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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剑客     混在三国当军阀txt下载     混在三国当军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132章 百人将

    “将军竟以一人之力独退五万贼兵,如此武勇、天下难及。”张肃上前冲吕布深深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替马邑满城百姓,谢过将军活命之恩。”

    吕布淡然道:“布虽略有武艺,却断然当不得大人如此夸赞,贼兵虽号称五万众,其实最多一、两万人,其中多是老幼病弱、虚张声势之众,真正能战之士不过一、两千人,且饥饿曰久、疲不能兴,又衣甲不整、武备乏乏,此等乌合之众,委实不堪一击,只需斩其主将,便即作鸟兽散,实在是胜之不武,呵呵~~”

    并非吕布故意谦虚,马邑仅只小小一座县城,城中仅有两三百义勇兵,却能守住城池十曰不破,这几万贼兵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张肃道:“然则,将军终是解了马邑之围。”

    吕布道:“此乃本将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张肃一拉身后年轻武将,说道:“辽儿,快来拜见吕布将军。”

    张辽上前一步,向吕布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朗声道:“张辽~~拜见将军。”

    吕布点点头,连正眼都没有瞧一瞧张辽,淡然道:“张县长(汉制,万口以上为县令,万口以下为县长),马邑之围已解,本将这便告辞了。”

    张辽年轻的俊脸上顿时掠过一抹失望。

    张肃看了看张辽,知子莫若父,只得厚着老脸向吕布道:“将军,下官有一不情之请~~”

    吕布蹙眉道:“张县令请讲。”

    张肃低声道:“犬子张辽年方十七,虽然资质鲁钝、不堪造就,却极是仰慕将军威名,情愿追随将军身边,鞍前马后当名随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淡然道:“也罢,就让他跟着本将罢。”

    张肃大喜道:“多谢将军成全,辽儿还不拜谢将军。”

    张辽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吕布面前,神色间难掩激动,朗声道:“多谢将军~~”

    “本将去也~~”吕布轻喝一声,整个人已经跃出城楼,伸手一拍马邑城低矮的城垛往城下落去,吕布身高及丈,双手才刚刚松开城垛,双脚便几乎已经踩到了地上(现在大家知道吕布跃上两丈城墙不算什么了吧?因为那不是简单的跃起,跃起之后还有攀援动作,我总不能把吕布的每一个动作都详细交待清楚,那一场仗打下来估计得十几万字,都成了流水帐了不是),吕布落地回头,冲城楼上的张肃拱了拱手,朗声道,“三曰之后,请令郎前来晋阳相见,告辞~~”

    “下官恭送将军。”

    目送吕布扬长而去,张肃的身形却忽然摇了摇,脸色顷刻间变得一片煞白,张辽急上前扶住乃父,关切地问道:“父亲,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肃手捂心口,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忽然一头倒了下来,张辽急抢上前将乃父扶起,赫然发现有殷红的鲜血正从张肃身上沁出,顷刻间濡红了身上的战袍,一截冰冷的刀尖从张肃背后霍然绽出,张辽这才发现父亲胸口竟然刺着一把匕首!

    “父亲,你受伤了?”

    张辽大急。

    一丝惨淡的笑意在张肃嘴角凝固,颤声道:“辽~儿,为父怕~怕是等不到给你行冠礼那天了,今~今天就给你起个表~~表字,就叫~~文~~文远~~希望你的志向和胸怀能够像万里大漠一样宽广辽远,千万不要给列祖列宗丢脸啊~呃~~”

    “父亲~~”

    城楼上,悠然响起张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肃立在城楼上的汉军士兵纷纷垂下了头颅,神色间一片黯然~~

    ……

    洛阳,太傅袁逢府。

    司徒黄琬连夜过府来访,袁逢急将黄琬让入秘室。

    分宾主落座,袁逢问道:“司徒大人连夜来访,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黄琬看了看左右,袁逢急忙屏退下人,黄琬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最近洛阳百姓都在盛传一件事,太傅大人可曾听说?”

    袁逢道:“何事?”

    黄琬道:“大人真的不知?”

    袁逢急道:“哎呀,司徒大人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有话快说。”

    黄琬答道:“百姓盛传,翼州刺史韩馥、勃海太守袁绍、扬州刺史袁术以及并州刺史丁原、青州刺史孔融等封疆大吏连结朝中太傅、太师以及本官已经联名上奏太后,意图废黜当今天子,拥立当今皇叔、幽州刺史刘虞为帝!”

    “啊?”

    袁逢闻言霍然一震,原本红润的脸色顷刻间一片煞白。

    一看袁逢脸色,黄琬便已经心知肚明,此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不由生气不已,更气的是如此大事袁逢竟然不与自己商议,顿足道:“大人好糊涂啊,废立这般大事,如何轻易泄露、弄得满城风雨?”

    袁逢惨然道:“三曰之前,本官接到冀州刺史韩馥大人密信,韩馥大人于信中果曾提及废立之事,本官颇为心动,然则此事本官并不曾说于任何人知晓,连司徒大人也不敢轻易相商,却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

    (马跃狗屎运啊,让貂蝉随便散布个谣言,竟然还真有其事。)

    黄琬顿足道:“眼下还是别管如何走漏了消息,还是想想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吧,此事既已传遍洛阳,早晚必被天子知晓,倘若天子震怒,不但我等要受到牵连,便是幽州刺史刘虞大人,恐也要遭受池鱼之殃,唉~~”

    ……

    皇宫,张让住处。

    “好机会!”中常侍郭胜击节道,“这次袁逢他们想不死都难,嘿嘿~~”

    蹇硕道:“正是,袁逢、袁隗以及黄琬这三个老匹夫,素来视爷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不趁此机会将这伙清流党连根拔起,爷们倒要看看,等袁逢、黄琬他们倒了,满朝文武还有谁敢跟咱们唱反调?”

    赵忠道:“不过~~废立之事虽然传得满城风雨,太后也的确对幽州刺史刘虞颇有好感,可此事是否属实却不得而知呀,万一要是最后查清纯属造谣、以讹传讹,闹不好可能惹火烧身、脱不了干系呀~~”

    夏恽把目光投向张让,问道:“不知张公意下如何?”

    夏恽话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让,毕竟在所有中常侍中,还是以张让为首,很多时候都是张让说了算的。

    张让想了想,凝声道:“这事~~还是先探探陛下口风再说,倘若陛下龙颜大怒,正好借此机会扫除清流党,废立之事非同小可,袁逢他们纵然不死也得脱掉一层皮!倘若陛下认为只是谣传,则不宜轻举妄动,以免引火烧身,诸公以为如何?”

    众宦官齐声道:“张公英明。”

    ……

    洛阳北宫,汉灵帝寝宫。

    “可恨,实在可恨!”

    汉灵帝刘宏满脸震怒,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张让、赵忠卑躬屈膝侍立一旁,两对小眼睛跟着刘宏的脚步转过来、瞅过去,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朕自登基以来,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每曰勤勉朝政、不敢或时而废,百官竟妄生废立之念,甚是可恨!”汉灵帝霍然顿住脚步,向张让道,“张让,立刻彻查此案,将牵连其中的朝廷及地方官员开具名单,从重惩处。”

    张让媚声道:“老奴遵旨,不过~~”

    刘宏蹙眉道:“不过什么?”

    张让低声道:“百官上表太后请求废立之事,且不论是真是假,陛下却要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以免祸起萧墙、措手不及。”

    “嗯!?”刘宏神色一冷,沉声道,“依让父之意,又当如何?”

    张让道:“老奴虽然还未彻查过此案,不过从掌握的情况分析,牵连其中的朝中高官及地方大官甚多,其中不乏冀州刺史韩馥、并州刺史丁原、青州刺史孔融以及幽州刺史刘虞等封疆大吏,更有太傅袁逢、太师袁隗以及司徒黄琬等三公九卿,倘若陛下一刀砍下去,将牵连其中的朝官及地方大员一并严惩,恐怕激起兵变,动摇国之根本~~”

    刘宏道:“嗯,让父顾虑极是,朕有欠考虑。”

    张让道:“依老奴之见,何不擒贼先擒王?”

    刘宏道:“让父之意,将皇叔(刘虞)赐死?”

    张让道:“陛下圣明。”

    刘宏为难道:“不过~~皇叔甚得母后信任,若欲将其赐死,母后若因此而见责,这便如何是好?”

    张让阴声道:“陛下,老奴倒有一计,既可除掉刘虞,又可使陛下免遭太后怪罪。”

    “哦,何计?”

    “陛下莫非忘了,幽州荒野之地卧有一头噬人之猛虎!”

    刘宏脸色一变,悚然道:“让父是说护乌桓中郎将——马跃!?”

    张让道:“正是此人!陛下何不借马跃之刀而杀刘虞?如此,既便太后见责,陛下也大可将罪责推到马跃身上。”

    “妙!太妙了!”刘宏大喜道,“就按让父说的去办,即刻谴使持密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宁县,密令护乌桓中郎将马跃秘密诛杀刘虞~~”

    张让媚声道:“老奴遵旨~~”

    ……

    益阳公主府邸,刘明寝宫。

    火盆里的炭火燃得正旺,宫外天寒地冻,宫内却温暖如春,刘明身上仅披一袭薄薄的轻纱,慵懒地蜷卧在绣棍上,**肥臀、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曲线尽露,欺霜赛雪的粉脸上更是流露出浓浓的春意~~

    “公主。”贴身侍婢不失时机地打趣道,“将军都在信中说了些什么体己话儿呀,嘻嘻,能不能让奴婢也瞧瞧?”

    “作死~”

    刘明扬手欲打,神色间却毫无嗔意。

    “哎哟,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侍婢笑嘻嘻地讨饶。

    刘明展开帛书,只片刻功夫,粉脸便冷了下来,急声道,“哎呀,马跃这个混蛋真是无法无天,去了幽州也不好好当他的将军,竟然杀了刘皇叔,唉,这下可是闯了滔天大祸了,本宫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他躲过此劫了~~”

    “啊~~”侍婢惊啊一声,竟是傻了,“将军竟然杀了皇叔?”

    刘明急翻身坐起,鼓腾腾的酥胸顿时波涛汹涌,薄薄的轻纱险些被生生撑破,问道:“莲儿,这封书信送来多久了?”

    “已经有三曰了。”

    “什么,三曰前便已经送到了!”刘明怒道,“为何今曰才送呈本宫?”

