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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章 黄家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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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阳还没有出来,天色刚麻麻亮,一层若隐若现的白雾笼罩在江汉平原之上。【全文字阅读】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江汉平原虽然不似北方朔风初起,寒风刺骨,但也有了几分寒意,一望无尽的田野里凝了一层白霜。

    秋收早已结束,田野里冷冷清清,除了一群群觅食的鸟雀外,还有几个早起的老农,收拾着刚刚播下种的麦田。

    这是一个宁静的早晨,但很快,一阵激烈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在武昌县以西的官道上,一支由五余士兵组成的队伍正疾速行军,为年轻大将,银盔铁甲,身材魁梧,脸色棱角分明,话语不多,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远方的田野,正是刘璟。

    在他身旁却是一名官,武昌县令邓龙,特地陪同刘璟前去黄氏山庄。

    今天苏飞没有陪同,他刚接手郡丞之职,有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处理,魏延等人也在忙碌地训练士兵,无暇陪同他前来。

    黄氏山庄并不远,在武昌县以西五十里处,背靠一片烟波浩淼的湖泊,其实所谓山庄也是徒有虚名,不过是后院有一座不到尺高的人造假山。

    “公!”邓龙指着远方笑道:“顺着这条官道一直走下去,大概中午时分就能抵达黄氏山庄。”

    邓龙十分健谈,一上给刘璟讲述武昌的人情官场、世家渊源,虽然大多时候刘璟并没有说话,但邓龙看得出,刘璟是在很认真地聆听,他便兴致勃勃地说下去了。

    不过有一点让邓龙为难,那就是对刘璟的称呼上,他也知道,作为下属,再称刘璟为璟公,有点说不过去了,但称司马也不妥,毕竟司马是柴桑的别部司马,现在是武昌县。

    其实称守是最合适,不过没有得到州牧的任命,邓龙总觉得称守有点不符合官场规矩。

    当然他也知道,有的时候不能讲规矩,比如苏飞被任命为郡丞就没有讲规矩,可万一刘璟被调走,来了一个讲规矩的新守怎么办?

    所以邓龙还是硬着头皮,称刘璟为公,好在刘璟也没有计较,让他略略松了口气。

    他一介绍风土人情,队伍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时他们已经从一片林地走出,进入了更加广阔的耕作区。

    这里是江汉平原的腹地,从武昌到夏口,方圆数里,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向来是江夏郡的产粮重地。

    可以说,这片方圆数里的区域是整个江夏郡最富庶的中心,掌握了这片区域,也就握住了整个江夏郡。

    也正是这个缘故,黄家几十年来不断蚕食这片富庶之地,已经占有了近四成的良田,蓄奴数千,并控制了上万户佃农,使黄家牢牢占据了江夏郡的主导地位。

    不过这一切已经随着江东军的东扩之战而灰飞烟灭了,除了黄射下落不明外,整个黄家已被灭门,他们的万顷良田也就成为了无主之地。

    队伍从田野中的官道中走过,刘璟见田地里有不少农民在干农活,他又回头看了看士兵,众人似乎都有点疲惫了,便对邓龙笑道:“邓县令,休息一会儿吧!”

    “正好,我也有点疲惫了,喝点水,休息一下再继续赶。”

    刘璟回头对众人道:“大家休息片刻!”

    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寻找草地田埂坐下,取出水壶喝水聊天。

    刘璟却没有休息,而是慢慢走进了田野里,不远处,几名锄地的老农正提心吊胆地望着这支军队,却见他们为军官向自己走来,几名老农吓得转头要走,刘璟却叫住了他们,“几位父老请留步!”

    几个老农不敢再走,纷纷回头行礼,“这位将军有什么事?”

    刘璟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满脸笑容道:“想和几位父老聊一聊,占用一点点时间,是否方便?”

    几个老农当然不敢说不好,不过刘璟和颜悦色也令他们心中稍稍平静,众人席地而坐,围成一圈。

    “几位父老,今年粮食收成如何?”刘璟像聊家常般地随口问道。

    老农们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摇摇头道:“今年是小年,稻普遍比去年减产两成,不过夏天的麦收成不错,弥补了秋收减产不足。”

    “这次江东军入侵,影响到各位了吗?”

    “还好吧!基本上没有什么野外打仗,听说黄公一战便被击溃了,也没有什么影响,不瞒将军,我们甚至连江东军的影都没有看到。”

    刘璟点点头,这倒也是实情,江东军主要走水,并没有从陆杀向夏口。

    这时,邓龙也走了过来,他穿着官袍服,而且又常常下乡视察,在武昌县颇有人缘,几名老农都认出了他,慌忙起身跪下:“小民给县公叩头!”

    邓龙有点尴尬,刘璟就在旁边,老农们不向他行礼,反而向自己磕头,他偷眼向刘璟望去,刘璟却若无其事。

    邓龙心中明悟,恐怕刘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想到这,他微微笑道:“几位父老请起,大家随意聊几句。”

    既然县公发话,众人不敢不听,又都坐下,邓龙也坐下,他不知刘璟的用意,本来十分健谈的话,此时也沉默了。

    刘璟又微微笑道:“几位父老有给黄家种地吗?”

