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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6章 江东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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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自己大帐,张机从药袋里摸出了一只纸卷,他看了片刻,便将纸卷撕成碎片,又出了帐。【阅读网】

    作为曹军控制疫病的希望,张机在曹军营内得到了最大的自由,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就算是来曹操大帐,也不会有人阻拦他。

    片刻,张机来到了曹操的大帐前,对侍卫笑道:“请禀报丞相,我有事求见!”

    侍卫立刻奔了进去,片刻侍卫出来道:“丞相请先生进去。”

    这几天,曹操的心情可谓喜忧参半,喜是疫情得到了控制,几天来新增的疫病感染者不足人,而且江陵过来的主力船队也到了,顺利地驶入水寨。

    忧则是朱灵的军队全军覆没,连主将朱灵也不幸阵亡,这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不得不准备付出惨烈的代价来夺取江夏。

    但怎么打?从哪里着手?曹操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想法,这也是他心中的忧虑之一,他需要找到敌军的弱点。

    曹操在大帐内负手来回踱步,这时张机走进大帐,躬身行一礼,“参见丞相!”

    “张先生请坐!

    曹操笑眯眯请张机坐下,虽然曹操已感觉张机来曹营的动机并不纯,但无论如何,张机帮助他控制住了疫病的爆发,曹操心中还是对张机充满感激。

    “现在疫病情况如何?”

    “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八成。”张机欠身笑道。

    “哦?”曹操微微一怔,“先生的意思是说,还有两成的危险?”

    张机点点头,“除非最后一个病人治好,然后一个月内再没有新病人,那才算完全控制住,现在言治愈还早。”

    曹操默然,确实如此,几千病人虽然治愈了数人,但还是有一千多人病死,还有千多人处于生死之间,现在说完全控制,确实还早,只要稍不留神,病魔反噬,疫病就会再次爆发。

    “那先生下一步准备从何着手?”

    张机一笑,“我准备开始着手防治没有发生过疫病的人群,也就是高层,包括丞相在内的谋士和主要将领,不能掉以轻心啊!”

    曹操深为赞同,这些谋士和大将都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一个都不能出问题,他点点头,“我全力支持先生的方案,从现在,先生可以去曹营的任何地方,包括我的寝帐。”

    “感谢丞相的信任。”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疾奔而至,在帐门口紧张禀报道:“丞相,江面上发现了敌军战船,有数十艘之多。”

    “是什么样的战船?”曹操有些紧张地问道,今天正好是南风,他担心联军开始大举进攻了。

    “是小战船,好像是一种黑色的双桅战船。”

    曹操一颗心放心,立刻令道:“速命于禁率一万弓弩手支援水寨!”

    他起身对张机道:“我要去看一看,不能陪先生了。”

    这时,张机淡淡笑道:“这种黑色的双桅战船应该是江东的艨艟战船,丞相知道江东军水战的弱点在哪里吗?”

    曹操一愣,回头盯住了张机,目光凌厉,张机却若无其事,笑了笑问道:“丞相愿意听一听吗?”

    曹操忽然笑了起来,“很好,我洗耳恭听!”

    此时已进入初冬时节,北风冷空气入侵荆州,结束了近十日的阴冷寒雨季节,天空变得晴朗起来,但与此相对应的是,长江江面基本上都是以北风为主,少出现东风或者南风,但今天却意外地出现了南风,黄盖便利用这个机会率军向曹军水寨进发。

    黄盖率领五精锐水军以及十艘两石的双桅快船,这种快船又叫艨艟战船,用生牛皮包裹,上下两层,开有弩孔,主要用于巡哨,既可以利用风力前进,同时也可以用人工划船,在江面上行驶如飞。

    这就是小船的优势,对于千石大船,无法使用人力划船,必须利用风力,所以在冬天,大战船就无法渡江北上,江面上也基本看不见五石以上的大船向西逆行。

    这种艨艟战船还有一个特殊的优势,就是防火,船身覆盖生牛皮,不会轻易被火点燃,在江东军被江夏军烧怕了后,艨艟战船在江东便得以迅猛发展起来。

    在黄盖船队后面,周瑜也率领艘千石战船远远跟随观战助威,江面上鼓声如雷,十艘双桅鼓足了风帆,列队成排,俨如箭一般冲向曹军水寨

    曹军的八艘主力船队已经抵达了北岸水寨,加上从汉水驶来的九余艘战船,使曹军水寨中的战船有了一千八余艘。

    由于疫病已被有效控制,曹军士气又渐渐开始恢复,曹军数万北方士兵每天在水寨内训练江面搏斗,准备渡江和南方联军决战。

    此时曹操已经得到急报,有敌军来袭击水寨,他带着几名心腹大将急急赶到了水寨,站在一艘大船上,曹操远远眺望着江面,只见数十艘小船正向自己水寨冲来。

    张允上前躬身禀报道:“启禀丞相,是江东军的艨艟战船,江夏军没有这种两石的双桅帆船,这种小船每艘船最多载二十人,所以敌军不会超过六人。”

    旁边程昱也提醒道:“今天正好是南风,要防止敌军用火船攻水寨。”

    曹操捋须笑了起来,此时他已胸有成竹,点了点头道:“谁愿率军出战拦截!”

    袁绍军降将张南、焦触上前道:“我们在黄河上也能水战,愿为丞相分忧!”

    “好!”

    曹操赞赏二人的勇气,说道:“我给你们五十艘快船,一千水军,给我拦住敌船。”

    张南和焦触转身刚要走,曹操却叫住了他们,低声嘱咐他们几句,两人点点头,“丞相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跳上快船,张南用长枪一指,“奉丞相之令出战!”

    水寨门开启,五十艘快船顺风向江东军迎战而去,此时于禁已率一万弓弩手赶赴水寨寨墙上,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这时,程昱注视远方半晌,低声道:“丞相,有点蹊跷啊!”

    “仲德发现了什么蹊跷之事?”

    程昱一指远处,“后面还有艘千石大船,看旗帜应该是江东军,这可是他们联军第一次进攻,意义非同小可,怎么不见江夏军协同出战?”

    曹操此时心里如明镜一般,微微笑道:“或许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隔阂或者彼此猜疑?”

    程昱有些疑惑,他感觉今天丞相似乎有点不一样,胸有成竹,难道他知道什么消息了吗?

    “卑职也有这种感觉,江东军和江夏军之间肯定是有了一点什么问题,或大或小。”

    曹操凝神思,他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江东军和江夏军在争夺战争主导权,从江东军单独来进攻便可看出,周瑜并不服气刘璟。

    这两支军队的关系已经出现了问题,倒可以利用这一点施离间之计,使两军无法协同作战,从而找到破敌之策。

    想到这,曹操眯眼笑了起来,他已经找到了敌军的弱点

    张机得到了曹操进一步放宽通行的命令,他率领十几名军医和数名协同士兵来到了西北大营,这里是谋士们的驻营地,在几天来的军营大清扫中,这里没有被波及,排到了最后。

    一方面是谋士们的居住条件很好,人少而干净,每人都有**的营帐,而且讲究个人整洁,因此疫病没有波及到这里。

    不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曹军大营疫病爆发,这里也难逃一劫,因此张机率领军医和士兵们前来清理消毒,得到了谋士们的大配合。

    谋士们都纷纷站在外面,任由士兵们在大帐内用艾草熏蒸消毒,一顶大帐结束,随即去了另一顶大帐。

    蒋干也站在自己大帐外耐心等候,自从上次他出使蕲春没有了效果后,他也没有了事情,整天无所事事。

    他出使回来禀报,孙权不肯接受条件,曹操也没有怀疑他,但蒋干总是有点不安,他感觉刘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这时,张机从他大帐里出来,笑眯眯拱手道:“已经好了,请回帐吧!”

    趁人不注意,张机走过蒋干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注意桌上!”

    说完,便扬长而去,招呼士兵们,“下一顶是程先生的大帐!”

    蒋干心中惊讶,望着张机走远,他才匆匆进了自己大帐,在桌上寻找片刻,终于在砚台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吓得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终于来了。

第377章 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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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面上鼓声大作,两支军队在江面上厮杀在一处,这是江东水军第一次亮相,士兵作战凶猛,在江面上时而聚歼敌船,时而分头作战,灵活而有序,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和高超的作战水平。【】

    反看曹军战船,虽然也不算差,也能排列阵型,在灵活和协调作战上就远远不如江东水军。

    半个时辰不到,曹军战船便渐渐落了下风,已经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力了,一艘艘船只被击沉,五十艘战船只剩下十余艘,而江东水军只有一艘战船被撞沉,两军实力相差甚远。

    这时,张允见形势不妙,若全军覆没就会影响军心了,他立刻跑到曹操面前急道:“丞相,建议鸣金收兵!”

    “胡说!”曹操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敢鸣金收兵!”

    张允吓得不敢再吭声,曹操大喝一声:“给我擂鼓助威!”

    水寨内鼓声大作,激励战船继续作战,这时,曹军水寨的西大门悄悄开了,二十几艘千石大船在水军副将蔡和的率领下,从大营内鱼贯而出,绕过了战场,向远处观战的周瑜战船猛扑而去。

    张南和焦触虽然在黄河上率领过袁绍军船只,不过他们没有和江东水军或者江夏水军交战的经验,明显实力不济,被江东军杀得节节败退。

    不过两人严格执行曹操的命令,虽然败退,却没有败向大营,而是顺水向东面败退,江东军穷追不舍,黄盖已发现曹军水寨上部署了弓弩重兵和石炮,他根本不可能攻入水寨。

    那么只要能全歼这支出战的曹军船队,便可以振奋江东军威,黄盖下令船只追击,务必全歼曹军战船。

    这就是张机所说的江东水军弱点了,他们是为了争夺荣誉而前来挑战,争夺功绩的**为强烈,在这种情况下,江东军往往就会失去狼判断,急于求胜,不肯轻易撤退。

    张南和焦触的不断败退固然是因为不敌江东军,但在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一种诱兵之计。

    此时曹军战船越来越感到吃力,双方实力相差大,他们已快支持不住,但又不敢擅自退回。

    正危急之时,焦触忽然听见了大寨中传来密集的鼓声,他回头望去,只见数十艘战船向南包抄而去,他顿时松了口气,拼命挥手大声喊道:“顶住敌军!顶住!”

    就在这时,一艘艨艟战船出现在他的侧面,船头上黄盖手执弓箭,冷冷注视着焦触,他早就盯着了敌军主将,此时他见敌将拼命招手大喊,忘记了防御。

    黄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张弓搭箭,一箭射向敌将,焦触措不及防,被一箭射穿了脖颈,惨叫一声,跌入长江之中。

    早有两名江东军水鬼跳入江中,割下了焦触人头,猛地抛上船,黄盖一把抓住头发,看了看这张脸,他忍不住纵声大笑。

    可就在这时,身后士兵大喊:“黄将军,都督战船危急!”

    黄盖一回头,只见二十几艘曹操大型战船正在追击都督坐船,他再环视周围情况,顿时大吃一惊,从曹军水寨又杀出了近艘快船,从北面包围他们,东面则被十几艘败船缠住,西面是曹军水寨,上万弓弩手严阵以待,南面则是二十几艘曹军大船。

    黄盖忽然意识到自己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此时他已顾不得破敌立功,大喝道:“立刻撤退!”

    但已经晚了,蔡和率领而二十几艘战船追不上周瑜坐船,掉头向黄盖的艨艟战船包围而来。

    这就是狼群战术,利用数量上绝对优势来血拼江东军的水面优势,这也是江东军的一个弱点,喜欢彰显个人英雄,好干以少战多之事。

    当然,作为一个官和名医,张机不懂这些,但作为主帅和与江东军战的经验,刘璟却比谁都清楚江东军的弱点,利用曹操来教训一下江东军,从而掌握联军的主导权,何乐而不为?

    黄盖的船队被曹军战船从四面八方包围,曹军大船居高临下,箭如雨下,江东士兵纷纷中箭落江,其余士兵则被压进了船舱。

    这时,一只只装满火油的大瓮从大船上抛下,砸在江东战船之上,陶片粉碎,火油流满一船,一支火箭射上了江东战船,顿时赤焰腾空,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黄盖眼睛都急红了,他的战船已经突围到边缘,但跟在身后的五艘战船,却一艘战船也没有出来,黄盖急得大吼:“给我杀回去!”

    他的亲兵都抱住他哭了起来,“将军,不能再回去,回去必死无疑。”

    黄盖远远看见被包围的战船一只只被燃,江东士兵浑身着火,惨叫落水,或被乱箭射死在船头,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狠狠一拳砸在甲板上。

    就在这时,一艘大船从斜刺里冲来,狠狠地撞在黄盖的战船上,只听见船体破裂之声,十几名士兵全部落水,黄盖也被抛进了江中。

    一场经典的狼群战术,连同黄盖的船只一起,十艘江东战船全军覆没,曹军上下顿时欢呼起来,欢呼声响彻云端,这是他们久违的第一次胜利。

    但曹操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就这么简简单单战胜了江东军,打破了北方军队不可战胜江东水军的恐惧。

    可就这么个简单的策略还是江夏军告诉他,曹操有一种身为纸鸢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这时,数十名曹军将被抓住的黄盖推了上来,黄盖上身**,被绳五花大绑。

    “跪下!”几名士兵强行按他跪下,黄盖却挣脱了士兵的推攘,站直身体仰头望天,对曹操一眼不看。

    若是从前,曹操肯定会命令解开绳,上前亲自披衣,但那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对方的势力完蛋,被俘将领已无可走,曹操再屈尊披衣就是给一个台阶面,对方肯定会顺着台阶投降,比如袁绍或者吕布。

    但不能每一个人都这样干,弄不好被对方唾一脸,或者拳打脚踢,那就是自己丢面了,这一点曹操心里很清楚。

    他知道黄盖绝不会投降,所以他也不会屈尊去劝降,只冷冷瞥了黄盖一眼,吩咐左右道:“把他关押起来!容后处置。”

    虽然曹操不想劝说黄盖投降,但也不想杀他,他早已想到了一招破敌的绝妙之策,而黄盖就是这条绝妙之策的引。

    回到大帐,曹操独坐帐中沉思良久,既然刘璟利用自己来打击江东军,那就说明江东和江夏之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默契配合,相反,他们之间存在一种难以言述的矛盾,其实曹操也清楚这个矛盾是什么,说得透一点,就是利益。

    他如果能将这个矛盾充分利用,引发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内讧或者不和,或许这就是他最终取胜的关键。

    他需要派一个人去对岸实施自己的反间之计,想到这,曹操立刻令道:“让蒋干来见我!”

    不多时,蒋干被带进大帐,他心中十分震惊,张机给他留纸条,已经意味着张机已经事先知道丞相要召见自己,问题是,张机怎么会知道?

    他不敢对视曹操的眼睛,行一礼道:“参见丞相!”

    曹操微微笑道:“我记得翼说过,你和周瑜当年是同窗,私交很好,是这样吧!”

    “回禀丞相,确实是这样。”

    “这样就好,我想让你再去一趟对岸,去见一见周瑜,翼意下如何?”

    蒋干面露难色,半晌说不出话来,曹操心中有些不悦,脸上却笑道:“怎么,不想去吗?”

    “微臣不是不想去,只是上次微臣出使失败,至今仍歉疚于心,微臣能力有限,害怕再次辜负了丞相的重托。”

    曹操笑了起来,“翼能这样想,让我很欣慰,不过这种事情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算做不成也与你无关。”

    蒋干大喜,躬身道:“愿为丞相分忧!”

    曹操点了点头,“我今天抓了黄盖,你去告诉周瑜,我打算用黄盖来换马延,日之内,他若不肯送来马延,我就用黄盖来祭旗!”

第378章 蒋干再次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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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江夏军营的凯旋欢呼相比,江东军营显得格外安静,一种压抑的气氛在军营中蔓延,黄盖率军去突袭曹军水寨,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全军覆没,连黄盖也被曹军所擒,简直成了江东军的奇耻大辱。【全文字阅读】

    也正是这样,江东军上下多少有了一种怨言,是对都督周瑜的不满,第一次出战便失利了,而江夏军和曹军打了多少仗都没有败过,在军队中向来是以成败论英雄,败了就败了,却不会关心为什么失败。

    入夜,鲁肃从一顶顶大帐中穿过,快步向周瑜的中军大帐而去,他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听见有人在谈论白天的战事,这竟然是史慈的声音,帐中其他十几人似乎是军中的普通将领。

    “胜负乃兵家常事,失败并不可怕,关键是这个失败有没有必要,黄公覆小瞧了曹操水军,以为凭他的几号人就能杀进曹军水寨中夺旗,他可以这样冲动,但我觉得都督不该这样大意,这个失败完全没有必要!”

    史慈向来以直率而出名,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以说口无遮拦,鲁肃听他如此批评都督,心中不由苦笑一声,他刚要走,又听一名军官道:“这次失败会有什么后果呢?”

    鲁肃不由又放慢了脚步,只听史慈冷哼一声,“后果当然很严重,今天江夏军大胜,我军却大败,而且这是第一次出战,对军心影响大,都督这样意气用事,不知会寒了多少人的心,至少在江夏军面前,我们抬不起头来。”

    鲁肃也忍不住暗暗叹息一声,史慈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光是抬不起头,而且江东军想争取主导地位也必然会受到影响,估计以后得听江夏军的安排了。

    鲁肃不想再听下去,快步离开了,都每走几顶大帐,总是听到军士在议论此事,言辞要么激愤,要么沮丧。

    “真是丢脸了,大战未开,先失大将!”

