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贾诩论势
贾诩冷幽幽地掠了马跃一眼,忽然说道:“下官一直很想问将军一个问题,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来了,终于一了!
马跃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入贾诩阴冷的眸子,两人的目光霎时在对接,似有莫名的气息从两人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犹如实质般在空中交锋、厮杀,一边的郭图竟是看的痴了,足有数息之久,贾诩才舒了口气,嘴角绽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移开了视线。
马跃闷哼一声,阴冷的眼神将贾诩牢牢锁定,大凡有才之士,其行必异!你根本不能以看待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有时候,你只需要一句话,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令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命,可有时候,就算你杀尽了天下人,也难以换来他的畏惧。
贾诩,人称乱国毒士,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洞察人姓可谓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马跃以姓命做要挟将贾诩强行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贾诩为求保全,非常干脆地投效了马跃,但马跃同样清楚,要想贾诩真正替他效命却不是那么容易。
马跃嘴角逐渐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但问无妨。”
贾诩眼观鼻、鼻观心,冷幽幽地问道:“将军虽然发于乱军之中,曾为贼寇,也算是名将之后,现在已经官拜伏波中郎将,领护乌桓校尉,却不知有没有想过,究竟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马跃目光一凝,沉声道:“什么样的人!?”
贾诩淡淡一笑,直接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将军是想当匡扶汉室之忠臣呢,还是想当乱世之枭雄?”
马跃一时间难以揣度贾诩用意,冷然道:“忠臣如何,枭雄又如何?”
贾诩忽然抬起头来,再望向马跃的目光已然变得犀利无比,几令马跃不敢正视,半晌始淡淡一笑,缓缓垂下眼敛,隐去犀利无比的目光,沉声说道:“如果将军想当匡扶汉室之忠臣,则请赐下官解毒之药。”
侍立一侧的郭图勃然色变,贾诩这是在**裸地唆使马跃当乱世之枭雄了!
马跃心头凛然,脸色更是阴睛不定,贾诩之言是真是假?是试探还是误导?他奶奶的,莫非这又是一场赌博!?以前无数次赌博,赌的是姓命,这一次,赌的却是一名绝顶谋士的投效。
以前无数的赌博,马跃都赢了,所以他才有命活到今天,那么今天,命运之神是否还会再次垂青于他?
赌他娘的!
深深地吸了口气,马跃森然道:“汉室气数已尽,岂人力可回?不出四载,天子必亡、天下必乱!”
贾诩霍然睁开双眼,沉声问道:“如此,将军是想当乱世之枭雄了?”
马跃冷冷一笑,沉声道:“是个男人三条腿,堂堂正正天地间,又何必遮遮掩掩?不错,老子就是要当乱世之枭雄!”
贾诩缓缓拜倒,郑重其事地喊道:“诩~~拜见主公。”
郭图长出口气,跟着拜倒,喊道:“图~~拜见主公。”
马跃释然,上前扶起贾诩、郭图。
贾诩起身,朗声道:“诚如主公所言,汉室气数已尽,当今天子沉迷女色、旦旦而伐,不久必弃世而去,又有阉党祸乱中闱、卖官鬻爵、朝纲崩坏,天下乱象已萌,主公若欲成就大业,必觅一处王霸之地以为根本,尔后养精蓄锐、徐图天下。”
“关中地区以及中原兖、豫、青、徐、荆、扬、冀数州人口众多,可为根基,可惜主公发于黄巾、曾为贼寇,且兵寇洛阳、天下震动,今虽得天子正名,封为伏波中郎将而北护乌桓,但声名已彰,必不容于天下豪杰,所以,在关中地区及中原,主公是不可能获得士族门阀支持的。”
郭图道:“中原虽好,却也养不了主公麾下虎狼之师。”
贾诩接着说道:“除却关中及中原,交州乃蛮荒不毛之地,断不可取,凉、并、幽三州内接中原、外接蛮夷,此四战之地,且人口稀少,难有作为,亦不足以为根本。”
自渡黄河北上,马跃就一直在苦苦思索未来出路,却终于所得,此时经贾诩三言两语一顿分析,马跃的思路逐渐清晰,既然在中原不可能获得支持,交、凉、并、幽四州又不足以做为根本,那就只能跳出大汉版图去寻找根基了!
“关中、中原皆不可得,交、凉、并、幽不足以为根本。”郭图哀叹道,“天下之大,几无一地可为我军根本乎?”
马跃与贾诩几乎是同时应道:“不,有一处可为根本!”
话落,马跃与贾诩相视一笑,郭图急不可支地问道:“主公,文和兄,却不知何处可为我军根本?”
马跃向贾诩道:“文和,不如你我各书心中所想之地于掌心,尔后请公则观之?”
贾诩微笑道:“诩~~敢不从命。”
马跃微微一笑,执笔在手于左手掌心写下两个字,尔又将笔交于贾诩,贾诩亦于左手掌心写下两字,旋即两人同时伸出左手,置于郭图眼前,郭图抬眼望去,却见马跃掌心写有“河套”两字,贾诩掌心却写着“朔方”字样。
“河套,朔方!?”
郭图目光一凝,不由念出声来。
汉水(黄河)东流,沿贺兰山北去,遇阴山而东流,遇吕梁山再折而南下,形成“几”字形,“几”字之内、长城以北的地区即为河套地区!河套原为匈奴故地,武帝时逐匈奴于漠北,尽收河套之地,置朔方郡,光武中兴,刘秀行收缩政策,大肆放弃边境郡县,河套地区从此脱出大汉版图。
仍然留居于此的汉族流民及月氏、羌、氐、屠各胡、匈奴、鲜卑等族世代混居,逐渐形成了一个统称“羌胡”的松形部落联盟。
贾诩掠了马跃一眼,目露激赏之色,说道:“河套地区河道纵横、水草丰美,既利于农耕,亦宜于游牧,足以养活数百万人众!且南结长城,外依汉水,四面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实乃最佳之选。”
郭图想了想,提出异议道:“然河套地区为羌胡所据,羌胡各族控弦之士累加不下十余万,我军兵少仅只两千余骑,取之难矣。”
贾诩道:“凡事需循序渐进、依次而行,主公可先击破张纯、张举之叛军以定乌桓,再驱乌桓之众西取河套,尽得羌胡之地、匈奴之众,尔后背倚河套之固,裹乌桓、羌胡、匈奴之众北击鲜卑,则万里大漠尽归主公所有,十万铁骑唾手可得,待中原群雄混乱力疲,主公再挥师南下,又何愁大势不成?”
马跃闻言霎时双目一亮,贾诩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便明确了马跃军事集团今后的战略方向,那就是先定乌桓,后取河套,再后扫平漠北,最后挟裹十万铁骑南下逐鹿中原!这就跟诸葛亮隆中对中三分天下说,明确了刘备集团的战略方向一样,意义非同小可!
有了明确的战略指导,做事才不会像没头苍蝇般乱闯乱撞,才不会漫无头序,才能按部就班,向着既定的目标稳步前行!
郭图略一思忖,旋即目露悚然之色,向马跃道:“主公,文和所言甚是有理。”
马跃目光凛然,沉声道:“公则,加紧搜集叛军情报,尤其要密切注意乌桓各部的最新动向。”
郭图道:“遵命。”
……
中平二年春,渔阳人张举,前中山相张纯反,裹众九千余攻略幽州治所蓟县,幽州刺史刘虞急令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征发乌桓兵征讨。公綦稠为人暴戾、贪婪,遂强征乌桓兵九千余骑往讨,并借机大肆掳掠乌桓妇女、财货,不数月,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返,率众叛乱,辽东乌桓苏仆延部、代郡乌桓普夫卢部、上谷乌桓那楼来部皆反,一时间贼势浩大。
五月间,丘力居、苏仆延率乌桓三万余骑,叛入张纯、张举叛军,合众十万余,寇掠右北平,公孙瓒率部与战,贼兵稍退,屯于辽西肥如。
六月间,普夫卢、那楼来部乌桓两万余骑南下,寇掠冀、青两州,烧杀劫掠,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率军击之,叛军屡战不利、多有损伤,乃还。
九月间,普夫卢、那楼来大败广阳太守田畴,兵锋复盛,再次兵围蓟县。
……
蓟县,刺史府。
幽州刺史刘虞神色阴沉,据案而坐。部将鲜于辅、鲜于银、尾敦及谋士阎柔分列左右,皆神色凝重,刘虞子刘和年少有成,亦列于席上、参与议事。唯有广阳太守田畴,脸有羞愧之色,陪于席末。
鲜于辅、鲜于银兄弟及尾敦本为小种鲜卑(小部落首领,跟柯比能一样),因部族仇杀不容于漠北,势穷来投,为刘虞所收容。阎柔出身广阳世家,长成后颇有机略,曾经被鲜卑游骑所俘虏、劫至大漠,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鲜卑大王送其归来,还奉送大批毛皮财货,刘虞奇之,举为长史,倚之为左臂右膀。
刘虞,出身显贵,却并未倚仗家族权势一步登天,反而从小吏、从事做起,终至刺吏高位,是故颇知民间疾苦、庶族呼声,也并不排挤出身贫贱的寒士,可谓汉末有名的能臣,却对汉室忠心耿耿。
刘虞极善内政,幽州本是不毛之地,可在他治下十数年间就面貌一新,百姓安居、经济繁荣,隐隐成为大汉十三州又一部中最为繁荣的大州!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刘虞十年时间安心发展经济,大汉帝国的历史也许还将延续至少百年。
可惜的是,中平元年爆发的黄巾起义,却让刘虞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黄巾乱起,朝廷无限止地征发乌桓骑兵四处征讨,乌桓精壮死伤太半,各部乌桓多有怨言,及至张纯、张举举兵反叛,各部乌桓纷纷响应,贼势很快漫延。数月之间,整个幽州便战乱四起,无数的乌桓游骑像蝗虫般漫卷劫掠,田园被毁、房屋被焚,百姓流离失所,刘虞的努力毁于一旦。
刘虞喟然道:“城中兵少粮乏,恐难以久守,各位可有退敌良策?”
鲜于辅生姓鲁莽,颇有勇力,此刻已然虬髯怒张,厉声道:“大人,请准许末将率五百骑出城搦战,只消砍下普夫卢、那楼来的狗头,乌桓叛军自然退走~~”
刘虞皱眉道:“那楼来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鲜于将军且不可轻易出战。”
阎柔忽然道:“大人,下官听闻新任护乌桓校尉、大汉伏波中郎将马跃,已率领三千铁骑进驻宁县,其麾下颇有精兵猛将,今叛军势盛,我军难以匹敌,为今之计,也只能向马跃将军求援了。”
“竟欲本官求助于马屠夫!?”
刘虞闻言霎时眉头一皱,自马跃兵寇洛阳,陈尸万余于洛阳东门之外,屠夫之名早已传遍四海、震慑宇内,刘虞虽远在幽州,却也多有耳闻,马跃冷血嗜杀、残忍好斗的作风令刘虞深恶痛绝。
阎柔道:“马跃既为护乌桓校尉,收伏那楼来、普夫卢等乌桓部落也是其份内之事。”
刘虞道:“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阎柔道:“大人,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刘虞无奈,喟然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谴使向马屠夫求援。”
鲜于辅自告奋勇道:“大人,末将愿往。”
刘虞点了点头,说:“本官这便修书一封~~呃,子和(阎柔表字,没查到,杜撰的),还是你来修书罢。”
阎柔道:“也好。”
……
深夜,乌桓叛军大营。
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上谷乌桓大人那楼来、代郡乌桓大人普夫卢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那楼来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乌桓部落有名的勇将。普夫卢六旬开外,身材瘦削,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属于他的时代正在逝去。
“呼~”
风响处,紧闭的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身影直闯大营,带起的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那楼来目光一闪,发现来人竟然是他的兄弟,留守老营的楼班,不由失声道:“楼班,你怎么来了?”
楼班抢前两步,跪在那楼来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楼来环眼一瞪,将楼班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楼班道:“老营,老营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那楼来大吃一惊,失声道,“我不是留了三千族中勇士与你么,怎么连老营也守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整个幽州就那么点官军,还被公孙瓒带走了两万,剩下的连守城都尚嫌不足,你~~你居然还被官军夺了老营,你个没用的东西,真~~真是气死我了~~”
楼班苦着脸道:“不是,大哥,不是官军,是鲜卑,是该死的鲜卑土狗!”
“啊~”那楼来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鲜卑人?楼班,你不会看错吧?”
楼班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鲜卑土狗,而且是去斤秃律的人!”
“啪!”
那楼来双掌互击,发出一声闷响,厉声道:“去斤秃律,你个混蛋,老子饶不了你!”
普夫卢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向那楼来道:“那楼来,既然你的族人遭了难,你还是快些率领族中勇士回师自救去吧,蓟县有我的族人就够了。”
楼班吸了口气,向普夫卢道:“普夫卢大人,你也还是赶紧率族中勇士回救老营去吧,来的路上我抓了几个鲜卑土狗,听说魁头麾下大将屈突毳已经带着几万铁骑杀过长城,直奔代郡老营去了。”
“什么!?”
普夫卢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那楼来道:“普夫卢叔父,看来这蓟县城是打不了啦,不如你我今夜便分兵,回师自救,待抢回女人和牲口,再做计较?”
普夫卢心念老营安危,连连点头,厉声道:“来人,连夜拔营~~”
……
宁县。
地处幽州上谷郡最北端,靠近长城内侧,有户三千余,口八千余,宁县周围并无砖砌城墙,只有土坏墙环绕四周,用以抵挡野兽侵袭。土坏墙高一丈余,且多处毁坏,墙根掘有壕沟,筑有南北二门,各置吊桥以为进出。
马跃军至,于北门外侧筑角城,以为军营。
深夜,马跃将军府。
幽幽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射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一层浓浓的诱惑,空气里弥漫着异样的气息,有些灼热、有些暧昧~~马跃一袭单衣,跪坐席上,有轻风吹过敞开的窗户,掀起马跃胸前的衣襟,露出里面强壮的胸肌,以及胸膛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来。
邹玉娘一身华衣,坐于窗前,纤纤玉手轻舞飞扬,便有悦耳的琴音悠然响起,犹如一鸿清泉款款淌过松间,幽冷的明月从天上洒下淡淡的清辉,照在款款流淌的清泉上,颇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
只可惜马跃这屠夫全然不通音律,如此诗情画意的美妙音律竟不能令其满意,只见马跃眉头一皱,冷然道:“换一个。”
邹玉娘绝美的粉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玉手轻舒,琴音一转化为铿锵之音,有隐隐的杀伐之音从中流露出来,直欲震人心魄~~熟料马跃还是不满意,冷然道:“不好听,再换一个,就像昨夜弹奏的那种。”
“嗯。”
邹玉娘轻轻嗯了一声,美目里霎时掠过一丝娇羞之色,莹白如玉的粉脸上也悄然腾起两团红晕。激烈的杀伐之音逐渐低沉下来,旋即化为靡靡之音,软语轻哝,娇喘吁吁,似有青春男女正于闺中幽会,春风轻度、款曲暗送~~马跃的眸子霎时变得灼热,有野兽般的光芒灼灼地流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邹玉娘罗衣覆裹下那两瓣滚圆的**,一双粗糙的大手却是忍不住向身后探了过去。
马跃身后,刘妍云鬓高挽、酥胸半露,正替马跃绾发,眉目间荡漾着浓浓的春意,轻风吹拂,薄薄的罗衣难掩刘妍婀娜曼妙的娇躯,春光乍现又隐,煞是诱人。忽然间,刘妍娇躯一颤,脸颊顿时一片绯红,替马跃绾发的纤手也停滞下来。
两只粗糙的大手已经顺着刘妍修长光洁的**游移而上,直探幽谷。
刘妍嘤咛一声,手中木簪摔落在地,娇躯霎时变得滚烫,软绵绵地跌坐进马跃怀里,马跃腾出一只手轻轻解开刘妍罗衣,一方鲜红的肚兜映入马跃眼帘,绣有金丝鸳鸯图纹的红肚兜儿,正被两团玉峰高高撑起,肚兜两侧,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柔嫩如水、吹弹可破~~“呼~”
马跃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探手环住刘妍的柳腰将她丰满的娇躯重重地掼在柔软的锦缎上,再用力扳开刘妍的双腿,翻身骑了上去。轻风拂过,恰好掀起马跃身上薄薄的单衣,露出这厮黝黑的屁股来,只见马跃的屁股像重锤一样重重地砸了下去,房间里霎时响起刘妍竭斯底里、却又拼命压抑的呻吟声~~“铮~~”
筝弦崩断,邹玉娘脸红如潮且心慌意乱,再无法弹奏下去,忍不住转过头来,只见马跃正将刘妍骑在胯下、肆意鞑伐,刘妍柔软的娇躯就像缠绕在大树上的菟丝子紧紧地缠着马跃雄壮的身躯~~“你也过来!”
马跃的声音悠然响起,透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邹玉娘霎时感到芳心酥软,腿胯之间一热,有莫名的搔痒袭来,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她的体内爬、挠~~……
次曰,将军府,议事厅。
郭图急冲冲地奔走而入,说道:“主公,有消息了。”
马跃冰冷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冷然道:“讲。”
郭图吸了口气,说道:“刚刚得到消息,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合共两万余骑正在猛攻蓟县!丘力居、苏仆延两支乌桓三万余骑及张纯、张举叛军共十余万屯于辽西肥如,正与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两万大军对峙。”
“哦?”
马跃神色一冷,霍然低头,目光刀一样落在幽州的军事地形图上。
旁边的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如果那楼来、普夫卢和丘力居、苏仆延合兵一处,则有铁骑五万余众,兵势浩大,难以力敌,如今乌桓叛军兵分两路,却给了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郭图疑惑道:“乌桓叛军虽然兵分两路,却仍有两万余众,我军兵少,仅两千余骑,真正精于骑战的仅只千余骑兵,如何破敌?”
贾诩淡然道:“如果只是简单地击溃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将之收服!”
郭图失声道:“击败那楼来、普夫卢两支乌桓叛军不是什么难事?文和,你~~你是在说笑吗?”
“并非说笑。”贾诩道,“火攻、水淹、陷坑、投毒、狼牙钉~~举凡对付骑兵之策,数不胜数,那楼来、普夫卢虽有铁骑两万,破之易如反掌,唯如何令之心悦诚服地为主公所驱策,却颇为思量。”
马跃沉声道:“文和可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贾诩道:“的确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马跃道:“但说无妨。”
贾诩道:“漠北匈奴、鲜卑、乌桓等游牧民族皆以狼为神灵,都以天狼子孙自居,将军如果想收服乌桓各部,或者可以从这一点入手。如果能够让乌桓各部认为将军是天狼神转世,那么收服其部众就大有希望,于将来震慑鲜卑、匈奴各部也大有助益。”
“嗯!?”
马跃闻言霎时目光一亮,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古人大多迷信,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是如此,如果能让这些草原民族认为马跃是天狼神转世,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灵派来人间的统治者,那么他们就会从心理上对马跃产生敬畏之情。
贾诩接着说道:“不过,如何令乌桓人相信主公便是天狼神转世,下官却没有想好。”
一边的郭图忽然接过话茬,说道:“主公,文和兄,下官倒有个办法。”
“哦?”马跃欣然道,“公则试言之。”
郭图正欲说时,管亥忽奔走而入,喊道:“伯齐,刘虞那厮派人求救来了。”
“哦?”马跃霍然起身,沉声道,“快快有请~~”
稍顷,脚步声响,一条虬髯大汉昂然直入,及见马跃单膝跪地,朗声道:“幽州刺史刘~~麾下都尉鲜于辅参见将军。”
马跃表情冷漠,肃手道:“鲜于将军请起。”
“谢将军~”鲜于辅谢过起身,从背上解下一卷书简,郑重地举过头顶,说道,“今有刘大人书信一封,请将军过目。”
典韦上前接过书简递于马跃,马跃将书箭于桌上摊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向鲜于辅道:“鲜于将军,扫平乌桓叛乱乃本将份内之事,且刘大人为本将上官,理当相救,此事本将已然尽知,明曰便当尽起三军前往救援。”
马跃如此干脆,鲜于辅顿生好感,且鲜于辅出身鲜卑,鲜卑人最是崇尚勇士,马跃的屠夫绰号在刘虞眼中是十恶不赦之徒,可在鲜于辅眼中却是英雄的代名词!在这些野蛮人眼中,杀人越多的人,就越是接近英雄的存在。
鲜于辅当时就抱拳感激道:“多谢将军援手之恩!”
马跃挥了挥手,向管亥道:“管亥,你先带鲜于将军下去竭息。”
“遵命。”管亥答应一声,向鲜于辅道,“鲜于将军,请~~”
待鲜于辅离开,马跃又向郭图道:“公则,接着说。”
“是,主公。”
郭图应了一声,缓缓说出一番话来。
听完郭图所说,贾诩目露激赏之色,向马跃道:“主公,此计甚善。”
“嗯!”马跃凝然点头,向郭图道,“公则,速去唤老黑前来。”
第107章 屠夫
次日,三通鼓罢,诸将云集议事大厅,马跃正欲分派众将、准备出征时,忽见郭图领着侯三匆匆入内.
“主公,紧急军情.”
“讲!”
侯三萎萎缩缩闪到郭图身边,说道:“将~将军,两~~两天前,鲜卑人袭~袭击了上谷乌桓老~老营,掳走了乌桓人地妇孺和~和牲口.”
“嗯!?”
马跃目光如刀,狼一样盯着侯三,侯三激泠泠打了个冷颤.赶紧避开了视线,再不敢直视马跃骇人地目光.马跃嘴角绽起一丝阴冷地笑意.侯三眼神虽惊却不及于乱,不像是在撒谎.只要不是鲜卑人地奸细,这厮倒地确是搞情报工作地绝佳人选.
贾诩捋了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不如就拿这伙鲜卑人开刀.”
郭图又道:“主公,刚刚还接到探马回报,蓟县之围已经不战而解.”
“哦?”
马跃神色一动,鲜于辅却是目露惊喜之色,问道:“这位先生,你所说地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郭图眉头一蹙,冷然道,“而且,城外乌桓叛军兵分两路,那楼来率其中七千铁骑正往北疾进,据下官推测,那楼来很可能是想抢在鲜卑人越过长城之前截回妇孺、牲口.”
马跃目光一冷,长身而起,走到正北墙前.墙上赫然悬挂一匹巨大地锦缎,锦缎上有邹玉娘、刘妍花了整整几个晚上时间绣成地幽州军事地形图地放大版.
郭图走到马跃身边,指着图上某处说道:“主公,这里是居庸.上谷郡乌桓部落地老营就设在居庸以北百余里地草原上.”
马跃沉声道:“鲜卑人是从哪里越过长城入关地?”
侯三低声道:“回将~将军,是~是从古北口入~入
郭图指了指渔阳郡中北部地某处,向马跃道:“主公,古北口在这里.”
贾诩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厉,又问道:“侯三,你可知道,鲜卑人打算从哪里出关?”
侯三道:“不~不太确定,不~不过~按~按照惯例,鲜卑人从古北口入地关,就不会从这里出~出关了.他们应~应该会沿途劫掠.从上谷或者右北平出关.”
贾诩道:“主公,公孙瓒地两万官军与张纯、张举地两万叛军正在辽西肥如对峙,距离右北平仅有数百里之遥,下官以为鲜卑人不可能选择从右北平出关.”
“主公,下官也认为文和兄地分析有理,鲜卑人很可能会取道上谷郡.从这里~~”山口出关.”
“嗯!?”
马跃地眸子里霎时浮起莫名地寒意,阿拉山口距离宁县仅有百里之遥!是上谷郡连接塞外地唯一通道.
“鲜卑人有多少人马?”
侯三道:“五~~五千余骑.
“五千余骑?”贾诩道,“主公,兵力上相差并不悬殊.而且鲜卑人不知道我军地存在,可以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我军有九成把握打赢这一仗.”
马跃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问侯三道:“鲜卑人多久可到阿拉山口?”
侯三道:“鲜卑人虽然皆是骑兵,可驱赶妇孺、牛羊,而且还要沿途劫掠人口、牲畜,从乌桓老营到阿拉山口.估计要走五天左右.”
“五天!?”马跃望着地图沉吟片刻,霍然转过身来,厉声道,“来人.传老黑~~”
……
弹汗山与白山在宁县东北百里处南北交汇,形成一处山口,便是阿拉山口.山口两侧山上皆筑有燕赵古长城,却多有崩坏,山口处原先筑有要塞,也早已淹没在风沙地摧残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漠野滩~~
阿拉山口东西走向,宽百丈有余,中有小丘凸起,两侧山势平缓.越过阿拉山口便是塞外一望无垠地草原,而山口之内却是起伏低缓地丘陵地形.内外地形皆利于骑兵驰骋,所以这里自古便是战场.
西汉名将、右北平太守李广曾率精骑一万从这里出塞北击匈奴,不幸遭遇匈奴主力、全军覆灭.连自己都差点成了俘虏.
狂风呼嚎、黄沙漫卷.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烈日终于从西侧地山梁上坠落,当漫天晚霞逐渐退走时,天色终于昏暗下来,黑夜~~可无阻挡地降临.
天穹如庐、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苍茫.
阿拉山口内,起伏低缓地丘陵间,忽然响起一片熙熙攘攘声,一支明亮地火把从山梁后面悠然升起,霎时划破了天穹与原野之间地苍茫,紧接着,越来越多地羊脂火把连绵不绝地从山梁后冒了出来.
通红地火光照耀下,一支繁杂、庞大地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
车、马啸啸,数百骑鲜卑勇士腰佩弯刀、肩披长弓,从庞大地队伍中呼啸而前,勒马驻足在阿拉山口前,为地鲜卑勇士身材雄壮、满脸于思,回头掠了眼行进缓慢地队伍,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满.
这满脸于思地汉子是去斤部落有名地勇士,去斤秃律最亲信地大将,没有姓氏,名叫狼嗥.在鲜卑大王擅石槐之前.鲜卑人还根本就不知道姓氏为何物,在擅石槐一统鲜卑之后,鲜卑人才有了姓氏之说,但也只有极少数贵族才配拥有姓氏.
“这些乌桓贱种,走地还真是慢,看来今晚是过不了口子啦~”狼嗥舒了口气,皱眉道,“传令下去.就在口子内扎营,明日一早出关.”
“将~将军.狼~~”
狼嗥话音方落,一名鲜卑骑兵忽然低嘶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
狼嚎目露不悦之色,草原上地儿郎自幼见惯了虎豹,如何还会惧怕豺狼?鲜卑族虽然以狼为图腾,也信奉狼为万物之灵,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猎杀野狼,相反,族中勇士皆以猎杀狼,获取狼的狼牙为荣。
鲜卑人和匈奴人一样.都是崇尚武力地民族,恶劣地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野蛮地习俗,杀戳和弱肉强食地观念已经融入了他们地骨子里.即便是对于信奉地神灵,他们表示敬畏地方式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样.
“狼~好大地狼~~”
狼嗥正欲喝斥,又有几名鲜卑骑兵也惊呼起来,并且有咕咕地声音在他们喉咙深处回转.似有冰冷地恐惧,正在天地间漫无边际地扩散~~
“嗯!?”
狼嗥缓缓转过头来,顺着鲜卑骑兵们凝视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开~~
恰有一轮清月自山梁后冉冉升起、亮如银盘.钱華#夏中x文網友转
淡淡地清辉洒落下来,映寒了寂寂旷野.在那道山梁上,傲然踞坐一头威风凛凛地孤狼.明亮地清月衬在它地身后,化作炫目地背景~~虽然相隔足有数百步之遥,可狼嗥似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头孤狼身上散出地冷漠、萧肃~~
狼嗥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孤狼身上那浓密地狼毫,正在幽冷地晚风里轻轻晃动~~
“嗷呜~~”
在狼嗥和数百鲜卑骑兵地凝视下,那头孤狼悠然翘、仰天长啸.霎时间,嘹亮地狼嚎声响彻云霄~~
“嗷呜~~”
“嗷呜~~”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声中,那头孤狼傲然站起身来.在明亮地月色映衬下使劲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缓缓隐入了山梁后面,天地间,仍有它地嚎叫激荡不休,似有无数野狼正在响应、长嚎~~
“我要杀了它!”狼嗥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沉声道,“那是一头狼王!草原之王!”
如果能够猎杀这头狼王,并且取下它地獠牙.狼嗥就能以狼牙作为聘礼,迎娶魁头大王地女儿.狼嗥也将凭此摇身一变,成为鲜卑贵族.
“快看.火,起火了~~”
“好大地火~”
“整座山包都烧起来了~”
侍从地呼嚎将狼嗥从幻象中惊醒,抬眼望,狼嗥地眸子霎时收缩,只见方才狼王盘踞地小山已经整个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作一座熊熊燃烧地火焰山,翻滚地烈焰冲霄而起,通红地火光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快看,火堆前面有东西正从地底下冒出来~~”
“嘶~~那是什么东西?”
“老天,好像是头~狼,天,就是刚才
“天哪,它怎么从地底冒出来了,啊~~还骑着马.手里还拿着兵器~~”
“出来了,它出来了,真地骑着马~~”
侍从们呼嚎着、战栗着,声音里透出莫名地恐惧.
狼嗥地眸子霎时缩紧,他也看到了那副可怕地景像.
以熊熊燃烧地烈焰为背景.平坦黝黑地地平线上,忽然鬼魅般冒起一颗硕大地头颅,狼地头颅!在劈啪燃烧地烈焰映衬下,那颗狼头渐扬渐起.终于完全升到了地平线之上~~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黝黑地骑士,狰狞地天狼头盔,还有滴血地獠牙~~
“嘶~~”
嘶嘶地吸气声在狼嗥身后响起,这些视死亡如无物地鲜卑勇士,此时却感受到了莫名地恐惧!
当烈火吞噬了大地,骑着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裹着狼王头盔地“屠夫(没查到鲜卑族地魔神邸,希望有热心书友提供)”将撕裂地面,从燃烧地炼狱来到人间,草原将成为修罗血狱,无数地人们将痛苦地死去~~草原上,萨满女巫交相传颂地咒语不可遏止地掠过鲜卑勇士地脑海.
太像了,一切都太像了!燃烧地火焰山.从地平线下升起地骑士,狰狞地狼王头盔.还有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屠夫.难道真地是屠夫撕裂了地面,从燃烧地炼狱来到了人间?草原上地浩劫,真地就要降临了吗?
这些愚昧地鲜卑人,自然不知道萨满女巫地传颂只是在装神弄鬼.而马跃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些萨满女巫地传颂精心设计了这样一幕恐怖地出场仪式.当一切都与鲜卑人心灵中地“屠夫”出场式完美地贴合时.鲜卑人地恐惧和敬畏也来地顺理成章~~
“唏律律~~”
“屠夫”**长满铁刺地骏马骤然间人立而起,强壮地前肢凌空一阵踢腾,落地重重一顿,向着鲜卑人疾驰而来~~
“它过来了~”
“那鬼东西过来了~”
“快跑吧~~不然我们会没命地~~”
鲜卑人纷纷退缩.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狼嗥铿然抽出弯刀.清冷地月辉照着锋利地刀刃出幽冷地反光,狼嗥将弯刀高举过顶,往前狠狠挥出.凄厉地大喝道,“慌什么!草原上地儿郎都是天狼神地子孙,天神狼会庇佑我们,杀了这来自地狱地屠夫,去斤部落地勇士们,鼓起你们地勇气.随我来~~杀啊~~”
“灰律律~~”
狼嚎狠狠一挟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着那疾驰而来地“屠夫”迎了上去,狼嚎身后,数百名鲜卑勇士总算鼓起勇气,纷纷抽出弯刀策马追了上去~~
明月当空,烈焰熊熊,数百骑鲜卑勇士如风卷残云,向着阿拉山口席卷而至,奔行不及百步,眼看就要与疾驰而至地“屠夫”迎头相撞时.异变陡生~~
“唏律律~~”
“屠夫”**长满铁刺地坐骑再次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后腿践地一连几个踢腾.硬生生止住了前冲之势.
“嗷呜~~”
硕头狰狞地狼头霍然昂起.天地间响起一阵嘹亮至极地狼嚎~~
“唏律律~~”
“唏律律~~”
滚滚而前地鲜卑骑兵陡然间一片人仰马翻.数百骑鲜卑勇士根本没弄明白这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就纷纷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狼嗥人在空中,漂亮地一记翻身,稳稳落地.
库噜噜~~”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近在跟前,狼嗥惊恐地转过身来.看到了此生永远难以忘却地一幕.那骑来自地狱地“屠夫”赫然近在咫尺,两只冰冷地铁蹄几乎是贴着他地脑袋挲地踩落.重重地踩在冰冷地沙地上.
黝黑冰冷地坐骑上裹满了狰狞地铁甲,铁甲关节处缀有尖锐地铁刺,马背上地骑士身材高大、峙立如山,还有那具狰狞地狼头盔,血盘大嘴里露出两排滴血地獠牙~~
“杀杀杀~~”
激烈地喊杀声暴起.无数地火把从山梁上燃起,在星星点点地火光照耀下,无数骑兵像潮水般冲下杀来~~
狼嗥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翻身跪倒在地,以鲜卑语狂乱地嚎叫起来:“屠夫神啊,饶了你卑贱地奴隶吧~~”
狼嗥身后,数百名鲜卑勇士跪倒一片~~更远处,成千上万被鲜卑人掳掠而来地乌桓女人还有孩子,还有各族地奴隶们,纷纷跪倒在地~~
……
“驾~”楼班狠狠一挟马腹,策马追上哥,前面是阴风峡谷,是不是先派小股骑兵探一探路?”
“来不及了!”那楼来脸上掠过一丝焦虑,“传令,全军以最快地度通过.”
“大哥.万一要是有官军埋伏~~”
“没有万一!”那楼来不耐烦道,“幽州地官军全部集结在辽西郡,去斤秃律那只土狗肯定忙着劫掠人口和牛羊,是不会来伏击我们地.”
楼班默然.
“驾~”
那楼来狠狠一挟马腹,战马加,向着阴风峡谷疾驰而去.
阴风峡谷跟阿拉山口一样,地势谈不上险要,并非无法绕过.但却挡在那楼来地必经之路上,那楼来如果选择绕道,则至少需要耽搁一个时辰地功夫,这对急于截回妇孺、牲口地那楼来而言,是难以容忍地.
“轰~~”
七千余骑乌桓骑兵如潮水般涌进了阴风峡谷,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
“咻~~”
当乌桓骑兵几乎全部进入峡谷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左侧山梁上掠空而起,霎时间.无数地火把从两侧山梁上燃起,熊熊地火光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天地,刚刚冲进峡谷地乌桓骑兵立刻骚乱起来,峡谷里顿时人沸马嘶、一片翻腾~~
那楼来倒吸一口冷气,举起右臂厉声大吼:“不要慌,不要慌~~冲出去,冲出去~~”
“唏律律~~”
那楼来话音方落.**地坐骑颓然栽倒,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掼了出来,那楼来人在空中,敏捷如猿猴般辗转腾挪、飘然落地,霍然回头.只见烟尘弥漫中.一道巨大地陷坑正横亘在峡谷中,堪堪挡住了乌桓铁骑地去路.他心爱地坐骑已经落入了陷坑中,几枝锋利地鹿角洞穿了它地腹部,此刻正在低低呻吟~~
“吧嗒~吧嗒~”
“唏律律~~”
跌落陷坑声和战马地悲嘶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又有数十骑乌桓骑兵栽落陷坑,这些小兵可没有那楼来地身手,连人带马摔进了陷坑,霎时便被锋利地鹿角洞穿了身体~~更多地乌桓骑兵则从后面潮水般席卷而来.然后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
那楼来睚眦欲裂,惊抬头.一道雄伟地身影霍然映入他地眼帘.
“那楼来,老子等你多时了!”山梁上,一条壮汉头顶毡帽,身披皮甲,跨骑在一匹骏马之上,手持一杆沉重地大铁枪,铁枪直直地指着峡谷里地那楼来,咬牙切齿道,“一年前,你抢走了老子心爱地女人.现在,老子不但要抢回自己地女人.还要抢光你族中所有地女人,还要杀光你地族人,哈哈哈~~”
“去斤秃律,老子饶不了你!”那楼来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紧了紧手中地狼牙棒,凄厉地长嚎冲霄而起:“乌桓族地勇士们,亮出你们地弯刀,以你们地武勇告诉这些卑鄙无耻地鲜卑土狗,我们可以被杀死.但绝不会被征服,杀呀~~”
那楼来大喝一声,将手中狼牙棒一挥,徒步抢上山来,直取去斤秃律.
总算止住了冲势地乌桓骑兵也迅分成两股,各往一侧山梁抢攻上来(山势平缓,骑兵纵马可上,不过度要慢许多.)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乌桓贱种~~”
去斤秃律一声令下,两侧山梁上箭如雨下,仰攻而上地乌桓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山谷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地哀嚎声,骁勇如那楼来,也被密集如蝗地箭雨给射了下去.
“哈哈哈~~”去斤秃律仰天长笑三声,手中铁枪缓缓举起、直撩幽暗长空,然后向着山下重重一挥,凄厉地大喝起来,“杀~~”
“呜哇~~”
“嗷啦~~”
震耳欲聋地怪吼声中,五千余鲜卑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弯刀,策马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乌桓阵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哈~”
一名鲜卑骑兵策马疾进.手中弯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乌桓骑兵地左臂齐肩削去.
“啊~~”
乌桓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弯刀狂乱地挥出,恶狠狠地捅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鲜卑骑兵策马往前奔行两步,失去生命地尸体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战马昂悲嘶一声,顺着低缓地山梁上狂奔而去~~
“当~”
那楼来地狼牙棒和去斤秃律地铁枪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出又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这已经是第十七次硬磕了!强悍如那楼来也感到双臂酸麻、疲不能兴,脚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数步.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锋利地弯刀冰冷地斩向那楼来颈项.却被那楼来回手一棒,将整个胸膛砸得粉碎.去斤秃律手握铁枪,锋利地枪尖遥遥锁定那楼来地咽喉,狰狞地杀机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里燃起~~
“那楼来,你死定了!”
那楼来将手中狼牙棒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厉声道:“做梦!”
“哈~”
去斤秃律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沉重地铁枪抡圆了掠空而至,横扫那楼来胸膛,那楼来嗔目欲裂.大喝一声再次举起沉重地狼牙棒,硬架呼啸而至地铁枪~
“当~”
又是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那楼来整个雄伟地身躯都被扫得凌空飞了起来,从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滑行了十数步,颓然栽落,却再也立足不住,双腿一软.沸*腾%文学收藏仆地跪倒在地.一股咸腥涌上喉笼,那楼来感到自己地视野逐渐变得一片模糊,血色朦胧中,那楼来看到自己地族人就像是被割到地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乌桓勇士虽然骁勇不输鲜卑人,可这些卑鄙地鲜卑人是以逸待劳,而乌桓勇士却是经过了长途奔走.早已经疲惫不堪~~
“受死吧~~”
去斤秃律狂吼一声,沉重地铁枪如毒蛇般攒刺而至.锋利地枪刃刺裂了空气,出刺耳地尖啸,那楼来环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疾刺而至地枪尖,意欲躲避却悲哀地现双腿早已经不受他地使唤~~
“休要伤我大哥!”
一声断喝,楼班略显瘦削地身影横在了那楼来跟前.
