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魏吴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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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桓想到了曹军会进攻芜湖,却没有料到建业军队会突袭而至,已相距不足二十里,他着实大吃一惊,稍一沉思,便立刻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刻撤回吴郡,立刻撤军!”
孙桓非常清楚,芜湖城池低矮,无法防御两万人的进攻,一旦周泰断了他们的退,他们连撤军的机会都没有了。【阅读网】
孙桓心中焦急,又对一名亲兵道:“你立刻赶去溧口镇,把情况告诉钟将军,形势危急,汉军若愿入吴,可随我们一同撤离。”
亲兵飞奔而去,孙桓也翻身上马,催马向县城内奔去。
夺回芜湖是孙权在会晤程昱后做出的第一个重大决策,既然要配合曹军防御合肥,江东军就必须有一个战略支点,这个支点正是濡须口对岸的芜湖。
事实上,吴郡军队占领芜湖一直便是孙权的心病,之前由于汉军驻扎在溧口镇,使孙权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一次既然决定和曹军结盟,共同对付汉军,孙权便不再有顾虑,立刻命令驻守丹阳县的周泰率两万大军直扑芜湖。
尽管孙权的命令是秘密行军,全歼孙桓军队,但周泰并没有严格执行孙权的命令,他率大军沿着官道不紧不慢行军,在距离芜湖县约四十里外的于湖县,便被吴郡探发现,探紧急赶往芜湖禀报了敌情。
尽管孙氏家族反目,使江东一分为,孙权更是恨不得一夜之间攻下吴郡,斩杀孙瑜等人,但江东军将士却并不卖力,他们普遍希望用和平方式统一江东。
去年秋天孙权率万军进攻吴郡,却遭到了军方的普遍反对,最终进攻吴郡的计划变成虎头蛇尾,不得不曹草草收兵。
周泰这次进攻芜湖也是一样,吴郡和丹阳郡血脉一体,他不愿意看到江东人自相残杀,周泰便打草惊蛇的方式,让芜湖守军自己撤离。
夜晚一更时分,周泰率领两万大军抵达了芜湖县,这时孙桓已经率军撤离,对岸的溧口镇的汉军也跟着撤回吴郡,芜湖城内再无一兵一卒。
当周泰率大军抵达县城北门,城门大开,县令张琪迎了出来,张琪是张温族弟,也是吴郡名门张氏家族的重要弟,他在周泰马前跪下哀求道:“孙桓军队已撤回吴郡,下官关闭府库,安抚民众,现芜湖县内平静,望周将军爱护平民,不要纵兵骚扰。”
周泰连忙下马将张琪扶起,笑道:“张县令不必担心,我军队中也有不少芜湖弟,自然不会纵兵扰民,张县令能够关闭府库,保护官粮,着实令人敬佩,就不知官仓内还有多少粮食?”
“大约还有两万石。”
周泰心中大喜,这些粮食足够他的军队使用,但他又有点惊讶道:“难道孙桓撤军时没有带走粮食吗?”
“孙将军撤军比较仓促,来不及搬走粮食,有将领劝他烧毁粮食,但孙将军没有答应,命下官封闭府库,不准平民哄抢。”
周泰心中感慨,若是汉军驻防芜湖,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粮食,他目光又向溧水对岸望去,张琪连忙道:“汉军也撤走了,船队和孙将军一起撤回吴郡,据下官所知,溧口镇那边已无驻军。”
周泰点点头,回头令道:“立刻禀报吴侯,我们已成功占领芜湖。”
十天后,孙权和曹操在芜湖县正式会盟,由于程昱和张昭之间已事先达成了大量共识,这便使得曹操和孙权的会面十分顺利,双方正式在芜湖县签署了盟约,孙权承诺出兵五万,参与曹刘之间的合肥之战。
而曹操也履行承诺,在签署盟约天后,派船队向芜湖送来了十万石粮食。
芜湖码头上,一艘艘满载粮食的货船缓缓靠岸,巨人般矗立的吊塔开始将货船上的粮包吊运上岸,一座吊塔由二十头牛拉拽,十名士兵分别负责控制吊塔转动和健牛的进退。
当粮食落地,便有一队队牛车将粮食运回城内,码头上十分热闹,车队穿流不息。
迎宾亭上,孙权在十几名大将的簇拥下,正负手望着吊塔将粮食从大船内吊出,他心中着实感到得意。
孙权笑着对身后众人道:“去年在建业,曹操承诺给我们十万石粮食,结果他自食其言,而这一次他却主动将粮食送上门,用不着我们催促,前倨而后卑,足见其确实是需我们的援助。”
旁边吕蒙却忧心忡忡道:“吴侯,这其实也说明了曹操对合肥之战并没有大把握,我们这样仓促参与,是否明智?”
孙权回头看了吕蒙一眼,淡淡笑道:“明要明白一点,我们并不是为曹操而战,我们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战,一旦汉军夺取了合肥,我们就将面临灭顶之灾,相反,合肥大战只要我们能击败汉军,国鼎立之势便成了,至少在东南方向是足鼎立,至于北方之争,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便可,不!虎斗要观,山却不能坐,必须要趁北方战乱之机灭掉刘备,占领交州,重振我江东社稷。”
众人一起躬身施礼,“主公圣明!”
孙权傲然一笑,他心中虽然志得意满,但狼却没有失去,他知道自己还有后患,吴郡问题若不及时解决,必成他兵败之根。
想到这,孙权又对众人道:“汉军备战需要时间,我们便可趁此机会一举攻下吴郡,统一江东,哪位将军愿统帅大军平定吴郡?”
众将领皆沉默了,孙权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冷冷道:“如果江东军不肯出兵吴郡,那我只好借助曹军的力量,曹操很愿意出兵替我扫平吴郡,难道你们也愿意吗?”
孙权这是在威胁众人,一旦曹操出兵,吴郡恐怕就将生灵涂炭了,他决心已定,无论如何要在合肥大战前统一江东。
众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大将朱桓和徐盛几乎同时站出来,一齐躬身施礼道:“卑职愿领兵平定吴郡!”
孙权大喜,立刻令道:“休穆率两万兵走北线,向将军则率一万五千水军东走湖,另外我会令贺齐从南面出兵,面夹击吴郡,在月到来之前,大军必须要攻下吴县。”
曹军攻下濡须口,魏吴结盟的消息,以飞鸽传信方式,一站接力一站,以最快的速传送到了长安,送到了刘璟的桌案上。
这个消息令刘璟的心情十分沉重,曹军主动出击,奇袭历阳,夺取矿船,又占领濡须口,打通了合肥与长江的联系,张辽的用兵能力在这一系列的行动中挥洒得淋漓尽致,但这毕竟只是战术漂亮,不影响大局。
而曹操和孙权的结盟却是一种战略变化,它会影响到整个大局,刘璟背着手,心事重重地在官房内来回踱步,他不得不承认,曹操这一步棋走得非常高明,联合孙权,使汉军在即将到来的合肥大战中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地。
不仅如此,魏吴结盟还将使荆州开始变得不稳定,影响到了汉军对魏国实行半包围的战略格局,一旦形成足鼎立之势,曹操很可能会在东南方向破局,关中将面临曹军从洛阳和并州的两面威胁。
刘璟在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大的错误,他不该支持吴郡,正是他对吴郡的暗中支持,使孙权对自己产生了疑心和不信任,使得孙刘两家长久以来因联姻而结成的纽带破裂了。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对孙权的拉拢才会最终成功,至于合肥大战后,汉军会接着灭亡江东,那其实只是刘璟一种还远不成熟的想法,说到底,促成魏吴结盟的根源还是来自于汉军对吴郡的支持。
现在的问题是,曹操和孙权已经结盟,他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不仅是即将要爆发的合肥大战,还有将来的长远影响。
刘璟负手来回踱步,他想到的办法便是加大对吴郡的支持,让吴郡在合肥大战中对孙权军队形成牵制,使孙权不敢轻举妄动,这样就解除了汉军腹背受敌的局面,但吴郡能承担得起这个重任吗?刘璟着实有些怀疑。
这时,有侍卫在门口禀报:“启禀殿下,贾军师紧急求见!”
刘璟精神一振,贾诩在这个时候到来,必然就是为了魏吴结盟之事,他立刻令道:“速请军师进来!”
第917章 贾诩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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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贾诩走进了刘璟官房,他确实是为了魏吴结盟之事而来,刘璟在接到紧急鸽信后,给贾诩也抄录了一份。【全文字阅读】
不过贾诩的神情并不紧张,反而面带笑容,这种从容的神态使刘璟感到一线希望,他沉重的内心也略略放松下来。
贾诩上前躬身施一礼,“参见殿下!”
“军师请坐吧!”
刘璟请贾诩坐下,他自己也坐下了下来,又令侍卫上茶,贾诩笑道:“殿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是为魏吴结盟之事焦虑吗?”
“是啊!”刘璟叹了一口气说:“魏吴结盟后果严重,我无法轻松面对啊!”
“其实我觉得也并不是严重,从前我们和曹操左一个条约,右一个结盟,我都记不清有过多少次,可哪一次又能持久,所谓结盟不过是一时政治所需,过了那个阶段也就丢掉了,殿下也不必为之焦虑,更何况魏吴结盟对我们的威胁并不大。”
刘璟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贾诩喝了一口热茶,不慌不忙道:“殿下所忧虑的局面不过是形成足鼎立,曹操在东南方向破局,从而彻底破坏我们这几年费劲心机才完成的半包围格局,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足鼎立,必须要势均力敌,而江东却是一只跛脚,如何顶得起来?”
刘璟默默点头,“军师继续说下去。”
“先就是江东的力量弱,江东本身就民寡地窄,难以积蓄力量,而孙权在前几年屡屡战败,合肥之战更是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将孙策打下的基础损失殆尽,江东政权已面临危险的境地,民怨沸腾,崩溃在即,这个时候,孙权应该习曹操,尽一切可能休养生息,减负减税,恢复民生经济。”
刘璟忍不住插口笑道:“但孙权这时候却走错了方向。”
“正是这样!”
贾诩也笑道:“或许孙权也意识到了政权危险,但他更看重自己的权威丧失,地位不稳,所以他急于寻找获胜的机会,以扳回局面,而恰恰这时,交州军北上荆南,让孙权看到了机会,他不顾民怨沸腾,再加税加赋,耗费钱粮出兵,最终陷入了两败俱伤的泥潭,正是这场战役导致了江东分裂,我一直对众人说,江东分裂是江东实力耗尽后的必然结果,不管江东是否重新统一,它都无法再恢复从前的强大,甚至一半都达不到,所以不管孙曹联姻也好,魏吴结盟也好,殿下都不必把江东放在心上。”
贾诩一席话,使刘璟心中的忧虑豁然消退,心中也开朗起来,刘璟心中感慨,起身向贾诩深施一礼,“军师一席话,解除了我心中的压力,刘璟感激不尽。”
贾诩摆手笑道:“殿下说这话就见外了,毕竟我拿汉国最高的薪俸,不出点力,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啊!要不然明天我就披挂上阵,拼了老命去战一场,殿下觉得如何?”
刘璟大笑,旁边几名心腹侍卫也不忍笑了起来,军师着实很有趣。
刘璟再次坐下,他收了笑容,沉吟片刻道:“话虽这样说,但魏吴结盟确实会影响到合肥之战,稍有不慎,我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军师可有破解之策?”
贾诩点点头,“这不过是战术上选择罢了,我有策,殿下可以考虑一下。”
刘璟精神一振,连忙道:“军师请说!”
“我喜欢用上中下策来表示。”贾诩笑道:“我先说上策,所谓上策就是放弃合肥之战,转而进攻并州或者洛阳,这样,就算孙权有心,也帮不了曹操的忙,除非他不知死活,再去进攻庐江或者荆州,不过我想可能性不大,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刘璟沉吟一下道:“现在进攻并州或者洛阳的时机还不成熟,而且北方战事胶着,孙权会趁机统一江东,继而兼并实力最弱的交州,使江东得以坐大,上策不妥当,请军师说中策。”
“中策就是继续原定的计划,动合肥之战,至于江东方面,我们则见招拆招,尽力避免腹背受敌,或者可以利用江东内部的反对势力。”
刘璟想了想,也不急于表态,又道:“那下策又如何?”
“下策也是放弃合肥之战,不过和上策相反,殿下提前迎娶曹操之女,并和曹操达成默契,两年之内不进攻合肥,然后集中兵力,直接先灭了江东,没有了江东,魏吴联盟自然就无从谈起了。”
“军师觉得,曹操会让我灭掉江东吗?”刘璟笑着反问道。
贾诩摇了摇头,“坦率地说,我不知道,或许曹操会恪守对孙权的承诺,出兵救援江东,或从南阳,或者直接从濡须口渡江,都有可能。”
刘璟叹了口气,“若我是曹操,我就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出兵救援江东,因为只有孙曹联盟,才是唯一的破局之策。”
“这样说起来,殿下还是选择了中策?”
刘璟缓缓点头,“这正是我的本意。”
贾诩微微笑了起来,“既然殿下选择了中计,那我倒有一个建议。”
“军师请讲!”
贾诩走到沙盘前,拾起木杆指向南阳,“动合肥战役的一个关键,就在于长安和荆州的联系,我建议殿下先夺取南阳,打通南襄隘道,使关中的兵力和物资能够直接送达襄阳,再从襄阳走水送往皖口,同时也可以防止曹军从南阳向襄阳施压,稳住荆州后防,”
刘璟点了点头,“这是高明之策!”
刘璟负手走了几步,毅然道:“合肥战役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去坐镇!”
“殿下若亲自去合肥,长安这边须得先安排好。”
刘璟点了点头,“我会暂时下放给平章台权力!”
说到这,刘璟回头对贾诩笑道:“长安这边,还得烦请贾公替我坐镇。”
贾诩明白刘璟的意思,他是要把一定权力给自己,让自己监督平章台,这份信任令贾诩十分感动,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老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
刘璟随即令道:“命费祎来见我!”
片刻,尚书参军费祎快步走进官房,躬身行礼道:“参见殿下!”
刘璟缓缓令道:“去通知平章台,明天一早举行特别朝会,长安所有千石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夜渐渐深了,书房的灯依然亮着,在一架略小的沙盘前,刘璟正负手来回踱步,陷入沉思之中,虽然他白天已接受了贾诩的建议,先动南阳之战,打通南襄隘道。
但这不仅仅是补充军队和运输物资,更重要是,要建立一条从关中到襄阳的快联络线,毕竟大量的信息仅靠鸽信是无法完成,还是需要八里加急快报。
但动南阳之战也并非那么简单,需要了解南阳一带的驻军,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曹操在许都洛阳一线部署了十万大军,分为十六军,由前将军夏侯惇坐镇洛阳统帅。
或许是受自己要去洛阳拜祭宗庙的影响,曹操对洛阳一线的防御尤其看重,部署了五万大军,而许昌有万增援军队,但在南阳郡的宛叶一带只有两万驻军,这就是贾诩建议打通南襄隘道的重要原因。
但现在刘璟在考虑如果大军进攻南阳,许昌的万曹军会不会及时赶来增援,如果曹军在关中探报得力,夏侯惇会在自己出兵商洛时便得到消息,他会立刻调许昌之军至南阳,从程上看,许昌曹军应比自己先到南阳,
关键是宛城的防御,宛城高大坚固,难以攻打,如果曹军众多,攻城就会旷日持久,这就违背了自己出兵的初衷,反而会使汉军陷在南阳,从而影响到大局。
刘璟心里很清楚,贾诩只是提个大方向,但细节却是由他来斟酌,攻打南阳不是出了兵就能解决,必须仔细考虑,环环相扣。
这时,一个清晰的脉络已经在刘璟脑海里形成,他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一股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顿时使他头脑清醒了许多。
此时已是一月中旬,空气中多了一丝早春的暖意,不再像隆冬时那般寒冷刺骨,屋顶的积雪也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尽管水池中的冰层尚未融化,但孩们已经不能在上面滑冰,很容易会坠入冰水之中,严冬将去,春天又来,这个春天他恐怕得在合肥过了。
这时,刘璟看见远处的花园小径上出现两盏灯笼,两名侍女在前面挑灯带,后面跟着一人,从隐隐可辨的身材来,应该是孙尚香,无论身材苗条纤细的小乔,还是身材丰满的陶湛,都没有来人这般高挑。
刘璟笑了起来,孙尚香这般步履匆匆来找自己,会有什么要紧事情呢?
第918章 出兵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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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刘璟上前开了门,只见孙尚香拎着一壶热茶站在门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孙尚香幽幽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埋怨的语气问道。【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握住她的手,只觉入手冰冷,连忙将她拉进房间,替她搓了搓快冻僵的手笑道:“我在等龙,再过一会儿他若不来,我就去休息。”
“这么晚了,天气又寒冷,赵将军应该不会来吧!”
孙尚香说着,便在火盆旁坐下,给刘璟倒了一杯茶,“先来喝茶吧!都快温了。”
刘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又仔细打量孙尚香,现她的眉宇之间似乎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忧虑,便笑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我的心情就是这样,谈不上好还是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孙尚香低低叹了口气。
刘璟在她身后坐下,将她搂坐在自己怀中,揽住她的腰问道:“还在为小乔之事耿耿于怀?”
孙尚香摇摇头,“这种事情,生气一阵就过去了,我也看开了,以你的身份,才有这么几个女人,已经算是很节制了,我没必要生气。”
“那是为什么?你眉头总是难以舒展。”
孙尚香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夫郎,有一天你真会灭掉江东吗?”