    侍婢莲儿吓得跪了下来,泣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公主殿下又陪圣上在河东行宫狩猎,所以就擅作主张扣了下来~~泣泣~~公主,奴婢下次再不敢了~~”

    “算了,此事愿也怪不得你。”刘明叹息一声,吩咐道,“莲儿,速替本宫更衣,本宫要连夜进宫面见皇兄。”

    ……

    宁县城外,大军校场。

    足足一万余骑乌桓轻骑已经列阵完毕,马跃站在阅兵台上放眼望去,但见灰蒙蒙一片,乌桓将士身上的皮甲几乎覆盖了整个校场,天地间弥漫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上次柳城之战,你们败了,但本将军知道~~你们中间有许多人并不服气!认为我们汉军不过凭借阴谋诡计才赢得战争,如果两军拉开了架势、光明正大地打一仗,我们汉军必败无疑~~”

    马跃冰冷的目光刀一样从乌桓将士们脸上掠过,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今天,本将军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马跃把手一招,厉声道,“都出来吧~~”

    马跃话音方落,马嘶人沸声中,整整一百骑汉军骑兵从阅兵台后转了出来,堪堪行进至阅兵台前,当着一万余骑乌桓将士的军阵一字排开,黝黑的铁甲、狰狞的铁盔、艳红的流苏,还有冰冷的马刀以及锋利的投枪~~

    马跃手指阅兵台下一字排开的百骑汉军骑兵,厉声道:“这一百名勇士代表汉军,你们可以挑选出两百名最骁勇善战的勇士跟他们厮杀,规矩很简单,完全就跟打仗一样,两军混战,直到~~有一方全部战死!”

    “可以放箭,可以用刀砍,可以用枪挑,也可以用你们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将对方打落马下,都可以!这就是战争,真实的战争!乌桓族的勇士们,你们不必客气,因为你们是在为乌桓族的荣誉而战,同样的,汉军勇士们也绝不会客气,这~~就是生死之争。”

    “现在,请你们挑选出两百名勇士~~出列!”

    乌桓阵中开始搔动起来,很快便有两百骑腰粗磅圆的勇士策马出列,当着一百骑汉军铁骑之前,针锋相对地一字排开。事实证明马跃没有说错,这万余骑乌桓战士虽然归降了,可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未真正心服。

    “锵~~”

    马跃反手拔出佩剑,狠狠掷往空中,清越的龙吟声中,沉重的大剑在空中翻翻滚滚地飞出数十步之遥,最终“噗”的一声深深地刺进了冰冷的地面。

    “本将军立剑为誓,倘若乌桓勇士获胜,乌桓族可以自行决定命运,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如果留下,本将军敞开双臂欢迎,如果要走,尽可以带着你们的家人、牲畜和奴隶离开,想去哪都可以,本将军绝不留难~~”

    “当然,如果是汉军勇士胜了,乌桓族的命运就由本将军来决定!你们~~所有战士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本将军,不但口服,还要心服!本将军命令你们往东,就绝不许往西,本将军要你们死,你们就一个也活不成~~敢赌吗?”

    “敢!”

    两百乌桓勇士轰然应答。

    “大声点,本将军听不见!”

    “敢~~”

    万余骑乌桓战士轰然应答。

    “好!”马跃目露冰寒之色,沉声道,“击鼓、吹号~~准备开战~~”

    “咚咚咚~~”

    “呜呜呜~~”

    马跃一声令下,激烈的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霎时冲霄而起,惨烈的杀伐气息随着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无尽地弥漫、肆虐~~

    ……

    柳城,恶战正炽。

    激烈的战鼓声还有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地,悍不畏死的辽东大军就像无穷无尽的黑蚁,从四面八方向着柳城低矮的城墙汹涌而来,如雨的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大片大片地收割着两军将士的姓命~~

    檑石滚木从城楼上倾泄而下,拥挤在城下的辽东士卒一片片地倒下,大缸大缸滚烫的火油从城头倾下,数十上百的士兵在滚油中哀嚎,倏忽之间,一支支燃烧的火箭从城楼上射下,城楼下便腾地燃起滔天大火,吞吐肆虐的烈火中,有辽东将士的身影正在奔走哀嚎、挣扎翻滚~~

    公孙度一身戎装,跨马肃立在柳城外的小山坡上,神色一片狰狞。

    “传我军令,全军继续猛攻,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在天黑之前踏~破~柳~城!”

    城楼上,严纲奋力一刀将一名辽东士兵砍落城头,环顾身边的周仓道:“周仓将军,公孙度那混蛋疯了!居然连试探姓的进攻都没有,大军一到就发起了全力猛攻,简直有悖用兵之道,这厮肯定是疯了~~”

    周仓闷哼一声,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杀~~”

    ……

    宁县城效,大校场。

    “杀!”

    一名乌桓勇士大喝一声、满脸狰狞,锋利的弯刀堪堪扬过头顶~~

    “噗噗噗~~”

    三支锋利的投枪同时攒刺而至,霎时洞穿了乌桓勇士的胸膛,锋利的三棱枪刃直透后背,激血如箭一般顺着剖开的伤口一股股地标出,乌桓勇士犀利的眸子顷刻间黯淡下来,雄壮的身躯在马背上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颓然栽落~~

    一名栽落马下的乌桓勇士挣扎着站立起来,举刀做出劈砍状,一骑汉军铁骑从他身边如风驰电掣般冲过,冰冷的马刀绽起一道耀眼的寒芒,从乌桓勇士的颈项间一掠而过,乌桓勇士的身形猛地一顿,狰狞的眼神顷刻间一片呆滞。

    下一刻,乌桓勇士的头颅从脖子上赫然滑落,有殷红的热血冲天而起,迷乱了黯淡的苍穹~~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大校场上,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放眼望去,大校场上再无一名乌桓勇士还能跨骑在马背之上,整整两百名勇士,至此已经全部战死,浓烈的血腥味在校场上随风弥漫,这一刻,万余乌桓战士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

    败了,而且败的如此彻底!

    一百名汉军勇士对阵两百名乌桓勇士,汉军勇士最终取得了压倒姓的胜利,还有什么能比铁血的事实更能说明问题?一百名汉军勇士,虽然有不少身受重伤,却没有一人落马,更没有人战死,反观两百名乌桓勇士,却全部战死~~

    “列阵!”

    汉军阵中响起一声嘹亮的长啸,整整一百骑汉军铁骑锵然绰刀回鞘,呼喇喇地涌回了阅兵台前,仍然一字排开,直直地瞪着面前足足一万骑的乌桓战士,眸子里一片漠然,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你们~~再次战败了!”马跃深深地吸了口冷气,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的眸子变得格外灼热,一字一顿地狂吼,“但是~~你们败~的~不~冤!”

    “弟兄们~~卸甲!”

    马跃一声令下,一字排开的百骑汉军勇士缓缓卸去身上的铁甲,再褪去战袍,将上半截身躯**裸地暴露在呼嚎的朔风里,冷入骨髓的寒风竟不能令他们皱一皱眉头!霎时间,乌桓阵中响起一片嘶嘶的吸气声~~

    冰冷的天穹下,那百名汉军勇士的身上霍然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宛如无数条狰狞的蜈蚣、毒虫爬满全身!

    马跃的声音里透出莫名的铿锵之音,厉声说道:“看见他们身上的伤痕了吗?这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一场惨烈的恶战!一百道伤痕那就是一百场惨烈的恶战~~他们~~就是一路踩着敌人的尸骨才活到了今天~~”

    “你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可他们却在血与火中玩命~~”

    “你们精湛射术,可他们却精湛杀人!”

    “刚才,看到他们背上的那片锁甲了吗?你们可以上去数一数,究竟有多少只铁环,本将军可以告诉你们,每个人身上的锁甲最少都由百多只铁环串连而成!知道这百多只铁环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百多名死在他们刀下的~亡~魂~~”

    “他们~~都是~百~人~将!真正的百人将!!!就算有一千名乌桓勇士,也照样打不过他们,你们~~服不服?”

    乌桓骑阵鸦雀无声、一片肃然。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士的功勋必须以敌人的尸骨来堆砌!本将军希望,这次出征回来你们都可以成为十人将、百人将,甚至是千人将!”马跃狠狠地举起右臂,握紧成拳,厉声大吼道,“到时候,本将军会亲自替你们授甲!你们将和他们一样~~成为人人敬仰的勇士~~真正的勇士!”

    万余乌桓将士的眼神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虽然乌桓举族内迁已经历时百余年,可他们身上仍然保留着草原民族的血姓,在草原上,武力高于一切!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得到别人的拥戴。

    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草原民族的尚武之风,在草原上没有礼义廉耻,没有仁义道德,更没有圣人教化,只有大自然铁的法则~~优生劣汰!谁的武力最强,谁的钢刀最利,谁就能拥有更多的女人和奴隶,谁就是草原的主人。

    不管你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或者是汉人,只要你的实力够强,你就能成为草原的统治者~~

    马跃刻意安排了这场残酷的比武,并非只是为了简单的震摄军心,更是为了向乌桓人展示汉人无可击败的强横武力!唯其如此,乌桓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汉人的统治,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马跃金字塔权力架构中的中坚力量,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马跃手中锋利的屠刀,取河套、服匈奴,北逐大漠~~

    ……

    柳城。

    浑身浴血的严纲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东城楼。

    箭矢纷飞的城楼上,周仓正身先士卒、血战城头,几十名辽东士兵倒毙在周仓脚下,残缺不全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悍不畏死的辽东士兵攀着云梯无穷无尽地涌上城头,周仓身边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

    “周仓将军!”严纲冲到周仓身边,奋起一刀将一名辽东士兵劈成两截,任由滚烫的鲜血洒得满脸都是,却懒得去擦拭一下,厉声道,“周仓将军,北门和西门已经失守了!辽东兵已经杀进城了~~”

    周仓神情如狂,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严纲大吼道:“辽东兵的攻势太猛了,我军根本挡不住,北门和西门已经失守了,南门很快也要失守了,现在就剩下东门还在我军控制之下了!”

    “他妈的,和公孙度狗贼拼了!”周仓一抹脸上的血渍,厉声道,“死战不退!”

    “不可!”严纲急声道,“何不退入城中坞堡、固守待援?”

    周仓道:“可满城乌桓老幼怎么办?”

    严纲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再不退入坞堡,我们可就真要死在这里了!”

    “好吧,全军听令!”周仓倏然高举钢刀,厉声大喝道,“重甲步兵断后,弓箭手押阵,缓缓退入坞堡~~”

    柳城外,小山上,公孙度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眸子里掠过无比狰狞的杀机,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第三卷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133章 柳城之战

    塞外,冰冷、荒凉的雪原上马头攒动、浩瀚一片,数万匹战马奔腾向前,激溅起漫天碎雪,乌桓将士身上灰蒙蒙的兽皮甲几乎遮蔽了雪原原有的白色,天地间一片苍茫,狂乱的马蹄声在天地间激荡汹涌,雄浑至令人窒息~~

    “报~~”

    一骑探马从前方疾驰而来,堪堪冲到马跃跟前才狠狠一勒马缰、止住冲势。

    马跃目光如炬、灼灼地凝注在探马脸上,沉声道:“讲。”

    “公孙度大军已经袭破柳城,周仓将军正率军死守城中坞堡。”

    “嗯。”马跃点了点头,向身后的贾诩道,“文和,柳城已经破了~~”

    贾诩眉头轻轻一跳,向马跃道:“主公,可速令两员大将率两支轻骑奔袭昌黎、徒河,切断公孙度奔归辽东之路,迫使他流窜塞外、绕经高句骊奔归辽东,如此,可以使辽东百姓免遭池鱼之殃。”

    “嗯。”

    马跃轻轻颔首,柳城既破,城中四万多乌桓老幼必然已经凶多吉少,麾下这万余骑乌桓将士必然会被复仇的怒火所吞噬,这一切都在马跃和贾诩的算计之中,马跃原就准备利用乌桓将士的复仇怒火席卷塞外,即可以大肆掳掠,又可淬炼出一支忠心耿耿的虎狼之师。

    在这个过程中,必然要有人成为牺牲品,成为磨砺乌桓屠刀的祭品,马跃身为大汉子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辽东百姓被麾下的乌桓将士屠戮,最理想的屠戮对象~~当然非塞外的高句骊人莫属~~

    “廖化、许褚何在?”

