这么多人来测试?”傅楼心中满是疑问。在一位热心的路人解说下,他们才明白事情的原由。
原来只要通过初步测试,并上山经过考验最终成为神仙宗弟子的,每月有五两银子补贴家用,由神仙酒肆代为发放到各自的家人手里。
原来神仙酒肆是神仙宗在俗世中的产业之一啊,难怪能酿造出神仙酒这等好酒来。傅楼的父亲一听神仙酒三字,喉咙不禁咕嗵吞了一口口水,心思开始有些松动了,觉得傅楼来此测试并不是什么坏事。
每月五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是一笔不错的收入,相当于傅铁匠半年的工钱。难怪今天有这么多人来测试,显然都希冀能进入神仙宗,很多人就是为了这五两银子而来的。
傅楼暗道:“此次神仙宗为了能招收到合适的弟子,居然采用如此低俗的办法,看来与昨天在酒肆听到的三人那番对话中所提到的比试有关。”
傅楼也走到长长的队伍后面等待,他不仅想得到银两贴补家用,更想真的成为一名神仙,成为一名举世瞩目的神仙。
烈日当头,队伍中的人都是大汗淋漓,一时之间汗臭冲天,可是排在队伍中的人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傅楼当然也不会离开。
渐渐地,有人开始一边喝凉水,一边啃起干粮来。傅楼没有带干粮,好在他父亲倒是背了一皮袋水,于是他不停地喝水以此来抵抗烈日。
不久,一声惊呼声传来,原来有人晕倒在地,接着被其家人带走。于是有人讥笑地道:“如此体质,也想成仙,简直是白日做梦。”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轮到傅楼测试。傅楼此刻的心情很紧张,本来就是大汗流个不停的他,手心更是湿漉漉的,还有些油腻的感觉。
摆在他面前是一张油光可鉴的长条木桌,桌子后面并排坐着昨天在神仙酒肆上看到的那三名仙人。那名年纪稍大的点仙人坐在中间,应该是那位被称作秦师兄的仙人。桌子上有一个雾气蒙胧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绿色圆球。
左边那名男仙人微笑着对傅楼道:“这位小友,张开你的手掌,并把手掌放在这个圆球上,然后闭着眼睛,默默数数,从一数到十就行了。”
傅楼依言而做,他刚数到八。
“咦!……五种灵根居然都有,真是奇怪。”这时传来一声悦耳的中年女声,傅楼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
“哎……师妹,可惜是太弱了,而且是最弱的那种,若非有测灵球,凭我等三人的修为是根本无法测出来的。这么弱的灵根,就算再努力以后也极难有所成就。张开眼睛吧,小友。”和蔼的男声传来,语气中带着惋惜之意。
傅楼一听这话,心中一沉,脸色有些发白,缓缓张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三位仙人。
“师兄,今天一天到晚才只有这么一个具有灵根的,虽然很弱,依小妹看就留下这位小兄弟吧。毕竟普通人中数万人中才有一人具有灵根,到时我等三人没收到几名弟子,师尊会责怪我等办事不力。”另一位男仙人道。
这时,傅楼可怜惜惜地吐出一番话:“各位大仙,请收下小生吧,小生是一名秀才,刚考了个第四名,小生非常想成为贵宗的弟子,小生一定会努力的,一定!。”随后,脸上呈现刚毅之色。
三位仙人不禁仔细地看着傅楼,有点好奇。
“秀才?这么小的秀才?啧啧,不错,看来这位小兄弟不仅聪慧,而且毅力坚定,体格也不错,好吧,依师弟所言那就收下了。”秦姓仙人脸现讶色道。
傅楼一听要收下自己,心中不由地狂喜,急忙躬身行礼,恭敬地道:“小生在此多谢三位大仙关爱。”
接着,傅楼依照三位仙人的要求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家庭情况,包括居住地址和父母亲姓名。
然后,秦姓仙人取出一块小玉牌持在左手,右手隔空朝玉牌虚弹一指,然后递给了傅楼。
傅楼赶紧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发现小玉牌刻着“傅楼”二字。他暗忖,不愧是仙人,一眨眼就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玉牌上,这让他本来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更加坚定了。
三位仙人也各自把他们的名字告知傅楼,按排行依次为:秦焱、卢明月、罗琳。并嘱咐傅楼于十日后在神仙酒肆集合,然后一同出发去神仙宗。