    “哎!都督还是年轻气盛了,如果是程老将军掌兵,就不会这样大意。”

    鲁肃心情沉重,一快走,很快来到了周瑜的中军大帐前,老远便看见周瑜在寝帐前负手踱步,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士兵刚要禀报,鲁肃却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都督,他则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周瑜若有所感,一抬头,看见了鲁肃,笑道:“敬怎么来了?”

    “来看看都督,外面很冷,都督怎么不在帐内?”

    “我这人头脑容易发热,需要在外面好好冷静一下。”

    鲁肃苦笑一声,“都督说笑话了。”

    “还是进帐说吧!站在外面可不是待客之道。”

    周瑜把鲁肃请进自己的帐中,命亲兵倒两杯热茶,笑问道:“估计大营内人人都在骂我吧!是不是?”

    鲁肃半晌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都督别往心里去。”

    “我当然不会为一次兵败而耿耿于怀,不过麻烦有了,还得想法解决。”

    “都督是说”

    鲁肃试探地问道:“黄将军的事情?”

    “是啊!我得想办法打一仗,也俘虏几员曹军大将,才能把公覆换回来,就怕曹操不肯跟我再作战。”

    鲁肃踌躇片刻,问道:“都督觉得今天之战有多大影响?”

    周瑜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良久方道:“影响肯定会有,至少在和江夏军商量作战计划时,我们没有了话语权,而且会对以后的利益分割产生一定影响,敬,我心里明白,我会去向吴侯请罪,你不用替我担心。”

    就在这时,一名军士在门口禀报道:“启禀都督,大营外来了一人,说是都督故人,但有人认出就是上次的曹军使者。”

    “蒋干来了!”

    鲁肃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心中咯噔一下,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刘璟,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道:“都督,恐怕蒋干此来,是和黄将军有关。”

    “我想也是,曹操找我开价来了!”

    周瑜笑道:“不过蒋翼确实是我故人,我要去亲自迎接他。”

    周瑜立刻向大营外而去,鲁肃迟疑一下,也跟了过去,大营外,蒋干心事重重,他实在不喜欢自己的身份,表面是代表曹丞相,可实际上是被刘璟牵控。

    表面是曹操要挑拨江东和江夏的关系,可实际上却是使曹丞相踏进了刘璟的陷阱。

    曹丞相有一封亲笔信交给周瑜,但蒋干知道,这封信他不能给,至少在刘璟同意之前,他不能给周瑜,他得有所保留。

    这时,营门开了,周瑜快步迎了出来,大笑道:“翼,为何在蕲春县不辞而别?这次来,我一定要罚你十杯酒,才解我心中之怨。”

    蒋干躬身行礼道:“公瑾,我是奉丞相之命而来,我们先谈公事,然后再叙旧情,如何?”

    “说得好,应该是先谈公事,来!去我的中军大帐细谈。”

    周瑜将蒋干请进了中军大帐,这时,史慈、周泰、吕蒙、陈武以及主簿阚泽等人纷纷闻讯来到大帐,众人见是蒋干,脸顿时沉了下来,上次酒宴上,蒋干出言侮辱先主孙策,令他们耿耿于怀。

    大帐上,周瑜和蒋干对面而坐,众人则站在下方,他们都知道蒋干一定是为黄盖之事而来,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担忧。

    蒋干先拱拱手道:“我是奉曹丞相之命来谈黄盖将军之事,先说明,黄盖将军被生擒,现关在大营内,一切安好。”

    曹操此次让蒋干前来,确实有离间江东军和江夏军的意图,先让蒋干透露黄盖被抓之事是刘璟在幕后出卖,从而激起江东军的愤怒,然后再用黄盖换马延,刘璟一定不肯,只要黄盖因此被杀,他们双方必然会反目为仇。

    但曹操做梦也想不到,蒋干已经成了双面人,他刻意隐去了刘璟在幕后利用张机在曹营的机会出卖黄盖之事,只谈交易。

    周瑜听说黄盖安好,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不知道把黄将军放回来,你们需要什么条件?”

    “曹丞相的条件很简单,他深恨马延杀了朱灵投降,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断,所以必须用马延换黄盖。”

    周瑜和众将的脸上都露出为难之色,他们面面相觑,马延已经投降了刘璟,怎么可能用他来换黄盖,周瑜又冷冷问道:“如果我拿不到马延怎么办?”

    蒋干摇摇头,“我们都不希望到那一步,但曹丞相让我转告都督,如果天内交不出马延,曹军就会用黄盖来祭旗。”

    鲁肃将蒋干安顿好,这才匆匆赶回中军大帐,此时大帐内只剩下周瑜一人,呆呆地坐在桌前发愣。

    鲁肃还从未见过周瑜如此失魂落魄,能体会到他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不由暗暗叹口气,劝道:“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应及早想办法,救出黄将军。”

    周瑜半晌才叹息一声,“若公覆有什么长两短,我怎么向吴侯交代?”

    黄盖是江东老之一,在江东地位崇高,因为自己头脑一时发热,准他去挑战曹军,结果失手被擒,一旦被曹操用来祭旗,周瑜无论如何无法向孙权交代,也无法向江东父老交代,这让周瑜心中愁闷之。

    鲁肃只得安慰他道:“事到如今,只能去找刘璟了,看看他能不能把马延交给我们。”

    周瑜苦笑道:“敬,你觉得可能吗?马延刚刚投降刘璟,现在又把他交给曹操,这么荒唐的条件,刘璟可能答应吗?”

    “可是总得去试一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给足刘璟利益,他未必不会答应。”

    周瑜踌躇良久,虽然他不想去找刘璟,但也着实没有办法,而且鲁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用利益交换吧!只是这么大的人情,不知要拿出什么利益,刘璟才会答应?

    “好吧!明天一早,敬陪我去一趟刘璟的大营。”周瑜万般无奈道

    蒋干所住的营帐离周瑜寝帐不远,虽然他已和周瑜见了面,交代了事情,在某种程上,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但蒋干心中依然忐忑不安,仿佛做了什么巨大的亏心事,随时会被揭露一般。

    他心中确实难以平静,毕竟他隐瞒了曹操再交代的事情,没有向周瑜透露黄盖兵败的真相,让他心中十分愧疚,但更多是一种害怕,一旦周瑜和曹操对质,他的小命就完了。

    蒋干负手站在大帐前长吁短叹,他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他挣扎想出来,结果却是越陷越深,以后以后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名军士抱着一床褥和一些日常用走来,笑道:“蒋先生,我奉鲁副都督之命,给先生送来一些日常用,东西放哪里?”

    “放在大帐里便可以了。”

    蒋干连忙将士兵领入帐中,指指床榻道:“放在榻上好了,我自己会整理。”

    军士将东西放在榻上,见左右无人,却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当着蒋干的面塞进被褥里,对蒋干笑了笑,转身扬长而去。

    蒋干看得目瞪口呆,一个无名军士竟然给他送了一封信,这必然是刘璟,他简直无孔不入。

    蒋干慌忙从被褥里找到信,颤抖着手打开,果然如他所想,是刘璟的亲笔信。

    信上说的很清楚,如果他不愿干,那就把上次给孙权保证书原件交还给曹操。

    蒋干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又重重地坐倒在床榻上,浑身冷汗淋漓,他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之感。

第379章 很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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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周瑜和鲁肃出现江夏军的中军大帐外,刚走近大帐,刘璟便满脸笑容迎了出来,“贵客临门了,周都督今天怎么会有空?”

    不知为什么,刘璟满脸笑容在周瑜看起来却带着一丝讥讽,难道他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吗?尽管心里不舒服,周瑜还是勉强笑道:“特来和州牧商议军务。【全文字阅读】”

    “都督请!”

    刘璟一摆手,“我们进帐详谈。”

    他又对鲁肃笑着点点头,“鲁副都督也请进!”

    “州牧客气了。”

    人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刘璟命亲兵上了热茶,这才对两人道:“已经进入初冬时节,离决战之时越来越近,江东军应该准备好了吧!”

    “准备是准备好了,但最近出了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周瑜很难开口,他看了一眼鲁肃,鲁肃只得苦笑道:“昨天黄盖将军去试探曹军虚实,结果不幸被擒,州牧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刘璟点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都督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黄将军”

    周瑜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有责任,是我轻敌了,如今黄将军被擒,我很难向吴侯交代。”

    “我能理解,毕竟黄公覆是江东老之一,在江东影响很大,不过等我们击败曹军,把他救出来就是了。”

    “可能等不到那时了。”

    周瑜满脸尴尬,说不下去了,鲁肃接口道:“昨天曹操派人使者来,给我们天时间,要换一人,否则就用黄将军祭旗!”

    “不知曹老贼想换何人?”刘璟不露声色问道。

    周瑜和鲁肃对望一眼,周瑜踌躇说道:“曹操提出用黄老将军来换马延。”

    “什么!”

    刘璟大吃一惊,顿时勃然大怒,霍地起身道:“不行!绝不可能!”

    周瑜胀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鲁肃连忙道:“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开口,只是请州牧帮我们这个忙。”

    “这不是帮忙的问题,马延已向我投降,他现在就是我的手下大将,把身家性命交付给我,我若又把他送还曹操,我成了什么人?那天下人谁还敢向我投降?周都督,你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不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璟板着脸,满脸寒意,负手望着帐外,不理睬他们二人,周瑜一咬牙道:“若州牧肯答应,江东军愿听从州牧指挥,此次大战,江夏军为主,江东军为辅。”

    刘璟叹了口气,“我能理解都督的难处,但为了一点点利益而出卖自己手下,我很办到,都督请吧!”

    周瑜紧咬嘴唇道:“那州牧要什么?尽管提出来。”

    刘璟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摇了摇头,“此事说多了伤和气,都督再去想想别的办法,我很难向手下交代,请吧!”

    周瑜无可奈何,只得起身拱拱手道:“那打扰州牧了,告辞!”

    他快步离开大帐,鲁肃也急忙跟了出去,刘璟负手走出大帐,望着二人走远,眼睛不由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回到自己的大帐,周瑜怒火万丈,一脚踢翻了桌,“好一个刘璟,如此不给我面!”

    鲁肃也跟进来,连忙劝道:“都督息怒,此事还没有到绝望的程,我感觉刘璟刚开始斩钉截铁,但后来口气又松了一点,都督没发现吗?”

    周瑜铁青着脸说:“我当然知道,他认为只有一点点利益,不肯大营,可还要我怎么让步?我已经答应听从他的命令了,他还要怎样?”

    鲁肃沉思片刻道:“都督为何不问问他想要什么条件?”

    “我不想问他,给了他机会,他就会狮大开口,恐怕我不答应都不行了。”

    “其实都督应该问一问,了解一下他的底线,都督实在无法答应,可以推给吴侯。”

    周瑜叹口气,“再说吧!我再和曹操谈一谈条件。”

    周瑜随即吩咐亲兵,“去把蒋先生给我请来。”

    片刻,蒋干匆匆进了大帐,躬身施礼道:“参见都督!”

    周瑜一把拉住他的手说:“翼,看在我们多年同窗的份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蒋干干笑两声,“公瑾说哪里话,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尽力帮忙。”

    “你回去和曹操再说一说,请曹操务必换一个条件。”

    蒋干挠挠头,“好吧!我回去给丞相说一说,尽量现实一点,那我告辞了。”

    旁边鲁肃笑道:“我送先生一程。”

    一条小船已停靠在江边,鲁肃陪着蒋干向小船走去,蒋干停住脚步,拱手笑道:“多谢鲁副都督,请留步吧!我会尽早回来。”

    鲁肃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虽然我能理解蒋先生对父亲担忧,但也希望蒋先生要考虑一下江东的利益,不要过分了。”

    蒋干愕然,“我不懂鲁副都督的话。”

    “你怎么不懂,你比谁都清楚。”

    鲁肃冷笑一声,一摆手道:“请上船吧!我期待先生带回来好消息。”

    说我,鲁肃转身走了,蒋干望着鲁肃的背影,头都快爆炸了,怎么又来一个知情者,不过

    蒋干忽然意识到,鲁肃并没有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周瑜,似乎他也有所忌惮,蒋干心念一转,霍然明白,鲁肃一定是担心联盟破裂,才隐忍不说。

    想到这里,蒋干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蒋干,不仅是周瑜的希望,同时也寄托了曹操大的希望,大帐内,曹操眯着眼听完蒋干的汇报,笑问道:“你是说,为了马延,刘璟和周瑜几乎翻脸?”

    “刘璟有没有翻脸微臣不知,但听说几员江夏军大将拔刀相向,周瑜非常狼狈地离开江夏军大营,我看得出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刘璟没有半点诚意。”

    曹操得意地笑了,他当然知道把马延交出去对刘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将对他的离心,意味着不会有人再敢投降他,这么沉重的代价,刘璟怎么可能把马延交给周瑜换取黄盖。

    曹操想一想又问道:“那周瑜对黄盖被抓是什么态?他没有深恨刘璟在背后出卖他吗?”

    “这个鲁肃一口咬定是丞相在栽赃,挑拨两军结盟关系,他坚信刘璟不会做这种事,史慈和周泰等人也觉得不可能。”

    “那周瑜呢?”

    曹操笑眯眯问道:“他也觉得不可能吗?”

    蒋干心中有点发慌,这是刘璟在信中教他说的话,他很担心有漏洞被丞相听出来,但此时他又不能不说,只得硬着头皮道:“周瑜什么都没有说,脸色阴沉,微臣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曹操呵呵笑了起来,以周瑜的才智,他必然知道自己并非说谎,很好,完全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效果,曹操就是希望江东军和江夏军因为马延和黄盖之事翻脸为仇,那么他的离间之计就成功了。

    既然效果如此之好,他怎么可能再让步,曹操当即冷冷道:“你回去告诉周瑜,我可以让步,不用活的马延,只要把马延人头给我便可,我会放了黄盖,否则,明天午时刻,我将拿黄盖开刀祭旗!”

    蒋干无奈,只得又乘舟回到江东军大营,士兵将他领去了大帐,这时,周瑜正在帐中召集诸将商议军务,听说蒋干回来了,他立刻令道:“请他到侧帐稍等!”

    周瑜没有心思再继续开会,他立即来到侧帐,进帐便问道:“翼,有什么消息?”

    “恐怕我没有好消息告诉都督,丞相还是要求用马延换黄盖,不过用马延的人头也可以,必须在明天午时刻之前,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瑜说不出一句话,用马延人头和本人又有什么区别?半晌,他令左右道:“去把鲁副都督请来!”

    不多时,鲁肃匆匆赶来,“都督,有什么消息?”鲁肃急问道。

    周瑜摇摇头,“曹操不肯让步!”

    鲁肃又精惕地向蒋干望去,蒋干苦笑道:“回禀鲁副都督,我确实已经尽力,不要再怪我。”

    “敬,他人微言轻,此事和他无关,不要苛责他。”

    鲁肃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但问题出在哪里?他也看不透,‘莫非这一回真的和刘璟无关?’鲁肃暗暗忖道。

    周瑜让蒋干退下,这才问鲁肃道:“敬,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我还是那句话,都督不妨问问刘璟的条件,我感觉他后来语气已经有点松了,都督试试看吧!”

    周瑜无奈,只得长长叹了口气,他真不想去求刘璟,为了一个黄盖,他这次真的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刘璟就像一个老渔翁,有耐心,也有章法,他知道周瑜早晚还是会来求他,当亲兵在帐外禀报‘周都督求见’时,刘璟就仿佛一只狐狸般的笑了起来。

    “请周都督进来!”

    周瑜快步走进大帐,表情十分尴尬,尽管他生性高傲,但为了救,他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周瑜又来打扰州牧了。”

    刘璟连忙笑道:“都督这是说哪里话,我们两家结盟,应该多往来才对,请坐!”

    他又对鲁肃笑道:“鲁公也请坐下!”

    人再次坐下,周瑜叹了口气道:“虽然很难开口,但我还是要求州牧,黄老将军对江东为重要,他有若长两短,我无法向吴侯交代,恳请州牧帮忙,至于条件,请州牧尽管提出来。”

第380章 达成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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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负手在大帐内走了几步,回头注视着周瑜道:“上午你们走后,我也冷静下来,我们毕竟是盟友,我应该替你们想一想,坦率地说,把马延给你们,就是要他的命,这对我的名声影响很大,甚至会使江夏军将士寒心,很可能将来再无人来投靠我,这个后果都督可知?”

    周瑜默默点头,“我知道!”

    “既然都督知道,那我提出的条件可能会有一点高,也请都督理解。【阅读网】”

    此时周瑜已经没有了后,莫说刘璟提什么条件,就算是刘璟肯提出条件,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恩惠,他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只得点点头道:“请州牧尽管说!”

    当然,如果刘璟的条件实在过份,比如割让蕲春郡或者九江郡之类,那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黄盖被杀,然后他再去向吴侯请罪。

    其实周瑜心里也明白,刘璟一定不会提让自己无法接受的条件,那不仅是毁了双方盟约,最后一无所获,还和江东结仇,刘璟提出的条件一定是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正因为有这一点明悟,周瑜才会再次来找刘璟,恳求他让步。

    “我有两个条件!”