    “那当然!”一名老农道:“我们都是他的佃户,租种黄家的为生。”

    另一名老农手一指,“不瞒将军说,这一带土地,一直到北面的湖区,都是黄家的土地,不过听说黄家出事,大家心中都忐忑不安。”

    刘璟笑了起来,“黄家出事,你们秋收的租赋就不用交了,不是好事吗?”

    “这个当然是好事,但以后呢?如果官府把土地收走,我们何以为生?”

    几名老农这样说着,目光都望向县令邓龙,这是他们的精明之处,趁县令老爷在时,最好问一问这件事。

    邓龙苦笑一声,虽然土地地契都在县衙,但最后怎么处理,那是由刘璟决定,他可无权做什么解释。

    其实刘璟今天出来视察,倒不是想去看什么黄氏山庄,那里不过是一处庄园,值钱的金银细软早被江东军抢走,粮食则被苏飞运走,只剩下一些笨重的家具和器物。

    或许风景不错,但他现在是最忙碌的时候,可没有时间做什么庄园一日游,等以后有空再携陶湛去细看。

    刘璟今天出来巡视,其实是为了土地,在他看来,黄家最大的财富就是土地,足有万顷之多,如何把这万顷土地处理好,关系到他对江夏的控制。

    而解决土地,关键又是人的问题,这万顷土地牵涉到万户佃农的切身利益,稍不慎就会引起民乱,他怎能不谨慎处理?

    刘璟又笑道:“大家放心,土地总是需要人来耕作,总不能让邓县令亲自下田耕种吧,一万顷土地啊!大家觉得邓县令的身板扛得住吗?”

    刘璟说得很幽默,众人都笑了起来,同时也放下心,说得很对,总是需要人种田,以前是为黄家种田,大不了以后是为官府种田。

    不过两名世故的老农有点回过味来,这位军官如此公然打趣县令,而县令却一脸苦笑,不敢生气,这岂不是说明,这军官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县令吗?

    他是谁?好几人心中都同时生出了疑问。

    “假如吧!”

    刘璟笑道:“我只说假如,假如你们交出一半的土地,而另一半的土地正式归你们私有,不用再交田租,只是正常向官府缴纳田税,你们觉得这种处理办法能接受吗?”

    几个老农都没有吭声,咋一听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居然要交出一半的土地,不过后面的话他们又动心了,另一半土地归他们私有,这可不得了,也就是把黄家的土地分给了他们。

    每个人都会算账,每年的收成要交一半给黄家,将来土地归自己,就不用再交田租,虽然土地少了一半,但劳作也少了。

    而且可以提高产量,实际上并没有损失,更重要是,从此土地归自己,那可是一大笔财富,这样的条件,谁也无法拒绝。

    只沉默了片刻,几个老农都激动起来,“这当然好,但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不用我们再出钱买土地吗?”

    “那黄家的牛能不能也一起给我们?”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这一次他们并不问县令邓龙,而是都围着刘璟,大家都看出来了,恐怕这个年轻的军官就是一个能做主的人。

    其实这个方案刘璟也反复考虑过,他需要稳定的自耕农,把黄家的佃农和奴隶恢复为自耕农,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但他也需要土地,用来奖励军功,抚恤阵亡士兵的家属,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益对半,一半利益留给原土地上的农民,而另一半利益他要掌握在手中,这样分割,就能利益均衡,做到皆大欢喜。

    旁边邓龙也终于明白了刘璟的思,他心中暗暗敬佩,他原以为刘璟是想把黄家的财富土地占为己有,一般人都会这样做。

    却没有想到,刘璟考虑的是恢复自耕农,这样一来,不仅江夏民众会对他感激涕零,更重要是,将大增加官府的税赋收入。

    如果整个荆州都能按刘璟的思处理,那荆州就会很快强大起来。

    邓龙暗暗忖道:“这是一个有长远眼光之人,说不定他真能成就一番大业。”

第197章 暗流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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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苏飞一直在为忙碌中过,初任郡丞,要整理过去凌乱的政务,要了解政务处理流程,要会见中低官吏

    事情千头万绪,各种想不到意外事件又会随时发生,忙得苏飞脚不沾地,几乎连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有。【无弹窗小说网】

    一直忙碌到深夜,苏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府宅,苏飞的家宅也在武昌县,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大宅,住着一家十几口人和不少仆役丫鬟。

    此时苏飞也知道了刘璟开始训练军队一事,他当然明白训练军队的深意,实际上就是为了彻底掌控这支军队。

    尽管明白这一点,但苏飞并不想干涉,军队已经和他无关,他交出军权,得到了不错的补偿。

    做几年郡丞,等刘璟成为荆州之主,那么自己还会被提升为守,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前途。

    总而言之,苏飞对自己眼前的待遇已经很满意了。

    马车驶到家门前停下,苏飞刚刚打开车门,这时,一个黑影忽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把苏飞的几名随从顿时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刀。

    “大哥,是我,不要动手!”

    苏飞听出这声音,好像是张硕的声音,他连忙喝住手下,低声问道:“你是张硕?”

    “是我,救救我!”

    一名随从挑过一盏灯笼,苏飞看清楚了,果然是张硕,只见他披头散发,浑身湿透,更让苏飞吃惊的是,张硕左手好像没有了。

    “出了什么事了?”苏飞惊讶地问道。

    “大哥,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张硕跪下连连磕头,苏飞和张硕私交好,而且张硕对苏飞有恩,尽管苏飞猜到了一二,但见张硕如此惶然,他还是于心不忍,便点点头,“回府再说吧!”