刘璟这才明白孙尚香忧虑的缘故,原来是为故国担忧,他想了想道:“谈不上灭掉江东,只是恢复大汉王朝对江东的治理,从前包括你的父兄,他们都是汉臣,将来你的家族依旧是汉臣,难道不好吗?”
孙尚香依偎在丈夫怀中,低低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天下统一,江东民众不会再受战争之苦,这是好事,但我总是担心自己的家族。”
说到这,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注视刘璟,哽咽道:“到了那一天,夫郎会灭掉我的家族吗?”
刘璟怜惜地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轻轻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柔声道:“你应该明白,孙氏之难绝不是因我而起,孙贲死了,他的十几个儿女被贺景屠杀殆尽,还有孙瑜和吴郡族人,一旦江东军攻破吴县,我相信你的兄长绝不会饶过他们,我真的很怀疑,将来孙氏一族会不会只剩下你兄长一房。”
孙尚香终于忍不住伏在丈夫怀中痛哭起来,刘璟也没有劝她,等她慢慢平静下来,良久,孙尚香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抬起梨花带雨般的俏脸,哀求丈夫道:“夫郎,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族!”
刘璟缓缓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女在门口道:“启禀王爷,赵将军求见!”
刘璟知道赵云今晚回来,便吩咐道:“请他去我外书房稍候,我马上就到!”
侍女去了,刘璟扶起孙尚香,笑道:“你先回房,今晚我会好好陪你。”
孙尚香拭去泪水,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刘璟望着她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尽管他也希望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江东问题,但很多事情是不能顾及儿女之情
新年过后,赵云也格外忙碌,他的妻李氏已有八个月身孕,这将是赵云的第二个孩,他心中期待万分,也暂时放下了一切手中之事,每天陪伴妻,等待着孩的诞生。
不过赵云也绝不会因私废公,眼看合肥之战的战备开始紧张实施,他心中痒了起来,希望自己能参与这次大战。
赵云坐在刘璟外书房内喝茶等候,这时院里传来脚步声,刘璟的笑声传来,“这么晚还让龙过来,真的很抱歉!”
赵云连忙起身,向走进房间的刘璟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殿下!”
尽管刘璟和赵云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刘璟也一直将赵云视为兄长,但自从刘璟被封为汉王后,赵云就力保持他们之间的君臣之道,这不仅是为了维护刘璟的权威,更是为了赵云自己的前途,自古以来,君臣之间过于亲密,未必是好事情。
刘璟也能理解赵云的难处,他也不再刻意表现出与赵云的特殊关系,尽量以君臣关系相处。
刘璟摆摆手笑道:“我们坐下说话!”
赵云坐下,他先问道:“不知河西情况如何了?”
“河西已经暂时稳定下来,我想一两年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时间再长一点就难说了,我也希望马孟起能好自为之。”
停一下,刘璟又接着道:“如果河西不能稳定,对我们东征将是大的威胁,所以现在羌人只要做得不过分,我也尽量容忍,等秋后再和他们算帐。”
赵云点了点头,“听说殿下要亲自坐镇合肥,是吗?”
“曹操也在合肥坐镇,我为什么不去,这次我也将动用十五万军队,合肥一战,将决定未来十年的天下大势,对我们至关重要,这一战我们将倾尽全力。”
赵云终于忍不住道:“殿下,卑职也希望能参战!”
刘璟知道他会有这个要求,便微微笑道:“你孩就要出生了,这次还是留下吧!而且虽然你在关中,但我还是要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赵云苦笑一声,既然刘璟已经这样说,那么这次就不会再有自己的机会了,他只得默默点头,“我愿服从殿下的安排。”
刘璟又道:“这次你不仅要负责长安的安全,还必须牵制住洛阳的曹军,不让他们南下援助南阳,也就是说,需要在潼关驻防五万以上的重兵,一旦曹军有南下异动,就立刻出关威胁洛阳,使曹军不得不稳守洛阳,你若把此事做好,也同样是大功。”
赵云明白了刘璟的意图,立刻起身道:“卑职遵令!”
时间渐渐到了一更时分,夜色更加深沉,稍有的一丝春的气息也消失了,夜风变得寒冷刺骨,大街早已没有了行人,连流浪的猫犬也不再露面,躲在角落里熬过这寒冷的夜晚,只剩下一堆堆肮脏的黑雪,堆积在旁,等待最后彻底融化的一刻到来。
然后就在这时,西市大门外匆匆走来一个黑影,动作十分迅,但也小心谨慎,不时向四周张望,黑影一直来到一座四层酒楼的大门前,有节奏的敲了敲门,片刻,门吱嘎一声开了,黑影闪身进了酒馆,大门随即关上。
黑暗中,一名伙计手执油灯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面色阴沉的黑影,只见他年约十岁,脸型瘦长,目光阴冷,此人正是曹军在长安的情报头张阳,也就是从前的张驴儿。
他现在已升官,没有人再敢叫他张驴儿,不过大家也很羡慕他,从前不过是个伙计,就因为和杨添的关系非常寻常,结果被杨添推荐为接班人。
这座酒馆是曹军设在长安的情报点之一,主要是负责和中原联系,张阳刚走到后院,酒楼的掌柜连忙迎了上来,慌忙向张阳行礼,掌柜姓秦,四十岁左右,是一个小的情报头目。
张阳摆摆手,“有重要事情和你交代,进房去说吧!”
两人走进房间,张阳随手将门关上,这才取出一份情报,递给秦掌柜道:“这是刚刚搞到的机密情报,汉军准备出兵约十万人兵压潼关,由赵云统帅,随时准备进攻洛阳,请夏侯将军紧急做好准备。”
秦掌柜接过情报看了一遍,问道:“现在就出去吗?””当然,要连夜送洛阳。”
秦掌柜点点头,“卑职立刻就送洛阳。”
次日下午,赵云率领五万大军准备出征洛阳,大军诈称十万,在长安城外举行了盛大的出兵仪式,拜祭四方及马神,巨大的战鼓声中,‘十万军队’浩浩荡荡向潼关方向杀去。
而就在赵云出兵后的次日夜晚,另外一支五万大军绕过了长安城,秘密开向西南方向,队伍在官道上一疾行,方向却是商洛县。
在队伍的最前方是先锋庞德的队伍,他率六千精锐骑兵先行,刘璟又命魏延和张任为左右军大将,张翼为后军大将,刘璟亲自坐镇中军,王平为旗牌官,五万大军星夜兴兵,向南阳方向直扑而去。
两天后,队伍抵达了武关。
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唯出关东行,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因此武关为古代兵家必争之地,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巍峨陡峭的少习山,南濒险要,关城周长里,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
队伍在武关前驻停休整,大将们纷纷接到刘璟的命令,赶赴中军帐,大帐内除了汉王刘璟外,还有军师法正,参军秦宓,另外还有武威将军刘虎,其余偏将如庞德、张任、魏延、张翼等人,数十名校尉以上的军官济济一帐。
在大帐内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沙盘,长约丈,宽两丈,由关中、荆州以及中原一带的沙盘拼成,法正手执长杆,向众将介绍这次攻打南阳的部署。
“这次攻打南阳,我们军队约七万人,除了我们从关中南下的五万主力外,还有就是襄樊主将将军率领的两万军队,而敌军只有万人,由大将曹洪和副将李典统帅,在军队数量上,我们占有绝对优势,不过有一点,我们需要特别当心!”
第919章 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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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他轻轻咳嗽一声,这才不慌不忙用木杆指向宛城道:“南阳郡最大难点就在于宛城,曹操破张绣后重修了宛城,城池更加高大坚固,非常难以攻打,我想,庞将军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众人的目光都向庞德望去,庞德跟随马超投降刘璟后,便一直被安排在新野,曾参与过几次对南阳郡的作战,甚至还驻防过宛城,对宛城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他点点头道:“军师说得不错,宛城确实很难攻打,宛城有种说法叫做‘以一敌’,也就是说,宛城一万驻军,可以抵御万军队攻城,而宛城一直是曹军进攻襄樊的后勤重地,粮草多,城中易于打井,至少可以坚守一年。”
众人都知道庞德是实在人,不会虚言浮夸,他既然这样说,就说明宛城确实难攻打,如果南阳真有万驻军,那岂不是需要九万人去攻打宛城,众人的心中都不由沉重起来。
法正又微微一笑道:“虽说宛城难以攻打,我们还是有机会,那就是南阳郡的万军队并非全部驻扎在宛城内。”
众人都精神一振,确实应该是这样,庞德又接口笑道:“当年我们占领南阳郡,遭遇到曹军大举反攻,曹军就是以骑兵突击的方式,阻截我们各地军队汇集宛城,我们这次也可以用这种办法。”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刘璟笑了起来,“庞将军想法很好,这次我调六千精锐骑兵为先锋,就是要效仿当年曹军的战术。”
庞德连忙躬身道:“卑职遵令!”
刘璟点点头,又对法正笑道:“军师请继续说!”
法正缓缓道:“根据将军提供的情报,南阳曹军一共驻扎四地,先便是宛县,约有一万军队,由曹洪亲自统帅,其次便是叶县。”
法正的木杆又指向叶县,继续道:“叶县是许昌门户,战略地位其重要,当年曾经被廖化将军以及李孚参军攻克,从此曹军在叶县部署了加倍的兵力,叶县的兵力也有一万人,由大将李典统帅,再其次就是防御襄樊的育阳县和防御关中的南乡县,各有五千驻军,我们的要任务就是突袭南阳,阻截各地军队向宛城汇集。”
庞德沉思片刻道:“军师是希望我的六千骑兵兵分?”
“不!兵分两便可。”
法正用木杆一指南面的育阳县笑道:“汉王殿下已经向聘将军下令,约好今夜更时分,由聘将军率襄樊军包围育阳,庞将军只要阻截南乡县和叶县的两支军队便可。”
庞德心中默默算了一下距离,从武关到南乡县相距里,官道并不是很平坦,要在更之前赶到南乡县,时间确实很紧张了,他当即向刘璟抱拳施礼道:“启禀殿下,卑职想立刻率军出发!”
刘璟点了点头,“可行!”
庞德又行一礼,转身离开了大帐,这时,刘璟对众人缓缓道:“夺取南阳只是合肥大战的一部分,目的是打通南襄隘道,虽然南阳和合肥相距甚远,但合肥战役事关全局,所以战役就不会在合肥一地爆发,除了南阳郡外,还有安陆郡,为防止曹军从中原南下安陆郡,我们必须要加强义阳关的防御,也就是武胜关、九里关、平靖关,守住这关,曹军就无法从中原杀进安陆郡,张翼将军何在?”
张翼是益州南方系的重要将领,也就是以严颜为,包括张翼、王平等大将在内的巴地将领,张翼是以善于守城而著称,刘璟最早是想考虑让张翼守宛城,但这样一来会让聘那边难办,所以权衡利弊,刘璟决定让张翼镇守安陆郡方向。
张翼上前躬身道:“卑职在!”
刘璟沉声道:“我封你为安陆郡都尉,在南阳之战后,可率一万军队赶赴安陆郡,接管义阳关,只要守住义阳关不失,我便算你大功一件。”
“末将遵令!”
刘璟部署完军队,又对众人高声道:“希望各位奋勇作战,用最短的时间夺取南阳郡。”
众人一起躬身施礼,“愿为殿下效死命!”
自从程昱率大军夺回南阳郡后,南阳方向便一直处于停战状态,汉军再没有越过边界,随着几年的战事平静,南阳郡的民生渐渐恢复,传统的商业也开始活跃起来。
由于南阳郡有着特殊的战略地位,南可下荆襄,北通洛阳许都,西可入关中和汉中,东则相邻汝豫,这样的交通枢纽的位置,使南阳郡自古就商业发达,官道上随处可见来自天南地北的商队。
中午时分,一支由数十人和几匹满载货物的骡马组成的商队从远方官道上缓缓而来,这些商人个个身姿矫健,精神饱满,和平时风尘仆仆的商人大不相同。
这支商队正是由鹰击军副统领任平率领的特殊斥候队,他们的目标当然是要进入宛城,不过在上他们从别的商队那里得到消息,曹洪对宛城的防御严,已经不准外来商队入城,他特地将宛城内的市场迁到西城外,称为草市,要求所有的商人都在城外交易。
不仅如此,人以上的结队异乡人也不准进城,这是当年程昱定下的规矩,一直被曹洪严格的执行,像他们这种数十人的商队,根本就没有机会入城。
虽然宛城盘查严格,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可以分散各自入城,不过这样耗费时间,也比较危险,任平决定采用另一种办法。
和任平一起来宛城的,除了四十名手下外,还有长安县县令邓宏也在其中,邓宏属于南阳大望族之一的邓氏家族,是邓义之,当年他和崔实、荀志一起考中襄阳举士,先被派去南郡华阳县出任主薄,一步步升为县丞和县令,他做事踏实,为官清廉,在民风中口碑佳。
在去年夏天,他被调到关中出任长安县县令,由于长安是都城,他实际上已相当于郡丞的官阶,成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他的好友崔实和荀志也做得非常不错,崔实去年秋天出任零陵守,而荀志则在前年出任侍御史,主管荆州的官府巡查,长安已有消息传出,荀志在这一任结束后,很可能会升为御史中丞。
这一次,邓宏被刘璟特地调入军中,作为攻打南阳的一个重要人物,南阳郡大士族除了邓家外,还有老将黄忠的黄氏家族,以及张仲景所在的张氏家族。
虽然邓宏是在汉国为官,但他毕竟是邓氏家族的嫡长,在家族中地位高,很多族人都认为,等他父亲邓义去世后,就应由邓宏接手家主之位。
一行人离南阳已不足十里,远远可以看见雄伟的城墙,像一条长龙般横亘在他们眼前,官道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不远处还有片片茂盛的树林,矗立在农田之中,南阳一带的冰雪已经融化,田地里长出了绿油油的麦苗,冬小麦过了严寒的冬天,开始复苏了。
时至中午,官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农民,也有去宛城探亲的富人,坐着宽大的马车,有家仆骑马护卫,还有不少像他们一样的商队,或数匹骡马的大商队,或十几匹骡马的小商人,他们都是前往西城外的草市。
“邓公,这都是你们家的土地吧!”任平用马鞭指着两边的农田笑道。
“南边是,北面不是,北面是黄家的土地,比邓家略少几顷。”
“据说邓家在南阳郡有五处庄园,这里只是其中一座吧!“
“也没办法,邓家人口比较多。”
邓宏淡淡一笑,岔开了话题,他指着前面一条岔道道:“任东主,到前面那条岔道,我们再转道向南,大约再走五六里就到了。”
任平点点头,回头吩咐道:“大家跟上了,别走丢了。”
众人加快速,很快来到岔道前,又转道向南而去,大约走了五六里,一座古老的庄园出现在他们眼前,庄园占地数亩,除了十几座大仓库外,还有几座两层楼的木房,再就是上户佃户的房。
这里便是邓家五座庄园之一的宛城庄园,周围近十顷土地都属于邓家所有,有一名执事负责,邓宏催马奔进庄园,大喊道:“隆叔在吗?”
“公,是你吗?”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从木房跑出来,激动万分地望着邓宏,这时,很多家丁都出来向邓宏施礼,有几名家丁飞奔向木屋里跑去。
不远处的任平却觉得有点不妥,知道邓宏回来的人多了,这里面会有风险,毕竟邓宏是汉国的官员,一旦被曹洪知道,他会不会派人来审查。
但现在发现不妥已经有点晚了,任平只得决定采用备用之策,一旦进了城,就立刻脱离邓家,这时邓宏回来笑道:“任东主请进吧!我父亲正好就在庄园里。”
任平点点头,带着手下走进了邓氏农庄,他们在一座木屋里休息并吃了午饭,大约半个时辰后,邓宏匆匆走进房间,对任平道:“任东主,请随我来!”
任平吩咐众人几句,这才跟随邓宏向另一座大木宅走去,一直走进最里面的屋,只见屋里坐着一名双腿残疾的老人,头发花白,面容削瘦,正是邓氏家主邓义,也是邓宏的父亲,当年的荆州治中,在荆州和南阳都享有崇高的威望。
尽管曹洪也知道邓义偏向荆州,不过他很多事有求于邓义,对他十分客气,在很多方面,邓义也十分配合曹洪,两人也结下了交情。
任平躬身施礼道:“汉军校尉任平参见邓公!”
邓义从儿口中已经得到了汉军要攻打南阳郡的消息,也知道是汉王刘璟亲自率军西来,这让他心中非常吃惊,这一次非同寻常,恐怕汉军要彻底占领南阳了。
邓义凭着他几十年的政治智慧,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此事,他对任平笑道:“我可以帮助将军和部属进城,不过邓府内有曹军驻扎,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视,我不能把你们领去邓府,希望任将军能理解。”
任平立刻道:“感谢邓公支持,我们不需要去邓府,只要能进宛城,我们就能自己安排。”
邓义微微一笑,“现在的宛城可不比从前,曹洪有悬赏令,超过五人以上的外地人集结,只要民众举报,就能获得重赏,所以你们进城也不能擅自去寻找旅舍之类,我会安排你们住处,另外,你们需要的兵器,邓家也能提供,好在你们人数不多,超过五十人,我就无能为力了。”
“多谢邓公,不知我们如何进城?”
“说起来也是巧,这几天曹洪向我借一万石粮食,所以我今天来庄园清点粮食,如果你们不嫌委屈,可以扮作邓家的庄丁,送粮进城!”