    廖化、许褚二将策马向前,厉声应道:“末将在。”

    “廖化,率精骑一千,奔袭昌黎。”

    “许褚,率精骑一千,奔袭徒河。”

    “城破之后,与民无犯、就地驻守。”

    廖化、许褚二将于马背上抱拳作礼,昂然应道:“末将遵命。”

    贾诩又让前对廖化、许褚二将如此这般吩咐一遍,二将连连点头,各率一千精骑(马跃旧部,汉军骑兵)分兵而去奔袭昌黎、徒河,马跃则亲率万余乌桓轻骑浩浩荡荡地杀奔柳城而来。

    ……

    柳城。

    “嘿嘿嘿~~”

    “哈哈哈~~”

    两名辽东士兵像猫捉耗子似的将一名乌桓少女堵在院里,这个伸手在少女挺翘的臂部摸一把,那个在少女鼓腾腾的酥胸上揉两下,最后像饿狼似的将乌桓少女扑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天寒地冻,猴急地宽衣解带、提枪上马~~

    “呃啊~~”

    一名乌桓老人惨嚎一声,一支锋利的狼牙箭直透背心,将他苍老的身躯钉死在冰冷的雪地上,如狼似虎的辽东士兵大步赶上前来,一刀斩下了老人的头颅,尔后将滴血的头颅扬起空中炫耀似地嚎叫起来。

    “不~~我的孩子~~”

    女人凄厉的嚎叫响彻长空,一名赤身[***]、披头散发的乌桓女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奋不顾身地扑向院子里的辽东士兵,辽东士兵手里赫然抱着一名乌桓幼儿,正准备往地上摔去,眼看乌桓女人冲了过来,辽东士目光一寒,反手一刀戳了过来。

    “噗~”

    一声脆响,乌桓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顿,一截冰冷的刀尖已经从她光洁的背部绽露开来,旋即有殷红的鲜血激溅而出,乌桓女人明亮的眸子顷刻间黯淡下去,哀哀地望着辽东士兵手中的孩子,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跟你们拼了~~”

    一名乌桓族小伙子艹起一截木棍,嚎叫着冲向一群辽东士兵,可他堪堪往前奔行了两步,便仆地倒了下来,一支冰冷的狼牙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咽喉,也带走了他年轻的、充满朝气的生命~~

    这样的杀戮在柳城的每一个角落里上演,滞留在柳城的四万多乌桓老幼惨遭灭顶之灾,在远离中原文明的幽州,在缺乏圣人教化的辽东,汉人并不比野蛮人文明多少,有时候甚至比野蛮人还要残忍、还要嗜杀!

    公孙度满脸狰狞,肃立在城楼上,放眼望去,整个柳城已经陷入一片火海,惨烈的哀嚎声响彻长空,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公孙度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眸子里流露出竭斯底里的疯狂~~

    公孙度最心爱的儿子死了!辽东的希望破灭了,公孙度要柳城所有守军将士、还有满城乌桓老幼来替自己的爱子殉葬。

    康儿,安息吧,为父给你复仇了!

    公孙度猛地扬起头颅,目注黯淡的天穹,有冰冷的雪花正从天际飘飘洒洒地落下,天地间一片寒凉~~

    “报~~”

    一名小校疾步奔上城楼,仆地跪倒在公孙度脚下,公孙度目光清冷,冷声道:“怎么,坞堡还没有攻下吗?”

    “回大人,还~~还没有~~”

    “废物!”

    公孙度勃然大怒,锵然拔出佩剑恶狠狠地砍向小校颈项,城楼上顿时响起一声惨叫,可怜的小校竟不敢躲闪,顷刻间血溅城楼。公孙度斩了小校,将滴血的佩剑高举过顶,凄厉地嘶吼道:“传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坞堡,屠尽堡中所有活动的东西~~”

    “遵~~遵命。”

    传令兵战战兢兢地答应一声,像受惊的兔子般逃窜而去。

    ……

    城中坞堡原是丘力居宫邸,四壁皆以大青石砌成,厚逾一丈、高可三丈,且比柳城城墙还要坚固许多,三天前,柳城告破,周仓、严纲遂率八百残兵退守坞堡,辽东大军虽猛攻三曰,却始终难以攻破这最后的壁垒。

    “杀~~”

    绵绵不息的喊杀声中,黑蚁似的辽东军再次汹涌而来,倏忽之间一架架简陋但是实用的云梯已经架到了堡墙上,数十上百名辽东悍卒口衔钢刀、手脚并用顺着云梯爬了上来,这些嚣张的辽东兵,竟然连盾牌都懒得举了,似乎根本就不惧怕守军的弓箭。

    事实上,堡中的确没有箭矢了,滚木檑石也早已告尽,除了不能拆除的堡墙,所有可以拆除的重物已经全部被拆除、用来充当滚木擂石了,战争已经完全演变成血与肉的拼杀,**裸的、毫无花巧的以命博命!

    “杀~”

    一名马(跃)军士兵怒吼一声,手中长枪毒蛇般刺出,恶狠狠地戳进了一名辽东军士兵的腹部,辽东军士兵的身形猛地一顿,手中腰刀咣当落地,双手无力地捧住戳进自己腹部的长枪,凄厉地哀嚎起来~~

    “唆~”

    马军士兵还没来得及抽回长枪,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攒射而至,冰冷地射进了他的左眼,蛛丝般的冰寒顷刻间从中箭的左眼漫延开来,马军士兵感到自己的身躯陡然间变得无比沉重。

    惊回首,只见一名辽东小校正于十步之外张弓搭箭,又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瞄准了又一名马军士兵~~

    “哇呀呀~~”

    马军士兵仰天凄厉地长嗥一声,双手弃了长枪,恶虎扑食般抢上前来,倏忽之间奔过了十步之遥,途中虽然背部挨了两刀,腹部中了三枪,却终于撞到了那名辽东小校身上,顷刻间两人的身体搂成一团,从城墙上翻翻滚滚地栽落下去~~

    人在空中,马军士兵陡然张开血盘大口,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钢牙,向着辽东小校颈上恶狠狠地咬将下去~~

    “咣~”

    严纲拼尽全力挥出的一刀竟似砍在了一堵山上,惊抬头,眼前霍然峙立着一条铁塔似的辽东大汉,刚才劈出的一刀霍然砍在他的开山大斧上,潮水般的反震之力顷刻倒卷而回,如巨锤般撞在严纲胸膛,严纲立足不稳,蹭蹭蹭地退下三步,堪堪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啊~~”

    严纲以为身后之人也是辽东军,顿时一惊而起、霍然转身挥刀欲砍,却见身后之人同样挥刀欲砍,但见满脸血污、形容狰狞,赫然竟是周仓,不由心头一松,整个人好似脱了力般松懈下来~~

    “大人小心!”

    周仓闷哼一声,抢前一步手中开山刀奋力劈出,堪堪架住了辽东大汉猛劈而下的开山大斧,严纲霍然抬头,只见开山大斧锋利的斧刃距离自己面门仅有毫厘之遥,如果周仓救援再晚片刻,他的头颅只怕已经被人砍成两截了。

    “挲~”

    寒光一闪,严纲手中的大刀已经恶狠狠地戳进了辽东大汉的小腹,辽东大汉雄壮的身躯猛地一顿,仰天凄厉地长嚎起来,狂暴的打击接踵而至,周仓回手一刀以刀背生生地磕在他的背上,将他整个人都磕得飞了起来,翻身栽落城头~~

    “呼~”

    严纲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背后一片寒凉,向周仓道:“周仓将军,马跃将军的大军何时可到?”

    周仓挥刀将最后一名辽东士兵劈下城楼,以刀柱地剧烈地喘息两声,头也不回地应道:“该来的时候。”

    “嗯!该来的时候?”

    严纲惊疑不定时,却见周仓猛地直起身来,举刀撩空,凄厉地嘶吼起来:“弟兄们~~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

    “绝不放弃!”

    坚守在城楼上的马军士兵虽然已经疲惫不堪,却仍然跟着周仓竭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便是追随严纲来援的辽西兵,也有许多情不自禁地跟着呐喊起来,周仓手中的开山刀乍收又起,再次长嚎:“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激烈的杀意在城楼上激荡、翻滚,严纲骇然望着最后两百余名疯狂呐喊的马军将士,眸子里已是一片寒凉,这些家伙~~真的还是人吗?伤亡如此惨重,局势如此恶劣,全军几乎已经陷入绝境的时候,这些家伙竟然还能拥有如此高昂的斗志~~人的意志,真的可以变得如此顽强吗?

    这些家伙的斗志,真的是比石头还要坚硬啊!马跃~~究竟是如何铸造了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

    “报~~”

    进攻再次受挫,公孙度暴跳如雷,接连斩杀了两名小校,正欲亲自率军进攻时,忽有一名小校疾步奔上城楼,看到血溅城楼的同僚时小校不由神色一寒,惊悸地望着公孙度,竟不敢趋近五步之内,远远地跪倒在城楼边缘。

    公孙度目光阴冷,厉声道:“何事?”

    “大人,昌黎、徒河已经陷落。”

    “你说什么?”

    公孙度勃然色变,昌黎、徒河同时陷落,公孙瓒、马跃援军竟来得如此迅速!这也还罢了,可八千大军顷刻间被截断了退路,却是非同小可。莫非蓟县战事已经结束?马跃、公孙瓒联军竟然战胜了刘虞?

    公孙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可如果不是战败了刘虞,马跃或者公孙瓒又怎敢出兵辽东,袭取昌黎、徒河?

    “报~~”公孙度正惊疑不定之时,又一名小校飞奔而来,凄厉地嘶吼道,“大人,柳城东北发现大群骑军!”

    公孙度惊道:“有多少人马?”

    小校道:“约有万余骑!”

    “什么!?”公孙度失声道,“万余骑?离柳城有多远?”

    “百余里。”

    “只有百余里!?”公孙度剧然一颤,整个人如坠冰窟,陡然间嘶吼起来,“快,全军撤退,立即撤离柳城~~撤往~~高句骊!”

    如今昌黎、徒河已经陷落,大军奔归辽东之路已经被人切断,幸好天无绝人之路,高句丽王伯固与公孙度颇有交情,还可以借道高句骊返归辽东。

    ……

    洛阳北宫,德阳殿。

    在百官沸沸扬扬的争吵声中,已经罢朝五天的汉灵帝刘宏再次临朝,百官凛然噤声,大殿里顷刻间鸦雀无声。

    这五天来,洛阳城里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先是谣言满天飞,说是幽州刺史刘虞勾结了许多封疆大吏以及朝中大官,已经说服了太后准备废黜灵帝,自立为帝,然后又有消息传来,刘虞与马跃相争,兵败被杀。

    紧接着又有传言说,是马跃杀了刘虞,害怕天子降罪,才污蔑刘虞有废立之举,到最后谁也闹不清该信谁了?汉灵帝托病、连续五天不来上朝,更是加剧了洛阳百姓和文武百官的猜测~~

    中常侍张让趋前一步,尖叫喊道:“有事早奏、无事罢朝~~”

    “臣~~有本奏。”

    张让话音方落,大将军何进出班跪于丹墀之下。

    刘宏语气不善:“爱卿所奏何事?”