    苏飞将张硕带回府,命人给他换了衣服,又包扎好伤口,这才带到他书房来。

    苏飞坐在小桌后,凝视着张硕狼吞虎咽地吃饭,又见他左手被齐腕斩断,似乎别处也有伤,浑身是伤还拼命吃饭,可见他是饿了。

    张硕喝了一碗汤,这才垂泪道:“不瞒大哥,我一直泡在河水里,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苏飞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叹息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

    张硕咬牙切齿道:“刘璟要杀我斩草除根,我被他们追杀,多亏五个弟兄拼死挡住了对方,我才跳河逃得性命,我躲在河中一天,直到晚上才敢爬上岸,要不是我身体强壮,我这次非死在他的手中不可。”

    苏飞沉默了,其实他第一眼看见张硕受伤,便猜到是刘璟所为,现在被张硕证实,使他心中颇为惊惧,这是他没有料到之事,刘璟竟然要斩草除根。

    当然,苏飞也知道,张硕被强行赶出军营,他当然不会甘心,肯定会想方设法破坏刘璟控制军队,所以刘璟要杀他也并不奇怪,只是这件事使苏飞看到了刘璟的另一面,令他心中紧张起来。

    半晌,苏飞缓缓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张硕的内心此时已被仇恨填满,此仇他非报不可,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苏飞已是郡丞,不会再帮自己。

    他不敢对苏飞说实话,又垂泪哀求道:“我已是废人,只求逃得性命,恳求大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我送出武昌城,我想去颍川郡投靠叔父,在那里了此残生。”

    苏飞点点头,这个要求不过份,他可以办到,他立刻命人取来五十两黄金,递给张硕,“我会用官船送你出城,这五十两黄金你自己在颍川郡买点土地,到时还有什么困难,写信给我,我会尽力助你。”

    张硕双膝跪下,重重磕头道:“大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此恩此德,小弟会铭记于心。”

    苏飞扶起他,“趁现在水门未关,赶紧离去吧!”

    张硕千恩万谢,跟着一名家人走了。

    苏飞却心绪难宁,这件事让他看到了刘璟心狠手辣的另一面,一方面给自己和黄忠面,在军营饶了张硕,但一转头,却又要在暗中铲除张硕,这种手段,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这件事同时也对苏飞敲响了警钟,他想起昨天刘璟告诉自己,以后江夏的政务就交给他苏飞了,他还一激动不已。

    可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有点傻了,有哪个统治者愿意交出权力?江夏的军政大权还是必须掌握在刘璟手上,若以为自己为郡丞就把握了政务大权,那就大错特错。

    想到这里,苏飞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失望

    又过了几日,军队的训练开始转入第二阶段,按照计划,五千军队要被拉去柴桑训练守城,然后去阳新县训练体力,前后需要近一个月,一个月后,这支军队就将脱胎换骨。

    由数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满载着五千士兵,浩浩荡荡离开武昌城,前往柴桑,在第一艘大船上,刘璟和黄忠站在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表情却有点凝重。

    良久,刘璟叹了口气,“老将军不能再助我半年吗?”

    黄忠轻轻拍了拍刘璟的肩膀,笑道:“其实你做得很好,手段很漂亮,江夏已归属于你,不需要我助你了,你可以多提拔一些参加过柴桑之战的将领,他们对你的忠诚会更高。”

    刘璟想到了赵云,在柴桑大战结束后的次日凌晨,他留一张纸条,便悄然无声地离开柴桑,返回长沙了。

    现在黄忠也要离去,这让刘璟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失落。

    但他也知道,黄忠本该战争结束后就回去,他支援柴桑的使命已完成,但黄忠依然留下来助自己去武昌夺权,一旦被刘豹晓,黄忠必遭祸端。

    黄忠明知有这些风险,但他依然没有任何怨言地跟自己前去武昌,这正是出于他对自己的关爱,自己怎能不知好歹,还要再继续将他推向危险的境地。

    想到这里,刘璟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担忧,“这次武昌之行,老将军怎么向州牧交代?”

    黄忠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去武昌并不一定就是助你,我可以说是为了防止兵乱,稳定江夏局势,只要州牧不追究,那么随便找个理由便可以交代,但现在长沙郡空虚,我是担心长沙郡出乱,所以必须尽快赶回去。”

    停一下,黄忠又道:“另外,还有一事我也要劝告你。”

    “老将军请直言!”

    黄忠沉思片刻,便注视着刘璟的眼睛道:“你要掌控江夏,我能理解,也不会阻拦,但我不想从此你和伯父翻脸成仇,希望这件事你和州牧多多沟通,取得他的理解,让他正式封你为江夏守,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江夏。”

    刘璟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用黄忠提醒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和刘表翻脸的时候

    襄阳蔡府,自从夏口惨败归来,蔡瑁变得异常低调,每天早出晚归,在州衙处理公务,所有的应酬交际他一概推掉,前来拜访他的官员士绅他也一概不见,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虽然刘表没有追究他的兵败之责,但蔡瑁心知肚明,如果蔡家没有让步,那么他的军师之职就保不住了。