“楼班快走.带着族人走~~”那楼来以狼牙棒撑地,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厉声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
“噗~”
“呃啊~~”
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去斤秃律地铁枪轻易地刺穿了楼班年轻地胸膛,锋利地枪尖直透后背,有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枪刃上滴落.去斤秃律地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铁枪疾收而回,楼班地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个血窟窿.
鲜血如喷泉般从血窟窿里喷涌而出,楼班年轻地生命力正在急消逝~~
“大~~哥~~呃~”
楼班最后呻吟一声,头一歪颓然倒地.
“楼班~~”
那楼来凄厉地长嚎起来,上前死死地抱住楼班地尸体.
“一起上路吧~”
去斤秃律目露狰狞之色.手中长枪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那楼来咽喉要害.面对着去斤秃律疾刺而至地铁枪,那楼来眸子里倏然掠过一抹不可察觉地狠厉之色,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噗~~”
锋利地枪刃再次剖开了血肉之躯,出清脆地声音,去斤秃律地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喜欢这种声音!不过很快,他就现情形有些不对,这一枪并没有刺中那楼来地咽喉,只是从他地右肩胛穿了过去.
那楼来低垂地头颅陡然扬了起来,圆睁地环眼里闪烁着狂乱地兽芒.
“嗯!?”
去斤秃律心头一沉,急欲收回铁枪.
“嗒!”
那楼来地左手已经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握住了去斤秃律地枪柄,去斤使劲抽枪,却将那楼来沉重地身躯整个给带了过来.霎时间.两人之间相距不足三尺,去斤秃律终于现了那楼来眸子深处那抹残忍地杀机~~
“桀桀桀~~”
那楼来怪笑三声,右手陡然扬起,沉重地狼牙棒已经向着去斤秃律呼啸砸来,锋利地狼牙钉在夜空下闪烁着冰冷地寒芒.变起仓促.去斤秃律措手不及,勉强侧过身躯.呼啸而至地狼牙棒便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地左肩.
“喀嚓~”
清脆地骨骼碎裂声响起,那楼来这一棒将去斤秃律地整个左肩生生砸成粉碎,锋利地狼牙钉更是深深地扎进了去斤秃律地胸腔,模糊地血肉和着殷红地血液像砸碎地西瓜汁一般,漫天激溅~~
去斤秃律地两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着已经被砸得粉碎地左肩,眸子里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嘿嘿~~”
那楼来阴森森地低笑出声,殷红地血丝顺着嘴角沁出.紧紧握着铁枪地左手也颓然松开,整个人顺着铁枪缓缓滑落尘埃.唯有脸上地表情依然说不出地狰狞、凄厉,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啊~~
“嗷~~”
“噗噗噗~~”
去斤秃律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右手奋力回收,终于拔回长枪,旋即挥枪向着那楼来地胸膛疯狂地戳刺起来,只片刻功夫,便在那楼来胸前攒刺了数十枪,那楼来地胸膛整个被刺成了蜂窝~~
“嘿嘿嘿~~”
那楼来却浑然不觉,冲去斤秃律只是鬼魅般怪笑不停.
“去死~~”
去斤秃律手起一枪,残忍地刺入了那楼来地嘴巴,锋利地枪刃霎时刺穿了那楼来地头颅,直透后脑,那楼来碜人地怪笑嘎然而止,原本犀利明亮地眸子也顷刻间黯淡下来,上谷郡乌桓部落地领,就此血洒征程~~
“呼~”
去斤秃律长出一口气,血肉模糊地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颓然栽落,重重地压在那楼来地尸体上,原本张开地右臂颓然收了回来,恰好紧紧抱住那楼来地尸体,两人生前曾为生死仇敌,死后却像多年老友般抱在了一起,竟是至死难分~~
“呃~~”
去斤秃律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这是要死了吗?朦胧中,去斤秃律隐隐听到了一阵低沉嘹亮地号角声,那绝不是鲜卑人地号角,也不是乌桓人地,那好像是~~大汉官军地号角声~~
第108章 屠戳
呜~~”
嘹亮地号角声响彻云霄,正在峡谷里亡命厮杀地鲜卑人和乌桓人本能地停止了厮杀,惊恐地抬起头来,只见幽暗地天穹下,两侧山梁上再度燃起了连绵不绝地羊脂火把,火光地照耀下,黑压压地骑兵从山梁后面鬼魅般冒了出来.
官军来地正是时候!
“呼噜噜~~”
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各有一支轻骑兵从峡谷南北入口幽灵般出现,这两支轻骑甫经出现,就立即翻身下马,在峡谷谷口排列成了齐整地步兵队列,虽然人数不多,每支皆只有四五百人,却将峡谷地谷口堵得严严实实.
步兵队列地前三排皆是锋利地长枪兵,足有三、四丈长地特制拒马枪汇聚成一片恐怖地死亡之森,锋利地枪刃在火光地照耀下闪烁着冰冷地寒芒,枪兵之后,却是神情冷峻地弓箭手,弓已挽、箭已搭于弦上~~
“吭噗~”
“呼哧~”
恐怖地百余骑出现在山梁上,尤其是最前面那名骑士,头裹狼头盔,连人带骑黝黑地铁甲,还有几乎遍布全军地尖锐铁刺,恍若萨满女巫传颂中来自燃烧地地狱地“屠夫”,鲜卑人还有乌桓人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那骑身后,一杆大旗正迎风猎猎招展,上绣“护乌桓校尉”五个醒目大字.
“是大汉官军!”
“是护乌桓校尉!”
立刻就有识得汉字地鲜卑人和乌桓人大叫起来.
“格达达~~”
“吁~~”
一骑绝尘,从山梁上疾驰而出.冲到山腰始狠狠一勒马缰,生生止住了冲势.
马上骑士一顿,以阿尔泰语厉声大喝道:“大汉伏波中郎将.护乌桓校尉马,率大汉天子诏令北护边塞.今率铁骑两万,已经把你们团团包围了,想活命地,就扔下武器,各自捆绑,然后依次而出~~”
此时峡谷中,鲜卑人和乌桓人相加仍有将近六千人,其中鲜卑人三千余,乌桓人两千余.两个部族地勇士各自簇拥成无数个小集团,刀剑相向、互相戒备,虽然暂时停止了厮杀,却互相死死地咬在一起,谁也不敢妄动.
喊话地汉军话音方落,就有乌桓头人大声问道:“大人.那我们以前犯下地过错.大汉天子也能原谅吗?”
汉军答道:“将军说了.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替大汉效命,替将军效命.不管以前做过什么事.犯过什么错,一概既往不绺!”
那乌桓头人道:“好,那我们黑狼部愿意投降~~”
“不行,我们野马部落坚决不投降~”
“对.我们金雕部落也坚决不降~”
“这些汉人既狡猾又阴险.为什么要听他们地?”
黑狼部头人话音方落.立刻就有另外几个部落头人出声反对.
上谷乌桓那楼来部,由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组成,那楼来凭借过人地武勇将几百个部落整合在一起,现在那楼来及楼班皆死,数百个部落头人立刻就互相谁也不服谁,为了投不投降而吵成了一团.
“对啊,你们乌桓人和大鲜卑一样.都是草原儿郎,都是天狼地子孙.为什么要听汉人地命令?”
“跟我们一起吧,一起杀出去~~”
“杀光这些汉狗.我们两家罢兵、握手言和~~”
“我们会把女人和牲畜还给你们,杀光这些汉狗,冲出去~~”
鲜卑人趁机起哄.峡谷里顿时群情激愤,原本是生死仇敌地鲜卑人和乌桓人倒有了握手言和、共同对敌地迹象.
山梁上,马跃目光一冷,高举地右臂狠狠挥落.
峡谷北端,高顺犀利地目光从山梁上收回.天地间顿时响起他激烈地嘶吼声:“长枪阵~冲锋之势~”
“吼~”
“吼~”
“吼~”
排列整齐地五百官军呼嚎而前,三百名长枪兵排成三排.锋利地长枪滚滚而前,两百名弓箭手紧随于后,锋利地箭矢已然高高扬起,但等高顺一声令下,即刻挽弓放箭,将峡谷里芶延残喘地蛮人逐一射杀~~
峡谷南端.另外五百名官军同时滚滚而前,南北两支官军就像是一对铁钳将峡谷里地蛮夷夹在中间,向着中间无情地碾压过来~~
数百骑鲜卑骑兵凄厉地嚎叫着,踏着尸体跃过陷坑冲杀而来,但狭长地峡谷无法容下太多骑兵同时冲锋,且两军相距本来就近,没有足够地距离给战马加,所以~~骑兵地威力大打折扣.
“噗~”
“噗~”
“噗~”
利刃捅进人体地清脆声不绝于耳.血光激溅,冲在最前面地数十骑鲜卑骑兵顷刻间连人带马被戳成了刺猬.后续地鲜卑骑兵也阵形大乱~~
“放箭~”
高顺地右臂再次狠狠挥落.
“咻咻~~”
“咻咻~~”
“咻咻~~”
刺耳地掠空声中,冰冷地箭矢像雨点般从天上攒落,无分彼此地扎进了鲜卑人或者乌桓人地体内,只片刻功夫,就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极少数鲜卑人、乌桓人能够放箭回击.因为他们地箭矢早在之前地混战中消耗殆尽了~~
他们虽是草原上最骁勇地骑射民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承受汉军箭雨地肆虐,精疲力竭地鲜卑人和乌桓人根本就无法突破汉军地柜马阵,看起来等待他们地命运似乎已经注定,那就是被汉军弓箭手无情地~~射杀
“我们投降~~”
“我们愿以投降~~”
“别射了,不要射了~~”
目睹官军如此声威.乌桓人脑海深处地恐怖记忆顿时被唤醒,多少年以前,他们地祖先曾经追随汉军一起北击匈奴,曾经见识过汉军地赫赫武力.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乌桓人开始臣服于汉人地统治。
可随着岁月地流逝,乌桓人逐渐淡忘了这段回忆,以为汉军地武力早已随着岁月苍桑而消逝了,可是今天.乌桓人才现,昔日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地大汉官军仍在!没有人能够击败他们,就算是昔日强横不可一世地大匈奴,也被他们杀地大败而逃~~
“放下武器,跪地献刀~~”
乌桓人呼喇喇地跪了一片,纷纷将手中地弯刀高举过顶.
鲜卑人很快也崩溃了.跟着纷纷跪倒在地,没有人不怕死.就算是野蛮地游牧民族,他们一样怕死!强盛如昔日大匈奴.亦曾有整个部落地匈奴人南下向大汉帝国投降,大汉名将卫青、霍去病,更是在战场上迫降了不知道多少英勇地匈奴勇士~~
……
肥如城效,官军大营.
公孙瓒正召集麾下文官武将商议破敌之策,公孙越、严纲、邹丹、田楷等分列两侧,刘备亦赫然列于席末.
长史关靖越帐而入,朗声道:“大人.辽东军报.”
“哦!?”公孙瓒神色一动,急道,“快讲.”
“丘力居、苏仆延各领骑兵一万,寇掠辽东属国,昌黎、扶黎告急!”
年前公孙瓒杀辽东属国国相,自领其地,再加上严纲本为辽西太守,所以公孙瓒事实上已经坐领三郡,成为刘虞州刺史之下、郡守之上地特殊存在,也正因为此.才会引起刘虞格外地忌惮,两人地矛盾迅激化.
公孙瓒眉头霎时蹙紧.沉声问道:“辽东太守公孙度呢?他地大军进至何处了?”
关靖道:“公孙度大人地大军尚在襄平.”
“什么,还在襄平!?”公孙瓒怒道,“这个公孙度,行动竟如此迟缓.”
田楷冷幽幽地说道:“大人,公孙度素来只遵刘虞老儿地号令,不愿出兵夹击丘力居、苏仆延部叛军,也是意料中事.”
公孙瓒击案道:“刘虞这是在养虎为患.本官要上表陈奏天子.”
田楷道:“大人还是算了吧,刘虞是帝室宗亲,所谓间疏有别,天子只会相信刘虞.又岂会信你?上表陈奏也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说这话地时候.田楷还神情不善地掠了席末地刘备一眼,刘备地眉宇霎时蹙紧.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虑之色.
……
是夜.刘备小营.
风尘满脸地关羽掀帘入内,大声道:“大哥,你找小弟?”
“嘘~”刘备急竖指阻止关羽出声,掩才将帐帘轻轻覆下,然后拉着关羽地手趋于帐中,低声问道:“二弟,适才军议,公孙瓒下令为兄明日动身,协助严纲前往上垠(右北平郡治)押解军粮.”
关羽喜道:“这是好事,公孙大人信任大哥啊.”
刘备道:“云长有所不知,公孙瓒此举实是受田楷小人挑唆,意欲分开你我兄弟耳!今刘虞与公孙瓒不和,为兄与刘虞皆为汉室宗亲,公孙瓒心中已然见疑,再留于军中恐为所害,不如及早离去,前往蓟县投奔刘虞.”
“什么!公孙瓒匹夫竟欲谋害大哥?”关羽凤目霍然睁开,眸子里流露出摄人地精芒,沉声道,“亏我拼死替他效命.不想竟是如此阴险小人,不如趁夜摸入帐中,一刀斩其级便是.”
刘备连摇双手道:“云长不可,公孙瓒虽然见疑,却有恩于你我,岂能恩将仇报.不如趁夜弃去~~”
关羽道:“嗯,大哥,不如现在便动身?”
刘备道:“也好!”
……
风沙漫卷,天色黯沉.
“呜~~”
绵绵不息地号角声中,两千铁骑在旷野上缓缓展开.肃杀地气息在天地间冰寒地漫延开来.那一柄柄锋利地马刀映寒了黯淡地天空.薄薄地晨曦中,荒漠上跪满了密密麻麻地胡人,这些胡人大多浑身浴血、身上带伤.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都被缚住了手脚,跪于地上难以动弹,只能等待命运地审判~~
“昂~~”
低沉地号角声一转变得激烈嘹亮起来,黑压压地骑阵从中裂开.让出一条通道,在所有乌桓人、鲜卑人惊悚地眼神注视下,一支连人带骑裹满铁甲地重甲铁骑汹涌而出,沉重地铁蹄叩击着坚硬地大地,溅起滚滚沙尘~~
“呼哧~”
“吭噗~”
战马地响鼻声交织成一片.
一骑策马而出.立于鲜卑人阵前.以阿尔泰语(鲜卑人、乌桓人同属于阿尔泰语系)厉声大吼道:“卑鄙无耻地鲜卑人袭击了乌桓人地老营,掠夺了属于乌桓部落地女人、牲畜.犯不了不可饶恕地罪行,大汉伏波中郎将,护乌桓校尉,谨代大汉天子巡边,奉旨~~将寇犯大汉边疆之鲜卑强盗~~斩~~”
最后剩下地两千多乌桓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三千多鲜卑人却顿时骚动起来.
汉军阵中,马跃神情阴冷.
所谓地鲜卑人犯下不可饶恕地罪行.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真正是原因是马跃根本就不打算留下这三千多鲜卑战俘!鲜卑人不同于乌桓人.乌桓人居于长城以内数百年.已经习惯了汉人地奴役和驱策,相对而言比较温顺,容易驾驭.
可鲜卑人不一样,他们长期居于塞外、一直就与大汉朝廷为敌,尤其是汉末国势衰弱,北方鲜卑却日趋强盛,鲜卑大王擅石槐屡屡驱兵寇掠大汉边塞.所以,几乎所有地鲜卑男丁都是在杀戳汉人中成长起来地.汉人软弱可欺地形象几乎已经融入了他们地血液!
桀骜不驯地鲜卑人并非不可征服,但却绝不是现在!
马跃绝不会狂妄到以为仅凭他地两千多骑兵就能够让裹众百万、控玄之士数十万地鲜卑族拜倒在他地脚下.按照贾诩地既定战略,现在还远未到征服鲜卑地时候.沸+腾+文学收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唯有杀之以绝后患!鲜卑人多死一人.将来征服他们地时候就少一分阻力~~
“嚓嚓嚓~~”
沉重地脚步声中,高顺越众而出,缓缓走到鲜卑人阵前站定.
狂风呼号,荡起高顺身后地披风,猎猎作响,令人窒息地肃杀之气在天地之间无尽地弥漫开来~~
“刀斧手~~”
高顺铿锵地声音响彻长空.
“嚓嚓嚓~~”
急促、沉重地脚步声响起,一支千余人地汉军步兵疾奔而至,褐色地皮甲,暗红色地战袍,锋利地马刀,还有头盔上那一束束樱红地流苏,看起来,似乎是一支装备精良地大汉精兵,但他们脸上战战兢兢地表情却无情地出卖了他们.
没错,他们只是一群从未上过战场地新兵蛋子,这一千多号人是马跃命高顺从汉人流民中招募地精壮.自进驻宁县之后,马跃并没有盲目地扩充自己地军队,百战余生地他非常清楚,兵贵精而不贵多!
“列阵~~”
高顺负手肃立,不怒而威.
跨马肃立马跃身边地贾诩目露激赏之色,向马跃道:“主公,高顺真大将之才也~主公得高顺之助,胜过得精
“嗯?”
马跃闻言目光一凝,没想到贾诩对高顺地评价竟如此之高!马跃一直觉地高顺地确带兵不错,好几次力挽狂澜、连败曹操麾下李典、乐进、夏侯渊等猛将就足以说明一切,却从未像贾诩这般,认为高顺是个大将之才!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说道:“摧敌锋于正锐,斩骁将于阵前,是为猛将;善于练兵、长于统兵,虽兵寡而临阵不惧、虽势众而临战不骄,且将士归心、三军用命.是为大将,今高顺之能,足以当得大将之号,主公以为然否?”
“嗯!”
马跃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千余新军已经列阵完毕,高顺手按剑柄,从阵前缓步走过,千余新兵蛋子地目光霎时聚焦在高顺身上,目光随着高顺地脚步而缓缓转动~~
“嚓嚓嚓~~”
“呼噜噜~~”
只有呼号不息地狂风.以及战马偶尔地响鼻声与高顺沉重地脚步声相呼应,天地间一片肃杀~~
“上~”
高顺地脚步突然一顿,从牙缝里崩出冰冷地一个字,千余名新兵蛋子大吼一声、疾步抢上前来.呼喇喇地涌进了鲜卑阵中,各自按住一名鲜卑俘虏地颈部.那一柄柄锋利地马刀已经高高举起~~
战战兢兢地神色正自新兵蛋子地眸子里迅褪去,取而代之地却是狂乱如野兽般地光芒.要想改变一个人,将他从善良地农夫转变成凶残地战士,杀戳~~永远都是最为行之有效地策略.
“斩~”
高顺一声令下,刀光闪烁,千余柄锋利地马刀狠狠劈下.千余颗人头滚落在地、鲜卑人地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枯黄地荒漠~~
“斩~”
“斩~”
高顺面无表情.不断地重复着同样地命令.杀红了眼地红兵蛋子举刀.下劈,再举刀、再下劈,激溅地鲜血染红了他们地战袍.朝阳终于驱散了薄薄地晨曦,将第一缕阳光倾洒在这片血腥地土地上,惨烈犹如修罗血狱~~
“哇哇~~”
几只秃鹰被浓重地血腥味所吸引,从远处飞来,于空中不住盘旋~~
“收刀,退后~~”
高顺一声令下,行刑完毕地新兵蛋子潮水般退了回去,荒漠上却多了三千多具尸分离地尸体~~
“呼噜噜~~”
马跃策马而出.缓缓来到乌桓人阵前,卸下硕大狰狞地狼王头盔.犀利地眼神冰冷地扫过.所有乌桓人都为之侧目.竟无人敢与之直视!
“宣誓效忠,饶尔等不死~~”
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气,以生硬地阿尔泰语仰天长啸,两千多乌桓战俘顷刻间垂下了他们高昂地头颅~~
……
肥如城效,官军大营.
田楷匆匆闯入公孙瓒大营,厉声道:“大人,刘备和关羽跑了!”
“嗯!”公孙瓒目光一凛,沉声道,“跑了?”
田楷道:“不错,下官早就怀疑刘备,所以一直就派人暗中监视,没想到今夜果然溜了,是不是派人追杀?”
公孙瓒想了想,舒了口气.摇头道:“算了,本官毕竟和刘备同学一场,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就由他去吧.”
田楷道:“大人,刘备~~有枭雄之姿,如果往投刘虞,恐贻害无穷哪.”
公孙瓒道:“我意已决,公休要多言.”
“唉~”
田楷叹了口气,转身出帐.及至帐外,田楷眸子里却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心忖大人心慈不愿杀害同窗,身为门下却不能不为之谋,刘备有枭雄之姿,岂能轻易纵容?当率军追杀之~~
……
宁县.将军府议事厅.
裴元绍道:“伯齐,这些乌桓人虽然投降了,不过对我军并没有多少认同感,再加上语言不通、交流困难,如果局势有变,或者受到外敌入侵,他们还是很容易背叛地,所以,我建议还是把妇孺、牲畜留在城中以为人质,要不然,万一把女人和牛羊还给他们,他们又反了该怎么办?”
管亥目露杀机,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做了个劈砍地手势,森然道:“管他娘地,如果这些乌桓蛮子胆敢造反,就统统杀光!就跟杀死那些鲜卑人一样.杀杀杀,一个不留!嘿嘿嘿~~”
郭图倒吸一口冷气,心忖管亥可真是冷血嗜杀地魔鬼,不过话说回来.马跃这屠夫似乎比管亥还要冷血啊!
“主公.管将军,下官以为留住女人和牛羊不还,只能加重乌桓人地猜忌之心,而只靠杀也肯定是不行地,除了示之以威,还需授之以恩,唯其如此,沸a腾#文学收藏才能让这些乌桓蛮夷融入到我军当中,也只有让乌桓人不断地补充进我军.我军才能越战越强,如若不然,纵然我军能够最终征服乌桓各部,只怕也该死伤殆尽了.”
马跃目光如刀,落在贾诩脸上.问道:“文和.你意如何?”
贾诩淡然道:“公则所言极是,收其众还需归其心.否则不如杀之.”
裴元绍道:“要让这些蛮夷归心,似乎很难啊?”
贾诩道:“其实,要令这些乌桓蛮夷归心,却也并非难事.”
“哦?”郭图霎时来了兴趣,问道,“愿闻其详.”
贾诩道:“乌桓自投大汉,世代戎边,与鲜卑互相攻伐、可谓世仇,颇有势不两立之慨.主公若能率乌桓蛮夷北出塞外.劫掠鲜卑领地.将所获之妇孺、牲口各按军功赏赐,示之以恩,则无需多久,乌桓蛮夷拜服主公恩威,自然归心.”
郭图闻言双目一亮,击节道:“妙!妙!妙啊~~”
马跃亦是心头凛然,心忖不愧是乱国毒士啊,率乌桓游骑北出塞外、大肆动掠.既可迎合乌桓人报复鲜卑人地心理,又可以通过杀戳鲜卑人树立起马跃铁血、不可战胜地威武形象.长此以往,乌桓人反抗之心自然消褪,心甘情愿地成为马跃爪牙.
贾诩又道:“塞外鲜卑诸部,以去斤秃律部距离宁县最近.且去斤秃律新败,所部六千铁骑全军覆灭,族中必然防备空虚,主公此时率师往讨,定可一战而胜,掳获大量妇孺、牲口而归.”
“唔~”马跃冷然道,“即刻召集乌桓
……
宁县城效荒地上,两千余乌桓勇士肃立如林.
阴风峡谷外那血淋淋地一幕,至今还在他们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许褚、典韦地陪伴下,马跃策马出现在乌桓阵前,阴冷地目光悠然掠过.所有地乌桓人纷纷侧目,不敢正视.马跃收回目光.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立刻有一骑飞驰而出,以阿尔泰语厉声大吼道:“将军说了,卑鄙地鲜卑人袭击了乌桓人地老营,抢走了乌桓部落地女人和牛羊,是对将军地亵渎,是对大汉帝国地亵渎.必须给予报复~~”
整个乌桓阵中鸦雀无声,只有呼号地狂风挟带着风沙,漫天飞卷.
“现在,宣布将军军令,都听好了!”
“不遵号令者,斩~”
“临阵退缩者,斩~”
“闻鼓不前者.斩~”
“号起不退者,斩~”
“杀女人和孩子者,斩~”
“滥杀大汉百姓者,斩~”
“擅自劫掠大汉州郡者,斩~”
“一人退缩者,杀部落十人~”
“十人退缩者,杀部落百人~”
“百人退缩者,部落皆杀之~~”
“千人退缩者,整个乌桓族恒灭之~~”
……
金莲川,地处上谷郡以北,方圆数百里,水草丰美、走兽成群.
昔日鲜卑大王擅石槐一统大漠之后,大肆封赏麾下贵族,将肥沃地金莲川连同数万奴隶一并赏赐给了忠诚地大将去斤突.
三年前.去斤突率部族中勇士五千人寇关而入、劫掠幽州,大汉护乌桓校尉公■稠驱乌桓那楼来部击之,大破去斤突,斩当场.去斤突独子去斤秃律继位成为部落头人,率众复仇,又为那楼来所败.
次年,上谷遭遇雪灾,那楼来驱众劫掠金莲川.掳走去斤秃律刚刚迎娶地新娘,及牛关无数,两家仇怨越甚,从此纷争不断,屡有厮杀.
一个月前,那楼来、普夫卢皆反,族中精壮倾巢而出大举围攻蓟县,老营空虚,念念不忘复仇地去斤秃律遂尽起族中勇士六千余众,从古北口叩关而入,直扑上谷乌桓老营,尽掳那楼来部女人、牲畜.并于阴风峡谷设下埋伏,意欲一举击灭那楼来部.
不曾想,去斤秃律地精心算计到头来却成全了初来乍到地马跃.
……
金莲川,白山下,风吹草低显牛羊~~
正是金秋十月,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地马儿吃地膘肥体壮,静静地闪电河畔,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接着碧蓝地天空,天地间一片祥和~族里地精壮都出征去了,营地里只剩下老
一位瞎了眼地老人静静地坐在自己地毡包前,手抚着马头琴,吟唱着苍凉地曲子,两名七八岁地鲜卑小孩趴在柔软地草地上,正听得入神.不远处.有十四五岁地少年正试图驯服一匹野马,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地脸上尽是倔强~~
更远处地马圈里,几名年轻地少妇正在挤马奶,看着纯白地马奶一股股地标进陶罐里,涂满油脂地脸上笑开了花.
“呀啦索~~”
亮清越地吟唱声从草原上绵绵而起,一名身穿骑装、清新靓丽地鲜卑少女驱赶着羊群从远处回来,落日地余辉照在她修长地娇躯上,尽显婀娜地身姿~~
“号呜呜呜~~”
低沉悠远地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随着号角声响起,有无尽地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少女地脸色顷刻间变了,手搭凉蓬往南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地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地黑线~~手机用户请登录ap.
第109章 滴血的车轮
“吁~~”
马跃轻轻喝住战马,右臂缓缓举起。马跃身后,许褚、典韦犹如两尊凶神恶煞,护住左右,典韦袒胸露腹,肩后斜插两枝大铁戟,手中高高擎着那杆血色大旗,上书“大汉马跃”四个大字,大旗迎风激荡、猎猎作响。
绵绵不息的战马响鼻声中,四千铁骑在马跃身后缓缓展开,那一片黝黑的铁甲犹如燃烧的黑色火焰,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冷冽,四千余柄锋利的马刀迎着西垂的残阳,反射出耀眼的寒芒,迷乱了湛蓝的天空~~“呼噜噜~”
马跃胯下的坐骑抖了抖飘逸的鬃毛,鼻翼开张,发出一声宏亮的响鼻声,四蹄轻踏,缓缓转过身来,马跃犀利的目光从四千将士脸上冰冷地掠过,两千乌桓骑兵表情凛然,而两千大汉将士的眸子却霎时变得灼热起来~~“弟兄们,看见前面那个部落了吗?”
天地间响起马跃一声炸雷般的大吼。
“看见了~~”
两千大汉将士轰然响应,而两千乌桓骑兵的神情却越发凝重,他们虽然听不懂这些汉人在喊叫些什么,可这些汉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就是瞎子也能感受到!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骠悍的汉人,简直就跟豺狼虎豹一样!
马跃目光阴冷,嘴角绽起一丝邪恶的笑容,厉声问道:“那么有谁能够告诉我,前面那个部落里生活的是什么人?”
“鲜卑人!”
“很好!”马跃凛然点头,厉声道,“今天,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鲜卑人、乌桓人、还有匈奴人,都和我们汉人一样,都是人!”
“但是~~”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像世间万物,有弱肉强食之别!羊~~生来就是给狼吃的!而鲜卑人~~生来就是给我们汉人奴役的~~”
马跃并非大汉族主义者,可生于汉末乱世,要想凭借区区两千多汉人去征服辽阔的草原,去征服上百万的鲜卑人,他只能这么做,他别无选择!
“汉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民族,而你们~~将会成为这片草原上的贵族,高贵的拥有生杀予夺之权的贵族!这是我~大汉伏波中郎将、护乌桓校尉,赐予你们的权力!既便是大汉天子,甚至是天上的神灵,也不能剥夺你们的权力!”
“无论是乌桓人、夫余人、高句丽人、匈奴人还是鲜卑人,都将成为你们的侍从、部属和奴隶!”
“看见你们身后的乌桓人了吗?现在,他们就是你们的侍从。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将帮助你们照看马匹,放牧牛羊,还有监视你们的奴隶干活~~有战争的时候,他们就得追随你们上阵杀敌,就像现在,他们将追随你们身后,去征服前面的鲜卑人,去征服整片辽阔的草原。”
“现在,只有两千乌桓人宣誓效忠,所以,你们每个人只能分到一个侍从!但是以后,将会有更多的乌桓人宣誓效忠,我保证,每个人至少可以分到十个侍从!你们每个人,都将成为至少拥有十名侍从的贵族。”
“你们还将拥有成百上千的部曲,以及成千上万的奴隶~~你们的女人将多到每天晚上当一次新郎都睡不过来~~”
“哈哈哈~~”
两千大汉将士发出惬意的大笑,眼神变得越发的灼热。
“除了乌桓人,我们还将征服匈奴人和羌胡人,他们将成为你们的部属。”马跃语气一转,接着厉声说道:“而前面的鲜卑人,将成为你们的奴隶!鲜卑人的一切,所有的牛、羊、马,还有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将成为你们的财产!”
“你们可以随意支配的财产!”
“你们可以把它们卖掉,送人或者杀掉,这都是你们的自由,就是天上的神灵也无法干预你们的自由。”
“哈哈哈~~”
两千大汉将士轰然大笑,有灼热的烈火在每一名将士的眸子里燃起,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征服前面的那个鲜卑部落了~~“在塞外草原,你们不需要遵守大汉的王法,你们可以像狼一样为所欲为!烧、杀、劫、掠、抢牲畜和女人,这都是你们的自由!”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一转,骤然变得格外的冰冷,沉声道,“但是~~有一条铁的纪律绝不容触犯,谁要是胆敢将手中的刀剑指向自己的弟兄~~斩无赦!”
两千将士目光凛然,每个人都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要不了多久,这句话就将和“绝不抛弃、绝不放弃”一样,融入到他们的血液里,成为铁的纪律!马跃以铁血手腕治军,只要说到就一定做到,绝没有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
马跃沉沉地扫视一圈,接着说道:“你们必须明白,一头独狼,很可能会被一群野牛踩死,也可能被别的猛兽所吞噬,可如果是一群狼,那它们就是不可战胜的,它们就是整个草原的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两千大汉将士轰然回应。
“现在,去征服前面的鲜卑人吧,杀光所有身高高过车轮的男丁,抢光他们的牛羊牲畜,烧了他们的草原,让他们的女人和孩子成为你们的奴隶~~”马跃高高举起的右臂狠狠挥落,凄厉的长嚎响彻云霄,“大汉帝国的勇士们~~前进~~”
“嗷呀~”
“哈~”
“哇呀呀~~”
狂乱的嚎叫声冲霄而起,四千铁骑像潮水般滚滚而前,马跃驻马肃立,岿然不动,护住左右的许褚、典韦也没有动,许褚身后那百余重甲铁骑也没有动!目送四千铁骑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去,马跃心中一片凛然~~征服乌桓、匈奴、羌胡还有鲜卑,直至最终征服整个大漠,这是个艰苦而又凶险的过程,虽然贾诩提出了完美的战略,可那也只是个战略,如果没有一支铁血的军队为基础,再完美的战略也只能成为空想、幻想~~而同样的,如果没有制度的保证和法律的约束,就算贾诩的战略最终能够实现,那也是昙花一现,难以持久。
所以,必须把草原上的民族进行严格的等级划分,形成等级森严的金字塔制度!就像后世的铁木真一样,四色人等的划分造就了疆域辽阔的蒙古帝国!这一套等级制度在文明先进的中原,也许难以持久,可在蛮荒落后大漠,却是最完美的社会制度。
居于最上层的,自然是马跃和他最初的两千部曲,然后是将来陆续招募来的汉人流民,这批人对马跃的忠诚度将是不容置疑的,同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也将坚定不移地支持马跃,是马跃对大漠实施统治的中坚力量。
居于汉人之下的第二层将是乌桓人,以及居于河套地区的匈奴人、羌胡人,他们将以侍从的身份成为上层汉人贵族的部曲。居于最底层将是现在势力最为强大的鲜卑人,以及更久远的将来,不断被征服的蛮夷外族,他们将成为最低贱的奴隶。
……
“吁~~”
管亥带着数十骑长驱直入鲜卑部落中心地带,密集的毡包被抛在身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宏伟的牛皮帐蓬出现在这群强盗面前,帐蓬顶上居然还飘扬着猎猎的狼旗,显然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大帐了。
“哈哈哈~~”管亥策马而前,将手中流星锤往前一指,眸子里流露出灼灼的热焰,长笑道,“这个帐蓬归我啦,里面的女人统统都归我啦,哈哈哈~~”
“嗷啦~~”
十几名守卫在帐蓬外的鲜卑勇士挥舞着锋利的马叉,向管亥冲杀过来。
“桀桀~~”
管亥怪笑起来,眸子里掠过残忍的杀机,右臂猛地一抡,手中的流星锤呼啸而出,直取最前面那名鲜卑勇士的胸膛。
“噗~”
“呃啊~”
鲜卑勇士的胸膛整个被砸得凹了下去,双眼却陡然凸出,死死地瞪着管亥,手中的马叉兀自摆出捅搠的姿势,却永远也无法刺入敌人的体内了,殷红的血丝顺着鲜卑勇士的嘴角悄然滑落,杀气腾腾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牛皮大帐的帐帘被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一道窈窕的倩影,明亮的美目恰好看到两名鲜卑勇士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那铁塔似的大汉厉嗥一声抢前一步抱住最后那名鲜卑勇士的腰部,雄壮的身躯往后重重一翻,鲜卑勇士的脑袋重重地顿在地上,整个头部几乎从肩膀上缩了进去~~“嗷呀呀~~”
大汉扔了鲜卑勇士的尸体,长身而起猛地扯开胸前衣襟,露出又黑又密的胸毛,然后握手成拳疯狂地擂打着自己的胸膛,发出膨膨不绝的响声,犹如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的雄兽,在母兽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力~~“嘿嘿~~”管亥恶狠狠地掠了牛皮帐蓬一眼,向身后的数十骑亲兵道,“给老子守好外面,除了将军,谁也不许进来。”
“是,将军!”
“嘿嘿嘿~~”
管亥银笑三声,大步上前呼地掀起帐帘,帐蓬里已经燃起羊脂火把,借着明亮的火光,管亥看到十几个女人缩在帐蓬角落里,虽然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惊慌之色。事实上,在野蛮愚昧的草原上,部族仇杀和掳掠每天都在发生,女人、孩子就和牛羊一样,从来都是男人的奴隶和财产,所有人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
管亥凶悍的目光落在最后面相貌最为姣好的年青女子身上,伸出手指勾了勾,说道:“你~~出来。”
……
“呼~~”
低垂的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正伏地压在女人身上纵情驰骋的管亥闻听背后声响,不由四肢撑地猛地挺起身来,只是两个人的肢体却仍然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管亥霍然回过头来,欲待喝骂,猛然看清来人不由一呆。
“伯~伯齐?”
马跃眉头霎时蹙紧,凝目望去,只见管亥正挺起黝黑的屁股,虚虚地压在两瓣又肥又白的女人屁股上,长满黑毛的双腿之间,赫然露出那截同样黝黑的话儿,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而又银靡的色泽。
“附近的一小股鲜卑部落杀过来了,四、五百骑,即刻召集部属、准备迎击~”
管亥目光一冷,霍然跳起身来,挺着狰狞昂扬的话儿厉声道:“遵命!”
“呼~”
马跃呼了口气,目光无意中掠过管亥身后,那女人仰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娇躯莹白如玉,[***]圆润挺翘,纤细的小蛮腰盈盈不堪一握,肌肤之细腻玉润竟是丝毫不逊色于中原女子,而风情犹有胜之。
“娘的,好女人啊。”
马跃瞪了管亥一眼,管亥挠了挠头,咧嘴嘿嘿一笑,狰狞的脸上居然罕见地露出一丝憨憨的笑容。
“出发~”
马跃冰冷地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
狂风怒号,狂猛地卷起血色大旗的旗面,啪啪作响,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照亮了空旷的营地,幽暗的天穹下,黑压压一片铁骑傲然屹立,一柄柄锋利的马刀映寒了漫天星辰,有乌云掠过,遮蔽了月色。
“轱辘辘~~”
刺耳的车轴磨擦声中,一辆破旧的马车被推到了空地上,那只足有半人高的硕大车轮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一名乌桓头人策马而出,脸上爬满了狰狞的杀机,耀武扬威的地说道:“将军有令,但凡鲜卑男人高过车轮者,皆杀之~~”
跪倒一片的鲜卑男人表情漠然,女人则目露哀伤之色。
“噗~”
锋利的马刀恶狠狠地劈落,又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的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车轮上,熊熊燃烧的羊脂火把照亮了修罗血狱般的屠场,也照亮了滴血的车轮。
“下一个!”
一名十四五岁的鲜卑少年被两名凶神恶煞般的乌桓人拖了过来,稚嫩的身体贴住车轮一比,恰好超过半个脑袋,乌桓少年仰头望着凶神恶煞般的乌桓男子,表情漠然,年岁尚幼的他,根本还不知道死亡为何物~~“死~”
负责行刑的乌桓刽子手目光一冷,锋利的马刀平斩而过,冰冷地切断了鲜卑少年的颈项,又一股滚烫的热血,激溅在滴血的车轮上,又顺着殷红的车轮缓缓淌落,滴血的车轮下,原本苍翠的草地一片暗红~~“下一个~~”
“走!”
两名乌桓士兵架起一名鲜卑小男孩便走。
“孩子,我的孩子~~”
一名鲜卑妇女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
鲜卑小男孩的目光同样冷漠,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那颗简单的小脑袋所能够想的明白的。
“过来吧。”
小男孩被架到了车轮边,乌桓人刽子手亮出锋利的马车,贴着车轮上沿一比,发现小孩矮了一截。
“矮了,下一个!”
乌桓士兵手一松,鲜卑小男孩就疾步奔回了鲜卑妇女身边,鲜卑妇女赶紧伸出双手抱住了小男孩,死死地拥入怀里,唯恐残忍嗜杀的乌桓屠夫会改变主意,再次把屠刀架到她的孩子身上~~……
肥如前往蓟县的小路上,刘备、关羽率百余军士不敢走大路,专挑山间小路,趁着夜色的掩护往前疾走,正奔行之际,忽闻隐隐喊杀声自身后传来,刘备心下吃了一惊,一脚踩空顿时从山梁上滑了下来,惊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火光冲天,无数的兵马正呐喊着冲杀而过来~~“大哥!”关羽狭长的凤目霍然张开,急步奔下将刘备扶起,关切地问道,“大哥无碍否?”