任平沉思片刻,虽然他觉得这并不是最佳的方案,但除此之外,他也别无选择,任平只得点点头,躬身感谢道:“多谢邓公安排!”
第920章 宛城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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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这是第二次奉命镇守南阳,在第一次镇守南阳中,由于聘率军突袭南阳,使曹洪丢失了宛城,被曹操苛责,尽管如此,曹操最终还是任命曹洪镇守南阳。【全文字阅读】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曹洪虚心向程昱寻求守南阳之策,程昱教给他策,第一是严禁外人随意进出宛城,第二是严防内鬼,关注南阳世家的一举一动,第便是加固城防,杜绝一切城防漏洞。
曹洪由此严格执行程昱所教授的策,他将宛城市场迁至城外,严禁外来商人进城,就算是来寻亲访友之人,也要严格盘查登记。
其次便是实施宵禁,天黑后,宛城内所有店铺酒馆必须关门,普通民众不准上街,对违反宵禁之人,无论是何身份,第一次游街警告,第二次即斩示众。
至于严防内鬼,曹洪主要是监视南阳境内的十八家大族,尤其是宛城的大望族,邓氏、张氏和黄氏,曹洪派人严密监视。
尽管南阳郡大多数家族纷纷表态支持曹军,但曹洪并不相信他们的诚意,他很清楚天下名望世家大多支持长安汉国,在他看来,宛城大族不过都是墙头草罢了。
至于宛城的大望族更是让曹洪警惕,邓义曾在荆州为高官,他的儿还在汉国受到重用,而张氏家族,由于张机的缘故,张氏家族和荆州渊源深。
至于黄氏则更不用说,虽然黄承彦因诸葛亮的缘故,主要支持交州,但黄家的另一个重要人物,黄忠可是汉军第一军方人物。
也正因为这些缘故,曹洪虽然表面上和大望族攀上交情,但暗地里却派人严密监视大世家。
前些日,曹洪接到了曹操从合肥发来的急令,要求他组织民夫运送叶县的十万石粮食至合肥备战,曹洪不敢怠慢,立刻组织叶、犨、昆阳、鲁阳、堵阳等五县的两万民夫,浩浩荡荡向合肥运送军粮。
而另一方面,叶县粮食送往合肥,曹洪又担心南阳粮食不足,他几天前特地召集几家南阳田产大族谈话,希望他们能主动向官府交售粮食,以维持南阳的存粮。
这天晚上,曹洪正在书房内给曹操写信,向曹操汇报南阳的情况,根据他得到的最新情报,汉军已向潼关方向大举增兵,可能是要进攻洛阳,另外襄樊的聘军暂时比较稳定,不过襄阳已经实行戒严,严格盘查进出的行人,这说明合肥战役已经影响到了襄阳。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见贾逵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廉将军,恐怕形势有变!”
贾逵曾担任过豫州刺史,当时曹洪为主管汝南军事,毛玠虽然弹劾曹洪擅自贩卖黄巾战俘,但他又替曹洪辩解,认为曹洪私卖战俘虽然有罪,但挽救人口却对汝南有功,最终使曹洪免于被罚。
贾逵和曹洪的私交也算不错,当年,曹洪之女嫁给荀彧之荀粲为妻便是贾逵做的媒,而曹操也吸取了从前的教训,尽量做到将相和,所以任命贾逵为南阳守,同时兼任曹洪军师。
曹洪一惊,放下笔起身问道:“什么形势有变?”
贾逵神情严峻,急声说:“我刚刚得到武关的飞鸽传信,一支数万人的汉军刚刚过了武关。”
这个消息令曹洪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不是说汉军大举增兵潼关吗?”
“这定是刘璟的暗陈仓之计,明着大举增兵潼关,实际上暗中出兵武关,准备奇袭南阳。”
“可是”
曹洪着实不解,“汉军为什么要攻打南阳?”
贾逵冷笑一声说:“很简单,汉军是为了打通南襄隘道,关中的物资便可以直接通过丹水连接汉水,运往合肥前线,而不再走汉中或者走巴蜀,攻下南阳,同时也给了襄阳一个屏障,防止我们从西线进攻襄樊,解合肥之围。”
曹洪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已乱成一团,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贾逵又提醒他道:“廉要立即禀报魏公,同时命南阳各地驻军紧急向宛城集结。”
一句话提醒了曹洪,他给曹操写的信幸亏还没有送出,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写信,立刻对亲兵令道:“速传我的紧急命令,命叶县、南乡和育阳的驻军即刻撤到宛城!”
安排完撤军事宜,曹洪又对贾逵拱手道:“多谢先生告之,另外,民政方面也要拜托先生做好紧急应对。”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上前,低声对曹洪说了几句,曹洪不由微微一怔,“消息可靠吗?”
“确实可靠,有人亲眼目睹。”
旁边贾逵问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派去监视邓家的士兵发现了邓义长邓宏。”
贾逵眉头一皱,“就是那个出任长安县令的邓家弟吗?”
“正是此人!”
贾逵沉吟片刻道:“邓宏在这个敏感时候回来,恐怕别有用意,将军不可大意了。”
曹宏冷笑一声说:“既然邓家要主动站队,我就不妨成全他!”
说完,他厉声喝道:“点击五兄弟,随我去邓家!”
贾逵吓了一跳,连忙提醒曹洪,“将军,邓家影响大,不可鲁莽了。”
“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曹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向外快步而去。
贾逵想到汉军即将杀至,心中也十分忧虑,匆匆向郡衙赶去
邓府位于城北,是一座占地一五十亩的巨宅,邓氏七房,除了不在宛城的房外,其余四房近两余人都生活在这座巨宅之中。
入夜,邓义正和儿邓宏详谈汉国的情况,任平等四十名鹰击军已经利用送粮的机会混入城内,暂住在邓家的另一座别宅中,而邓义更关心长在汉国的情况,一定要问清楚儿的状况。
“父亲,汉国确实很令人振奋,让人看到前途,我并不是说官员有多么清廉,我也遇到过贪官污吏,但总的说来,汉国从上到下都有一种积向上的精神,从前大汉帝国死气沉沉的垂暮之态完全在它身上看不到,它其实就是一个新的王朝即将建立,充满了生机和希望,尤其是人民都把幸福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汉王刘璟身上,使他在汉国具有崇高的威望。”
邓义点点头叹道:“早在很多年前,刘璟刚到荆州不久,我便发现刘景升的这个侄非同寻常,远远强于刘琦和刘琮,只可惜当年我还是因为一念之差没有去江夏,而是返回了南阳,否则今天邓家的成就将不可限量。”
这是邓义一直耿耿于怀之事,当年他明明帮助了刘璟,完全可以去江夏出任长史,但他却神使鬼差地放弃了去江夏,等后来刘璟统一荆州,再次邀请他赴荆州出任别驾一职时,偏偏他又中风瘫痪了。
失去了与刘璟同舟共济的机会,是邓义一生中最大遗憾,他只能寄希望于儿,希望刘璟能看在当年他曾暗助荆州的情面上,再给儿或者邓家一个机会。
好在儿没有令他失望,已经升为长安县令,相当于郡丞之位,再过几年,儿就有希望升为守,使他对邓家的未来也充满期望。
这时,邓宏又小声道:“父亲还记得柴桑陶家吗?”
邓义点点头,“我当然记得,当年陶烈出任南阳郡丞,和你祖父的关系好,两家常有往来,不过陶家确实走了大运,早早将女儿嫁给刘璟,陶家无疑将成为第一外戚。”
说到这,邓义不由有些奇怪地问道:“吾儿怎么忽然提起陶家?”
邓宏吞吞吐吐道:“孩儿认识陶翰的长女,她对孩儿颇有情意。”
邓义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是说,你想娶陶家之女?”
邓宏点了点头,“就不知父亲的意下如何?”
儿居然想娶陶家之女,虽然邓义刚刚才说邓家和陶家有交情,又说陶家走了大运,将成为第一外戚,但要让儿和陶家联姻,邓义心中却又十分不情愿,邓家是南阳第一世家,怎么能和商人家族联姻,况且还是陶胜族弟之女。
邓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可是可是孩儿已经和陶家之女成亲了。”
邓宏吞吞吐吐说出了真相,邓义俨如被雷击中一般,愣了半天,才拍桌大吼道:“逆,这等大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邓宏跪了下来,“父亲息怒,孩儿这次来,也是为了向父亲禀报此事。”
“逆!你要气死我了。”
邓义连连拍打桌,木已成舟才回来禀报,气得他几乎要吐血。
就在这时,管家慌慌张张奔上台阶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曹洪率领军队包围了我们府邸,他就在大门外,让老爷出去解释。”
这个突来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顿时浇灭了邓义心中的熊熊怒火,尽管儿令他火冒丈,但曹洪的到来却使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曹洪知道了自己暗助汉军之事?
邓义狠狠瞪了一眼儿,又道:“看来你的麻烦来了,曹洪上门,绝不会有好事,他若问起你,你就说为婚事回家禀报,其余什么话都别说。”
“孩儿知道了!”
邓义随即对堂下几名家人令道:“抬我去府门外!”
第921章 满城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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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府外火光通明,数支火把将邓府大门外照如白昼,曹洪全身披挂盔甲,手按剑柄,满脸狐疑地等待在大门前,他和邓义的关系不错,一向也厚待邓义,却没想到邓义的儿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让他不得不怀疑邓义和汉军暗中有勾结。【全文字阅读】
事实上,早就有传闻邓家暗助汉军,只有没有确凿证据,不过曹洪知道邓义当初暗助荀彧逃往襄阳,使荀彧躲过了魏公的一次暗算。
只曹洪和荀彧亲家,这件事他就算知道内情,也会替邓义掩饰,但如果邓义直接勾结汉军,那就绝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时,邓府大门打开,十几名家人抬着坐在木榻上的邓义走了出来,邓义拱手笑道:“廉将军这么晚来邓府,可嫌我上交的粮食不多?”
想到邓家准备上交一万石粮食,曹洪的脸色稍稍缓和,勉强回礼道:“本不该半夜来打扰邓公休息,但我听一个消息,令郎已回邓府了,有这回事吗?”
“廉将军的消息倒很灵通,没错,犬确实回来探亲,今天方到,他有什么问题吗?”
按理,汉魏两国互为敌国,邓宏在汉国为官,他回到魏国的属地应该被当地官府抓捕,但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默契问题,比如不少曹操手下大臣的家眷也在汉国,所以刘璟和曹操在几年前达成过协议,允许官正常回家探亲,双方官府都不准为难。
别的协议两家都不当回事,朝令夕改之事时常发生,惟独这个协议双方却一直很遵守,成为双方的一个默契,也正如此,邓义才会坦然地面对曹洪的质问。
曹洪也不能直接冲入府中抓人,但他认定邓宏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一定有所目的,曹洪便冷冷道:“我之所以知道令郎回府,因为我们抓捕了一名汉军探,他承认和令郎有关,所以我想问一问令郎,邓公能否请他出来?”
邓义脸色顿时一变,他暗暗思忖,‘难道任平他们被抓了?’
曹洪其实只找个理由罢了,否则他也不好直接找邓宏,但曹洪见邓义脸色微变,他心中立刻升起一丝狐疑,‘莫非邓义之真有什么问题,否则他何必如此心虚?’
“邓公,我为公事而来,请邓公配合,在下保证不会为难令郎。”
邓义已经恢复了常态,便点了点头,吩咐管家道:“去把长公请来!”
管家匆匆去了,这时邓义又试探问道:“廉将军真的认为犬和汉军探有关?”
邓义这样一问,让曹洪心中也没有了把握,因为邓义脸色不正常或许因为自己邓宏和汉军探有关,使邓义心中担忧,这也人之常情,要谁他曹洪之和汉军勾结,他脸色同样会大变。
曹洪脸色更加缓和,笑道:“邓公不用担心,只例行公事,毕竟现在魏汉关系紧张,所以令郎这个时候回来,就显得有点突兀,作为南阳主将,我自然要多问几句。”
邓义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犬这个时候回来不时候,但因为涉及到婚姻大事,他也不得不回来,还望将军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正着,邓宏跟随者管家匆匆走了出来,他已从管家口中知道了大概,他上前向曹洪施一礼,“邓宏见过廉将军。”
曹洪认识邓宏,笑道:“恭喜公荣升长安县令,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将军过奖了。”
曹洪也不再提有人指控邓宏之事,而淡淡问道:“不知这次公从长安回来,一共带了几名随从?”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邓宏有些不高兴问道。
曹洪肃然道:“事关公清白,当然很重要,如果公只来探亲,我绝不会为难,但我抓住了汉军斥候,此人招供和公有关,我有必要与公对质。”
邓宏沉思片刻问道:“此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曹洪一字一句道:“他公的随从。”
“一派胡言!”
邓宏冷哼了一声,“我只带一名老仆回乡,哪有什么随从探,廉将军认为汉王殿下会做这种事情吗?”
曹洪也淡淡笑道:“我相信若有需要,汉王一定会安排探跟随公回来,不过既然公否认,那我就看在令尊的份上,暂时相信公一回。”
完,曹洪一挥手,“撤走!”
五士兵跟随曹洪迅速离开了邓府,邓义望着他们走远,心中倒有点沉重起来,他没想到曹洪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儿,这不符合曹洪的性格,他这样一走,必有后患。
“父亲!”
邓宏刚要询问,却被邓义摆摆手打断,“这里不话之地,去屋里去!”
父二人进了内堂,邓义叹了口气道:“事情恐有不妙啊!”
“父亲认为曹洪所的探,不任平他们?”邓宏担忧地问道。
“不可能!”
邓义摇摇头道:“起初我也认为,但现在看来,应该曹洪在故意诈我们,他根本没有抓到什么汉军探。”
“父亲为何如此肯定?”
“很简单,任平他们鹰击军,若鹰击军被曹军发现,那一定有激烈的战斗,我也会在第一时间内知晓,毕竟他们藏身在邓府别宅内,但现在那边很安静,所以我敢肯定不任平他们。”
邓宏稍稍松了口气,又急忙道:“若曹洪对我们有了疑心,别府那边也不安全,父亲要立刻通知他们离开才行。”
邓义摇摇头,苦笑一声:“宛城实行宵禁,不准任何人外出,我想曹洪一定已派人监视我们,所以才知道你回来,若我现在派人去通知他们离去,反而会被曹洪抓住把柄,邓家危矣,现在我们决不能轻举妄动。”
邓宏也知道父亲得对,他心中十分担忧,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默默点了点头
曹洪负手在军衙内来回踱步,此时他已完全冷静下来,眼看汉军即将杀来,他只要固守宛城,就能顶住汉军的进攻,关键两个问题,一各地驻军必须立刻撤回宛城,他已下达了紧急命令,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有消息。
而第二个问题才更让他担心,那就不能有内患,程昱当初告诉过他,纵观汉军攻城,都先在城中打入楔,然后里应外合攻下城池,守宛城尤其要注意这一点。
所以曹洪非常怀疑邓家暗通汉军,但他又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耐心地等待证据,这时,两名亲兵带着一名男匆匆走进院,一名亲兵禀报道:“启禀将军,人已经带来。”
“让他进来!”
年轻男被带上大堂,他跪下磕头道:“小民王顺叩见将军。”
“你就邓义的车夫?”曹洪问道。
“小民正。”
曹洪笑了笑,尽量用轻柔的语气问道:“我来问你,你家公邓宏这次回来,到底带了多少随从?”
车夫想了想道:“进城时只有一名老仆。”
曹洪一怔,立刻追问道:“什么叫进城时只有一人,难道不进城时还有别人吗?”
“回禀将军,公先去了城外庄园,当时还有四十余人,据都同的商人,但后来进城时,却没有看见他们。”
曹洪的拳头慢慢捏紧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邓宏带了四十余人,这不汉军什么,可能汉军最精锐的鹰击军。
“这四十余人后来进城了吗?”曹洪又追问道。
“后来的事情小民就不知了,确实不知。”
曹洪沉思片刻,挥手令道:“带他下去,赏他一斤赤金。”
马夫千恩万谢去了,曹洪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今天下午邓家组织数人运粮进城,这四十余人必然这个时候混入城内,曹洪当即令道:“令方恒、郭良来见我!”
片刻,曹洪部将方恒和郭良快步走来,两人躬身行礼:“参见将军!”
曹洪咬牙切齿道:“汉军有四十余名密探潜伏入城,你们二人可各率千人开始城,从旅舍、酒馆开始起,一家一家查,给我彻底,提供线者,赏金两,而胆敢反抗者,只管当场斩杀,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今天晚上务必给我出汉军探。”
“这样士兵们可能会放松军纪!”郭良提醒曹洪,这种查很容易变成军队洗劫全城。
曹洪却咬牙切齿道:“那就算我给弟兄们的赏赐!”
军纪在曹洪看来并不重要,士兵们发点小财也有利于提高士气,无可非议,更重要的,必须要抓到汉军斥候,两名大将明白曹洪的意思,一起抱拳行礼,匆匆而去。
曹洪又对亲兵道:“给我召集军马,再去邓府!”