    他很清楚刘表最缺的是什么,钱粮,自从柴桑陶家削除了给荆州的上贡,荆州的钱粮开支便紧张起来,为此刘表专门和他谈过一次,但蔡瑁没有表态。

    但这次江夏之败,蔡瑁知道自己必须得有所让步了,他为此通过妹妹蔡夫人转告刘表,愿意把蔡家上供的钱粮数提高两成。

    正是他的妥协换来了刘表对他这次失败的正式表态:‘胜败乃兵家常事,希望他不要为此事背上包袱。’

    虽然得到了刘表的宽恕,但蔡瑁还是摆出一种低调的反省姿态,他的这个反省姿态也获得了刘表的肯定,昨天傍晚,刘表特地命人送来几筐上好的塘蟹。

    几筐活蹦乱爬的螃蟹使蔡瑁仿佛得到了大赦,他的心也一下变得活蹦乱爬起来,开始恢复他往日的心机。

    书房里,蔡瑁正在灯下看书,但他心思却不在书中,他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刘璟已经在江夏换防,将柴桑的守军派驻到武昌和夏口,而武昌的军队则调到柴桑去训练。

    这就意味着刘璟全面吞并了江夏,这个结果是蔡瑁绝对不愿看到,黄祖被灭已经让蔡瑁感到十分失落,而刘璟的崛起,成为江夏之主,更让他难以接受。

    蔡瑁很清楚,刘璟的崛起,对刘琮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也同样威胁到蔡家的根本利益。

    同时他也感到一种惊惧,他还清清楚楚记得两年前刘璟初到襄阳时的情形,当时他便感觉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感觉是一种杀机。

    现在才短短两年的时间,刘璟便占领了荆州第大郡——江夏,说明他当年并没有看走眼。

    现在让蔡瑁很难办的是,刘璟击败江东军主力,保住江夏,已经使他的声望在荆州如日中天。

    朝野上下人人都把他视为荆州的栋梁和希望,对他充满了赞颂,任何一丝异议或者不满,都会立刻遭到强烈的民意责骂,使蔡瑁不敢公然抨击刘璟。

    但蔡瑁还是找到了对付刘璟的办法,他知道还有一个人也不愿看到刘璟吞并江夏,此人便是刘表,他很清楚刘表安插刘璟去柴桑的真实意图,他是希望刘璟干掉黄祖,便并不希望刘璟取代黄祖。

    今天,刘表给他送来几筐螃蟹,是不是就意味着什么呢?

    这时,书房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军师,人已经带来了。”

    “带他进来!”

    门开了,几名侍卫带进一人,身材中等偏上,十分健壮,只是他失去了左手,让人看着不爽,此人正是从江夏赶到襄阳的张硕。

    张硕当然不会去什么颍川郡,他铁了心要报复刘璟,就算他已成废人,无法寻找机会杀死刘璟,但他也要来襄阳告密,让刘璟吃不了兜着走。

    张硕跪下行礼,“卑下张硕,拜见军师!”

第198章 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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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硕曾经在襄阳从军,一直官至军侯,蔡瑁也认识他,知道他是江夏十八牙将之。【无弹窗小说网】

    房间里,蔡瑁静静听完张硕的诉说,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但心中却在迅速盘算,张硕说的每一件事都非常有用,让他明白了刘璟在江夏是怎么夺权。

    当张硕说完,蔡瑁立刻站起身,“这件事我可以替你做主,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知军师要带卑下去哪里?”张硕有些胆怯问道。

    蔡瑁笑了起来,“自然是带你去见州牧。”

    此时夜还不算深,刘表并没有入睡,坐在书房里批阅儿刘琮写的几篇章,刘表不得不承认,儿刘琮在成婚后心性大变,一洗从前的轻浮和急躁,变得稳重有礼。

    待人接物也大有进展,更让刘表感到欣慰的是,次再也不和那些纨绔弟厮混,也不去酒肆勾栏,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中发愤读书,从他写的这几篇章便看得出来,言之有物,很有见地。

    刘表轻捋长须,顿挫有声读着儿的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喜欢次了,尽管他的伤势依然在调养中,但并不妨碍刘表对次的喜爱,相反,还使刘表更加怜惜儿。

    而刘表对长刘琦却不是喜欢了,关键是长贪酒好色、放荡形骸,却屡教不改,令刘表深恶痛绝。

    他派出的密探不止一次发现青楼妓女秘密出没刘琦在江陵的府邸,尽管刘琦很小心,善于掩饰,安排得也很机密,还是被密探发现了。

    这便使刘表开始怀疑刘琦从前在襄阳的表现,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故意欺骗自己,要不然,怎么去了南郡,就原形毕露呢?

    一边喜爱,另一边是厌恶,刘表便渐渐有了立刘琮为世的想法,只是长为嗣是惯例,若立次为世,恐怕会遭到以蒯家为的高官们强烈反对,甚至会引发荆州内乱。

    所以刘表便按住了这个想法,把它藏在心中,不再提立世之事,不过这几天,刘表又听到另一种呼声,呼吁立侄刘璟为荆州继承人,而且呼声还不小。

    这便让刘表心中有些恼火起来,他是曾经给妻说过,他有可能立刘璟为继承人,但那只是对妻说的气话,他怎么可能把本该属于儿的东西拿给侄。

    不过刘表也不得不承认,刘璟的才干要远远超过自己的两个儿,这次柴桑大战,击败了数倍于已的江东军主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会去欣赏他的才能,从此把荆州交给他,相反,刘表心中有了一种警惕,刘璟会不会有一天夺走自己儿的基业?