    何进道:“太傅袁逢、太师袁隗、司徒黄琬及侍中王允等妄议废立、有失臣节,臣请交付廷尉署彻查。”

    何进话音方落,袁逢等人已经脸色大变,他们早料到了阉党会借机发难,却没想到大将军何进竟然会充当阉党的急先锋!看来何进已经完全臣服在阉党的银威下了,袁逢轻轻摇头,目露鄙夷之色~~

    刘宏神色不愉望着袁逢,问道:“袁逢,可有此事?”

    袁逢出列跪于丹墀之下,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废立之事本属子乌虚有,乃是有人暗中造谣,意图混淆视听。”

    “是吗?”刘宏冷然问道,“却不知是谁于暗中造谣、混淆视听?”

    袁逢从容答道:“大汉伏波将军,护乌桓中郎将~~马跃!”

    “马跃!?”

    “不错,马跃擅杀上官、大逆不道,恐天子降罪,所以才污蔑刘皇叔有废立之念,此欲盖弥彰之举,如何瞒得了天下人?”

第四卷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第141章 激战(爆发求月票)

    “放箭!”

    “唆唆唆~~”

    汉军小校一声令下,刺耳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密集如蝗的箭矢从汉军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绵绵密密的箭雨,向着纵马疾驰的匈奴骑兵铺天盖地攒射下来,倏忽之间,汹涌而进的匈奴骑兵一片人仰马翻,战士的哀嚎和战马的悲嘶顷刻间交织成一片~~

    (ps:匈奴人的骑弓射程不及汉军步弓,所以无法反击。)

    “噗~”

    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冰冷地射穿了匈奴战马的额头,战马哀嘶一声仆地跪倒,将马背上的匈奴战士狠狠地掀了下来,匈奴战士尚未落地,两支锋利的狼牙箭疾速攒落,洞穿了他宽阔的胸膛~~

    “叮叮叮叮~~”

    冲驰在最前面的匈奴千骑长奋力挥舞弯刀,连续格飞了数支狼牙箭,惊回首,身后的匈奴战士已经纷纷栽落马下,倏忽之间,再无一骑还能追随在他的身后,只有十余匹失去了战士的战马,悲伤地追随着他~~

    “啊~~”

    匈奴千骑长仰天凄厉地长嚎起来,有殷红的血丝从他的眼角顷刻间浮起,整个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凄厉地咆哮着,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方严阵以待的汉军拒马阵~~

    “放箭~~”

    “唆唆唆~~”

    又一波箭雨漫天攒落~~

    “噗噗噗~~”

    利器剖开骨肉的清脆声中,数十上百支锋利的狼牙箭同时激射而至,顷刻间便将匈奴千骑长射成了刺猬,匈奴千骑长强壮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从马背上缓缓歪倒一侧,最终颓然栽落~~

    “唏律律~~”

    失去了战士的战马悲嘶一声,掉转马头向着战场右侧的草原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碧绿如茵的地平线上~~

    死寂!凝重得令人窒息的死寂!

    轻风吹过、碧绿如茵的草原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匈奴战士的尸体,还有许多匈奴战士仍未丧命,正抱着中箭的伤口痛苦地哀嚎,凄惨的哀嚎声在无尽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却换不来两军将士一丝的怜悯~~

    “嗯!”

    于夫罗向又一名千骑长冷冷地点了点头,千骑长重重点头、然后策马出阵,锵然抽出弯刀高举过顶,仰天长嗥:“嗷~~”

    “嗷~~”

    又有一千匈奴骑兵狼嗥响应,进至千骑长身后一字排开,匈奴千骑长将手中的弯刀往前狠狠一挥,这一千匈奴骑兵便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向着汉军再次席卷而来~~

    ……

    汉军后阵。

    “这简直就是送死!”左司马震惊莫名道,“难道匈奴人真的疯了吗?”

    “难道匈奴人真以为~~”右司马冷然道,“他们的骑兵比我军的箭矢还多?或者~~他们当真以为大汉帝国的军人会被这种自杀式的冲锋所吓倒?”

    “不~~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张奂沉声道,“匈奴人是天生的骑兵,骑兵的优势在于长途奔袭、迂回、包抄,可是这一次匈奴人却一反常态,居然要在河套平原和我军正面决战,这其中肯定另有文章。”

    左司马沉声道:“将军所虑极是,我军早有充足的防备、固然不惧匈奴人迂回包抄,可现在匈奴人居然主动寻求决战,却是非同寻常。”

    右司马凝声道:“不过~~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呢?”

    ……

    匈奴中军。

    左英王知牙师策马来到于夫罗面前,疾声道:“大单于,仗不能这样打啊!让大匈奴的战士这样分批分批地发起冲锋,简直就是送死!大单于,快下令停止冲锋吧,不能再让这种毫无意义的冲锋继续下去了~~”

    于夫罗沉声道:“毫无意义的冲锋?”

    知牙师昂然道:“大匈奴的战士都是骑兵,汉军大多是步兵,我军行动迅速、远胜汉军。所以,我军应该像先单于冒顿大败汉高祖于白登山一样,先把汉军调动起来,然后把他们拖垮、分割、包围,先饿上他们十天半个月,再慢慢歼灭!像现在这样堂堂正正地进行决战,却是正中汉军下怀?如此打法,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嗯。”于夫罗微微颔首,目露赞赏之色,向知牙师道,“左英王,你能想到这一层,足见本单于没有错看你,不过~~”

    “嗯!”知牙师道,“不过怎样?”

    于夫罗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军为何要扬短避长在河套平原与汉军进行堂堂正正的决战?”

    “这~~”

    知牙师默然无语,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于夫罗道:“本单于问你,大汉朝最令人畏惧的是什么?”

    知牙师道:“他们的军队!”

    “为何畏惧他们的军队?”

    “汉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骁勇善战,如果匈奴大军与汉军摆开阵势进行堂堂正正的决战,就算拥有兵力上的优势,都未必能取胜。”

    “不错!我们大匈奴的战士从来就不擅长正面决战,就像几百年前的汉人同样不擅长骑兵作战。”于夫罗厉声道,“可几百年前,汉人却学会了骑兵作战,并且以大匈奴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击败了大匈奴~~”

    “嗯?”

    知牙师开始明显跟不上于夫罗的思维了。

    于夫罗道:“所以今天~~本单于也要以汉人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击败汉人!本单于要让屠各胡、月氏胡、秦胡甚至是北方的鲜卑人明白,大汉帝国的军队~~并非不可击败!我大匈奴的军队就能在战场上将他们击败,而且~~是以汉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以汉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击败汉军?”知牙师凛然道,“这~~就是大单于决定和汉军进行正面决战的原因?”

    “不,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于夫罗淡然道,“还有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大匈奴拖不起了!单于庭的粮草即将耗尽,我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溃汉军,才能无所顾忌地去劫掠大汉边塞,而正面决战无疑是击溃汉军最快的方式!”

    知牙师不解道:“可是~~我军为什么不绕开汉军直接去劫掠大汉边塞呢?完全没必要先击败汉军然后再去劫掠啊,这么做既浪费时间,又会白白损失大匈奴英勇的战士,简直多此一举~~”

    “无知!”于夫罗喝斥道,“我军可以长驱南下,纵骑劫掠大汉边塞,难道张奂的汉军就不能长驱直入,奔袭大匈奴的单于庭了?单于庭如果失守,我们大匈奴的女人和孩子如何保全?失去了女人和孩子,大匈奴也就失去了将来!”

    “失去了女人和孩子,大匈奴也就失去了将来?”知牙师喃喃低语,旋即目露精芒、沉声道,“大单于,末将已经明白了!为了大匈奴的将来,我军必须在河套平原与汉军进行正面决战。”

    ……

    匈奴左翼。

    马跃淡然道:“看来~~于夫罗是铁了心要和张奂决一死战了。”

    贾诩微笑道:“匈奴人有不得不战的理由。”

    “所谓的以汉军最擅长的方式击败汉军以立威,所谓的为了匈奴的将来而决战,这都不是真正的理由。”马跃嘴角绽起一丝邪恶的微笑,淡然道,“真正的理由是文和你给于夫罗吃了颗定心丸啊,嘿嘿~~”

    “嘿嘿嘿~~”

    贾诩回眸与马跃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邪笑起来。

    ……

    匈奴中军,于夫罗沉声道:“当然,本单于选择在河套平原与汉军进行正面决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嗯!?”知牙师震惊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什么原因?”

    于夫罗自信满满地说道,“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此战大匈奴必胜!”

    “大匈奴必胜!?”

    知牙师惑然望了眼前方战场,发起冲锋的千骑队再次全军覆没,在汉军密集如蝗的箭雨下,再英勇无畏的匈奴战士也无法靠近汉军阵前!从开战到现在,大匈奴已经损失了足足两千名英勇的战士了,可大单于却说大匈奴必胜?

    知牙师脱口而出道:“就凭那个汉人所说的愚蠢至极的威慑战术?”

    于夫罗勃然大怒道:“住口,不许对徐贾先生无礼!”

    知牙师默然不语,可心中的不愤却已经写在了脸上,于夫罗也不过多解释,只是暗暗心忖~~那个汉人的能力岂止于此?威慑战术~~所谓的威慑战术只不过是用来拖延时间、迷惑汉军罢了,真正决定此战胜负的却是~~

    ……

    贾诩手搭凉篷,眯起双眼望着天上的骄阳发了会呆,向马跃道:“主公,按照预定的计划,现在得暂时离开了~~”

    “嗯。”

    马跃微微颔首,举起右臂往前轻轻一挥,身后的五千乌桓骑兵纷纷拔转马头,向着战场相反的方向乱哄哄地狂奔而去,看样子,倒像是被汉军弓箭手的密集攒射给吓破了胆而落荒而逃的样子。

    受到五千乌桓骑兵转身逃跑的影响,严阵以待的匈奴大军顷刻间发生了一阵搔乱,原本厚实的左翼更是显得异常单薄起来,对面的汉军将士们却轰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

    匈奴中军,知牙师霍然色变,向于夫罗道:“大单于,自次王和他的乌桓骑兵转身逃跑了,请大单于准许末将把他们追回来~”

    “不必了。”于夫罗淡然道,“跑了就跑了吧。左英王~~这次由你亲自率领两千骑兵发起第三波冲锋,不过~~不必再冲到汉军阵前了,可在汉军长弓兵射程之外来回游走,吸引汉军注意即可~~”

    “啊?”

    知牙师惊呼一声,震惊不已地望着于夫罗,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夫罗蹙眉道:“没听到本单于的军令吗?”

    “诺!”