    刘璟语速很慢,尽量让周瑜听清楚自己的话,“第一个条件就是上午都督自己所言,以江夏为主,江东军必须服从我的调动,没有我的命令,江东军绝不能擅自出兵!”

    “可以!我答应州牧。”

    周瑜毫不犹豫答应了,这是在的职权范围之内,事实上他也明白,这个条件意义并不大,只是一个面问题,只是昨天自己擅自出兵惹恼了刘璟,他须要回这个面,为了黄盖的性命,周瑜只得暂时放弃自己的尊严。

    “请州牧再说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就是战胜曹操之后,所有的战俘和战利都必须由江夏军处置。”

    这个条件就是**裸的利益了,曹操出兵近十万,几乎是倾国之力,各种粮食、兵器、物资不可胜计,所谓由江夏军处置,只是一种委婉的说辞而已,实际上就是归江夏军,那就意味着打完仗后,江东军将一无所获回家。

    虽然吴侯出兵是为了江东的安全,这是长远利益,但作为普通将士,如果打完仗一无所获,谁也无法接受,这让周瑜有点为难了,虽然救回黄盖可以向吴侯交代了,可他又怎么向将士交代?

    其实刘璟也并不是吝啬到不给江东一点东西的程,他只是想把所有的战利和战俘先集中在自己手上,由他来分配,哪些东西可以给江东,哪些不能给江东,比如船只他可以分一点给江东,但火油和粮食就绝不能给。

    他见周瑜有点为难,便笑道:“这样吧!我让一步,我也会分给你们一份,不过所有战俘属于江夏军,其次战利由我来分配,这样还有问题吗?”

    其实还是一回事,但周瑜也只能接受了,这至少不是一无所获,他点点头,“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答应。”

    刘璟从桌上取过一份协议,递给周瑜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字为约,还烦请敬做居中。”

    周瑜和鲁肃对望一眼,他们这才明白,刘璟早已经准备好了。

    但没有什么话好说,周瑜提笔在两份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自己的大印,鲁肃也接过笔,在居中证明处签了名字。

    周瑜心中松了口气,虽然有点屈辱,但好歹黄盖能救回来了,他把契约递给刘璟,“州牧,几时把人给我?”

    刘璟看了看契约,这才微微笑道:“公瑾难道没有想过,这是曹操在离间我们两家的关系吗?他以为我不会把马延给你,然后黄盖被杀,我们两家便反目成仇,这一点,公瑾考虑过吗?”

    以周瑜的才智,他当然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他为了救黄盖,暂时还顾不上这么深的问题,此时刘璟提起此事,他便点点头,“我心里明白,曹操并不稀罕什么马延,但我们两家若为此翻脸,他乐见其成。”

    刘璟压低了声音,“那我们为何不将计就计,让曹操以为我们真的翻脸了,都督觉得呢?”

    旁边鲁肃忍不住赞叹一声,“好计,州牧果然厉害!”

    周瑜沉吟一下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一切听从州牧命令,那我就会完全遵从州牧安排,只要能让黄将军回来,周瑜一切听从州牧之令。”

    “好!”

    刘璟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请都督一切听我的安排!”

    周瑜和鲁肃匆匆走了,刘璟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他便吩咐亲兵道:“去把马延将军请来!”

    不多时,马延匆匆走进大帐,躬身施礼道:“参见州牧!”

    刘璟笑问道:“怎么样?马将军适应了江夏军吗?”

    就算刘璟不找马延,马延也要找刘璟,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璟居然把他作为魏延的部将,这让他心中为不满。

    他在袁绍手下也是一员重将,官拜校尉,被封为盛威将军,投降曹操,虽然被贬了一级被任命为夏侯渊的部将,但曹操军中诸将的资格都很老,他无话可说,而且曹操还封他为关内侯,至少还有爵位。

    但到了江夏这里,他不敢说和黄忠这样的老将拼地位,至少也能和甘宁、魏延等后起之辈并驾齐驱,不料刘璟竟然让他做魏延的部将,马延刚刚才知道,魏延其他的几个部将都只是牙将,莫非是要让他做牙将不成?

    在刘璟面前,马延不敢放肆,他忍住心中的愤恨道:“我想请问州牧,准备任命卑职什么职务?”

    “呵呵!我本想任命你为牙将,但觉得有点委屈了将军,不公平,所以我准备改任你为别部司马,镇守长沙。”

    马延大喜,虽然别部司马他也嫌小,但镇守长沙,那该有多少油水,多少女人,顿时令他心花怒放,他连忙抱拳道:“感谢州牧信任,卑职绝不会辜负州牧的期望。”

    刘璟点点头,“霍峻将军现在阳新县,你先去阳新县办理交接,然后赶赴长沙,时间紧迫,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出发。”

    “遵命!”

    马延抱拳行一礼,匆匆而去,刘璟望着他兴冲冲走远,不由摇了摇头,就像临到悬崖边而无可走,那么这个世界上注定有人要去填沟壑为桥,碰巧马延就是这样的人。

    这时,刘璟又吩咐亲兵,“去把魏延和刘虎给我找来!”

    很快,魏延和刘虎二人匆匆赶来,两人一起施礼,“参见州牧!”

    “不必多礼了!”

    刘璟笑着摆摆手道:“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你们两人去做。”

    “州牧尽管吩咐!”

    刘璟沉吟一下道:“是这样,江东军大将杀死了我手下大将马延,这口气你们咽不下,当然也是我咽不下,需要你们两人带余士兵去冲击江东大营,找他们要凶手,不妨下手狠一点,烧他们的营帐,打伤他们几十人,明白吗?”

    魏延和刘虎听得一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魏延忍不住道:“可是刚才属下遇到马延,他说州牧已封为别部司马,驻守长沙,他没有死啊!”

    “我知道,他很快就死了。”

    刘璟见他们还是不明白,便淡淡一笑,“好吧!我告诉你们因果,不过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马延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往长沙,稍微收拾,他便带着几名手下和一名刘璟的亲兵离开了赤壁大营,骑马向阳新县而去。

    从赤壁南营门出去,便是一条平坦的官道,一直通往武昌和阳新县,按照正常的奔骑速,大概明天下午便可抵达阳新县,和霍峻交割完权力后再奔行天便可抵达长沙县。

    虽然离掌管长沙郡之兵还有四五天时间,但马延已经急不可耐地做起了发财和美人之梦。

    他仿佛看见无数当地大户缙绅跪着将一盘盘黄金进献给他,又仿佛有七八个娇滴滴的美人身披轻纱,千娇媚地拥在他身边,陪他喝酒,任他玩弄,想着想着,马延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月光清明,洒满了一地银辉,官道上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已经奔出十几里,两边是茂密的树林,官道上为安静,没有一个行人。

    这时他们来到一个岔口,左边是去武昌县,右面则去阳新县,这时,刘璟亲兵叫了一声,“我独自痛!”

    他对马延喊道:“马将军稍等我一下,我去树林里拉肚!”

    “真他娘的屁事多,快去!”

    尽管马延心急如焚,但他还是不敢得罪这名亲兵,亲兵身上有刘璟的金牌和护符,必须由他向霍峻宣布刘璟的换防命令。

    马延无奈,只得命几名手下暂等一会儿,亲兵捂住肚跑进了树林,马延也翻身下马,在旁撒尿。

    就在这时,马延忽然听见一声弓弦响,他一愣,却见一支箭射到他的眼前,他躲闪已来不及,一箭射中了他的前胸,马延大叫一声,翻身倒地,这时从树林里冲出上人,都是江东军士兵,为一员大将,白马银枪,正是史慈。

    马延的几名手下吓得四散奔逃,马延还没有死,他认出了史慈,便大喊道:“史慈,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非死不可!”

    史慈一枪刺穿了马延的胸膛,将他当场刺死,他拔刀砍下马延的人头,一挥手,“我们走!”

    他调转马头向东疾奔而去,众江东士兵也跟着他渐渐跑远。

    不知过了多久,刘璟亲兵从树林里战战兢兢出来,马延的几名手下也围拢过来,他们只看见马延的无头尸体,众人都不知所措,有人道:“听将军叫喊,好像是史慈!”

    “我也看见了,就是他!”

    刘璟亲兵紧张得声音颤抖道:“赶紧回去禀报州牧,江东军杀我们的大将。”

第381章 两江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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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东军水寨,蒋干拎着一只木匣上了坐船,周瑜一直送蒋干上了船,他才拱手道:“请翼转告曹丞相,我已兑现承诺,也希望他言而守信。【阅读网】”

    “公瑾放心吧!以丞相的身份,不会言而无信。”

    长篙一推,小船滑动了,向水寨大门驶去,蒋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周瑜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能不能把黄盖换回来,就在此一举了。

    “都督,曹操以奸猾而著称,他会守信放人吗?”旁边史慈担忧地问道。

    鲁肃呵呵一笑,“黄将军对我们很重要,但他对曹操不重要,放黄将军回来更能搅乱局势,我想曹操一定会放人。”

    “敬说得不错!”

    周瑜又对史慈嘱咐道:“今晚大家就辛苦一点,把事情闹大,这样曹操就更会放人了。”

    “请都督放心,卑职会处理好!”

    江夏军和江东军其实是在一个大营内,两军只有一道简单的营栅相隔,平时两军也互不往来,只有一些士兵偶然会通过栅栏交易一些东西。

    一更时分,营栅的江夏军一侧忽然骚动起来,一支数人军队手执火把,在大将魏延和刘虎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向营栅走来。

    “给我推翻营栅!”刘虎高声令道。

    尽管士兵们都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一起用力,轰然推翻了营栅,这时,江东军的巡哨闻讯赶来,拦住了要冲向江东军营的江夏士兵。

    “你们不要乱来!”

    巡哨屯长一边向江夏军士兵大喊,一边手下余名巡哨组成人墙,他见情况有些不妙,又偷偷派人去禀报都督。

    这时刘虎一声令下:“给我打!”

    数名江夏士兵蜂拥而上,和余巡哨扭打在一起,混乱中,有人将火把扔到一顶大帐上,顿时将大帐点燃了,火光冲天而起,场面更加混乱。

    这时,江东巡哨开始动刀,不少江夏士兵被砍伤,惨叫声此起彼伏,刘虎大怒,抡起铁棒冲进人群,向巡哨士兵劈头盖脸打去。

    又有几顶大帐被点燃了,无数江东士兵和江夏士兵都闻讯涌来,眼看双方搏斗惨烈血腥,不断有人加入战团,使事态不断扩大,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十几顶大帐被点燃,大火连成一片,火光冲天,数千士兵叫喊着救火。

    就在这时,江东大将吕蒙催马奔至,大喊道:“给我统统住手!”

    魏延见已经闹得差不多,也喝道:“住手!”

    在双方将领的厉声呵斥下,恶战终于结束,地上躺了上名受伤士兵,痛苦地**着,有十几名士兵伤势严重,有性命之忧。

    吕蒙见江东士兵受伤严重,不由勃然大怒,马鞭一指魏延喝道:“姓魏的,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魏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高声道:“我当然要给你一个说法,史慈杀死了江夏大将马延,罪大恶,给我把凶手交出来!”

    这件事吕蒙并不知晓,他听说江夏大将被杀,顿时大吃一惊,但他依然不示弱道:“魏将军,这不是小事,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你应该向州牧禀报,双方坐下来商谈解决办法,而不是现在这样火上浇油,把事情闹得更大。”

    刘虎忽然暴喝一声,“老魏,你跟他说什么屁话,他们今天不把史慈交出来,咱们就杀进大营去,把他们大营一把火烧了。”

    刘虎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冷笑一声,“江夏军很厉害嘛!有种你就烧烧看。”

    只见大群将士簇拥着江东水军大都督周瑜走了上来,此时大火已被扑灭,近十顶大帐被烧毁,死伤七十余人,周瑜见满地狼藉,不由怒视江夏军,“你们过分了!”

    魏延沉声道:“周都督,这是你们杀人在先,史慈杀了我的部将马延,你们必须要给江夏军一个交代,不然,恐怕我们两军难以合作下去。”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说这种话。”周瑜冷笑一声道。

    “魏将军的话就是我的话!”远处传来的刘璟的声音,只见刘璟在数士兵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刘璟上前冷冷道:“周都督,你我心里很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劝你为大局着想,把史慈交出来,否则所有的后果都有江东军承担!”

    周瑜和刘璟目光相触,两人心中有了默契,做戏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周瑜脸色大变,“刘州牧,你是什么意思?”

    “周都督,非要我把事情说破吗?”

    刘璟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炯炯目光逼视着周瑜,“难道你要我说出来,你们是为了换回黄盖才杀我的大将吗?”

    周围一片哗然,江夏士兵都愤怒起来,“交出凶手!”无数将士都在愤怒大喊。

    “你听见没有!”

    刘璟又继续逼迫周瑜,“这是我的将士们在呐喊,是江夏军的心声,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们必须交出史慈,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周瑜重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江东士兵们纷纷后退,唯恐刘璟发难杀人,这时,刘璟对四周江夏将士喊道:“我会继续逼迫江东军交出凶手,但不准再冲击江东军营,违令者斩!”

    刘璟也转身回了大帐,魏延摆摆手,对众士兵喊道:“州牧有令,我们不可违抗,把营栅重新竖起来。”

    这是一个注定的不眠之夜,双方军营都轰动了,消息传遍了江东军和江夏军,在传播过程中,事情不免夸大,说两军发生了流血冲突,数千人参战,死亡数人

    长江对岸曹军水寨内,曹操负手站在大船之上,眺望十几里外的对岸,他隐隐看见一点火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江东军和江夏军发生流血冲突了。

    蒋干已经向他汇报,刘璟想把马延秘密转移去武昌,却被周瑜事先猜到,派史慈在半拦截,杀死了马延,如此,刘璟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否则他难以向手下交代,向江东军发难是必然的,就算不把事态扩大,但也会要求江东军交出杀人凶手。

    曹操可以想象双方的态,他冷笑一声,回头令道:“让蔡和来见我!”

    自从蔡和抓住了黄盖后,颇得曹操器重,已经被提升为水军校尉,封关内侯,实权超过了名义上的水军大将张允。

    蔡和匆匆赶来,单膝跪下行礼,“参见丞相!”

    曹操笑了笑,温和地说道:“我很想了解江东军的情况,他替我去抓几个江东军的巡哨回来,明天上午再去。”

    “卑职遵命!”

    蔡和匆匆去了,曹操又回头吩咐于禁,“把黄盖放了,现在就放人。”

    旁边程昱连忙道:“丞相真的要放黄盖吗?”

    “黄盖又不是孙权,他对我有何用?再说我既然已经挟,就不用再反悔了,放了黄盖,只会让他们矛盾更深,何乐而不为?”

    “丞相高见!”

    曹操微微一笑,“仲德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这样言不由衷的夸赞。”

    程昱心中暗暗苦笑,丞相果然了解自己,他沉吟一下道:“微臣只是有点担心刘璟,此人智勇双全,实为我们的劲敌,丞相还是小心点好。”

    “呵呵!我承认此有过人之处,不过有些事情他也身不由己,就算他想顾全大局,也须给将士们一个交代,而且周瑜杀了他的部将,也让他颜面扫尽,从上次他利用我来教训江东军,我便知道此人的弱点,他的主导**强烈,一心想控制江东军,这必将成为两军分裂之根。”

    说完,曹操步履轻快地向大营走去,已经更了,他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次日上午,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迅速在江东军营里传开,江夏军巡哨扣留了从邾城过来的江东军五十艘运粮船,船只驶进了江夏军水寨内。

    不多时,前去交涉的副都督鲁肃回来禀报,“江夏军要求交出史慈换取粮船。”

    为此,周瑜在中军大帐内紧急召集诸将商议对策,此时黄盖已经被换回来,他默默坐在主帅座位下,一言不发,他在大帐内的存在就是一个标志,向众人宣示他已经回来,江东军不再有羁绊。

    实际上这就是周瑜给众人的一种暗示,黄盖之事,江东军绝不会让步。

    “大家说怎么办?”

    周瑜很冷静地环视众人,“江东军在逼我们交人,甚至用断军粮来威胁,我想请大家替我做一个决定,我们该怎么办?”

    周瑜是水军大都督,江东军所有重大决定都是由他来做出,现在他既然让大家帮他做决定,那这个决定一定是感到为难,那会使什么?

    只有一样决定会让他为难,那就是撤军,他没法向吴侯交代,可如果是众人一起要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一点众将都心知肚明,吕蒙第一个起身施礼道:“都督,孔曰,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们无法和江夏军走到一起,那么我们就自己行动,我建议退兵回邾城。”

    “为什么撤到邾城!”

    周泰为不满道:“我们撤回江东不更好吗?让他江夏军强势去,他刘璟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对付曹军,与我们何干!”

    大帐内众人窃窃私语,大多赞成周泰的想法,这时,一直沉默的黄盖道:“各位,听一听都督的意见吧!”

    大帐内再次安静下来,周瑜这才缓缓道:“我们要尊严,所以必须离开,但也要给吴侯一个交代,虽然我们不满江夏军的傲慢,不愿与合作,但如果我们贸然撤军回江东,会让吴侯背上失信之名,所以我赞成吕蒙将军的建议,撤军到邾城,这样江夏军也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众将皆躬身行礼,“愿听都督安排!”