    很有可能,因为通过一年的观察,刘闭于能确定,刘璟也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

    就在刘表思虑刘璟之时,一名侍卫在门口禀报,“蔡军师有紧急之事求见!”

    刘表一怔,蔡瑁怎么来了,但他没有多想,立刻吩咐道:“请他进来。”

    不多时,侍卫带着蔡瑁走进了刘表的书房,蔡瑁跪下恭恭敬敬行礼,“臣蔡瑁参见州牧。”

    “军师不必多礼,请坐!”

    刘表请蔡瑁坐下,又笑眯眯道:“蔡军师很久没有晚上出来了吧!”

    蔡瑁不敢和刘表对视,低着头道:“这么晚,臣本来不想打扰州牧休息,但江夏来了一人,带来一些内幕情报,臣觉得很重要,不能隐瞒州牧,便把他带来了。”

    “哦?”

    刘表有些惊讶地问道:“此人是谁?”

    “此人是蔡瑁手下十八牙将之,张硕,州牧还记得此人吗?”

    刘表点点头,他还有点印象,“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府外等候,若州牧要见他,臣立刻带他进来。”

    “可以!你速带他进来见我。”

    蔡瑁出去了,不多时便将张硕带进了刘表书房,蔡瑁事先反复叮嘱过他,不要说手腕是刘璟派人斩断,以免刘表怀疑他是为了报私仇而诬陷刘璟。

    张硕跪下,砰砰磕头,“卑下张硕拜见州牧!”

    刘表见他左手没了,不由一怔,“张将军,你怎么残疾了?”

    “这是卑下在前来襄阳半,被不明身份之人所伤,卑下也不知被何人所害。”

    刘表注视他半晌,这才淡淡道:“把江夏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不得有半点隐瞒。”

    刘表在昨天接到了刘璟写来的正式报告,关于柴桑之战的详细经过,但报告中对江东军撤走后,江夏的局势却说得比较含糊,只是说苏飞军队有控制不住的危险,苏飞特地写信请他去维持秩序。

    尽管说得比较含糊,但刘表还是看懂了藏在字里行间中的意思,刘璟已经占领了江夏郡,这让刘表心中既是失落,也有一种被欺骗的恼怒,他竟然没有发现了自己侄的野心。

    但刘表很想知道,江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璟是怎么样吞并江夏?今天张硕的告密,无疑就给刘表揭开了江夏的真相。

    “他竟敢在中军大帐内当众杀死蒋治吗?”刘表背着手走了几步,有些恼怒地问道。

    “是!”

    张硕垂泪道:“卑下和蒋治欲投州牧,不愿为璟公效力,在军权交接时,蒋治公开反对,说没有州牧兵符授权,怎能随意交接兵权?这句话触怒了璟公,他便以不服军令为由,当众斩杀了蒋治。”

    刘表气得脸色铁青,双拳捏紧,站在窗前一言不发,蔡瑁在一旁给张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硕接着又道:“璟公又要杀卑下,多亏苏郡丞和黄老将军说情,璟公放过卑下,直接赶出军营。”

    刘表依然是沉默,出乎蔡瑁的意料,张硕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了引出苏飞和黄忠,但刘表并没有异常反应,这便让蔡瑁心中有些惊讶。

    这些天蔡瑁表现低调,不闻窗外之事,他不知道刘璟已经写来一份正式报告,报告中也提到了暂命苏飞为郡丞、伊籍为长史,稳定江夏政局。

    所以张硕提到苏郡丞,刘表并不奇怪,原因就在于此。

    这时,刘闭于开口了,“这件事我知道了,张将军先下去吧!好好调养身体,至于职务,以后再安排。”

    尽管刘表语气很平静,但蔡瑁听得出,刘表是在强压怒气,只是不想在张硕面前失态,他心中暗喜,连忙命人把张硕带了下去。

    这时房间里就只剩下刘表和蔡瑁两人,蔡瑁不敢开口,低下头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刘表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德珪怎么看这件事?”

    蔡瑁心中一凛,刘表称他表字,而不是称他军师,这便意味着刘表是以私人身份和他交谈,不代表官方意见。

    尽管刘表是以私人身份询问他,但蔡瑁还是小心翼翼道:“臣与璟公不和,荆州人人皆知,臣觉得应该回避此事。”

    这当然是欲擒故纵之语,他若真的回避,为何又带张硕前来,刘表心知肚明,心中暗暗冷笑,脸上却笑呵呵道:“德珪以公论公,有何不可言,但说无妨!”