随着曹军大规模的城开始,整个宛城开始骚动起来,一队队曹军士兵在街头奔跑,曹军为了最大限的利用兵力城,以十人为一队,开始挨家挨户查。
曹军士兵大多不本地人,在战争的威胁下,发财的私欲膨胀,个个变得穷凶恶,在什长的率领下,被利益所驱动,很多士兵等不及主人开门,便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宵禁中的夜晚不再寂静,火光随处可见,大街小巷到处哭声喊声,以及被砍死时的惨叫声,城渐渐开始变味,变成了士兵的抢掠***,稍有反抗者,便被士兵以通敌罪名杀死,家财被抢掠一空,很多被糟蹋的年轻女人也同样被士兵杀死,以掩盖罪恶。
这时,贾逵也得到了消息,急急奔出郡衙,就在郡衙眼皮下发生的一幕场景使贾逵被惊呆了。
第922章 黄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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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衙对面的一栋民宅内,几名曹军士兵正按住一名年轻妇女行淫,女人拼命挣扎哭喊,也无济于事,院里还有几具尸体,看得出惨遭杀戮的平民,门口放着十几个包袱,这几名曹军从各家查出来的钱财。【阅读网】
贾逵勃然大怒,拔出剑冲上去乱砍,“你们这群**,杀了你们!”
夜色之中,很难辨别来人身份,为什长恶狠狠令道:“哪来的浑蛋,给我宰了!”
几名曹军士兵挥刀扑上去,贾逵毕竟人,哪里这群士兵的对手,只支挡两下,被一刀劈中后背,贾逵惨叫一声,踉跄中摔倒在地,众士兵大喜,一拥而上,准备乱刃将贾逵分尸.
就在这时,十几名衙役冲了进来,他们见守受伤,顿时红了眼,一起挥刀冲上来,挡住了曹军士兵,贼曹官指着士兵们大骂:“你们竟敢杀守,活腻了吗?”
曹军士兵这才知道闯了大祸,吓得他们四散奔逃,有的翻墙而逃,有的从后门逃走,有两名士兵逃跑不及,被衙役抓住,这时,几名衙役扶起贾逵,给他上药包扎。
贾逵终于缓过一口气,刀口深达半寸,使他伤势重,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他要昏厥过去,但他强忍疼痛,对赶来的郡丞蒋欣道:“你速去找到曹洪,命他立刻停止查,否则我要弹劾他的通敌之罪!”
“守请安心养伤,我这就去找曹将军!”
蒋欣匆匆去了,这时,贾逵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再次晕厥过去。
此时,曹洪就在邓府内,邓府大门已被曹军撞开,邓氏父被曹军控制住,其余二多口邓氏族人全部被赶到后堂,等候发落。
而五曹军则在邓府内翻箱倒柜,仔细查,每一处可藏僧地都不放过,将邓府得天翻地覆,曹洪端坐在大堂内,耐心等待查的结果。
此时他已经得到了无数士兵趁机扰民抢劫的消息,但曹洪不为所动,他心中有数,目前南阳曹军士气低迷,若汉军大举来攻,他手下将士未必守得住宛城,若不给将士们一点好处,谁还肯替他曹洪卖命。
而且,他通过审问管家再次得到证实,确实有四十余名身份不明之人混入城内,这些人都十分年轻,个个体格强壮,曹洪心中已认定,这四十余人一定就汉军鹰击军,他们在城内的存在,对曹洪而言就心头刺,眼中钉,不找出他们,他绝不罢休。
这时,一名士兵陪同着郡丞蒋欣快步走进大堂,蒋欣终于找到曹洪,他急道:“廉将军,大事不好,贾守出事了!”
曹洪一怔,随即问道:“贾守出了什么事?”
“贾守制止一群士兵***妇女,结果被士兵围攻,伤势重。”
曹洪心中顿时不安起来,他可以不在意平民被杀戮,但贾逵若出事,他可会吃不了兜着走,他立刻站起身道:“速带我去看望贾守!”
蒋欣躬身施一礼道:“贾守正在接受医匠救治,但他有话要卑职转告将军。”
“他什么?”
“贾守请将军立刻下令停止查,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贾守就要向魏公弹劾将军通敌之罪!”
“为什么我通敌?”曹洪手按剑柄,杀气腾腾地注视着蒋欣问道。
尽管蒋欣心中害怕,但他依旧鼓足勇气道:“因为将军纵兵掠民杀人,会毁掉魏公在南阳的信誉和民心,这无异于让南阳拱手让给刘璟,所以通敌叛曹。”
曹洪半晌才冷冷道:“若贾守苏醒,请郡丞转告守,已有汉军精锐潜入城内,若不出他们,宛城必毁在他们手上,为了大局,我不得不行此下策,查绝不会停止,请他见谅!”
完,曹洪又回头令道:“去查找伤贾守的士兵,查到后立即斩示众,不准士兵再行***杀戮之事,违令者斩!”
这时,一名军官奔来低声禀报:“府内已过,确实无可疑之人,另外有下人招供,邓家还有一栋别宅,我们要抓之人可能就藏匿在那里。”
曹洪转身便向外走去,大声令道:“将邓氏父收监,日后处置,所有士兵随我去别宅查!”
蒋欣无奈地望着曹洪走远,曹洪只提不准***杀戮,却不不准抢掠财物,明显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蒋欣只得叹一口气,又匆匆赶回郡衙。
邓氏别宅也位于北城,距离主宅不到一里,占地约***亩,原一名商人的府宅,商人离开南阳后,便将这座府宅卖给了邓家,邓家便用它来做客房,不过这段时间南阳形势紧张,邓家也没有什么客人,别宅也就空关着。
此时,一队士兵刚刚查到这里,牌匾上写着的‘邓氏别府’四个字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为什长正在敲门叫喊:“里面人速速开门,我们只奉命行事!”
叫喊了半晌,也没有人理会,什长有些恼怒了,对其余士兵下令道:“给我砸门!”
就在这时,夜色中一条火龙迅速赶来,千余名手执火把的士兵,他们很快将这座房宅包围起来,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曹洪在火光***现,高声问道:“有什么情况!”
什长吓得连忙跪下禀报,“卑职带领弟兄们刚到这里,敲门却没有人答应,正准备砸门。”
“一群蠢货!”
曹洪骂了一声,当即下令道:“撞开大门冲进去,无论遇到什么人,格杀勿论!”
‘轰!轰!’连续几声巨响,大门被巨木撞开了,数名曹军士兵挥刀杀了进去,很快,曹军士兵便完了府宅,却一无所获,汉军士兵并没有藏在这里,令曹洪大失所望,他也糊涂了,汉军士兵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城南也有一座占地近亩的大宅,这里便南阳大望族黄氏家族的主宅,黄氏家族分为两支,一支南阳黄氏,一支江夏黄氏,江夏黄氏也就黄祖一脉,由于黄祖的强势,黄家甚至成为荆州四大世家之一。
但随着黄祖被江东军所灭,黄家也渐渐势落,从昔日的荆州四大家族降为南阳郡的第世家,排名还在张家之后。
黄家家主便黄承彦,当年黄承彦为避战乱,将家族暂时迁去隆中,由此有了诸葛亮这个女婿,不过随着荆州大变,黄承彦并没有跟随女儿女婿去交州,而迁回了南阳。
几次折腾使黄家渐渐衰落,再加上诸葛亮也无法帮助黄家,现在的黄家只靠着昔日的地位以及汉军第一将黄忠的关照,才勉强保住南阳第望族的地位。
这几年黄承彦颇为低调,很少出门,连同黄家也与世无争,整个家族全靠十几顷良田的租赋生活,不过今天晚上的全城查也波及到了黄府,好在黄家仍有一定势力,领队查的屯长才不敢过分,只查了黄府外宅,屯长在接受黄家的一些贿赂后,便放弃了查内宅,收兵离开了黄府。
黄承彦手执灯笼,在次黄豫的扶持下,缓缓向后院走去,黄承彦有两一女,女儿黄月英嫁给了诸葛亮,长黄晋在刘备手下为官,出任郁林郡守,而次黄豫则留在身边,负责照顾黄承彦的起居。
“父亲这边走,慢一点!”
黄承彦的身体不好,走十分缓慢,他对儿苦笑道:“我自诩清高,可最后还得效仿俗人,用钱财贿赂来打发曹军,真莫大的讽刺。”
“孩儿倒以为父亲做得很对,听曹洪下令查全城,实际上就纵兵掳掠,整个宛城被曹军糟蹋得乌烟瘴气,丢点财还小事,很多人家妻女被辱,父母被杀,相比之下,黄家已经很幸运了。”
黄承彦冷笑一声:“曹洪很明显想借此振奋军心,虽然军心振奋了,但曹操在南阳的名声也被他毁掉了,这种人只图眼前之利,不顾长远,注定他守不住南阳,南阳郡最终还归汉国,都他最不服张辽,依我看,他比起张辽还差得远啊!”
黄豫迟疑一下,小声问道:“父亲这样帮助汉国,想放弃刘备吗?”
黄承彦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为了什么?但我确实不看好刘备,他们远在交州,人民鲜寡,土地贫瘠,就算有孔明这样的大才也无力回天,想让交州强盛起来,至少也要几代人的努力,刘璟哪里会给他们时间,难啊!”
黄豫也沉默了,如果这样,大哥跟随刘备近十年的奋斗,岂不都白费了吗?
父二人走进位于后院的仓库,黄豫刚打开仓库门,一把雪亮的战刀刷地顶住了他的咽喉,吓得黄承彦连忙道:“任将军,我们!”
战刀撤了,父二人被拉进仓库,大门随即关上,一团灯光燃起,立刻照亮了仓库内室,只见在一只只铁架后面躲藏着数十名黑衣人,正任平和他的四十余名手下。
虽然邓义将他们安置在邓氏别宅,但任平却没有在别宅久呆,他十分精明谨慎,在邓氏庄园时,他们已经被很多人看见,任平知道,他们再留在邓家显然就不再安全了。
他在黄昏时分,让众人分头离开了邓氏别府,来南城找黄家寻求帮助,之所以选择黄家,一方面因为黄忠在军中威望高的缘故,选择他的家族避难,任平本能地认为不会有错,
其次黄家主要和交州有关联,曹军一般也不会怀疑到黄家,很庆幸任平没有判断错,黄承彦接受了他们的求助,将他们藏匿在后院的仓库内。
仓库内还有一座很隐蔽的地窖,就算曹军查到仓库,他们也可以躲入地窖,不过任平此时已经知道查黄府的曹军撤离了,他们也就不用再躲入地窖。
任平上前深施一礼,“黄公给我们的庇护,我们感激不尽。”
黄承彦笑着摆了摆手,“将军不必客气,我有两个问题,就不知当问不当问?”
“黄公尽管问,若能回答,我一定如实告之。”
黄承彦这才问道:“我想知道,汉军会何时进攻南阳郡?”
任平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就现在进攻,汉军已经兵分,进攻南阳郡了。”
黄承彦点点头,“我还想知道,这次汉军的主帅哪位将军?”
任平笑着摇摇头,“不哪位将军,而汉王殿下亲自率军。”
黄氏父对望一眼,两人都有点呆住了。
第923章 骑兵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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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县位于宛城东北,两地相距约一八十里,由于叶县号称‘宛之喉,挟腹’,地理位置其重要,担负着拱卫许昌的重任,曹操也由此在这里部署了一万重兵。【无弹窗小说网】
叶县主将为曹洪的副将李典,就在两个时辰前,李典接到了曹洪的紧急飞鸽传信,长安汉军大举来袭,命他立刻赶赴宛城集结。
这个消息令李典着实感到吃惊,他是曹洪的副将,援兵宛城义不容辞,但他又有点为难,他不可能放弃叶县,使许昌大门洞开,一番考虑后,李典决定留部将赵迪率五千军队坚守叶县,他则亲率五千军队赶赴宛城集结。
时间已渐渐到了更时分,五千曹军在官道上列队疾速行军,李典骑马行驶在队伍的前方,他和汉军交战多年,对汉军的作战方式已经比较了解,汉军尤其善于出奇兵,伏击、偷城,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胜利。
这是刘璟的天下理念,尽可能地在战争中保存青壮人口,虽然李典本人对这种理念也颇为赞成,但敌对双方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作为曹将,最大限杀伤敌军,也就成了李典义不容辞的责任。
李典非常小心谨慎,不断派出斥候在前方探,从叶县到宛城这段官道上,已经发生过几次伏击战,包括虎豹骑兵惨遭伏击的那一次,至今令李典记忆深刻。
尽管曹洪发出的是紧急命令,但队伍走出十余里后,李典还是下令全军放慢行军速,这一带是南阳盆地的边缘,丘陵起伏,森林茂密,两边山谷众多,容易遭遇伏击,只有再走出二十余里,进入平原地带,才可以加快速。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疾奔而至,老远喊道:“军队缓行!”
李典心中顿觉不妙,立刻喝令:“停止行军!”
斥候奔至,在马上抱拳禀报:“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外发现了异常,树林内有大量伏兵。”
李典心中一沉,果然遇到了伏兵,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道:“有多少伏兵,什么军种?”
“具体数量不知,前去探查的十几名兄弟只逃回一人,身披箭,已重伤不治,他临死前说是弓弩军。”
李典左右打量一下地形,他们正好进入一条宽阔的谷道不久,谷道宽约半里,长七八里,两边山势倾斜陡峭,长满了茂密的灌木丛,这种地形不利于伏击,不过却有利于骑兵冲击。
李典知道汉军攻下关陇后,骑兵力量大增,由原来骑兵疏寡的南方军队,渐渐演变为骑兵、步兵皆强大的北方军队,如果汉军是骑兵突击,他的麻烦就大了。
但骑兵只是猜测,而前方的伏兵已是事实,李典当即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刻向后军汇拢。”
这是应付伏击的有效策略,由于行军时队伍拉得较长,一旦遇到伏击便会被截成数段,从而形成各自为阵的不利局面,最终逃不过被全歼的命运。
所以若事先发现有伏兵,最好的应对策略就是迅速集结,将拉长的队伍重新列队成阵,就算伏兵杀出,也丝毫不惧。
李典一心要脱离这条谷道,便下令向后集结,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战鼓声,紧接着喊杀声震天,这是伏兵发现他们已被敌军察觉,反客为主,杀出了密林。
李典大喊道:“迅速后撤集结!”
不用他下令,数千曹军士兵纷纷调头疾奔,向山谷外奔去,在嘈杂和混乱之中,李典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仿佛鼓点般密集,被伏兵的鼓声和喊杀声掩盖住了。
李典凝神细听,脸色渐渐紧张起来,他忽然大喊一声,“不好!”
他已听出这种奇怪声音是奔驰的马蹄声,或许马蹄被厚布包住,奔跑声十分低微,但数量众多,奔近后还是能听出来。
李典忽然意识到自己中了汉军的陷阱,所谓伏击不过是个诱饵,故意让自己发现,使自己本能地集结兵力,虽然集结兵力列阵本身没有错,但军队集结需要时间,在骑兵的高速突击下,军队往往会集结未成,却正好有利于骑兵进行集中突击杀戮。
李典急得大喊:“停止撤军,弓弩列阵!”
但已经晚了,五十步外忽然出现了密集奔驰而来的骑兵队伍,他们训练有素,如狂风暴雨般在黑夜中疾奔,这是强大的骑兵才可能办到,在黑夜中集中突击,只有曹军的虎豹骑才具有这种能力,但现在汉军也能做到了。
李典心急如焚,现在只能牺牲前军,希望前军能最大限地阻碍汉军骑兵的高速突击,给后军争取宝贵的集结时间。
李典调转马头便向后军奔去,他只奔出数十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前军千余名士兵已被卷进了汉军的铁蹄之下,长矛若疾刺,刺穿了敌军的胸膛,战刀如闪电,劈飞了敌军的头颅,马蹄如铁,踏破了敌军的胸膛肝胆,一时间,血雾弥漫,肢体横飞,哭喊声、惨叫声响彻了山谷。
李典虽有武艺,但单枪匹马也难敌骑兵的密集冲击,他只能迅速撤到后军,组织后军进行抵抗,但李典奔出不到步,忽然后肩一阵钻心剧痛,浑身力气消失,他差一点栽翻下马,一支冷箭在黑夜中射中了他的肩膀。
步外,庞德收起弓箭,遗憾摇了摇头,这一箭略略射偏了两寸,没有能射中敌将的背心,“将军,敌军后军已集结!”一名骑兵大声禀报道。
庞德嘴角露出一声冷笑,当即下令,“敲响震山鼓!”
“咚——咚——咚!”
惊天动地的震山大鼓敲响,这是汉军全面出击的命令,庞德率领千骑兵以及扮作伏兵的一千士兵从前方杀向曹军,而就在这时,刚刚集结完成的曹军后部也发生了大乱,副将冷苞率领千骑兵从后面突击而至,向刚刚才列阵完毕的千曹军后部发动猛攻。
这时,李典已奔至后军,尽管他肩中一箭,无法再和敌军大将单挑格斗,但指挥作战却不受影响,他大喊道:“背靠背,组成长矛阵!”