    “很好,那大家回去收拾物,两个时辰后,我们启程离开赤壁!”

    江夏军最终没有挽留江东军,下午,江东军数艘战船驶出了水寨,顺江而下,浩浩荡荡向邾城驶去。

    一艘大船上,刘璟站在船头默默地望着江东军驶去,如果说他的连环计中还有什么漏洞,或者说还有什么他难以把握住的东西,那就是江东军。

    尽管江东军是以退为进,可如果周瑜拥有大气魄,坐看两强相斗,最后他来收取渔利,那么他刘璟一点办法都没有,问题是,周瑜有这么大的魄力吗?

    此时,刘璟深深感到了火中取栗的危险。

第382章 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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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间郡易县,这是河间郡被最北的一个县,紧靠幽州范阳郡,在曹操去年进攻乌桓的战役中,易县便是曹军的大后方,囤积了大量的军械粮草。【无弹窗小说网】

    尽管曹军备战荆州,将大半的粮草军械等物资运去了南阳郡,但易县的上座仓库内依然储存着为数众多的粮草和军械兵甲,也正是因为这样,易县显得十分重要,在普遍驻军的河北各郡中,唯独易县驻扎了千军队。

    此时易县已进入了多事之秋,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易县和附近的高阳县、莫县一起,遭遇了严重的蝗灾侵袭。

    铺天盖地的蝗灾横扫一切,它们所过之处,即将成熟的农作物被啃噬一空,易县种植的豆类、粟米等粮食几乎绝收,整个易县的民众陷入了恐慌之中。

    随着时间推移,灾荒愈加严重,存粮渐渐吃完,大部分人家开始断粮。

    也就在这时,邺都的批复终于传来,准许河间郡开仓赈灾,易县县衙也开始砸县城内赈粥,消息传出,易县民众如蚁聚集,从四面八方向县城涌去。

    小小的易县县城内竟然聚聚了从各乡各里赶来的万余民众,万张口嗷嗷待哺,但几名县官却勾结豪强,倒卖官仓粮食以牟取暴利,能流入民众手中的赈济粮只不到成。

    饥饿使各种矛盾渐渐激化,表现出来的便是县城秩序十分混乱,抢劫、杀人,逼良为娼,城外盗匪横行,商贾绝迹,城内数万人在饥饿中挣扎,最后的反抗一触即发。

    这天中午,名衙役快步来到城南的一条狭窄小巷中,之所以是名衙役,是因为没有哪个衙役敢单独上街。

    只要当他们走在街上,就会有无数双饥饿而仇恨的眼睛盯着他们,已经有五名衙役被杀,县衙上下人心惶惶。

    名衙役走进小巷,尽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院,黑漆漆的大门紧闭,其中一名高个衙役上前有节奏地拍了下门环,片刻,门开了一条缝,名衙役闪身进了院。

    “先生在吗?”为衙役问道。

    “在内堂,就在等你们。”

    名衙役快步向内堂走去,衙役口中所说的先生便是兴袁八俊中的领荀谌,河间郡北部发生的蝗灾使荀谌看到了机会,他和众人商议决定,将起事放在易县。

    一方面是易县受灾最重,另一方面易县有其重要的粮食军械等物资,一旦成功夺取,对他们起事有着其重要的促进作用。

    房间里,荀谌和李孚正在商议下一步行动,夺取易县只是第一步,关键是他们要在河北立足,就必须要击败将来曹军对他们的绞杀。

    荀谌为信任李孚,不仅李孚足智多谋,见识高人一筹,更重要是,他是刘璟的代表,他们想要成功,就必须要得到刘璟的全力支持,所以荀谌必须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孚,再获取他的支持。

    “我之所以主张第一步夺取易县,并不仅仅为了易县的粮草物资,更重要是我打算夺取幽州为我们的复兴基业。”

    李孚没有立刻回应荀谌的话,他目光注视着蓟城,幽州确实是一个割据的好地方,背靠燕山,向南可逐鹿河北。

    即使兵败,也可以退守辽东,凭借袁氏和乌桓的良好关系,很容易在辽东立足,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李孚沉思良久问道:“幽州驻有一万曹军重兵,荀公有应对之策吗?”

    荀谌微微一笑,“你忘了吗?手握幽州军权的大将便是阎柔,他虽被曹操重用,出任护乌桓校尉,但当年主公对他同样恩重如山,我希望能说服他支持新主公?”

    “可能吗?”李孚疑惑地问道。

    “应该有可能,事实上他知道我们兴袁会,也知道少主住在哪里?但他却保持了沉默,我曾经拜访过他,希望他能支持我们起事。”

    “结果如何?”

    荀谌有些掩饰不住兴奋道:“他没有表态,不过他说我们势单力孤,不可能成功,但如果是现在,有江夏支持我们,再加上曹操在南方遭遇重挫,恐怕就不一样了。”

    李孚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能有一万多正规军投降,那么成功的把握就大多了。

    这时,随从带着名衙役上来,“先生,他们来了!”

    名衙役都是郭颂的手下,郭颂人脉广,他花钱在易县买了一个门下贼曹之职,掌管一部分衙役,他便利用手中职权将十几名精干的手下安排当了衙役。

    名衙役上前施礼道:“参见荀先生!”

    荀谌立刻问道:“县衙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禀先生,县衙外面聚集了上万饥民,恳求赈灾放粮,情绪很激动,但粮仓已经空了,所有官粮都被县令倒卖,现在县衙内很着急,县令已准备向仓库驻军求救了。”

    荀谌和李孚对望一眼,时机已经成熟了,荀谌立刻吩咐名衙役道:“你们速回去告诉郭公,一个时辰后动手!”

    易县县衙前的广场上若人山人海,跪满了上万饥民,从上午开始,便有上个家族的长者前来恳求县衙放粮赈灾,但县衙始终没有答复,没有任何人理睬他们。

    时间到了下午,越来越多的饥民闻讯赶来,背着空空的米袋,拿着破旧的陶罐,跪求县衙放粮赈粥,广场上人声鼎沸,哀求声一浪高过一浪。

    “求求县老爷放粮吧!”

    “我们粮食断绝,已经饿了两天。”

    这时,人群中站出几名大汉,他们高声大喊:“这些粮食都是我们种出来,凭什么不给我们?我们要自己的粮食!”

    有人带头鼓动,饥民的情绪渐渐被调动起来,他们不再哀求,开始大喊起来,“还我们粮食!开仓放粮!”

    在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呼:“那是我们的粮食,要求官府开仓放粮!”

    “放粮!”一万余人高声怒吼,吼声震天,粮仓就在县衙东侧,上万双饥饿的眼睛盯着县衙旁边粮仓高高的尖顶

    县衙大堂上,几名官员焦头烂额,皆束手无策地望着县令,县令姓周,是一名五十余岁的县官,就是易县本地人,从一名小吏做起,在官场上打拼了十年,会察言观色,也善于见风使舵,去年曹操驻扎易县,他当时出任主簿。

    但他却抓住机会在曹操面前表现出了精明,悉心照顾郭嘉,郭嘉病故后,他又将郭嘉安葬在风景秀美之地,墓也修建得很好,使曹操悲痛之余,也能深感安慰,提升他为县令。

    周县令已经五十六岁,再向上的仕途之已经断绝,因此他一心考虑自己的养老问题,这次蝗灾邺都并没有派监督官员下来,使他抓住了机会。

    他勾结易县豪强,将官仓中的八千石粮食贪污了七千石,运往外地高价贩卖,牟取暴利,而易县民众他只用一千石赈灾,帐上却走了赈济了八千石,就这样使他一夜暴富,解决了养老问题。

    但现在他遇到了难题,官仓已空,但饥民却不肯散去,使他心中也有点发慌了,一方面紧急向郡衙请求调拨粮食,另一方面就是向仓城驻军求援。

    这时,新任门下贼曹郭颂飞奔而来,大声道:“周县令,外面饥民闹起来了,去安抚几句吧!”

    “粮仓已经没有粮食,你让我怎么安抚?”

    周县令背着手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县丞低声劝他,“县令,库房内现在还有五千万钱,不如稍许放一点钱,安抚住灾民,我担心他们马上就要冲击县衙了。”

    “你疯了吗?”

    周县令咬牙切齿道:“那是朝廷的税钱,帐已经报上去了,若放了税钱,我们怎么向丞相交代?”

    县尉也忍不住劝道:“朝廷也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旦饥民爆发,不仅会把税钱抢光,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与其被饥民杀死,就不如少放一点点,万、五万都行,先安抚住他们情绪,这样就争取时间,等仓城军队到来。”

    周县令心中也很矛盾,他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仓城的军队,但他也害怕时间上来不及,他的妻儿父母都在后宅,一旦饥民冲进来,家人也保不住了。

    他终于下定决心,对几名官员低声道:“咱们几个现在都是为了保命,就放万税钱,一旦丞相派人追问起来,你们得替我证明!”

    几名官员一起点头,“县令放心,大家都是为了保命。”

    周县令心念忽然一转,又对县丞道:“帐上要写赈济拨钱千万。”

    县丞顿时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笑道:“县令高明,反正饥民无数,放赈了也无处可查。”

    旁边县尉又建言道:“既然如此,性找些人扮作强盗,一把火烧了库房,就算来查,我们也可以推说是饥民们和强盗哄抢了。”

    周县令眼睛眯了起来,他明白县丞和县尉的意思,钱库内几千万钱,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那就做千万的帐,万放给饥民,其余钱,就我们几个”

    郭颂站在后面暗骂,“这群贪官,当真是该断绝孙了!”

第383章 后院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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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颂连忙道:“周县令,我带几个弟兄去堵住侧门,我怕灾民从侧门冲进县衙。【全文字阅读】”

    周县令撇了他一眼,这才想起不该让这个胖在场,便道:“你去吧!好好守住侧门。”

    郭颂转身便向侧门奔去,刚奔出大堂,手下们便围了上来,“头儿,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娘的快跑!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郭颂哪里是去守侧门,带领众人开了侧门便撒腿跑掉了

    “乡老们稍候,我马上发放钱粮,每人都有份!”

    尽管周县令站在台阶上,一遍遍地告之民众准备放粮,请民众稍等,但一万多饥民在饥饿和激愤的双重折磨之下,已经失去了狼和耐心。

    兴袁会的人在饥民中大喊:“狗官是在欺骗,在拖延时间,我们自己去仓库取粮!”

    一万多人愤怒地大吼起来,在数十名兴袁会的人带领下,民众终于爆发了,俨如洪水溃堤,汹涌冲进县衙,将周县令等十几名官员衙役撞翻在地,在一片惨叫声中,包括周县令在内的十几名官员衙役被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

    饥民们撞开了县衙大门,人流汹涌地冲进了粮仓和库房,在饥民冲进县衙的同时,县里的上万灾民也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参与抢夺钱粮,争先恐后,互相践踏,惨叫声、哭喊声,整个县城都疯狂了。

    但结果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巨大的粮仓内空空荡荡,粮食已经没有了,愤怒的民众又闯进了库房,将税钱一抢而空,这时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兴袁会士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县衙和广场,将没有逃掉的两万余人控制住了。

    李孚站在房顶上大喊:“各位乡亲,我们不是曹贼官兵,我们是袁公的部下,特来救大家出水火!”

    数万人呆呆地望着房顶上的李孚,袁绍待民宽厚,在河北各郡很受民众欢迎,听说是袁公的军队,众人惊惧之心终于慢慢地消除。

    “我要再告诉大家,仓城的军队即杀来,他们会报复大家,杀光所有人,杀光你我们的妻儿父母,所有青壮男站出来,跟我们一起保护家人!”

    易县在曹军远征辽东乌桓时扮演了其重要的角色,那就是曹军的后勤重地,为此曹军在易县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军械,尽管大部分粮草物资都已调去了南阳,但易县仓城内还是有大量的粮食物资。

    易县仓城位于县城以东约五里的一片平缓丘陵之上,城墙周长十二里,仓城内拥有上座体型巨大的仓库,目前有驻兵千人,由一名别部司马统帅。

    易县仓城是直属于军方,由邺都直辖,和地方官府没有什么关系,地方官府若要动用仓城军队,也必须向邺都请示,由邺都向仓城军队下达调兵令。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那么绝对,如果情况紧急,比如救火救灾之类,而且调兵的范围不大,也可以由军队先行处置,事后再补办手续,这样一来,就要看双方的私交如何了。

    统帅仓城军队的主将名叫孔源,是颍川人,不过他在易县内养了一名小妾,平时常和县令等一帮官员在一起饮酒,私下关系好,所以当孔司马接到县里的求援时,便毫不犹豫带领两千士兵赶赴易县镇压乱民。

    事实上,孔源不仅是给周县令一个面,同时他也担心自己在县中的小妾情况,他为宠爱这个小妾,小妾已怀孕七个月,可能会给他生下一个儿,这对于年过四旬、但依旧膝下无的孔源而言,就显得意义非同寻常了。

    最近局势不稳,孔源早想把小妾接到仓城去住,但曹军军规森严,一旦被人告发,他将丢官削职,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只是派十几名心腹士兵常驻县城,保护自己在县城内的府宅。

    孔源听说县城饥民暴乱,他担心小妾情况,更加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军队加快速,这支两千人的队伍一奔跑,奔到离县城还有两里,忽然边树林有人在大喊:“孔司马!”

    孔源一回头,见不远处树林里跑出来十几人,护卫一辆马车,为是一名为肥壮高大的官员,孔源一眼认出,是门下贼曹郭颂,此人和自己是同乡,刚上任不久,常来仓城找自己喝酒赌博,出手阔绰,已经输给自己上金,孔源由此对他印象好。

    后面十几人都是衙役,但孔源却一眼认出那辆马车,那不是自己在县城的马车吗?他心中惊疑,连忙喝令道:“停止前进!”

    军队停止了奔跑,孔源催马上前问道:“郭老弟怎么在这里?”

    郭颂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道:“饥民暴乱,周县令已被暴民打死,县里到处在抢劫,我跑到孔将军府里避难,不料那里也有几名暴民围攻,将军的亲兵在奋起抵抗,我便保护着将军夫人从后门逃出来,想去仓城避难,正好遇到将军。”

    孔源大吃一惊,他一指马车,“我夫人在车上吗?”

    “在车上,但受了惊吓,好像情况不好。”

    这时,马车里传来孔源小妾气息低微的声音,“将军,我在车里。”

    “阿环,你现在怎样?”孔源急声问道,他的小妾怀了七个月身孕,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我我恐怕不行了。”

    这时,郭颂在一旁小声道:“将军去看看吧!夫人流血了,我们不方便。”

    孔源大惊,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小妾的肚里,可千万别小产了,他翻身下马,开门上了马车,不料一上马车,眼前却一黑,一只黑布袋套住他的头,一只象铁棍般的胳膊勒住他的脖,将他拖进了车厢。

    片刻,他的头罩被取掉,双手反绑,嘴上也被堵住破布,慢慢他才适应车厢里昏黑,他眼前是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男,他一回头,身后也是一名黑衣男,黑暗中,男的目光象狼一般冰冷地盯着他。

    而他的小妾躺在另一侧,另一名中年男坐在她身旁,一把锋利的匕就放在她高隆的肚上,小妾目光惊恐,哀求地望着自己。

    这时,坐在小妾身边的中年男缓缓开口道:“我们不是盗匪,更不是暴民,我们是幽州阎校尉的人,我向你保证,你夫人现在完好无损,到目前为止,没有遭到任何伤害,不过我不能保证以后。”

    说完,男伸手将小妾肚上匕拾起,调了一个方向,锋利的刀尖对准了孔源,又冷冷地撇了一眼孔源,什么都不必说,相信孔源自己明白。

    孔源脑海里已乱成一团,这些人竟然是阎柔的人,难道阎柔要造反了吗?当他又看见爱妾肚的匕,那锋利的匕尖使他打了个寒战,他顿时想到了小妾肚里的孩,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孔源顿时泄气了,心中的愤恨和暴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力地点了点头,中年男笑了起来,他使了个眼色,旁边壮汉立刻将孔源嘴里破布掏出了,孔源立即盯着中年男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中年男笑道:“在下蒋义渠,孔将军知道吗?”

    孔源愣了一下,迟疑着问道:“你你不是袁绍手下大将吗?”

    “我现在是阎校尉手下,所以请孔将军放心,我并非盗匪,也一定言而有信。”

    “那你们想干什么?”

    蒋奇微微一笑,“孔司马不用想多,我们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很简单,我们想要你手下的军队和易县仓城,事成之后,我们酬谢孔司马黄金千两,你尽管带着夫人离去。”

    “哼!”孔源冷冷哼了一声,“如果我不答应呢?”

    蒋奇依然不慌不忙道:“不答应的话,很简单,孔将军恐怕就无后了。”

    说完,他拾起匕,在孔源小妾的肚上轻轻划了两下,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孔源,孔源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儿,他最后一点抵抗的意识也消失了,半晌,他叹口气道:“你们让我怎么办?”