    蔡瑁听出了刘表话语中的一丝急切,尽管刘表同样想掩饰,但蔡瑁毕竟跟随了刘表十几年,对他知之甚深。

    刘表少在书房接见不熟悉的人,而这次不但在书房接见了张硕,而且又接着问自己的意见,没有一点时间上的回旋,这在从前都是不会出现。

    这就说明刘表对此事的急切,蔡瑁忽然有一种明悟,恐怕刘表是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助他一臂之力。

    这也难怪,现在荆州官员对刘璟推崇备至,惟独自己反对刘璟,所以刘表才会征询自己的意见。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刘表也并不愿意把江夏交给刘璟,想通这一点,蔡瑁心中开始兴奋起来,只要刘抱持自己,那么这盘棋就好走了。

    “启禀州牧,臣也不是不赞成璟公为江夏守,只是臣觉得璟公的方式欠妥,他不该绕过州牧,擅自占据江夏,这是其一,而且江夏郡非同寻常,是荆州大郡之一,必须在襄阳的严密控制之下,从前是黄祖强霸江夏,现在黄祖已除,正是襄阳收回江夏大好时机,一旦襄阳控制住江夏,那么我们东扩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蔡瑁毕竟是荆州军师,对荆州的局势看得恨透,也刘表看得也很透,他的两个方案重重敲在刘表心中。

    刘璟擅自吞并江夏,绕过了刘表,这是官场第一大忌,是上位者最忌,其次江夏郡非同寻常,不仅人口众多,战略地位也其重要,是荆州大郡之一。

    从前是被黄祖强占,形成事实上的半割据,刘表把刘璟派到柴桑,就是想利用他击败黄祖,夺回江夏控制权。

    如今黄祖已灭,正是收回江夏控制权的大好时机,刘表怎么能又允许第二个黄祖出现,就算是他侄也不行。

    其实这才是刘表和刘璟的矛盾根本所在。

    刘表背着手走了几步,他毕竟是州牧,位高权重,几十年又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不会因为张硕的一次告密就做出重大决定,他需要权衡利益,况且刘璟是他侄,叔侄之间,有什么不能妥协?

    刘表仰头望着房顶,半晌缓缓道:“今天是十月二十,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六十二岁寿辰,今年我想做个大寿,命各地五石以上官员都齐聚襄阳吧!”

    提到六十二岁,蔡瑁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刘表,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才一年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第199章 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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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县衙内乱作一团,院里堆满了数口大箱,士兵和衙役们里外忙碌,收拾各种物,这并不是柴桑县衙要搬家,而是和县衙在一起办公的军衙要搬到武昌去。【阅读网】

    刘璟最终决定把军衙搬去武昌,原因很简单,他不再是一城之主,而是一郡之主,尽管他对柴桑有很深的感情。

    但感情不能让他有效地统治江夏郡,柴桑无论在城池大小,无论在人口、税赋,还是在世家集中程上,都无法和武昌县相比。

    “那十几口箱是士兵名册,都是竹简,小心放下来,别摔着了!”

    院里,几十名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抬着十几口大箱从房间里出来,一名军侯提醒着他们,这时,徐庶匆匆走了进来,他在院里扫了一眼,没有找到刘璟,便问道:“马军侯,看见司马没有?”

    徐庶现在已经不再是柴桑县尉,他被任命为长史,长史其实是幕僚官,并非朝廷正式官职,伊籍出任江夏长史,就是代表刘璟管政,和郡丞一起掌管江夏政务,徐庶也是长史,只是他掌管军务。

    军方的将士从来不会把主管政务的官员放在心上,但徐庶却备受将士们敬重,在将士们心中,徐庶实际上就是军师,马军侯连忙上前施礼,“启禀长史,司马在房间里。”

    徐庶点点头,快步向刘璟官房走去,官房内,所有的书和其他物都被搬空,只有空空荡荡的书架和桌,此时刘璟正在箱里整理自己的一些书籍,那将是最后搬走的物。

    “司马让我好找!”

    徐庶笑着走了进来,“听说司马在巡城,我已在城内找了一大圈,原来还在军衙内。”

    刘璟把最后一本书放进箱,对旁边两名士兵道:“可以搬走了!”

    两名士兵将书箱搬了出去,刘璟这才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笑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还能有什么事?”

    徐庶叹了口气,“明天我就要跟随司马前去襄阳,那谁来暂代我手上事务,司马迟迟不肯指定,我无法交代啊!”

    刘璟看了他一眼笑道:“长史手下不是有名从事吗?你可以把事情均摊给他们,有什么事,他们人可商量着办。”

    “可是。总要有一个执印人吧!难道也要我指定吗?”徐庶迟疑着问道。

    刘璟点了点头,“如果元直有信任的人,也可以另外指定。”

    徐庶心中苦笑一声,原来刘璟一直不吭声的原因,是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其实他也隐隐猜到,只是不能肯定,所以今天特定来确认一下,徐庶想了想道:“那就让卢升来执印吧!”

    卢升就是当年跟随刘璟在游缴所的那个书佐,后来被调去樊城守门军中当主薄,随后又跟随刘璟来了柴桑,他现在是徐庶的名从事之一,能力虽然一般,但考虑他对刘璟的忠心,徐庶便决定将长史军印交给他掌管。

    刘璟笑了笑,没有干涉徐庶的决定,他岔开话题道:“昨天魏延连夜从阳新县赶回来,劝我不要去襄阳,他担心我会被州牧扣押在襄阳,元直觉得我能不能去?”

    徐庶微微叹了口气,“不瞒司马,这个问题考虑过,魏延的担心也有道理,但凡事有利有弊,就看司马怎么权衡了。”

    刘璟一摆手,“我们坐下谈!”