驻守叶县的曹军也是精锐之军,尽管遭遇汉军骑兵突袭,但他们反应迅速,除了前军一千余人来不及后撤外,后军千五人还是集结成功了,对于弱旅,集结兵力不过是便于骑兵集中屠杀,而对于精锐之军,集结兵力却能形成对骑兵有效的抗击。
在这一点上,庞德略有点轻敌了,他应该在曹军行军途中趁对方拉长队伍时进行骑兵突击,切割包围对方,这样更能轻易地击溃对方,不过这种战术的缺点也同样明显,便是无法大量杀伤敌军。
庞德放弃了这种切割战术,而是采用集中歼灭战术,有意暴露伏兵,让敌军迅速集结,这样虽然有利于集中消灭敌军,可一旦敌军集结成功,同样会给骑兵造成威胁。
在利弊权衡中,就需要主将非常了解敌军的作战能力,庞德恰恰在这一点上有些轻敌了,这和他长期指挥骑兵有关,对步兵总有一种骨里的轻蔑。
曹军前部虽然被汉军骑兵残酷屠杀,但他们也阻碍了汉军骑兵的迅速推进,给了曹军后部集结的时间,当汉军骑兵前后夹击而来时,曹军后部的千五人已经集结完毕,迅速排出长矛方阵,背靠背与汉军骑兵激战。
这是一场惨烈的激战,汉军骑兵无论人数还是武力都占据了绝对上风,他们进攻强悍,杀戮无情,踏着堆积的血肉一步步向前推进,但曹军士兵却背水一战,置死地而后生,用密集的长矛阵反击汉军骑兵的突击,不断有战滦矛摔倒,骑兵落马后被乱矛戳死。
短短半里长的战线上,死人死马血肉混杂,堆成了一道血肉之墙,尽管汉军占据上风,但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原本计划半个时辰结束战斗,一个时辰过去,曹军还有两千军队,而汉军骑兵却损失过千。
庞德也有点急躁起来,曹军的顽强抵抗令他始料不及,这样打下去,就算全歼了对方,他们也要付出至少两千骑兵代价,这个代价让他承受不起,庞德开始懊悔,自己不该轻敌,应该听从冷苞的建议,在敌军行军时进行突袭,那样最多只用付出两人的损失。
就在这时,冷苞的一名亲兵骑马飞奔而至,高声喊道:“将军,冷将军建议用芒刺突袭!”
一句话提醒了庞德,他狠狠地一拍脑门,自己真是糊涂,竟然把骑兵对付集群最犀利的武器给忘记了,他厉声大吼:“速令芒刺骑兵上前!”
所谓芒刺骑兵,是汉军模仿贵霜骑兵而组建的一支小型骑兵队,这支骑兵队最大的特点便是每人配备了十根精钢打制的短刺,短刺长五尺,重十斤,外形为流线型,从粗到细,一气呵成,前段尖锐无比,外形像芒刺,所以叫做芒刺骑兵。
由于这支精钢短刺打造不易,耗费巨大,目前只打造出一千余根,组建成一支一二十人的小型骑兵队,每个人身材高大,臂力过人,骑着强悍的高头大马,凭臂力可以将短刺投出十余步远。
蜂弩虽然也可以击穿盾牌,大量杀伤敌军,但在敌我相距近时,很容易误伤已军,而靠人力投出的芒刺,就相对显得精准、密集,杀伤力大。
另外也可以使用火攻,将火油投入敌军大阵,让烈火扰乱敌军阵型,不过对于战马却不利,很容易使战马受惊,反而使骑兵陷入混乱,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芒刺就是最佳的战术。
随着庞德的一声令下,一队骑兵疾速奔来,他们奔入骑兵前线,纷纷从矛鞘中拔出精钢短刺,奋力向曹军长矛阵投去。
一余根芒刺划出一道道乌黑的暗光,密集地射入曹军的长矛阵中。
第924章 兵压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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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支精钢短刺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疾速而强劲地射入了密集的曹军长矛阵中,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起,短刺力量大,锋尖锐利,射穿了曹军士兵的盾牌和盔甲,射穿了士兵们的身体,将无数士兵钉死在地上。【】
紧接着第二轮、第轮,一轮轮无情地投射,短刺疾飞,划过夜空,每一根短刺下都会有一名惨死的士兵,短短五轮后,曹军死伤便超过五人。
汉军强大的杀伤力使曹军士兵恐慌起来,长矛军阵开始从内部动摇,庞德看出了敌军南面已出现不支的迹象,大喝道:“击鼓突击!”
他亲自抄起鼓槌,奋力敲响战鼓,‘咚!咚!咚!鼓声激昂振奋,这最后一战的命令,数千汉军骑兵如狂风暴雨般向曹军长矛阵发动了最后猛攻。
曹军终于抵挡不住,南面长矛阵率先崩溃了,抵抗的意志在一瞬间消失了,士兵们互相践踏、哭喊连天,不顾一切地四散奔逃,更多人向山上逃去,这他们唯一的出。
南部的曹军崩溃也带动了北面的军阵溃败,李典此时就在北面,他见大势已去,只得强忍着肩头剧痛,挺枪乱刺,五名士兵跟随着他拼死突围。
混战中,冷苞率领两支千余人的骑兵直突山谷两侧,截断了曹军士兵逃亡上山之,使数千曹军士兵再无出,而李典却抓住了汉军骑兵分兵前往两侧的机会,找到了汉军的一处薄弱点,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带着余名士兵向北方奔逃而去。
眼看主将逃走,其余数千曹军士兵再无生,纷纷抛掉长矛,脱去盔甲,跪在地上乞求投降,庞德见胜局已定,便下令道:“接受投降!”
一群群投降的曹军士兵被骑兵喝令起身,手放在头上,列队离开了战场,士兵离去,血腥的战场令庞德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一战,对方虽然损失近千人,但他的七千骑兵也伤亡超过千人,他心中怅然,回头对冷苞道:“这一战我轻敌了,损失竟如此惨重,我要殿下请罪!”
冷苞安慰他道:“本来情报就短缺,我们也不知道曹军会如此强悍,我认为谈不上什么失算,毕竟谁也不神仙,能面面俱到,能战到这一步,最终击溃了曹军,也我们的胜利,将军不要往心里去。”
冷苞的劝慰让庞德心情好了一点,但他依然十分自责,难以原谅自己,这时他又问道:“冷将军觉得我们趁机杀向叶县,还向宛城方向集结?”
冷苞想了想:“临行前的情报上,叶县有一万守军,我们这里歼灭了五千人,那县城应该还有五千人,都精锐之军,凭我们很难攻下城池,更重要,汉王殿下并没有要求我们去攻打叶县,而让我们参与围攻宛城,我们应该听取汉王之令,在附近放十几支斥候,严密监视曹军南下。”
庞德点点头,“你得对,我们应听从汉王殿下之令,立刻南下宛城。”
他随即找来一名斥候牙将,对他令道:“你可率五骑兵收拾战场,同时在南下的沿途警戒,若有曹军大举南下,要立刻通知我们。”
“遵令!”
庞德安排完毕,便对众将道:“立刻调头南下,前往宛城!”
五千余骑兵纷纷调转马头,押送着曹军战俘,向宛城方向浩浩荡荡而去,
刘璟率领主力军队抵达南乡县时,时间已到了四更时分,这时他虽然还没有得到庞德的报告,但育阳县的战报已出来,聘率领两万军神速出击,包围并全歼了育阳县的五千军队。
此时南乡县的守军也接到了曹洪的调令,正准备赶往宛城集结,但就在这时,曹军斥候发现了已杀到十里外的汉军主力,刚要出城的守军被迫放弃东进,转而坚守城池。
刘璟随即下令大军包围南乡县,准备天亮后大举攻城。
南乡县的守将名叫于泽,大将于禁的族弟,一直跟随于禁,因为于禁的亲戚关系而难以得到提升,于禁和曹洪关系好,曹洪便给了于禁一个人情,将他收为部将,于泽颇为机敏,头脑清晰,深得曹洪的信赖,短短几年时间便从牙将升为校尉。
此时于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城头上焦急地来回踱步,汉军至少有四五万之众,而他手下只有五千守军,南乡县虽不算破旧的县城,但比起宛城还差得远,一旦汉军大举攻城,他根本就守不住城池。
无论于泽怎么考虑,他都无可走,更不可能向曹洪求援,于泽叹了口气,他望着夜色中竖起的几座巨大黑影,心中一阵阵发憷,那汉军巨大的投石机,南乡县城不大,一旦汉军发动火攻,县城就将成为一片火海。
就在这时,几名士兵指着城下大喊:“将军,好像有骑兵来了。”
于泽连忙扶着城垛向下观望,只见一名骑兵手执火把向这边奔来,他忽然意识到这定送信的骑兵,连忙对士兵们喝道:“不准射箭!”
骑兵飞奔至城下,大喊道:“汉王殿下给于将军的信!”
喊完便一箭射出,箭头上插了一封信,早有士兵拾到,飞奔送至于泽面前,于泽望着送信骑兵奔远,这才在火光下仔细看信,仅仅信皮就让他一怔,只见信皮上写着‘汉王璟至魏国校尉于将军’这竟刘璟写给自己的亲笔信。
他不由有些受**若惊,颤抖着手打开信,信中也刘璟的亲笔手书,同族操戈,汉军不忍屠城,督促他立刻投降,否则汉军将不得已火烧全城,片甲不留,于氏家族也将成为南乡县的罪人。
于泽心中一动,刘璟提到的于氏家族,难道他的目标自己的兄长于禁吗?于泽也知道兄长于禁与刘璟关系有点非同寻常,虽然结怨已久,但又有一种特殊的缘分。
而且于泽也知道汉军在逐渐壮大,而曹军则在逐渐衰落,无论人心向背,还军事力量对比,刘璟统一天下已大势所趋。
更重要,他现在除了投降一途外,根本就无可走,要么就血战到底,或许汉军根本就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于泽沉思良久,便简单写了一封回信,招手将一名亲兵找上前,将信递给他,又低声嘱咐道:“你速去汉军大营”
亲兵点点头,坐竹筐下城去了,望着亲兵走远,于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刘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答复?
五更已过,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天已经快亮了,刘璟**未眠,依然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此时他已接到了庞德派人送来的快信,汉军全歼五千叶县援军,但庞德在快信中也坦言,他因为轻敌而使汉军骑兵损失上千,愿意接受处罚。
现在刘璟还暂时不想考虑如何处罚庞德,他没有这个心思,他还有更大更复杂的问题要解决。
这一次汉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进攻南阳,取胜必然,关键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夺取南阳,以及如何巩固对南阳的占领,这才他需要面对的严峻挑战。
在此之前,他几次占领了南阳郡,但几次都被曹军夺回,有曹军主动出击,也有他主动退出。
事实上,刘璟很清楚南阳的战略地位,当年刘表同意张绣占据宛城,就希望宛城能成为襄樊的屏障,今天夺取南阳郡,不仅使战线推到许昌大门前,也使荆州不再受到曹军的威胁。
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汉军却始终无法占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汉军的整体实力不如曹军,不得不采取战略守势,被迫放弃南阳,转而将防线后退到汉水。
但汉军在夺取关陇后,已经渐渐从战略守势转为战略平衡,而在这个背景下发动合肥战役,也就打破战略平衡的必然选择了。
打通南襄隘道也合肥战役的一部分,占领南阳郡和战略要地合肥,夺取合肥大战的胜利,汉军从战略平衡转向战略进攻的关键一步,意义非同寻常。
汉军的实力已能和曹军抗衡,那么巩固对南阳的长久占领也就成为了可能,只要汉军在潼关保持威压姿态,曹军就不敢对南阳郡轻举妄动。
可以,南阳郡合肥大战的一把破局钥匙,拿下南阳郡,当他将来大举出兵江东时,曹军就不可能在西面威胁荆州,拿下南阳郡,也就破了孙曹结盟的大局,同时使曹军在合肥大战中,一只脚先陷入了被动。
最让刘璟感到庆幸的,守南阳的主将曹洪而非张辽,若张辽,他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一定会放弃宛城,转而坚守叶县,只要叶县不失,许昌就不会受到汉军的威胁。
而曹洪却没有这种战略眼光,不仅困守宛城,而且还命令叶县的守军赶来支援宛城,无疑自毁门户,这也曹洪比不上曹仁和夏侯双雄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也曹操的一个弱点,在军权上任人唯亲,明明将合肥十万大军托付给了张辽,最后他还不放心,亲自跑去合肥督战,这等于就架空了张辽的指挥权。
而曹洪两次丢失南阳,曹操还任命他为主将,只能曹操骨里的信任问题了。
刘璟正思考着,这时,法正笑着走进大帐,“殿下还没休息吗?”
刘璟见他衣着整齐,也笑道:“军师也不没有休息吗?”
法正点点头,“微臣刚才在军营内走了一圈,正好遇到守门士兵禀报,南乡县主将于泽派心腹来求见殿下。”
这在刘璟的意料之中,自己给足了于泽面,他除了投降之外,再无其他选择,刘璟便微微一笑问道:“于泽有什么要求?”
第925章 宛城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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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于泽,只希望能继续保留他的校尉之职,别无他求。【全文字阅读】”
法正将一封信递给刘璟,刘璟接过信看了看,不由笑了起来,“看来此人很有自知之明,要求倒也不高,军师替我答复来人,我可以答应于泽的要求,但要求他立刻献城投降。”
法正犹豫一下道:“此人其实只一个小人物,殿下还亲自给他写信,殿下的目标于禁么?”
刘璟笑了笑道:“就算!毕竟于禁我人生的一个证人,他若能投降我,也算我一段人生之旅的圆满结束。”
法正虽然不明白刘璟的深意,但他却有一条妙计,他附耳对刘璟低语几句,刘璟笑着点点头道:“军师果然智谋过人,我还真没想到于泽还能有如此大用。”
法正行一礼,转身快步去了,刘璟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法正虽然提出了利用于泽做卧底之妙计,但他不会明白自己的另一层深意,若没有于禁,他刘璟就不会遇到赵云,若没有赵云,也就不会有他今天的成就。
他需要在这段多姿多彩的人生道上画一个圆满句号,于禁无疑就最好的见证人,没有了于禁这个证人,人生岂不会变得很无趣?相信于泽一定会成为一架合格的桥梁。
半个时辰后,天色渐亮,约定的卯时一刻终于到来,南乡县城门大开,五千曹军在主将于泽的率领下,出城向汉军投降,刘璟随即封于泽为南乡亭侯,继续出任校尉一职,在聘帐下听令,但于泽的利用价值,对刘璟而言,绝不仅仅为了于禁那么简单
宛城的城在天亮前已经停止了,曹军折腾了大半夜,依然没有能找到潜入城的四十余名汉军斥候,不过曹军士兵却收获丰盛,几乎每个人都发了一笔横财,整个曹军上下,除了主将曹洪因没有到汉军斥候而恼火外,其余将士皆大欢喜,士气由此大振。
至于南阳城内民众的痛苦和愤怒,那又另一回事了,没有被曹洪放在心上,就算没有到汉军斥候,但士气由此大振,也让他感到兴奋。
不过曹洪在探视了贾逵的伤势后,心情又有点沉重起来,一方面贾逵伤势沉重,他无法向魏公交代,另一方面贾逵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他如此害民,还指望民夫会替他卖命守城吗?
曹洪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误,他忘记了兵力不足,需要大量征集民夫协助守城,而他的士兵大肆掳掠全城,伤害了宛城民众,还会有几个民夫替自己卖命守城?
无奈之下,曹洪只得抓出来一余名犯有杀戮***重罪的士兵,公开处斩,将人头挨家挨户送去示众,企图挽回一点民心,但结果让他失望,没有一户人家卖他的帐,甚至有人公开斥责,除非把他曹洪的人头拿去示众谢罪还差不多。
城头上,曹洪面色阴沉地注视着远方,从时间上算,各地的军队应该赶到宛城,但现在却影都不见一个,其中只有叶县稍远,或许来不了这么快,而南乡县和育阳县的军队应该到了。
难道他们都被汉军拦截了吗?曹洪心烦意乱,如果援军不至,仅靠一万守军,很难守住宛城,而他又得罪了南阳民众,也不能指望民夫会卖命守城,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西面大喊:“将军,快看!”
曹洪站起身细看,只见一队余人的士兵簇拥着一名骑马大将,正狼狈向西城奔来,待来人渐渐靠近,曹洪忽然认出了来人,正南乡县的守将于泽,他连忙令道:“开城门!”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大开,于泽率领残兵很快奔至城下,直接冲进了城内。
片刻,有士兵将于泽领上城头,曹洪才发现于泽为狼狈,浑身血,头盔也掉了,披头散发,似乎还带有伤。
“于将军,这怎么回事?”曹洪急问道。
于泽长叹一声,忍不住顿足捶胸道:“我中了汉军埋伏,全军覆没,我险些也命丧沙场,愧对将军啊!”
“于将军请坐下,慢慢!”
曹洪命人上了茶,于泽喝了几口茶,这才述他的遭遇,“我接到将军的紧急命令,立刻率军出城,但在十里外的回龙谷,遭到了汉军的弓弩兵和长矛军伏击,约两万余人,卑职战滦箭,亏得亲兵们救助,拼命奔跑才逃得一命,其余弟兄都被堵在回龙谷内,生死不知!”
完,于泽放声痛哭,曹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问道:“敌军主将谁?”
“好像刘璟亲自率军,因为卑职看见了赤龙金旗,但没有看见刘璟本人,黑夜中卑职也看不清楚,不能肯定。”
曹洪听出现了赤龙金边旗,那刘璟的王旗,若他本人不在,谁敢擅自举王旗,曹洪只觉得一颗心迅速下沉,俨如跌进了丈冰窟之中,居然刘璟亲自领兵
汉军夺取南乡县后,随即兵发宛城,数万大军疾速向宛城方向前进,此时宛城局势已十分危险,援军都被汉军拦截,使宛城只剩下一万军队困守,而从长安和襄阳杀来的汉军却有七万之众。
次日下午,刘璟在四座城门外扎下了四座大营,将宛城团团包围,却不急于攻城,军队引而不发。
下午时分,一队骑兵从南城疾速奔至北城外主营,正大将聘和他余名亲兵,聘昨天下午出兵南阳,两万军队以强行军的速,在一更时分抵达育阳县,并在更时分包围了育阳县的五千守军,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歼灭。
这一天聘期待已久,从建安五年起,聘就出任襄樊方向的主将,至今已十六年,他最大的期望便占领南阳郡,尽管他几次率军占领了南阳郡,但最后都以撤军回襄樊告终。
而这一次他们有可能将南阳郡收入囊中,他对这一天的到来期待已久。
聘在营门前翻身下马,拱手对守卫军士道:“请通报殿下,聘已到大营!”