    蒋奇笑了起来,“很简单,命所有屯长以上军官去树林里商议军务!”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孔源率领两千士兵浩浩荡荡返回了仓城,此时仓城内还有一千士兵镇守,由一名姓杨的牙将统帅。

    孔源命令军官去树林中商议军情,结果被树林中埋伏的军队俘虏,两千士兵也被迫全部投降,现在他身后的两千士兵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军队了,

    此时孔源已明白了真相,并不是什么阎柔的军队,而是袁绍旧部要起事了,这令他非常害怕,但同时他已经陷入泥潭而无法善后。

    他当然不会参与起事,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接受条件,事后带一千两黄金和这几年收刮的钱财逃走,找以一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后半辈做个富家翁。

    在孔源身后,蒋奇冷冷令道:“叫城吧!”

    孔源无奈,只得硬着头在城下大喊:“速速开城门!”

    城上守军见是主将回来,连忙开启城门,副将迎了出来,笑道:“司马去一趟县城,收获颇丰吧!”

    “等会儿会分给你一份。”

    孔源一挥手,军队浩浩荡荡向城内开去,见士兵已大半进城,孔源这才对副将道:“杨将军,我也是身不由己,抱歉了!”

    副将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旁边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捆绑起来,副将急得大喊:“孔司马,发生了什么事?”

    孔源却没有理他,回头对蒋奇抱拳道:“我已按承诺做完事情,将军不会失信吧!”

    “我当然不会失信,不过还要烦请孔将军做一件小事,然后就放孔将军走。”

    “什么事?”

    “孔将军可写一封急信给邺都曹丕,就说袁公旧部拥立袁买为新主,在易县起事,有军队五万余人,席卷河间以北,河北民众纷纷响应。”

    建安十年十月下旬,袁绍旧部利用曹操远征南方的机会,在易县拥立袁绍幼袁买复兴,建立新袁军,他们夺取了易县仓库,夺得大量粮食军械,随即开仓放粮,河间郡北部饱受蝗灾痛苦的民众纷纷赶赴易县。

    新袁军又在易县城头插上一面大旗,上书‘兴袁’二字,引来四方义士前来投效,如雨骈集,五天之内便募兵万余人,声势浩大。

    袁氏在易县复兴引来河北各地响应,河间豪强张义在成平县起事,募兵五千并攻克了郡治乐成县,南皮县令夏治宣布改旗易帜,效忠袁氏。

    另外清河豪强罗钧、安平豪强李兴、渤海豪强高翼等等亲袁的地方豪强势力纷纷起兵响应。

    一时间河北各地兴袁之势如风起云涌,各地官府的求救信如雪片般送往邺都,曹丕见形势危急,连发十二封鸽信飞往荆州前线,催促父亲撤军。

第384章 真正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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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曹操被疫病折磨颇为烦躁,赤壁大营的疫病刚刚被控制住,江陵那边又传来曹仁的紧急禀报,江陵曹军中也爆发了疫病,已病死十余人。【全文字阅读】

    究其原因,应该是运送粮草的士兵将赤壁的疫病带去了江陵,无独有偶,守襄阳和樊城的荀攸也送来信件,樊城军营也有士兵病倒,这让曹操心烦意乱,立刻请张机前往江陵和樊城防范疫情。

    夜晚,曹操正坐在大帐内细读荀攸写给他的信,荀攸在信中提醒曹操,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分裂可能是刘璟的将计就计。

    荀攸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刘璟之前要千方计留住孙权,不惜冒险偷袭安陆郡,那么现在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刚刚投降的马延而毁掉来之不易的结盟?

    而且以刘璟的为人,他真的会任命一个为报私仇而杀主将的叛将去镇守长沙重镇?

    所谓旁观者清,荀攸的分析针针见血,使曹操终于醒悟过来,刘璟让马延去守长沙不过是为了给周瑜创造一个杀人的机会,卖给周瑜一个人情,那么刘璟和周瑜之间必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曹操这才慢慢回过味来,刘璟利用张机给自己传送情报,其目的就是为了借助自己之手来收拾周瑜,而自己提出黄盖换马延,原本是想离间江夏和江东,没想到却给了刘璟一个敲诈周瑜的机会。

    这里面的谋略环环相扣,大胆而毒辣,且深谋远虑,竟将自己和江东军玩弄于股掌之中。

    曹操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在想刘璟这样将计就计的目的是什么?固然刘璟从周瑜那里得到了利益不假,那自己有什么损失呢?

    当然,很可能在长江大战时,江东军会忽然杀至,杀自己个措手不防,可除此之外呢?自己还有什么损失,曹操怎么也想不出来。

    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江东军要偷袭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利用反间计,可以直接去夏口驻扎,刘璟没有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这时,曹操又忽然想到一点,他为了等候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内讧而刻意拖延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难道刘璟就是为了故意拖延自己时间吗?他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对自己又有什么损失?

    曹操思不得其解,他军中粮草充足,又控制住了疫病,就算对峙到明年春天他也没有后顾之忧,反倒是江夏军和江东军有了裂痕,日久必生变。

    这时,帐外传来匆匆脚步声,紧接着是程昱的声音,“我有紧急之事,要见丞相!”

    曹操一怔,走到帐门问道:“仲德,什么事?”

    程昱走上前低声道:“丞相请借一步说话。”

    曹操点点头,走进大帐,他坐下问道:“说吧?什么事?”

    “启禀丞相,微臣在大营中视察时,听到了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曹操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军队中出现传言,往往是军心动摇的先兆。

    “传言袁绍旧部在河北又重新起事了,势头非常汹涌,席卷了河北多郡。”

    “不可能!”

    曹操断然道:“袁熙和袁尚已死,袁绍旧部就算是起事,他们又能效忠谁?”

    程昱迟疑一下,小声道:“其实丞相还是漏网了一人。”

    曹操眉头紧皱,半晌方道:“你是说袁绍幼袁买吗?他现在应该还年幼吧!”

    “丞相,官渡之战已经过去八年了,当时袁买四岁,现在应该十二岁了,如果有人立他为主,完全可以起事。”

    停一下,程昱又道:“而且军中传言袁氏旧部是在易县起兵,拥立袁买为新主,由荀谌、蒋奇等人策划,这些细节都出来了,丞相难道还不明白吗?”

    曹操的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越是细节充分就越让人相信,这必然是刘璟命人来散播,可能就是张机,他中午才离开大营去了江陵,之前张机有进出各个营帐的特权,散播这些传言非常便利。

    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刘璟传播这个消息,难道他派人去河北了吗?曹操又想起刘璟在刻意拖延自己进攻时间,这分明就是在等河北出事。

    想到这里,曹操顿时焦急起来,急忙问许褚道:“河北那边可用消息送来?”

    “回禀丞相暂时没有。”

    虽然没有消息,但曹操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放下,如果是刘璟派人去河北挑拨袁氏旧部造反,肯定刘璟会比自己早得到消息,而且就在一两天之内。

    想到这,曹操忍不住焦躁地喝令道:“立刻派人去信塔守候,有消息立刻来报。”

    程昱感觉曹操有点失态了,连忙劝道:“丞相先冷静一下,只是传言,或许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曹操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叹了口气道:“仲德,你真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程昱无言以对,事实上他来找曹操汇报情况,就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可能是真的。

    程昱沉默片刻道;“不管这件事是否真假,我们应该立刻辟谣,要知道军中一半士兵都是河北人,这会引起军心不稳。”

    “你说得很对!”

    曹操当即对许褚令道:“传令下去,各营主将立刻来中军大帐商议军情。”

    “军营中在传播一个消息,想必大家都听到了,我想告诉各位,没有这回事!这是刘璟的蛊惑之计,利用假消息来动摇我们的军心,所以我必须要用铁腕处理此事!”

    曹操的态十分强硬,严厉的话语在大帐中回荡,中军大帐内,站着近名大将和谋士,每个人都在默默无声地听着丞相的训斥,很多人都听说了袁氏在河北死灰复燃的传言,但竟引发丞相如此大的愤怒却让众人始料不及。

    “我现在丑话说在前面,我会派侍卫执我金牌去各营暗访,若发现有谈论此事者立斩,主将降一级,被斩超过十人以上的营,主将罢官夺爵,贬为兵卒,被斩超过人以上者,主将同罪!”

    训话结束,大将皆慌慌张张向自己大营跑去,大家都看出丞相动了真怒,他们都知道现在将士们都在谈论此事,若再不严厉禁止,恐怕自己性命难保。

    谋士和官则没有什么压力,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杨修和刘晔慢慢向他们的营帐走去,杨修笑问道:“扬兄觉得河北之事是真是假?”

    “嘘!”

    刘晔连忙嘘一声,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此事不好再说。”

    “无妨,就我们两人说说,我们不提名称便可,扬兄是怎么看?”

    刘晔摇摇头,“不好说,确实有可能是刘璟在动摇我们军心。”

    刘晔又看了一眼杨修,“你觉得是真?”

    “看丞相的态便知道了,他越是力否认的事情,那就越可能是真,你没发现丞相已经急了吗?”

    刘晔叹息一声,“他若早听长的话,何至于此有今天的被动?”

    杨修笑了笑,陈群只是在不当时机上提了一个正确的意见而已,话题一转,杨修又道:“我发现刘璟此人确实很厉害,一场赤壁之战,他的思竟然在天下,大手笔啊!”

    “是!他是丞相真正的劲敌。”

    四更时分,曹操刚刚睡下,便被许褚一阵低低的呼唤声叫醒,“丞相,有大事!”

    曹操醒来,立刻问道:“什么事?”

    “邺都急报,一连来了封紧急鸽信。”

    曹操腾地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道:“快呈给我!”

    几名侍卫点燃了寝帐内的蜡烛,寝帐内顿时灯光明亮,许褚快步走进寝帐,单膝跪下,将封红色的鸽信呈上,红色代表十万火急。

    曹操的心已经提到了嗓眼上,他手忙脚乱打开份信件,是长曹丕所写,他匆匆看了一遍,俨如五雷轰顶,手中信件飘落下地,封信都是一个内容,‘袁氏再起,河北告急!’

    曹操忽然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385章 最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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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曹操惊闻河北噩耗之时,刘璟却在大帐内和贾诩下棋,神情专注而从容。【全文字阅读】

    “先生觉得这步棋走得如何?”虽然眼前下着棋,但刘璟指的却是河北之棋。

    贾诩眯眼一笑,捋须赞道:“绝妙好棋,堪称神来之笔。”

    刘璟淡淡一笑,又问道:“和张机一步棋相比,如何?”

    “张机一步棋是珍珑局,构思奇巧,步步设局,虽难得不过略失大气,而袁氏一步却是纵横局,大举大落,定格江山,此棋落,天下格局骤变,州牧可再得谋变之机。”

    刘璟点点头,“棋局我已经下出来了,但谋变之机该怎么走?我想请教先生。”

    如果说贾诩之前是担心刘璟不能长久,所以还有点保留,那么此时他对刘璟却是充满了信心,心中的一点点顾虑也随即无影无踪了。

    他沉思片刻,笑着反问道:“州牧觉得如果我军赤壁取胜,天下诸侯,谁的实力会最强?”

    “曹操仍旧一家独大。”

    “州牧想和他争雄否?”

    刘璟摇摇头,“实力差距大,时机远未到来。”

    “那么,对于河北袁氏和荆州刘氏,州牧觉得谁对曹丞相更重要?”

    “那当然是我。”刘璟笑了起来。

    贾诩又轻捋长须道:“可我倒觉得,袁氏对于曹丞相更重要。”

    刘璟一怔,他略一思便明白过来,“先生是说河北重要。”

    贾诩点点头,“确实如此,河北对于曹丞相而言非同小可,尽管州牧是他的劲敌,尽管他恨不得用举国之兵将荆州灭了,但他还是不得不先打河北,所以这个时候,州牧需要收敛,给曹丞相一个台阶。”

    “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打南阳?”

    “我只是建议,最后打不打南阳,由州牧自己决定。”

    刘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给曹操留一点余地,当然,贾诩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毕竟曹操是他的旧主。

    但夺取南阳是他的既定战略,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原则,况且若不在南方给曹操施压,李孚他们未必坚持得住。

    刘璟思虑片刻,微微笑道:“其实我只是想谋宛城的粮食物资罢了,南阳对我而言并不急迫。”

    他只是给贾诩一个面,夺取南阳,建立外围防线是他既定战略,战略不会改变,但战术可以改变,早一天、晚一天无妨。

    贾诩当然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说到底,刘璟还是要取南阳。

    不过贾诩也能理解,南阳是襄阳的战略屏障,原本就属于荆州,刘璟一定要夺取它,也就在情喇中了。

    “呵呵!州牧若只想要物资,拿下樊城便可以了,曹军前线已经压到赤壁,那么宛城的粮草物资应该已经转到了樊城。”

    刘璟笑了笑,又转开话题问道:“先生还是建议我取汉中为跳板,北上关中吗?”

    贾诩知道刘璟早已胸有成竹,在和孙权谈判时棋局已经布下了,现在刘璟再问他,他心中有一点苦涩。

    “这件事州牧还需要再问我吗?”

    刘璟也笑道:“虽然不用再问了,但能听到先生的回答,也让我心中更有信心一点。”

    “其实往哪里走并不重要。”

    贾诩微微叹息一声道:“天道自有其规律,‘无为’就是顺天道自然,我想州牧也不必焦虑此事,此战结束后,上天自然会有安排,正所谓水到了,渠自然而成。”

    次日清晨,江面上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上艘五石战船出现在远方江面上,赤壁山的哨塔立刻发出了精报声,‘当!当!当!’刺耳的钟声传遍了江夏军大营和水寨。

    水军校尉甘宁立刻派出十艘千石战船出水寨拦截,战船在水面上一字排开,在战船之后,还有上艘小船伺机而动。

    这时,刘璟和数十名将领也赶到了水寨,在船头注视江面上的战况,很多将领都感到惊讶,沉寂数月的曹军怎么会突然发动主动进攻了?

    刘璟却心知肚明,这必然是曹操得到了河北的消息,曹操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了,急于结束荆州的战役,现在他想战,自己偏不和他战。

    “让甘将军来见我!”

    片刻,甘宁匆匆赶来,躬身行一礼,“参见州牧!”

    刘璟一指远处的曹军战船,“我想知道曹军情况。”

    “回禀州牧,曹军大概出动了艘战船,这应该只是试探性进攻,而并非正式进攻。”

    刘璟又回头问贾诩,“先生觉得此战该如何打?”

    贾诩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现在曹丞相内心很矛盾,在退兵和进攻之间摇摆,所以他派出一支水军来试探进攻,如果战况还可以,那么就准备决战,如果这支水军惨败,那他就应该考虑退兵了。”

    众将都点点头,贾诩的分析使他们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甘宁又道:“贾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们败了此战?”

    贾诩捋须摇了摇头,“如果对手是曹仁,佯败也无妨,但我们面对的是曹丞相,身经战,还有程昱、陈群、刘晔这些足智多谋的参谋,所以我们若败,反而会被对方看破,但大胜也不行,关键是要把握这个。”

    刘璟也接口道:“贾先生说得不错,这一战我们不能败,但也不能大胜,可以以惨胜结束。”

    “遵命!”

    甘宁已经理解了刘璟的意图,他行一礼,转身快步而去。

    江夏军的战鼓也隆隆敲响,江面上鼓声大作,艘战船从四面八方向曹军战船包抄而去,此时江面上西北风强劲,波涛翻滚,千石大船逆风难行,只得停列在水寨外,而真正作战的主力却是艘人力划动的小船。

    在江夏水寨外的江面上,两余艘战船逐队厮杀,场景惨烈,不断有撞船被撞沉,江面上死尸漂浮,火光冲天。

    在长江北岸,曹操率领名大将和谋士也在焦急等待着南岸的消息,曹操目光阴沉,望着江面一言不发,他此时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不仅是河北危急,而且他的军营内出现了逃兵。

    逃兵才是军队的大忌,这就意味军心开始动荡,尤其他的军队有十万人是河北籍士兵,河北危急所造成的影响也就更为严重,曹操无法再拖延下去了,要么决战,要么撤军北归。

    只是曹操绝不甘心撤军,为了这次南征,他耗费了近一半的国力,如果一无所获,他又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他只能通过这次试探作战的结果,来寻找破敌之策。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派出的战船依然没有回来,所有人都有点担心起来,难道艘战船都被江夏军全歼了吗?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江面大喊:“回来了!”

    所有人精神振奋,纷纷向船头走去,只见远处江面上出现了数十个小黑点,越来越近,果然是他们的战船,但绝不是凯旋而归。

    “他娘的,又败回来了?”身后许褚低低骂道。

    很多大将都失望了,似乎他们和江夏军作战,还从来没有胜利过,尽管已经有点麻木,但这一次失败还是狠狠地刺激到了他们的内心,不少人都低声咒骂起来。

    这时,程昱慢慢走到曹操面前笑道:“居然回来了四十余艘战船,好像还不算坏。”

    曹操冷冷道:“我更关心他们的战果!”

    片刻,出征的主将张南被领到曹操面前,他跪下请罪道:“卑职出战不利,损失了五十五艘战船,一千余士兵,不敌败回,请丞相处罚!”

    曹操淡淡道:“我想知道,江夏军损失多少?”

    “回禀丞相,我们的士兵奋勇作战,江夏军也损失较大,他们也出动了同样的艘战船,大概损失了十艘左右。”

    “江夏军出动了什么样的战船?千石大船出动了吗?”旁边程昱问道。

    “回禀程公,江夏军出动了十艘千石战船,但没有作战,只是列在水寨门前,他们是因为逆风而无法参与作战,和我们作战的也是艘五石战船,虽然他们最终取胜,但也是惨胜,卑职不是自夸,他们同样死伤了五六人。”

    “此战虽败,但我不记你的过,去中军大帐给我详细讲一讲这场战役的经过。”

    “谢丞相开恩!”