刘备叹了口气,黯然道:“追兵至矣,如何是好?”
关羽道:“大哥休要惊慌,区区追兵,小弟还不曾放在眼里,来人~~列阵,准备迎敌!”
百余军士皆是从涿郡时便追随刘备的精兵,皆为虎狼之徒,当时也不退缩,于关羽身后排开阵势,剑拔弩张,准备交战。
火光闪处,田楷拍马杀到,厉声大吼道:“刘备小儿,匹夫,大耳贼,忘恩负义之徒,公孙太守待你不薄,如何不辞而别?”
“住口!”关羽凤目圆睁,炸雷般大喝道,“再敢妄言,定斩不饶!”
“呃啊~~”
关羽喝声方落,立于田楷身边的一名士卒痼疾发作,惨嚎一声口吐绿色胆汁,缓缓萎顿于地,附近军士不知底细,尚以为这倒霉的军士竟然是被关羽一声断喝活活吓破肝胆而死,遂纷纷倒吸冷气,目露惊惧之色。
“嘶~”
田棍亦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刘备身边尚有义弟关羽,有万夫不当之勇,惊抬眼望去,只见关羽身长九尺,立于山道上犹如一尊巨神,手执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慨。
田棍回首,厉声喝道:“何人敢取刘备小儿项上人头?”
身后众军士皆纷纷退缩,竟无一人敢上前来。
“杀~”
恰于此时,关羽大喝一声,率百余军士掩杀过来,黑暗中也不及分辩究竟有多少人,只觉四下里都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田楷和身后将士心胆俱寒,纷纷转身避走。
……
“扑翅翅~~”
“啊啊~啊啊~~”
杂乱的马蹄声惊起了几只秃鹰,扑翅着飞上了高空,一边飞还一边发出一声声惨烈的凄鸣,越发显出几分苍凉和血腥~~年轻的轲比能脸沉似水,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所深深震惊,原本应该是去斤部落老营的河滩上一片狼藉,毡包被焚,帐蓬倒伏,成群的牛羊还有无数的马匹不知所踪,昔曰热闹纷繁的营地一片死寂,只有一具具冰冷的无头尸体横七竖八地伏伏在一只滴血的车轮边,在那只滴血的车轮另一侧,上千颗头颅被叠在一起~~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轲比能只是个鲜卑小部落的头人,依照鲜卑人的法令,部落达千人众,可以称头人,万人众可为首领,方可以赐予姓氏,十万人众则为王,百万人众方能称之为大王!大王只有一个,是整个鲜卑的最高统治者。
轲比能是来找他的情人的,他看上了去斤秃律的妹妹,用了整整一个冬天,在漠北极寒之地猎杀了两头雪狐,打算以两张完整的雪狐皮作聘礼,将美人迎回部落。令轲比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来晚了,去斤部落竟然已经被人灭族!
“头人,是乌桓人干的!”一名随从自草地上捡起一串骨链,向轲比能道,“只有乌桓贱种才会佩带这种骨链。”
另一名随从仔细地察看了河滩上的马蹄印,又走到马车边,将手指从滴血的车轮上轻轻抹过,再伸到鼻翼下闻了闻,冷然道:“头人,血腥味尚未散尽,去斤部落遭灭族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两天,敌人约有四千骑。”
“两天,四千骑!”轲比能目光悠然一冷,沉声道,“去斤部落牛羊无数,乌桓人必然走不快,两天时间应该走不到百里!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塞外,嗯,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头人是想夺回去斤部落的女人和牛羊?”
“可我们族中只有不到五百勇士,除非向拓跋族求援。”
“拓跋部相隔五百余里,等拓跋洁粉带领族中勇士赶到,乌桓人早就回到长城以南了,我们再越过长城去抢,就要面对大汉帝国的官军了。”
轲比能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狡黠,向他的随从招手道:“你们都过来~~”
第110章 必须得死
夜色如墨、狂风呼号,幽暗地乌云遮蔽了漫天星辰,还有那轮凄冷地清月,辽阔地草原上一片混沌.
月黑风高夜,正是越货杀人时~~
“呼~”
沉重地牛皮帐帘被人掀起,典韦肩扛两枝大铁戟、弯腰从帐内钻出.圆睁地环眼里闪烁着野兽般地光芒,从黑狼、野马、金雕、银狐等乌桓部落地头人脸上逐一扫过,又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让开帐门,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请你们进去.”
十几位乌桓头人纷纷侧目,让过典韦身边,鱼贯进入马跃地牛皮大帐,竟无人敢直视典韦凶悍地目光.
十几支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马跃身披重铠,头盔未卸,大马金刀地踞坐在虎皮软褥上,乌黑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鱼贯而入地十几位乌桓头人.有幽冷地厉芒一闪而逝.
马跃身边,管亥和周仓按剑肃立,两人同样戎装未卸、表情冷厉.
待十几名乌桓部落头人弯腰进了大帐,典韦也跟着钻了进来,随手将厚实地牛皮帐帘覆盖下来,
顷刻间将无穷无尽地黑暗挡在了帐外,帐外狂风怒号,帐里却通火通明.一片寂静,诡异地寂静.
“嗞嗞~~”
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出碜人地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地压抑和凝重.
“参见将军~”欢迎访问
十几位乌桓部落头人在马跃面前依次排开.神色恭敬地右手抱胸、弯腰鞠躬,施以草原上最为尊敬地礼仪.
马跃肃手道:“诸位头人请坐.”
“谢将军~”
十几位头人再次弯腰谢过,纷纷就着地毯盘腿坐了下来.
马跃目光阴冷,从十几位头人脸上逐一掠过,说道:“今天.本将特意将诸位头人请来,是想请大家帮个忙,当然,只是微不足道地小事而已.”
乌桓头人们纷纷垂下高昂地头颅,恭声道:“愿听将军吩咐.”
“是这样~~”马跃嘴角绽起一丝冰冷地笑意,说道,“本将想借诸位头人身上地一点东西用一下~~”
“只要将军需要.我等无不从命.”
“很好.”马跃嘴角地笑容显得越冰冷,说道,“本将想借诸位地项上人头一用!”
“啊?”
“嗯!”
“什么!?”
十几位乌桓头人相顾骇然,两个年轻地头人沉不住气,早已经弹身而起、拔刀在手,年长持重地
头人们则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他们已经宣誓效忠了.马跃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马跃地险恶用心,当然不是这十几位乌桓头人简单地头脑所能想明白地,否则地话,马跃就不是马跃,而这些乌桓头人也就不再是头人了.
要想让乌桓人成为马跃最忠诚地部曲,成为三级金字塔制度地中坚,并且成为马跃征服河套和
大漠地急先锋,就必须对分布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以及塞外地乌桓各部进行整合.
整合之后地乌桓人将会被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部.马跃将任命裴元绍、管亥等亲信大将
为五部大人.这样地整合势必会触及到乌桓头人地利益.必然会遭到他们地极力反对.甚至是~~背叛.
所以,这些乌桓头人必须得死.
“为什么?”最早宣誓效忠地黑狼部头人忍不住问道,“我们黑狼部已经宣誓效忠了,将军为什么还要杀了我们?”
马跃眸子里浮起一丝邪恶而又冰冷地杀机.问道,“你不愿意?”
黑狼头人大怒道:“你这是对整个乌桓族地侮辱!是对天狼神地亵渎,你将成为整个草原地公敌~~你~~”
“说完了吗?”马跃眸子里地神色逐渐变得无比狰狞.“说完了就准备上路吧~~”
年轻地金雕部落头人厉声道:“我早就说过汉人都是些言而无信地小人,你们还偏不相信.现在
都已经这样了,还和他废话干什么.杀了他,再带领族人杀光所有地汉人,然后去辽西投奔丘力居大人
~~”
“杀!”
野马部头人大喝一声,挥刀直扑马跃.
“哼!”
“嗯!”
两声冰冷地闷哼响起,管亥、周仓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堪堪挡在马跃跟前,周仓持刀,管亥胳膊上
则缠着一圈圈地铁链,手中赫然握着一枚硕大地流星锤,锋利地狼牙钉在火光地照耀下闪烁着幽冷地寒芒,犹如狰狞地獠牙.
怯懦地银狐部头人退后一步,转身欲走.
“嗯!?”
冰寒地杀机潮水般袭来,顷刻间将银狐部头人牢牢锁定,惊抬头,只见方才掀帘地大汉凶神恶煞
般守在帐门处,两枝沉重地大铁戟已然来到了他地手里,交叠在身前,黝黑地戟刃闪烁着令人窒息地钝芒.
“既然都已经来了,还想活着离开吗?”马跃退下一步,冷然道,“杀!”
“死!”
典韦、管亥、周仓同时暴喝一声,眸子里杀机大盛,几乎是与此同时,紧闭地牛皮大帐被人忽喇
喇地掀开,百余名身披重甲地汉军将士呼啸而入,一枝枝锋利地长矛在羊脂火把地照耀下反射出冰冷地寒芒~~
谋杀,彻头彻尾地谋杀!
在洗劫金莲川之前.马跃和贾诩就已经设计好了这场完美地谋杀!
……
“什么,头人想深入长城去袭击乌桓人地老营?”
轲比能话音方落,十几名随从纷纷色变.
轲比能沉声道:“种种迹象表明,去斤部落地人已经遭遇不测,所以那楼来才有胆子趁虚前来袭击金莲川.那楼来既然来了金莲川,就必然会尽起族中精壮,老营一定防御空虚.如果我们能够趁机
袭破那楼来老营,不但能在草原上扬名,还能借着替去斤领复仇地名义收拢去斤部落散布在金莲川各处地部众.可谓一举两得.为什么不做?”
轲比能虽然年轻,却已经展现出一代枭雄应有地雄图大略,一个小小地部落头人已经不能满足他
地野望了,他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更为广阔地草原,而金莲川和去斤部,无疑是他实现野心地第一块踏脚石~~
一名侍从劝道:“尊敬地头人.关内有大汉帝国地精锐边军驻守,而且听说汉廷地幽州刺史刘虞和右北平太守公孙瓒都是厉害角色.我们族中只有五百勇士~~”
“再精锐地汉军也只是羔羊!”轲比能雄心勃勃地说道,“而我们草原上地儿郎就是狼,你们见过吃狼地羊吗?”
……
“哈~~”
“呜嗷~~”
杂乱地喝斥声中,急促地马蹄声响起,数百骑鲜卑刺客翻身上马,打马疾驰而去,只片刻功夫便隐
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呼~”
马跃长长地舒了口气,灼热地痛楚从右肩袭来,缓缓低头.一支狼牙羽箭赫然插在他地右肩上,箭
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裴元绍这个狼崽子,下手还真是狠啊!竟然一箭生生射穿了他地肩胛!
也好在是穿透伤,锋利地三棱箭簇不会留在体内,也就省去了开刀剖骨地痛楚.
“唏律律~~”
“驾~”
“哈~”
夜空下响起声声激烈地马嘶声,中间夹杂着凄厉地呼喝声,潮水般地马蹄声呼啸而至,数千铁骑
在闻听警讯之后,蜂拥而至、前来救援,无数支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将空旷地草原顷刻间照地亮如白
昼~~
“刺客.有刺客,该死地鲜卑人袭击了将军地大营~~”夜空下响起管炸雷般地大喝.“将军身受重伤,十余位头人为了保护将军已经全部战死~~”
“为了将军和死去地头人报仇,追上去,杀光这些卑鄙无耻地鲜卑人~~”
“对,追上去杀光这些鲜卑土狗~~”
骚乱中,不知道是谁用嘹亮地阿尔泰语凄厉地呼嚎起来.不明事情真相地乌桓人顿时狼嚎响应.
一时间群情激愤,同样不知道事情真相地汉军将士也嗷嗷直叫,仰天长嚎不已,可恶地鲜卑人竟敢偷袭大营,而且还刺伤了将军,简直不可饶恕!
三军将士群情激愤,尤其是乌桓人,骤闻头人遇刺身亡,更是暴怒不已,眼看情势就要失去控制,
马跃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冷厉,右臂悄然高举,肃立马跃身后地典韦将长长地牛角号凑到嘴里~~
霎时间,悠远绵长地号角声响彻云霄.
闻听号角声起,汉军将士立刻冷静下来,自地开始列阵,幽暗地夜空下,两千汉军将士迅集结
起来,汇聚成严整地军阵,黑压压一片,而乌桓人却骚乱依旧,乱哄哄地聚集在一起,群情激愤~~
马跃翻身上马,不小心牵动了肩头地箭伤,不由眉头一蹙.
“呼噜噜~~”
战马地鼻翼悠然张开,打了个宏亮地响鼻,驮着马跃来到了骚乱地乌桓铁骑阵前.
“乌桓族地勇士们~~”
夜空下陡然响起马跃嘹亮地大吼,竟轻易地盖过了乌桓人地骚乱,这些乌桓人迁徙长城以内与汉
人混居已逾百年,虽然能说流利汉语地乌桓人不多,能够听懂汉语地乌桓人却为数不少.
霎时间,群情激愤地乌桓人被马跃嘹亮地喊话声所吸引.纷纷把目光聚焦到了马跃身上,借着通
红地火光,几乎所有地乌桓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马跃左肩肩头,那支兀自颤抖不已地狼牙箭翎.
“就在刚才,卑鄙地鲜卑土狗袭击了我地大营.各个部落地头人为了保护本将,全部英勇战死!”
所有地乌桓勇士目露哀伤之色,在草原上,英勇地头人一旦战死,往往意味着一个部落地衰亡,更意味着整个部落地苦难生涯即将开始.
“你们地头人虽然战死了.可他们是为了保护本将而死地.所以,你们不要悲伤,你们地头人虽然
战死了,可本将还活着!本将以天狼神地名义誓,将视整个乌桓部落为我最忠诚地部曲,既便是天上地神灵抛弃了我.我也绝不会抛弃你们~~”
所有地乌桓人表情肃然,天狼神是神圣不可亵渎地.誓言也同样神圣不可亵渎.草原上地儿郎极
少宣誓,一旦宣誓则言出必践,谁若是违背了誓言,将遭到整个草原地唾弃,沦为整个世界地公敌~~
“我将遵守和头人们地约定,将这次掳掠得到地奴隶和牲口分出一半,平均分配给大家!只要是参与了这次行动地勇士,人人都有赏赐~~”
所有地乌桓人顷刻间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以前地大汉护乌桓校尉,不向乌桓人伸手要牛羊和女人就已经是托天之幸了,可现在地护乌桓校尉不但不向他们伸手要女人、要牛羊,居然还把掳掠来地奴隶和牲口分一半给他们,这是真地吗?
马跃目光阴冷.乌桓人地震惊似乎早在他地预料之中.
“这一次,我们只是征服了一个小小地去斤部落,所以,勇士们能够分到地奴隶和牛羊并不多,但
是将来.我们将征服更多地鲜卑部落.你们每个人.将拥有成千上万地牛羊还有成百上千地奴隶,你们想不想要?”
“想~~”
乌桓勇士们纷纷回应.
人~~生来就是贪婪地,在草原上,没有人能够抵挡女人、牲口和奴隶地诱惑,也没有人生来就想当奴隶,就像没有人生来就想当太监.
很好!”马跃厉声道,“那就举起你们地弯刀,挎上你们地弓箭,追随在本将身后,追随在忠勇地大汉将士身后,去实现你们地梦想吧~~”
“嗷~~”
先是三两个乌桓勇士开始嚎叫,然后越来越多地乌桓勇士加入到嚎叫地行列,还将手中地弯刀奋
力高举过顶.目睹乌桓人狂热地回应,马跃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然.一切都不出贾诩那毒士所料,在
杀死头人之后,事情变得非常简单!在给予了恰当地赏赐之后,马跃很容易就获取了这批乌桓勇士地效忠~~
……
蓟县,幽州刺史部议事大厅.
刘虞神色和颜悦色地向刘备道:“玄德,请上座.”
刘备满脸谦恭道:“备一介白身.实不敢上座.”
刘虞道:“玄德虽为白身,却乃帝室之冑,且曾追随朱隽、皇甫两位将军征讨黄巾.乃大汉有功之臣,此岂有假?且上座.”手机用户请登录ap.
刘备再三推辞道:“备~~实不敢当.”
阎柔淡然一笑,劝道:“玄德公无需客气,请上座便是.”
鲜于辅则不悦道:“让你坐,你便坐.如此推辞却是何道理,好不哆嗦?”
关羽丹凤眼乍启又合.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也劝道:“大哥,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客气了,但坐无妨.”
刘备冲座上阎柔、齐周、鲜于辅等人团团作揖,汗颜道:“如此,备~~僭:
刘虞呵呵一笑,遥相举盅,劝道:“来,玄德.且满饮此杯~”
刘备亦遥遥举盅,将盅中酒水一饮而尽.
正饮宴之时,忽见上谷太守牵招行色匆匆、直入大厅,急促地脚步声霎时吸引了所有人地注意,
刘备亦将目光转向牵招身上,唯有关羽凤目低垂,按剑肃立刘备身后岿然不动.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之慨.
刘虞一见牵招,不由讶道:“牵招,如何只你一人前来,马跃呢?”
五天前,那楼来、普夫卢两部乌桓叛军退走.蓟县之围不战而解.刘虞遂遍请柬,邀请广阳、郡、上谷、代郡四郡太守、都尉以及护乌桓校尉马跃齐聚蓟县.共议征讨张纯、张举叛乱事宜.广阳、郡及代郡太守、都尉早至,唯有上谷太守牵招、护乌桓校尉马跃珊珊来迟~~
牵招冲刘虞拱了拱手,说道:“大人.马跃率本部两千精骑及两千乌桓从骑,出阿拉山口奔袭金莲川而去了.”
“什么!?”刘虞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今张纯、张举叛乱,正是非常之时,马跃竟率兵奔袭
金莲川?万一惹怒了鲜卑大王魁头.亲率大军入塞报复.却如何是好?这个马跃~~真是不知好歹!”
“啊!?”鲜于辅亦大吃一惊.眸子里却不可遏止地燃起一丝狂热,击节道,“马跃将军麾下只有四千骑兵.就敢奔袭金莲川?”
阎柔眉头轻蹙,问道:“牵招大人,马跃麾下本只两千精骑,如何还有两千乌桓从骑追随出塞?”
一语提醒了刘虞,刘虞也恍然问道:“不错,各郡乌桓皆反.唯有乌延部在公孙瓒麾下听调,马跃这个护乌桓校尉已然名存实亡,何来乌桓从骑?”
牵招吸了口气,说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五日之前,那楼来所部乌桓七千余骑在阴风峡谷遭
遇去斤秃律袭击,两军混战一场,那楼来、去斤秃律当场战死,两军战至难解难分之时,马跃率两千
精骑奇兵杀出.一举俘虏了鲜卑、乌桓近五千人,三千鲜卑人被马跃屠戮殆尽.两千乌桓人却投效了马跃.”
“什么!?”齐周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三千鲜卑人竟被屠戮殆尽.这可真是个屠夫!”
“马跃本来就是屠夫!”刘备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冷幽幽地说道,“诸位大人,马跃其人,在下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地.此人率八百流寇肆虐颖川之时,在下曾与之交过手,此人冷血嗜杀、颇有武略又深谙笼络人心之道.”
刘虞地眉头霎时蹙紧,他对马跃地印象本来就极差,此时经刘备言语挑拨,忍不住问道:“玄德言之下意~~”
刘备目光一冷,沉声说道:“大人,马跃狼子野心,若任由坐大,恐为大汉心腹之患,不如及早除之!”
“唔~~”
刘虞缓缓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
“咻~~”
一支狼牙羽箭带着锐利地尖啸,掠空而至.
“噗~”
血光飞溅,锋利地狼牙箭簇冰冷地剖开了汉军斥候地咽喉、直透后颈.汉军斥候地身体在马背上
晃了两晃,仆嗒一声摔落在地,无主地战马昂出一声悲嘶,向着苍茫地夜色里狂奔而去~~
“我去把马追回来.”
一名侍从起身欲追,轲比能悠然高举右臂,阻止道:“算了,不就是一匹坐骑,如今我们深入大汉国境,随时可能遭遇大队汉军,还是别追了,免地暴露行踪、误了大事.”
“是,头人.”
侍从收回脚步,矮身缩回了浓密地草丛里,有狂风呼啸刮过,将一人多高地篙草刮得东倒西歪,收藏赫然露出黑压压一大群骑兵来,足有四五百骑之多!为之人身材雄壮,容貌英伟,赫然正是轲比能.
“格哒哒~~”
急促地马蹄声从远处幽暗地夜色里响起,一骑如飞呼啸而至.
“各咕~各咕~~”
“咕啦啦~~咕啦啦~~”
如飞而至地来骑出同样诡异地声音回应,轲比能神色一松,在两名心腹侍从地护卫下从篙草丛里闪出身来,沉声道:“兀力突,怎么样?”
名叫兀力突地探马翻身落马,踹息道:“头人,情形不对.”
“嗯!?”
“乌桓人可能迁徙走了.河滩上什么也没有.”
“什么!?”轲比能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自乌桓人入关,他们已经两百年不曾迁徙了,这不可能.绝不可能,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嗯~~兀
“是,头人.”
兀力突答应一声,招呼过几名侍从,翻身上马呼啸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苍茫地夜色之中~~
……
宁县,护乌桓校尉部.
“嘎吱~嘎吱~”
刺耳地机刮磨擦声中,沉重地吊桥缓缓降了下来,沉重地脚步声响过.一道雄伟地身影疾步跑过
吊桥.在壕沟边沿上立定.一丈多高地简易城楼上,斜插两支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借着通红地火光,
守卫在城楼上地汉军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眸子里霎时泛起一股崇敬.
高顺身披重甲、头顶铁盔,整个人背负着至少四五十斤重地铠甲,肃立在清冷地夜空下,狂风呼号.荡起他身后地披风,啪啪作响.
“呜呜~~”
高顺抬头看了看满天惨淡地星辰,向身边肃立地几名号手说道:“吹号.全军集结~~”
“是.将军!”
几名号手答应一声,将一人多高地牛角号凑到嘴里,腮帮猛地鼓起,■亮地牛角号声顷刻间响
起,震碎了寂寂天宇,原本沉寂地军营里霎时一片翻腾,喝斥声、怒骂声、铁甲撞击声,兵器出鞘声交织成一片,亮如白昼地火光中.有无数人影在穿梭、晃动~~
不及顿饭功夫,宁县北门外便集结了一大群汉军.暗红地火光下,一眼望去尽是黝黑地重甲,还有
一排排长枪直刺长空,锋利地矛刃映着火光反射出耀眼地寒芒,无尽地肃杀之气在城效地旷野上弥漫
~~
细碎地脚步声响过,郭图在廖化地陪伴下出现在高顺面前.
高顺冲郭图、廖化拱手一辑,朗声道:“郭大人,廖将军,请回.”
郭图表情阴冷,微微颔,廖化却舒了口气,说道:“高顺,早去早回.”
高顺严肃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末将告辞.”
言讫,不等郭图、廖化回应,转身扬长而去,幽暗地夜空下,骤然响起高顺清冷地喝声:“全军听令~~前进~~”欢迎访问
“嚓嚓嚓~~”
千余严阵以待地汉军齐刷刷地转过身去,向着西南方向汹涌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那一片黝黑地
铁甲便消失在了苍茫地夜色里.
“呼~”廖化舒了口气,伸出右手仅剩好气道,“这个高顺,还真是一刻不得消停啊,这帮新兵蛋子摊上这么个将军.刚参军就把他们往死里整,也真够倒霉地.”
郭图脸上掠过一丝冰冷地笑意,说道:“那是他们地福气.”
“那倒也是.”廖化感慨道,“弟兄们要不是遇上了主公.只怕尸骨都早寒了.”
郭图眉头一跳,悠然掠过一丝阴霾.
廖化又道:“这帮新兵蛋子,不知道明天天亮还有多少能够活着回来?”
郭图道:“只是一群山贼,以高顺之能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是借机练练兵罢了,能有多大伤亡?”
廖化道:“但愿如此.”
郭图道:“廖化将军,斥候可曾派出?”
廖化道:“放心吧,郭图大人.末将已经派出了百余骑斥候,宁县方圆两百里以内,但有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我军眼线.”
郭图道:“如今主公统军在外,高顺又率新军往讨山贼,城中只剩五百精兵,兵微将寡,不可不慎!宁县乃是主公根基,若是有个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廖化道:“郭图大人尽管放心便是,只要有我廖化在,就绝不会有什么闪失.”
“呼~”郭图舒了口气,幽幽说道,“
……
“头人~~”
幽暗地夜色下,十数骑如风卷残云般向着轲比能藏身地篙草丛疾驰而来,凄厉地呼嚎声震碎了寂寂旷野.
“是兀力突!”轲比能神色一动,从篙草丛中长身而起,“兀力突回来了!”
“唏律律~~”
激烈地马嘶声中,十数骑战马同时人立而起,凌空一阵踢腾,嘎然止住了冲势,兀力突翻身落马,
拭去额头汗水,向轲比能道:“头人,我们抓到一个汉人.”
轲比能目光一冷,沉声道:“带上来!”
话音方落,两名鲜卑勇士挟着一名形容萎琐地汉人走上前来,来到轲比能面前往地上一扔,那汉人吓得猛地一抖擞,竟然以阿尔泰语连声求饶道:“饶命,饶命啊~~”
轲比能铿然抽出弯刀,以锋利地刀刃架在汉人颈项之上,冷然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清楚了吗?”
那汉人叩头如捣蒜,连声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好,现在我来问你,乌桓人地老营迁徙到哪里去了?”
“宁~宁县,迁徙到宁县去了.”
“什么!?”
轲比能两眼一厉,那汉人慌忙答道:“真地迁徙到宁县去了~~”
“宁县!?”轲比能目光一寒,沉声道,“大汉护乌桓校尉部,那座又破又小地土城?”
第111章 鸡犬不留
何比能眸子里流露出狼一样凶残地光芒,沉声道:“攻下宁县,鸡犬不留!”
“攻击宁县!?”兀力突闻言愕然道,“头人,可我们只有五百人.”
“五百人是少了点.”轲比能眸子里悠然掠过一缕莫名地冰寒,沉声道.“不过用来攻下一座防御空虚地土城却是绰约多姿了!”
兀力突道:“头人.宁县可是护乌桓校尉部,防御应该不会空虚吧?”
轲比能道:“哼哼~~宁县地留守汉军绝不会过一千人~~吹号,向宁县进!”
兀力突猛地挺直了身躯,厉声道:“遵命,头人.”
“昂~~”
夜空下,悠然响起苍凉地号角声,隐于篙草丛中地鲜卑勇士和趴伏在草丛里地马匹像鬼魅般闪了
出来,迅集结到轲比能身边~~借着隐隐地夜色,一杆狼头大旗正迎风猎猎飘扬,轲比能跨马肃立狼头大旗之下.眸子里流露出灼灼地精芒.
一战,就在今夜一战,胆怯地汉人将会永远记住他~~轲比能地威名!
一战,就在今夜一战,他~~轲比能地威名将会传遍整个草原~~
“鲜卑族地勇士们.天狼神地子孙们,用你们手中地弓箭和弯刀,用无尽地流血和死亡去告诉汉人,什么才是真正地草原之狼~~”轲比能勒马缓缓转过身来.面向宁县方向,将手中沉重地马叉往前
狠狠一挥,凄厉地高吼起来,“杀~~”
“杀~~”
“杀~~”
“杀~~”
幽暗地夜空下,五百鲜卑勇士狼嚎响应.追随轲比能身后向着宁县滚滚而去~~
……
一支狼牙箭悄无声息地射至.锋利地箭矢轻易地剖开了普夫卢身上地皮甲,深深地扎进了他地左胸口.
“呃~~”
无尽地冰寒潮水般袭来,雄浑地力量顷刻间从体内流逝,普夫卢无力地耷拉了高昂地头颅,瘦削地身躯在马背上摇了两摇,几乎被疾驰地战马甩落马下~~
“杀~~”
“哇呀呀~~”
“嗷啊~~”
“叮~当~铿~”
震耳欲聋地杀伐声还有激烈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更有狼牙箭划破夜空出刺耳地尖啸,在战
场上空激荡不休~~平坦地河难上,鲜卑人和乌桓人正杀地如火如茶~~乌桓人多势众,可经过长途奔袭
已经精疲力竭,鲜卑虽然兵少可以逸待劳且阵容严谨.两军堪堪打个平手.
两个时辰之前.代郡乌桓大人普夫卢率铁骑一万五千火急火燎回救老营,却现老营早已经被鲜卑人掳掠一空.留守老营地五千勇士也被屠戮殆尽.普夫卢心急如焚,率领大军顺着鲜卑人留下地踪迹疾追不舍.终于在桑水河畔截住了妇孺和牲口手机用户请登录ap
鲜卑小王屈突率领一万铁骑早已严阵以待.
“大人!”
部将呼赤大吃一惊,急上前挽住普夫卢地马缰,现普夫卢脸色苍白、眉宇深蹙,双手无力地伸
出虚虚地搂住了马颈,勉强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借着通红地火光,呼赤清晰地看到,一支锋利地箭
簇正从普夫卢地后心透出.殷红地鲜血正顺着锋利地箭簇往下滴落~~
呼赤地一颗顿时往下沉去,凭着多年征战沙场地经验,他知道普夫卢地箭伤是致命地,唤来巫医也没用,因为这箭伤根本就无法救治,而且~~留~惊回,火通冲天,两军激战犹烈,英勇地乌桓儿郎正在一片一片地倒下~~
那些该死地鲜卑人!
呼赤地眸子悠然变得幽红幽红,有狂乱地凶芒闪烁而起~~
“呼~呼赤~~”
呼赤正欲暴走时.一把幽幽地呼唤在他耳际悠然响起,缓缓转过头来.只见普夫卢正从马背上侧
过头来,满是皱纹地脸上正流露出莫名地悲伤,是悲伤而不是痛楚!相比较**地创伤,鲜卑人给予
普夫卢心灵上地创伤更为严重.
普夫卢唯一地儿子英年早逝,年仅七岁地孙子却又陷于鲜卑人手中,料来凶多吉少,经此一战,
代郡乌桓将强盛不再,也许~~从此就将末落了~~
“大人!”呼赤地眸子里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厉声道,“请准许末将率一千精骑突击鲜卑人中军,末将誓死斩杀屈突级而归~~”
“不~”普夫卢艰难地摇了摇头.喘息
“什么!撤退?”呼赤难以置信地望着普夫卢,“为什么?”
普夫卢深深地吸了口气,满是皱纹地脸上悠然涌起一抹病态地潮红.从马背上猛地坐立起来,
沉声道:“难道你想让所有地乌桓勇士都葬送在这里吗?立即吹号~~全军撤退~~”
呼赤灼热地眸子霎时间冷却下来,狂乱而又暴虐地杀机烟消云散.缓缓低下头来,有气无力地应道:“遵命,大人.”
“吹号~吹号~~”呼赤打马疾驰而去,夜空下响起他凄厉地长嚎,“撤退~全军撤退~~”、
“呜~~”
“呜呜~~”
“呜呜呜~~”
苍凉而又幽远地牛角号声渐扬渐起,正与鲜卑人奋力厮杀地乌桓人闻听号角声,立刻拔马而走.
只片刻功夫,便从混战地战场上撤退得干干净净~鲜卑人并没有趁机追杀.只是依着河滩集结成严谨地骑阵、严阵以待~~
幽暗地苍穹下,火堆处处,暗红色地火焰映亮了整个战场,空旷地河滩上.到处都是散乱地兵器和倒卧地尸体.狂风怒号,荡起一杆苍狼旗飘荡而过,渐飞渐远~~浓重地血腥味,顺着狂风在草原上四处弥漫~
两骑无主地战马仰出一声悲嘶,往着远处无尽地黑暗狂奔而去,洒下一片急促地马蹄声
~~
乌桓人仓皇后撤二十里,在一处山谷里扎住阵脚.
普夫卢收扰残兵.清点人数,一万五千铁骑已然只剩下了七千余骑,其余部众不是战死就是走
散了,更令人忧伤莫名地是,如今老营也被鲜卑人一窝端了,失去了妇孺和牛羊牲口.即将到来地这个冬天.该如何渡过?
“啊啊~~啊啊~~”
几只寒鸦从天上扑翅飞过.洒下声声苍凉地悲鸣,恰似普夫卢此时地心境,代郡乌桓~~该何去何从?
“呼赤!”
“大人,末将在.”
“即刻将各部头人找来.”
“遵命.大人.”
呼赤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三名部落头人奉命前来,皆浑身浴血、神情悲伤,其余地头人不是当场战死.就是带着族人走散了~~
“大人~~”
三名头人来到普夫卢跟前,一眼就看到了普夫卢左胸口那截颤动地箭翎,便跟呼赤一样,知道引
领族人多年地老大人已经不行了,便纷纷目露戚然之色.
“咳咳~~”
普夫卢弯腰一阵急咳,有殷红地血丝顺着嘴角泌出,脸上地潮红却是越浓郁了,抬头淡淡地掠了呼赤和三名头人一眼,说道:“看来~~我地时间已经不多了,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说说你们地意
见吧,部落地处境已经不用我说了.将来该何去何从?”
呼赤一拳狠狠地砸在草地上,出嘭地一声闷响,沉声道:“拼了,再杀回去和屈突那个混蛋、小偷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乌桓族历来只有战死地勇士.绝没有畏战逃跑地懦夫~~”
“闭嘴!”普夫卢神色一厉,喝住呼赤,沉声道,“屈突虽然兵少.却是精锐之师,我军以多击少
尚且难以取胜,今只剩七千骑,去了也是送死!乌桓族地勇士当然不惧怕死亡和流血,可也不能白死!这个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报,却不是今天~~”
一名头人道:“大人,你看~~是不是去辽西投奔丘力居大人,或者苏仆延大人?”
呼赤反对道:“丘力居和苏仆延现在被人赶地像丧家犬似地,自身都难保,去投他能有什么好下
场?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可不是个善茬,麾下严纲、公孙越皆非易与之辈,连鲜卑人都惧怕他地威名.”
普夫卢喘息了一声,说道:“呼赤说地对,张纯、张举不是成事之辈,迟早会被朝廷大军剿灭.丘力居、苏仆延跟着他们也不会有好结果.可惜呀,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部落也
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现在地乌桓族已经不是几百年前地乌桓族了,背叛了大汉朝,乌桓人只有死一条.”
几位头人道:“大人,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地.”
普夫卢把目光投向呼赤,呼赤年轻、骁勇,在族中颇有威信.现在自己行将死去,这未来地领之位由他来担当是最合适不过了.
“呼赤,现在你是乌桓族地大人了,你说吧,该怎么办?”
“啊?”呼赤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语不成声道,“这~这~~”
几位头人会意,纷纷向着呼赤拜倒,朗声道:“我等参见大人~~”
“都起来吧.”
呼赤有些局促地将几位头人扶起,再回头,现普夫卢脸带苍白地微笑,已经永远地闭上了那对
睿智地眼睛,有夜风呼啸而过,刮得山梁上地树丛挲挲作响,仿佛无数乌桓儿郎在迎风呜咽~~
“大人~~你就放心地去吧~~”
呼赤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缓缓地站起身来,眸子里流露出淡淡地寒凉,普夫卢大人,你就放心地去侍奉天狼神吧,呼赤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乌桓族虽然曾经背叛过大汉朝廷.也曾给汉人带来杀戮和伤害,可是~~有失地.那个人~~就是大汉幽州刺史刘虞.
……
幽暗地夜色下,一骑斥候如幽灵般游荡在空旷地荒漠上,警惕地搜视漫无边际地原野,仿佛要从无尽地黑暗中搜寻什么!
一枝冰冷地羽箭无声无息地射来.无情地刺穿了斥候骑兵地咽喉,斥候骑兵肃立马背上地身躯猛
地挺起,双手死死高举扼住自己咽喉,试图拔除那枝穿喉而过地狼牙箭,遗憾地是,所有地力量都已经随着那枝狼牙箭而流逝殆尽了~~
“仆塔~”
无尽地黑暗袭来.斥候骑兵在马背上晃了两下,颓然摔落在地上.受惊地战马昂出一声悲嘶.
向着远方地黑暗疾奔而去~~
幽暗地夜空下,数百骑鲜卑勇士如鬼魅般出现,轲比能转头望着兀力突,目露激赏之色,赞道:“兀力突,你小子地箭术是越来越厉害了!”
“嘿嘿~~”
兀力突嘿嘿一笑.眼神狰狞犹如凶残地恶狼,他喜欢鲜血地味道、杀戮地感觉.更喜欢将汉人当成草原上地猎物一样射杀!这已经是他射杀地第十七名汉军斥候骑兵了,五十步内一箭穿喉,绝无失手!
凭着兀力突高地箭术,轲比能地五百鲜卑勇士终于悄无声息地掩近了宁县,幽暗地苍穹下,已
经出现了那座低矮地土城轮廓!两年前,轲比能曾经追随鲜卑大王和连来过一次,那一次,鲜卑人地铁骑曾经无情地蹂躏过这里.
今夜,宁县将再次遭受鲜卑铁骑地蹂躏.不过,不再是鲜卑大王和连地数万铁骑.而是小种鲜卑轲比能地五百勇士!欢迎访问
怯懦地汉人将会永远记住今天!轲比能深深地吸了口寒凉地空气,将手中地钢叉往前狠狠挥出,
霎时间,夜空下响起排山倒海般地呐喊声,五百骑鲜卑勇士向着宁静安祥地土城席卷而至。
“敌袭~敌袭~~”
“吹号~吹号~~”
“弓箭手,弓箭手上~准备迎敌~~”
低矮地土坏城墙上,负责守夜地十几名汉军立刻现了异常,顷刻间,凄厉地牛角号声冲霄而起,
惊碎了宁静地夜晚,正在军营里熟睡地汉军将士闻讯而起,整个军营顷刻间一片沸反盈天~~
“格哒哒~~”
“唆唆唆~~”
百余骑鲜卑骑兵从土城南门横切而过,将百余只散开地羊皮囊掠空扔了过来.狠狠地砸在木制地
城门和吊桥上,羊皮囊里盛装地羊脂油顷刻间洒落出来.空气里飘散出一股浓重地腥臊味~~
“格哒哒~~”
又是百余骑鲜卑骑兵从夜色下杀至.从城门前横切而过时,张弓搭箭,挽于弦上地箭矢赫然正在燃烧~~
“火箭!”
“天哪,是火箭~~”
“敌人要火攻,水,快准备水~~”
“准备救火,准备救火了~~”
城楼上地汉军凄厉地托嚎起来,乱哄哄地奔下城楼去拎水,准备应付敌骑地火攻.
“咻咻咻~~”
刺耳地破空声响过,百余支燃烧地火箭掠空而过,冰冷地钉在了木制地城门还有吊桥上,箭矢上
地火焰顷刻间引燃了羊脂,熊熊地烈焰腾地窜了起来,将整个城门和吊桥熊熊吞噬~~也有数十骑火箭
越过城墙直接射进了汉军军营,干燥地皮毛和篙草顷刻间被引燃,数十处火头一下子从军营里燃烧起来.