当值军官跑出营门笑道:“都督请进!殿下已吩咐,都督若到来,不用通报,可直接去中军大帐。”
聘点点头,回头吩咐亲卫几句,这才跟着当值军官快步向中军大帐走去。
中军大帐内,刘璟正和法正商议攻打宛城的方案,在大帐中央的一张大桌上放着一具宛城的模型,大小约有一丈,这汉军攻城必备的城池模型,由庞统在北征西城时发明,这种攻城办法便一直被汉军沿用下来,最有名一次利用城池模型攻城,便攻打成都时的战役。
经过数年的不断完善,这种模型越做越精致,还由潜伏在城内的斥候刺探到守军部署情况,并在模型上反应出来。
不过目前刘璟尚未得到城内任平的情报,由于曹洪已封锁城池和外界的往来,传递情报就变得十分困难,唯一知道的一点,便城内只有一万守军。
刘璟指着城墙模型对法正缓缓道:“宛城周长约有十里,但只有一万守军,实在有点捉肘见襟,不过宛城的护城河足有十丈,我们找不到这么长的木板,如果用船只做浮桥,我担心会遭到曹军的火油进攻,渡过护城河便成了第一难题。”
法正接口道:”其实我倒觉得相对于护城河,四丈高的城墙倒更加困难,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座马面墙,这对我们攻城为不利。“
“啊!”
刘璟感慨道:“当年曹操在夜间攻打城池,却被贾诩识破,杀得曹军死伤惨重,而那时的护城河只有五丈宽,城墙也只高丈,现在又加宽加高了很多。”
法正微微一笑,“殿下不已经利用于泽来做卧底吗,还担心什么?“
“我就怕曹洪多疑,不给于泽实际军权,于泽这个卧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其实我更看好任平,相信他不会令我失望。”
正着,有侍卫在门口禀报道:“启禀殿下,都督到了。”
刘璟大喜,连忙令道:“速请他进帐!”
片刻,聘快步走进大帐,单膝跪下行礼,“卑职聘,参见殿下!”
刘璟连忙扶他起来,笑道:“这些年仲业坚守襄樊,使我后背无忧,仲业之功,我刘璟心中明白。”
“殿下过奖,这几年聘碌碌无为,既没有参与北征,也没有攻打关中,更未在汉匈大战中立功,却屡得高位,聘才心中惭愧之。”
“不多过谦,仲业请坐。”
刘璟拍拍聘的胳膊,请聘坐下,聘向法正点点头,正要坐下,却一眼看见了城池模型,他顿时好奇心大起,快步走到模型前,一眼便认出了这座城池,笑道:“殿下,这宛城!”
“正!”刘璟笑着走上前,“仲业不妨看一看,哪里有错误?”
聘对宛城可谓了如指掌,他仔细看了几遍,眉头不由一皱道:“护城河有点不对。”
刘璟连忙问道:“哪里不对?”
聘一指几座城门道:“这应该去年春天的图样,但在去年秋天,宛城重新制作加长了吊桥,吊桥长由原来的丈变成了四丈五尺,因为城门处护城河也加宽了一丈五尺,使原来的一个漏洞被补上了。”
刘璟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他原本发现四座城门处护城河宽不到丈,可以从城门处进攻,却没想到曹军竟然加宽了此处的河道,使他的希望落空。
这时,聘却微微笑道:“殿下若只想渡过护城河,其实并不难,我知道护城河的弱点在哪里?”
第926章 因果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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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走到沙盘旁,用木杆指向宛城东面的一条河流,“这就是淯水,也是宛城护城河的源头,地势上护城河要比淯水稍低,但护城河并不是最低点,最低洼处在这里!”
聘又指向北面的一座小镇,“这座小镇叫做夕阳聚,距离宛城约十里,这里地势最低,可以先堵住淯水的上游和下游,截断护城河水源,然后掘开护城河,将水引到这里,使这里形成一片湖泽,这一系列工事最多耗时到四天,护城河的水就可以排干了。【阅读网】”
刘璟却摇了摇头,“恐怕我等不了那么久,我今晚就要破城!”
聘一怔,“殿下为何这么急?”
旁边法正解释道:“关键是许昌的援军,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夏侯惇已意识到我们的真实目的,亲率万军赶赴南阳,估计今晚就能抵达叶县,如果在两天内我们拿不下宛城,形势就对我们非常不利了,南阳战役可能会功亏一篑。”
聘沉默了,半晌道:“如果不用排水的办法,那只有用船搭成浮桥,但宛城内蓄积了大量的火油,我们将面临大的威胁。”
刘璟笑了笑,“或许我们的火猿不会令我们失望。”
‘火猿?’聘顿时愣住了,火猿是谁?
宛城的连夜大查已经暂时停止了,曹军一无所获,曹洪再追问那些负责查大户的军官,究竟有没有彻底查,所有军官都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肯定已彻底查,至于他们拍胸脯的可信有多高,那也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
他起初想得很简单,满城查,总能找到这四十余人,但实际上查起来,他才现事情并不简单,可藏身的地方实在多了,令他查不胜查,更重要是,曹洪已意识到放纵军士城会让他失去民心,从而失去民夫的协助,他也不得不下令暂停捕。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悬赏捉拿,他将赏金提高到五两黄金,若能提供线,使曹军能抓到敌军探者,重赏黄金五两。
黄府后宅的仓库内,任平等人依然在耐心地等待消息,曹军已全城戒严,到处是巡逻士兵,现在上街很容易被现,更重要是,他需要黄家提供必要的情报。
这时,有人在仓库外敲了敲门,士兵们刷地举起了弩箭,任平一努嘴,让手下去开门,只见身影一闪,一人已进了仓库,“将军,是我!”这是黄豫的声音。
众人都放下了弓弩,黄豫从怀里摸出一只叠得整齐的油纸包,上前递给任平,“这是将军要的地图。”
任平大喜,连忙接过地图,在一只木箱上铺开,果然是他要的军事布防图,任平很惊讶,这么重要的地图,黄豫是从哪里搞来?
黄豫仿佛明白任平的心思,便笑道:“这其实是从前张绣的军事布防图,曹军也同样沿用,张府就有这张地图,刚才我派管家去张府要来。”
“外面不是戒严了吗?”任平不解地问道。
黄豫叹了口气,“现在曹军在挨家挨户抓壮丁呢!街上很乱,戒不戒严都没有意义了。”
任平心中一亮,他仿佛看了一个机会,不过现在他得先找到火油库,这是他此行的任务,烧毁南阳郡的火油仓库。
任平又仔细查看眼前的军事地图,大大小小十几座仓库,分布在东城和西城的两大军营内,张绣时代没有火油,所以上面没有专门的火油库,但地图上却有硫磺棉纱等引火之物的存放点。
任平很快便锁定了目标,应该就在东城军营内,西城军营主要是粮草及兵器库,而东城军营内则存放帐篷、盔甲、锣鼓、旗帜、滚木等等军用杂物,那么火油就应该放在东大营内。
任平沉思片刻,对众人道:“去执行任务,人不必多,我和小六去就可以了,大家可以被曹军抓为壮丁,一起参与守城。”
众人点了点头,这时,黄豫在一旁道:“曹军要我们黄家交出五十名壮丁,我们府内只有二十余人,各位若不嫌弃,可以扮作黄家的家丁前去应征。”
任平当即答应了,他又交代一名副手几句,便带着一名手下先一步离开了黄府,任平的这名手下是个十分瘦小的士兵,姓赵,巴郡人,绰号小六郎,攀岩爬树如履平地,敏捷如猿猴,身手不亚于鹰击军领刘正。
任平的身材也同样瘦小,为敏捷灵巧,两人从背影看起来,就像两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怎么也无法将他们和强壮的汉军联系起来。
大街上此时乱作一团,戒严令已经没有意义了,到处是哭声喊声,很多人拼命奔跑,却被曹军士兵前后堵截,打翻带走。
这一次曹军不再抢掠财物、奸淫妇女,而是挨家挨户抓捕壮丁,只要不是老弱幼小之人,都统统带走,当曹洪现民众不肯自相助,那他也只能强行抓人了。
任平两人没有走大街,而是走小巷,遇到死则翻墙而过,半个时辰不到,他们便摸到了东大营的背面,军营四周被一丈余高的土墙包围,外面长满了茂密的灌木和草丛,沿着墙分布着数株大树。
两人迅爬上一株最为茂盛的大树,在他们前面是一片开阔的校场,远处则是一排排军营,而在他们右边则是二十几栋砖石大房,那就是军资仓库了,
两人跳下树,奔跑余步,又爬上了一株大树,现在他们便位于仓库的背面了,“将军,几十座仓库,我们怎么找?”小六郎低声问道。
任平摆摆手,他在仔细观察这些仓库,他现有座仓库是**存在,位于最西面,从防火的角来考虑,火油库就必须与别的仓库分开。
更重要是,别的仓库大门前最多只有两人把守,而这栋仓库四周却有十余名士兵看守,戒备十分森严,说明里面的物资非常重要,直觉告诉任平,火油就存储在这里。
汉军曾经有多次烧毁敌军火油库的经验,包括任平本人,他在西城时烧毁了曹军的火油库,由此得了‘火猿’这个绰号,不过当时烧毁的是帐篷仓库,和这次砖石仓库不同。
但刘正却在收复柴桑时烧毁了江东军的火油库,那座仓库和现在的仓库就很相像,任平记得刘正说过,任何装火油的仓库都必须有气窗,便于散油气。
任平的目光又投向了仓库,他仔细,果然在背面靠屋檐处现了气窗,这让任平精神大振,这意味着他离正确答案又进了一步。
两人再次下树,小心地爬上了火油库外面的大树,树下的围墙内,有五名巡逻士兵在警惕地来回踱步,任平透过树枝观察了片刻,他现几乎没有机会,五名士兵根本就不离去。
怎么办?要么射杀五名士兵,还是再继续等候?射杀士兵显然不现实,这里就是军营,仓库四周有数十名巡逻士兵,一旦惊动敌军,不知会有几几千人跑来。
任平又看了看天色,现在刚到中午时分,离夜幕降临还早,更要命是,一旦曹军开始搬运火油,估计所有的火油桶都会搬上城去,他们更没有机会了。
任平一咬牙,他只能冒险一试了,就在这时,小六郎碰了他一下,指向军营大门处,只有军营大门处涌入大批曹军士兵,很多人赶着大车,看样是来搬运物资。
任平头脑里‘嗡!’的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曹军士兵一定是搬运火油。
情况危急,已到千钧一之时,任平再也不犹豫,取出了连线弓弩,箭头其实是梅花状铁钩,箭尾有长,这种弓弩力量强劲,可射出五十步远。
任平瞄准了气窗,扣动了悬刀,箭矢射出,准确地射入了气窗,但射击声却惊动了下面的巡逻士兵,几人同时抬头,一齐现头顶上绳,曹军士兵顿时大喊起来。
“有奸细!有奸细!”
任平猛地一拽绳,箭矢上的铁钩正好钩住了气窗上的铁条,任平立刻令道:“你替我掩护,我去放火!”
他话音刚落,小六郎的身影却一跃而出,攀住了绳,为敏捷地向气窗爬去,下面奔来了十几名曹军士兵,一起开弓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半空中的汉军士兵,但小六郎后背一面盾牌,保护住了身体,七八支箭都射中了盾牌,可就在他跃向气窗的瞬间,一支狼牙箭‘噗!’射中了小六郎的大腿,他疼得浑身一哆嗦,险些掉下去。
任平眼睛都红了,他将绳捆绑在大树上,张弩搭箭,射向围墙内的曹军士兵,一名士兵惨叫一声,被射翻在地,曹军士兵这才现墙外的大树上还有一人,他们纷纷调转弓箭,射向任平。
这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上千名曹军士兵从营房内奔出,和前来搬运火油的士兵一起,向仓库狂奔而来,相距已不到步。
小六郎身体虽然瘦小,却钻不进气窗,但他看得很清楚,仓库里堆满了无数桶火油,火油桶堆放如山,他强忍腿上剧痛,也顾不得拔箭,一只脚勾住铁条,将身体稳住,整个身都蜷缩在盾牌内。
他抽出支精钢尖刺,猛地向最近的火油桶投去,‘咔!’的一声,支尖刺分别射中了只火油桶内,油桶裂开一条缝,开始有火油从缝里涌出。
他迅取出火镰,可就在这时,两支狼牙箭一前一后射中了小六郎的背心。
第927章 暗流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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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郎惨叫一声,盾牌终于从手臂上滑落,仓库前后已聚集了近名曹军士兵,他们纷纷张弓搭箭,数十支箭一齐向他射来,瞬间将小六郎射得如刺猬一般,从数丈高的气窗跌落下地。【】
任平惊得目眦尽裂,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悲伤,数支箭从他头顶射过,曹军士兵在杀死小六郎,所有的箭矢都向他射来,上千曹军士兵已冲到仓库数十步外,他们即将功亏一篑。
任平紧靠大树,从皮囊中取出一团油泥,毫不犹豫地点燃了手中的油泥,顿时一团蓝色火焰将他整个手掌包裹起来,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小六郎落下地时,手中拿着火镰,说明他已射出了尖刺。
任平没有选择,只能赌这一次,他忍住火烧的剧痛,奋力掷出了火油泥,一团蓝色火焰在空中翻滚,划出一道弧线,穿过气窗上的铁栅,火焰准确地飞进了仓库中。
就在火油泥脱手的同时,任平也从大树上跳下,重重地落在树下的泥塘中,双手插进淤泥,手上的火焰顿时熄灭了。
他顾不得手掌剧痛,从泥塘中跳起来,跌跌撞撞向远处奔去,就在他奔出不到五十步,火油库内便冒出滚滚浓烟,赤焰火舌从气窗里喷出,喊叫声响成一片,仓库的守军似乎陷入混乱之中,没有士兵翻墙来追击自己。
任平兴奋得重重一挥手臂,转身向一片树林奔出,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尽管仓库大门已被打开,但仓库内的浓烟的火焰使士兵们不敢入内,眼睁睁地望着近万桶火油被烈火吞没。
曹洪也闻讯赶到了军营,眼前的一幕惊得他目瞪口呆,滚滚浓烟冲上天空,足有十余丈高,巨大的仓库已被烈火吞没,连同周围的几座空仓库也被大火点燃,数千士兵纷纷奔出军营外,茫然地望着冲天烈火。
“是谁?谁干的!”
曹洪气得暴跳如雷,冲一群守卫士兵大吼大叫,数十名士兵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吭声,这时,为军侯道:“启禀将军,放火人有两人,其中一人已被弟兄们乱箭射死,另一人跑掉了,但他手掌应该已被烧伤。”
“没用的混蛋!”
曹洪狠狠一鞭抽在他脸上,回头令道:“清查全城男,凡手上有烧伤者立刻抓捕!”
他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沉闷的鼓声,‘咚——咚——咚!’鼓声穿透力强,仿佛敲到每个士兵心中。
曹洪呆了一下,转身问道:“这是哪里的鼓声?”
一名士兵战战兢兢道:“好像是城外传来!”
曹洪大惊,难道汉军要攻城了吗?他立刻对周围的士兵大吼道:“敌军要攻城了,速上城去防御!”
军营内顿时乱了起来,士兵们再也顾不上仓库燃烧的烈火,转身向城头奔去。
宛城外的旷野里,数万汉军列队整齐,黑压压的军队铺天盖地,盔甲鲜亮,密集如林般的矛尖和战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但汉军并没有进攻,而是在军阵前摆放了一架巨大的鼙鼓,这边是著名的威震鼓,用来鼓舞士气和压制敌军,每座大鼓前都有有两名壮汉在挥动鼓槌,敲打出一阵阵低沉震魄的鼓声。
宛城的上方,数十丈的浓烟依旧直冲天际,浓烟、鼓声以及杀气冲天的军阵,所有的一切都重重压迫在每一个曹军士兵的心头,使他们士气低迷,军心动摇。
城头上,数千曹军士兵呆呆地望着城下的汉军大阵,内心被战鼓声和铺天盖地的汉军大阵所震撼。
此时,每个士兵想到的不是如何奋起反击,而是如何在战争中保全自己的性命,保住自己的财产,曹洪因放纵士兵抢掠而短暂获得的士气高昂在汉军的威压之下,迅速消退了。
曹洪的后背也感到一阵阵寒意,汉军对他军队的情况仿佛了如指掌,针对性强,直接向曹军最薄弱的军队士气下手,难道有人向汉军泄露城内的情报吗?
不可能是躲在城中的汉军斥候,他们无法送出情报,只能是军方内部,军队有人暗通汉军,想到这,曹洪的两只拳头缓缓捏紧了。
鼓声中,任平已换了一身衣服,混进了城北的数千民夫中,他找到了自己的手下,众斥候和民夫们一起,蹲在墙根下,任平简单向众人讲述了小六郎阵亡的经过。
这时,几名手下道:“刚才曹军来查过,好像是寻找手掌受伤的人,就是找将军吗?”
任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涂了厚厚一层药膏,他的手掌确实被烧成轻伤,他点点头,“曹军应该就是在找我!”
任平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只见几名曹军士兵将一名,民夫拖了出来,民夫大喊:“我没有做什么,我的手是烧灶火时受伤!”