    张南行一礼,退了下去,曹操又凝神思片刻,对程昱和众谋士道:“去帐中商议吧!”

    中军大帐内,士兵们抬出一个用泥塑的赤壁战盘,战盘长长,宽两丈,中间是长江,两边是各自水寨和岸上军营,水寨中放满了木制的模型大小船,虽然制作比较粗糙,但看起来非常直观。

    这就是沙盘的前身,秦汉时便已用在军事上,众人围在了沙盘四周,张南在沙盘上向曹操和众谋士将领讲述上午发生在江夏军水寨外的战斗。

    曹操听得很专注,等张南说完,曹操才缓缓道:“我们损失五十五艘战船,一千余人,而江夏军损失十艘战船,五六人,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们有二十余万大军,就算渡江时损失五万人,还有十七八万人,足以扫平江夏,时间不多了,我希望在天之内结束这场拖延了几个月的战争。”

    大帐内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咀嚼曹操的决定,作为军方最高统帅,既然他说出了进攻,那么大方向就已经定了,剩下的就是谋士们对细节进行完善。

    事实上也是这样,最高权力者是决定大方向,这是他的权力,没有人敢和他争夺这个权力。

    就算是荀彧、程昱甚至郭嘉这样的核心谋士也不能决定,他们只能分析利益,让最高权力者来决定方向,可一旦方向定了,那谋士们的作用就是完善大方向下的细节。

    曹操在撤军和渡江之间摇摆不定,而张南这场试探性的战役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不怕损失,他要的是成功渡江,彻底扫平江夏刘璟,这样他才能调头北上,全力剿灭河北的袁氏余孽。

    曹操的目光向众谋士望去,他已经说完,现在谋士们完善细节的时候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程昱身上,今天程昱很安静,这就说明他已经有方案了。

    “仲德,你来说说吧!”

第386章 大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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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昱从进帐到现在一言不发,他听得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方案。【】

    这时曹操问他,程昱便从江夏军水寨内取出十几只大船模型,一字摆放在水寨前,对曹操和众人道:“大家考虑过没有,为什么千石大船明明已经无法战斗,江夏军还要把它们摆放出来,是压阵吗?还只是做做样?”

    旁边陈群脱口而出,“这是防备我们火攻水寨!”

    曹操若有所思,“仲德的方案是用火攻?”

    程昱点点头,“一点没错,这场战役的关键并不是两艘小船的战斗,而是这十艘千石战船,它们的作用就是为了防备我们火攻,但恰恰又提醒了我们,这场战役我们若能获胜的关键就在火攻。”

    刘晔眉头一皱道:“可是江夏已经在防备我们火攻了,他们会给我们机会吗?”

    程昱微微一笑,“这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现在江面上西北风强劲,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不利用好有利的风向,那么我们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曹操走到战盘江夏军一侧,弯下腰仔细查看江夏军水寨的结构,他忽然用手指重重点了点水寨大门,“关键在这里!”

    “丞相果然高见!”

    程昱对众人笑道:“我们不需要杀入江东军水寨,只要我们能在大门处放火,用火势封锁大门,那么水寨中的江夏战船将无法出来,也就无法阻止我们渡江,一旦前锋封住了江夏军水寨,那就是我们千船竞发,十万大军渡江的一刻。”

    “但仲德是否考虑过江东军?”

    刘晔又补充道:“既然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分裂并不真实,那么江东军突然杀出,对我们的渡江大船会造成严重威胁,仲德考虑过吗?”

    “我当然考虑过,江东军现在驻扎在邾城,从邾城过来需要一天的时间,这还是人力小船,大船无法逆江而行,根本就来不了。”

    其实程昱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方案很仓促,必然会有他顾及不到的漏洞,但程昱却更了解丞相心中焦虑,河北危急,丞相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谋士,要因势利导,在不能改变大局的前提下,要尽可能地提出一个合理有效的方案,他的火攻方案就是最好的方案,就算只有五成的胜机,他也只能赌了。

    大帐内一片寂静,程昱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只要在今晚发动进攻,江东军战船就来不及支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曹操望去。

    曹操依旧在注视江夏军水寨,他心里很清楚,事实上他已经不可能撤退了,西北风强劲,大船难以北归,就算他想撤退,江夏水军也不会容他渡过汉水,这就叫形势比人强。

    但曹操绝不想让手下知道他其实是没有了后才战,这会动摇士气。

    过了良久,曹操才站直身体缓缓对众人道:“现在是中午,所有士兵回帐睡觉休息,今晚两更,发动渡江之战!”

    程昱的方案确实很仓促,出现了他没有顾及到的漏洞,他算到江东军的战船无法逆流西进,时间上来不及,但他却忽略了陆地,江东军虽然是水军,但水军也一样可以在陆地作战。

    从赤壁乌林向东依然是茫茫的云梦泽,水泽中分布着大片泥潭沼泽,杀机暗伏,但紧靠长江沿岸却有一条宽约一里的天然通道,尽管被茂盛的森林覆盖,但可以在森林中穿行,一直走到里外的江口。

    夜晚,一支近万人的军队在森林中疾速行军,万大军延绵十里,虽然声势浩大,行军却又无声无息,大旗卷起,只听脚步的沙沙声响和战马打着响鼻。

    这支军队正是弃船上岸的江东军,按照刘璟的部署,他们并不从水进攻,而是转为陆,沿着长江向西进发,最后在乌林向曹军大营发动攻势。

    刘璟在接到河北起事的消息后便知道和曹军的决战在即,他立刻通知江东军实施登陆计划。

    江东军是在昨天夜里登陆北岸,然后沿北岸疾行,白天则宿营休息,在天黑后又继续行军,里的程并不远,江东军距离曹军大营已不足十里。

    一名斥候从前方骑马疾奔而至,找到了主帅周瑜,在马上躬身禀报道:“启禀都督,前方座哨塔都已被拔掉,史将军说曹军内已有大规模调动迹象。”

    前锋是大将史慈,他率领五最精锐的士兵在前方开道,拔掉曹军哨塔,保证军队安全。

    周瑜抬头看了看天色,大概是一更时分了,曹军这个时候大规模调动,必然是今天有重大军事行动,这样的话,他们不能离曹军大营近,一旦被发现,将会前功尽弃,须等战争爆发才能发动攻击,这样才能保证获得最终的胜利。

    想到这,周瑜当即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息,命后面的军队迅速跟上来。”

    士兵们纷纷坐下休息,几个人背靠一棵大树,或者取出水壶喝水,或者闭上眼睛小憩。

    周瑜却显得有点心事忡忡,负手站在一处高处,眺望曹军大营,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黑沉沉的夜幕和茂密的树林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心事重重,有一种为人做嫁衣的苦涩,他直到才明白,什么刘璟一定争夺战利的分配权,因为刘璟早就安排好了这场战役,将由他江东军来攻打大营。

    而攻打大营所收获的战利却是最丰厚,刘璟当然不会把这个好处拱手让给自己,所以他就利用赎回黄盖之事来逼迫自己答应战利的分配权。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刘璟的深意,这让他十分沮丧,但同时也又有一种远不如人的叹惋,他自负才智高绝,但和刘璟相比,他却又相差远。

    想到这,周瑜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这时,吕蒙慢慢走到周瑜身旁低声道:“都督好像有些烦恼,是为黄老将军之事吧!”

    尽管周瑜并没有向众将透露他和刘璟签订条约之事,但众人都心知肚明,都督一定是答应了刘璟什么条件,才把马延的脑袋弄到手,刘璟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周瑜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吕蒙的疑问,吕蒙却很理解周瑜的难处,他也知道周瑜忧虑在哪里?

    他便笑着安慰道:“都督不要想得多,保住黄老将军,就是给吴侯一个最大交代,我们都认为,换回黄老将军是都督的明智之举。”

    “此事多说无益,还是集中精力打好今晚的仗。”

    周瑜不想再提这件事,便转移了话题,他笑了笑道:“说老实话我也挺佩服刘璟对战争的控制能力,他告诉了我一个情报,河北袁氏已经复兴了,河北形势对曹操十分危急,而曹操急于结束这场南征之战,他必然会仓促进攻,这样我们就有了机会。”

    吕蒙眉头一皱道:“都督觉得,河北袁氏复兴和刘璟有关吗?”

    周瑜点点头,“我相信袁氏复兴必然是他一手促成,因为他对我们的一切安排,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的到来,至少他参与了此事。”

    这个结论令吕蒙暗吃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周瑜微微叹息一声道:“刘璟不仅是曹操的劲敌,将来也是我们的劲敌啊!”

    是夜,月光微明,清冷的月色照耀在茫茫的大江之上,在赤壁矶头半圆形的山顶上,刘璟负手凝望着滔滔江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他低声吟诵,胸中俨如大江东去之水,有一种波澜壮阔般的壮丽情怀,他忽然笑了起来,问道:“先生相信命运吗?”

    在他身后,贾诩摇了摇头,“我不信命运,但我相信天道。”

    “天道如何,命运又如何?”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所以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尽力,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州牧则行人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或许这就是州牧所说的命运。”

    刘璟回头凝视贾诩,他没有听懂贾诩的意思,贾诩又道:“州牧已占尽赤壁之利,为何就不肯给曹丞相留一点余地呢?”

    刘璟平静说道:“我并不信奉人道,我信奉的是王道,所谓王道就是谋取最大的利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攻于九天之上。”

    “可世事如棋,世间之事恐怕不会按照州牧的期望来走。”

    刘璟淡淡一笑,“我只管大局,具体的每一步谁又能谋划得到那么远,对于曹操,我的王道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贾诩苦笑着摇摇头,其实他是想劝刘璟赤壁一战不要将曹操赶尽杀绝,留一点余地,但刘璟决心已下,一定要利用赤壁之战最大程削弱曹军的势力,他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旁边哨塔上的士兵大喊:“州牧,江面上发现了敌船!”

    刘璟快步走上前注视着波光粼粼的大江,他果然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黑点出现在江面上,刘璟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终于来了!

第387章 赤壁大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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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面上数艘中小战船乘风破浪,向江夏军水寨疾驶而来,在小船身后,近艘战船一字排开,由水军大将张允、蔡和统帅。【】

    这时,赤壁矶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精钟之声,‘当!当!当!’钟声显得惊惶而急促,这是江夏哨兵发现了军情。

    船头上,张允面带冷笑,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心中仇恨已深藏多年,终于到了他报仇的一刻,他必将刘璟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

    “将军觉得刘璟会中计吗?”旁边蔡和有些担忧地问道。

    张允撇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冷道:“这不是什么计策,是打刘璟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指江夏军水寨,“你没有看见吗?战船全部都在水寨内,只要封死他的大门,他们怎么应战?”

    说到这,张允再不理会蔡和,回头厉声大喝道:“擂鼓!”

    “咚!咚!咚!”战船上鼓声大作,这是举火的命令,在数艘冲向江夏军水寨的快船上各有名曹军水军士兵,他举火把点燃了船内的火油,江面上顿时出现了数艘烈火快船,分别驶向江夏军水寨的座大门。

    数艘火船瞬间便拥堵在座水寨大门前,烈火汇聚,火光冲天,也点燃水寨两边大门,上名江夏哨兵纷纷跳水向水寨内游去。

    但奇怪的是,水寨内依然十分安静,江夏士兵并没有混乱地冲上战船,这让张允心中也感到了一丝不妙,他忽然发现水寨内的战船并不多,似乎只有两艘,其余战船到哪里去了?

    张允顿时有点惊惶起来

    北岸,曹操顶盔贯甲,手执倚天剑在观战台上注视着长江南岸的动静,他忽然看见江面上出现无数火点,心中顿时大喜,挥剑喝令道:“第一批军队出发!”

    水寨门大开,数艘大船满载着第一批近五万曹军士兵驶离了水寨,风帆鼓起,借着强劲的西北风,斜刺里向长江南岸驶去,他们并没有直接驶向赤壁,而是驶向赤壁以东数里外的一片旷野地,二十万曹军将分四批在那里强行登陆。

    曹操也知道风险存在,他不知道大火能将江夏战船封锁多久,但他咬定了一个原则,江夏军千石以上大船不能逆风作战,就算派小船来,他也并不害怕,小船无法撼动他的运兵船。

    数艘大船如一座座在江面上移动的小山,在江面上起伏航行,四周又有数艘小战船护航,水面波浪很大,十分颠簸,船舱内曹军士兵难以忍受,开始有人捂嘴向角落奔去,这引发更多人的痛苦。

    就在运兵船刚刚离开水寨不久,忽然有士兵指着西南方向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起转头向西南方向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西南方的江面上同样出现密密麻麻的舢板小船,足有数千艘,正急速向曹军水寨驶来,仿佛飞驰的鱼群。

    曹操大惊,他这才猛然想起,水寨中的大部分小战船都已派出,竟然无船拦截对方小船杀来,这时张南抱拳道:“水寨内还有八十艘石战船,卑职愿意出寨拦截。”

    曹操急令道:“速去!”

    张南飞奔跳下一艘战船,手一指,“出击!”

    八十艘石战船鱼贯驶出水寨大门,曹操又令万名弓弩手奔上寨头,张弓搭箭,严阵以待,此时曹操心中异常担忧,显然江夏军并非没有防备,他们早有准备,那么今晚的大战会遭遇什么?

    曹操简直有点不敢想下去,他回头向程昱望去,程昱也同样脸色苍白,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心中纷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他必须给丞相一个答复,程昱一咬牙道:“只要江夏军大型战船无法参战,这就是一种骚扰。”

    曹操心神稍定,程昱说得对,只要风向不变,他就不必有任何惧怕,他回头望去,满载第二批和第批十万士兵的近千艘大船已准备出发,现在就等剪除江夏军的骚扰。

    曹操一声喝令,“关闭寨门!”

    曹军水寨大门吱嘎嘎关闭了,防止敌船从大门闯入水寨。

    江夏军派出的这种舢板叫做梭船,顾名思义,它就是一种细长型的渔船,炕有四尺,长两丈,在江南的河中随处可见,船尾大多站着一排鱼鹰。

    这种小船的优点就是速快,为灵活,可以在大船缝隙中穿行,它尤其具有一个专门针对水寨的特点,那就是它能轻易从一般水寨七尺间距的木桩中穿过去,所以这种梭船又被士兵们戏称为‘水寨杀手’。

    不过这种梭船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难以操控,在大江上穿梭,一个浪头就能将它打翻,除非驾驭能力强,否则在长江上航行风险大。

    但对于江夏水军,它必须拥有一支这样的快速反应军队,早在柴桑时,江夏军便开始训练水军驾驭这种梭船,目前已训练出五千名出色的水手。

    这次江夏军派出了两千艘梭船,每艘船上有两名士兵,一人在尾部划双桨控船,一人则站在船头掌舵,控制航行方向,在两人中间则放在十桶火油,覆盖上油布。

    这时,曹军大将张南率领八十艘石小船迎面杀来,梭船却如受惊的鱼群,纷纷向两边避开,异常灵活,曹军战船竟然没有撞上一艘。

    但很快,江夏军大将沈弥便开始组织梭船反击,十艘梭船围攻一艘曹军战船,从四面八方袭击,沈弥赤着上身,左手握一面盾牌,右手执一支锋利的短戟。

    他已盯住了曹军主将所在的小船,当梭船靠近小船,沈弥一跃跳上船头,短戟挥出,血光迸射,一名曹军士兵惨叫一声,栽入江水中。

    张南霍地转身,手执大刀恶狠狠盯着船头上的不速之客,他忽然大吼一声,挥刀劈来,声势凌厉,沈弥冷冷一笑,双腿灌入千斤之力,两边轮番用劲,曹军小船顿时剧烈晃动起来。

    几名曹军士兵惊叫着掉入水中,张南也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身向左边晃动,一刀劈空,沈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短戟闪电般劈出,只听一声惨叫,张南人头飞起,尸体跌入水中。

    沈弥的胜利鼓舞着江夏士兵,他们如法炮制,晃动曹军小船,不多时,八十艘小船大半倾覆,船上士兵悉数被杀,沈弥举起一只号角,仰头劲吹,‘呜——’

    数十只号角同时吹响,低沉的号角声在江面上回荡,鼓舞江夏军的士兵,两千艘梭船重新集结列队,向曹军水寨扑去。

    曹军水寨和江夏水寨完全一样,都是一脉相承的荆州式水寨,在江底打入木桩,木桩和木桩间隔七尺,木桩后停泊战船作为船墙。

    在江夏水寨是采用不大不小的五石船,船与船之间用铁链相连,并铺上木板作为船墙。

    这种船墙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弓弩手在水寨前防御,同时由于船与船之间的缝隙很小,敌军小船就算是用火攻,也只能烧毁船墙,而无法深入水寨内部。

    但曹军的情况却稍为特殊,他们有二十万大军,每天粮食消耗巨大,五石战船需要用来运送粮食,而五石以下战船又偏小,所以曹军是采用两千石的战船列阵为船墙,同样是用铁链相连,铺上船板。

    但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漏洞,那就是船和船之间有了一条六七尺宽的缝隙,梭船便能穿过缝隙,直扑曹军水寨深处,而江夏军的梭船出现,显然就是抓住了这个致命的漏洞。

    密密麻麻的梭船冲到水寨前步,铺天盖地的箭矢便呼啸着射来,前方掌舵的士兵蹲下,举起巨盾相迎,而后面划桨士兵则藏身在火油桶后面。

    尽管如此,还是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或船只失去方向,在水面上打转,或失去动力,船只慢慢减速,但这只是少数,绝大部分船只还是疾速从缝隙中冲进了水寨。

    士兵用斧劈碎油桶,推下江去,很快大火轰然而起,点燃了小船,点燃了江面,船上士兵纷纷跳入水中,奋力向水寨外面游去。

    这是一幅为壮观的画面,南北两座水寨内都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不同的是,江夏军水寨是一座空寨,只有两余艘旧船,而曹军水寨却是一座实寨,不仅有一千多艘战船,还有十万名准备渡江出发的士兵。

    风借火势,烈焰腾空,士兵们惨叫悲号,争先恐后逃命,曹军水寨内一片混乱,就在这时,又一个令曹军无法想象的场景出现了。

第388章 赤壁大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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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面上又出现了一支船队,足足有五艘千石战船,正铺天盖地向北岸驶来,这就是周瑜一直想知道的,江夏军的秘密武器,一种可以逆风而行的千石战船,它是利用木轮叶片驱动,由人力在船舱内蹬踏为动力。【】

    这就是马钧发明的靠蹬踏为动力的战船,它最大的优点就是解决了战船逆风而行的动力问题,成为江夏军在关键时候的杀手锏,这也是当刘璟发现这种踏船出现时,立刻将它雪藏,不准发展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赤壁大战中发挥出它的奇效。

    这确实让曹军做梦也想不到,曹操之所以决定冒险渡江作战,根本原因就是他和谋士们都认为在西北风强劲的情况下,江夏军的大型战船无法发挥力量,这是曹军所有谋划的前提和基础。

    现在这个基础被江夏军打破了,也就注定了曹军此战的败亡,此时曹操在众将的保护下刚刚逃到岸上,只听见有人大喊:“江夏军战船,江夏军战船杀来了!”