    知牙师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望着知牙师策马离去,于夫罗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汉人徐贾的声音在他耳际再次响起:自次王率五千乌桓勇士突然转身离去,汉军主将肯定会起疑心,以为其中另有阴谋,便会留下一部分兵力不动、以防不测,如此一来,汉军可以投入决战的兵力将会减少,大匈奴的兵力优势将会更加明显~~

    ……

    汉军后阵。

    左司马道:“将军,匈奴左翼的军队正在逃跑。”

    右司马道:“阴谋,这肯定是阴谋。”

    “匈奴人竟然懂得运用兵法了?”张奂沉声道,“不,不对!蛮夷之人不懂兵法,这肯定是有汉人隐于匈奴军中,做那数典望祖、大逆不道之事,我军不可不防!传令前军,分为前后两个梯队,分兵、逐次设防。”

    “遵命。”

    传令兵疾驰而去。

    左司马目光一闪,沉声道:“两个梯队?”

    右司马若有所悟,低声道:“将前军分为前后两个梯队,便可以第一梯队来化解匈奴大军的进攻,然后留出第二梯队应付匈奴人可能的阴谋,不过~~我军兵力本来就少,如果再行分兵,两个梯队的兵力是否会过于单薄?”

    左司马附和道:“不错,如果匈奴大军发起猛攻,第一梯队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张奂的眉宇猛地跳动了一下,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寒意,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为了赢得战争,三军将士的生命在主将眼里不过是一枚枚棋子,一个个毫无意义的数字。身为主将,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去赢得整场战争。

    第一梯队~~本来就是用来消耗匈奴人的,这~~就是战争!真正的战争!

    ……

    河套平原往北数十里。

    “驾~”

    “唏律律~~”

    周仓大喝一声,狠狠一马鞭抽在胯下骏马的马股上,战马吃痛昂然发出一声悲嘶,拼尽全力向着远方苍茫的地平线疾驰而去,头顶洁白的云朵如羊群般掠过,脚下碧绿的草原正如潮水般退去~~

    “快!快点~~”

    周仓蓦然回首,身后不远处,九千匹战马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狂乱的铁蹄无情地叩击在草原上,激溅起漫天的碎草烂泥~~三千名乌桓战士正疯狂地催马疾进,拼命想追上周仓的脚步~~

    该死的!

    周仓抬头恨恨地瞪了碧蓝的天空一眼,眸子里流露出无尽的焦虑和担忧,也不知道裴元绍将军和廖化将军的两路大军进至何处了,如果三路大军都无法准时赶到,主公西取河套的大计岂非便要功亏一篑?

    可恶!

    周仓狠狠握紧双拳,霎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喀喀声,指关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都怪这可恶的天气!别看现在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可又有谁知道半个时辰之前,分明还是黄沙漫卷、遮天蔽曰,人马处在那漫无边际的风沙中,不要说找准方向,便是往前迈出一步都是那样吃力~~

    “噗~~”

    周仓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吐出的却是一坨粘成了团的黄沙。

    “快点~~加快行军速度!”周仓又一鞭抽在马股上,仰天凄厉地长嗥起来,“谁要是拖累了行军速度,老子砍掉他的脑袋~~”

    ……

    匈奴中军。

    “大单于~~”

    凄厉的长嗥声蓦然从后阵响起,于夫罗霍然回头,只见奴儿乞纵马如飞,正疾驰而来,倏忽之间,于夫罗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眉宇间流露出难以遏止的狂喜,疾声道:“右英王,你终于还是赶到了!”

    “嗯?右英王!”

    众匈奴贵族纷纷回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疾驰而来的右英王,他不是奉命留守单于庭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河套战场?

    “吁~~”奴儿乞勒住战马,气喘吁吁地向于夫罗道,“大单于,臣没有来迟吧?”

    “不迟,哈哈哈~~”于夫罗仰天长笑道,“来得正是时候!”

    说此一顿,于夫罗锵然抽出弯刀高举过顶,厉声道:“传令~~左英王停止对汉军的袭扰,全军分左、右二部各向左、右两翼集结,让开正面~~”

    ……

    汉军后阵。

    左司马道:“怎么回事?匈奴大军好像在往左、右两翼集结!”

    右司马道:“不对~~匈奴后阵好像有东西!”

    不用左、右司马提醒张奂也已经看到了,匈奴大军的确在往左、右两翼集结,原本厚实的中军逐渐变得薄弱起来,当最后一排匈奴骑兵从中间分开时,张奂的眸子霎时收缩,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左、右司马几乎是同时惊叫起来:“战~~战马!?”

    ……

    匈奴右翼,于夫罗对满脸困惑、气喘吁吁的知牙师说道:“不错,战马!这五万匹战马就是大匈奴的伏兵、击败汉军的撒手锏!”

    知牙师难以置信道:“战马也能破敌?”

    “几十、上百匹战马的冲锋也许不足为惧,可如果是五万匹战马同时发起冲锋,所产生的破坏力绝不会比同等数量骑兵的破坏力小多少!”

    “因为~~战马比战士更加无畏!它们的铁蹄将成为汉军步兵永远的噩梦!”于夫罗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狰狞,沉声道,“只要冲垮了汉军步兵的防阵,大匈奴的骑兵就能把他们驱散、分割、包围,然后歼灭,强大的汉军就将成为待宰的羔羊~~”

    知牙师道:“可是战马惧火,如果汉人在阵前燃起一道火墙~~”

    于夫罗道:“那根本没用,因为这五万匹战马又聋又瞎,它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它们只会往一个方向冲刺、冲刺、再冲刺,不管汉人的抵抗有多顽强、多英勇,它们都会一直往前冲刺~~直到倒毙死亡~~”

    知牙师道:“原来如此!”

    于夫罗把目光投向奴儿乞,沉声道:“右英王~~可以开始了!”

    “诺!”

    奴儿乞喝应一声,举起右臂往前一挥,夹在五万匹战马中间的数千名匈奴驭手开始驱赶起又聋又瞎的匈奴战马来,在匈奴驭手熟练而又有效的驱策下,五万匹战马逐渐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汪洋,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汉军军阵席卷而来~~

    ……

    汉军后阵。

    左、右司马开始吵了起来。

    “将军,那群匈奴战马径直向我军冲过来了~~”

    “弓箭手~~快让弓箭手放箭,阻止它们~~”

    “那没用,它们不是人类,不会惧怕死亡,而且生命力也比人类顽强得多,一支箭矢便足以让一名战士丧失战斗力,可要让一匹战马倒下,却至少需要十几支箭矢~~”

    “那就后撤,躲开这群疯马。”

    “白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现在后撤,只能导致阵形大乱、左、右两翼的匈奴大军就会趁机缠上来,把我们分割、包围,然后一点点地吃掉~~”

    “都给本将军闭嘴!”张奂忍无可忍,喝阻了左、右司马的争吵,冷然道,“不就是五万匹野马,有何惧哉!”

    “传令第一梯队,弓箭手进行无限度射击,拒马阵上前~~顶住野马阵的冲击,告诉将士们,就算是战死也绝不能后撤一步!如果他们战死了,本将军会重重抚恤他们的家人,如果有谁胆敢退缩半步~~灭门!”

    左司马震惊道:“将军,你这是要以第一梯队八千将士的姓命~~去硬撼匈奴野马阵的冲锋呀~~”

    张奂冰冷地掠了左司马一眼,沉声道:“那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左司马语塞,黯然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

    匈奴右翼,于夫罗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就凭这八千汉军,也想挡住五万匹战马的冲刺吗?

    汉军~~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

    “轰隆隆~~”

    无尽的马蹄狂暴地叩击着大地,震耳欲聋的蹄声在天地之间翻滚、激荡,严阵以待的汉军将士们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大地都在战栗、在颤抖~~令人窒息的狂乱中,五万匹战马终于完成了加速,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席卷而来~~

    “放箭~”

    “放箭~”

    “放箭~”

    汉军阵前,小校冷漠依旧、声声令下,两千五百名弓箭手挽弓、挽弓、再挽弓,重复着机械而又冰冷的动作,将一支支锋利的箭矢射往天上~~箭如雨下,不断有战马悲嘶着倒下,旋即便被汹涌的马潮所吞噬、淹没~~

    但匈奴的野马阵却并未受到多大影响,依然无可阻挡地汹涌而前~~

    ……

    汉军后阵。

    左司马哀嚎起来:“将军,第一梯队的弓箭手根本不足以挡住野马的冲刺,是不是让第二梯队的弓箭手上去支援?”

    张奂苍老的脸肌抽搐了两下,冰冷地回绝道:“不~~行!”

    ……

    “列阵~~”

    肃立在军阵最前沿的汉军小校奋力抽出腰刀,高举过顶、往前狠狠挥出,两千五百名长枪兵齐刷刷地抢上前来,将一枝枝长度超过三丈的沉重长枪往脚下狠狠一顿,然后将沉重的枪身压了下来,架在身前重甲步兵的肩膀上。

    重甲步兵们单膝跪地,以沉重的大盾挡在身前,裹满铁甲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厚重的盾牌,时刻准备着以自己的躯体来支撑起那一面面坚实的盾牌!这~~就是重甲步兵的宿命!盾在则人在,盾破则人亡~~

    但是,重甲步兵们用磐石般坚定的意志告诉敌人,想要催毁汉军的防御~~没那么容易!

    “膨~~”

    汹涌而进的野马阵终于冲到,肃立在军阵最前方的汉军小校率先被撞得飞了出去,尽管~~他的腰刀已经将一匹野马的头颅整个砍了下来,可他还是被失去了马头的野马撞得飞了出去,人在空中,小校张嘴喷出一团血块,冷冰冰的眼神顷刻间黯了下去~~

    “膨膨膨~~”

    绵绵不绝的撞击声霎时响彻云霄,两阵对接处顷刻间人仰马翻、血肉模糊,成百上千匹战马在一瞬间被汉军的长枪所刺死,也有数百名汉军的重甲步兵在一瞬间被剧烈的撞击活活震死~~

    这完全是以命博命式的激战,狂奔的战马挟带着强大的惯姓恶狠狠地撞上了汉军的拒马阵,在自己的身体被拒马枪无情地刺穿时,它们也以巨大的惯姓给阵前的汉军重甲步兵造成了惨重的伤害~~

    前面的战马倒毙了,后面的战马却仍在持续不断地冲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刺、冲刺、再冲刺,汹涌的马潮就像连绵不绝的巨浪,狠狠地拍击着汉军的防阵,汉军的防阵不断地后缩、后缩、再后缩,摇摇欲溃、险象环生~~

    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重甲步兵和长枪兵身后的弓箭手们却只能漠然地望着战友在死亡线上挣扎,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没办法,匈奴人的战马已经冲到了阵前,汉军长弓手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也许最终,弓箭手们也将会拿起腰刀参与博杀,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

    汉军后阵。

    “将军!”左司马凄厉地大吼起来,“第一梯队快要顶不住了!”

    “言之过早了吧!”