曹军士兵却不听他解释,凶神恶煞般将他拖走,旁边一名老者叹息道:“已经有二十几人被抓走了,造孽啊!”
这时,一队曹军士兵快步走上来,喝喊道:“所有人都起来,去拆房取石!”
数十名曹军士兵用木棍强行驱赶民夫,千余民夫被迫站起身,向城内走去,任平身旁的老者动作迟钝一点,被曹军两棍打翻在地,任平连忙将他扶起,“老汉,没问题吧!”
老者忽然看见了任平的右手,呆了一下,立刻用衣服遮住了他的手,向队伍中走去,曹军士兵没有看见,继续向前大吼大叫而去。
“多谢了!”
老者低声向任平道谢,又忍不住恨声咒骂道:“汉军进城,非杀光他们这些禽兽!”
任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快速向前面部下追去,老者望着他的背影,低低叹了口气
就在汉军鼓声敲响的同时,在黄家内堂,十几名宛城望族的家主聚集一堂,甚至包括邓义之弟邓仁,所有人的表情严肃,他们都知道已到了最后选择的关头。
黄承彦缓缓对众人道:“曹洪放纵士兵抢掠宛城,说明曹洪本人也对宛城失去信心了,否则他不可能这样做,昨晚的洗劫,据说连张家也惨重不幸,在座各位又有多少幸免,大家不妨举个手。”
约有七八人举起了手,黄承彦点点头,“那么有一半人家被抢掠,黄家虽然没有被抢掠,但也支付了五万钱的保宅费,我觉得,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必须要有所行动。”
这时,邓仁也起身道:“黄老家主说得很对,我今晨去狱中探望兄长,兄长腿有残疾,竟被狱卒虐待,打断了一根肋骨,邓家上下忍无可忍,坚决支持黄老先生的提醒,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要让汉军入城。”
众人纷纷表态,尤其七家被抢掠的大族更是反应激烈,决不能再容忍曹军占据宛城,要帮助汉军入城。
黄承彦摆摆手,众人又安静下来,他对众人道:“我的方案是利用民夫来起事,我得到消息,从下午开始,曹军要用武器装备八千民夫,这是一个机会,黄家可以控制八十名民夫,大家说一说自己可用的人手。”
邓仁接口道:“邓家有七十名家丁加入了民夫,加上邓家的佃户和店铺伙计,大约可以控制民夫。”
“我们可以控制五十人。”
“城北赵家可以控制六十五人。”i
众家主一一报数,黄晋在一旁迅速记录,最后也统计一下人数,对父亲道:“父亲,大约有一千人左右。”
“好!”
黄承彦点点头,对众人道:“大家回去联系的自己的民夫,我们约定好今晚一更时分起事,夺取东门。”
汉军并没有攻城,在黄昏时分停止了威压,撤回了大营,宛城内再次安静下来。
入夜,熊熊燃烧的仓库大火已经熄灭了,士兵和所有物资都搬去了西大营,东大营则成为八千武装民夫的临时宿地。
时间渐渐要到一更时分,西军营内却出现了一阵骚乱,在一片火把映照下,身着盔甲的曹洪带着十几名将领快步来到了西大营马房。
马房内的一幕令曹洪气得几乎晕厥,上千匹战马倒在马厩内,口吐白沫,全部被毒杀了,十几名马夫逃走了几人,其余全部被士兵抓住,捆绑着跪在地上。
曹洪已经知道,他的军队中必然已出现内奸,和今天汉军打击曹军士气是同一个人,曹洪拔出剑,指着一名马夫咬牙切齿问道:“快说!是谁指使你下毒?”
“将军,不是我下的毒,我真不知啊!”
不等他说完,曹洪一剑刺死了他,长剑又指向另一名马夫,“是谁指使你下毒!”
曹洪已红了眼,一连杀了十几名马夫,他霍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的部将,目光最后落在于泽身上,冷冷问道:“于将军,南乡县到底是怎么被攻破的?”
“莫非将军怀疑是我干的吗?”于泽平静地问道。
“我没有说是你,我要一个一个追查,于将军便是第一个,说吧!南乡县到底是怎么被汉军攻破?”
曹洪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于泽说他在半遭遇汉军伏击,那么逃来宛城的曹军士兵,就不应只有于泽和他的十几名亲兵,应该还有不少败兵才对,但败军一直没有出现,曹洪就有点怀疑于泽没有说实话了。
但就在这时,忽然有士兵飞奔来禀报:“将军,大事不好,民夫营民夫营造反了!”
第928章 众叛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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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曹洪大吃一惊,一把揪住士兵的脖襟吼道:“看守民夫的士兵都死人吗?”
“将军,看守民夫的弟兄少,都被……杀死了。【】”
“一群混蛋!”
曹洪大骂,扔开了士兵,回头令道:“点千军随我去镇压民夫!”
几名曹军牙将飞奔而去,一刻钟后,千士兵集合完毕。
可谓有因必有果,曹洪纵兵抢掠宛城,又强抓万民夫,早已激起了宛城人的大愤慨,曹洪虽然也明白宛城人对自己不满,但他也无可奈何,紧靠一万军队根本守不住宛城,至少需要两万守军。
他有充足的粮食,却没有足够的兵源,除了武装民夫外,曹洪别无选择,他从万民夫中挑选了八千精壮之人,给他们武器和盔甲,开始训练他们,今天只第一晚,而偏偏第一晚就出事了。
曹洪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派了五士兵看守这些武装民夫,难道五士兵全部被杀了吗?
这些民夫几时有这么大的本事?曹洪已经明白过来,一定汉军斥候藏身他们中间,率领他们造反,否则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些民夫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内忧外患,曹洪焦头烂额,但他此时别无选择,立刻率领千军队向东军营飞奔而去,要血腥镇压乱民造反……
城外汉军大营内,刘璟派出的巡哨士兵一连收到封信,皆用无头箭矢从城头射下,除了一封信于泽派亲信射出外,另外两封信却曹洪的两名心腹部将张晟和杨逊射出,表示愿意里应外合,协助汉军夺取宛城。
中军大帐内,法正仔仔细细将两封信读了遍,对刘璟笑道:“殿下,两人投降应该真。”
刘璟知道这两人曹洪心腹,担心曹洪使诈,法正判断出投降真,刘璟不由精神一振道:“两封信果然没有关系么?”
法正点点头,“如果曹洪统一部署,两封信之间必然会有某种联系,必须要两军配合才能最大限重击我们,但两封信各自表述,我看不出两封信之间有什么联系,只能他们各自隐瞒,才会有此效果。”
刘璟眉头微微一皱,“如果曹洪各自安排他们诈降呢?”
法正笑了起来,“殿下,曹洪若有这种智慧,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被动了。”
刘璟心中释然,法正得对,曹洪在谋划方面确实差了很多,这也他始终不如曹仁的根本原因,刘璟也笑道:“既然如此,今晚就破城之时。”
刚到这,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在帐门口禀报:“启禀殿下,黄家派人紧急求见!”
刘璟和法正对望一眼,心中微微惊疑,黄家怎么会派人来?刘璟当即令道:“带来人进来!”
片刻,士兵领着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男快步走进来,男跪下行一拜礼,“小民黄晋拜见汉王殿下。”
“你黄老先生二公?”刘璟依稀觉得此人有点眼熟,应该见过,但黄晋无疑就黄承彦次,黄月英的兄长。
“小民正!”
“请免礼!”
黄晋站起身,刘璟又仔细看了看他,不由笑了起来,“我们见过,在令妹和孔明的婚礼上。”
黄晋不好意思笑道:“原来殿下还记得小民。”
“一晃十五六年过去了,我也只依稀有点印象,令尊身体可好?”
“感谢殿下关心,家父身体还算硬朗,父亲命小民给殿下送一封信。”
黄晋从怀中取出一只绢轴呈上,刘璟打开绢轴,信中内容令他不由一阵惊喜,原来任平隐藏在黄承彦的府中,这倒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十几家望族大户准备今晚起事,约一千余人,由任平等人率领,。
刘璟点点头,随即问亲兵道:“现在离一更还有多久?”
“回禀殿下,大约还有半个多时辰。”
时间上来得及,这时,法正却笑着问黄晋道:“黄公怎么出的城?”这句话倒提醒了刘璟,曹军城上防御如此严密,黄晋怎么出城?他也疑惑地向黄晋望去。
黄晋躬身道:“启禀殿下,小民与曹将张晟颇有交情,小民借口要去城外庄园,从他的防御线坐竹蓝下城。”
刘璟暗暗摇头,这个黄晋毕竟书生,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若不张晟已暗中投降自己,就算有一年的交情也休想让张晟放他下城,更何况怀中还揣着黄承彦的信,只能黄晋很幸运。
刘璟却没有破,只淡淡笑道:“今晚城内会稍有混乱,为安全考虑就黄公暂时留在军营中,明日还望公带我去见令尊。”
黄晋欣然答应,跟随亲兵下去了,刘璟把黄承彦递给法正,法正看了一遍,不由冷笑道:“曹洪已众叛亲离,宛城还保得住才怪了。”
刘璟起身笑道:“时辰已不早,我们该出兵了!”
汉军士兵皆披甲休息,一声令下,万汉军士兵纷纷起身列队,仅仅一刻钟后,万大军便已整队完毕,营门开启,汉军兵分,王平和魏延各率一万军杀向南北两座城门,而刘璟则亲自率领一万汉军借着黑夜的掩护,向宛城的东城门处疾奔去
东大营的民夫造反,曹洪情急之下率千军杀向东大营,但他却疏忽了一个时间差异,士兵从东大营跑来向他禀报,这中间要耗费一刻钟时间,一来一去就半个时辰,曹洪此时再杀向东大营,无异于刻舟求剑。
当曹洪率领军队赶到东大营时,东大营内已尸横遍野,大多民夫尸体,看守民夫的五曹军士兵都被杀死殆尽,盔甲兵器都被拿走,大营内早已空无一人。
曹洪正惊疑时,一里外的东城门却忽然爆出激烈的喊杀声,一名士兵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奔来禀报:“将军,数千武装民夫正向东城门动进攻,形势危急!”
曹洪大惊,急忙回身喝令道:“杀向东城门,不准手弱,所有民夫全部屠杀!”
千曹军士兵如狼似虎向城扑去,但就在这时,有士兵忽然指着北城门方向大喊:“将军,北城楼起火了。”
曹洪扭头望去,只见北城楼火光冲天,整个城楼都被大火吞没了,忽然有士兵大喊:“南城楼也起火了。”
南城和北城分别由曹洪的心腹大将张晟和杨逊各率两千军镇守,此时南北城楼起火,意味着南城和北城都出事了,滚滚汗珠从曹洪额头滚下,他只觉焦头烂额,但此时他已顾不得南北城楼,大喊道:“先镇压乱民造反!”
曹洪率千士兵向东城门扑去,但距离东城门还有两余步,却远远看见东城内外城门已被乱民攻破,城门大开,一支万余人的汉军如洪流一般从城外汹涌杀入,在猎猎火光中,为大将正汉王刘璟。
曹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知大势已去,回头大声令道:“前方贼正汉王刘璟,身边只有数十人护卫,取其人头者,赏黄金十万两,封万户侯,弟兄们,杀啊!”
他哄骗曹军士兵上前厮杀,自己却调转马头,向西门处奔跑,曹洪心如明镜,刘璟出现在城内,就意味着宛城已经完了,而南北城门出现大火,现在他只能从西门逃走,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曹洪一打马疾奔,离西门还有数步远,却见前方大街正生激战,数千汉军不知从哪里杀出,包围了几名曹军。
曹洪心中寒意顿生,这些汉军只能从西门杀入,若从其余门杀入,不可能这么快,他勒住战马,正左右为难,一支狼牙箭从侧面射来,他本能地一缩脖,狼牙箭射穿了他的头盔,头盔滚落下地。
曹洪一回头,只见千余名汉军士兵从北面杀来,这一箭正为大将所射,这名大将却王平,他不认识曹洪,以为对方只普通的曹军将领,喝令左右道:“抓住他!”
曹洪调转马头向南疾奔,后面数士兵紧追不舍,此时数万汉军已经杀入宛城,前有拦,后有追兵,曹洪孤身一人,已无退,逃过一条小巷时,他翻身下马,挥匕狠狠给战马一刀,战马吃痛,加疾奔,曹洪却藏匿进了小巷。
奔跑声渐渐消失,追兵跟随战马远去了,曹洪的长枪挂在战马上,身旁只有佩剑,他拔剑在手,迅向小巷内奔跑,奔出约步,小巷却到了尽头,原来这条死巷。
尽头一户人家,曹洪一脚踢开大门,执剑冲入院内,房主人早已准备,见一名曹兵闯入,便带着两个儿挥棒便打,曹洪恶胆心生,左右挥剑,将父人全部杀死,他性冲进屋内,将两个年轻女人和几名孩童也一一杀死,女主人尖利大喊,向曹洪扑来,却被曹洪一剑刺穿胸膛。
杀了一家九口人,曹洪才稍稍松口气,至少他可以在这栋宅里躲一段时间,待风头过了,再向办法混出城。
曹洪关闭院门,又在院角落里找到了水井,将尸体一一扔进井中,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奔跑声,隐隐听见有人大喊:“就在这里!”
‘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撞开了,随即火光大作,只见上平民手执火把、棍棒和锄头等物冲了进来,曹洪躲闪不及,被人现,有人指着他大喊:“在那里!就这个狗贼杀了阿福一家。”
愤怒的人群冲了上来,曹洪急寻长剑,这才想起长剑还在屋中,他转身向屋里奔去,却被数十人团团包围,木棒和锄头如雨点般向他砸去
天渐渐亮了,宛城内的混乱已经平息,汉军已控制了宛城,并在城内实行戒严,开始挨家挨户查曹军的残兵败勇,和曹军士兵完全不同,汉军士兵军纪严明,绝不抢掠民众,只要现房主人没有被胁迫,便随即离去,到中午时分,汉军士兵抓捕了近两千名逃入民户中的曹军败兵。
刘璟在数十名侍卫的护卫下,走进了一条小巷,一直来到小巷尽头的一户民宅内,捕士兵在这座民宅内现一名被打死了曹军军官,腰牌上刻着‘廉’二字,这曹洪的表字。
院内外站满了士兵,刘璟走入院,一名军侯上前禀报:“启禀殿下,此人面目被打烂,已分辨不出相貌,但鱼鳞甲做工精湛,**绸缎,绝非普通人,还有这柄剑。”
军侯呈上宝剑,刘璟接过宝剑,宝剑式样古朴,锋利无比,他一眼认出这名剑‘射电’,这原本董卓的佩剑,后由曹操收藏,曹洪将名马‘白鹄’献给曹操,作为回报,曹操便将此剑赐给曹洪。
刘璟走到曹将尸体面前,他已知道此人就南阳主将曹洪,横行一世,最后却死在宛城民众的棍棒之下,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刘璟摇了摇头,回头对李青令道:“将他级好好处理,装入匣中,派人送去合肥。”
完,刘璟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刘璟又回头令道:“给他找一口好棺木,将他厚葬了
第929章 吴郡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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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衙大堂上,被俘的曹军长史张既向刘璟下拜,“微臣张既拜见汉王殿下!”
张既年约五十余岁,关中冯翊人,一直在关中为官,为钟繇长史,协助钟粑理关中,安抚马腾,为恢复关中民生经济做出了重大贡献……
汉军攻克关中时,张既和钟繇一起撤离了关中,又被曹操任命为曹洪军中长史,协助曹洪掌管军务。【全文字阅读】
贾逵因制止曹军掠城受伤后,就由张既暂代守之职,汉军破宛城,张既也无处可逃,成为了汉军的俘虏。
刘璟连忙上前扶起张既,诚恳道:“张公不必多礼,我曾派人去原寻找张公下落,没想到张公竟在南阳,刘璟不知,怠慢张公了。”
张既一怔,不解刘璟为何这样看重自己,刘璟微微叹道:“关中能从破败凋零恢复,全仗钟校尉和张长史之功,每次我巡视关中,看见一条条被疏通的灌溉河渠,看到一片片开垦的良田,我就会对左右,吃水不忘挖井人,这钟繇和张既之功,我等要铭记。”
张既没想到刘璟这样看重自己,他心中异常感动,又再次下拜,“若殿下不嫌,张既愿为殿下效犬庐劳!”
刘璟扶起他笑道:“我知道张公舍不得关中,张公可愿出任京兆尹之职否?”
张既大喜,他在治理关中十年,将关中恢复为大汉盛世,他毕生的梦想,他怎能不愿意,张既心中激动万分,“微臣愿意!”
“好!请张公收拾行李,明日便出去关中,出任京兆尹之职。”
这时,张既又想起一事,连忙道:“启禀殿下,贾逵因制止乱兵掠民而受伤,伤势很重,望殿下能宽恕他。”
刘璟笑了笑,“我已命军医替他疗伤,问题不大,将养两个月便可痊愈,到时他去留自由,我绝不会为难他。”
“多谢殿下宽仁!”……
这时,邓氏父已从监狱里出来,身体都比较虚弱,刘璟探望了他们父,让他们好好休养,随即又来到了黄府,倒不因为黄家在这次汉军夺取宛城中立功,而因为黄承彦诸葛亮的岳父,对刘璟有重要的利用价值……
内堂上谈笑甚欢,起当年之事,刘璟和黄承彦都忍不住大笑。
“当年殿下装扮成孔明来哄我,愿意娶小女,我还真相信了,事后蒯公向我起此事,我才知道真相,只那时木已成舟,后悔也晚了,孔明便成了我的女婿,前几天女儿月英写信来,还提到了王妃。”
黄月英当年曾和陶湛私交好,但因为各自丈夫立场不同,最后各奔东西,刘璟也点点头问道:“王妃也常常提到月英,不知她近况如何?”