傅楼把小玉牌贴身收好后一一向三位仙人施礼拜谢,然后兴奋地跑到站在不远处观看的父亲身边。
回高老庄的路上,傅楼一路兴奋异常,蹦蹦跳跳,但他没有发现他的父亲却一路沉默无语。
回到家后,傅楼的母亲知道傅楼要入山学道之后,神情有些恍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晚,她来到傅楼的房内,搂着傅楼睡,但她流泪到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开始忙这忙那,张罗着傅楼路上所需的衣物和干粮。
看见母亲忙碌的身影,傅楼鼻子发酸,眼睛湿润。他想起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心中一片唏嘘,此刻的他才彻底明白此诗中母亲送别儿子远行的那份依依不舍的心情。
傅楼的外公得知道傅楼要入山学道之事后非常气愤,暴跳如雷。他不仅骂傅楼少不更事,而且也吹胡子噔眼地斥骂傅铁匠,骂累了后气呼呼地甩头就走了。傅楼只好天天跑到外公家去劝慰他,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决心。最后傅楼的外公见事已至此,同时他也熟知傅楼的性子,就不再说什么了,背后却一个人在家里哀声叹气。
傅楼这几天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似的,比平时懂事多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围着父亲和母亲转,不仅帮着母亲做家务事,还在父亲打造铁器时也做个帮手,比如拉拉风箱、添加木碳之类的事。平时这些事他的父母亲是不会让他做的,这次却例会。
临行之前,傅楼把那两个神奇的皮袋从床底下挖了出来,系好绳带,挂在脖子上,绳带很长,皮袋掩在了衣服内。皮袋也很扁,穿上衣服也看不出内衣里藏着两个皮袋。
傅楼离开高老庄时,父亲、母亲,以及很多高老庄的村民们,都来为他送行。甚至几天不见人影,正在家里生闷气的外公也来了。
傅楼看着眼前生活十年的山山水水、亲人们、老乡们,他猛地直挺挺地一跪,嗑了几个响头,然后毅然起身,头也不回去走了。傅铁匠也跟着,他要陪着傅楼去县城。毕竟傅楼还年幼,傅铁匠并不放心他单身行走几十里路。
傅楼的母亲和外公一直站在村头看着远去的傅楼和傅铁匠。当再也看不到一点二人的身影时,平时比较娇弱的母亲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跑到附近的土坡上,站在土坡的最高处,踮着脚眺望,直到再次看不到二人丝毫身影才拖着疲惫的身形回到家中。
傅楼与他的父亲一路上并不多话,只是闷头行路,想来都心事重重,再多的话语也无法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第八章 入宗(一)
神仙酒肆门前,人潮涌动,暄闹得很。这些人当中,有老有少,各色人等都有,一看这情形就知大多数人是前来送别的亲友们,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
神仙宗的那三位仙人此刻正在神仙酒肆门前并排端坐在太师椅上,傅楼赶紧向前一一给三位仙人见礼。
“就差你了,我们可等了你不少时间了。”那名女仙女微笑地对傅楼道。
傅楼急忙连声道歉,并不做过多的解释,只因他觉得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傅楼发现了五位陌生少年恭敬地站在三位仙人边上。这五位少年其中有四男一女,年纪都比傅楼稍大一点。通过那名女仙人的一番简要介绍,傅楼知道这五位少年也是在这十天中幸运通过测试的,他们都将与傅楼一同前往神仙宗。
于是,傅楼赶紧向几位哥哥姐姐互相施礼后。这时他父亲也来到了他旁边,傅楼解下背在他父亲背上的重达二三十斤的大包袱。那个大包袱是他母亲为他准备的,里面一张毛毯、十多套衣裳和鞋袜,还有干粮和一皮袋水。东西虽不值钱,却凝聚着他母亲的一片无私的关心和细心。
傅楼年纪虽小,力气却不小,只见他把包袱轻轻向后一甩,把包袱斜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在胸前打了结。他人这么小,却背上一个这么大的包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傅铁匠此时神情不舍,欲言又止,迟疑了很久,最后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自己照顾好自己!”