    曹操回头望去,只见在清冷月色笼罩的江面上,一艘艘巨大的战船正向北岸驶来,已经有无数战船在北岸登陆了,更让曹操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所有战船都没有挂帆,那他们是怎么逆风而行?

    曹操惊得目瞪口呆,他回头向程昱望去,程昱也惊得呆住了,口中喃喃低语:“不可能!怎么可能?”

    水寨内烈焰腾空,浓烟滚滚,军营内也一片混乱,留守军营的五万曹军在大将夏侯惇的带领下向南集结,准备迎战杀上岸的江夏军。“各军士兵按营站列!”

    夏侯惇厉声大喊,他手执大铁枪,骑在一匹雄壮的乌锥马上,他的左目盖着黑罩,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不准混乱,敢逃跑者立斩!”

    在他身后,数万大军队列整齐,其中一万人站在大营板墙之上,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夏侯惇更是睁大独眼,死死盯着远处水寨上空的烟火,心中紧张之,仿佛看到末日即将来临。

    这时,夏侯惇的族弟夏侯恩有些担忧地说道:“兄长,仓营那边我有点不放心,那边只有一千守军,敌军很可能会从侧面登陆,绕过大营先攻占仓营。”

    一句话提醒了夏侯惇,仓营那边有二十万石粮食,各种物资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他是刘璟,一定会先攻仓营,防止自己放火烧毁粮草物资,丞相再嘱咐他看守好仓营,就是这个缘故。

    夏侯惇当即令道:“你速率本部千人去援助仓营,不管外面有任何动静都与你无关,如果实在保不住仓营,就给我一把火烧了仓营。”

    “遵令!”

    夏侯恩向本部军马一挥手,“跟我来!”

    千军队跟着夏侯恩向东北方向疾奔而去。

    大营东北角是一片占地数亩的仓营,有大小营帐余座,储存着曹军所有的粮草物资,原本五千人进行防御,但水寨的大火打乱了仓营的防御,四千人被紧急调走,只剩一千人防御这座曹军的生命之营。

    仓营目前的主将名叫宋宪,徐州小沛人,原是吕布的手下大将,后来献城投降了曹操,成为夏侯惇的部将,宋宪为人谨慎,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不敢呆在营寨内,命一千人全部上营墙防御,防止敌军偷袭仓营,他本人也在营墙之上观察外面动静。

    宋宪的谨慎并没有错,在夜色掩护之下,埋伏在东面数里外的江东军正悄悄靠近了仓营,黑暗中,人影起伏,数千突击兵仿佛和周围的树林融为一体。

    周瑜站在一块大石上,注视着不远处仓营的防御,他很清楚地看见,营墙上站满了防御士兵,凭他的数万军队当然能杀进去,只是他想找一个代价最小的方法。

    “去把史将军请来!”周瑜吩咐身边的侍卫。

    片刻,史慈飞速跑来,躬身道:“请都督吩咐!”

    周瑜附耳对他说了几句,史慈点点头,“卑职明白了!”

    不多时,一名士兵飞奔前去,将一封信穿在箭尖,大喊道:“我是江夏军巡哨,奉命送一封信给你们将军!”

    喊完,一箭射了出去,信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射进了曹营中,身后不远处,史慈已张弓搭,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曹军营墙。

    这时,一名士兵拾起信箭,奔上营墙,呈给了宋宪,“将军,就是这封信!”

    宋宪接过信,一支火把立刻将他眼前照亮,他打开信,却发现竟然是两张白纸,一个字都没有,他不由愣住了,就在这时,一支箭闪电般射至,瞬间到了眼前,宋宪躲闪不及,噗!被一箭射中了咽喉。

    宋宪翻身滚落下地,主将中箭顿时使曹军一片大乱,而江东军等的就是这一刻,周瑜挥刀大喝一声,“杀进去!”

    “杀啊!”

    数千江东军在史慈的带领下向曹军猛冲而去,后面数万人紧紧跟上,俨如黑暗的惊涛狂浪。

    江东军拉翻了曹营板墙,撞开一条数十丈宽的豁口,曹军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史慈长枪如暴风骤雨,杀得曹军人仰马翻,数千江东军跟随着他,向曹营深处杀去。

    这时,夏侯恩带着千军正向仓营飞奔而至,迎面遇到了杀进曹营的史慈,夏侯恩大怒,挥刀大喝:“把级拿来!”

    寒光一闪,大刀迎面向史慈的脖劈去,史慈冷笑一声,平枪疾刺,抖出七朵枪花,一枪刺进了夏侯恩的胸膛,将他尸体挑飞在空中。

    这时,史慈意外发现,敌将后背一口剑,他将剑一挑,左手一把抓住,慢慢抽开,只觉寒气逼人,竟然是一把宝刃,史慈大喜,这把正好可以献给吴侯。

    这时,江东数万军队杀进了大营,向夏侯惇军队的后方杀去。

    万江夏军在水寨以西的一片空地登陆,但登陆并不顺利,张辽率领五千曹军赶到了登陆之地,眼看着十几艘大船靠岸,在两里长的岸边,一群群江夏军士兵从船上列队奔出。

    “弓箭准备!”

    张辽大喊一声,千曹军弓弩手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了江夏军士兵。

    “射!”

    张辽一声令下,箭矢密集地射向江夏战船,刚上岸的数士兵措手不及,被铺天盖地射来的箭矢射倒大半,剩下的余士兵又奔回了大船。

    张辽见抢到先机,他心中大喜,挥刀喝令道:“弓箭压制住敌军,不准敌军登陆!”

    千曹军用箭矢轮番射击,封锁了这段两里长的登陆口,将江夏士兵压制在船上,无法上岸,而后面的战船也只得减缓速,使江夏军登陆遭遇了重挫。

    此时刘璟已得到禀报,登陆受挫,他站在船头眺望岸上的情况,隐隐可以看见曹军弓弩手正在列阵射击。

    一队队士兵强行冲杀出去,但在敌军密集的箭矢和强悍军队围攻下,片刻便全军阵亡,岸上已阵亡了数人,尸横遍野。

    刘璟心中也不由焦急起来,如果这边登陆失败,一旦曹军在西面整顿大军反扑,江东军恐怕独力难支。

    只有江夏军和江东军从东西夹击,才可能彻底曹军,否则他将功亏一篑,刘璟也焦急起来,立刻喝令道:“重甲步兵登陆!”

    这是他的杀手锏,他本不想轻易使用,但这个关键时刻,他已经顾不上了。

    随着刘璟的命令下达,前方十几艘大船驶离了岸边,满载着一千名重甲士兵的十艘两千石大船缓缓靠岸了。

    船舷上列队站满了身披重甲的特种步兵,他们一手执盾牌,一手拿着两丈长斩马刀,他们是江夏军的陷阵兵,和骑兵并称为江夏军的两只重拳。

    船板搭上岸边,一队队气势威武的重甲步兵列队上岸了,队伍整齐,一柄柄斩马刀在月辉下闪烁着寒光,杀气腾腾,他们在刘虎的率领下,迅速列队成十排,向五千曹军一步步杀去。

    张辽神色异常凝重,他认出这是重甲步兵,在吕布军中也曾经有,只是数量很少,只有人,可眼前江夏军的重甲步兵却有千人之多,而且更加犀利。

    “射!”

    他再次下令,千弓弩手一起向重甲步兵放箭,箭如疾雨,铺天盖地射向重甲步兵,但在重甲步兵密集的人墙面前,弓箭却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没有一个重甲步兵倒下。

    重甲步兵依旧一步一步向前,凝重如山一般,压迫得曹军士兵喘不过气来,同时也有一种大的惊惧,对方竟然不怕弓箭,连张辽也拉着战马连连后退,心中有一种不妙之感。

    “再射!”

    张辽一声厉喝,箭矢再一次如暴风骤雨般射向重甲步兵,密集得令人窒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就在这时,刘虎大喊一声,“杀!”

    重甲步兵纷纷扔掉盾牌,双手紧握斩马刀,杀进了曹军队伍中,挥刀劈杀,人头被劈落,四肢横飞,斩马刀下,就仿佛砍瓜切菜,惨叫声响彻岸边。

    这些重甲步兵俨如来自修罗地狱的魔鬼,惨烈的屠杀令曹军士兵胆寒心颤,曹军士兵被压得不断后退。

    这时,江夏军再次开始大规模的想下船集结,不断汹涌杀向曹军,这时,江夏军已集结近一万人,刘璟下船了,江夏军顿时欢声如雷,士气高涨。

    五千曹军终于难以抵挡,在一瞬间崩溃了,士兵们争先恐后向后奔逃,没有人再抵抗江夏军,士兵哭泣着大喊大叫,兵败如山倒。

    张辽见势不妙,带领数亲卫调头向大营方向逃去。

第389章 赤壁大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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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寨到军营相距约数里,曹操带领众将和谋士们刚刚奔到半,这时,驻守大营的夏侯惇率领数千余士兵从大营逃来,大喊道:“丞相,数万江东军已经突破军营,从东面杀来,军营已失陷!”

    这个消息让曹操仿佛掉入了万丈冰窟,他唯一指望就是坚守大营,依靠优势兵力和江夏军一战,可现在江东军却毁了他最后的希望。【全文字阅读】

    “怎么会丢失大营?”曹操怒视夏侯惇问道。

    夏侯惇满脸羞愧,“卑职全力抵抗,但军心崩溃,只交战片刻,便有士兵逃亡了,结果一人跑带动人逃,卑职连杀数十人也拦不住,结果……”

    曹操只觉万念皆灰,心都要死掉了,怎么办?水寨被毁,大营失陷,他该何去何从?

    曹操见水寨被烈火吞噬,士兵们惨叫奔逃,不知多少人被烧死在战船之中,还有驶向南岸的五万大军,也将成为江夏军的瓮中之鳖,二十万大军由此覆灭,使他心中痛彻之。

    这时,陈群急忙上前道:“江夏军从西岸登陆,江东军从东面杀来,必然已断乌林道,我们现在只能从云梦水泽的小道中脱离战场!”

    “可那边有大片沼泽,很容易被吞没!”毛玠不赞成走云梦小道。

    “丞相!”

    张辽率数人从西面奔来,气喘吁吁道:“刘璟亲自率领一万军队向这边杀来,我们抵挡不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曹操长叹一声,“这是我之过也!”他泪如雨下,催马便向北方向的水泽小道奔去。

    水寨内的大火延绵十几里,就仿佛烈焰烧江,军营也被江东军攻陷,近二十万曹军士气崩溃,人人争相逃命,已经无法再组织抵抗,曹军至此已彻底溃败。

    岸上的战争正在激烈进行之时,江面上的战斗也同样精彩,在长江江心,数艘满载曹军士兵的战船被江夏水军迫停。

    这些运兵船并不是作战船只,虽然满载士兵,却不是水军,而是连坐船都难以坚持的北方士兵。

    数艘运兵船就像一只只体格硕大的肉鸡,虽然体型大,却是只有被宰杀的命,在江夏水军的威胁面前,没有任何一艘大船敢违令开船。

    江夏水军杀出来余艘千石战船,一样是靠人工蹬踏为动力前行,所有战船都没有挂风帆,却省去了被火箭烧帆的危险。

    江面之上,甘宁率领艘江夏军战船和一余艘曹军千石战船,以及数艘小船鏖战在一处。

    无论是战船数量还是单船作战能力,曹军战船都明显逊色一筹,只是因为数艘小船的助战,才使曹军能苦苦支撑。

    战船撞击,船体轰然碎裂,士兵们跳上敌军战船鏖战,江面上,一颗颗石弹砸向敌船,火箭和火油罐不断飞向敌船,一时间箭矢如雨,烈火如云。

    “顶住,不准后退!”

    张允声嘶力竭大喊,就在这时,一艘江夏军大船从斜刺里冲来,嘭!的一声巨响,两艘船重重相撞,巨大的撞击力使曹军战船左舷被撞开一个大口,张允也立足不稳,一连退后十几步,摔倒在甲板上。

    这时,数十名江夏士兵冲上了战船,甘宁手执弓箭出现在船头,目光紧紧注视张允,他从肩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弦如满月,瞄准了张允,这个多年前的仇人。

    弦一松,一支狼牙闪电般射向张允的面门,张允刚刚坐起身,忽然看见二十步外,一箭射来,吓得他本能地张开口,准备大叫。

    噗!强劲的箭矢射进了张允口中,箭尖从后脑透出,将张允活活钉死在桅杆上。

    甘宁走上前,冷笑一声道:“张允,你也有今天!”

    这时,十几名士兵押着被活捉的蔡和上前,“甘将军,抓住敌军副将。”

    甘宁赞许地点点头,“干得好,我会有重赏!”

    他目光又转向蔡和,他们也同样是打了多年的交道,他凌厉地注视着蔡和,手慢慢按在刀柄上。

    蔡和亲眼看见张允惨死,早吓得魂飞魄散,他双膝跪地,苦苦哀求道:“我命令军队投降,甘将军饶我一命!”

    “呸!没用的软蛋。”

    甘宁命令左右,“拉他去下令投降!”

    张允被杀,蔡和下令水军投降,曹军战船失去了抵抗意志,纷纷停船投降,这时,停在江面上的数艘运兵船没有了水军战船的保护,便成了江夏军的瓮中之鳖。

    长江南岸,一艘艘曹军大船陆续靠岸,一队队曹军士兵走下大船,很多人晕船严重,脸色苍白,互相搀扶着下船。

    所有的兵器一律不准带下船,全部放在船上,在岸边,数千江夏士兵在严密看管战俘,曹军战俘汇聚成一千人便被押送走。

    而曹军军官则被另外集中,送往别营关押。

    黄忠在数名亲兵簇拥下,站在高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一队队曹军士兵下船。

    这时,黄忠忽然看见一名身材为魁梧高大的士兵,身高足有八尺,膀大腰圆,看起来力大无穷,宽脸堂、大胡须,眼似铜铃,显得威风凛凛。

    可就这么出众的人才,居然穿着一身普通小兵的皮甲,连什长都不是,还遮遮掩掩,怕别人看见他的脸,顿时让黄忠心中生疑。

    他一指那名魁梧的士兵,喝令左右:“将那人抓起来!”

    立刻冲上去数十名江夏士兵,但此人却异常凶狠,拳打脚踢,数十人都抓不住他,反而被他打倒一大片,眼看他要抢到一支长矛。

    黄忠顿时大怒,张弓搭箭,一箭射去,精准而强劲的箭矢射穿了男的左腿肚,男腿一软,顿时站立不稳,左腿跪倒在地。

    这一瞬间的机会被江夏士兵抓住了,十几人一拥而上,将男死死按到在地,用牛筋捆绑起来。

    黄忠走上前冷冷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男重重哼了一声,昂头傲然道:“大丈夫战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夏侯渊是也!”