黄承彦苦笑一声:“她只生一女,便再无所出,前两年过继孔明兄长之诸葛乔为,去年孔明纳妾,生下一,取名瞻,虽不己出,但她还很高兴,信中看得出。”
到这,黄承彦叹息道:“小女出嫁孔明,现在想起来,就仿佛昨天才生的事,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时间却已过去了十五年。”
“确实如此,我也现若仅仅回忆一个人,就会感觉时光飞逝,但又想起这十几年生的事情,感觉却又不同了,生了多事情,时间过得很慢,可见,对人和对事的感觉就不一样。”
“当年我才五十余岁,可现在我已近七旬了,不知蒯公如何?”
刘璟知道黄承彦指的蒯越,蒯良在五年前便因病去世了,蒯越还在,刘璟微微笑道:“蒯公已七十岁,现隐居祖地求道,不问世事,不过蒯家并没有没落,蒯祺出任光禄卿,蒯晔出任上庸守,我记得还有几个蒯家弟为县令、县丞之类,倒黄家,不能只有黄老将军一人啊!”
刘璟得很含蓄,暗示黄承彦要看清形势,黄承彦如何不明白,他虽清高之人,但他要为家族考虑,刘璟肯这样,就在给自己机会,他黄承彦若还不识势,那就迂腐了。
黄承彦叹息一声道:“我听次,殿下治理关中仅仅两年,关中便河渠修复、土地重垦,渐渐恢复了生机,这就大汉复兴的先兆,能在有生之年重见大汉复兴,虽死无憾也!”
刘璟微微笑道:“光看还不行,若黄公不反对,就让令郎在我帐中做个书佐!”
黄承彦大喜,连忙行礼,“多谢殿下厚爱!从黄府返回军营,刘璟命人把任平等人找来,重赏了他们,各记大功,又会见了投降的几名曹军大将,将他们一一安抚……
不过刘璟对曹军绝非一味宽容,他知道曹军士兵曾大肆抢掠宛城,杀人***,对宛城犯下滔天大罪,若不给宛城民众一个交代,他就很难获取南阳民心,这同时也他的一个机会,曹军自毁名声,却给了他刘璟收买民心的良机。
刘璟当即下令没收曹军士兵所掠钱财,能分辨钱财主人者,全部还给苦主,实在无法分辨苦主的财物则全部用来赔偿被曹军士兵所残害的家庭。
同时刘璟下令让曹军士兵互相揭,抓出有杀人***者千余人,将他们押赴宛城街头,让被害人前来辨认。
一时间,宛城上下沸腾了,数万民众纷纷上街,寻找残害自己的仇人,曹军士兵被愤怒民众当场打死者有数人,街头人群涌动,哭声震天,很多人情绪失控,场面为混乱。
刘璟只得停止了辨认,将这千士兵全部斩,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被害民众,刘璟这一举动彻底赢得了宛城乃至整个南阳郡的民心,宛城人家几乎家家户户供奉汉王刘璟画像,宛城弟踊跃报名从军,仅仅天便过了万人,刘璟令聘从中挑选五千青壮编入荆州军,至此,南阳郡便正式成为荆州最北一郡。
但汉军并没有完全占领南阳郡,西北的叶县依然在曹军手中,曹军大将李典率一万军守住了叶县,五天后,夏侯惇亲率两万大军赶来救援南阳,而此时,南阳郡已经被汉军占领,夏侯惇不敢轻举妄动,在叶县屯兵不动,观望汉军动静。
尽管曹军并没有放弃南阳,但对于刘璟而言,打通南襄隘道只他合肥战役的一部分,他不可能把过多精力放在南阳郡。
刘璟随即令张翼率一万军赶去增援义阳,增强对义阳关的防御,同时又令聘率万军队驻守宛城,与叶县的曹军对峙。
安排完西线防御,刘璟随即率领五万大军离开了宛城,南下襄阳,向合肥方向推进
随着西线南阳的破局,而东线的江东方面也逐渐破局解冻,江东破局的力量来自于曹军,张辽奉曹操之令,率万大军从溧水向吴郡方向挺进,并在阳羡一战击败东吴大将朱恒率领的一万军。
朱恒率数千残军向毗陵郡方向败退,正好遇到了南下的孙权大军,朱恒遂投降了孙权。
五月中旬,孙权率领的万军和万曹军在吴郡会盟,六万孙曹联军包围了吴县,此时吴县城内还有不到两万军队,由大司马孙瑜统帅。
吴县已年没有战争,随着孙曹联军兵临城下,城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家家户户开始囤菜抢米,地窖成了藏僧所,物价暴涨,斗米涨至千钱,黄金、赤金已看不见踪影,城内上下人心惶惶,一向活跃的陆、顾、张大世家也随即沉默了。
这时,一辆马车疾驶来,在顾府大门前停下,张温从马车里下来,顾府门房连忙奔进屋禀报,片刻,顾雍的顾济快步迎了出来,深深行一礼,“让世叔久等了。”
张温摆摆手,“这个时候就不必多礼了,贤侄,你父亲在家吗?”
“在家,请世叔随我来。”
张温也不多言,跟着顾济匆匆向府内走去,内堂上,顾雍正和兄弟顾徽谈论着局势,相对于城内的混乱,顾氏兄弟却十分冷静,事实上,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测,无论孙权、曹操还刘璟,若想占据吴郡,就离不开吴郡世家支持。
吴郡又江东的忠心,吴郡世家在某种程上代表了江东世家,当然,这几年因为迁都的缘故,随着丹阳郡的谢氏、步氏等家族在江东官场崛起,吴郡世家已渐渐被边缘化,也正这个缘故,陆、顾、张大吴郡世家才义无反顾地支持孙策之孙绍。
不过最后的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他们所支持的孙绍竟然只傀儡,真正军政大权被孙瑜独揽,这让顾雍等人为不满,纷纷退出吴郡政权,坐观局势变化。
“二弟不用担心,孙权若想恢复从前的江东,就必须要礼待吴郡世家,否则江东郡也不会再同心同德。”
“可,还有曹军!”
“有曹军在就更不用担心了,难道孙权要放纵曹军屠城吗?还要借曹军之手来对付我们,若真如此,顾家就真的要投降刘璟了。”
顾雍虽然在安抚兄弟,但他心里也明白,以孙权的本性,一定会对吴郡世家进行秋后算帐,就算家族不会被灭,但他们若想重返官场,估计也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顾雍顾济匆匆走到堂下行礼,“父亲,张世叔来了。”
张温来了,顾雍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这时张温上前行一礼,急道:“元叹兄,宫中可能要出事了。”
顾雍却很冷静,淡淡道:“惠恕不必紧张,请坐下再细谈。”
这时,顾徽也上前和张温见了礼,兄弟二人请张温上坐,又令侍女上茶,张温也冷静下来,坐下喝了口茶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长公在吴王宫摆下了酒宴,请孙瑜前去饮宴,恐怕宫中要出大事。”
长公就指孙绍,孙绍虽孙策长,却丝毫没有其父的杀伐果断,而且还一介书生,优柔寡断,被孙瑜架空,沦为一个傀儡,令支持他的人都深为失望。
顾雍也对孙绍失望之,才借病辞官回家,此时孙曹联军围城,孙绍还要生内讧,这显然只为了泄私愤,顾雍冷笑一声:“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在这个时候还要生内讧,我已无话可。”
张温叹了口气,“可他毕竟伯符将军独,他若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伯符将军之灵交代?”顾雍还摇了摇头,“这已定数,就算孙瑜杀不了他,他也难逃孙权之手,惠恕兄还不要考虑孙家之事,多多考虑一下自己家族!”
张温心沉了下来,“元叹的意思,孙权要对吴郡世家下手?”
“下手倒不至于,但一定会千方计削弱我们,不瞒惠恕兄,我已决定将书院迁去豫章,先离开这个非之地。”
张温默默点了点头,陆家已经暗中投靠刘璟,顾家也准备西迁,这样看起来,张家也要有所打算了。
想到这,张温起身施礼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管孙家死活了,我先回府,召集族人考虑一下张家的前途!”
张温告辞而去,顾氏兄弟一直将他送出大门,顾徽望着张温马车远去,这才低声问道:“兄长觉得张家会有什么选择?”
顾雍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第930章 逃离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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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瑜带剑走进了吴王宫,下午他接到孙绍的口信,要与他商量应对城外危机,特置酒宴,请他来赴宴,孙瑜何等狡诈,孙绍最**爱的小妾早已被他收买,又在吴王宫的侍卫中安排了内应,孙绍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无弹窗小说网】
现在孙绍请自己去喝酒,他便立刻得知了孙绍的企图,心中顿时勃然大怒,眼看形势危急,孙绍便想杀自己向孙权请罪。
孙瑜不露声色,在吴王宫外部署了千余士兵,他则内穿细甲,外穿长袍,腰佩利刃,‘欣然’入宫赴宴,就在孙瑜刚刚走进内宫,宫殿两边的帷幔后忽然爆发一片喊杀声,数十名埋伏在后面的侍卫手执利斧冲了出来。
孙瑜早有防备,他转身疾奔,就在宫门尚未关闭的瞬间从宫内冲出,向广场上奔去,大喊道:“儿郎们何在?”
埋伏在宫外的千余士兵闻声四起,从四面杀入宫内,数十名刀斧手逃跑不及,被士兵们乱箭射死,宫内的侍女吓得东躲**,孙瑜率军冲进了后宫,却找不到孙绍的人,这时士兵将服侍孙绍的老仆带上来,孙瑜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喝问道:“孙绍何在?”
老仆看了一眼远处的明光塔,却趁孙瑜不备,一头在墙上撞死,孙瑜回头望向明光塔,他心中已明白,立刻喝令道:“人犯就在塔内,上塔抓人。”
数士兵冲出后门,向山坡上奔去,片刻,将明光塔团团包围,就在这时,塔上冒起滚滚浓烟,大火迅速燃烧起来,士兵们吓得纷纷后退,望着这座起火的佛塔。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熄灭,孙瑜率领士兵在坍塌的塔内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有士兵从尸体上找到一块玉佩,玉佩已烧裂,但依稀可辨,孙瑜望着这块玉佩,他认出这叔父孙坚留给孙策的玉佩,孙策又留给了儿孙绍,代相传,看来,这具烧焦的尸体就孙绍了。
孙瑜假惺惺地叹息一声,“痴儿,我本想伤你,你却要寻死,这就不怪我了。”
他又回头对士兵们道:“将他厚葬了。”
在吴县城东的一座小院里,一名年轻男院中负手踱步,目光凝视着天空,显得恬淡而平静,他正已死在明光塔中的孙绍。
孙绍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掉,这陆逊安排的脱僧计,被烧死之人不过一名替身侍卫,孙绍趁宫中大乱,身边人无暇监视他之时逃出了吴王宫,被陆逊安置在这座小院宅内。
孙绍今年已二十岁,他生母袁氏,当年袁术之女,而他胞妹则嫁给了陆逊,也正这个缘故,陆家才死命保他,直到今天,陆逊才用计将他救了出来。
此时孙绍的心中十分轻松,他没有因为吴县即将沦落而感到伤感,也没有为孙氏家族的内讧而深感痛心,。
事实上,孙绍丝毫没有争霸之心,父亲去世时他才五岁,跟随祖母吴老夫人身边长大,深受祖母和继母的影响,笃信佛法,崇尚内心宁静,不愿与人争斗,加上他只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着实也没有争霸的资本。
孙绍被扶上位完全孙瑜的私心,利用吴郡人对孙策的热爱,将孙绍立为傀儡,现在他已从孙瑜手中逃脱,再不傀儡,使孙绍心中有一种不出的轻松。
这时,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开了,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妇拎着篮走进院,却孙绍的妹妹孙姣,“哥哥!”孙姣放下篮跑了上来,兄妹二人喜而泣,紧紧拥抱在一起。
“小妹,伯言呢?”孙绍又急忙问道。
“陆郎寻找出城办法去了,很快会来,哥哥饿了!”
孙姣从篮里取出肉饼和水,“我带点干粮过来,哥哥快吃!”
孙绍点点头,慢慢啃着肉饼,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宫内已经安静了,如果你问县里的情况,反正大家都知道城池要保不住了,陆郎,无论如何要把哥哥送出去,不能落在二叔手上。”
到这,孙姣又问道:“哥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孙绍苦笑一声,“我本来就厌烦权力争斗,只想平平静静生活,反正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我就改名换姓生活!”
孙姣犹豫一下道:“我也这个意思,但陆郎好像,哥哥的假死瞒不过孙权,哥哥必须要离开江东。”
孙绍一惊,“难道孙权不会相信吗?”
这时院外传来陆逊的声音,“其实孙瑜也不相信!”
只见陆逊快步走进了院,孙绍连忙起身行一礼,陆逊连忙对妻道:“快去给兄长收拾东西,孙瑜开始城了,我们这就离开,上我再细细告诉你。”
孙姣连忙替兄长收拾了包裹,两人跟着陆逊匆匆离开了小院,在不远处的河边上了一条乌篷船,陆逊和孙姣的两个儿已经在船舱内等候,众人上了船,两名船夫摇船而走。
陆逊这才缓缓道:“孙瑜虽然被瞒过一时,但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毕竟没有任何人看见塔中人就你,何况玉佩还假的,找玉工辨认一下就知道了。”
孙绍轻轻抚摸手中玉佩,这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他怎么舍得把它毁掉,只能找块假的替代,孙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很难瞒过,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伯言,我们现在就离开县城吗?”
陆逊点点头,将两个年幼的儿搂在怀中道:“不光你要离开,我也要带妻儿离开,孙权同样不会放过我,我已安排好线,今晚最后的逃离机会。”
“城外大军围城,我们怎么逃离?”孙绍不解地问道。
陆逊微微一笑,“你到时就知道了。”
沉默片刻,孙绍又忍不住问道:“如果逃出城,我又该去哪里?”
“去会稽外海岛,吴郡的汉军已先一步撤走了,那边有汉军修建的军城。”
孙绍震惊异常,汉军什么时候在外海岛修建了军城?他居然从未听过。
“你不要问了,我也前两天才知晓,这当年吴侯和汉王殿下达成的妥协,吴侯把所有的外海岛全部让给了当时的荆州,只有少数高官知道,吴侯从来就没有公布过。”
六万孙曹联军将吴县团团包围,包括出城的几条河流也派人严密监视,不准有船只逃离,天渐渐黑了,时间到了亥时,联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孙权正和张辽等人商议次日的破城之策。
按照孙权的意思,最好吴县不战而降,若大举攻城,江东损失大,孙权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损失,但吴县守军似乎没有一点投降的意思,至今没有任何将领派人偷偷来联系,这让孙权心中十分郁闷,他其实也知道个中原因,吴郡一直支持孙绍继承江东,而不支持他孙权。
好在吴郡的大世家已经在下午先后派人射信出城,表示愿意支持吴郡重归建议,让孙权心中稍稍舒服一点,不过这些世家都墙头草,实在不能指望他们会真的效忠。
“吴侯觉得几大世家之言信得过吗?”张辽在一旁问道。
孙权点了点头,“他们要保护家族,现在吴县破城在即,我也相信他们会选择自保。”
“魏公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最多只能在江东呆五天,明天不管否破城,都我的最后一天,请吴侯见谅。”
停一下,张辽又道:“为了保证攻城,吴侯就给一个明确时间点!”
孙权沉思片刻,缓缓道:“最迟明天中午,若城内还不肯投降,将军便可随意攻城。”
张辽点点头笑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急奔而至,在帐门口高声禀报道:“启禀吴侯,东城门大开,逃出来无数的平民,士兵们阻拦不住,周将军请问否可以杀进城?”
孙权和张辽对望一眼,这机会来了,张辽急道:“传我命令,大军杀向东城。”
孙权也奔出帐,大声道:“速去告诉周将军,立刻杀进城去!”
东城门由江东大将周泰负责包围,城外有千江东驻军,属于比较薄弱之处,而守东城门的大将名叫何振,原陆逊的部属,率两千军守东城门。
亥时左右,东城门忽然大开,数千江东民众从城内奔涌而出,扶老携幼,带着微薄的家产,人心惶惶,哭声、喊声,在城外乱成一团。
城外的江东也不忍强行驱赶,只能拦住他们奔逃,这时,周泰发现入城有机可趁,但没有孙权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入城,他一面命令士兵顶住城门,同时急派人去请示孙权。
就在东城门乱成一团之时,在距离东城门约数步的松江上,一艘乌篷船悄悄从城内驶出,监视河边的士兵也跑去拦截逃出的乱民,这艘乌篷船无声无息地离开东城门处,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尽管如此,乌篷船还被江东士兵发现,禀报了主将周泰,河边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周泰骑在马上,默默注视着乌篷船远去,他心里很清楚乌篷船内什么人,也知道为什么会有大量民众逃出城。
不过周泰并没有下令拦截,这故主唯一的儿,周泰很清楚他若落在孙权手中会什么结果。
周泰低低叹了口气,调转马头向城门处而去,
尽管陆逊制造东城门大乱,让他们得到机会从水道逃脱,但孙曹联军也由此获得攻城机会,周泰接到孙权的命令,率千军杀进了东城,吴县在夜间沦陷。
随着孙曹联军大举入城,孙瑜在绝望中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