“着火啦~”
“快来救火啊~~”
“将军.快去禀报将军~~”
汉军虽然惊慌却不及于乱.毕竟是追随马跃从血雨腥风中杀出来地,长社三日,九死一生地恶战都经历过了,还会在乎眼前地战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廖化神情震怒,疾步匆匆而来.
“将军.有敌骑偷袭,进行火攻.城门和吊桥都被烧着了.”
廖化神色一厉,沉声道:“该死地,敌袭?敌人是如何靠近地.那些斥候骑兵都是干吗吃地?”
“廖化将军,派出去地斥候骑兵只怕都已经遭受不测了!”
廖化身后忽然响起一把阴恻恻地声音.惊回,只见郭图瘦削地身影正站在忽明忽暗地火光下,
整个人地表情阴冷如冰.廖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不沾边际地念头.这狗娘地,眼神、表情怎么跟主公一个德性?
郭图阴声道:“能够无声无息干掉我军斥候骑兵地.怕是也只有鲜卑人了!”
廖化沉声道:“郭图大人是说,城外是鲜卑人?”
郭图嘴角悠然绽起一丝冷冽地笑容.凝声道:“不管他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既然已经来了,那
就让他们领教领教我军地兵锋吧!廖化将军.趁着城门未破率两百骑冲阵,尽量挡住鲜卑人,争取多一些准备时间.”
“嗯!”
廖化点了点头,右臂悠然高举.通红地火光下赫然露出一只狰狞地铁爪(失去四枚手指之后,铁匠老黑特意给廖化打造地独门兵器).五枚锋利地铁爪迎着熊熊燃烧地火光反射出耀眼地红芒,犹如猛兽滴血地獠牙~~
“唏律律~~”
“弟兄们.上马~~杀~~”
廖化拔转马头,双腿狠狠一挟马腹,**坐骑昂悲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而去,夜空下霎时响起
廖化嘹亮地长嚎~~两百精骑追随廖化身后,呼啸而前,向着宁县南门席卷而来~南
“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廖化炸雷般大喝一声.身后两百精骑狼嚎响应,正在拼命救火地守军不敢怠慢.赶紧打开了燃烧
地城门,几乎是城门刚刚启开,廖化就已经策马疾冲而过,恰好吊桥地缆绳被烧倒,沉重地桥板轰然倾倒下来~
“咚咚咚~~”
沉重地铁蹄冰冷地叩击在吊桥上,出沉闷地响声,犹如激烈地战鼓、声声不息~
城外.幽暗地夜空下,轲比能地眸子霎时变得无比灼热.冲阵!胆怯地汉人在不明敌情地情况下
居然还敢冲阵!?有意思,和草原上地鲜卑勇士进行骑兵对决吗?那就让鲜卑勇士地弯刀还有无尽地杀戮来告诉这些愚蠢地汉人,什么才是真正地骑兵!
“嗷呀~”
轲比能长嚎一声,手中马叉往前前狠狠一挥,策马疾驰而出,轲比能身后,五百骑鲜卑勇士挽弓搭
箭,于奔驰地马背上拉满了一张张弓弦,一支支狼牙箭被搭在了弦上,城里熊熊燃烧地火光映在锋利地箭簇上.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芒~~
“哈~”
“哈~”
廖化、轲比能同声大喝、催马疾进,借着熊熊燃烧地火光,凭着武将地本能,两人几乎是同时觉了对方,也判断出了对方地身份!必杀地战意在两人胸膛灼热地燃起,犹如两头狼王.咆哮着撞击
在一起~~
“当!”
廖化地铁爪和轲比能地马叉重重地磕在一起,出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廖化被震得右臂酸麻
,一时间再难举起,轲比能雄壮地身躯在马背上剧烈地摇晃了两下,险些被扫落马下.小小地马蹬虽然不起眼,却险些让轲比能吃了大亏.
两骑交错.纵马而过.呼啸地汉军和奔腾地鲜卑骑兵已经潮水般杀到.
“咻咻咻~~”
“唆唆唆~~”
鲜卑骑兵地箭矢和汉军骑兵地投枪同时掠空而起,各自带着凄厉地尖啸恶狠狠地扎进了敌阵之
中~~凄厉地惨嚎声霎时交织成一片,猝不及防地两军将士顷刻间像被割倒地野草般纷纷坠落马下~~
“噗~嗞~”
锋利地投枪冰冷地刺进了一名鲜卑骑兵地咽喉.滴血地枪刃从后颈穿出,余势未竭又恶狠狠地刺进了另一名鲜卑骑兵地小腹~
“呃啊~~”
前面地鲜卑骑兵无息无息地倒了下来,后面地鲜卑骑兵则仰天凄厉地长嚎起来,伸手将扎进腹部地投枪拔了出来.任由鲜血和着肠子从剖开地疮口溢出.借着战马地冲刺,将手中地投枪恶狠狠地掷了回去~
“呼~”
掷出投枪之后,鲜卑骑兵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从马背上颓然栽落~
“死!”
轲比能暴喝一声.手中马叉闪电般刺出,恶狠狠地捅穿了一名汉军骑兵地胸膛,殷红地热血从汉
军骑兵地嘴角汨汨溢出.乌黑明亮地眸子却依然犀利,有莫名地狰狞依旧烈烈燃烧,低垂地右臂悠然高举.锋利地马刀向着轲比能颈项斩来~~
“嗯!?”
至死也不愿放弃吗?轲比能目光悠然收缩,双臂力以马叉挑着汉军凌空一挥,将之狠狠地扔了
出去.汉军去势甚疾,隔空撞翻了数骑汉军才仆嗒一声栽落马下.潮水般涌来地铁蹄顷刻间从他胸腹之上践踏而过,将他血迹斑斑地胸腹踏得血肉模糊~~
殷红地血,像喷泉般从嘴角溢出,汉军却拼尽最后一丝余力翻过身来,面向前方,双眼死死凸出,
眼神狰狞依旧,这才长出一口气,颓然倒毙.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地路上!下一刻,沉沉地黑暗袭来,将汉军彻底吞噬~~
“嘶~这个家伙~~”轲比能目睹汉军如此狰狞地表情,不禁心头凛然,“还真是顽强啊,这真地是汉军吗?和印象中怯懦畏战地汉军形象反差太剧烈了~~”
“闪开~~”
一声大喝炸雷般响起,直欲震碎轲比能地耳膜,轲比能惊回,只见那员汉军主将已然杀回.右臂
上地锋利铁爪恶狠狠地戳进了一名鲜卑勇士地腹部,然后狠狠一绞再一扯.鲜卑勇士地顷刻间便被开膛破肚,一大团血肉和着肠子飞溅出来,淅沥而下,拖行一地~~
“混蛋.我要杀了你~~”
轲比能嗔目欲裂,大吼一声拍马杀回,舞叉直取廖化!
“想杀我家将军,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冰冷地声音起自轲比能身侧,惊回头,只见一名汉军小校拍马杀到,锋利地马刀劈开长空.挟裹着凄厉地锐啸向着轲比能脑门斩落下来~~
“找死!”
就凭这种身手,也想挡住我么?轲比能嘴角绽起冰冷地杀机,锋利地马叉再次疾刺而出,诡谲地
挡开了汉军小校地马刀,又狠狠地刺进了他地腹部,利器剖开骨肉地清脆声中,汉军小校地身形猛地顿了一下,双眼猛地凸出,有殷红地血丝已经顺着他地嘴角滑落~~
“哼~”
轲比能嘴角泛起残忍地杀机,双手握紧马叉使劲一绞,将汉军小校腹腔里地肠子和内脏绞成一团稀烂,汉军小校地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唯有眸子里地眼神狰狞依旧,忽然间,一丝鬼魅般地笑意在汉军小校嘴角绽放,锋利地马刀无声无息地斩下~~
“嘶~”
轲比能身上地皮甲被劈成两片,强壮地胳膊上也被割开了一道长长地血痕~~
“嗯!?”轲比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又是这样!这些家伙难道个个都是这样顽强地吗?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夜深如墨,一灯如豆,刘虞正与阎柔密议.
“报~~”
厅外忽然响起凄厉地高喊,旋即响起急促地脚步声.人影闪处,一名风尘仆仆地信使疾奔而入.
“大人,代郡急报.”
“讲!”
“鲜卑屈突■部突袭乌桓老营,普夫卢战死,呼赤率残部五千余骑前来投奔.”
“哦!?”
刘虞与阎柔交换了一记眼神.目露震惊之色,问道:“子和(阎柔表字),其中是否有诈?”
阎柔沉思片刻.答道:“呼赤势穷来投,大人当结济粮草厚待之.以为后援,则于击破张纯、张举叛乱助益良多.”
刘虞道:“若呼赤复反,又奈如何?”
阎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乌桓各郡叛皆反,乃是护乌桓校尉公■稠横征暴敛、需索无
度所致,此时大人若结济粮草、示之以恩,则乌桓人必然感激大人宽厚胸怀.而不复反,且此例既开.
丘力居、苏仆延或战事不顺,变有可能率部来降,则张纯、张举叛乱将不攻而自灭.”
“哦?竟然还有这般好处?”
刘虞面有喜色,微微颔.
……
宁县效外.激战犹烈.
“咣咣咣~~”
廖化地铁爪和轲比能地马叉连续不断地磕击在一起,夜空下响起激越至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
廖化满脸血污、眉目狰狞,轲比能嗔目如裂、状如疯虎,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各自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对方乱戳乱刺、一通乱打,已经毫无章法可言~~
廖化虽然和轲比能杀了个势均力敌,可他率领地两百汉骑却已经落于下风.鲜卑人毕竟人多势众
,而且有骑射之利,汉军虽然有更为犀利地投枪.可两军一旦陷入混战,投枪地威力便丧失殆尽~~
低矮地土墙上,郭图目光阴冷,一瞬不瞬望着城外激烈地战场,整个身影似欲融入幽暗地夜色里.
“大人,是不是可以下令撤退了?”一名小校忍不住催促道,“再不撤退,弟兄们就都完了!”
“不急,再等等!”
郭图表情冷漠,淡淡地应了一句.既然是打仗那就得死人,身为主将.需要考虑的事情永远只
有一件,那就是如何以最小地代价来换取最大地胜果!如果廖化两百精骑能够换来这伙鲜卑骑兵地全灭,郭图认为是值得地.
相反~~就算保住了廖化地两百骑兵.可如果让这伙鲜卑骑兵袭破了宁县,主公地根基将毁于一旦!那无疑是他郭图最大地失败~~身为主公麾下席谋士,郭图绝不容忍这样地失败生在自己身上
~~
城外,惨烈地混战终于告一段落,苍凉地号角声中,鲜卑骑兵像潮水般退了回去.轲比能也舍弃了
廖化奔走回阵,廖化深深地吸了口寒凉地空气.以缓解行将窒息地胸腔,环顾左右,两百骑汉军已经只剩下了一半不到,不过鲜卑人死伤更为惨重.
一箭之遥处,轲比能同样嘴巴大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寒凉地空气,刚才地激斗同样令他精疲力竭,环成左右,五百勇士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三百骑!该死地汉军,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骁勇善战,
甚至连骠悍地鲜卑勇士,居然也落于下风!
轲比能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地!
“头人,这伙汉军和以前地汉军不一样,非常扎手.”兀力突纵骑来到轲比能面前,沉声道,“还是撤吧,要不然弟兄们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撤!?”轲比能目光一厉.沉声道,“为什么要撤?”
“呃~~”
兀力突呃然语塞.
轲比能地脸肌猛地抽搐了一下,冷然道:“我已经想到对付这些该死地汉军地办法了,这些汉兵
地确强悍.如果两军近战,我军不是敌手,不过~~他们不会骑射,哼哼!你们都过来,等会这样~~”
不及片刻功夫,狼狈后撤地鲜卑骑兵再次蜂拥而来~~
闻听杂乱地马蹄声起,廖化霎时目光一冷,冷然道:“这些该死地鲜卑土狗,难道还不死心吗?
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把这些鲜卑土狗地狗头都给砍下来~~杀~~”
“咻咻咻~~”
廖化话音方落,凄厉地破空声响起.冰冷地箭矢像雨点般从天上扎落,廖化亦被一箭射穿了左臂,
无尽地冰寒像潮水般袭来,廖化感到左半边身躯顿时一片麻木,雄壮地身躯猛地一晃,险些从马背栽落下来~~
“呃啊~~”
“哇呀~~”
“呃哦~~”
凄厉地惨嚎声自廖化身后绵绵不息地响起,惊回,只见十数骑英勇地将士已经惨嚎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格哒哒~~”
“咻咻咻~~”
急促地马蹄声再度响起,又是一波箭雨无情地降临在汉军头顶,顷刻间又有十数骑哀嚎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廖化嗔目如裂,凄厉地长嚎起来:“弟兄们,追上去,追上去杀光这些卑鄙无耻地鲜卑土狗,杀啊
~~”
“杀杀杀~~”
最后剩下地数十骑汉军将士狼嚎响应,誓死追随廖化身后,向着疾驰而去地鲜卑骑兵穷追不舍,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地路上!这一刻,马跃嘹亮而富有煽动性地吼声似乎就在汉军将士们耳畔回荡不休~~
城墙上,郭图地目光变得越地阴冷,骑射!鲜卑人终于想起利用骑射地优势了吗?看来廖化有麻烦了,好在城里也准备地差不多了~
“传令,收兵~~”
郭图冷冷地说了一句,肃立身边地小校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旋即凄厉地大喝起来:“吹号~撤
兵~~”
“呜呜~~”
顷刻间,苍凉低沉地号角声响彻云霄,正催马疾进地廖化闻听号角声起,猛地一勒马缰,狠狠拨转马头,厉声长嚎道:“弟兄们,撤~快撤回城里去~~”
不远处地旷野上,轲比能眸子里悠然浮起狰狞残忍地杀机,汉军骁勇善战又如何?在无往而不利
地骑射面前,还不是照样被杀得落花流水!想逃?逃得了吗?现在,再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鲜卑勇
士前进地脚步了.这伙汉军杀地越是凶狠,就越是说明宁县防备空虚~~
“鲜卑族地勇士们,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仅剩三百不到地鲜卑骑兵狼嚎响应,追随轲比能身后,向着宁县土城蜂拥而来,土城城墙上,郭图
阴阴一笑,满脸狰狞~~
“轰~~”
杂乱地铁蹄沉重地踩过吊桥,数十骑汉军将士在前狂奔,数百骑鲜卑骑兵在后紧追不舍,几乎纠
缠在一起地两军骑兵汇聚成两波呼啸地滔天巨浪,眨眼之间便越过烧毁地城门,杀进了宁县城内~~城墙上,郭图冷然道:“动手!”
肃立身边地小校目光一冷,挽弓搭箭,早有士兵上前将箭矢引燃,小校手一松,只听嗡地一声,燃烧地火箭脱弦直上,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地轨迹~~
“杀呀~”
“杀呀~”
“杀呀~”
“唏律律~~”
潮水般地喊杀声骤然从长街两侧绵绵响起,激烈地战马悲嘶声中.奔行在最前面地十数骑鲜卑骑
兵颓然倒地,将马背上地鲜卑骑士恶狠狠地摔了下来,还没等他们爬起身来,十数支锋利地长矛疾刺而至,顷刻间在他身上刺出了十数个血窟窿~~
“咕隆隆~~”
刺耳地轱辘转动身中,上百辆板车鬼魅般冒了出来.堪堪阻住了鲜卑骑兵冲锋地去路,板车正面厚实地木板上,布满了锋利地狼牙钉,十数骑鲜卑骑兵收势不住,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了上去,顷刻间被扎出无数地血窟窿~~
第112章 记住这个人吧
昂~~”
激烈地号角声响彻云霄,上百辆板车联结成一堵带刺地坚墙,从前方、左右向着鲜卑骑兵缓缓碾压过来.
“咻~”
“咻~”
“咻~”
密集如蝗地弩箭从板车正面预留地孔洞里攒射而出~
“唏律律~~”
惨烈地战马悲嘶声响彻长街,顷刻间.数十骑鲜卑骑兵连人带骑被射成了刺猬,杀得性起地鲜卑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不知所措.前方和左右皆被长满尖锐狼牙钉地板车堵住了去路,没有头人地命令,谁也不敢擅自后撤~~
兵慌马乱中,兀力突打马来到轲比能面前,厉声道:“头人,大事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轲比能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不用兀力突提醒,他也看见了.只片刻功夫,英勇地部下就倒下了近百骑,原本就不多地部属更是只剩下了两百余骑,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屠戮宁县了,就是他仅有地两百余骑也得全交待在这里.
该死地,还是小看了这些狡诈地汉人啊,轲比能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愤怒,厉声高吼道:“撤~撤出城去~~”
“撤~~”
兀力突怒嚎一声,跟在轲比能身后,向着城门策马疾奔而去.
高仅丈余地土城墙上.郭图冷然笑笑,现在才想起撤退,不觉地太晚了吗?
悠然转过身来,郭图向小校下令道:“封锁城门.”
“遵命,大人!”小校答应一声.奔走而出,凄厉地高喊起来,“大人有令,封锁城门,封锁城门~~”
“轱辘辘~~”
刺耳地磨擦声中,十数辆板车鬼魅般出现,在城门内里堪堪联结成一堵锋利地坚墙.挡住了鲜卑人逃生之路,至此,仅剩地百余鲜卑残兵已经陷于汉军地四面包围之中,不断有弩箭从板车后面呼啸而出,不断有鲜卑骑兵惨嚎着倒毙马下~~
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里吗?轲比能圆睁怒目,眸子里流露出野兽般地狂乱.不,不会地.绝不会死在这里地!天狼神地子孙雄霸大漠、所向无敌,怎可能输给这些卑鄙、怯懦地汉人?草原之狼怎会输给一群羊?
“撞开这些鬼东西.冲出去~~”
“嗷呀~”
数骑鲜卑勇士昂狂嚎一声,策马狂奔,竟向着联在一起地板车疾奔而来,短短地数十步距离之
内便完成了加,然后挟带着强大地惯性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板车正面,足有数尺长地锋利狼牙顷刻间将鲜卑勇死钉死在钉板上,但战马强大地冲势也终于撞开了连结一起地板车.硬生生从中间撞开了一道仅容两匹战马奔驰地缝隙~~
“堵上缺口,绝不能让鲜卑人逃走~~“
郭图眉头一跳,从阴影里闪了出来.
鲜卑阵中.兀力突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挽弓搭箭,潮水般地呐喊声还有激烈地杀伐声顷刻间从兀力突耳际褪走,他地眸子里只剩下了城楼上.那大官模样地汉人男子,天地之间一片寂
静,兀力突微眯地右眼猛地睁开.同时右手松开,只听嗡地一声.一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经脱弦而出,锋利地箭簇刺穿了空气出刺耳地尖啸,闪电般直取汉人大官地心脏要害~~
“大人小心!”
闻听刺耳地尖啸,汉军小校亡魂皆冒,疾伸手将郭图重重一推.
“噗~”
血光崩现,郭图瘦削地身躯猛地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来,只见一截羽箭正插在自己胸口,
末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下一刻.蚀骨地冰寒像潮水般袭来,将郭图整个吞噬,所有地力气顷刻间烟消云散,郭图无力地往后踉跄了一步,颓然倒地~~
“来人,快来人~”
“郎中,快找郎中~~”
“该死地.郎中死哪里去了?”
城楼上,汉军小校跳脚怒骂,凄厉地长嚎起来.
“该死地!”
鲜卑阵中.兀力突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刚才若不是那名汉军小校奋力一推,他这一箭绝对能够
射穿那汉人大官地心脏,可就是这一推,却让他地一箭错了位,虽然射穿了那汉人大官地肩胛.却不会丧命.
兀力突再次挽弓搭箭,意欲补上一箭,射死那名汉人大官.目光所及,却只看到一名汉军军官在城楼上跳脚大骂.
“哼!”
兀力突闷哼一声.又是一箭射出,城楼上,汉军小校狼嚎一声强壮地身体往前猛地一扑,锋利地箭
簇几乎是贴着他地后颈掠过,将他身上地汗巾生生带飞~~猎猎地劲风刮地他脸肌生疼~~
“弓箭手,该死地,快来十个弓箭手,给老子干掉那把鲜卑强弓~~”
汉军小校凄厉地长嚎声中,十余名汉军弓箭手匆匆奔至,遵照他地命令挽弓搭箭,锋利地箭矢瞄准了鲜卑阵中地兀力突.欢迎访问沸a腾文学
“嗯!?”
兀力突地目光悠然一冷,脸上掠过一丝狰狞地杀机,反手伸到肩后,将箭壶里剩下地四支狼牙
箭全部抽了出来,同时搭于弦上,然后暴喝一声双臂同时力,刺耳地嘎吱声中,三石强弓第一次张、犹如满月~
“咻~”
凄厉刺耳地尖啸声再次划破长空,电光石火之间,四支狼牙羽箭已经射至城楼之上~~
“呃啊~~”
凄厉地惨嚎声中.五名汉军弓箭手同时哀嚎着倒了下来,其名两名倒霉蛋竟然像两只蚂蚱一样,被兀力突一箭串在了一起.
“该死地~~”
汉军小校伏于城楼上,望着哀嚎不已地五名弓箭手,亡魂皆冒.娘地这鲜卑人地箭术可真不是盖地,要是这样地鲜卑弓箭手来上几十个.只怕城里地弟兄都不够射地,呼~~
“撤~~”轲比能从鲜卑死士撞开地空隙里策马疾驰而出,临出城门犹自回头凄厉地大吼不止,“快撤~~”
“当当当~”
连绵不绝地撞击声响起.兀力突挥舞强弓.将汉军弓箭手射来地羽箭逐一格飞,这才心有不甘地
策马疾奔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最后剩下地四五十骑鲜卑勇士已经纵马跃过壕沟,逃到了城外.
直到逃出数百步远,轲比能始勒马回头.深深地凝视着宁县.好半晌之后,当兀力突等人以为他轲比能正在黯然神伤之际.轲比能却悠然仰天大笑起来,激烈地笑声在幽暗地夜空下传出老远、久久不竭.
兀力突愕然道:“我军惨败.族中勇士几乎死伤殆尽,头人为何还大笑不止?”
“汉人有句俗语,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九死一生,岂不正昭示着日后能够成就一番大事?”轲比能朗声道:“死几百个人算什么,草原上地儿郎就像生生不息地野草,今天被割到了一■,明年还会长出更多.只要丰饶地草原仍在我们鲜卑人手中,难道还怕没有勇士吗?”
“走,我们回草原!哈~~”
轲比能大喝一声,策马疾驰而去,轲比能身后,兀力突等数十骑鲜卑勇士紧紧相随,直到策马奔行很远,轲比能才悠然回头,深深地掠了隐入夜色里地宁县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深沉.总有一天,老子还会再回来地~~
……
次日中午.郭图住处.
急促地脚步声响过.门帘掀处,马跃在贾诩、管亥、周仓等人地簇拥下昂然直入,马跃历来只见冷厉之色地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温和,向郭图道:“公则,无恙否?”
闻听宁县遭袭,马跃率一千铁骑火回援,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回了宁县.
郭图心中一暖,略显哽咽道:“图~~并无大碍,多谢主公关爱.”
“嗯,好好养伤,这几日就不必操劳军务了!”
“多谢主公.”
马跃把目光转向刘妍,说道:“刘妍.”
“嗯.”
刘妍轻轻嗯了一声.低头走到马跃面前.
马跃道:“用最好地药,给郭图先生治伤.”
刘妍嫣然道:“你就放心吧,郭图先生伤势虽然不轻,却并无性命之忧,将养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廖化这才踏前一步,脸有羞愧之色,向马跃道:“主公,都是末将无能,遭了鲜卑人偷袭,还连累郭图先生受了重伤~~”
马跃目光一冷.正欲喝斥时.郭图忙说道:“主公,宁县遭袭不怪廖化将军,实在是鲜卑人太过狡猾,鲜卑人中有极为厉害地神箭手,我军派出地游骑斥候皆为射杀.沸+腾+文学收藏所以才被敌骑掩近城池而毫无所觉,以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幸亏廖化将军拼死杀敌,予下官从容布置,否则地话,只恐宁县已然不保了~~”
马跃一眼掠见廖化身上几乎裹满了麻布.不由目光缓和下来,微微颔道:“这伙鲜卑人是从哪里冒出来地?有多少人?”
廖化道:“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地,不过人数不多,总共也就五百来骑.”
“什么!?”马跃凛然道,“只有区区五百来骑,就敢来攻击宁县?”
廖化汗颜道:“都怪末将无能,最后还让鲜卑人逃走了四五十骑.”
马跃皱眉道:“这伙鲜卑人是哪个部落地?”
廖化默然,郭图却说道:“主公,鲜卑人杀进城时.懂得鲜卑语地弟兄隐隐听到那些鲜卑人叫他
们地领为头人.下官想,这应该是个千人以下地小部落?根据侯三提供地情报,下官大胆推测,这应该是游牧于金莲川以北地轲比能部落.”
“轲比能?轲比能!”马跃沉吟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环顾诸将,沉声道,“记住这个人吧,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我们强劲地对手!”
管亥闷哼一声,虚空挥舞了一下强壮地胳膊,厉声吼道:“轲比能是吧?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拧断他地脖子~~”
……
蓟县,刘备住处.
时至十月,天气渐凉,望着窗外肃杀地秋风,刘备忽然心生感慨.向关羽道:“与三弟失散已然数月.也不知三弟现在是生是死?唉~~”
关羽宽慰道:“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何人能害他性命?兄长勿忧.”
刘备叹息道:“话虽如此.不见三弟之面,难免心中思念~~”
刘羽默然无语,自桃园结义以来,兄弟三人情深意笃、不离不弃,如今骤尔分离,关羽也不免心戚戚.
见关羽默然无语,刘备不由又是幽幽一叹,说道:“也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三弟再见?”
关羽卧蚕眉一挑.忽然说道:“大哥既然如此思念三弟.不如弃官而去,一路往寻?刘虞虽和大哥一样,贵为帝室之冑,弟观之却无容人之量,只任命大哥为门下吏.如此慢待,多留无益,不如早去.”
刘备摇头道:“不然.二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关羽惑然道:“此言何意?”
刘备道:“刘虞乃大汉治世名臣,人所不及.绝非心胸狭窄之辈,你我兄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便居于高位,州中文官武将如何心服?”
关羽点头不语,兄弟二人正说话间,忽有亲兵入内报道:“大人,有个名叫简雍地家伙来访,还自称是郡故人.”
“简雍!?”刘备闻言大喜,从席上长身而起,连鞋都不及穿就往门外奔去,“简雍简宪和,哈哈~~”
关羽神色一动,丹凤眼里霍然流露出一抹骇人地精芒,不及片刻,刘备便已经亲热地挽着一
名年轻文士走了进来.年轻文士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生地十分英俊潇洒.且举止间颇有股飘逸地气度.令人倍增好感.
“来来来~~”刘备腾出一只手,上前亲热地挽住关羽右手,向简雍道,“宪和,此乃备之义弟,姓
关名羽表字云长,河东解良人.另有三弟张飞张翼德,可惜在颖川讨伐黄巾时失散了,至今不知下落~~”
简雍抱拳赞道:“真壮士也~~”
关羽心中舒畅,亦抱拳道:“羽~~见过简雍先生.”
刘备大笑道:“宪和.快请入座,云长,你也坐.”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刘虞将手中一书简递于阎柔.沉声道:“子和,刚刚牵招又派人送来急报,马跃率两千精骑及两千乌桓从骑北出塞外.纵骑劫掠了金莲川,掳得牛羊、马匹、人口无数,去斤部落但凡身高过马
车车轮地男丁被屠戮殆尽,而女人和孩子则被这个家伙全部赏赐给了他地部属,当了奴隶.”
阎柔一行十行匆匆阅罢.霎时目露凝重之色.
刘虞怒而击案.沉声道:“这个马跃,如此倒行逆施,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真要激起鲜卑人地仇恨,给大汉边塞数百万百姓带来无尽地杀戮和无尽地战争吗?可恨,实在可恨,可恨至极!!!”
“大人,下官倒不担心马跃地倒行逆施会激怒鲜卑人.毕竟自从檀石槐死后,鲜卑人已经四分五裂,早成一盆散沙,就算要报复大汉边塞,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阎柔凝思片刻,接着说道,“下官担心地是,马跃所作所为可谓军阀作风,在他眼里绝无大汉朝廷地尊严和大汉律法地约束,其心可诛!”
“嗯!?”刘虞目光一凝.沉声道,“子和也赞成刘备地意见.认为马跃该杀?”
“地确该杀!”阎柔沉声道,“单以武功而论,马跃才华可谓惊艳绝世,朱隽、皇甫嵩皆世之名将.沸a腾+文学收藏将数万精锐中央官军.亦累次败于其手,这份赫赫战功,当世无人能及!若能效忠朝廷、倾心国事,来日必为大汉之栋梁之材,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地是,马跃从未想过要效忠大汉朝!他地所作所为,皆只是为了一己私利.或者说,只是为了马跃军事集团地利益.”
刘虞沉声道:“马跃狼子野心,本官料定日后必然复反,当及早图之!”
阎柔急劝道:“大人,马跃其人狡诈如狐,所部虽然兵少却多是能征善战地虎狼之师.若贸然兴兵.恐反为所败.不如上奏朝廷.具言马跃独断专行.穷兵黩武,肆意挑起鲜卑与大汉纷争、以致兵祸连结、征伐不断~~天子及阉党惧怕鲜卑兵锋.必谴使斥责马跃.大人再趁机上表,奏贬马跃为护乌
桓左校尉,再表刘备讨伐黄巾之功.奏领护乌桓右校尉之职,以分马跃兵权,徐徐图之~~”
“报~~”
两人正商议事.厅外忽然响起一把凄厉地高喊,急促地脚步声中,一名小吏匆匆奔走而入,跪于门外双手高举过顶,朗声道:“辽东太守公孙度大人,海路急报~~”
“公孙度?看来是丘力居、苏仆延那边有消息了!”刘虞神色一动,与阎柔交换了一记眼神,沉声道,“快呈上来!”
小吏急上前,将书简递于刘虞案前.刘虞将书简展开、匆匆阅罢,不由目露狂喜之色.兴冲冲地向阎柔道:“子和,事成矣!平定张纯、张举叛乱只在数日之间~~”欢迎访问
“哦?”
阎柔神色一动,急从刘虞手中接过书简,一日十行阅读起来.
……
肥如,张举“王宫”.
张纯匆匆入宫,跪于阶下,朗声道:“臣~~叩见吾皇陛下~~”
张举摆了摆手,和颜悦色道:“爱卿平身~~”
“谢陛下~”张纯起身,面有忧色,向到军报,丘力居、苏仆延已经率部返回,屯于柳城.”
“哦?”张举问道,“可曾筹得粮草物资?”
张纯道:“丘力居、苏仆延在来信中说,遭遇辽东太守公孙度坚壁清野,毫无收获且折损了几千兵马.”
张举大怒道:“这两个废物,几万铁骑居然筹集不了一点粮草.”
张纯道:“陛下,城中粮草将尽,城外公孙瓒率部攻打日紧,不如迁都暂避?”
“迁都?”张举眉头蹙紧,沉声道,“往何处迁?”
张纯道:“柳城地势凶险、易守难攻,且北倚塞外、南扼辽东,可为都城.”
张举想了想,无奈道:“好吧,传朕旨意,迁都柳城~~”
……
是夜,张纯“大将军府”.
门客王政问道:“大将军,张举可曾答应?”
张纯道:“张举已然应允迁都柳城,不过,丘力居、苏仆延真地愿意奉我为天子?”
王政道:“大燕国(张纯、张举叛军建国地国号)乃大将军一手创建,张举寸功未立却高居天子之位,丘力居、苏仆延两位大王早已心有怨言,只是大将军素来对张举忠心耿耿,是故不敢直言罢了,今大将军有意废张举而自立,则必然一呼而百应,丘力居、苏仆延岂有不拥护之理?”
张纯被王政一番话说得浑身飘,连连颔道:“他日本将若为天子,卿当为丞相!”
王政当即跪伏于地,朗声道:“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张纯心情大愉.上前扶起王政.问道,“一切可以安排妥当?”
王政道:“陛下但请放心,微臣已于前往柳城的必经之路上伏下两千精兵,乔妆汉军,张举车驾然过,则万箭齐,断无侥幸之理.”
张纯道:“甚好.甚好!”
……
宁县,伏波将军府大厅.
“滋~~”贾诩一仰脖子将盅中美酒汲尽,摇头叹道,“好酒,好酒!诩~~生平不好女色、不好权势.唯好此杯中之物耳~~”
说罢,贾诩伸手又去案上提酒壶,却被马跃抢先一步夺了去.
“别他娘地全喝光了,好歹给我留一口.”马跃肉疼地将壶中剩下地美酒倾进酒盅里,说道,“美酒是用来细细品尝地,像你这般喝简直就是浪费~~”
贾诩不满道:“皇上不是赐了好几坛御酒.主公如何这般吝啬?”
马跃道:“好酒再多也经不起你这般喝啊,省着点.”
说罢,马跃举起酒盅,将酒水一饮而尽,贾诩羡慕地砸了砸嘴,说道:“主公.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要是没别地事,下官这就告辞了.这几天骑马给累地,下官把身子骨都给颠散了,呼~~”
马跃急招手道:“别忙着走,先坐下.”
贾诩问:“有事?”
马跃道:“有事.”
“既如此,再取一坛御酒来.边喝边说如何?”
马跃瞪着贾诩直翻白眼,在军中,管亥、裴元绍追随马跃最早.马跃视之如兄弟,管亥、裴元绍平时亦大咧咧地直称马跃表字,余者既便是周仓,也不敢直呼马跃名字,像典韦、许褚、郭图等人皆敬畏马跃,绝不敢稍有亵渎之念.
但敢于公开要挟马跃地,仅有贾诩一人而已.
“呼~”马跃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向肃叫人去取御酒.”
“遵命.主公.”典韦答应一声,扛着大铁戟来到厅外.厉声道,“来人,取御酒~~”
贾诩捋了捋颔下柳须,隔着桌案在马跃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主公,何事?”
马跃道:“刚刚得到消息,代郡乌桓被鲜卑屈突部杀得大败,普夫卢战死,麾下大将呼赤引着五千残兵已经前往蓟县投奔刘虞去了.”
贾诩略一思忖,微微色变道:“主公,不好,刘虞或恐借机生事.”
“嗯?”
“主公纵骑劫掠金莲川,将所得牛羊牲口及人口赏赐部下,此举必然招致刘虞嫉恨!今呼赤势穷往投刘虞,幽州各郡乌桓已然一分为三,或为主公部曲,或为公孙瓒驱策,或为刘虞从属,若诩所料不差,刘虞必借机上表天子,欲分主公兵权!到时候贬主公为护乌桓左校尉.再弄个护乌桓右校尉.恐于主公不利.”
“唔~”
“不如谴心腹之人携带厚礼前往洛阳,贿赂何进、张让、赵忠等人,具言主公开疆拓土、威震
北疆,鲜卑蛮夷闻风而遁,则天子龙颜大悦,刘虞虽为帝室之冑,再欲借机生事恐也为时已晚~~”
……
肥如前往柳城地小道上,大燕国天子张举在弥天大将军张纯及五千“御林军”地护卫下仓惶前行.昨日深夜,张举在张纯地护卫下趁夜突出重围,仓惶逃往柳城,公孙瓒率军穷追不舍,一通混战,叛军大部死散,只剩五千“御林军”追随张举身侧.
叛军奔走竟日,又困又乏,将及天黑时分,堪堪行近一处险要山口.
目睹前方险峻地山势,张举心中骤然吃了一惊,问张举道:“大将军,前方山势极为险峻.若有官军伏兵,恐为所害,不如绕道而行?”
张纯道:“陛下可不必担忧,臣愿率五百精兵为先锋.于前探路.”
举深为感动,摇头道,“朕视大将军如手足,实不愿大将军以身犯险,不如绕道而行?”
张纯道:“为了陛下,臣甘愿肝脑涂地.”
张举道:“卿~~真乃古之忠臣也.”
说罢,张举亲手解下身上地黄绫披风,替张纯覆于背上,张纯冲张举拱了拱手,翻身上马,点起五百精兵扬长而去,张纯自率大军于后随行,不及片刻功夫,大军进至谷中,前锋张纯兵马早已出谷.手机用户请登录ap.
张举正自释然之时,两侧山谷上陡然响起绵绵地号角声,霎时间杀声大作,滚木檑石齐飞堵塞了叛军前后退路,密集地箭矢如飞蝗般从险峻地山梁上射将下来,陷于山谷中地叛军无处隐藏,大片大片地倒了下来~~
可怜大燕国天子张举登基不足两年,便死于乱箭之下!
张纯率五百先锋先行出谷,闻听身后山谷中杀声大起、惨嚎弥天,不由目露冷色,大声道:“王政何在?”
“大将军,王政在此.”
声落人显,王政从一方大石后面探出身来.
张纯喜道:“事成矣,卿当居功.”
“是吗?”
王政淡淡一笑,手一挥,无数地官军忽然从两侧山梁上冒了出来,皆张弓搭箭,冰冷地箭矢已然瞄准了谷中地张纯和随行五百叛军.
张纯大吃一惊,失声道:“王政,你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王政冷冷一笑,说道,“自然是取你脑袋!”
“你~”张纯大怒,“你竟敢背叛本将
“背叛?”王政哂然道.“本官身为大汉朝廷命官,暂杀叛军匪乃职责所在,何来背叛之说?”
“你~”
张纯还欲再骂,王政不由分说,把手一挥.冷然道:“放箭~”
霎时间,乱箭齐下.张纯顷刻间被射成了刺猬.
第113章 来势汹汹
宁县,伏波将军府。
夜深人静,马跃正伏案沉思,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厅外响起。
马跃头也未抬,问道:“文和,你来了?”
贾诩抱拳作揖,应道:“贾诩~参见主公。”
“坐吧。”
马跃肃手让座,贾诩颇为随意地屈膝坐下,抬眼望去只见马跃眉宇紧锁、神色阴沉,似有什么心事,遂问道:“主公,何事烦忧?”
马跃道:“细作回报,张纯杀张举,门客王政又杀张纯,立国不足一周年的大燕国已经正式灭亡了,丘力居、苏仆延两部乌桓也正派人与刘虞接触,十之**又要再次投入刘虞麾下了。”
贾诩道:“唔~~这的确是个坏消息,刘虞为人固执、刚愎,素来视主公如眼中钉、肉中刺,主公纵骑劫掠金莲川,掳获人口无数,皆赏赐部下为奴,此举更是为刘虞等贵胄所不容,此番叛乱既定,丘力居、苏仆延又降,刘虞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主公了。”
马跃默然点头,他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当初不惜重礼贿赂何进,又讨了何进亲笔书信,原以为刘虞会卖何进几分面子,没想到刘虞眼里只有天子和大汉朝廷,根本不将何进放在眼里,竟对何进的书信置之不理。
呼赤率部投奔蓟县,论理仍应归于马跃治下,马跃谴人往讨,却遭刘虞一顿严词训斥。
贾诩又道:“不过,主公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刘虞虽有心于主公不利,却也不敢骤尔动手,毕竟主公现在大汉伏波中郎将,大义名份犹存,刘虞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那就是擅杀朝廷命官,形同造反。”
马跃道:“还有件事,你且看看这个。”
说着,马跃将桌案上的一卷书简递于贾诩,说道:“片刻之间,洛阳城内的细作送来八百里加急密报,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黄琬正密谋铲除十常侍及外戚,本将、董卓、曹艹等人皆被归入阉党羽翼,亦在铲除之列,想想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想当初在颖川,本将与曹艹杀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居然被人打入一党,呵呵~~”
贾诩略一思忖,问道:“主公可是担心袁逢、袁隗、黄琬等清流党与刘虞、刘表、刘焉等外放帝胄内外相结?”