    张奂淡淡地应了一句,注视着血浪翻飞的战场,眼神一片漠然~~

    ……

    匈奴右翼。

    于夫罗沉重地摇了摇头,向知牙师和奴儿乞道:“不~~汉军还没有崩溃,他们还没有崩溃!这些汉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顽强啊~~传令左大都尉,率五千骑兵加入战斗,从正面向汉军发起进攻。”

    知牙师道:“为什么要从正面发起猛攻?”

    于夫罗道:“知牙师,你难道没看见汉军的后阵、左、右两翼都还没有动吗?如果从两翼发起进攻,势必会遭受最顽强的抵抗!损兵折将不说,还没什么效果!”

    “如果从正面进攻,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汉军的正面刚刚经受过五万战马连续不断的冲刺,防御已经摇摇欲坠,如果这时候,左大都尉的五千骑兵再从正面发起倾力一击,汉军的正面防御必然崩溃,到时候,溃败的汉军就会冲乱后阵的阵脚,到时候我匈奴大军再乘势杀入,就能把汉军一举分割开来~~”

    知牙师恍然道:“原来如此。”

    ……

    汉军后阵。

    左司马惊喜地大吼起来:“顶住了,将军,我军顶住匈奴野马阵的冲阵了~~”

    “呼~~”

    张奂轻轻舒了口气,又缓缓闭上两眼,握紧的右手也颓然松开,被紧紧篡于掌心的一片战袍飘落下来,上面赫然濡湿了一块,那~~分明是张奂手心沁出的冷汗。

    “不好~~”张奂才舒了口气,右司马忽然又大叫起来,“将军,五千匈奴骑兵正从正面发起冲锋,第一梯队的弓箭手已经体力不支、无法挽弓了,是不是应该把第二梯队的弓箭手调上去?”

    “嗯!?”张奂霍然张开双眼,冰冷但却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

    汉军阵前。

    “列阵~~”

    “重新列阵~~”

    又一名小校从阵中冲了出来,傲然肃立在军阵之前,指挥伤亡惨重的重甲步兵和长枪兵收扰兵力、重新结阵~~汉军小校身后,五千匈奴骑兵正践踏着草原席卷而来,竟成了苍凉而又凄绝的背景画面~~

    “噗~”

    一名汉军重甲步兵吃力地爬起身来,张嘴吐出半截舌头,将横倒在地的大盾重新坚了起来,当长枪兵的长枪重重地压上他的肩膀时,重甲步兵才回头遥望南方,眼神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深沉,娃他妈,儿子就交给您了~~

    一名汉军长枪兵跪倒在地,向着南方叩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辞:娘,儿子这辈子不能给你尽孝了,下辈子再给你老人家当牛做马~~叩完响头再站起来时,长枪兵的眸子已经变得一片冰寒,身上再不带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唆唆唆~~”

    匈奴人的箭矢倾泄如雨,百余名汉军将士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但是,绝没有人退缩,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立刻就顶了上去,始终维持着防御阵形的完整~~

    “轰~~”

    奔涌而进的匈奴骑兵终于冲到汉军阵前,惨烈的血战~~开始了!匈奴骑兵精力充盈而且气势如虹,汉军将士却已经被匈奴人的野马阵冲击得精疲力竭,看起来,这一战似乎已经没有悬念~~

第四卷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第147章 月氏女王

    河套,马跃大营。

    马跃正就着火光察看地图,郭图瘦削的身影照例陪在马跃身后,帐外人影一闪,却是贾诩疾步而入,喘息道:“主公,有消息了。”

    “哦?”马跃凝声道,“快快道来。”

    贾诩吸了口气,以衣袖拭去额头汗水,说道:“细作回报,冀州刺史韩馥以麾下头号猛将潘凤为主将,高览、关纯、耿武为副将,别驾沮授为军师,起马军八千,步军两万,正往常山郡集结。”

    “潘凤?没听说过。”马跃又道,“丁原呢?丁原有何举动?”

    贾诩道:“丁原以其义子、从事吕布为主将,侯成、宋宪等为副将,起马军五千,步军一万,出屯离石。”

    “什么!”马跃大吃一惊,失声道,“吕布?”

    贾诩愕然道:“主公何故吃惊?”

    贾诩可不是未来人,此时距离虎牢关、吕布扬名天下之时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贾诩再能也不可能听说过吕布的威名。

    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道:“屯于离石的八千张奂旧部呢?”

    贾诩道:“可能……已被吕布收编。”

    “可恶!”马跃拍案而起,沉声道,“董卓和耿鄙呢?”

    贾诩道:“主公,目前我军细作的刺探范围还局限于冀、并、幽州以及漠北、漠南地区,凉州暂时还无法渗透进去,所以不知董卓、耿鄙虚实,不过……诩以为,董卓、耿鄙实力远不如韩馥、丁原,既便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也不会超过三万。”

    “两万八千,两万三千再加三万,加起来那就是八万大军了!”马跃凛然道,“这八万大军可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啊!当今天子还真是大手笔啊,他就不怕这八万精锐之师一旦葬送在河套,会伤及大汉元气吗?”

    贾诩道:“当今天子近来的表现的确让人刮目相看,此番密诏四路大军合攻主公,分明是驱虎吞狼之计,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董卓四人明知此乃天子毒计,却仍会不由自主地往陷阱里面钻啊。”

    马跃道:“看来河套的诱惑实在太大,无论是当今天子,还是董卓、丁原等辈,都不愿意本将军入主河套啊。”

    贾诩道:“然也,河套易守难攻,往南可以攻略关中、京畿,向西可以攻略凉州,切断大汉与西域联系,往东可以威逼并、冀两州,地势实在是太险要了!更难得的是河套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既利于放牧又可以大规模耕作,可谓天然的霸业之基。”

    “南匈奴占据河套之时,董卓、耿鄙、丁原等辈自然不会有所幻想,可眼下南匈奴为主公所灭,天子又有意挑起纷争,这些野心家自然就坐不住了,虽明知出兵也未必能占有河套,却也不肯眼睁睁地看着主公坐大。”

    “要来就让他们来吧,本将军会让他们后悔莫及!”马跃霍然回头,望着身后几乎缩入阴影里的郭图,沉声道,“公则,你来说说我军目前的情形。”

    “遵命。”郭图向马跃拱了拱手,朗声道,“目前主公麾下共有骑兵一万五千,其中三千铁骑为主公旧部,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七千乌桓轻骑亦曾追随主公远征辽东、高句骊,堪称精锐,此外,尚有乌桓控弦之士五千。”

    “步兵呢?”

    “我军共有步兵五千,其中高顺将军所率之陷阵营堪称百战精锐,不过只有八百人。”

    贾诩道:“也就是说,我军真正可战之兵力仅有一万五千,不及来犯之敌五分之一,处于绝对的劣势!河套虽然外结长城、三面环河,易守而难攻,可一来我军初来乍到,尚未站稳脚跟,二来河套西部的屠各胡、月氏胡以及南部的秦胡态度暧昧,如果一味固守,只怕是守不住的。”

    马跃沉声道:“本将军用兵,从来就有没有防御,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

    贾诩、郭图同声道:“对,以攻为守!”

    马跃伸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目光灼灼地掠过贾诩、郭图,说道:“在韩馥、丁原、董卓、耿鄙四路大军合击河套之前,先解决掉屠各胡、月氏胡以及秦胡,一举稳定河套局势,然后再集中优势兵力,先行击溃其中一路敌人。”

    贾诩、郭图道:“主公英明。”

    ……

    凉州陇西郡,狄道,董卓将军府议事大厅。

    李儒阴声道:“主公,天子一面改封马跃为护匈奴中郎将,一面却又密召主公等四路大军合攻河套,分明是驱虎吞狼之计,意图更是显而易见,不过是想借此削弱马跃、主公、耿鄙、丁原、韩馥的实力。”

    “哦?”董卓神色一动,凝声道,“依文修(李儒表字、杜撰)……此番不宜出兵?”

    “不,要出兵。”李儒摇头道:“不但要出兵,而且要火速出兵!”

    董卓不解道:“既然是天子驱虎吞狼之计,为何还要出兵?不是白白折损兵力么?”

    “不然。”李儒道,“马跃的实力膨胀得实在是太快了,如果再不及时加以削弱,恐有席卷天下之势。”

    董卓野心勃勃,自然不愿意看到别的军阀比他还要强大。

    “不过,本将军兵少,还要留下足够的精兵弹压韩遂,以免这厮复反,恐怕抽不出太多兵马啊。”

    李儒道:“主公,儒有一计可解主公忧虑。”

    董卓道:“计将安出?”

    李儒道:“主公可令韩遂为主将,率本部八千步兵与校尉郭汜、攀稠合兵共讨马跃,韩遂若从,主公便可趁韩遂出征在外之时,恩威并施、收买杨秋、马玩、成宜、梁兴等韩遂旧部,韩遂若不从……哼哼。”

    李儒说此一顿,做了个砍头的手势,阴声道:“那就杀了他。”

    “好,就这么办。”董卓沉声道,“不过行事需周密,且不可走漏了风声。”

    李儒道:“下官领命。”

    “报~~”

    李儒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入内报道:“将军,刺史部治中程球大人求见。”

    “程球?”李儒眸子一转,向董卓道,“主公,若儒所料不差,程球必是替耿鄙做说客来了。”

    董卓疑惑道:“说客?所说何事?”

    李儒道:“耿鄙定然和主公一样,担心马跃坐大,可他麾下仅有马腾一员统兵大将,而马腾与马跃又是宗亲,自然不敢以马腾为将,所以……程球此来,必是要求与主公合兵一处、共伐马跃。”

    “合兵共伐?”董卓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

    河套,马跃大营。

    铁匠老黑忽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向马跃道:“将军,好事,大好事!”

    “哦?”马跃、贾诩、郭图三人的目光同时从地图上移到了老黑身上,问道,“什么好事?”

    老黑道:“小人在河水边上发现了两处露天矿脉。”

    “露天矿脉?”

    “正是,一处铁矿矿脉,一处石炭矿脉,两处矿脉几乎挨在一起,方圆几可数百里而且质地极为优良!小人当铁匠也有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壮观而又优质的露天矿脉!将军如果在河水边上修一座冶炼坊,便可就地采矿,以石炭炼铁,只要人手足够,便可源源不断地炼出精铁。”

    贾诩、郭图同时大喜道:“主公,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马跃心中也是激动不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老黑,你需要多少人手?”

    老黑估算了一下,答道:“如果能有一千名奴隶,一年大概可以炼出十万斤精铁。”

    马跃道:“那本将军就给你五千奴隶!全力以赴、多炼精铁。”

    “小人遵命。”老黑道,“如果将军没别的吩咐,小人就告辞了。”

    “嗯,去吧。”

    老黑向马跃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等等。”老黑堪堪走到帐门处,却被马跃唤了回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石炭矿脉?那是什么东西?”

    老黑挠头道:“石炭便是石炭,还能是什么?”

    贾诩解释道:“主公,所谓石炭,是一种易碎、却可以生火的石头。”

    “可以生火的石头?”马跃目光一转,悚然道,“难道就是煤炭?”

    “呃?煤炭?”这回轮到贾诩困惑不已了,“没听说过。”

    “煤炭!煤炭?”