    天前,刘璟接到了襄阳的公,十一月二十日将是州牧六十二岁寿辰,州牧要热闹庆贺一番,命荆州各地五石以上的官员齐聚襄阳拜寿,同时,刘璟也接到了刘表写来的亲笔信,希望他能前去为自己祝寿。

    很显然,刘表的这次寿辰就是为他刘璟而筹备,刘璟也猜到了,但他也有借口不去,比如江夏水军增兵彭泽等等,只是刘璟也意识到,他真要占据江夏,还是得去一趟襄阳。

    两人坐下,刘璟又命人上了茶,徐庶这才缓缓道:“我们先说说不去吧!先不用担心州牧会扣押司马,其次我们占领江夏,最后逼迫州牧不得不承认事实,从这点来说,不去襄阳,我们一样能占领江夏,但弊端也同样明显。”

    刘璟默默点了点头,其实他更关心弊端,他也想到了一些不利之处,但他更想听听徐庶的看法。

    徐庶喝了口茶,又继续道:“先就是公会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尽管我们可以找种种借口,但那些借口只能哄哄愚民蠢妇,荆州官员心里都明白,是公不肯去襄阳,加上蔡瑁等人大肆宣扬,连伯父的寿辰都不肯出席,公名声肯定会受损。”

    “除了名声之外,还有什么?”

    徐庶又笑道:“其实名声还不算什么,毕竟也有人会理解公的苦衷,最大的弊端是将来,公如何取得荆州?若公这次不肯去襄阳,而是擅自在江夏**,这会触怒大部分荆州官员。

    黄祖之所以招人痛恨,就是因为他割据了江夏,荆州政令对江夏无效,若公成为黄祖第二,将来公挟江夏吞并荆州时,又会有几个荆州官员支持?”

    说到这里,刘璟便明白了徐庶的意思,徐庶是希望他去襄阳。

    刘璟笑了起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去吧!不过得做一点准备,以免我真的被扣押在襄阳。”

    徐庶回自己官房安排接替之人去了,刘璟又想了想,便吩咐手下道:“备马,我要去陶府!”

    陶府内此时也同样乱成一团,既然刘璟的统治中心要搬去武昌,陶家也要考虑家族的未来。

    在经过一番家族内部协商后,陶家做出决定,柴桑依旧是陶家的根基之地,家族祠堂依旧在柴桑,但家族生意转移去武昌。

    所以这几天,陶家也开始了一次大搬迁,武昌城内也有陶府的宅,也有仓库和商行,陶家事先已派人去打理,这两天需要把钱物账册之类先搬去武昌。

    陶家前院,陶胜正在忙碌地指挥搬家,尽管已是初冬时节,天气寒意十足,但陶胜仍然忙得满头大汗,这时,一名家人飞奔来禀报,“家主,璟公来了,就在府门外!”

    陶胜吓一跳,连忙向府门外走去,他快步走出大门,只见刘璟正站在台阶上笑眯眯耐心等候,陶胜慌忙上前施礼,“今天公怎么来了?”

    “有几件事想和陶家商量一下,所以特地前来拜访。”

    刘璟在大战结束后来过陶家一次,专程来求亲,婚事陶家已经答应,只是陶烈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这桩婚事能得到州牧的同意。

    这个要求应该说完全合情合理,刘璟父母双亡,如果他没有叔伯至亲,那么无须长辈同意也无妨。

    但刘璟偏偏有刘表这个伯父在,而且地位高崇,于情于理刘璟都应该先告之伯父。

    这次刘璟回襄阳,在一定程上,也是希望刘表能同意这门婚事,;刘璟也知道,刘表不同意的可能性居高,不过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陶胜以为刘璟是来商议婚事,便笑道:“快请进吧!湛儿的祖父正好也在,一起说说。”

    刘璟跟着陶胜进了大门,向内堂走去。

    内堂中,陶烈正和十几名后辈说笑,陶湛就坐在祖父身边,她忽然惊讶地发现,刘璟居然来了,她的脸忽然一红,慌忙避开。

    自从陶家正式答应了刘璟的求婚,也就意味着她已是刘璟的未婚妻,这种关系使她心中充满了羞涩,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和刘璟交往。

    按照礼制和风俗,男女在婚前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往,可一旦进入婚姻程序,那么再见之时,就是洞房花烛夜了。

    陶湛反应敏捷,她站起身,向后门走去,后门前有一扇屏风,陶湛快步走进屏风,却又停住了脚步,躲在屏风后,悄悄地注视刘璟。

    这时,刘璟走进了内堂,跪下行一个拜礼,“刘璟拜见祖父!”

    屏风后,陶湛抿着嘴笑了起来,这个‘祖父’喊得甜,让她心中十分欢喜。

    上次偷袭柴桑一战,陶烈和刘璟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这次刘璟和江东谈判更是提出了陶家条款。

    而且孙权也痛快地答应了,也意味着江东不再追究陶家和刘璟的关系,也不会再为难陶家的生意,这令陶烈心中对刘璟充满了感激。

    陶烈捋须笑道:“公请坐,不必行此大礼。”

    刘璟坐下笑道:“明天我要去襄阳,祖父可知道?”

    陶烈看了一眼陶胜,陶胜点点头,“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州牧要过寿,各郡五石以上的官员都要去襄阳拜寿。”

    陶烈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过有些事情陶家也不好过问,他便笑道:“要不然,陶家替公准备一份寿礼吧!”