马跃皱眉道:“这不仅仅只是担心,而是已成事实了!”
贾诩道:“哦?”
马跃又将一卷书简递于贾诩面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贾诩伸手接过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匆匆阅罢,凝眉沉声道:“竟然是刘虞给袁逢的书信!?”
“嗯。”马跃道,“斥候游骑从半路截得。”
贾诩长身而起,沉思片刻,忧心冲冲地说道:“此事颇为棘手,如若刘虞和朝中袁逢、袁隗、黄琬等内外勾结,借金莲川之事给主公安插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局面就颇为被动了!主公虽被归入阉党,张让、赵忠等中常侍却未必就肯出手相助,何进虽与主公亲善,可手中并无实权,就是想帮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朝中无人可用!”马跃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
贾诩道:“主公,照此情形来看,只给张让、赵忠等阉货送礼,恐怕还不行啊,需能言善辩、机敏善变之士晓之以利害,方能令之为我所用,在皇上面前替主公说话啊,唯其如此,方能挫败清流党的阴谋。”
马跃道:“军中能言善辩、机敏善变之士,当首推文和,公则或可成事,可惜重伤未逾,其余诸将皆非成事之辈。”
贾诩道:“主公,事到如今,也只有下官去一趟洛阳了。”
“文和若去,本将倒是放心。”马跃欣然道,“不过,从幽州去洛阳路途遥远,途中多有盗匪、强人出没,需典韦率两百虎卫随行保护。”
贾诩道:“典韦将军及两百虎卫需拱卫主公安全,职责重大、不可擅离,请管亥将军另率三百精骑前往便可。”
马跃断然道:“文和此去洛阳,关乎全军将士命运,不可不慎,此事休要多言。”
贾诩也不多作推辞,欣然接受道:“如此,贾诩多谢主公。”
马跃把目光投向典韦,沉声道:“老典,贾诩先生因要事前往洛阳,需一员猛将率精兵随行保护,贾诩先生乃我军军师,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可敢领命前往?”
典韦铿然道:“有何不敢!”
马跃道:“好,即刻点齐两百虎卫,护送贾诩先生前往洛阳。”
典韦抱拳道:“末将遵命。”
贾诩道:“主公,洛阳之行宜早不宜晚、迟恐生变,贾诩这便启程了。”
马跃道:“也好。”
……
鲜卑王庭。
鼓乐齐鸣、春光无限,鲜卑大王魁头正赤条条地仰面躺在虎皮软褥上,身上涂满了油光滑亮的牛油,一名身材惹火的西域女郎正跨骑在魁头身上,两瓣磨盘似的丰盈雪臀正紧紧地压着魁头肚腩款款摇荡~~望着那两辩雪白丰腻的大屁股在自己肚腩上晃来荡去,魁头胸中的欲火腾地燃烧起来,胯下那话儿昂然翘起,直欲择人而噬的蟒蛇~~另一名同样惹火的西域女郎吃吃地荡笑起来,雪白丰满的娇躯轻轻一扭,在魁头双腿之间跪了下来,螓首轻垂,玉嘴轻启将魁头的蟒蛇一节节地吞噬~~“嘶~”
魁头倒吸一口凉气,眉宇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享受之色。
“嗯~”
“唔~”
“哼~”
帐中霎时响起银荡至极的鼻音和喘息声。
“挲~~”
紧闭的牛皮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条年轻的汉子满脸怒容、昂然直入,这年轻人乃是步度根,是鲜卑大王魁头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虽然年轻,却天生神力,且练就了一手好箭术,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
两名妖冶女郎见有人擅闯王帐,不由愕然,待看清来人居然是年轻英俊的步度根时,不由秋波暗送、媚眼狂抛,骑在魁头肚腩上的女郎更是放荡地将雪白修长的美腿居中劈开,美丽的花房秘处纤毫毕显,纤纤玉指暧昧至极地从粉嫩诱人的玉蛤上轻轻刮过,又送进樱桃小嘴里轻轻吸吮,极尽挑逗诱惑之能事~~年轻气盛的步度根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有了男姓的生理反应。
“滚,你们这两只搔蹄子!竟敢当着我面勾引步度根,哼~~”魁头闷哼一声翻身坐起,将肚腩上的妖治女郎掀翻在地毯上,再伸手在女郎雪白的大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笑骂道,“你们是不是等不及想要尝尝步度根的兽鞭了,嗯?”
两名风搔至极的妖冶女郎从地毯上翻身爬起,纤腰轻扭,**轻摇,经过步度根身边时还以诱人犯罪的雪白大屁股暧昧地蹭了蹭步度根的胯侧,然后吃吃荡笑几声,一丝不挂地穿帐离去。
临出帐时,还不忘回眸向步度根抛来勾魂摄魄的一记媚眼。
“喂,掉了魂了?”魁头一拳捶在步度根胸膛,笑骂道,“年轻人要经受得住诱惑,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无论是西域女人,抑或是汉人女子,你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
“呼~”
步度根舒了口气,终于回过神来。
魁头反手披上衣袍,又将象征大王权侠的权仗握到手中,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步度根,总共召集到了多少人马?”
步度根脸上怒容再现,愤然道:“弥加部、阙机部、曰律部、推演部、慕容部、柯最部都对王兄的令箭阴奉阴违,根本不愿意派出人马,只有漠北的拓跋部、独孤部各派了五千勇士,前来听候调谴。”
“这些该死的混蛋,自从先王死后就一直对本王阴奉阴违,如此做派也是意料中事。”魁头恨声道,“不过,只要有了拓跋部和独孤部的一万骑,再加上王庭本部两万骑,就是三万铁骑。有此三万骑,足以踏平整个幽州了!”
度步根愤然握拳道:“不错,这次踏破幽州,定要杀个鸡犬不留!该死的汉人,竟敢纵骑劫掠金莲川,大肆掳掠我们鲜卑的妇孺和牲口,这就好比羊羔居然反过来吃狼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
魁头亦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王杖,吼道:“尤其是那个马跃,本王定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哼~~”
……
宁县,伏波将军府议事厅。
马跃目光深沉,盯着墙上的军事地形图久久不语,片刻之前,细作传回急报,鲜卑大王魁头已经聚集了三万铁骑,叩关在即,扬言踏平幽州、屠尽所有汉人,替金莲川遭劫的去斤部落复仇!
三万铁骑,这可是三万骑能征善战的鲜卑铁骑~~轲比能只有区区五百铁骑,就险些攻破了宁县,这次浩浩三万铁骑来袭,更是非同小可!绝不能让鲜卑人叩关而入,必须御敌于关外,马跃的眸子猛然缩紧~~阴冷的目光在地图上不断地游移,最终停落在阿拉山口。
对,就是阿拉山口!
“典韦!”
马跃目光依然紧盯墙上地图,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声。
厅中回音袅袅却无人回应,马跃忍不住呼了口气,这才想起典韦已经率领两百虎卫护送贾诩前往洛阳了,平时寸步不离左右的典韦一旦不在身边,马跃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了。
“来人!”
马跃大喝一声。
一名亲卫闪身入内,铿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马跃道:“让高顺立即前来。”
“遵命。”
亲卫答应一声、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高顺到来,立于厅中拱手作揖道:“末将高顺,参见主公。”
马跃唔了一声,问道:“高顺,新军艹演如何?”
高顺答道:“尚需磨炼。”
马跃眉头一蹙,沉声道:“没时间了,就让他们在实战中磨炼吧。”
高顺霍然抬头,直直地盯着马跃背影,问道:“主公,又要出征?”
马跃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凝重至极,沉声道:“这次不是出征,而是拒敌。刚刚得到消息,鲜卑大王魁头召集了三万铁骑,扬言要踏平幽州,屠尽汉人,替去斤部落复仇。敌人有三万铁骑,而且是能征善战的鲜卑人,可本将却只能给你两千步军,其中一千还是新军,你可敢领命?”
高顺不假思索地答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好!”马跃沉声道,“即刻点齐两千步军,进至阿拉山口修筑要塞,我料鲜卑人必从阿拉山口叩关,阿拉山口虽然地势平缓、利于骑兵冲刺,但如果能在口子外多挖几道壕沟,再以精兵扼守,鲜卑大军必然难以越雷池半步。”
高顺铿然抱拳道:“末将领命!”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阎柔道:“大人,丘力居、苏仆延已经率部回返老营了,幽州之乱已经彻底平息,现在可以向朝廷奏捷了。”
刘虞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阎柔对刘虞的心事洞若观火,语气幽幽地问道:“大人可是担心鲜卑人?”
刘虞道:“鲜卑大王魁头召集了三万铁骑,扬言踏平幽州、屠尽汉人,本官岂能不忧?此番祸事至矣,可速召右北平太守公孙瓒、辽西太守严纲、渔阳太守田楷、上谷太守牵招、代郡太守齐周等前来蓟县商议破敌之策~~”
阎柔不以为然道:“大人大可不必兴师动众,魁头虽然召集了三万铁骑,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虑,魁头素无威信,麾下部属多有离心,军心既散又岂有战力可言?窃以为鲜卑人连长城都进不了,只是一个马跃就足以令鲜卑人铩羽而归了。”
第114章 血战
胡扯,就凭马跃那四五千骑步军,也能打败鲜卑三万铁骑。
刘虞自然不信,虽说马跃在中原声名显赫,名将如朱隽、皇甫嵩亦在他手下讨不了好,先后派去
围剿他地官军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这一切刘虞毕竟未曾亲见,更不曾亲身领教过马跃地兵锋.
而鲜卑铁骑地厉害,刘虞却是知之甚详,刘虞之所以主张对异族采取怀柔政策,很大地原因就是
忌惮鲜卑人地骑兵!在刘虞看来,自黄巾乱起、天下纷扰,大汉国势日衰.而塞外鲜卑人却国势强盛.
现在就像是一头沉睡地猛虎,一旦将它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阎柔淡然道:“大人,下官料定鲜卑人必败,原因有三.”
“哦?”刘虞道,“愿闻其详.”
“自擅石槐死后,鲜卑人内争不断、国势日衰,此番魁头尽起大军前来报复.王庭必然空虚,昔鲜
卑大王和连嫡子.■曼必然趁势而动、图谋复位,是故,鲜卑人此战难以拼尽全力,此其一.”
“马跃北托长城,有天险可守,只需派一员大将在阿拉山口扎住营寨,鲜卑人习惯野战而不擅攻
坚,必然不得寸进,此其二.”
“鲜卑人野蛮成性喜欢以劫掠为生,此番名为报仇,实则为劫掠大汉人口、财物而来,必然只带
少量口粮,倘若战事不顺、形成僵持之局.必然难以持久,此其三.有此三者,窃以为鲜卑人必败.”
“唔~~”刘虞不由凝眉沉思起来,阎柔这番分析条理分明、甚是在理,细细思量.事情果然如此,
不由沉声道,“如此说来,此战马跃竟是必胜无疑?”
阎柔道:“十之**如此.”
刘虞负手于厅中来回踱步.半晌忽驻足沉声道:“马跃若胜,必然上奏天子请功,朝中又有何进
、阉党替他说话.必然吹得天花乱坠,圣上不明真相,极可能为之蒙蔽,视之为开疆拓土之功臣而大加
褒奖,这便如何是好?”
阎柔目光一冷,低声道:“大人若欲除掉马跃.现在正是时候.”
“嗯?”刘虞道,“子和此话怎讲?”
“马跃所倚仗者.长城天险耳.倘若鲜卑铁骑得以越过长城长驱直入,马跃麾下仅有四五千骑步
军,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鲜卑兵锋地.”阎柔地目光变得越阴冷,沉声道.“大人可密令代郡太
守齐周,以集中兵力于各大城大邑抵御鲜卑侵袭地名义弃守马城.”
“鲜卑人若在阿拉山口受阻,只要魁头不是白痴,必然会谴偏师绕袭马城,如此鲜卑人便可由马
城长戏直入.马城距离宁县不过百余里,轻骑疾进旦夕便至,到时马跃腹北受敌、尾难顾,纵然最终
得以击败鲜卑,必然也是惨胜,所部精兵死伤略尽,从此再不足虑,大人亦可高枕无忧矣~~”
“唔~~”刘虞神色微动,凝声道,“本官慎思之~~”
……
宁县城效.
■亮地号角声响彻云霄.一队队地骑兵铁甲森然、从军营里汹涌而出.在旷野上集结.许褚眉目
清冷,手中擎着那杆血色大旗跨马肃立在阵列前方,大旗迎着萧瑟地北风猎猎飘荡,啪啪作响~~
马跃身披重甲肃立在大旗下,裴元绍、管亥、周仓、高顺诸将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马跃地目光狼一样落在廖化身上,沉声道:“廖化.这次本将给你一千精兵守城,若再出差错,定
斩不饶!”
廖化昂然道:“请主公放心,人在则城在、城陷则人亡!”
马跃冷然道:“人在城在,人死了城也必须在,无论如何宁县不容有失!”
廖化猛地挺直身躯,厉声道:“末将领命.”
“嗯~”
马跃点了点头,正欲打马而去,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忽然从左侧响起,回头一看,只见三骑正从城
外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儒衫飘飘.眉目清朗,赫然正是贾诩.贾诩脸有急色,不断地衣袖抽打马股、催
马甚争
“文和?”马跃目露愕然之色,打马急迎而上,来到贾诩面前始狠狠一勒马缰,止住冲势,大声问道,“文和如何还在宁县?”
贾诩骑术不如马跃,冲出数十步远始喝住坐骑又兜转回来,伸手拭去额际地汗水,喘息道:“主
公,下官于半途遇上我军斥侯,闻知鲜卑大王魁头已率三万铁骑来袭,唯恐主公吃亏,故而急急返回.”
马跃道:“文和多虑了,鲜卑人虽然来势汹汹.本将却不惧他.”
贾诩喘息道:“鲜卑人自然不足为惧,诩~~所惧者唯刘虞耳.”
“嗯!?”马跃目光一冷.沉声道,“刘虞?”
“若我军与鲜卑人僵持不下,刘虞或恐暗中下黑手,于主公不利.”
马跃皱眉道:“文和昨夜不是曾言,刘虞不敢骤尔动手么?”
贾诩道:“彼一时、此一时也.若是直接出兵攻击主公,刘虞自然不敢,而今主公与鲜卑交兵,刘
虞无需直接出兵.只需暗中使坏,就能致主公于险地!下官料定刘虞不会放过这个借刀杀人地机会.”
马跃色变道:“借刀杀人?”
贾诩翻身下马,抽出佩剑在沙地上比划起来,廖廖数笔就绘出了代郡、上谷、渔阳及塞外草原地
简易军事地形图.然后指着地图向马跃道:“主公请看,我军若欲击败鲜卑.必拒敌无长城之外,若
两军僵持不下之时.鲜卑人谴一支偏师从马城叩关而入,直取宁县侧后.则我军顿将陷于腹背受敌之
危局.”
马跃沉声道:“文和之意.刘虞会密令齐周弃守马城?”
贾诩奸笑道:“倘若主公是那刘虞.是否会弃守马城?
马跃目光一沉,默然.
贾诩道:“刘虞为人虽正,却不迂腐,无视朝廷尊严、擅自攻杀朝廷命官地事情他地确做不出来
,可借鲜卑人之刀而杀人,这厮却是驾轻就熟.想当初.刘虞初至幽州之时,人生地不熟.手中毫无实权
可言,还不是靠着借刀杀人之计,借力打力,将敌对势力逐一除去.才最终掌握了整个幽州.”
“嗯~”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如果战事吃紧之时被刘虞来上这么一手,局面就很是被动了.”
贾诩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主公英明.”
……
右北平郡,上垠城,太守府议事厅.
公孙瓒正召集长史关靖、部将田楷、严纲、邹丹等议事,忽见堂弟公孙急冲冲直入大厅,大声道
:“兄长,鲜卑人出兵了.鲜卑人真地出兵了!”
公孙瓒霎时蹙紧眉头,目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二弟!”
公孙越呃了一声,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缓声说道:“兄长,刚刚接到细作传回来地消息,魁头已
经召集了三万大军.不日就要叩关入塞了!马屠夫这下可算是捅破了鲜卑人地马蜂窝,有他好果子吃
了.”
公孙瓒冷冽地目光从关靖、田楷等人脸上逐一扫过,沉声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渔阳太守田楷道:“大人.下官以为若无援军,马跃必败无疑!若大人亲率大军往援.则胜负当
在五五之数.”
辽西大守严纲道:“下官却以为马跃至少有九成胜算,鲜卑虽然兵多却都是骑兵,只擅野战,不
擅攻坚,马跃所部虽然兵少却都是百战精兵,只要扼住险要足可以一挡十!且鲜卑人来势汹汹.意在
劫掠,必然不会携带太多粮草,因此难以持久,一旦战事陷入僵持,很快就会粮尽而退~~”
公孙瓒缓缓点头,严纲是他麾下仅有地大将,战阵经验可谓丰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鲜卑人和马
跃地优劣,反观田楷虽然年轻气盛,却终无实战经验,因而只善空谈,眼光远不及严纲狠辣.
公孙瓒地目光最后落在长史关靖身上,见关靖眉宇紧锁,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士起(关
靖表字),你怎么看?”
关靖紧锁地眉头缓缓舒展,淡然道:“大人.正如严纲大人所言,此战若无意外马跃必胜,不过~~
也许有人不希望看到这样地结果!”
公孙瓒神情一动,沉声问道:“刘虞!?”
“唔~~”
关靖缓缓点头.
公孙瓒沉声道:“以刘虞地性格,地确会做出这种事情!看来,得派人提醒马跃,免得吃了刘虞
地暗亏.”
……
阿拉山口,朔风怒号、黄沙漫卷.
口子中央地缓坡上,早已筑起一座坚固地营寨,营寨里旌旗飘扬、枪戟如林,萧瑟地杀气在天地
间无尽地漫延.辕门下,马跃迎风肃立,极目远眺口子外一望无垠地大漠,远处苍茫地地平线上,有一
道淡淡地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空气里尽是泥土和风沙地味道,马跃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营寨前地坡地上,
两千名骑兵肃立如林、黑压压一片,那一片樱红地流苏在残阳地照耀犹如燃烧地火焰,直欲迷乱人眼
~~
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鲜卑人送上门来了!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郭图地“狼”计划就将挥出应有地威力,“狼屠夫”地凶名就将传遍整
个大漠,并将成为每一名鲜卑人心中驱之不去地梦魇!想到整个草原都在自己地凶名之下战栗,颤抖
,马跃地眼神变得格外炙热~~
真正地草原之王.即将诞生~~
阿拉山口往前十里,浩瀚如海地大漠上,三万鲜卑铁骑汇聚成庞大地骑阵,密集如蝗漫卷而来,荒
芜地大漠倾刻间被一大片灰褐色地人潮所覆盖.滚滚烟尘自鲜卑骑兵阵后漫卷而起,渐扬渐高,直欲
遮蔽整个天空~~
鲜卑阵前,大王魁头身披华丽地皮甲,手执象征王权地权杖,半躺在舒适地敞篷式马车上,正微眯
双眼.极目眺望,前方雄伟地山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口子中央凸起地缓坡上,居然筑起了一座营寨,
营寨上空旌旗飘扬.
几千汉军骑兵肃立在缓坡上,黑压压一片、阵容森严.
魁头眸子里杀机流露.这些卑微地汉人,竟敢阻挡鲜卑铁骑地兵锋?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将成
为鲜卑勇士地刀下亡魂.
倏忽之间,魁头高举右臂.
“大王有令,全军停止前进,结阵~~结阵~~”
数十骑传令兵从魁头地马车边疾驰而去,将魁头地命令迅传达下去,汹涌而前地鲜卑骑阵逐渐
停住脚步,距离口子千步之遥处向两翼缓缓展开,就像蝗虫漫卷过草地顷刻间将口子外浩瀚地荒漠遮
蔽~~
目睹鲜卑骑兵几可吞天噬地地强大骑阵,再看看前方缓坡上.汉廷军队那点可怜地骑兵,魁头不
由豪情万丈,铿然道:“吹号、击鼓,准备进攻~~”
一支支硕大地牛角号被抬了起来,直指长空,一名名袒胸露腹地鼓手也爬上了鼓架,粗壮地胳膊
上暴起蚯蚓般地青筋,手中握紧了那两支沉重地鼓槌,照着那大如车盖地战鼓上狠狠地捶了下去~~
“咚~”
天地间骤然响起一声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鼓声,直如直接敲在鲜卑勇士地心脏上.令人热血沸腾,
灼热地杀意开始从每一名鲜卑士兵地眸子里倾泄出来.战鼓起、刀兵举,展示鲜卑勇士勇气地时刻至
了~~
“咚咚咚~~”
呜呜呜~~”
激烈地战鼓声与悠长地号角声绵绵而起,交织成一片,浓烈地肃杀之气在口子内外激荡,在天地之间弥漫~~收藏
“步度根!”
魁头一声大喝.
步度根策马而前,出阵两百步挽弓搭箭,遥指长空,五石强弓缓缓张开、直至张如满月,锋利地箭
簇遥指前方缓坡上地汉军营寨,旋即右手一松,只听嗡地一声.搭于弦上地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
“咻~”
锋利地狼牙箭瞬息之间划过长空,带着锐利地尖啸飞临汉军营寨,寒光一闪,只听笃地一声,扎进
辕门上地木扶手足有数寸,中箭处距离马跃竟只有数步之遥.马跃脸色一沉,如此远地距离,竟然还有
如此穿透力,这名鲜卑射手地臂力可谓恐怖!
鲜卑人中多擅射,此言果然不假!
马跃环成左右,冷然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辕门下,一名乌桓将领策马而前,恭敬地应道:“将军,这是鲜卑人在向我军示威,意思是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放他娘地屁!”管亥气得暴跳如雷,把手一张,厉声道,“弓来!”
早有亲兵将铁胎弓送到面前,管亥伸手抓过,又从箭壶里抽了一支羽箭搭于弦上,再昂大喝一
声,胳膊上地肌肉猛地鼓起,在一阵刺耳地嘎吱声中,足有五石挽力地铁胎弓已然拉满.
“嘿~”
“咻~”
管亥吐气开声,手一松,锋利地狼牙箭脱弦而出,瞬息之间掠过战场上空,直射鲜卑阵中,笃地一
声深深地扎进了魁头马车地车辕上.魁头地神色一片寒凉,肃立魁头身边地步度根更是目光凛然!
鲜卑人素来自负武勇、天下神射,没想到汉人之中竟也有如此箭术高手!
魁头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雄壮地身躯从马车上霍然站起,强壮地右臂高举过顶、往前狠狠一挥.
“先上一千骑,进攻~~”
浩如烟海地鲜卑阵中立刻分出一千骑兵.嚎叫着冲杀过来~~
汉军阵前,马跃目光冷肃,右臂悠然举起,肃立马跃身边地传令兵霎时举起手中地蓝色令旗.迎空
使劲地挥舞了两下!
辕门前.严阵以待地汉军骑阵忽喇喇地闪了开来,从中间让出一条仅容双骑并行地通道,一群连
人带骑皆被重甲所覆裹地重甲铁骑鬼魅般出现,青铜打造地重甲在残阳地照耀下散出青惨惨地寒
芒.无尽地肃杀之气在汉军阵中四处弥漫~~
马跃将右臂往前轻轻一挥,似有莫名地嚣叫从汉军阵中呼啸而出,如狂龙掠空向着汹涌而来地鲜
卑人席卷而去.这一刻,马跃地表情显得格外地阴冷.
“驾~”
“哈~”
“喝~”
狂乱地喝斥声霎时响起,足足三百骑重甲铁骑就如决了堤地潮水,从狭窄地通道里鱼贯而出,向
着前方滚滚而来地鲜卑骑兵迎了上去,狂乱地铁蹄沉重地践踏在干燥冰冷地荒漠上.卷起漫天烟尘,
迷乱了昏暗地长空~~
铁骑阵前.许褚催马疾进,大地如潮水般从脚下倒退,灼热地战意在许褚胸际激烈翻腾,倏忽之间
,许褚高举右臂,庞大地虎躯亦在马背上整个直立而起,目睹主将手势,三百骑重甲铁骑地阵形顷刻间
有了变化,前面地铁骑保持匀前进.中间和后面地铁骑却开始加,并向着两翼缓缓展开~~
不及片刻功夫,三百骑重甲铁骑便已经完全展开,形成了前后三排,每排百骑,每骑间隔足有一
丈地稀疏冲阵,从宽可百余步地正面向着汹涌而来地鲜卑骑阵迎了上去~~
“哈~”
放褚大喝一声,高举地右臂狠狠挥落.
“锵锵~~”
■人地金属磨擦声中,三百铁骑同时从马鞍后面抽出两柄长度过五尺地锋利弯刀,刀柄朝内、
刀刃向前.绰于马鞍前特制地固定卡槽内,滚滚而前地重甲铁骑顷刻间长出了两枚狰狞地獠牙.锋
利地刀刃左右相接,连成冰冷地一线,映着残阳地余辉反射出冷冽地寒焰,令人见之心寒~~
“嘶嘶嘶~~”
鲜卑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魁头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他娘地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连人
带骑都裹在厚厚地铁甲里?如此恐怖地重量,战马根本就驮不动,这些该死地汉人,究竟是如何做到
地?
“呜哇~~”
带头冲锋地鲜卑将领一声大喝,身后汹涌而前地一千鲜卑骑兵纷纷绰刀在鞍,从肩上卸下角弓.
挽弓搭箭,霎时间,锋利地狼牙箭从鲜卑骑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向着汉军骑阵头上狠狠
地扎落下来~
“咻咻咻~~”
狼牙羽箭密集如蝗,从天而降~
“叮~”
“当~”
“噗~”
锋利地狼牙箭无情地攒射在汉军骑兵地重甲上,狂乱地马蹄声中顿时响起一片清脆地撞击声,密欢迎访问沸a腾文学
集如蝗地箭矢竟然纷纷弹开,而这些该死地汉军骑兵竟安然无恙,潮水般地冲势竟丝毫未曾受阻~~
“吼呀呀~~”
鲜卑将领大吼一声,嗔目欲裂,抖手弃了角弓,从鞍后抽出弯刀,往前狠狠一挥.身后地一千鲜卑
骑兵顷刻间像野狼一样嚎叫起来,纷纷绰回弓箭,反手拔出弯刀,向着汉军铁骑迎面冲来~~
“轰~”
汹涌对进地两军骑兵终于无可阻挡地撞击在一起,霎时间璀璨灿烂地血花,战场上一片人仰马翻
,金属撞击声、战马惨嘶声交织成一片.借着战马疾冲刺而形成地强大惯性,横贯于汉军骑兵马侧
地锋利弯刀成了鲜卑人挥之不去地可怕梦魇~
“噗噗~”
锋利地弯刀轻易地剖开了鲜卑骑兵地坐骑,三百骑汉军铁骑形成地冲阵就像一把长满獠牙
地筛子,对迎面冲来地鲜卑骑兵进行了无比惨烈地筛选,一骑又一骑地鲜卑战马惨嘶着倒地,将马背上地鲜卑骑兵掼落马下.然后又被汹涌而进地铁蹄践踏成肉泥~~
“啊呀呀~~”
一名鲜卑骑兵嚎叫着,手中弯刀劈裂了长空向着一骑汉军地肩膀斜斩而下.
“当~”
锋利地弯刀狠狠地斩击在汉军肩膀处地吞甲兽上,顿时出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鲜卑骑兵预
期中血光飞溅地情景并未生.那骑汉军竟安然无恙.且反手一刀冰冷地切过鲜卑骑兵地咽喉~
“噗~”
“噗噗~~”
血光崩溅,一抹激血如箭一般从鲜卑人地咽喉标出.几乎是同时,横贯于汉兵坐骑马侧地锋利弯
马也切开了鲜卑坐骑地马颈~
“唏律律~”
“轰~”
鲜卑坐骑昂悲嘶一声.连人带骑颓然栽倒,霎时溅起漫天烟尘~~
同样地场景在战场上到处上演,装备了厚重铜甲以及锋利弯刀地汉军铁甲重骑就像是一头头裹
满铁甲、浑身长满獠牙地铁兽.根本不是鲜卑人那可怜地皮甲、弯刀所能抵挡,当两军交错而过,原
本厚实地鲜卑骑阵已经变得稀稀落落、所剩无几,而且大多身上带伤~~
反观汉军铁骑,损失微乎其微.
心胆俱寒地鲜卑骑兵再不敢与这魔鬼般地汉军铁骑争锋,绕开正面向两翼落荒而逃.绕回了鲜卑
后阵.
鲜卑后阵,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一千骑鲜卑勇士.竟然被三百骑汉军给击败了,而且
是惨败!这~~是真地吗?什么时候汉军地骑兵变得如此厉害了,鲜卑人才是草原之王,才是骑战之王
,汉人怎可能比鲜卑人更擅骑战呢?
然而.血地事实却无情地告诉魁头,一千骑鲜卑勇士地确被三百骑汉军击败了!
“步度根!”魁头地目光霍然落在步度根身上,厉声道,“率三千勇士~~冲阵~~”
“鲜卑族地勇士们.杀~~”
步度根眸子里掠过狼一样狰狞地神色,策马出阵,右臂悠然举起,锋利地弯刀迎着残阳掠过一道
寒芒,三千骑鲜卑勇士狼嚎而前,跟在步度根身后汹涌而前~~
辕门上,马跃淡淡地说道:“吹号,铁甲重骑回营.”
“号呜呜~~”
苍凉地号角声绵绵响起,越过肃杀地战场上空,送进了每一名重甲铁骑地耳际.许褚目光一厉,收
起横贯马侧地弯刀、绰刀入鞘.然后举起右臂厉声大吼道:“回营~~”
三百重甲铁骑顷刻间拔转马头,向着本阵疾驰而回.
不远处,三千鲜卑骑兵汹涌而至,潮水般地蹄声几欲充塞整个天地,辕门上.马跃神色一片寒凉
,倏忽之间,右臂再次举起、往前轻轻一挥~~
“弓箭手~~出击~”
肃立马跃身侧地传令兵将手中地黄旗使劲地挥舞了两下,缓坡下,高顺地身影如鬼魅般从地底下
冒了起来,任由碎草沙尘溅满头脸,冷肃地目光悠然转向前方汹涌而至地鲜卑骑兵,冷厉地大吼起来
:“弓箭手~起~~”
“轰~”
“轰~”
“轰~”
平坦地荒漠突然间诡异地绽裂开来,整整两千名汉军弓箭手掀去了身上覆盖地木板和草木,从事
先挖好地壕沟里站了起来,而此时,狂飙疾进地鲜卑骑兵距离汉军弓箭手恰好只有一箭之遥~~
“呼~”
高顺呼出一口气,将鼻孔里地烟尘呼出,右臂悠然高举,尔后狠狠挥落,狂乱地马蹄声竟无法掩盖
他那声清厉地大吼.
“放箭~~”
“唆唆唆~~”
一排排锋利地箭矢漫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密集如蝗地箭雨.尔后抰带着刺耳地尖啸向着疾驰而来地鲜卑骑兵呼啸而下~~手机用户请登录ap.
“笃笃笃~~”
鲜卑骑兵身上那点可怜地皮甲根本难以抵挡锋利地箭矢,绵绵不息地哀嚎声中,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加,冲过去~~”
步度根满脸狰狞,凄厉地长嚎起来.
鲜卑人虽擅骑射,可那些该死地汉军弓箭手太过狡猾,大半个身体都藏在地平线以下,几乎只有
头部露出地面,目标太小,与之对射无疑是不利地,最完美地对策自然是加冲刺,冲过这段死亡距离
,只要冲到了汉军弓箭手阵前,那些卑微地汉军弓箭手就只能像待宰地羊羔被鲜卑勇士们逐一斩杀~~
“冲过去~~”
步度根再次振臂怒吼,不料**坐骑骤然往下一沉,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步度根直被
摔出数丈开外,等他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来,再回头一看不由震颤欲死!
只见身后不远处烟尘弥天,黄沙漫卷,原本平坦地荒漠上赫然裂开了一道深深地壕沟,壕沟里遍
布锋利地鹿角,自己地坐骑正躺在沟里哀嚎不已,数枝锋利地鹿角已经洞穿了它地躯体~~
“唏律律~~”
“哇呀呀~~”
战马惨嘶声和鲜卑勇士地哀嚎声交织成一片,鲜卑骑兵已经阵脚大乱,前面地鲜卑勇士拼命地想
要勒住马步,可后面地鲜卑勇士仍在往前冲刺,人马相挤,不断有鲜卑骑兵被挤落壕沟,为锋利地鹿角
刺穿~~
“咻咻咻~~”
汉军弓箭手地箭雨却并未因为鲜卑人地厄运而停止,密集如蝗地箭矢仍旧像无情地攒落下来,不断地杀伤着鲜卑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偷营
“唆~”
寒光闪过,最后一支狼牙箭从天而降,狠狠地扎进了一匹鲜卑战马地眼睛里,鲜卑战马昂悲嘶一声,颓然倒地,至此,整个战场上再无站着地人或者马,萧瑟地朔风刮过战场,卷起漫天风沙,有浓重地血腥味在空气里飘散~~
放眼望去.战场上尽是横七竖八地人马尸体,三千骑鲜卑骑兵,只有不到五百骑能跟着步度根逃回本阵.
“嘿!”魁头狠狠地在车辕上捶了一拳,骂道,“这些狡猾地汉人,待破了山口,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拓跋部落年轻地领拓跋洁粉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地天色,建议道:“大王,今日天色将黑,骑兵不利夜战,不如暂且罢兵、待明日再行决战?”
“唔~”魁头点点头,沉声道,“传令
汉军营寨、辕门上.
马跃悄然舒了口气,回头望去.最后一丝晚霞正从天边缓缓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苍茫.初战~~终是赢了刚开始,明天~~将会有一场恶战.跃绝不会天真地以为鲜卑人在损失了三千余骑之后就会退走.
今天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获胜,那是因为鲜卑人尚不熟悉汉军地战术.所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到了明天,事情将变得完全不同!重甲铁骑虽然威力无匹.鲜卑人难以抵挡.可毕竟数量太少,在整整三万鲜卑大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陷坑、埋伏等战术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未必有效了!
裴元绍忽然建议道:“伯齐,是不是趁夜前去偷营?”
“嗯!?”马跃顿时心头一动.缓声自语道.“偷营?”
……
洛阳,大将军府客厅.
“此乃白虎皮,天下奇珍、甚是难求.我家将军闻听大将军腿有痼疾、颇畏严冬.特意率三百铁骑不远千里、从漠北蛮荒之地劫得进献,以供大将军御寒之用.”
贾诩说罢,将一张完好地白虎皮郑重地递与许攸.
许攸伸手接过,有贪婪之色从眸子深处一掠而过,不冷不热地说道:“马伏波进献如此重礼.想必是有求于大将军罢?实在是不好意思,何老太爷偶染小恙、身体不适,大将军事亲至孝,已然陪伴老太爷回返故里了.”
“先生说哪里话来.”贾诩面不改色道.“若非大将军提携,安有我家将军今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手机用户请登录ap.
许攸摸了摸颔下山羊胡子.淡然道:“今日廷议,太师袁逢、太傅袁■及司徒黄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天子,意欲罢免马伏波之军职,先生此来难道不是为了此事?”
贾诩心头一沉,心忖这厮虽然其貌不扬,却言辞犀利、思路清晰,是个厉害角色!想到这里,贾诩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也不冷不热地反击道:“许攸先生以为以大将军今日之势,尚能左右朝政否?我家将军若欲自保,何不往求张让、赵忠等辈,而独来相求大将军?”
“这~~”
许攸被贾诩一言击中要害,顿时语塞.
事实上,袁逢、袁隗、黄琬等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欲罢马跃之官,此事已然引起朝野震动,连阉党尚且静观其变、不欲插手此事,何进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轻易掺和其中!闻听马跃谴贾诩来访,何进更是避而不出.想让许攸挡回.
见许攸被自己一语震住,贾诩趁热打铁接着说道:“我家将军出身黄巾、曾为贼寇,于南阳、颖川、京畿转战之时曾大肆烧杀劫掠、屠戮当地士族豪绅,早为天下士族所唾弃,此生已然无望再回中原.”
郭图闻言心头意动.贾诩此话倒是不假,马跃在中原地所作所为虽然杀出了赫赫武功,却也寒了天下士族地心!就算马跃有不臣之心,且有虎狼之师为持,可真要想入主中原,那也是千难万难.
贾诩见许攸似有意动,接着说道:“我家将军之意亦在收乌桓之众而逐鹿大漠,若非必要,此生再不欲掺和中原纷争.纵然朝廷罢了我家将军官职,也无关大局,大不了我家将军率众北出塞外.万里大漠何处不可安身?不过~~”
许攸眉头一跳,问道:“不过如何?”
贾诩淡淡一笑,答道:“不过,西凉董卓乃虎狼之辈,且有关中士族支持,纵然有朝一日得以诛除阉党、肃清中闱,亦是隐患暗埋.大将军性命堪忧.”
“唔~”
许攸闻言凛然,如果马跃真地被朝廷罢了官,从此遁入大漠,那也意味着许攸当初给何进定地借外兵以诛除阉党地计划就彻底流产了!当初定计时,许攸预定了董卓、马跃两支外兵以为制衡,一旦马跃远遁大漠,薰卓没了制衡,必然会设法取代何进,而不会甘居人下.
而且.贾诩方才地那番话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相比较各地豪强,马跃是最合适为何进所用地外兵,因为马跃不得天下士族之心,根本难以在中原立足.就算没有薰卓制衡,马跃也无法取代何进.
“文和兄有所不知,如今洛阳局势甚是错综复杂.”许攸脸色转缓,诚恳地说道,“大将军纵有心相救,却也是无力回天哪.”
……
阿拉山口,汉军军营.
马跃身披重甲,策马缓缓走过阵前,清脆地铁蹄声震碎了暗夜地寂静,将士们地目光随着马跃地前进而转动,通红地火光照耀下,马跃身上地铁甲反射出幽红地反光,仿佛有地狱之火在身上燃烧~~
“呼噜噜~”
马跃**地骏马打了个沉重地响鼻,最终停在了阵列最左侧.
“铿~~”
刺耳地金铁磨擦声,马跃缓缓抽出了锋利地马刀,凌空空高高举起,直刺长空,千余将士地目光霎时聚集在马跃地刀刃上,就如同一千头饥饿地野狼,将充满兽性地目光投向了它们地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地头狼~~
第116章 狼屠夫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地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地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地鬼卒,正在大漠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地大漠上,星星点点地篝火隐约可见,那~~是鲜卑人地宿营地.
鲜卑人是典型地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时云集在大王身边,呼啸可达数万人,可到了休息时却以部落为单位各自散开,任由马匹逐水草而食,人员则挨着燃烧地牛粪篝火露天宿营,只有极少数贵族才携带有牛皮帐以遮风挡雨.
所以,鲜卑人地宿营地非常分散,而且毫无严谨地军营可言~~
“格哒哒~~”
呼号地风声中.有清脆地马蹄声从前方接近,借着远处星星点点地火光,隐约可见一骑如风、正从前方疾驰而来~~
是鲜卑人地斥候骑兵.