傅楼虽然是一名秀才,文采不斐,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坚定地朝他父亲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三位仙人左手掐法诀,右手腰间皮袋子一摸,各自祭出一柄莹光四射的五寸小剑飞向半空中。接着飘在空中的小剑“嗡”一声变成七尺长剑,剑身平直,离地十尺,飘在半空中,刻有斑斓花纹的剑身不断地发出耀眼的光芒,令人眼眩。
接着,三位仙人飞身各自站立在自己的飞剑前端,然后右手向众小一招,五人不由自主地被分开带到了三柄飞剑上。
傅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托住自己缓缓飘上了飞剑,双脚不由自主地平稳落在了宽宽的飞剑上。
傅楼在半空中看着不远处的父亲,伸出右手向他使劲挥了挥,算是告别。傅楼的父亲先是一怔,马上也举起粗壮的手臂挥动起来。这一瞬间,傅楼隐约看到父亲眼角溢着晶莹的泪珠,他心中不由地大震,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父亲流泪。
“定!”三位仙人沉喝一声。
傅楼还没来得及多想,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在了飞剑上,一动也不能动。接着,“嗞”的破空声传来,他的身体周围瞬间又多了一个光罩,不,是一个闪着奇异光彩的气罩。
秦焱轻喝一声:“出发!”
卢明月和罗琳朝秦焱点了点头。
接着,三道光影“嗖、嗖、嗖”的先后腾空而起,向着东方飞去。不一会儿,速度越来越快,神仙县城越来越小,傅楼也已经无法看见父亲的身影了。
由于飞行速度很快,带动身边的云雾吸在了光影下方,从远处看上去众人就像是踏着白云在飞行似的。如果此时被俗世之人看到此情此景的话,恐怕又要顶礼膜拜了。
傅楼在空中居然隐约看见了高老庄和流沙河,甚至还隐约看见自家的房屋,尽管只是一个小黑点。此时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心中喃喃地向着高老庄的方向,道:“亲人们,乡亲们,珍重,再珍重,保重,再保重……”
众人眨眼间飞过了高老庄,一直向东面群山深处飞去。前方成片的云雾在群山中飘荡,山峰在云海中忽隐忽现,仿若仙境,令人神往。
傅楼这才发现,自己从小居住的山谷后面这片群山是多么的广阔,一眼望不到边。
众人至少在群山中飞行了数千里后,迅速开始减弱。
傅楼一眼向东望去,远处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云山雾海,不知群山到底有多广袤。
这时,印入眼帘的是一座隐隐闪着金光的高耸入云的大山,让傅楼看得眼花缭乱,心中震憾异常。
这座大山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它孤峰突起,傲立群山之中。它葱翠浓郁,山顶云雾绕绕,以傅楼的目力根本无法看清全貌。
一行人缓缓地飞入山腰,三位仙人撤了光罩,右手一挥,把众小平稳地放在地上。然后三位仙人收起了飞剑,来到一座雄壮而朦胧的山门前。
秦焱左手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纸,右手掐了一个手诀,嘴唇微动。接着,那张黄纸无风自起,“倏”的一声,飞进了山门旁边一栋朦胧的小屋内。
不一会儿,浅雾中走出两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青道士,来到秦焱三人面前躬身施礼。
“清风,明月,见过三位师叔。”
秦焱摆摆手,微笑道:“不必多礼,烦请两位师侄打开护山大阵。”
清风、明月二人也不多话,微微屈身道了个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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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清风左手向腰间一摸,取出一块雕刻精美的长条玉牌,右手掐着奇怪的法诀。