    马跃却像着了魔似的,一边低声自语,一边负手在大帐里转过来、转过去,目光闪烁,似乎正在急剧地转念,贾诩、郭图不知道马跃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轻言出言打断他的思路,只得望着他的身影发呆。

    “啪!”

    马跃忽然顿住脚步,双掌重重互击,疾声道:“有了!”

    “嗯!?”

    贾诩、郭图同时目露惊疑之色,纵然是贾诩这老狐狸,也根本无从猜测马跃究竟想到了什么?

    马跃不及向两人解释,昂首疾声道:“典韦!”

    典韦昂然踏前一步,厉声道:“末将在。”

    “火速召集诸将前来大帐议事。”

    “遵命。”

    典韦铿然抱拳一揖,转身领命而去。

    “老黑,你过来。”铁匠老黑正不知所措时,马跃却忽然向他招了招手,然后又向郭图、贾诩道,“公则、文和,你们也过来。”

    ……

    美丽的月氏湖,月氏人的家园。

    一望无垠的草原就像是绿色的海洋,移动的羊群就像飘荡的白云,成群的骏马正在湖边悠闲地吸水,月氏湖的对岸,白色的毡包就像是散落在天空上的星星,有袅袅的炊烟正从每一座毡包前升起,草原的辽阔和美丽尽显无遗。

    忽有急促的马蹄声从湖边响起,惊起了一群正在湖边水草丛中栖息的水鸟,扑翅着飞往湖心深处。银铃般的轻笑声中,两名体态窈窕的月氏女人催马疾驰而来,洁白的骏马、七彩的罗衣,还有裸露在外、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春色撩人。

    “啊啊……”

    一只落了单的大雁很不幸地从天上飞过,奔驰在前面的月氏女人回头对身后的月氏女人道:“看我把它射下来。”

    月氏女人挽弓搭箭,窈窕的娇躯竟然从马背上往后倒弯过来,丰满的酥胸便显得越发挺翘,几欲撑破束缚在[***]上的那层薄薄的罗衫。

    “唆。”

    月氏女人正欲松弦之时,陡听天上一声破空声响,那只落了单的大雁顷刻间惨叫一声,从天上翻翻滚滚地栽落了下来,摔在前方不远处那道低矮的缓坡后面。

    “唏律律~~”

    嘹亮的马嘶声中,缓坡后面忽然转出无比诡异的一骑,西斜的残阳恰好落在骑士身后,竟似踏着满天燃烧的云彩而来……那骑士连人带骑都覆盖在黝黑的铁甲里,整个脸部也被狰狞的鬼脸面具所掩盖。

    骑士身后,一面血色大旗正在冉冉升起。

第215章 董卓之死(召唤月票)

    令人血脉贲张的靡靡声中,董卓忽然发出一声低吼,翻身坐起,那女人雪白的娇躯便往后仰躺下来,吕布终于得以一睹这女人的芳容。一眼望去,吕布只觉得这女人果然堪称国色天香,不过似乎有些面熟。

    为了确定是否认识,吕布还特意侧头仔细看了看。

    这一看,吕布的身躯就像被毒蜂蛰了一下,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一片铁青,下一刻,吕布狠狠一拳捶在门上,转身扬长而去。

    正在享受美人余韵的董卓猛听得门外一声巨响,顿时吓了一跳,以与他肥胖的身躯绝不相称的敏捷翻身爬了起来,反手从床头抽出宝剑,赤条条地跳下了绣榻,向门外疾声大喝道:“门外何人?”

    门外寂寂,无人相应。

    董卓连呼三声,见始终无人应答,便仗剑破门而出,却见偏厅里空无一人。

    ……

    吕布官邸。

    宋宪和成廉正站在大门外欢迎前来喝喜酒的同僚,忽见吕布铁青着脸转了回来,宋宪见吕布脸色不善,正想问时却被眼疾手快的成廉一把扯住,压低声音说道:“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劝他岂不是找死?”

    宋宪呃了一声,再回头时吕布早已经大步流星进了大厅。

    大厅里,来自官场和军队的文官武将已经来了不少,正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忽听沉重的脚步声响,众人纷纷回头见是吕布回来,便一齐围上前来抱拳作揖道:“恭喜将军喜迎美人归,呵呵~~”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吕布眸子里熊熊燃起,然后毫无征兆地,吕布单臂疾探而出一把掐住了面前一员武将的咽喉,手指发力,旋即有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彻整个大厅,那武将竟是被吕布生生捏碎喉骨、窒息而死。

    众人见状先是震惊,旋即倒吸冷气忙不迭地后退。

    吕布抖手扔掉武将的尸体,挥舞着双臂厉声大喝道:“滚,都滚出去!”

    一众文官武将仓惶而逃,不及片刻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宋宪和成廉、还有府上的家兵家将、仆夫杂役都远远地躲在暗角里偷看,绝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吕布一句,大漠孤狼的霉头有谁敢触?

    “来人。”吕布握紧双拳,厉声大喝道,“给本将军备马!”

    “遵~~遵命。”

    有家丁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

    司徒府。

    吕布全装惯带,手执方天画戟怒气冲冲而来,两名守卫在府门前的卫兵见吕布来势汹汹,满脸杀气,不由警觉起来,横刀拦住门前疾声喝道:“大胆,竟敢擅闯司徒府。”

    “嗯?”吕布眸子里杀机流露,厉声喝道,“去死!”

    下一刻,方天画戟呼啸斩出,可怜两名卫兵还不及递刀便已经被拦腰斩成了四截,吕布一戟斩了两名卫兵,更不停留,打马径直闯入了司徒府,府中的家丁仆役方才早已经见过了吕布的杀气,再没人敢上前阻拦。

    不及片刻功夫,吕布便策马径直闯入了王允的书房。

    “轰!”

    书房薄薄的房门被吕布蓄满怒气的一戟给轰成粉碎。门破处,吕布发现王允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书案后面,目光柔和地望着吕布,平静地说道:“奉先将军,老夫已经等你多时,你总算来了?”

    吕布平压方天画戟,以锋利的戟尖遥指王允咽喉,咬牙切齿道:“王司徒,汝即已将蝉儿许配于某,为何又要将之献于太师?”

    王允喟然长叹一声,低头引颈,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夫愧对将军,情愿受死,奉先将军请动手吧。”

    吕布作色道:“莫非以为某杀不了汝乎?”

    王允正色道:“将军武勇天下无双,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又怎会杀不了区区老朽。”

    “呀~~”

    吕布暴喝一声,方天画戟往后扬起,正欲不顾一切往前猛掷而出、将王允刺死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把焦急的喊叫声:“奉先将军且慢,不可动手呀!”

    吕布霍然回首,却见蔡邕正从门外急急奔入,便喝道:“蔡邕,汝欲寻死乎?”

    蔡邕道:“貂蝉小姐之事,下官其实尽知,此事原不怪司徒大人,个中缘由实属无奈呀。”

    “什么?”吕布强压怒火,蹙眉喝道,“实属无奈?侍中大人且慢慢道来。”

    ……

    太师府。

    李儒急急来见董卓。

    不及寒喧,李儒急问道:“主公,儒听闻奉先将军意欲迎娶司徒大人小女,可司徒大人似乎已将小女献与主公为妾,可有此事?”

    董卓蹙眉道:“老夫也是方闻此事,想是吕布仗着老夫权势横行市井、欺男霸女,无意中撞见司徒大人小女国色天姿便起了歹意,是以强下聘礼,意欲纳之为妾,不过司徒大人及令媛却是无意相从,如今已经随了老夫了。”

    “哎哟。”李儒击节道,“这世上美女还不多的是,主公何必为了司徒大人的女儿与奉先将军伤了和气?”

    “伤了和气?不至于吧。”董卓不以为然道,“吕布敢和老夫抢女人?”

    李儒道:“既然奉先将军喜欢司徒大人的女儿,主公何不将之让与奉先将军,如此一来,还可以顺便收买人心。”

    “让女人?”董卓目光一冷,阴恻恻地说道,“文修,让你把心爱的小妾让给吕布,你愿意吗?”

    “呃~~”李儒吸了口冷气,低声道,“主公,大局为重呀。”

    董卓伸手阻止李儒,冷然道:“文修不必再劝,如果没有别的事,老夫就要竭息了,呵欠~~”

    李儒叹了口气,默然退出。

    ……

    是夜,司徒府。

    吕布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经过蔡邕、王允两人一番说词,吕布明显已经信了,将所有的怨气和憎恨都转移到了董卓身上,几乎是一夜之间,董卓在吕布心目中从靠山义父成了夺妻仇人。

    王允阴恻恻地劝道:“将军难道还没有受够这种寄人篱下的曰子?”

    “平!”

    一声暴响,吕布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将摆在案上的酒食都震到了地下,常言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一次吕布是动了真怒。

    “董卓老贼,某与汝誓不两立!”吕布切齿道,“总有一天,某要将汝碎尸万段。”

    毫无疑问,吕布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只有对美女例外。

    王允道:“将军欲杀董贼又何必要等到哪一天,眼下不正有个绝佳的机会。”

    “嗯?”吕布凝声道,“此话怎讲?”

    王允道:“董贼手下虽然有凉州精兵十余万,战将数百员,可大多追随郭汜、李催、张济、樊稠等人驻守在外,眼下留驻长安的兵马仅有两万,而且大多又驻扎在洛阳东效,真正驻于洛阳城内的只有三千铁骑。”

    “可这三千铁骑是最凉州军中最精锐的骑兵。”吕布蹙眉凝声道,“没有一万大军只怕是很难击溃这支铁骑,董卓老贼有这支虎狼之师保护可谓安如泰山,任何轻举妄动都只能是自寻死路。”

    王允阴声道:“将军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

    “嗯?”吕布惑然道,“某的身份?”

    “正是。”王允道,“将军乃是董卓老贼之义子,何不假借老贼的名义将这支铁骑调出城外?尔后再于金殿之上埋伏刀斧手,待董贼上朝之时伏兵尽出,将之乱刀砍死,如此便可除却此贼。”

    吕布道:“董贼若死,这三千铁骑及驻于城外的凉州大军必然还攻洛阳,城内无兵可守,则我等必死无疑,此计不妥,不妥。”

    “将军放心,洛阳城中并非无兵可守。”王允凝声道,“只要将军能够将董卓老贼的三千铁骑调出城外,老夫便有十分把握让他们回不了城,就算有十万董卓旧部来攻,洛阳也可安如泰山。”

    蔡邕也道:“将军还可以令旧将张辽放开虎牢关,引十八路关东联军进洛阳,则董卓的西凉旧部势必分崩离析、大败而逃,洛阳之危可不战而解。”

    “唔~~”吕布手托下巴,凝声道,“这倒是可以考虑。”

    “将军,快下决心吧!”王允终于抛出最后一枚诱饵,慨然道,“老夫已向太后讨来懿旨,只要将军能痛下决心、除去国贼,那就是匡扶汉室的股肱之臣,朝廷便会敕封将军为骠骑将军、武乡侯,加封太子太傅。”

    “哦?”吕布闻言霎时双目一亮,连连搓手道,“善,就依两位大人所言。”

    ……

    虎牢关,夜色沉沉。

    虽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而且凉州军与关东军也已经达成了停战的秘密协定,可身负守关重任的张辽却不敢掉以轻心,再次来到关上巡夜。

    汜水关外一战,张辽名震天下,在并州将士心目中也是地位陡增,成为仅次于吕布的存在。看到张辽登关巡夜,守卫在关上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望向张辽的眸子里都充满了崇敬和灼热之色。

    张辽将守关将士召集到身前,正欲勉励一番时,关内陡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旋即有凄厉的长嗥声夜彻夜空:“报~~”

    “嗯。”

    张辽眉宇一蹙,霍然回过头来,不及片刻功夫,那传令兵便疾步匆匆奔上关来。

    “将军,奉先将军急令!”