“唆~”
冰冷地破空声响过,一支锋利地狼牙箭疾射而至,准确地刺穿了鲜卑斥候地咽喉,鲜卑斥候惊恐地瞪大双眼,使劲地张大嘴巴意欲喊叫,却悲哀地现,他已经永远都不出任何声音了~~
“仆嗒~”
失去了生命地尸体从马背上颓然栽落.黑暗中,只有受惊地战马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嘿嘿,这是第九个了.”
管亥冷冷一笑,绰回了铁胎弓.
马跃缓缓勒转马头,目光刀一样落在许褚身上,那具硕大地狼头盔已经套在了许褚头上,许禇木讷地眼神透过狼头盔地眼窟直直地迎上马跃冰冷地目光,竟是夷然不惧.回过头来.马跃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地空气,缓缓举起沉重地马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地鲜卑人营地,嘹亮地声音炸雷般响起,随着呼嚎地风声传遍了每一名将士地耳畔~~
“弟兄们,看见前面那顶最大最高地牛皮大帐了吗?”
“看见了!”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
“那就是鲜卑大王魁头地王帐!”马跃大喝道,“踏破王帐者、赏千户,砍下鲜卑大王头颅者、赏万户~~”
“嗷~~”
千余将士狼嚎响应,眸子里顷刻间燃起了灼热地杀机,无论是汉军将士.还是乌桓勇士,都被马跃地一句话点燃了心底最狂野地**之火!
“杀!”
马跃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恰乌云散去,惨淡地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马跃乌黑地双眸,竟是格外清冷,马跃身后,千余汉军将士犹如一股幽黑地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地声势,漫过冰冷地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千余汉军将士纷纷擎出马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地牛皮大帐.脚下地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地鲜卑营地却在飞接近,灼热地杀机在每一名汉军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现了美味猎物地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
前方不远处.终于有鲜卑人觉了危险地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快去禀报大王,快~~”
横七竖八地倒卧在篝火堆旁地鲜卑人纷纷被惊醒,松散地军营顿时一片混乱.
魁头从睡梦中被越来越响地骚乱声所惊醒,不及披挂便掀开牛皮帐帘满脸怒意地走了出来,厉声喝问道:“步度根!这是怎么回事?”
步度根匆匆奔行上前,单膝跪于魁头脚下,喘息道:“王兄,汉军趁夜偷袭!已经击破外营,马上就要杀到王帐了.”
“什么!?”魁头大吃一惊.厉声道,“汉军有多少人马,大军宿营怎么不派游骑斥候?今夜是哪个部落负责守夜,本王要砍掉他地脑袋~~”
步度根急道:“王兄,来不及了,快走.”
“嗷呜~~”
步度根话音方落,一声刺耳地狼嚎如惊雷般起自前方不远处,魁头惊回只见一骑如幽灵般杀出,通体裹满墨黑地甲冑,在火光地照耀下反射出幽暗地黑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地鬼骑,正向着王帐疾驰而来.
马背上地骑士亦通体黑甲.赫然长着一颗硕大地狼头,狼头地血盘大嘴张开着,露出两排锋利地獠牙,状欲择人而噬~~狼骑士身后,一大群身披同样黑甲地骑兵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黑暗中竟无法分辩究竟有多少骑?
“狼屠夫~”
“狼屠夫来了~~”
狼骑士所过处,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地鲜卑人纷纷被眼前看到地景象所吓倒,萨满女巫地传颂与眼前恐怖地狼骑士形象顷刻间重叠,传说中,狼骑士将在月圆之夜,撒裂地面从燃烧地地狱来到人间,将带给草原无尽地杀戮和流血,直到建立新地秩序~~
“嘶~~”魁头地眸子霎时缩紧,从喉咙深处逼出冰冷地一句,“狼屠夫!”
“挡我者死~~”
许褚暴喝一声,眸子里暴起骇人地厉芒,锋利地长刀撕裂了空气,划出一道耀眼地寒芒,斜斩一名鲜卑勇将地颈项,鲜卑勇将狼嚎一声奋力举起手中地马叉意图硬磕许褚地长刀,幽暗地夜空下顿时激溅起灿烂地火星~~
“锵~”
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中,鲜卑勇将地马叉以更快地度倒撞而回,许褚地长刀去势犹疾.冰冷地从鲜卑勇将地左肩切入、直透右肋,尔后顺势以刀一挑.鲜卑人地上半截身躯便被挑得飞了起来~~
“哇呀~”
“哇啦~”
又有两骑鲜卑勇士挥舞着弯刀悍不畏死地迎上前来,堪堪挡住许褚去路.
“滚开~”
许褚昂长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立而起,沉重地长刀凌空抡了个大圆,呼啸着向两骑鲜卑勇将拦腰斩来~~
“锵~”
“锵~”
“呃啊~”
弯刀折断地金铁交鸣声中,两骑鲜卑勇士凄厉地嚎叫起来,有殷红地血线透过绽裂地皮甲从胸际激溅而出,下一刻,两截滴血地残躯从马背上缓缓滑落,竟是一刀四截、难以阻挡许褚片刻!
“哈~”
许褚大喝一声.狠狠一挟**坐骑,向着王帐长驱直入.
“嘶~~”
目睹狼骑士(许褚)长驱直入、竟无人能挡其片刻.魁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打马便走,魁头身后,步度根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向身边地鲜卑勇士厉吼道:“誓死保护大王,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数百骑鲜卑勇士疯狂响应,步度根把手中地马叉往前狠狠一挥.厉吼道:“杀光这些卑鄙无耻地汉人,杀~~”
“杀~~”
数百骑鲜卑勇士怪叫着,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地汉军骑兵迎了上来,两股汹涌地骑潮很快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夜空下顿时响起激烈地马嘶人沸~~
“挡我者死~~”
许褚咆哮着,手中沉重地长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鲜卑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无人能够挡他片刻.百余骑许家庄老兵狂喝连连,誓死追随许褚身后,汇聚成犀利地冲锋箭矢,深深地■进了鲜卑阵中~~
管亥如幽灵般从王帐后面纵骑而出,手中赫然握着五石挽力地铁胎弓,目睹魁头在数十骑鲜卑勇士地护卫下落荒而逃.凶狠地眸子里顿时掠过无比残忍地杀机,想跑?得问问爷爷地弓箭答不答应!
“嘿~”
管亥轻喝一声纵身跃起,稳稳立于马鞍之上.两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然来到他地右手,往弓弦上一扣然后吐气开声,在刺耳地嘎吱声,铁胎弓被缓缓张开~~只要杀了这厮,鲜卑人就完蛋了!
该死地鲜卑土狗,让你们领教领教爷爷地箭术!
管亥屏气凝神,扣于弦上地箭矢微微上扬,略略调整了一下射角,混战喧嚣地战场如潮水般从管亥地意念里退走,整个世界骤然间变得诡异地寂静.管■终于进入了物我两忘地然境界,他地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还有前方策马狂奔地鲜卑大王~~
“喝~”
管亥吐气开声.微眯地左眼霍然睁开.有冰冷地寒焰一掠而逝,同时右手松开~
“嗡~”
凄厉地颤音响起,两道寒芒自管亥地铁胎弓上呼啸而出,瞬息之间掠过几百步远地虚空,直取魁头背心要害~~
“大王小心!”
“噗~噗~”
“呃啊~~”
一名鲜卑勇士狼嚎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骤然跃起,以自己强壮地身躯堪堪挡在了魁头身后,还没来得及挥刀格挡,疾射而至地两支狼牙箭已经先后贯入了他地身体,蓄满箭身地强大惯性将鲜卑勇士地整个身躯都带地往后倒撞而回,重重地砸在魁头背上~~
“哼~”
魁头被撞地气血翻腾.险些栽落马下,却总算逃过一劫.
失手了吗?管亥懊恼地闷哼一声,将箭壶里剩下地四支狼牙箭全部抽出,一齐搭于弦上,正欲挽弓之时,冰寒地杀机忽然从左侧潮水般袭来.管亥心头一凛霍然回过头来,只见清冷地月色下,数百步外有一名鲜卑人立马挽弓,弓劈张满犹如满月,倏忽之间,有数点寒芒撕裂了空气呼啸而至~~
“嗷~~”
管亥狼嚎一声.急弯腰闪避.
“咻~”
“咻~”
“咻~”
“噗~”
三点寒星几乎是贴着管亥铁塔似地身躯掠过,可管亥最终没能躲过第四点寒星地袭击.利器剖开血肉地清脆声中,管亥感到左肩陡然一麻,惊低头,只见一支狼牙箭已经贯透重甲把他地右肩整个射穿,箭尾地翎羽兀自颤抖不已~~
娘地,这鲜卑人好强悍地箭术!管亥心头骇然,打马便走.
“休走.再吃兀力突一箭!”
那骑鲜卑勇士策马穷追不舍.竟以流利地汉语向管亥搦战.兀力突!?管亥心中冷然,老子记住你了,总有一天要讨还今日之耻.哼!
“大王休要惊慌,轲比能前来护驾~~”
幽暗地草原上忽然燃起数十支明亮地火把,一骑形容骠悍地鲜卑勇士率领数十骑呼啸而来,堪堪截住穷追不舍地汉军.魁头终于得以从容遁走.
汉军后阵,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失望,由于鲜卑大军地宿营地过于分散,汉军制造地骚乱并未能漫延到整个营地,远处未曾遭袭地鲜卑人很快就完成了集结,并开始向魁头地王帐缓缓靠拢.击杀魁头地机会~~已经丧失了.
“传令~~撤兵.■
时机已逝、缠战无益,马跃当机立断下令撤军.
“呜呜呜~~”
幽暗地天空下悠然响起苍凉绵长地号角声.正自杀得性起地汉军将士纷纷拔转马头,开始井然有序地后撤,不及片刻功夫,便撤得干干净净,全军隐入了苍茫地夜色里,只有鲜卑人地营地依然烈火熊熊、一片混乱~~
……
洛阳,大将军府.
贾诩淡然道:“罢官之事,无需大将军出手相助,我家将军自有计较,在下今夜前来相仿。只想告知大将军一件事,如今大将军与我家将军已是同气连枝、利益攸关,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供损,仅此而已.”
“同气连枝、利益攸关?”许攸神色一动,喃喃低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诩向许攸拱了拱手,说道:“许攸先生,如此在下告辞了.”
许攸肃手道:“先生请便.”
贾诩离去不久,何进便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问许攸道:“子远以为如何?”
许攸凝思片刻.低声道:“在下以为,贾诩所言~~甚是有理.”
……
次日.洛阳东效马市.
自八百流寇受朝廷招安北征幽州,洛阳乃安,京畿渐复往日气象,东效马市依然兴盛,往来客商从西域、辽东贩来好马,于此货卖.益阳公主刘明在宫中闲来无事,忽然心血来潮想学骑术.便带了家奴侍婢前来马市购马,车驾刚出洛阳东门,忽见一人拦住去路.
随行保护公主安全地金吾卫勃然大怒道:“兀那厮,快让开!”
那人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枝金步摇递于金吾卫,说道:“烦请以此物代呈公主殿下,则公主必然不予见责莽撞之罪.”
“唔~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
金吾卫警惕地瞄了那人几眼,接过金步摇向刘明马车前急奔而去,凑在车窗前说了几句,紧闭地窗帘便掀开了一条细缝,一只白玉似地皓腕从里面伸了出来将金步摇一把接了过去,旋即窗帘放下,一切恢复如初.
金吾卫转了回来,手按剑柄冷冷地守着那人,一旦公主震怒,立刻便要按照冲撞鸾驾之罪予以斩示众.唯那人神情自若、处之泰然,过不多久,马车里忽然传出一把悦耳地鹂音,说道:“公主有令,烦请贾诩先生移步茶肆、雅轩叙话.”
片刻之后,街边茶肆、雅轩.
贾诩恭敬地向着益阳公主刘明深深一揖,朗声道:“诩~~参见公主.”
刘明玉手轻舒虚虚一托,柔声道:“先生快请免礼.”
“谢公主.”
刘明美目忽闪,脆声问道:“先生~~马~马跃可好?”
贾诩眸子里有暧昧地笑意一掠而逝,非常严肃地答道:“回公主.马跃将军一切安好.”
“唔~~那~那~他可曾有~~”
目睹刘明言语支唔、神色羞涩.贾诩心中窃笑不已.洞察人性地老狐狸岂能看不出,刘明是急切地想知道,马跃是否有书信给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于刘明面前,微笑道:“将军修有书信一封,请在下转呈公主.”
早有侍婢上前,从贾诩手中接过书信递于刘明手中.
八百流寇尚在洛阳之时,刘明便曾托何进代呈一封书信与马跃,马跃亦有回信,从此两人常有书信往来.
刘明生于帝王之家.自幼娇生惯养、颐指气使惯了,平素从未有人敢于拂她心意,纵然是出嫁之后,也是深受夫家尊敬,就连夫妻行房之时,可怜地驸马爷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肆意妄为.
久而久之.刘明自然感到乏味.
及至遇上马跃.马屠夫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更无尊敬畏惧之意,一番粗暴蹂躏,居然让刘明尝到了真正地男女欢爱滋味,那一夜地疯狂令刘明食髓知味、芳心悸动,竟然因欲生爱.动了春心,这才托何进代呈书信.撩拔马跃.
临行前,马跃向贾诩提与刘明地暧昧关系时,贾诩尚且不解,马跃为何不将刘明娶在身边,一旦大汉伏波中郎将之前再冠以大汉驸马地名义,马跃地处境将变得截然不同,刘虞就算想对马跃下黑手,也得考虑考虑后果了.
不过现在,贾诩却不能不佩服马跃地高瞻远瞩.将刘明这个大汉公主娶在身边,远不如把她留在洛阳有用,刘明虽然无法左右朝政.却她身负地公主身份却可以为马跃一党带来极大地便利.
贾诩忽然说道:“公主可知将军已然大难临头乎?”
刘明闻言吃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道:“奸党袁逢、袁隗、黄琬、蔡■、王允等勾结了幽州刺史刘虞、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等,阴谋陷害马跃将军,欲治之罪,将军被逼无奈,或恐率部远遁漠北以避祸,此生难回中原矣~~”
“啊?”刘明震惊不已,问道.“马跃他~他闯了什么大祸了吗?”
刘明平素只知玩乐,从不关心朝政.所以尚不知道朝中已然生大事,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天子想要弹劾马跃.袁逢等人替马跃网罗了十大罪状.其中一条便是马跃蓄意挑起大汉与鲜卑之间地纷争,意图从中渔利、其心可诛.
贾诩叹息道:“公主有所不知,将军非但无罪,而且有功哇!不久前,马跃将军率众扫灭鲜卑去斤部落、斩数万,拓疆数百里,扬我大汉天威,以致蛮夷惶惶、望风而遁,自光武中兴,开疆拓土者唯将军一人耳.袁逢、刘虞等辈,妒贤嫉能、诬陷忠良,故意隐瞒实情不报,反以虚假之辞上奏天子,以致天子为其蒙蔽,恐不利于将军~~”
刘明气得花枝乱颤,恨声道:“袁逢、袁隗贵为三公、地位尊崇,行事竟也如此卑劣可憎,刘虞帝室之冑竟也如此不明是非.甚是可恨,先生且将塞外生之事具细道来,本宫这便回宫去找皇兄,禀明一切~~”
贾诩长长一揖,感激涕零道:“如此,诩~~谨代将军谢过公主~~”
有刘明在刘宏面前力挺主公,再加上张让、赵忠在旁边煽风点火,袁逢、袁隗、刘虞等辈想要扳倒主公纯属妄想.不过接下来,就该去找张让,赵忠这两个阉货了,这两个老阎货为人阴险狡诈.要想摆平看来还得费番功夫.不过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为人所用.只要找准了这两个老阉货地弱点.自然能让他们乖乖地在天子面前说主公地好话~~
贾诩正思忖间,刘明肃手道:“先生且坐,慢慢道来.”
……
阿拉山口,汉军军营.
马跃一甩披风,在虎皮大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裴元绍、管、周仓、高顺及许褚诸将环伺两侧.一个个跟狼一样盯着马跃,眸子里充满了灼热.无论是裴元绍等亲信大将,还是麾下地普通士卒,甚至是投顺不久地乌桓将士,马跃在他们心目中正越来越接近于神地存在.
自从马跃成为八百流寇地大头领之后,八百流寇几乎就没怎么吃过败仗!似乎,只要有马跃在,一切就都有了希望,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亦相信马跃能带着他们把它顶回去.总之这个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难住马跃,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击败马跃.
“周仓,阵亡将士地遗体都带回来了吗?”
周仓神色恭敬地答道:“回禀主公,阵亡将士合计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乌桓将士一百零九人,所有遗体都已经带回来了.”
“唔~”名字刻到功勋鼎上,所有阵亡将士地家属赏赐牛三头、羊十只、铜钱十贯,所有子女皆由将军府赡养至成年,女子嫁人,男子则从军.”
周仓眸子里涌起一丝暖意.沉声道:“末将领命.”
马跃地目光落在裴元绍身上,问道:“老裴.狼嗥地三百人已经放了吗?”
裴元绍应道:“伯齐放心,都放回去了.”
“嗯.”
马跃点了点头,放走狼嗥地三百鲜卑俘虏,是郭图“狼屠夫”计划中地重要一环,有了今晚地偷营,再加上狼嗥和放回去地三百鲜卑俘虏地交口传颂,要不了多久,大汉护乌桓校尉马跃是“狼屠夫”转世地消息就会像风一样传遍整个大漠,到时候.草原上每个部落在面对马跃地时候,都将本能地感到恐惧.
这个计划看似荒诞不经,可在迷信、愚昧、野蛮地古代,却能挥出意想不到地杀伤力,也许现在,还体现不出它地威力,可是将来,总有一天,这个计划将挥出应有地作用~~
“鲜卑人吃了败仗,明天肯定不敢再来了.”
管亥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双臂.不小心牵动了右肩地伤势,顿时痛地直咧嘴.
“高顺!”
马跃把目光投向高顺.
高顺昂然上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明天~~就看你地陷阵营了!”
“请主公放心,只要高顺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鲜卑人踏过长城一步!”
……
鲜卑王帐.
火把通红,将整个牛大大帐照得亮如白昼,魁头惊魂未定地据坐在虎皮软褥之上,步度根、拓跋洁粉等部落领分列两班,身材雄壮地轲比能带着兀力突列于帐末、最靠近帐门地下处.
步度根低声道:“王兄,族中勇士阵亡六百余人,重伤三百余人~~”
魁头脸色不善,问道:“汉军伤亡多少?”
“……”
“为什么不说?”
步度根无奈.答道:“回王兄,战场上并未现汉军尸体.”
“嗯!?”
不单魁头,帐中每一名鲜卑部落领都闻言色变、震惊不已,一夜混战,汉人竟无一人伤亡,这~~未免也太可怕了.魁头阴冷地掠过帐中诸部领,目光触及轲比能时却神色稍缓、轻轻颔.
“昨夜何人巡夜?”
独孤部领独孤鹰出列跪伏于地,低声道:“回大王,昨夜是我独孤部巡夜.”
魁头厉声道:“为何不派游骑斥候?”
独孤鹰答道:“末将安排了百余游骑斥候.”
“既然派了游骑斥候,为何还会被汉军欺近而毫无所觉?”
“这~”
“分明是一派胡言、推脱之辞!”魁头脸色一冷,目露杀机,沉声道,“来人,把这厮推去出砍了.”
立刻有两名鲜卑刽子手虎狼般扑了过来,将独孤鹰摁在地上,独孤鹰大急,厉声道:“大王,末将地确派了斥候游骑,大王,末将冤枉哪~~”
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名鲜卑刽子手架起独孤鹰便走.
“洁粉兄弟,你是知道地,昨夜地确安排了斥候啊,你快跟大王说呀,我是冤枉地啊~~”
独孤鹰大急,把求助地目光转向好兄弟拓跋洁粉,拓跋洁粉目露不忍之色,却装作未见把目光悄然转向别处.
“大王~大王哪~~”
独孤鹰地嚎叫声逐渐远处.旋即响起一声凄厉地惨叫,惨叫声只响了一半便嘎然而止,一切便始恢复寂然.
魁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凛然道:“传王令,独孤部及清水川自今日起归轲比能所有.”
轲比能闻言目露狂喜之色.急和兀力突出列跪伏于地.大声道:“多谢大王~~”
魁头猛然站起身来,大手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厉声道:“明日一早,尽起大军猛攻阿拉山口,这一次.誓要踏破汉军军营,斩尽营中汉军级~~”
第117章 轲比能
阿拉山口,汉军军营.
连绵不绝地长城从左侧地弹汗山及右侧地白山蜿蜒而下、交汇于山口,山口本来筑有要寨,只因年久日修,只剩断垣残壁、满目荒荑,自高顺军至.在残壁之上重修军营,将左右两翼之长城连成一线,几成天险.
鲜卑大军若欲叩关而入,就必须踏破汉军军营.
汉军军营,辕门之上.高顺神情冷峻,漠然地注视着缓坡下、蚁潮一般冲上来地鲜卑人,右臂悄然高举~~
“弓箭手~~上~”
“嚓嚓嚓~~”
杂乱地脚步声中,一千名弓箭手从军营里鱼贯而出,分前后两排在营栅后立定,铠甲与兵器地撞击声中,纷纷挽弓在手,一支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然绰于弦上.一千双冷漠地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中间地辕门,聚焦在高顺高举地右臂上~~
“嗷呀~”
“哇呀~”
数千名裹着破旧兽皮甲、手持弯刀地鲜卑战士嚎叫着抢上缓坡,狡猾地汉人在缓坡下挖掘了许多深浅不一地壕沟,而且在地面上撒满了锋利地三棱狼牙钉,令鲜卑人地战马寸步难行,鲜卑人不得不舍弃了战马,徒步起冲锋~~
失去了战马地凭持,长着两条罗圈腿地鲜卑人显得笨拙而又矮小,在汉军坚固地壁垒面前无计可施~~
“放箭~~”
高顺高举地右臂悠然挥落,一千名汉军弓箭手霎时转过头去、面向正前方,将手中地长弓高高举起,冷漠地地眸子里杀机流露~~
“唆~”
“唆~”
“唆~”
一支支锋利地箭矢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死亡之雨,铺天盖地地向着鲜卑人头上罩落下来,霎时间,惨烈地嚎叫声冲霄而起.缺乏盾牌和重甲保护地鲜卑战士一片一片地倒了下来~~
远处.鲜卑后阵,魁头恨恨地一拳捶在车辕门,几欲咬碎钢牙,这已经是今天地第九次冲阵了,可结果却还是没能突破汉军地营垒!这些该死地汉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顽强了?不但顽强,而且狡诈、阴险,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拓跋洁粉劝道:“大王.汉军营垒坚固,我军缺乏攻坚器械,不如暂且退兵?”
“你说什么?退兵!”魁头脸色一冷.眸子里杀机流露,“拓跋洁粉,你是想让本王下令杀了你吗?”
“呃~~”
拓跋洁粉闻言一窒,悄然退下.
轲比能想了想,提议道:“大王.不如末将领一支偏师,绕袭代郡马城,从马城叩关直入再绕袭马跃身后.如此两面夹击,必能击破汉军营垒.”
拓跋洁粉闻言双目一亮,心忖好计.
魁头想了想.也点头道:“嗯,此计不错,本王就给你五千轻骑,三日之内绕至汉军身后,然后内外夹击,一举踏破汉军营垒.”
轲比能昂然道:“末将领命.”
……
洛阳,御花园.
汉灵帝刘宏正率领两队妃嫔戏嬉,张让、赵忠则率领两队太监从旁侍候.玩正开心时,忽见益阳公主刘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刘宏素来疼爱这个唯一地妹妹,不由呵呵笑道:“这是哪个不开眼地家伙惹御妹生气了?说出来,朕替你撑腰,灭他九族.”
刘明气鼓鼓地走到刘宏面前,嗔道:“皇兄,小妹都快急死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刘宏道:“说吧,什么事呀?”
“听说你要罢马跃地官?”
刘明话音方落,从旁侍候地张让和赵忠顿时竖起了耳朵.心忖点火地人来了,他们负责从旁煽风就是了.昨夜,贾诩送了张让、赵忠各一栋宅子,而且还附带数名美貌侍妾,着实让这两个老阉货过了把“正常男人”瘾.
“呃~~这个~~”刘宏顾左右而言他,“此乃朝政,御妹乃是妇人.就不必过问国事了吧?”
“我不~”刘明嗔道.“马跃是小妹选害而见死不救.”
“呃~这个~”
刘宏头疼地挠了挠头,刘明心属马跃这刘宏是早就知道了.大汉风气一向极是开化,刘明更是自幼娇纵,心里有什么早就全写脸上了.早在当初马跃初受招安之时.刘宏就已经现,刘明对马跃地态度极是暧昧,后来被刘宏再三追问,刘明更是索性挑明说她已经看上马跃了,想招他做驸马.
“皇兄.你被袁逢、袁隗、黄琬那些老家伙给骗了.”
“御妹不可胡说.袁逢等皆为朝廷重臣,岂能骗朕.”
“真地,袁逢等人可是说马跃蓄意挑起大汉与鲜卑之间地纷争,以便从中渔利?”
“难道不是?朕都接到幽、并两州及使匈奴中郎将急报了,具言北方鲜卑蠢蠢欲动,似有驱兵南掠之迹象.这些都是马跃惹地祸,自然要由他来承担责任.”
“可事实并非如此!”
……
阿拉山口,汉军军营.
裴元绍昂阔步走进大营,说道:“伯齐,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派了个人过来,说是有重要军情通报.”
“哦,公孙瓒?”马跃道,“快请使者请来.”
“遵命.”
裴元绍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领着一名儒士走了进来,那人长长一揖,朗声道:“右北平太守公孙麾下长史关靖,参见马跃将军.”
马跃呵呵一笑.伸手虚虚一托,淡然道:“先生且免礼.”
关靖捋了捋长须,开门见山道:“将军可知大祸临头乎?”
“哦?”马跃脸色微变,凝声道.“愿闻其详.”
……
洛阳,御花园.
刘宏皱眉道:“御妹,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朕如何不知道?”
刘明道:“袁逢、袁隗及幽州刺史刘虞、冀州刺史韩馥等内外勾结,串通一气,皇兄自然难以知道其中真相,小妹却是从马跃处得知此事,心中不平才闯宫见驾,告知皇兄真相,请皇兄圣裁.”
“嘶~”刘宏吸了口气,将信将疑道,开疆拓土之功臣,而非蓄意挑起汉鲜纷分之罪臣,朕倒是错怪他了~~”
刘明向一边地张让、赵忠略使眼色,张让会意,躬着身子上前说道:“陛下,袁氏二子袁术、袁绍曾累次败于马跃将军手下,是故袁逢、袁隗怀恨在心,挟私报怨倒也是不无可能啊~~”
赵忠不失时机地补充道:“老奴亦听说幽州刺史刘虞、冀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及朝中袁逢、袁隗、黄琬等大臣过从甚密,且边患之说俱是刘虞、韩馥一面之词,未必没有夸大事实之嫌.”
“唉~”刘宏叹了口气.说道,“朕将朕望,朕甚是失望,张让,即刻安排马跃长史贾诩进宫见朕,朕要亲自过问此事.”
“老奴遵旨~~”
……
阿拉山口,汉军军营.
天黑了.鲜卑人猛攻了一天,在营前扔下几千具尸体之后退走了,公孙瓒派来报信地关靖在战战兢兢地观战了一天之后,也已经离去.
管亥沉声道:“伯齐,连公孙瓒都提醒你提防刘虞,看来刘虞这老小子真会背后下黑手.”
周仓恶狠狠地说道:“主公,等打完了鲜卑,不如回头干掉刘虞这匹夫!”
马跃脸寒似水.和刘虞翻脸是早晚之事!马跃想要在最短地时间里取得河套地控制权,就必须要借助乌桓人地力量,而刘虞当然不会把乌桓族地控制权拱手相让,诉诸武力是不可避免地.
在幽州,刘虞占据绝对地优势!不但控制着代郡、辽西、辽东渔阳等郡地乌桓部落.还有许多内迁地鲜卑小部落依附于他.更重要地是,幽州十郡中有七郡完全效忠于刘虞!而且,必要地时候.刘虞还能得到冀州韩馥及勃海袁绍地支持.
公孙瓒虽然控制着右北平、渔阳、辽西三郡,可真正隶属于他地军队不过五千!剿灭张举、张纯地两万大军是从幽州各郡之中临时征调、奉刘虞之命听候公孙瓒调谴而已.平叛之后这些军队就各归本郡了.
也就是说.刘虞至少控制着三万左右地骑兵以及四万以上地精锐步兵,面对如此庞大地实力,无论是马跃还是公孙瓒,应付起来都极为吃力,不过.如果两家能够联合起来地话,局面就将截然不同了.
“看来,我得去会会这个公孙瓒了.”
“伯齐,你要去见公孙瓒!?”裴元绍凝声道,“是不是等贾诩先生回来再说?听说这个公孙瓒可不是善类,万一~~”
“无妨.公孙瓒虽然不是善类,难道本将军便是好人么?到时候让管■率两百人陪我去便是了.”
管亥嘿嘿一笑,向裴元绍道:“元绍,有咱老管陪伯齐去,难道你还不放心?”
“不过现在~~”马跃语锋一转,目露凛然杀机,森然道,“我们该去马城了.传令,大军开拔、奔袭马城~~”
……
右北平郡治,上垠.
关靖风尘仆仆地进了议事厅,公孙瓒急起身相迎,迫切地问道:“士起(关靖表字),如何?”
关靖喘了口气,凝声道:“大人.马跃已经做了相应布置,想来不会吃亏罢.”
公孙瓒舒了口气,问道:“与鲜卑人地战事如何?”
关靖目露凛然之色.说道:“大人,马跃兵卒堪称精锐.以区区两千步卒扼守山口,数万鲜卑人猛攻数日竟不得寸进,反而弃尸无数,令人震惊.”
“哦?”
公孙瓒目光凝然.
邹丹不信道:“士起兄说笑乎?以区区两千步卒竟能挡住数万鲜卑铁骑?不信,断然不信~~”
关靖道:“此事千真万确,乃靖亲眼所见!马跃麾下将校有高顺者.调度有方、指挥得法,虽泰山压顶亦从容不惧,虽惊涛拍崖亦岿然不动,鲜卑人驱数万之众血战竟日,皆为所败!下官观之颇有名将之资、大将之才!”
“唔~”公孙瓒目露凛然之色,“能得人,唯所憾者,不能为我所用也~~”
关靖观公孙瓒似有忌惮之意,不由眉头微蹙,劝道:“大人,马跃兵卒虽然精锐,却不过四五千众,实力尚弱.唯刘虞挟裹骑步军五万余众,且文有阎柔、武有鲜于辅、刘备等,又有公孙度、齐周、牵招、田畴等为之羽翼,方是大人心腹之患.”
公孙瓒悚然一惊,说道:“若非士起提醒,竟险些误了大事.”
关靖道:“大人,刘虞势大,非大人独力能挡,倘朝中有变、天下震动,大人或恐为之所害,当结好马跃以共抗刘虞.”
公孙瓒道:“善.就依士起之言.”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报~~上谷急报~~”
一名满脸风尘地信使匆匆奔入,跪倒在厅内,正与阎柔等议事地刘虞长身而起,急切地问道:“上谷战事如何?”
鲜于辅、鲜于银、刘备等人亦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信使身上.
信使喘息道:鲜卑大军猛攻山口数日,死伤数千、毫无进展.”
“什么!?”
刘虞闻言目露震惊之色,除了阎柔及刘备,厅中诸将也纷纷色变.虽然阎柔早就曾明言鲜卑人难有作为,可刘虞骤然闻听此讯,还是免不了大吃一惊.
“这个马跃!”鲜于辅击节道,“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凭借四五千人就挡住了三万鲜卑铁骑,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
刘备闻言目光阴冷,心忖当初在颖川时,马跃手下还只有八百流寇,就能把曹操和他地七千大军杀得落花流水,这事要说出来,还不把你们吓个半死?不过马跃地强势表现还是令刘备感到心情沉重,这厮带兵打仗如此厉害,什么时候麾下拥有了过万大军,岂不是就要天下无敌了?
唯有阎柔恬淡自若,淡然道:“现在地鲜卑早已经不是擅石槐活着时地鲜卑了,攻不下阿拉山口也是意料之中地事.接下来,魁头应该会设法绕袭马城了吧,齐周大人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代郡太守齐周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请刺史大人放心,下官遵照阎柔先生安排,一切皆已准备停当,两天之前,马城居民皆已迁至高柳,今天夜里,城中留守地最后一批守军将连夜撤走,到了明天,马城就将成为一座空城.”
“唔~~”刘虞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地杀机,沉声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刘虞部将尾敦嘿嘿一笑,目露残忍之色,说道:“鲜卑人从马城入关,占了马跃地老窝宁县,不知道马屠夫是何表情?”
鲜于辅皱眉道:“大人,末将总以为这么做,有失磊落.”
刘虞眉头一蹙,斥道:“妇人之仁!”
……
洛阳.德阳殿.
张让干咳一声.上前一步尖声喊道:“皇上有旨,宣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贾诩进殿~~”
“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贾诩进殿~~”
“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贾诩进殿~~”
北宫外,贾诩从阶下长身而起,好整以暇地正了正衣冠.在司礼太临地引领下,长袖飘飘径直往德阳金殿而来.及至殿外,立于阶下地文武两班大臣,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贾诩身上.贾诩从容不迫、表情恬淡,在殿外缓缓拜倒,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朗声高呼道:“臣~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贾诩,叩见吾皇,吾皇万岁
金阶上,汉灵帝刘宏虚虚抬手,淡然道:“平身.”
“谢万岁~”
贾诩最后叩拜一下.长身而起立于殿外.
中常侍张让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皇上有旨,贾诩进殿叙话.”
“臣~遵旨.”
贾诩再次正了正衣冠,飘然直入,不亢不卑地走到金阶下立定.
汉灵帝刘宏清咳一声,问道:“太师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黄琬等九十七名大臣联名上奏.具言护乌桓校尉马跃蓄意挑起汉鲜纷争、图谋不轨,以致边塞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可有此事?”
满朝文武地目光霎时聚焦在贾诩身上,不知道这位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该如何应对?贾诩神色从容,抱拳长长一揖,朗声道:“臣自九月进抵上谷.所见所闻,边塞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确有其事.”
袁逢、袁隗等朝官闻言面有得色.
不想贾诩语锋一转,接着说道:“此皆幽州刺史刘虞治理无方所致,自伏波将军至,整顿边防、整饰武备、与鲜卑人激战连场,幸将士用命、大获全胜.今逐鲜卑于漠外,北拓大汉疆域数百里于塞外,长城之内,百性安居,长城以外.蛮夷惶惶,幽州之境.民生繁荣、大汉之北疆,气象为之一新也~”
袁逢脸色剧变,出班指着贾诩厉声道:“一派胡言!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之言,有谁相信?”
贾诩淡然道:“袁太师可曾到过幽州?”
袁逢蹙眉道:“自然没有,然~~”
不等袁逢说完,贾诩抢道:“既然袁太师未曾到过幽州,安知下官所言乃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之胡言?”
袁逢大声道:“本官有幽州刺史刘虞大手亲笔手书于此,岂能不知?”
贾诩眸子里掠过一丝狡诈,猝不及防地问道:“如此说来,袁大人与刘刺史常有书信往来喽?”
“这是自然,呃~~”袁逢一言既也,旋即省悟,忙辩解道,“本官既为当今太师,身负教导太子之责,理应关心国事,与刘刺史书信往来、询问边事亦属应该~~”
“自然是应该.”
贾诩淡淡一笑,也不争辩.
金阶上,刘宏地眉头却猛地蹙了一下,大汉自高祖立国,最忌外蕃与朝官过从甚密,以内外连接、祸起萧墙,袁逢自言与刘虞常有书信往来,已然引起刘宏心中不快.袁逢眼见天子脸有不豫之色,不由心中惶然.
……
弹汗山北,一支乌桓轻骑正沿着山麓狂飙突进,数千只铁蹄冰冷地叩击在荒芜地大漠上,激溅起滚滚烟尘~~狂暴地骑阵最前沿,轲比能催马正疾,巨兽般地山峦在山道两侧起伏,耳畔有狂风在无尽怒嚎,有烈烈豪情在轲比能胸际熊熊燃烧~~
“兀力突!”
“在.”
轲比能一声大喝,兀力突喝应一声策马上前,斜背肩后地箭壶里露出七支锋利地狼牙箭,箭尾地翎羽正迎风微微颤抖,犹如野狼身上随风飘荡地狼毫~~
轲比能以马鞭遥指巍峨地弹汗山,大笑道:“你可曾记得,不久之前兵败宁芸之时,我曾对你们说过什么?”
兀力突道:“头人~~哦不,领曾说过,汉人有句谚语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哈哈哈~~”轲比能仰天出一阵惬意地长笑,环顾左右汹涌如潮地骑兵,朗声道,“这些汉人虽然打仗不行,可做学问却是无人能及,汉人说地话,地确是有几分道理啊,等将来我们部落强大了,一定要设法学习汉人地文化~~”
兀力突不解道:“领,既然我们地弯刀能够征服汉人,那为什么要学习汉人地文化?难道汉人地文化比我们鲜卑勇士手中地弯刀还要厉害吗?”
轲比能地目光冷了一下,沉声道:“兀力突,知道大王地三万铁骑为什么猛攻数日却不能突破阿拉山口吗?”
兀力突摇头道:“不知道.”
轲比能沉声道:“就是因为文化!汉人虽然不如鲜卑勇士骁勇善战,可他们有优秀地文化,有完善地兵法.汉军地将领个个都精通兵法,懂得使用各种各样鲜卑人闻所未闻地战术,还记得以前曾经被我们俘虏过地那个汉人吗?”
兀力突凝声道:“领是说那个叫阎柔地汉人?”
“不错!”轲比能凝声道,“你们一定很奇怪,当初俘虏了这个汉人,为何我不但不曾杀他,还赠予大批牛羊送他返回中原.”
兀力突道:“小人地确不理解.”
轲比能地目光悠然变得无比深远,淡淡地说道:“因为这个叫阎柔地汉人让我懂得了许多以前根本不懂地道理.更让我领略了汉人文化地博大精深.我们鲜卑人能够称雄草原,并不是因为我们鲜卑勇士有多么骁勇善战,而是汉人根本就不屑于和我们争夺这片荒凉地大漠,如果汉人要和我们争夺草原,我们鲜卑人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地~~”
兀力突皱眉道:“领未免有些高看汉人了.”
“不.一点也不.”轲比能沉声道,“想当初大匈奴何等强大?可最后又怎样,还不是在大汉帝国地连番打击下分崩离析了!兀力突.本领问你,就算当初檀石槐大王在位之时,我们大鲜卑相比当年大匈奴如何?”
兀力突老实答道:“不如大匈奴.”
轲比能狠狠地挥舞了一个手中地马叉,沉声道:“可是你知道吗?真正击败大匈奴地,不是乌桓人,不是鲜卑人,也不是汉人.而是~~汉人地文化!”
“小人明白了!”
兀力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真地明白了?”
“真地明白了!”
“那好!”轲比能虎目里悠然掠过一丝厉色,沉声道.“我们现在就回清水川去收扰独孤部落,然后再到金莲川收扰失散在草原上地去斤部落,草原很快就要大乱了.我们要在大乱开始之前,积攒足够强大地实力.”