只一会儿,玉牌就打出一道亮光射向山门,似乎一道清晨的阳光刺破晨雾般,顿时,雄伟的山门显示出其真实面貌,只见一条由整整齐齐的青石组成的石阶向山上延伸,隐约可见旁边的流瀑奇石。
于是,众小跟随秦焱三人鱼贯地走进了山门,踏着青石阶向山上行去。
一路上,迎面而来的是各种巍巍的大殿、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四周仙雾缭绕,不时有仙鹤走来走去,太神奇了,真乃人间仙境啊。
傅楼完全被眼前的神奇景像惊呆了,总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若不是秦焱几次催促,恐怕他还移不动脚呢。此时,其他五位少年也和他一般无二,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们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众小怀着崇敬和惊奇的心情,跟着秦焱走进一座名为“真武大殿”的殿中。
好一座金碧辉煌、美仑美奂的真武大殿,翘角、飞檐、斗拱皆是雄伟精美,造形古朴,画着各种代表着吉祥长寿的鸟兽虫鱼,有些图案甚至是傅楼根本没听说过奇兽怪鸟。
[1717037,《成仙流浪记》]
第九章 入宗(二)
真武大殿内,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光亮照人。对着大门方向正中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老道士身着整洁的黄色道袍,头带紫金道冠。
老道士的面相慈善,脸上总带着一副和蔼近人的笑容,看他的样子似乎从而就没有过烦心的事。傅楼见到老道士宽厚的笑容后,有些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老道士身后是一张长条的古朴香案,一看就是用稀有木料精心雕制。香案上摆放着一尊三尺高的紫金香炉,此刻正升起袅袅的青烟。傅楼猛吸了一下,感觉神清气爽,不知炉内所燃的到底是何奇物。
香案后高高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的巨画,巨画有一丈来高,画中画着一位身穿白色镶银丝道袍,脚踏五尺斑澜长剑,手挽洁白如雪的拂尘,神情飘渺的中年道士。
傅楼一眼望去,感觉画上的道士好像在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画中之人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傅楼却怎么也猜不透画中人眼神的意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神情不禁呆了。
“咳!”不知是谁干咳了一声。
傅楼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低下头,不再看那副巨画。再看其他五人,似乎也被那副巨画给吸引住了,此刻还没醒过神来呢。又是两声干咳传来,傅楼一瞥,原来是秦焱在提醒众人,五人这才醒过神来。
大殿内两边青石地板上有一排排的圆形蒲团,如今两边各盘腿坐着六位道士打份的仙人,这些仙人正在一个个对六人打量着,似乎猎人在看着到手的猎物般,让众小有些不自然。
此时,众人一行已经来到了大殿正中。
“弟子拜见玄虚掌门。”秦焱、卢明月、罗琳躬身上前齐声道。
正中坐着的那名鹤发童颜的道士,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免礼。
然后秦焱吩咐众小对玄虚掌门行跪拜之礼,这是神仙宗新进弟子入宗门的基本礼节,也是入宗最重要的礼节。
修真界并不像俗世那般注重礼节,除了拜师入宗门这种重大礼节之外,晚辈见长辈一般只是躬身行礼,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傅楼与其他五人行了此跪拜之礼之后,按常理就已经算是正式进入神仙宗了,是神仙宗的正式弟子了。