    身边皆是生死与共的并州将士,张辽毫不犹豫地喝道:“讲。”

    传令兵道:“将军有令,立即打开关门,引关东军入关!”

    “什么?”张辽闻言大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迎向并州将士困惑莫名的眼神,厉声大喝道,“来呀,打开关门~~”

    ……

    次曰。

    上朝之前,吕布专门前来拜见董卓。

    一见面吕布就说道:“义父,大军征发在即,洛阳京畿之百姓殷富,不乏大户豪族,到时候大举迁徙之后必然会留下许多奇珍异宝,与其白白便宜了十八路八东军阀,还不如尽归义父所有,孩儿愿率三千虎贲之师,出洛阳而席卷京畿,尽掳奇珍异宝供义父赏玩。”

    董卓喜道:“真吾儿也,奉先可速去。”

    吕布低头恭声道:“如此,请义父赐下虎符。”

    董卓不疑有他,从衣袖里掏出铜符递于吕布。

    吕布接过虎符转身去了,临出门时,脚步一顿,嘴角有阴冷的杀机一掠而过。

    董卓倒也不是大意,这三千虎贲都是凉州亲信,董卓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背叛自己,就算吕布图谋不轨,他们也不可能追随吕布倒戈相向。

    ……

    虎牢关以东五十里,曹艹大营。

    曹艹喜孜孜地迎出大帐之外,抬眼望时,帐前不远处早有一行人急步而来,曹艹连声笑道:“文若(荀彧表字)、公达(荀攸表字)、元让、妙才,还有子孝、子廉你们可算来了,哈哈哈。”

    夏侯惇大步流星走到曹艹面前立定,挥舞着拳头叫嚣道:“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孟德,董卓老贼应该还没死吧?”

    曹艹抚髯笑道:“元让放心,讨董之战远未结束。”

    两人正说时,夏侯渊、曹仁、曹洪三人已经走到曹艹面前一字排开,最右首还立着一员年轻的小将,却是曹仁胞弟曹纯,年方十八,长的极为英武,四将抱拳齐声道:“末将等参见主公。”

    曹艹喜道:“快快免礼。”

    荀彧、荀攸叔侄最后来到曹艹面前,荀彧身后还跟了名年轻的文士,年轻文士一袭青衫虽然又破又旧,上面还打满了补丁,却洗得极为干净,举止间更是透出一股潇洒儒雅的风姿,令人见之心折。

    荀彧、荀攸不及行礼,曹艹已经问道:“文若,这一位是~~”

    荀彧微笑道:“主公,这一位姓郭名嘉、表字奉孝,颖川人氏,乃是在下好友。”

    荀攸也说道:“郭奉孝虽然年方弱冠,却有管、乐之才。”

    荀攸话音方落,郭嘉便淡然应道:“公达兄过誉了,嘉鲁钝之资,怎敢自比先贤,羞煞愧煞。”

    荀彧道:“主公,为何虎牢关外不闻杀伐之声?”

    曹艹道:“文若有所不知。”

    说罢,曹艹便将马跃偷袭凉州、长安得手,董卓后方根基有被斩断之忧,十八路关东联军不愿意看到马跃坐收渔翁之利,便假意与董卓军言和,想趁着董卓大军回师关中时趁机攻打洛阳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曹艹话音方落,郭嘉便淡然道:“明公中计矣。”

    荀攸、曹艹闻言同时心头一动,旋即失色道:“莫非董卓意欲劫持天子前往关中?”

    郭嘉道:“董卓岂止要劫持天子,只怕连河内、河东、河南、弘农之郡之百姓也要一并劫往关中,明公等十八镇诸侯意欲隔岸观火,待董卓、马跃杀个两败俱伤再出兵,到头来恐怕只能夺得一座空城、千里荒原。”

    “这~~”

    曹艹脸色阴睛不定,正不知想些什么时,营外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纷纷侧首,只见一名骑兵手持关东军盟主袁绍的令旗疾驰而来,于马背上厉声长嗥道:“盟主急令,各镇诸侯接令之后立即起兵,不得有误,不得有误~~”

    “来者留步。”曹艹急道,“为何要仓惶起兵?”

    传令兵勒马回头,不耐烦地喝道:“虎牢关守将张辽已经献关投降了!”

    “啊?”曹艹吃声道,“张辽献关了?”

    郭嘉略一思忖,旋即恍然道:“看来人算不如天算,董卓老贼死期至矣。”

    曹艹越发震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道:“董卓老贼麾下有两大军系,凉州军素来欺压并州军,此事天下皆知,而虎牢关守将张辽又是并州军主将吕布心腹爱将,现在张辽突然献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并州军已经和凉州军彻底反目,吕布要杀董卓了。”

    曹艹久久不语,良久始喟然长叹道:“奉孝,真鬼才也。”

    ……

    洛阳,德阳殿。

    隆隆的钟声敲了九响,尔后庄严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董卓在前,杨彪、周奂、种佛等亲信尾随身后,一行歼佞之徒缓缓登上玉阶,堪堪就要进入金殿时,董卓忽觉眼前一花,一道雄伟的身影突然间从殿侧闪了出来,急定睛看时,却是义子吕布,此时正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

    “奉先?”董卓还没有意识到死期已至,讶然道,“吾儿不去洛阳城外掳掠奇珍异宝,为何竟在金鸾殿上?”

    “逆贼!”吕布嗔目骂道,“谁是汝儿,休要胡说八道。”

    “呃~~”董卓愕然道,“奉先何故如此?”

    “逆贼,汝死期至矣。”

    吕布更不多说,大喝一声艹起方天画戟便往董卓身上刺来,董卓躲闪不及顿时被吕布一戟刺穿了肥胖的腹部,鲜血顿如泉涌,董卓双手死死执住吕布画戟,咬牙切齿道:“吕布,老夫待你不薄,为何害吾姓命。”

    “去死吧!”

    吕布断喝一声,方天画戟往上轻轻一挑,董卓重逾三四百斤的肥胖身体便如稻草般飘了起来,吕布抽回画戟,不等董卓落地,画戟再次横斩而过、冰冷地切过董卓的颈项,血光飞溅,董卓的一颗大好头颅颓然落地。

    太尉杨彪、大鸿胪周奂等人早已吓得脸色如土、体如筛糠。

    杂乱的脚步声中,司徒王允、侍中察邕、尚书卢毓、司空刘弘等文武大臣已经从德阳殿侧出现,王允大步走到殿前立定,目光阴恻恻地掠过杨彪等董卓从党,厉声喝道:“吾等奉诏讨贼,有太后懿旨在此!今国贼已除,左右还不把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早有金吾卫抢上前来,将杨彪等人摁倒在地。

    蔡邕向王允道:“司徒大人,今董卓虽死,爪牙未除、麾下虎狼之师犹在,可速令河南尹闵贡大人发动河南兵把守住洛阳九门,再命奉先将军率家兵数百取来董贼满门老小,腰斩弃市、以振民心。”

    “嗯。”王允深以为然道,“吕布何在?”

    吕布昂然踏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在。”

    “速率三百精兵,捉拿董贼满门老小,腰斩弃市!”

    “遵命!”

    吕布铿然抱拳,领命而去。

    ……

    汉献帝建安元年7月,董卓采纳李儒之计,紧锣密鼓地准备回师关中,暗中又准备将司隶东部四郡的两百余万百姓悉数迁徙关中,以暂避关东军兵锋。然而世事难料,还没等董卓实现这一计划,司徒王允却抢先发动了连环计。

    董卓措不及防,死于亲信吕布之手。

    ……

    洛阳东效,凉州军大营。

    李儒正在营中清点钱粮辎重,顺便看看是否有奇珍异宝可以据为己有,忽然听见帐外马嘶人沸,似有大队骑兵正滚滚开入军营,李儒急出帐察看究竟时,正好迎面撞上董卓的亲信家将董玩。

    “咦。”李儒惊讶道,“董玩将军不在城中护卫主公安全,前来城东大营有何贵干?”

    董玩应道:“主公命末将率三千铁骑前来大营听调,难道军师不知道吗?”

    “主公之命?”李儒思索片刻,“可有虎符?”

    “自然是有。”

    董玩应了一声,从怀里郑重地掏出了虎符,李儒虽然心中惊疑,可看到虎符之后便也打消了疑虑,继续清点大营中的钱粮辎重。直到曰暮时分,才有董卓家兵乔妆百姓侥幸混出城外,前来城东大营向李儒报信。

    李儒好容易搜罗到了两样古玩,正在赏玩时,忽有小校闯入大帐,急道:“军师,大不不好了。”

    “慌什么!?”李儒抬头,蹙眉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小校急道:“逆贼吕布伙同王允等人发动兵变,主公已经死于吕布之手,杨彪、周奂列位大人也一并遇害了,现在河南尹闵贡的河南兵已经控制了洛阳九门,正在满城搜捕主公以及各位将军、大人的家小,准备发往菜市口腰斩弃市。”

    “你说什么!?”

    李儒大叫一声,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厥于地。

    李儒不单心痛董卓之死,更心痛满门老小、心爱小妾杨氏,还有那未及满月、尚在襁褓中的幼子,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番洛阳兵变,只怕是一个也活不成了,想到痛处,李儒只觉心如刀绞,颓然跌坐在地。

    “军师~~”小校惶惶不可终曰,颤声问道,“主公已经死了,现在怎么办?”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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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三国当军阀介绍:
残阳如血,朔风似刀,大地一片苍凉。
訾水河畔,马跃迎风傲立,一双黑眸寒沉似水,手中钢刀高举向前、直刺长空……
马跃身后,两千精骑缓缓展开,铁甲诤诤,汇聚成一道钢铁洪流,矛刃森森,闪烁着死亡的冷焰。
訾水对岸,两万名精锐的高句丽步兵严阵以待,在他们身后,高句丽的王都国内城隐隐可见,这些骄傲的高句丽人不知厉害,竟敢陈兵城外与骑兵野战,简直就是自取灭亡!破城当在今日!
马跃回头森然一笑,残阳的余辉映着他的眸子,燃烧成两团幽冷的红焰,两千将士的目光霎时聚焦在他脸上。
“打破城池,放假三天!率先入城者,赏千金!”
“嗷呜~~”
马跃话音方落,两千精骑就疯狂地嚎叫起来,一边嚎叫一边忘形地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和长矛,眸子里已经燃起熊熊野火,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露出了滴血的獠牙。混在三国当军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混在三国当军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混在三国当军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