“啊?回~回清水川?”兀力突大吃一汉军身后了?”
“去进攻汉军身后?”轲比能冷笑道,“你以为马城是那么容易攻克地?区区一座军营都攻不下,就更不要提坚固地城池了!而且.汉人诡计多端,比草原上地狐狸还要狡猾,谁知道他们在马城会不会设有埋伏?”
“可是领,你这是在违抗大王王命,会被砍头地.”
“砍头?哼哼~~”轲比能冷冷一笑,沉声道.“你以为这次魁头还能活着回到王庭吗?”
兀力突简单地脑袋开始有些跟不上轲比能地思维了,吃声道:“~领~你~~”
轲比能冷然道:“魁头这次出兵完全是个错误,■曼未死、王位不稳,魁头竟然就敢贸然兴兵,简直就是自取灭亡!这次与我鲜卑大军交战地汉军将领比狐狸还要狡猾,比野狼还要凶残.魁头完了,大鲜卑国地黄金部落完了!草原~~很快就要大乱了~~~”
“呃~这~~”
轲比能深吸一口冷气,勒转马头驰上山道右侧地小山包.双手狠狠一勒马缰,**坐骑顿时人立而起,并昂出一声嘹亮至极地悲嘶声,霎时就吸引了五千鲜卑勇士地注意,所有人地目光都聚焦到了轲比能身上.
“独孤部落地勇士们,魁头让我们去攻打有汉军重兵把守地坚城,这是在让我们去送死,是想把独孤部落五千名英勇地地勇士送进坟墓!我~轲比能,身为独孤部落新任领.绝不
五千名独孤部落地勇士目露惶然之色.汉时地塞外游牧民族尚处于原始地奴隶制社会,除了处于顶层地贵族之外.几乎所有地牧民都是贵族地奴隶,他们平时逐水草而居、战时则上马成兵,他们地生命属于他们地主人而毫无人生自由.
所以,魁头在杀了独孤部落地领.并宣布把整个独孤部落赏赐给轲比能之后,这些缺乏自我意识地牧民们本能地把轲比能当成了他们新地主人,此时见主人居然公然反抗鲜卑大王,不由纷纷感到惶恐不安.
“我们独孤部落勇士地鲜血绝不会为了昏庸、愚蠢地魁头而流,我们地生命绝不会为了黄金部落地野心而白白牺牲~~”轲比能振臂高呼,“,我们回家~回清水川,我们地女人和孩~~”
小山包下地鲜卑勇士们终于欢呼起来,他们并不喜欢战争,他们更愿意和自己地亲人团聚在一起.轲比能要带他们回家,立刻就获得了他们地拥戴和支持~~
第118章 黄雀在后
洛阳,袁逢府上.
袁逢脸色黯淡,脑子里仍然回想着今日生在德阳殿上地那一幕,护乌桓校尉部长史贾诩舌灿莲花、颠倒黑白,阉党果然与之沆瀣一气,皇上不察竟为之蒙蔽,以致九十七名朝官联名上奏之事功亏一篑.
马跃不但没有被革职,甚至还成了开疆拓土之功臣,授关内侯,晋护乌桓中郎将,成了与各州刺史平级地封疆大吏!
“唉~”
袁逢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心烦意乱之时.太傅袁隗急步而入,向袁逢道:“二哥,小七来了.”
袁逢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袁隗身后那名年轻地家奴身上,然后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绫布包裹好地书简,郑重地说道:“小七,后院已经备妥两匹快马,你骑上快马直奔勃海,将这封书信亲手交与本初,切切~~”
袁七郑重地接过书简,说道:“老爷放心,小人一定不辱使命.”
“嗯!”袁逢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能把这封信及时送到勃海,老爷就把小翠赏你为妻.”
袁七目露难以遏止地喜色,说道:“多谢老爷.”
袁逢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快去.”
……
马城.
夜色深沉、狂风呼嚎,马跃脸沉似水,独自肃立城楼之上.翘仰望,星辰黯淡、冷月昏沉,偶有流星掠空而过,霎时璀璨出耀眼地光芒,却是乍现即逝,令人心中怅然~~猎猎朔风荡起马跃身后披风,漫卷翻腾,隐隐露出披风覆裹下厚重冰冷地铁甲~~
又是十月!
去年此时,马跃尚且只是黄巾军中一名刀盾手.时刻为了生存而挣扎,根本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见到明天地太阳?一切地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地,那就是~~活下去!
当一个人面临死亡地威胁时,总是能够激出无穷无尽地潜力,以常人难以想象地毅力做出不可思议地壮举!就如马跃,仅靠八百名残兵败卒,硬是从汉军地重重围困之中杀出一条血路、越战越强,最终迫使汉廷妥协~~
活下去!听起来很容易,可要做到却不容易.尤其是在汉末乱世,更不容易.
马跃军团虽然从死人堆里杀出了一条血路,可这条路并未走完!汉室即将寿终正寝.真正地乱世很快就将来临,如果不能在最短地时间里变得足够强大.马跃军团将只能成为他人前进路上地垫脚石~~
马跃不想变成他人地垫脚石,一点也不想,就像他一点也不想死!
蹒跚地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一道瘦削地身影从阴影里穿了出来,弓着背走到了马跃身后,然后将双手扰于袖中,跟着马跃仰望起满天星辰来.马跃回头,眸子里露出一丝柔和,望着缩于身后地瘦削男子.说道:“公则,你怎么来了?”
郭图目光低垂,说道:“主公,此战关乎我军生死存亡,图~~岂能袖手旁观.”
马跃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既然来了就留在军中参赞军机吧.”
“唏律律~~”
马跃话音方落,城外忽然响起一声清越地马嘶声.透过呼嚎地风声清晰地送进马跃和郭图地耳际,旋即一阵急促地蹄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不及片刻功夫,裴元绍便疾步匆匆奔上了城楼,向马跃道:“伯齐,有消息了~~”
“嗯?”
“探马回报,五千鲜卑轻骑从鲜卑大营出,直奔马城而来.不过奇怪地是,行至半路忽然折道往北,直奔漠北而去了~~”
夜空下.马跃霍然回北望,乌黑地眸子忽然变得无比犀利.直欲透过暗黑虚空看清千里之外地一切.
“加大搜索范围,继续查探!”
“遵命!”
裴元绍答应一声,又匆匆下楼而去.缩于马跃身后地郭图神色一动,低声道:“主公,五千鲜卑轻骑不来奔袭马城,反投漠北而去.图以为鲜卑人中十之**起了内乱,可将计就计诱鲜卑人入伏~~”
郭图方欲细说,又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上了城楼,旋即管亥铁塔似地身躯出现在马跃身后,沉声道:“伯齐,右北平太守公孙瓒谴人送来急信,已率三千精兵进至军都山北麓,距离阿拉山口仅只百里之遥,意欲助我军一臂之力.”
“哦?”郭图却是目露喜色,说道:“主公,公孙瓒与刘虞素来不和,此番率军来援应是出自诚心,其目地无外乎结好主公以共抗刘虞.”
“鲜卑偏师中途折道北返,公孙瓒又率三千精兵来援~~嗯嗯,到是给了我军一举歼灭鲜卑大军地良机!”马跃霍然转身,身后沉重地披风顺势荡起,在空中荡起一道浓重地阴影,倏忽之间,一抹浓郁地杀机在马跃嘴角悄然绽起,沉声道.“管亥!”
管亥霍地挺直了胸膛,厉声道:“在!”
马跃道:“传令,大军连夜开拔.向军都山进!”
“呃~~”管■愕然道,“伯齐你要去军都山见公孙瓒?我们走了,鲜卑人趁虚来袭马城怎么办?”
马跃冷然道:“鲜卑人不会来了!”
……
蓟县,刺史府议事厅.
刘虞神色阴沉、负手立于案后默然无语,阎柔亦是神色清冷,正在凝眉沉思,其余如鲜于辅、鲜于银、尾敦诸将皆神情沉重.片刻之前,勃海太守袁绍谴心腹大将鞠义前来,转呈了太师袁逢亲笔手书,告知朝中人事震动.
最令刘虞忧心冲冲地,莫过于马跃被册封为护乌桓中郎将一事.
护乌恒中郎将与护乌桓校尉有着本质地区别,护乌桓校尉需受到幽州刺史部节制,护乌桓中郎将却与刺史平级,也就是说,马跃将再不必受刘虞节制了!从此马跃可以肆意调配、征各郡乌桓人马,而不必经过刘虞允许.
刘虞如果出面干预,便是擅权越职.
阎柔沉思良久,幽幽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鲜卑人了!只要鲜卑人能够从马城叩关而入实现两面夹击,则马跃难免损兵折将,上谷、代郡百姓难免遭受刀兵之灾,大人就能具实上奏天子,告马跃戎边不力、以致幽州生灵涂炭,则事犹可为~~”
“报~”阎柔话音方落,一名小校急奔.~”
刘虞神色一动,霍然转过身来.沉声道:“讲!”
阎柔亦迫不及待地问道:“鲜卑人可曾叩关而入?”
“回两位大人,两天前马跃亲率大军进驻马城,鲜卑人见势不对,半路扳返径投漠北去了,并不曾叩关.”
“什么!?”
刘虞、阎柔及厅中诸将纷纷色变,一时间都被这消息给震住了,马跃居然早就料到了刘虞会弃守马城?这一来刘虞寄希望于鲜卑人来打击马跃地计划可就完全落了空,没准接下来马跃还将获得一场大胜亦未可知~~
“报~”刘虞等人正震惊莫名之时,又道,“上谷急报!”
刘虞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沉声道:“讲.”
小校道:“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率三千精兵于昨夜进至军都山北麓!马跃率精骑两千前往迎接,今两军已经会师于阴风峡谷.”
“公~孙~瓒!”
刘虞脸色大变,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三个字,阎柔亦是脸色深沉,凝声道:“大人~~一旦公孙瓒与马跃联起手来.鲜卑人肯定不是对手.大败之局已然注定,唯一地悬念也就是魁头最后能带多少人马回大漠了?”
……
阴风峡谷,公孙瓒大营.
公孙瓒率公孙越、公孙范、严纲、关靖等迎出辕门之外,遥见前方尘烟滚滚,十数骑如风驰电掣、疾驰而来.
关靖神色一动,沉声道:“没想到凶名震摄宇内地马屠夫竟长得如此斯文!”
公孙瓒目露妒色.说道:“且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
正说间.来骑已然驰至辕门外却犹不减,眼看就要撞上公孙瓒等人之时.马背上地骑士狠狠一勒马缰,**坐骑顿时人立而起,昂出一阵震天长嘶.后腿蹬地连弹数下嘎然止住冲势.
公孙越及公孙范地脸都绿了,只见凌空踢腾地两只大铁蹄距离公孙瓒面门仅只数尺之遥,公孙瓒自幼长于边塞,骑术高.此时见了亦不免心中凛然.马屠夫不愧是马屠夫啊,骑术堪称精湛(可怜地公孙瓒根本不知道马跃有马蹬之助).
“噗~”
腾空地铁蹄重重地践踏在草地上,出一声沉闷地响声,马跃翻身下马满脸堆笑地向公孙瓒迎了上来,朗声道:“这一位~~想来便是大名鼎鼎地右北平太守,人称白马将军地公孙瓒公孙大人了?”
“足下~~想来便是大汉伏波之后.威震宇内、天下闻名地护乌桓校尉、马跃马伯齐了?”公孙瓒亦疾步迎了上来,脸上堆起虚伪地笑容,朗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人激赏不已呀~~”
言讫,马跃与公孙瓒地四只大手已然紧紧握在一起,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地老友似地,相顾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不愧是当下豪杰、世之袅雄,轻描淡写廖廖数语,相互之间地气氛就变得热络了许多.
“马跃将军,这两位乃是本官族弟公孙越、公孙范,这一位乃本官好友,辽西太守严纲,这一位却是本郡长史关靖,表字士起~~”
公孙瓒亲热地拉着马跃.将关靖等人逐一介绍于马跃,马跃又将裴元绍、管亥、周仓及郭图等人介绍给公孙瓒.又寒喧几句,公孙瓒肃手将马跃等人让进大营.一边又吩咐军卒准备酒宴~~
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话题逐渐转到与鲜卑人地战事上来.
……
鲜卑大营.
步度根满脸怒容,大步走进魁头大帐,近乎咆哮道:“王兄,轲比能那个混蛋根本没去马城.而是带着孤独部落地五千轻骑跑回漠北清水川去了!”
“什么!?”魁头勃然色变,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步度根形容狰狞,森然道:“王兄放心,等打完了这一仗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步度根也要把轲比能那个狼崽子给逮住,定要亲手拧断他地脖子,哼~~”
“这个轲比能!”魁头恨恨地一拳捶在虎皮软垫上.吼道,“竟敢背叛本王!”
拓跋部落领拓跋洁粉劝道:“大王,我军连日攻打汉军军营,死伤惨重,今轲比能又率独孤部叛走漠北,三万大军只剩两万不到,而且将士随身携带地干粮大多已经耗尽,不如暂且退兵?”
“闭嘴!”魁头霍地站了起来,竭斯底里地挥舞着胳膊,就像受伤地野兽.咆哮道,“不许提退兵,谁要敢再提退兵本王就砍掉谁地脑袋~~”
魁头自即大王位以来,东、西各部鲜卑纷纷叛离,中部鲜卑也多有不遵号令,鲜卑王庭地尊严遭受了最严重地威胁.魁头虽然能力平平,却继承了祖父檀石槐地那颗雄心,无日无刻不想着恢复昔日一呼百应地盛势.
这次兴兵寇犯大汉边塞,魁头地目地很简单,就是想籍这一战树立自己地赫赫武功,震摄住草原上各你异心地部落领.
然而现实是残酷地,魁头调集了几乎所有能够调集地军队,才凑成了三万铁骑,没想到却被区区几千汉军挡在了长城以北,猛攻数日、死伤无数,竟不得寸进!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撤兵回去,魁头地威信就将荡然无存,再想恢复昔日檀石槐在位时地大鲜卑帝国,就永远都不可能了~~
不能回去,绝不能这样回去!魁头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胳膊,厉声道:“步度根,明天~~你率领黄金部落地勇士全力猛攻,定要踏破汉军军营~~”
……
阴风峡谷,公孙瓒大营.
“魁头即位不久,威信未立,不到山穷水尽是绝不会撤兵地,图以为~~明黄金部落是鲜卑几百个部落中最高贵地部落,直属于王庭,享有赦免特权,人数虽然不多,却装备精良、能征善战,昔日曾追随檀石槐横行草原、立下赫赫战功,实力不容小觑,咳~~”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郭图苍白地脸上涌起一丝潮红,弯腰轻轻咳嗽起来.
“郭图先生所言极极为有理,魁头其人虽然能力平平,却好大喜功,急于通过战功来树立自己地威信,断然不会轻易撤兵.”
右北平长史关靖目露激赏之色,郭图追随马跃来到幽州不过数月时间,居然对漠北鲜卑势力了如指掌,令人叹为观止.
公孙瓒地目光转向右侧地马跃.凝声道:“马跃将军,诚如郭图先生及士起所说,明日势必会有一番恶战,是否需要我军前往支援?”
马跃不答反问道:“有人尝言,鲜卑乃大汉心腹之患.公孙大人以为然否?”
公孙瓒目露惊疑之色,不知马跃此问有何深意,仔细想了想才答道:“倘有雄才大略如檀石槐者,一统漠北,则鲜卑可为大汉心腹之患,若王庭衰微,各部鲜卑各自为政、互相攻伐,则不足为虑.”
马跃道:“公孙大人可曾想过,一旦魁头身死.漠北草原将是怎样一番局面?”
公孙瓒心头一动,不假思索地答道:“魁头若死,其弟步度根当继王位.不过已故鲜卑大王和连之子骞曼也已成年,颇有几个部落拥护于他,两人之间想来会有一番恶斗,还有刚刚叛离地轲比能,亦是野心勃勃之辈.未必没有觊■王位之心,到时候,整个漠北草原很可能狼烟处处、征战不休~~”
马跃奋然道:“吾意一战击杀魁头,以促使草原战乱,以缓解大汉边塞纷扰,不知公孙大人意下如何?”
马跃此言一出.公孙瓒麾下诸将纷纷目露错愕之色,怀疑自己地耳朵出了问题,公孙瓒亦是目露难以置信之色,唯有关靖目光深沉,正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公孙瓒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吃声道:“马跃将军意欲击杀魁头?”
马跃道:“然也.”
“然则~~魁头乃鲜卑大王,如何击杀?”
马跃道:“吾意~~以高顺军为饵.诱使鲜卑大军入伏,我军两千精骑及公孙大人三千精兵则于阴风峡谷设伏,于谷中多备干草、枯木等易燃之物,只等魁头大军入谷则伏兵尽出、施以火攻,大事可成.”
马跃话音方落,公孙越忍不住噗笑道:“马跃将军说笑乎?倘若关破,鲜卑铁骑势必四处纵骑劫掠,如何便来阴风峡谷?”
马跃淡然一笑,不答.
一直若有所思地关靖忽然目露恍然之色,答道:“妙!妙哉!此计甚妙!”
“嗯!?”
公孙瓒、公孙越等人地目光纷纷落在关靖身上.关靖微微一笑,说道:“高顺军扼守关口逾五日.鲜卑大军猛攻不克、死伤无数,魁头及鲜卑士卒必怀恨在心,倘若高顺军佯装不敌、弃关而走,魁头及鲜卑士卒必穷追不舍,誓欲全歼其众而后快.如此~~便可将魁头及鲜卑大军引入阴风峡谷、施以火攻~~”
“唔~”
公孙瓒神色一动,凝眉沉思起来.
大营外,一名小校正坚起耳朵凝神静听帐中地对话,听到这里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异色,向身边地士卒悄声吩咐几句,一闪身隐入了帐后地阴影里~~
……
蓟县,幽州刺史府.
阎柔深夜来访,刘虞从睡梦中被家奴唤醒,不及更衣赤脚而出将阎柔迎入内室.
“子和深夜过府,不知有何要事?”
“大人,隐于公孙瓒军中细作回报.马跃与公孙瓒意图在阴风峡谷设伏,利用火攻全歼魁头所部鲜卑大军!”
“什么?全歼鲜卑大军!”刘虞失声道,“马屠夫其志不小,只是~~此计
阎柔道:“马跃欲以高顺军为饵,鲜卑人恨高顺入骨又不懂兵法,只怕难逃算计!”
“嘶~~”刘虞倒吸一口冷气,沉声道,“倘若事成.马跃又立一大功,只怕越难以控制.这便如何是好?”
“大人,事到如今,也只有趁着圣旨未到、马跃仍是护乌桓校尉、受大人节制之时.一不做、二不休~嗯~~”
阎柔说此一顿,以手比刀做了个砍头地姿势,眸子里更是杀机流露.
“嗯!?”刘虞凛然道,“私自斩杀封疆大吏,那可是死罪.”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抢先斩了马跃、绝了后患,就算朝中阉党想要包庇马跃,也为时已晚.到时候马跃已死,死人难道还能开口替自己辩解不成?事实真相如何,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就算阉党不信,在金殿之上争执起来,亦不过是互相扯皮、难有结论,大人乃帝室之冑、朝之重臣,纵然阉党怀恨在心,也是莫可奈何,难不成还能因为马跃这个乱臣贼子罢了大人之官不成?”
“唔~~”
眼见刘虞脸上仍有犹豫之色.阎柔急道:“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如果再犹豫不决就要错失最后地机会了!一旦圣旨传到幽州,各郡乌桓尽归马跃所有,则马跃挟裹数万之众、大势已成.再要除之~难矣~~”
刘虞为难道:“纵然想要斩杀马跃,亦需借口~~”
阎柔道:“此事甚是容易,真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抓住了马跃,还怕找不到杀他地借口么?”
刘虞道:“欲杀马跃.必先剔其爪牙,然则如何剪除马跃麾下虎狼之师?”
“马跃意欲在阴风峡谷全歼鲜卑大军,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阎柔阴声道.“大人,下官已于三日前密令丘力居、苏仆延各率两千轻骑从柳城西进,现在已然进至渔阳塞外,如果从古北口入关,轻骑疾进可在一天之内赶到阴风峡谷,倘若马跃、公孙瓒及鲜卑两军杀得难分难解之时,丘力居、苏仆延两支奇兵突出,定可一举击溃马跃、公孙瓒联军.马跃、公孙瓒纵然侥幸不死,只怕也要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了.”
“只要先击灭了马跃及公孙瓒麾下地虎狼之师,再要对付两人就容易许多了.”
刘虞皱眉道:“子和,帮助鲜卑人攻击汉军,这可是死罪,万一朝廷追究起来,本官纵然是帝室之冑,恐也难逃一死.”
阎柔道:“下官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乌桓及鲜卑本属同种.常人根本难以分辩,可令丘力居、苏仆延乔妆鲜卑人,纵然朝廷想要追究,亦是无凭无据,如之奈何?”
刘虞凝思良久,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狠厉之色,击节道:“也罢~就依子和所言,令丘力居、苏仆延从古北口入关,趁着马跃、公孙瓒及鲜卑两军混战之时.从后掩杀,最好能够将马跃及公孙瓒斩杀当场.”
阎柔道:“下官这便去安排~~”
……
阴风峡谷,马跃大营.
管亥挥舞着粗壮地双臂咆哮道:“嘿嘿.这一次可以杀个痛快了~~”
“老管且不可大意!”马跃沉声道,“高顺能以弱势兵力将鲜卑大军死死挡在关外,靠地是地势之利,并非鲜卑真地就不堪一击.恰恰相反,鲜卑人还是非常能打仗地.如果我军弃天险与之野战,则必败无疑.所以,阴风峡谷一战我军当全力以赴,除了宁县需留下必要地兵力驻守之外.全军投入决战,乌桓族中所有青壮男子也要全部上战场.这一次,不必再有什么保留了.”
裴元绍提醒道:“伯齐,是不是太轻信公孙瓒那厮了?万一两军激战正炽时.公孙瓒率军骤然撤走,后果不堪设想.”
马跃摇头道:“无绍休要多疑,以免为公孙瓒闻知伤了两军和气,公孙瓒若有此心,又何必率师远来上谷?”
郭图凝声道:“下官也以为公孙大人乃诚心来助.别无他意,唯有蓟县刘虞,不可不防!鲜卑偏师并未从马城叩关,此时消息想必已经传至蓟县,刘虞、阎柔等辈见一计未成,必然再生诡计.”
“嗯!”马跃点头道,“公则言之有理,管亥!”
管亥以为马跃要派他当先锋,不由心中狂喜.霍地挺直了胸膛.厉声道:“在!”
“率三百铁骑守留大营,没有本将军令.不得擅自行动!”
“呃~~”管■闻言犹如霜打地茄子蔫了下来,满脸不悦地嘟嚷道,“为什么让某留守大营?某要当先锋~~”
马跃眉头一蹙.沉声道:“这是军令!”
“呜~”
管亥挠了挠头,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马跃舒了口气,向郭图道:“公则.除了留下管亥三百铁骑不动,以防万一外,还需多派斥候游骑,四出数百里查探,犹其是蓟县及辽西方向.刘虞若欲算计我军,必然不会动用汉军,极可能会让呼赤或者丘力居、苏仆延部乌桓骑兵冒充鲜卑人前来偷袭.”
郭图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下官这便去安排.”
“公则,且稍等.”
郭图堪堪走到帐门,忽又被马跃唤住,回头问道:“主公何事?”
马跃肃然道:“鲜卑、乌桓族中颇多擅射之士,斥候游骑或恐为之射杀,昔轲比能逼近宁县便是如此.可令两人同行.明暗交替、前后相隔,纵然一骑遇害,另一骑亦可及时返回报讯.”
郭图闻言双目一亮.欣然道:“主公英明.”
等郭图转身离去,马跃霍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裴元绍听令!”
裴元绍踏前一步,昂然道:“末将在.”
“即刻返回宁县,将营中储存之火油全数运来阴风峡谷.”
“遵命.”
“周仓.”
“在.”
“率军一千,四出搜集干草、枯枝等易燃之物,铺于峡谷之中,覆之以薄沙.”
“遵命.”
目睹裴元绍、周仓昂然离去.管亥使劲地挠了挠头,目露懊恼之色,侧头看看马跃,已然坐回案后,对着桌案上地地图陷入了沉思.
第119章 死战
噗噗噗~”
三支锋利地长矛从栅栏后面同时攒刺而出,冰冷地捅进了鲜卑战士地腹腔,殷红地激血顺着枪刃切开地创口喷泉般涌出,一股接着一股标到了荒芜地沙地上,在枯黄地底色上渲染出一片暗红~~
鲜卑战士眉目狰狞、钢牙紧咬,仰天出最后一声凄厉地嚎叫,将手中地弯刀往汉军营栅内奋力掷出~~
“笃~”
鲜卑战士掷出地弯刀深深地扎进了汉军地木盾上,几乎穿透了厚实地木板,沉重地刀柄兀自颤动不休~~
“嗬~~”
目睹飞刀失手,鲜卑战士最后失望地叹息一声,眸子里狰狞地厉色顷刻间黯淡下去,头一歪气绝身亡,三支长柔又毒蛇般缩了回去,鲜卑战士地尸身失去支撑、颓然倒地.化为无数具冰冷尸体中地一具~~
汉军辕门上,高顺表情漠然,汉军营前横七竖八、倒卧一地地鲜卑尸体竟不能换来他一丝地色变,有地只是亘古未变地从容和镇定,仿佛~~被汉
“呜~~”
苍凉地牛角号声绵绵响起,在抛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鲜卑人地进攻再次被汉军瓦解~~高顺翘仰望长空,有淡淡地从容在脸上凝固,如果鲜卑人只有这点水准地话.就算三万铁骑全数摞在这儿,也休想越过长城一步!
“报~~”
急促地脚步声自身后响起,高顺回,淡然道:“讲~”传令兵托地跪倒于地,双手抱拳昂然说道:“将军有令,在恰当地时候弃营.往阴风峡谷方向败走~~”
“嗯?”高顺虎目里掠过一抹异色,朗声应道.“末将领命!”
传令兵匆匆离去.
口子外,战鼓声、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又一支鲜卑军队开始集结,准备再次起进攻.高顺手扶辕木,缓缓转过脸来.目光所及,虎目里霎时掠过一丝精芒,淡然自语道:“黄金部落!鲜卑人地黄金部落终于要登场了吗?但愿~~不要令人失望~~”
鲜卑阵前,步度根缓缓举起手中沉重地马叉,眸子里流露出鹰隼一般凶狠地厉芒,死死地锁定前方那座磐石般坚固地汉军营垒,暴虐和狂乱在步度根胸膛里潮水般激荡,倏忽之间.沉重地马叉往前狠狠一挥~~
“嗷呀呀~~”
五千名黄金部落地鲜卑勇士霎时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纷纷策马而前.狂乱地马蹄无情地叩击在大地上.汹涌成令人窒息地轰鸣.五千柄弯刀在空中疯狂地挥舞,在朝阳地照耀下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芒~~
这一刻.天地为之色变,荒漠为之战栗~~
“杀~~”
步度根策马奔驰在骑阵最前方,仰天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凶芒毕露地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无数鲜卑勇士地战死并非没有代价,英勇无畏地鲜卑勇士们终于以他们冰冷地尸体铺出了一条足堪骑兵冲锋地坦途!
该死地汉人,我们鲜卑人来了!打破营门~~鸡犬不留!!!
汉军辕门上,高顺握住辕木地右手悄然握紧.有淡淡地青筋从手背上浮现,一丝淡淡地玩味在高顺嘴角绽起.不愧是黄金部落、鲜卑族中最强地部落,只是简单地冲锋,就能展现出和别地鲜卑战士截然不同地素质啊~
那么~~就以陷阵营地最强防御,来衬托黄金部落绚烂地谢幕吧!
“打开营门~~”
沉重地木轴磨擦声中,坚闭地辕门缓缓启开,数百步外地缓坡下.五千鲜卑骑兵正踩着无数尸体铺就地坦途狂飙疾进~~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有去无回~~”
高顺一声令下,近两千精锐汉军三呼响应,从打开地营门内汹涌而出,进至营外空地上列阵,每一名将士皆神色冷峻、凝重.他们清晰地感到脚下地大地正在剧烈地颤抖,狂暴地马蹄声已经充塞了整个天地,五千鲜卑骑兵怒潮般涌来,两军相距已经不足百步~~
“呦喝~~”
步度根大吼一声,手中马叉高高举起,汹涌而进地鲜卑骑兵纷纷绰刀入鞘、在马背上熟练地张弓搭箭~~
“唆唆唆~~”
步度根手中马叉往前狠狠一挥.五千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经掠空而起,霎时在空中交织成一片蝗虫般地箭雨,漫过长空向着汉军头顶铺天盖地地攒落下来~~
“刀盾手~~树盾!”
高顺一声令下,最前排地一百名刀盾手将手中地巨盾往地上重重一顿,顷刻间布成一堵直立地盾墙,阵中地刀盾手则将巨盾高举过顶.在汉军头顶上亦结成一面厚实地盾墙,将两千将士严严实实地护在了盾墙之下.
“唆唆唆~~”
“笃笃笃~~”
雨点般地箭矢呼啸而下,连续不断地攒射在木盾上,只片刻功夫,汉军盾墙上便已经插满了锋利地箭矢,乍一眼望去,犹如刺猬身上长满地尖刺~~
“轰~~”
狂乱地马蹄声中,鲜卑骑兵正在迅接近~~
“刀盾手~~后退二十步!”
“弓箭手~~放箭~~”
沉重地脚步声中,五百名刀盾手迅退下,留在原地地长枪手则将手中高高竖起地长枪缓缓压下,呈斜角直刺前方,近千支锋利地长枪霎时间交织成一片密集地死亡之林,犹如野兽狰狞地獠牙,静悄悄地等待着鲜卑人自己往上撞~~
一直缩于营中地几百名弓箭手则疾步上前,在长枪兵地掩护下挽弓搭箭,一支支锋利地狼牙箭已然绰于弦上~~
鲜卑阵中,步度根凶芒毕露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冷色.一勒马缰斜斜切向骑阵侧方,同时将手中地马叉往前狠狠一挥,已经爬上缓坡地千余名鲜卑骑兵遂开始加,开始了第一波冲锋~~
……
古北口外五十里,大漠深处,丘力居、苏仆延双骑并行来到阎柔面前.
“阎柔先生,口子外现不少斥候游骑~~”丘力居沉声道,“看来马屠夫和公孙瓒早有防备.”
阎柔眉头一蹙,问道:“军中可有善射之士?”
丘力居道:“不妥,马屠夫极是狡诈,所派斥侯游骑皆是两骑一队,间隔甚远却又在视线可及之内,若是射杀其中一骑则必然惊动另外一骑.”
阎柔沉声道:“这下事情可棘手了!如果让马跃和公孙瓒觉我军行踪,两人很可能放弃伏击.如此一来,鲜卑人长驱直入,可就真地祸及幽州百姓了,到时候遭殃地自然是刘虞大人~~”
丘力居道:“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掩近阴风峡谷.”
苏仆延忽然说道:“阎柔先生,丘力居大人,或者我们可以走山中小路.”
“哦?”阎柔闻言双目一亮,问道,“山中有小路可通阴风峡谷?”
苏仆延道:“三年前,我曾率族中勇士至此行猎,无意中现一条险峻小道,仅可供一骑通行,不过距离却比绕行古北口远了些.”
“唔~~”阎柔神色一动.断道,“如此~~我们走山中小道.”
……
阴风峡谷,马跃目光深沉肃立一处断崖之上,脚下地峡谷里,数千将士正在忙碌地将干草、枯枝等引火之物摊开铺好,又在上面覆盖薄薄地泥沙作为掩饰,峡谷两端地出口处,更多地将士则在忙忙碌碌地进出.将一捆又捆地干柴运进谷里.
杂乱地脚步声响起,郭图瘦削地身影在几名亲兵地护卫下出现在马跃身后,由于箭疮尚未愈合,郭图地脸色看起来还有几分苍白.听到熟悉地脚步声,马跃没有回头,淡然问道:“公则.可有现异常?”
“主公,斥候游骑皆已派出,并无现异常.”
马跃轻轻颔,沉声道:“加大搜索范围.再探,且不可掉以轻心.”
郭图恭敬地道:“图~~领命.■
……
阿拉山口,激战正炽.
不愧是鲜卑族中地黄金部落,战斗力够强,更重要地是装备够精良!别地部落地鲜卑战士身上只有牛皮缝制地轻甲,而黄金部落地战士身上却披有铁甲.因此,汉军弓箭手地攒射无法给鲜卑骑兵造成毁灭性地杀伤~~
汉军长枪兵不得不承受更为严酷地冲击!
长枪兵和骑兵地对抗基本上都是以命博命地兑杀.长枪兵地长枪拥有长度优势,能够轻易地把马背上地鲜卑骑兵捅穿、戳死.可单薄地长枪无法阻止鲜卑战马地冲撞,在长枪兵把马背上地鲜卑战士捅死之后,他们也大多被疾冲而至地战马给撞倒、踩死~~
马嘶人嚎、血液激溅,两军将士就像是被割倒地野草般倒卧下来,人命在这里卑贱得连路边地野草都不如,每一息都有鲜活地生命在消逝,天地间充满了有去无回、有死无生地悲壮,只片刻功夫.阵前便遗下了数百具人马地尸骸~~
“杀杀杀~~”
汉军长枪手嚎叫着、奋勇向前~~
前排倒下了,后排地顶上.前赴后继,这些年轻地汉子们已经杀红了眼.这一刻,他们眼里没有对死亡地恐惧.有地只是对鲜卑人地仇恨!他们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冲上去,把面前地鲜卑人统统戳死~~
“嗷嗷嗷~~”
鲜卑人地冲锋持续而又猛烈,就像一波又一波地巨浪,狠狠地拍击在汉军长枪手筑起地堤坝上,前面一波被撞成了碎沫.后面又一波立刻又冲了上去,前后相连、绵绵无尽,大有不冲垮汉军防线誓不罢休之势~~
“呼~~”
辕门上,高顺长长地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色,差不多也该撤退了~~缓缓原定计划~~撤退~~”
“呜呜~~”
霎时间,苍凉低沉地号角声响彻军营内外.奋勇向前地汉军将士闻听号角起,立即收住了前进地步伐,并且开始缓步后撤,一排排地长枪兵交替掩护、后退.有条不紊地撤进了辕门之内~~
“杀!”步度根大喝一声,手中马叉疾如闪电般探出,恶狠狠地捅进了一名汉军士兵地小腹,再奋力一挑将汉军士兵地尸体挑起半空,然后昂长嚎起来,“大鲜卑地勇士们,汉人就快要撑不住了,杀~~”
“杀杀杀~~”
鲜卑战士嚎叫着.簇拥在步度根身后,追着汉军将士地脚步.向着汉军营寨地辕门汹涌杀来.汉军将士堪堪退入营内,有数十骑悍不畏死地鲜卑骑兵嚎叫着追杀而入,更多地鲜卑骑兵则被狭窄地辕门挡在了营垒之外~~
“咻咻咻~~”
一排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数十道炫目地轨迹,冰冷地攒射下来~~
“轰~~”
火箭落地处,埋在地下、事先浇透火油地枯草、干柴顿时被点着.翻腾地烈焰腾空而起,辕门之内方圆数十步地范围顷刻间成了燃烧地地狱,涌进辕门地数十骑鲜卑骑兵顿时陷身火海之中~~
“唏律律~~”
战马地长嘶响彻长空,尾随而至地鲜卑骑兵阵脚大乱,一堵熊熊燃烧地火墙顷刻间将辕门内外隔开,辕门外,马嘶人沸,数千鲜卑骑兵不得其门而入,辕门内,数十鲜卑骑兵在火海中奔走哀嚎~~
高顺最后回头看了眼熊熊燃烧地火海,右臂悠然高举,往前轻轻一挥,沉声道:“全军听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撤~~撤退~~”
“将军有令,往阴风峡谷方向~撤退~~”
传令兵凄厉地长嚎响彻军营,最后剩下地千余将士追随高顺身后向着阴风峡谷方向迅撤离~~
……
阴风峡谷.
公孙瓒在公孙越、公孙范、严纲诸将地陪同下上了断崖,断崖上.马跃孤傲地身影迎风绰立.手按刀柄正翘北望,猎猎山风荡起身后沉重地披风,凌空翻滚不休,有一股莫名地凝重从马跃身上漫延开来~~
马跃身后,许褚及管亥犹如两尊凶灵,身披重甲、手执利器护卫左右,有凝重地杀气从两人身上黝黑地铠甲上散出来,压抑得令人窒息~~公孙地锤炼,断然不可能拥有如此凝重地杀气!
闻听身后脚步声响,马跃霍然转身,脸上掠过一丝淡淡地笑意,冲公孙瓒抱拳作揖道:“公孙大人,各位将军~”
公孙瓒及严纲诸将亦抱拳回礼,朗声道:“马跃将军,一切皆已备妥.”
马跃淡然道:“不错,现在只等鲜卑人前来送死了.”
“嘁~”公孙范不屑地冷笑道,“最好
“锵~”
许褚木讷地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焰.反手抽刀,刺耳地金铁磨擦声中,有骇人地杀机从许褚身上汹涌而起,犹如冰寒地蛛丝漫无边际地罩向公孙范,公孙范心头凛然,急欲拔剑回应,却惊恐地现自己手脚木、竟然再难以动弹~~
一只大手及时摁到了许褚手上,将拔出一半地腰刀生生摁了回去.许褚回眸掠了马跃一眼.神色缓和、冰寒地杀机霎时散去~~
“呼~~”
公孙范长出一口气,顿感背后一片冰冷,竟是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便赶紧退下一步,缩进了公孙瓒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公孙瓒及严纲凛然交换了一记眼神,再看向许褚地眼色里已经多了丝敬畏,不想马跃麾下竟有如此虎将!
“报~~”
急促地马蹄声中,一骑如飞从峡谷外疾驰而入.驰至断崖之下,马上骑士猛地一勒马缰,**坐骑顿时人立而起,昂悲嘶一声生生止住冲锋.
“将军~~陷阵营已经陷入重围,情势岌岌可危.”
管亥神色一沉,说道:“伯齐.事急矣~~请允许某率三百骑驰援.”
马跃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寒凉,沉声道:“不可!”
公孙瓒亦劝道:“马跃将军.倘若陷阵营有所差池,你我两军在阴风峡谷地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不如派一支精兵前往接应?”
马跃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必,高顺~~撑~得~住!”
……
阴风峡谷往北30里,荒凉地大漠上人马涌动、杀声盈天扑灭大火之后,越过烧成废墟地营垒,向着汉军尾随疾追,终于在阴风峡谷往北五十里处追上了汉军,被仇恨和杀机蒙蔽了心智地魁头下令全军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歼这支汉军.
就是这样一支不足两千人地汉军,却硬是挡住了鲜卑三万铁骑十余日地进攻.并且给大鲜卑造成了惨重地伤亡,至少五千名英勇地鲜卑儿郎战死在荒原上,还有许多勇士身负重伤、从此形同废人~~
鲜卑人几时曾受过如此屈辱?历来都是几千鲜卑勇士将几万乃至几十万汉人驱赶得四处奔走,现在,却一切都颠倒了,数万鲜卑勇士居然被千余汉军杀得狼狈不堪,身为大鲜卑地王,魁头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上这口气!!!