秦焱接着恭敬地对玄虚掌门道:“启禀掌门,弟子三人此次下山,共带回来六名具有灵根的弟子。按年龄大小依次是……”
“赵大志,十八岁,神仙县赵屯人,世代农家,火属性灵根。”
“钱静凤,十六岁,神仙县城人,世代经商,水属性灵根。”
“孙浩,十五岁,安县孙家堡人,金土双属性灵根。”
“李立书,十三岁,神仙县箕窝村人,世代农家,土属性灵根。”
“周洁,十二岁,神仙县城人,扬威镖局总镖头周威之女,木属性灵根。”
“傅楼,十岁,神仙县高老庄人,秀才出生,五种属性灵根。”
秦焱说完后,躬身一礼,然后退到右侧和卢明月、罗琳并排站在一起。
玄虚掌门伸手虚空一抬,示意众小起身。然后目光向两边一扫,微笑道:“众位长老对这几名新进弟子有什么看法。”
见众长老早已经在盯着六人一个一个地看,似乎难以决断,玄虚掌门接着微笑道:“有劳各位长老挑选一下合适的弟子去培养,其他下山招收弟子的各队人马的也传音回来,明天就能回到宗门,如果没有挑到合适的,明天还可以再挑。”
于是,左首第一人,相貌凶猛、又高又大的老道士首先大声道:“赵大志的火属性灵根适合修炼本道的炎阳功法,本道收他为弟子。另外,明天本道还来,如有火属性弟子,各位就不要与老夫争,都给本道留着!”
这位长老语气霸道,嗓门极大,几乎可以用吼来形容,几句话过后似乎要把大殿都要喊塌了,众小只听得耳朵嗡嗡作响,面露惊色。
见其他长老对此并无异议,玄虚掌门颌首:“甚好,妙哉,那就有劳郝长老多多费心了。”
于是,赵大志走上前向郝长老施了一礼后,站在了他的身后。
“钱静凤、周洁,你二人随本道去清风细雨阁修习,明日如有女弟子,本道再来。”甜甜的声音,语气中却让人产生不可抗拒感。声音来自右首第一人,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女道士。这位长老虽然只穿一身的洁白的道衣,却也不失美丽本色。
玄虚掌门对那名女长老点点头,微笑道:“有劳宋长老费心。”
一会儿,孙浩,李立书两人也分别被其他长老领走了,大殿中只留下傅楼一人没有被领走。
过了好一会儿,众长老无一人出声说要收傅楼为弟子,大都深深看了看傅楼,轻叹了口气,然后又摇了摇头。
“此子具有五属性灵根,实属罕见,可惜灵根微弱。众所周知,在修真界,灵根属性越多,修习进展就越是缓慢。以此子如此微弱的灵根,百年内绝难练到筑基期,更不用说炼到结丹期了。如果进不了筑基期,寿元已尽,如何能再往后修炼下去。哎……,如果那些微弱的灵根增强一点就好了,那倒是一朵难得的奇葩。”一名中年道士满脸遗憾,晃头晃脑地感慨道。
“把他送回去吧,免得浪费双方的时间,对彼此都不好。”另一名道士接过话,话语有如寒冰一样让傅楼心里凉了半截。
傅楼顿时面色惨白,脑门出汗,心跳加快作冬冬之响,焦急万分。
……
半响,但傅楼却感觉似乎过了一年之久,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觉得这么长,这么难。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你这么小能考中秀才,而且是第四名,可见文采定是出类拔萃无疑。正好藏经楼前三层好久没有整理了,需要一个能整理书籍的童子。残破的书页你也可帮忙抄写一二,那就暂时算作本道的一名记名弟子吧,如何?”
顿时,傅楼有如听到天籁之音,眼睛一亮,猛地走到那人面前,急忙应声:“弟子谨遵师命。”连躬身施礼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此时也没有人责怪于他。
其他长老见傅楼反应很快,也就没有提出异议。
“那就依马长老之言留下来吧。”玄虚掌门见此,颌首同意。
看着前面五人都成了内门弟子,自己却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但傅楼也还是非常高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是一名秀才,同时内心对马长老也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