    在距离曹军大营西北约十里,便是一望无际的云梦泽,曹军从这里挖掘了一条河渠直通大营。

    沿着这条河渠一直向北有一条云梦小道,其实是一片半干半沼泽地带,穿过这片长约十几里的半沼泽地带,便可走入华容道。

    由于东北方向的乌林道已被江东军封锁,曹军只能走这条逃命。

    此时云梦小道上聚满了从大营内逃出的上万曹军士兵,没命地向北奔逃,不时有人陷入沼泽,恐惧地哭喊,挣扎片刻便被沼泽吞没。

    在中间一条宽不足丈的小道上,挤满了逃命的士兵,你推我攘,不断有人倒下,被无情地践踏。

    这时,后方一片大乱,一支军队如锋利的长矛冲入了人群,为是许褚率领的两千精锐铁骑,在前方为曹操开道。

    人群吓得跌跌撞撞向两边奔逃,让开了一条,很多人都被挤入泥塘,在惨叫声中,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数名侍卫保护着曹操和众谋士到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上万名逃跑的士兵,士兵们纷纷跟着后面,一起向北逃亡。

    约奔出七八里,骑兵被迫停住了,前方是一片泥泞地,深数尺,长约两里,人勉强可以跑过去,但战马却过不去,只见数十名骑兵被陷在泥地中,战马四肢陷入了泥中,动惮不得。

    许褚慌忙回来向曹操禀报,“丞相,前方泥道,战马无法过去!”

    曹操当然不能丢下宝贵的战马,他回头望去,见他们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上万军队,曹操立刻吩咐于禁道:“立刻挑选数千老弱之兵,命他们在前方铺草开道!”

    于禁带领数刀斧手,在挑出千余名老弱之兵,强行驱赶他们在两边沼泽里割草铺,待老弱兵陆陆续续上了泥道,曹操当即令道:“骑兵冲上去!”

    千骑兵奔上泥道,老弱之兵被战马践踏入泥,哭声震天,曹操大怒,“用尔等填,何哭之有?再哭着立斩!”

    骑兵冲过了泥道,不多时便上了华容大道,队伍只走了数里,前方传来一片惨叫,四周不知埋伏了多少弓弩手,将开骑兵射杀无数。

    这时,前后战鼓声敲响,火光大作,周泰率领一万江东军截断前方之,而廖化则率五千江夏军从后面杀来,前后夹击曹军。

    曹军一片大乱,死伤惨重,投降者不计其数,眼前两军即将杀来,曹操走投无,只得率千余侍卫又调头退回了云梦小道。

    这时张辽急道:“丞相,不能退回去,待卑职率军杀出一条血。”

    曹操见云梦小道内还有六千余士兵,便点点头,“远,一切依仗你了!”

    张辽整顿数千军队,企图冲出一条血,但江夏军和江东军依仗地势高,居高临下,乱箭齐发,一片片曹军士兵被射倒,曹军惧怕,呐喊着又溃败回来。

    一连冲了次,死伤两千余人,尸体堆积,血流成河,但曹军始终没有能冲出去。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云梦小道南面大喊:“那边也有军队杀来了!”

    只见远处数里外的云梦小道内出现了一条火龙,这至少是上万人向这边杀来,看前锋奔跑的速,那应是上千骑兵。

    前面杀不出去,后面追兵已到,曹操吓得魂飞魄散,仰天大喊:“天亡我也!”

    忽然,云梦泽中出现了数十艘五石的货船,正向这边驶来,船上有人大喊:“丞相莫怕,末将前来相救,这竟是大将李典的声音。”

    李典负责水上粮草运输,他刚率一队船只运草料前来,发现赤壁火光大作,又听云梦小道这边喊杀声大作,便率船赶来,正好救到了走投无的曹操。

    曹操轰然狂喜,不等船只靠边,他便奔入水中,在几名侍卫的帮助下,爬上了一艘大船。

    紧接着谋士和大将们也纷纷上船,这时岸上的数千士兵又围拢上来,跪倒在岸边,哭声震地。

    张辽有些不忍,对曹操道:“恳请丞相允许卑职带他们突围出去!”

    曹操大怒,狠狠瞪他一眼,骂道:“莫非你也想贾诩吗?”

    张辽吓得跪下,“卑职不敢!”

    “生死有命,不要管他们了!”曹操一挥手,“开船!”

    一艘艘船只离开了岸边,向云梦水泽中驶去,这时,于禁带士兵上了最后的十艘船,岸边士兵心中绝望,纷纷起身,哭喊着向船只扑去,争先恐后向抢上船。

    这时,于禁已经看见数步外已有敌军杀来,他顿时大怒,拔刀乱砍,指头纷飞,惨叫声不绝,于禁一连砍死二十余人,喝令手下开船,在一片惨烈的自相残杀之中,最后的十几艘船只也渐渐驶离岸边。

    岸边数千曹军士兵哭声震天,很多人跌跌撞撞,要另外寻而逃,就在这时,一千江夏骑兵从南面杀来,为大将正是州牧刘璟,他举戟大喝道:“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格杀无论!”

    曹军走投无,也无心抵抗,纷纷跪地投降,哀求饶命。

    刘璟催铝岸边,凝视着水泽中曹操船队渐渐远去,他心中十分遗憾,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船只,只能说是天助曹操。

    不过战争并没有结束,江陵和襄阳两座重镇依然在曹军手上。

第390章 以剑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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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亮了,赤壁大战也进入尾声,江东军和江夏军正忙碌地清理战场,十几万曹军被俘,帐篷辎重以及粮食军械等物资堆积如山,战死士兵的尸被焚烧,骨灰撒进了长江。【全文字阅读】

    刘璟则在周瑜的陪同下视察曹军大营,曹军大营保存还算完好,没有象水寨一样被一把烈火烧光,帐篷都已拆除,一顶顶叠放整齐,远远望去,就像十几座灰白色的土丘。

    在东南角还有数顶巨大的帐篷没有拆,那里是曹军的粮草库,堆满了粮食和干草,仅粮食就有二十余万石之多,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万头牛马等牲畜。

    铜钱更是难以计数,仅黄金就有几千斤之多,周瑜脸色有点发白,他终于意识到刘璟为什么一定要争夺战利的处置权,这些富可敌国的战利让他感到一阵阵目眩,因为黄盖而放弃这些堆积如山的战略物资,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但他也无可奈何,他毕竟已经和刘璟立据为证,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刘璟不要过分,多少能分给他一点,否则他真不知道回去怎么向吴侯交代。

    刘璟的目光迅速瞥了一眼周瑜,从一进大营他便感觉到了周瑜情绪有些低落,当然,他可以理解周瑜的心情。

    有些事情他刘璟也不是先知,只是凭一些常识便可判断,维持二十余万大军在荆州作战数月,这需要多少天量物资,这耗费了曹操将近一半的国力。

    历史上的赤壁大战后,曹操便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很大程上国力难以支持这样大规模的南征。

    事实上,这还只是一部分物资,还有一部分在江陵和樊城。

    这时,周瑜取出一把剑,对刘璟道:“这是曹操的佩剑之一,名曰青釭,是史慈杀佩剑将夏侯恩所得,这柄剑我就送给州牧。”

    刘璟听说是青釭剑,顿时大感兴趣,他接过剑缓缓抽出,剑身冰莹如玉,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好剑!”刘璟脱口赞道。

    “怎么好意思收公瑾这么贵重的剑,公瑾怎么不把它献给吴侯?”

    虽然这样说,刘璟却已把剑扣入手中,他不可能再还给周瑜了,周瑜却淡淡一笑,“如果州牧觉得不好意思,那不妨也送我一把刀。”

    刘璟见周瑜眼中有无限期盼之色,心中暗忖,什么刀让他如此期待?

    心念一转,刘璟忽然明白过来,“公瑾是要古锭刀?”

    古锭刀是孙坚的佩刀,当年孙坚在征江夏时阵亡,这把刀落入刘表手中,刘表又将它赏赐给了酷爱收集兵器的黄忠。

    虽然在荆州人眼中,古锭刀只是一把罕见的利刃,但在江东人眼中,它却是圣物。

    青釭剑虽然是天下名剑,但对于江东,它绝不能和古锭刀相提并论,能得到古锭刀,周瑜也能给吴侯一个交代,毕竟签署合约未经吴侯同意,周瑜心中多少有点不安。

    周瑜点点头,“希望州牧能明白古锭刀对江东和吴侯的意义。”

    刘璟蓦地想起上次他和孙权见面,将青月剑赠给孙权时,孙权眼中那一丝失望,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孙权想要的是什么?

    沉吟片刻,刘璟笑道:“公瑾的心情我明白,再珍贵的宝物也比不上我们两家联军抗曹的情谊,我会想办法说服黄忠,一个月内,会有使者将古锭刀送到江东。”

    周瑜大喜,躬身施礼:“多谢州牧成全!”

    达成这个协议,周瑜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他指着东南角的帐篷笑道:“那边就是粮库!”

    “我们看看去。”刘璟饶有兴致地向粮库走去。

    走进巨大的粮帐,这一顶大帐占地足有两亩地,地上铺着干燥的草垫,一包包粮食整齐的码放,直顶帐穹,刘璟重重拍了拍厚实的粮包,他立刻判断出,一包粮食至少是一石,那么这顶大帐内有多少包粮食?

    这时,投降的曹军仓曹上前小心地介绍道:“启禀州牧,这顶大帐中有千石粮食,也就是千包,包一层,一共十层,粮食都是去年的颍川军屯麦,在干燥处可以存放年,卑职有帐,可以详详细细介绍。”

    “不错!”

    刘璟赞许地笑道:“你是个合格的仓曹,继续做下去。”

    仓曹大喜,连忙躬身施礼,“多谢州牧。”

    刘璟目光又转向周瑜,周瑜神情沮丧地叹了口气道:“我既和州牧签订了契约,自然不会食言,所有战俘和战利我一概不取,由州牧处置。”

    刘璟心中暗暗摇头,所以说周瑜只能做小弟,而无法成为主公,根本原因就是他不够厚黑,过于书生意气,若是自己,先把物资运走再说,实在碍不够约定,再拿出一点点来践约,谁知道有多少战利?

    在涉及到战争利益之时,是没有什么仁义可言,虽然这样想,刘璟依然笑眯眯道:“公瑾放心,等我整理完所有物资,我一定会公平分配,至少分给江东军一半,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的胜利,我怎能独享。”

    周瑜心中苦笑,他虽然言而有信,但并不愚蠢,刘璟用马延人头换来的战利处置权,怎么可能和自己公平共享,顶多是碍于面划给江东军一点点,虽然明白,但他也无可奈何。

    “州牧是准备即刻西进,夺取江陵和襄阳吗?”周瑜又关切地问道。

    刘璟笑着摇摇头,“将士们疲惫了,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我也要去看看我的儿,出生几个月了,才见了几面,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合格啊!”

    周瑜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刘璟其实是不放心江东军,不过江东军留在江夏,确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周瑜沉吟片刻道:“我和吴侯有过约定,赤壁大战结束后,我就立刻回兵,协助吴侯攻打合肥,军情紧急,我打算中午就直接返回蕲春,稍事休整后便回师芜湖,江陵和襄阳,我就不再协助州牧了。”

    刘璟心中大喜,周瑜看来也颇为识趣,这样最好,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道:“公瑾放心去吧!你们就乘坐俘获的曹军战船回去,至于缴获的物资,我会让陶家商队运去江东,绝不会让江东吃亏。”

    周瑜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能和州牧并肩大战曹贼,周瑜此生也不枉也,希望我们能尽快再次会面。”

    “会的,我们一定会很快再见面。”

    刚从军营出来,一名士兵便跑来禀报:“启禀州牧,黄老将军派人有急事禀报。”

    “带来见我!”

    片刻一名军士匆匆上前,单膝跪下禀报道:“禀报州牧,黄老将军在清查渡江战俘时抓住了夏侯渊。”

    这个消息令刘璟大喜,他得到消息,率领五万渡江曹军的主将竟然是夏侯渊,刘璟便期待黄忠抓住此人,现在终于有了消息。

    刘璟连忙问道:“是怎么查到的?”

    “夏侯渊化装成小兵,混在队伍中,结果被黄老将军认出。”

    刘璟欣然点头,“立刻回去告诉黄老将军,务必将夏侯渊严加看管,另外请老将军下午过来一趟,就说有重要军情商议。”

    中午时分,周瑜便率领万江东军乘坐数艘缴获的曹军大船离开赤壁,顺流向东而去,刘璟一直注视着江东军的离去,心中才终于把江东之事放下,他又返回了曹军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却迎面遇到了魏延,在这次赤壁大战中,魏延率两万军第二批登陆,事实上他承担了清理战场的任务,抓捕战俘,收缴各种战利,从昨晚一直忙碌到现在,他也是想去找刘璟,却正好在大营门口遇见了。

    “参见州牧!”魏延在马上行礼道。

    刘璟点点头,催马和他并肩而行,“战后物资很多,还需要长再辛苦几天了。”

    魏延就是为这件事来找刘璟,他嘴唇动了动,满脸无奈地表情,刘璟看了出来,笑问道:“有什么话要说吗?”

    魏延叹了口气,“没什么,卑职遵令!”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跟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当年可是刺头啊!”

    魏延苦笑一下道:“其实卑职想请令去攻打江陵。”

    “你这么急于去攻打江陵?”刘璟问道。

    “是!弟兄们都心急如焚,都希望立刻西进,攻克江陵。”

    “但现在是冬天,风向不对,船队也无法西进。”

    魏延急忙道:“可以不必走水,走华容道便可直抵江陵,还可以追杀曹操,弟兄们都等得心急,请州牧尽快下令。”

    刘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甘宁,又问道:“兴霸也这样心急如焚吗?”

    甘宁连忙躬身道:“卑职也希望能尽快西进,不仅是卑职,黄老将军和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尽快恢复荆州,铲除曹操再荆州的势力,即将江东军已东撤,我们便无后顾之忧。”

    “州牧,下令吧!”

    魏延又急切地催促道:“州牧若不答应,恐怕无法向弟兄们交代啊!”

    刘璟瞥了魏延一眼,心中略略有些不悦,便淡淡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心急,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这样吧!等下午黄老将军过来,我们一起商议。”

    说到这,刘璟又对魏延道:“善后之事我另找人选,你就不用管了。”

    魏延大喜,抱拳道:“多谢州牧体谅卑职。”

    这时,身后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大声禀报道:“启禀州牧,徐长史来了,船只已到岸边。”

    刘璟呵呵笑了起来,徐庶来得及时,正好替自己善后。

    他立刻调转马头,又向岸边奔去,刚走到半,便见徐庶带领大群官骑马而来,贾诩也在其中。

    众官员看见了刘璟,纷纷上前见礼,刘璟一一回礼,对徐庶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徐大管家会不会及时赶来没收战利,没想到真来得这么及时。”

    众人都笑了起来,徐庶也笑道:“你打这场战役,把我们整个江夏都折腾穷了,当然要连本带利收回来,所以战利暂时由我们接收。”

    “那就去找魏将军交接吧!现在暂时由他管,我刚刚才答应他找人接替,你们就及时赶来了。”

    徐庶也不客气,向刘璟拱拱手便催马去了,贾诩却留了下来,等大家走远,贾诩才笑眯眯道:“我想现在州牧一定感到为难,所以我也过江了。”

    刘璟略略一怔,贾诩果然老辣,竟把自己的心思看透了,他点点头,“我们先回帐去说。”

    刘璟的临时营帐位于曹营西南角,是一片比较开阔的高地,生长着上株挺拔高大的云杉,他的帐篷就搭建在云杉林中。

    进了帐,刘璟命亲兵上了热茶,刘璟喝了一口热茶,先问道:“司马懿现在如何?”

    “他现在江夏书院读书,不过州牧请放心,此人绝不迂腐,而且善于观察形势,之前他或许有点犹豫,但现在州牧在赤壁大胜曹军,他便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不用我去劝他,只需州牧给他一个台阶,自然就水到渠成。”

    刘璟点点头,“主要是有些烦心之事,处理完我就去看看他。”

    贾诩仿佛明白刘璟的烦心之事,他喝了一口茶,这才不慌不忙笑道:“我想州牧一定是在为攻打江陵之事为难。”

    刘璟叹了口气“将士们都急不可耐地想进攻江陵,确实让人很难办。”

    “那我就不明白了,州牧为何不急于进攻江陵?”贾诩似笑非笑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却故意一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备也在江陵南岸虎视眈眈,我就怕把曹操逼得急,他性把江陵还给刘备,用刘备来牵制我,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想稍微再等一等,给曹操喘息之机,让他认为能守住江陵和襄阳,然后等他北归后再动手。”

    贾诩微微微笑了起来,“州牧是担心难以从刘备手中夺取江陵,对吧!”

    “正是如此,从曹军手中夺取江陵,我名正言顺,可刘备手中有刘琦,一但他夺回江陵,我若去攻城,他就会把刘琦供在城墙上,让我怎么打?毕竟刘琦才是名正言顺的江陵之主,而且他也没有投降曹操,道义上有欠缺啊!”

    “既然这样,州牧给大将们讲清楚这一点就行了,又何必苦恼?”

    刘璟摇摇头,“他们不会理解,普通士卒更不会理解,这样反而影响士气,而且有的事情我不想让大将们知道得多。”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

    贾诩阴阴一笑,低声道:“州牧可以找一人力反对进攻江陵就是了,这样一来,众将们也就怪不到州牧的头上。”

    刘璟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得罪人之事让其他人去做,不过想想也是,做领导要有领导的觉悟,不能什么话都让领导自己去说。

    “那先生认为找谁合适呢?”

    这时贾诩的目光望向帐外,只见徐庶正匆匆向大帐走来,贾诩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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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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