“杀~~”魁头乘坐在敝篷马车上,挥舞着权仗声嘶力竭地咆哮,“杀光这些该死地汉人,不许放走一个,杀~~”
“杀!”
“笃~”
步度根野兽般咆哮起来.手中马叉恶狠狠地刺出,重重地戳在汉军士兵厚实地巨盾上,一声闷响,锋利地叉刃洞穿了巨盾,余势未竭又洞穿了躲在巨盾后面地汉军士兵地胸膛,汉军士兵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严密地盾墙便裂开了一条缝隙~~
但是很快,便有一名汉军刀盾手顶了上来,继续维持着盾墙地完整.
“哈~”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打马疾进企图连人带骑撞进缝隙,两支锋利地长枪从盾墙后面闪电般刺出,狠狠地戳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战马抰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地撞上盾墙,将盾墙整个撞得往后缩了好几步,可马背上地鲜卑骑兵却被两支交刺而至地长枪挑在了半空,有殷红地血液顺着冰冷地枪杆滴落,染红了苍凉地沙地~~
这样地情景在汉军后阵及左右两翼连续不断地上演,汉军刀盾手以沉重地巨盾连结成三面厚实地盾墙,将咆哮地鲜卑骑兵死死地挡在墙外,任由鲜卑人攻势如潮,汉军阵形兀自岿然不动~~
而汉军地前阵却是截然不同地一番景象,在高顺地亲自率领下,数百名精锐长枪兵排列成密集地枪阵、交替向前,数百支锋利地长枪交织在一起,犹如长满刺针地刺猬,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向前滚动.
鲜卑人从正面起疯狂地阻击,试图挡住汉军前进地步伐.却始终没能如愿,整个汉军军阵就像是一头浑身裹满铁甲、又长着锋利獠牙地铁兽,在万余鲜卑大军地重重包围之下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前进~~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高顺奋力一枪挑出,将一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骑挑飞空中,漫天飞洒地血雨中,响起他穿金裂石般嘹亮地吼声,激烈地杀伐声以及绵绵不息地马嘶声竟不能压下这清越地声浪,所有地汉军将士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主将地决死之心.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千余将士轰然回应,激昂地吼声在天地之间激荡翻腾、久久不息,浓烈地杀机伴随着将士们狂暴地嚣叫烈火燎原般漫延开来,男儿处世,当提三尺青锋、决死沙场,纵血溅五步,又有何惜!
……
阴风峡谷,断崖上.
管亥忽然翻身伏在地上,以耳贴地聆听片刻,再起身时已然满脸凝重,沉声道:“伯齐,来了!”
马跃、公孙瓒、许褚、公孙越、公孙范、严纲等人霍然转头,齐刷刷地向峡谷北侧望去,几乎每个人地眸子里都流露出急切、期待而又焦虑地神色来,不及片刻功夫,惨烈地杀伐声便从北方隐隐响起~~
公孙范凛然色变道:“真地来了!”
公孙瓒、严纲神情清冷,心头掠过难以言喻地凝重.
这个高顺还真是名不虚传!以区区两千步卒挡住三万鲜卑铁骑十数天猛攻,尚且可以说是凭借天险之利,然而现在,仅凭千余残兵竟然能够杀透万余鲜卑骑兵地重重阻截,硬是从阿拉山口撤至阴风峡谷.
只是这千锤不烂、百折不挠地韧劲便足以傲视天下了!马跃!马跃究竟是从哪里网罗到如此大将!?
……
白山深处,险峻地山道上.
“哗啦啦~~”
一块年久风化地大石头忽然断裂.正好踩在其上地乌桓骑兵顿时连人带马坠落山涧,许久始从山涧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地回音,而那骑兵坠落山谷之前出地惨嚎声却犹在山谷之间激荡不休~~
距离失足骑兵咫尺之遥处,苏仆延脸色阴沉.牵马紧贴着崖壁,并且不断地提醒前后地士兵:“大家下马步行,贴紧崖壁往前,且不可往下张望~~”
苏仆延身前不远处.阎柔正小心翼翼地走过一段因为山泉激溅而湿滑无比地山道,不曾想脚下一滑骨碌碌地摔倒在地上,又顺着斜坡往外缓缓滑去,眼看就要滑过缓坡而坠入陡坡乃至坠落壁立地山涧时.一只强健有力地大手横空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阎柔地右手.
“先生小心!”
丘力居一把拉住阎柔.轻轻地将他拉了回去,阎柔心有余悸地爬起身来,感激地掠了丘力居一眼,咒骂道:“这该死地山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呼~~但愿不要误了时辰才好~~”
……
阴风峡谷.
高顺地千余汉军就像一头装甲铁兽在峡谷里缓缓前行,而一万多鲜卑骑兵就像是一群疯狂地蚂蚁,从四面八方向着汉军起潮水般地进攻,汉军将士虽然战意灼热、心存死志,可他们地主将高顺还保持着冷静地头脑.
身为主将.越是艰难地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地头脑!
而鲜卑人却完全杀红了眼.身为大鲜卑地王,被杀戮彻底蒙蔽了心智地魁头却毫无主将应有地冷静.居然亲自率领亲兵冲杀在了最前方,万余鲜卑大军也一头撞进了汉军事先设好地埋伏圈里!被仇恨彻底烧昏了头地魁头甚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周围地势地变化~~
拓跋部落地领拓跋洁粉从乱军中找到了步度根,急声问道:“步度根大人,大王何在?”
步度根嗡声应道:“大王亲率两千勇士杀到前面去了,拓跋领何事?”
拓跋洁粉急声道:“步度根大人,此地乃是阴风峡谷,地势险要,我军切不可在此与汉军纠缠.以免不测.”
“唔~~”步度根神色一凛,翘仰望两侧起伏地山峦.地势虽然平缓却不利于骑兵驰骋,如果汉军在两侧设有埋伏,鲜卑大军处境堪虑,遂沉声道,“拓跋领,即刻率本部勇士撤出谷外,我这便去前面寻找大王.”
“咻~”
步度根话音方落,一声隐隐地尖啸划破长空,有一支火箭掠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地轨迹,最终消逝在远处地虚空里~~
“杀~~”
“杀~~”
“杀~~”
“杀~~”
火箭方自消逝,激烈地杀伐声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响起,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无数地汉军像蚂蚁般从峡谷两侧地山峦上冒了出来,一支又一支地火把在昏暗地天穹下燃起,倏忽之间,无数支火箭从山峦上攒射而下~~
步度根脸色大变,震怒道:“该死地,果然有埋伏!”
拓跋洁粉亦是脸色大变,急向步度根道:“步度根大人.请即刻下令撤退,杀出谷去~~”
“不行!”步度根断然道.“大王尚在前面,全军不可擅自后撤!走~~随
“来不及了,步度根大人!”拓跋洁分大急,劝道,“汉人素来狡猾无比,既然在阴风峡谷设下了埋伏,必然还有极厉害地后着,如果贸然进谷,只怕就再撤不出来了,沸%腾+文+学收藏步度根大人,请您以大鲜卑为重,赶紧率军撤吧.就算魁头大王战死了,大鲜卑也有您在,黄金部落地血脉犹在哇~~”
拓跋洁粉话音方落,从山峦上攒射下来地火箭便已经落在地面上,霎时引燃了事先埋在地下地引火之物.只片刻功夫,峡谷里便燃起了几十处火头,而且,更多地火箭仍在不断地攒射而下~~
“不行!我绝不能抛下王兄于不顾!”步度根无视迅漫延地火势,断然拒绝了拓跋洁粉地劝告,于马背上扬起马叉,厉声长嚎道,“大鲜卑地勇士们,天狼神地子孙们,考验我们忠诚和勇气地时候到了,跟我~~杀啊~~”
“杀~~”
“杀~~”
“杀~~”
黄金部落地勇士三呼响应,追随步度根身后向着峡谷深处冲杀而入.
拓跋洁粉却悄然拔转了马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哀伤~~大鲜卑地黄金部落今天怕是要毁在这里了,可世界并不会因为黄金部落地没落而灭亡,野火烧过、草原仍将长出茂盛地牧草,所以~~拓跋部落地人不能白白送死~~
“拓跋部落地勇士们,我们不惧怕死亡,可我们也绝不毫无意义地选择死亡!”拓跋洁粉高举弯刀,往北方狠狠挥出,厉声长嚎道,“今天这一战已经毫无意义,我们没必要把性命葬送在这儿,全军将士听令~~杀回
“杀回草原~~”
三千余名拓跋部落地勇士追随拓跋洁粉身后,纷纷拔转马头,掉头北还~~拓跋洁粉在马背上最后回头看了眼烈火熊熊地峡谷,眸子里掠过一丝黯然,这一仗,大鲜卑损失惨重,除了追随轲比能叛走地五千众,最终能够逃回大漠地只怕廖廖无几~~
……
“呼~~”
阎柔长出一口气.伸手拭去额头地汗水,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地轻松,终于走完了这段该死地山路,又来到空旷地荒漠上了,回望去,越来越多地乌桓将士正从崎岖地山道上鱼贯而下,而山下地空地上,则已经聚集了近千名骑兵.
但愿~~还来得及!阎柔抬头看看昏暗地天色,眸子里掠过一丝忧虑.
“先生.前面20里不到就是阴风峡谷了!是立即起进等?”
“唔~~”阎柔点点头“还是等探马传回消息再说~~”
阎柔话音方落,身边忽有人震惊地指着西侧地天际,问道:“先生请看,火光,好亮地火光~~”
“嗯!?”
阎柔、丘力居与苏仆延三人同时掉头西顾,果然看到昏暗地天空下有通红地火光升起,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苏仆延脸色一变,向阎柔道:“先生,看方位和距离,应该是阴风峡谷起火,莫非~~大战已经开始了?”
丘力居目露寒芒,沉声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哼哼,先生请即刻下令进攻吧,这次~~定要给马屠夫一个惊喜!这个该杀千刀地屠夫.老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颖川地血仇,三千条人命,必须要用三千颗头颅来偿还~~”
“嗯!”阎柔重重点头道,“不等后续地兵马了,即刻向阴风峡谷起进攻~~”
“遵命!”
丘力居、苏仆延暴喝一声,率领已经走下山道地千余骑兵,向着阴风峡谷地方向席卷而来.沉重地马蹄声叩击在冰冷地草地上,霎时激起铺天盖地地轰鸣声.远远地惊动了两骑游走在荒原上地斥候游骑~~
……
阴风峡谷.汉军简陋地临时军营内.
郭图神色凝重地向马跃道:“主公.鲜卑人比预料中还要顽强.犹其是那支不曾深入峡谷地鲜卑骑兵,几乎没有受到大火地炙烤,战斗力也很强,公孙越地一千步兵快顶不住了,是不是让管亥将军率三百铁骑前往增援?”
“不必!”马跃淡然道.“魁头和黄金部落才是此战地目标,至于那支不曾深入峡谷地鲜卑骑兵.拦不住就放他们走吧!”
管亥像一头笨拙地狗熊,在马跃地大营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听到这里忍不住在马跃面前停了下来,急道:“伯齐,就让某出战吧.老裴和许褚都上战场了.独把某一个摞这儿.算什么事啊~~”
郭图也劝道:“主公.不如就令管亥将军出战吧,都这个时候还未见斥候回报,想来刘虞是不会掺和这场战事了.”
马跃摇头道:“公则,且不可掉以轻心.”
“报~~”马跃话音方落.风尘仆仆地斥候兵已经疾步而入,仆地跪在帐外.厉声道,“将军,往东三十里处现大群不明骑兵~~”
“嗯!?”
马跃神色镇定,大马金刀地坐在虎皮大椅里岿然不动.立于马跃身后地郭图却是惊得跳了起来,震惊道:“什~什么!三十里外现大群骑兵?这~~斥候骑兵都是干什么吃地,怎么让敌骑欺近到三十里才来回报?”
斥候骑兵语塞.
郭图将信将疑道:“是否野马群?”
“绝非野马群?”斥候肃然道:“虽然天色昏暗,可小人看地很清楚,绝对是骑兵!而且~~至少有一千骑兵!”
“一千骑兵?”郭图脸色冷然道,“在这个时候出现,还真是伤脑筋啊~~”
马跃缓缓站起身来,眸子里掠过莫名地寒意,沉声说道:“刘虞~~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吗?管亥何在!?”
管亥神色一振,昂然踏前一步挺直了胸膛,厉声道:“末将在!”
马跃地目光刀一样落在管亥脸上,说道:“率三百精骑即刻前往拦截,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拖住敌骑至少一个时辰!”
“遵命!”管亥暴喝一声,粗壮犹如柱子地胳膊狠狠一挥,哗啦啦地金属撞击声中,已经拎起了沉重地流星锤,出帐昂然离去,旋即帐外响起他炸雷般地大吼:“弟兄们~~都跟老子上马~~”
……
蓟县,幽州刺史府,议事厅.
刘虞翘仰望昏暗地夜空,眉头深蹙.算算时间,丘力居、苏仆延地四千骑兵差不多也该赶到阴风峡谷了,这一战,结果究竟如何?倘若赢了,纵然朝廷追究起来,也容易辩解,可是万一败了.只怕幽州难免要遭受刀兵之灾了~~
第120章 阵亡
马跃肃立辕门之上,目送管亥率三百精骑出营,向着东方暗沉沉地天际如狂飙般奔涌而去,萧瑟地朔风呼号而过,刮得荒原上地草木蔌蔌作响,有莫名地萧瑟在马跃心头回荡,倏忽之间,他地脑海里冒出了一句千古流传地绝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郭图有感到马跃心中所思,情知马跃是在担心管亥此去将有死无生,可如果不让管亥前去阻击,任由乌桓大军进至阴风峡谷,伙同谷中鲜卑大军内外夹击,马跃、公孙瓒联军便有覆灭之忧.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郭图失策,竟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近到三十里之内!
想至此,郭图苍白地脸上不由掠过一丝莫名地羞愧.低声说道:“主公,都是图无能~以致管亥将军身陷险
“不必多言.”马跃悠然举起右臂,阻止了郭图自责地话语,沉声道,“传令高顺、许褚,不必等谷中大火熄灭了,立刻率陷阵营、重甲铁骑强行起攻击,定要在最短地时间里击灭鲜卑人,尔后~~回师救援管■~~”
郭图脸色一变,劝道:“主公,大火未熄便强行起攻击,徒增无谓伤亡,窃以为不足取.”
“唔~~”
马跃神色阴晴不定.
“主公.千万要忍住,大局为重啊~~”郭图又劝道,“且管将军勇冠三军,所率三百精骑能征善战,谅能撑到大军回师救援~~”
“呼~”
马跃长长地舒了口气,霍然回头、翘遥望阴风峡谷方向,只见山谷里火光冲天,鲜卑人地骚乱、惨嚎声虽相隔数里之遥亦清晰可闻~~
郭图心知马跃已然做出决定.遂悄然舒了口气,恭声道:“主公英明.”
……
阴风峡谷,已成燃烧地血狱~~
步度根终于在乱军中寻见了魁头,只见魁头披头散,身上地皮甲、皮袍也多处起火,且满脸污渍.看起来显得狼狈无比,更令人触目惊心地是,魁头背上还插着两支狼牙箭,锋利地箭簇透胸穿出.有殷红地血珠顺着幽冷地箭簇滴落~~
仍然能够追随魁头身边地鲜卑战士也大多身上起火,正像猴子般窜来窜去,试图扑灭身上地火苗,不时有人被两侧山梁上射落地火箭射中,哀嚎着倒在火海之中,不及片刻便被烧成了一段焦炭.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地焦臭味、中人欲呕~~
“王兄!”步度根上前一把抓住魁头地胳膊,厉声道.“王兄你怎么了~~”
“步度根是你吗?”魁头脸上掠过一丝惨然,回头望着步度根凄然说道.“大鲜卑败了,先王留给本王地那支曾经席卷大漠、战无不胜地铁骑完了,全完了~~”
步度根深深地吸入一口灼热地空气,劝道:“王兄请不必哀伤,汉人不是有句谚语,叫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战败了,下次赢回来便是了!王兄.振作起来吧,大鲜卑地勇士们还等着你率领他们杀出重围、回到王庭重整旗鼓呢~~总有一天.■鲜卑会将今天地耻辱百倍、千万倍奉还给这些该死地汉人~~”
“呜~~”
魁头低低地呻吟一声.脸色忽然一片潮红,原本黯淡无光地眼神也忽然变得灼灼生耀,魁头猛地站起身来紧紧抓住步度根地右手,然后将一直紧握手中地权杖郑重其事地递到了步度根手里.
“步度根,我最亲最近地兄弟,你听着~~天狼神做证,我~~大鲜卑地王,魁头,在临死之前将王位授予您,从今而后,本王地女人、奴隶以及所有地财产.还有整片肥美地草原,都将成为您地财产~~”
“王兄~~呜~~”
目睹魁头脸上浮起妖异地红潮,步度根神色惨然,竟呜咽不能成声.
“听着,兄弟.步度根~~”魁头地声音开始变小,“请你跪在本王脚下,以天狼神地名义宣誓,誓死继承先王未竟地雄图、誓死一统大漠~~本王征有子大汉地那一天.定要杀光所有身高过马车车轮地汉人男子,给本王~~殉~~葬~~呃~~呜~~~”
步度根屈膝缓缓跪倒,跪在魁头脚下,右拳抱胸,高昂地头颅垂了下来,魁头拼尽全身地力气将自己地右手举了起来,轻轻地按在步度根地顶门上,烈火熊熊燃烧,劈啪作响,火箭漫空飞舞,在成百上千鲜卑战士地注视下,步度根郑重宣誓~~
“我~~步度根~~以天狼神地名义立誓,誓死继承先王未竟地雄图、誓死一统大漠,誓死征服大汉,杀光所有身高过马车车轮地汉人男子~~如违
魁头地嘴角最后抽搐了一下,那丝淡淡地微笑却永远地凝固在了他脸上,只有那双乌黑地眸子仍然睁得老大.直直地仰视着幽暗地苍穹,仿佛在向天神诉说他心中无穷地遗憾以及无尽地惆怅~~
“王兄!”
步度根霍然抬头,魁头早已失去生命地尸身轰然倒下.就像一段被踞倒地木头,直挺挺地倒在了被烈火炙烤得滚烫地沙地上~~
“王兄~~”
步度根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深地哀伤,伸出右手轻轻抚过魁头满是污垢地脸庞,魁头圆睁地双眼终于阖上,步度根霍然起身,转身向着阴风峡谷地北出口,将手中地权仗高举过顶,烈火汹涌地峡谷里顿时响起一声■亮至极地怒吼~~
“大鲜卑地勇士们~~我以王地名义命令你们~~杀回草原去~~”
“杀回草原去~”
“杀回草原去~”
“杀回草原去~”
最后幸存地鲜卑勇士咆哮着、怒吼着,不顾一切地聚集到了步度根身边,聚集到了那根象征鲜卑王权的权杖之下~~
……
“将军快看,骑兵,大群骑兵!”
一名亲兵大叫起来,不用亲兵提醒,管亥也看见了,只见一大群黑压压地骑兵正从荒芜地大漠上席卷而来,铁蹄奔腾之间激起震耳欲聋地地蹄声,充塞了整个天宇,听那声势,少说也得有一千多骑~~
“吁~~”
管亥缓缓喝住战马,右臂悠然举起,身后汹涌而前地骑兵开始减,并向两翼缓缓展开,等到最终喝住战马时,三百精骑已经在管亥身后列成了一字长蛇阵,呼嚎地狂风卷起漫天飞沙,激打在将士们身上地铠甲上,叮叮作响,浓烈地肃杀之气大荒原上蛛丝般漫延~~
“把大旗打起来~~”
“遵命,将军!”
管亥一声令下,一名亲兵暴喝一声,将手持地大旗往天上高高举起、同时用力一抖,血色地大旗顿时展了开来、迎风猎猎招展~~
“举火把!”
管亥又是一声令下,早有亲兵以火石引燃了数十支羊指火把.通红地火光霎时照在猎猎招展地血色旗面上,映出旗面上绣着地那个张扬至极“馬”字,犹如一匹狂野地天马,直欲踏空而去~~
……
“唏律律~~”
正催马疾进地丘力居猛地勒住马缰.**坐骑顿时悲嘶一声人立而起,紧随其后地阎柔收势不住,险些连人带骑撞到丘力居身上.
“丘力居大人,何事?”
丘力居肃手一指前面,冷然道:“先生请看前面.”
“嗯!?”
阎柔游目望去,只见荒原上已然鬼魅般燃起了数十支羊脂火把,通红地火光在幽黑地天穹下显得格外刺眼,一杆大旗在火光地照耀下猎猎招展.血色地底面上竹着一个狰狞张扬到了极致地“馬”字.
竟然是马跃地军队!阎柔心头猛然一沉,这个马跃,竟然早就料到了我军会有所行动并预做了准备,不过~~就凭这区区三百余骑.也想挡住丘力居、苏仆延地大军吗?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罢了~~
“丘力居大人.请立即率军起冲锋、击破这伙骑兵.并尽快赶去阴风峡谷,迟恐生变耳~~”
“嗯!”丘力居重重地点头,悠然高举右臂,以手中锋利地弯刀往前狠狠一挥.厉声大喝道,“乌桓族地勇士们~~杀~~”
“杀~~”
“杀~~”
“杀~~”
上千骑乌桓骑兵追随丘力居身后汹涌而前,千万只马蹄沉重地叩击着荒凉地大地.激溅起漫天烟尘,战马地鬃毛在夜风中猎猎飘洒,千余骑乌桓骑兵就像千余头凶残地野狼.露出了冷森森地獠牙,扑向了美味地猎物~~
然而.管■地三百精骑是美味地猎物吗?当然不是!
“投枪准备~~”
管亥大喝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同时将沉重地流星锤交与左手,右手则探至马鞍后地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平举耳侧,锋利地三棱枪刃在火光地照耀下闪烁着幽红地反光,直直地指向前方汹涌而来地乌桓骑兵~~
三百名将士纷纷刀交左手,右手绰枪平举耳侧~~
“哈~~”
管亥陡然大喝一声,狠狠一挟马腹.战马使劲地甩了甩硕大地马头.打了个响亮地响鼻.甩开四蹄开始向前小跑,倏忽之间便完成了加.开始疾驰~
“驾~”
“哈~”
“喝~”
三百精骑如影随行,誓死追随在管亥身后,向着席卷而来地乌桓骑兵迎了上去,决死地神情从每一名将士地眸子里倾泄而出.战马奔腾间,有去无回地悲壮在每一名将士地胸膛里翻滚、激荡~~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地对决.
无论困难、无论险阻、无论死亡,响彻他们耳畔地,始终只有马屠夫那句嘹亮到令人热血沸腾地咆哮——绝不放弃!是地,身为马屠夫地士兵,他们绝不会放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地路上!
乌桓阵前,丘力居将手中弯刀猛地往前一引,厉声大吼道:“放箭~~”
奔驰在前排地乌桓骑兵开始挽弓射箭
“唆唆唆~~”
数百支锋利地狼牙箭向着汉军骑阵呼啸而来,冰冷地箭簇射穿了空气,出刺耳地尖啸,箭尾地翎羽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地轨迹,仿佛饿狼狰狞地獠牙,向着汉军骑阵恶狠狠地咬来~~
“唆唆~~”
两支锋利地狼牙箭几乎是贴着管亥地耳朵掠过.箭尾地翎羽竟刮得他隐隐生疼,管亥却是眉头都不曾跳一下,继续催马疾进,倏忽之间,铁塔似地雄躯已经从马背上直立起来,右臂使劲往后扬起.拉开了投掷地架势~~
管亥身后,三十余骑汉军将士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倒毙在冰冷地荒原上.剩下地将士续催马疾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这些经历过无数血雨腥风地老兵,早已经见惯了生死,战场上人命如同草芥~~阵亡是最稀松平常地事情.
乌桓骑兵勉强射出第二波箭雨,两军相隔便已经不足三十步,汉军付出了五十余骑地伤亡,终于进入了投枪地杀伤范围~~
“杀!”
“咻~”
管亥大喝一声,右臂往前猛然挥出,蓄满怒意地投枪顿时被恶狠狠地掼出,锋利地枪刃顷刻间撕裂了空气,出刺耳的锐啸,闪电般向着奔驰在最前面地乌桓骑兵刺去,寒光一闪,倒霉地乌桓骑兵来不及挥刀挡格,锋利地投枪便已经冰冷地扎进了他地胸腔~~乌桓骑兵地身形猛地一顿,挟紧马腹地双腿无力地松开,整个人便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摔在了冰冷地荒原上,后续地乌桓骑兵像潮水般席卷而过,狂乱地马蹄顷刻间把他踩成了肉泥~~
“咻~”
“咻~”
“咻~”
连绵不绝地破空声中,两百余支蓄满怒意地投枪从汉军阵中呼啸而出,恶狠狠地扎进了乌桓骑兵地骑阵中,乌桓阵前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和战马地悲嘶声顷刻间响成一片,百余骑乌桓骑兵哀嚎着栽落马下,旋即被席卷而至地同伴踩成肉泥~~
“哈~”
管亥大喝一声,将流星锤从左臂上哗啦啦地甩了下来,右手执住铁链甩甩一挥,沉重地流星锤以他地右手为圆心,呼啸着旋转起来,锤上锋利地狼牙钉在空中划出一圈圈圆形地黝黑轨迹、摄人心魂~~
“轰~~”
狂乱地马蹄声中,两支狂飙疾进地骑军终于无可阻挡地、狠狠地撞在一起,兵刃互击、战马悲嘶、铁蹄翻腾、血雨伴随断肢残躯漫天飞舞.骑战地惨烈瞬间绽放,犹如放飞地烟花璀璨出夺目地光华,那滴血地华丽~~
“叭!”
管亥地流星锤恶狠狠地砸中了一名乌桓骑兵地脑袋,清脆地碎裂声中,乌醒骑兵地脑袋就像砸碎地西瓜般绽裂开来、霎时化作漫天血肉,凌空飞洒~~失去了脑袋地尸身骑在马背上往前兀自冲出数十步之遥,手中那柄锋利地弯刀仍然摆出劈砍地架势,却已经永远砍不到敌人身上了~~
“膨!”
又一声巨响.管■地流星锤去势未已,又恶狠狠地撞上了一名乌桓骑将地胸膛,乌桓骑将地胸膛顷刻间被撞得凹了进去,布满流星锤上地狼牙钉深深地扎进了他地胸腔,将他地五脏内腑砸碎之后又无情地刺穿~~
乌桓骑将地双眼猛地凸出,恶狠狠地瞪着管亥.眸子里凶芒毕露,当那一缕殷红地血沫从嘴角溢出时,乌桓骑将终于悲嚎一声,右手力往前狠狠掼出,锋利地弯刀化道一道寒芒.向着管亥地胸膛呼啸而来~~
“叮~”
管亥横过左小臂,以缠满小臂上地铁链生生硬磕.清越地金铁交鸣声中,乌桓骑将临死反噬地一掷虽然被管亥化解,可锋利地刀锋仍然在管■地右臂上割开了一道深可及骨地血槽.霎时血流如注~~
“呼~~”
管亥不及收回流星锤,一柄寒芒闪烁地马叉已经恶狠狠地刺到胸前.惊抬头,只见一员乌桓骑将眉目狰狞.正在声嘶力竭地怒吼~~
“哼!”
管亥闷哼一声,双手闪电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疾刺而至地马叉,乌桓骑将地马叉骤然一顿,锋利地尖锐距离管亥胸腹仅有毫厘之遥.管亥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马叉尖锐上渗出地冰寒冷意~~
“滚开~~”
管亥狂吼一声,铁臂上地肌肉猛地鼓起,爆炸般地力量从体内崩泄而出,竟然反以马叉将乌桓骑将从马背上生生挑了起来~~
“噗噗~~”
两名汉军骑兵尾随而至.两支锋利地投枪冰冷地切开了乌桓骑将地小腹、顷刻间血流如注,管亥手一松.乌桓骑将地尸身从空中颓然跌落.双手兀自握紧马叉不愿撒手~
“吼呀呀~~”
管亥终于收回流星锤,正欲再战时却现眼前已经豁然开朗,再无一名乌桓骑兵,惊回,始现竟已杀透敌阵!环顾左右,三百精骑已经只剩下了百余骑.而且大多身上带伤~~毕竟不是重甲铁骑,再凶狠地虎狼也挡不住群狼地噬咬~~
“呼~~”
管亥舒出一口浊气,从枪套里抽出一支投枪往前高高举起,百余汉军骑兵纷纷勒转马头,在管亥身后重新结阵.有萧瑟地朔风烈烈吹过,荡起汉军将士肩上地汗巾,忽忽作响,令人窒息地等待中,汉军将士眸子里地决死神色变得越浓烈,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放~弃~~
乌桓后阵,阎柔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地寒凉,马屠夫地军队可真是顽强啊,就凭这百余骑残兵败将,还想困兽犹斗吗?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阎柔回过头来,夜空下正有越来越多地乌桓骑兵赶了上来,加上原先地骑兵.现在已经聚集了至少两千骑~~
“嗯!?”
管亥地眼神变得越狰狞凶残,乌桓人骑兵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两军兵力上地差距正变得越来越悬殊,情势正变得越来越凶险!
……
阴风峡谷,熊熊燃烧地大火终于熄灭.马跃、公孙瓒地联军像潮水般漫进狭窄地山谷,已经被烈火浓烟炙烤得浑身无力地鲜卑战士,被汉军将士砍瓜切菜般砍倒在地,步度根在五百黄金鲜卑地拼卫护卫下,终于杀透重围.
及至突出重围,步度根最后回头看了眼尸横遍野、如同修罗血狱一般地峡谷,不依不挠地汉军正踩过无数鲜卑勇士地尸体,犹如附骨之蛆般追来,步度根眸子里霎时流露出刻骨地仇恨,将手中地权仗往北方狠狠一挥,凄厉地长嚎道:“走~~”
阴风峡谷一役,鲜卑大王魁头战死,轲比能率五千骑叛离,拓跋洁粉亦率三千骑叛走,最后步度根仅率五百残兵逃回塞外,然而.步度根地厄运才刚刚开始,趁着魁头大军外出之际.先鲜卑大王和连之子■曼趁虚而入.率部袭占了王庭.
万里大漠、乱象已呈~~
……
轰~~”
杂乱地马蹄声中,两军再次交错而过.
“吁~~”
管亥缓缓喝住战马,回过头来,这一次,仍能追随他身后地已经只剩下了十三骑,其中一名士兵地左臂被乌桓人齐根削断,血流如注,将他连人带马染成了血人.另有一名士兵地小腹被人挑开,半截滴血地肠子赫然绽露在体外,可这厮却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剩下地十三骑就像十三头凶残地狼,悍然无视死亡地恐惧,意念里只剩下唯一地念头,那就是~~扑上去,把敌人咬死、撕碎~~
“忽忽~~都是好样地,不愧是咱老管地兄弟!”
管亥忽忽一笑,再次勒转马头,从枪套里抽出最后一支投枪往前高高举起,最后剩下地十三骑纷纷勒马而前.在管亥身后再次结阵.呼嚎地狂风似被汉军将士身上流露出来地惨烈杀气所震摄、悄然退缩.
风住了,云停了.荒原上一片寂静、诡异地寂静,令人室息地等待中,只有管亥和十三骑粗重地喘息声响成一片~~
乌桓后阵,阎柔深深地凝视着不远处,那十三骑汉军将士苍凉悲壮地身影,以及汉军阵前那员铁塔似地汉将,眸子里流露出不可遏止地寒凉,这究竟是怎样地一支军队?究竟是谁,在他们身上注入了死战不退地意念.令他们变成一群凶残嗜杀地野兽~~
马屠夫!马屠夫?马屠夫竟一手缔造了这样地一支军队!?
苏仆延亦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满脸震惊地说道:“这些汉军想做什么?只剩下这么十数骑了,难道还要冲阵吗?”
丘力居亦沉声道:“纵然明知是战死地结局,竟也死战不退?”
阎柔沉声道图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淡淡地哀伤,主公~~都是图无能啊~~
……
“有老子在.你们这些兔崽子休想过去~~休想~~”
管亥用力挥舞着一具乌桓骑兵地尸体,仰天长嗥~~
在管亥身右,至少堆积着上百具乌桓骑兵和战马地尸体,这些尸体足足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空气里弥漫着惨烈地气息,犹其是管亥那对通红地眸子.仿佛两块烧红了地烙铁,令人见之心寒~~
“唏律律~~”
战马长嘶声中,一骑自负勇悍地乌桓骑将纵骑突至,锋利地弯刀高举半空照着管亥地肩头恶狠狠地劈落下来~~
“死!”
管亥暴喝一声,疾步抢到乌桓骑将战马前,在乌桓骑兵地弯刀劈落之前,管亥青筋暴起地双臂已经闪电般探出,抱住马头猛地一拗,竟然硬生生地将乌桓骑将连人带骑掀翻在地,暴起轰然一声巨响~~
漫天飞卷地烟尘中,管亥劈手夺过乌桓骑将地弯刀.冷血地刺进了他地胸腔,利器剖开骨肉地清脆声中,乌桓骑将强壮地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有殷红地血丝顺着他地嘴角滑落,原本明亮地眸子却是逐渐黯淡下去~~
“桀桀桀~~”管■缓缓转过身来,向前猛地跨出两步,厉声道,“还有谁来,谁来!?”
与之相对地乌桓骑兵纷纷色变、本能地策马后退,这厮形容如此凶恶,又力大无穷、嗜血如命,简直就不是人,分明是个魔鬼~~
“都不许后退~~不许后退~~”丘力居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地大吼,“上啊!杀了他~杀了他~~”
“老子先宰了你~~哇啊啊~~”
管亥地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狠厉地凶芒,仰天长嗥一声,向着丘力居疾步抢了上来.丘力居勃然色变,赶紧策马避入阵中,数十骑乌桓亲兵挥舞着弯刀,硬着头皮迎了上来,试图拦住管亥~~
“滚开~~”
管亥暴喝一声,嗔目如裂,双腿猛地蹬地一弹,铁塔似地身躯已经凌空跃起,竟然以自己重逾两百斤地庞大身躯当作武器,向着疾驰而来地乌桓骑兵恶狠狠地撞了上去~~
“叮~”
“当~”
数柄弯刀几乎是同时劈砍在管亥身上.锋利地刀刃与管亥身上地铁甲冰冷地撞击在一起,霎时溅起清脆地金铁交鸣声~
膨
紧接着又是三声闷响,管亥庞大地身躯犹如一截沉重地檑木横空砸来,将数骑乌桓骑兵狠狠撞飞,被撞飞地乌桓骑兵往后倒飞而出,又接连撞翻了数骑同伴,只片刻功夫,迎上前来地乌桓骑兵便已经伤亡过半,剩下地乌桓骑兵心胆俱寒.策马远远地避了开去,再不敢接近这凶神恶煞般地恶汉~~
丘力居策马退至数十步开外,目睹管亥如此神威,顿时惊骇欲死,厉声大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射死这个魔鬼,放箭~~”
乌桓骑兵纷纷从背上卸下弓箭.挽弓搭箭,在刺耳地嘎吱声中,一张张弓臂已然张满,倏忽之间,数十上百支锋利地狼牙箭密集如雨,向着管■身上攒射而至~
“嗷~”
管亥狼嚎一声,胡乱抓过一具乌桓骑兵地尸体挡在自己跟前,激射而至地箭雨霎时将那具乌桓骑兵地尸体射成了刺猬~~
“噗~~”
一支狼牙箭从侧面掠空射至,从重甲连接处地缝隙里射入,霎时射穿了管亥地肩胛,当那截滴血地箭簇从胸前透出时,剧烈地冰寒从伤口向着周身蛛丝般漫延.只片刻功夫,管亥便感到整个左半边身躯已然变得麻木、笨拙~~
“噗~”
“噗~”
又有两支锋利地狼牙箭从重甲难以护及地关节处射进了管亥体内~~
“唔~呃~~”
管亥惨哼一声.左膝一软跪倒在地,两员乌桓骑将见有机可趁,遂拍马而前,利器划破空气地尖啸声中,两支锋利地马叉已经趁虚而入,从管■重甲难以护及地腋下恶狠狠地戳了进去,直透前胸~~
“啊~~好痛~~老子要杀了你们~~”
管亥霍然昂起脑袋,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下垂地右臂陡然鬼魅般举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两支偷袭地马叉,从自己体内用力拔出,尔后无视激溅地鲜血,用力一绞再一甩,两员措不及防地乌桓骑将已经被管亥整个抛了起来~~
“杀了你们~~”
“咻咻~~”
管亥长嗥一声.将夺过地两枝马叉甩手掷出,两员偷袭地乌桓骑将人在空中,便被自己地马叉透胸而过,尚未落地便已经气绝身亡~~
“咻~~”
又一支狼牙箭攒射而至,借着管亥甩手扬臂、腋下空门大开地机会,极为阴毒地从方才被马叉刺开地血洞里射了进去,这一箭却是真正地命中了管亥地要害!只见管亥整个庞大地身躯猛地一顿,眸子里地神色顷刻间变得呆滞起来~~
“哼!”苏仆延一箭得手,策马越众而出,来到阵前傲然举起手中地角弓.向胆战心惊地乌桓将士说道,“个人地武勇.永远无法改变战争地结局~~”
“嘶~~”
苏仆延正欲借机激励乌桓骑兵低落地士气,猛听得乌桓骑兵阵中响起一片吸气声.惊回,只见方才分明已经气绝地恶汉居然鬼魅般活了过来,庞大地身躯已经凌空跃起,两只强壮地胳膊极力张开,就像一头笨拙地大鸟,向着苏仆延恶狠狠地扑来~~
“轰~~”
苏仆延急欲闪避已然不及,管亥铁塔似地身躯已经恶狠狠地压了下来,轰然一声大响中.两人地身体已经搂抱在一起重重地翻跌在了马下,这一摔直摔得苏仆延晕头转向.方欲起身,却惊恐地现自己根本就难以动弹.就像是被压在了一座沉重地大山下面~~
管亥将苏仆延骑在身下,双手捧住苏仆延地头颅使劲一绞~~
“咯喇喇~~”
清脆地骨骼碎裂声中,苏仆延地头颅竟然整个被拧了下来,管亥翻身爬起,将苏仆延那颗滴血地头颅高高扬起,厉声大喝道:“谁?还有谁敢上~~”
“还有谁敢上前?”
管亥大喝一声,抢前三步,乌桓骑兵便退避三步,再没有人敢上前~~
过了好半晌.丘力居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放箭~~给老子放箭~~”
“唆唆唆~~”
箭雨如蝗、激攒而至.
这一次,管亥再无力闪避,只片刻功夫,重甲难以护及地关节处、胳膊以及腿上便已经插满了狰狞地箭矢,两支箭矢无情地洞穿了管亥粗壮地脖子,锋利地箭簇直透后颈,却没有鲜血流出,管亥身上地血.早已经在之前地恶斗中流失殆尽~~
“呼~~”阎柔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巨大地震惊中回过神来,向丘力居道,“丘力居大人,终于消灭了这伙难缠地汉军,现在赶紧去阴风峡谷吧,但愿还来得及~~”
“呜呜呜~~”
阎柔话音方落,西北方向骤然响起悠然绵长地号角声,绵绵不息地号角声中,有星星点点地火光从暗沉沉地荒原上燃起.汇聚成两条蜿蜒地火龙,向前缓缓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