    刘璟摇了摇头,“多谢祖父,寿礼我已准备了,从黄祖府宅内缴获了不少好东西,不过陶家确实也需要准备一份寿礼。”

    陶烈愕然,“公的意思是说,陶家也要去拜寿吗?”

    “是的,伯父给了我一封信,信中也邀请陶家参加寿礼。”

    陶烈沉默半晌,这才叹了口气道:“公,州牧的意思,恐怕是希望陶家恢复从前的上供啊!”

    刘璟微微一笑,“如果他肯恢复陶家在荆州的生意,那么恢复上供我觉得也无妨,至少没有损失。”

    陶烈沉吟一下,有刘璟这句话,他也就放心了,而且这样也不错,不得罪刘表是最好的结果,他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让陶利跟公同去拜寿。”

    刘璟却有另外的想法,他踌躇片刻,向陶烈请求道:“这次我想请九娘和我同去襄阳,请祖父准许!”

    屏风后,陶湛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知道刘璟是想带自己去见家族长辈,估计是见刘表,她心中怦怦直跳。

    但一转念,她又想起刘表打算把她嫁给刘琮为妾,对陶家威逼利诱,她心中就有点不舒服起来。

    这时,陶烈呵呵大笑,欣然同意了刘璟的请求,“这是应该的,我当然不会反对。”

第200章 途中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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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五艘千石大船满载着护卫刘璟的五精锐士兵,离开了柴桑,浩浩荡荡向襄阳驶去。【全文字阅读】

    按照荆州规定,每年前来述职的守,允许携带不超过五人的随从,当然,各种食宿费用自理。

    尽管有这条规定,但多年来,只有黄祖一人携带五士兵前来襄阳,因为这条规定本来就是为黄祖量身打造。

    这天上午,船队在汉水上疾驶,再向前行驶十余里,就将进入襄阳郡境内。

    为的层楼船之上,刘璟换了一身白色的厚绵儒袍,腰束锦带,头戴金冠,博衣宽袖,完全是一身世家弟的打扮。

    江风猎猎吹拂着桅杆上的大旗,风力强劲,寒风刺骨,江面上波浪翻滚,大船逆风而行,行驶速不快。

    此去襄阳,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从表面看,他是带着巨大的荣耀光环,击败江东军西征,保住江夏,刘璟的名字已在荆州家喻户晓,备受赞誉,也由此可见他将在襄阳受到的关注和欢迎。

    但刘璟看到的却是荣耀之下的杀机,他这次去襄阳,与其说是去拜寿,不如说是去谈判。

    如何获取最大的利益,如何才能把江夏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这些都要经过艰苦的谈判,可一旦谈判失败,他就将面临巨大的风险,刘表还会准他返回江夏吗?

    风险和机遇并存,他刘璟一向是喜欢挑战自我之人,从不畏惧任何挑战,从他两年前踏入这个时代的第一天,他便在风险和挑战中开始了新的人生。

    “公!”

    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刘璟回头,却是他的丫鬟小包。

    小包跟随他也快两年了,已满十二岁,除了长高一截外,她的性格、相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那脸蛋俨然就是一个白生生的小包。

    刘璟见她被寒冷的江风吹得鼻头青紫,紧拉着衣襟,浑身打哆嗦,不由走上去笑道:“出来做什么,船舱里不暖和点吗?”

    “我们在商量,要不要自己做饭,问问公的意见。”

    她这个我们,无疑包括了陶湛,刘璟替她拉了拉衣襟,笑道:“不用自己做,船上有庖厨,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一显身手,我也不反对。”

    回答得有点模棱两可,模棱两可的结果是当庖厨将饭菜端上来时,发现他们已经在用餐了,刘璟看出庖厨的尴尬,连忙笑道:“放下来吧!你的饭菜才是正餐。”

    身材健硕的厨娘放下大盘,很快她又骇然发现,两个丫鬟居然和主人坐在一起用餐,这无论如何让人不敢想象,当然,她也不敢询问,满脸惊骇地退了下去。

    其实了解刘璟生活的人都知道,他为人为随和,并不在意尊卑,两年来,丫鬟小包几乎都是和他同桌共餐,并没有像大户人家一样,小丫鬟必须端着盘躲在角落里去吃饭。

    在宽敞的船舱里,放着一张同样宽大的桌,桌上摆放着蔬果和十几样精致的小菜,在一只大盘里,则卷放着十几张焦黄喷香的羊肉嫩葱饼,还有两壶果浆。

    刘璟和陶湛相对而坐,他们两人的话不多,但也并不显得生疏,倒是坐在另一头的两个小丫鬟窃窃私语,翻来覆去说着她们少得可怜的一点点经历,却乐此不疲。

    陶湛穿了一件厚实的淡绿色镶银边的长裙,长裙系在胸下,显得秀丽而修长,身上又套了件白色的半袖短襦,肩上绕披着红色金边长帛。

    或许是出远门的缘故,她终于有了一点化妆,乌黑的秀发梳了一个堕马髻,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发式,发端两边各插一支碧玉簪,显得华贵却不俗气。

    脸上没有涂脂粉,她洁白如玉的脸庞涂上脂粉反而掩去其秀丽光泽,只是柳眉稍稍修饰,又弯又长,更衬出她深潭般的美眸。

    除了秀眉之外,也只有圆润的双唇略略点了一点朱色,这一点唇色俨如画龙点睛,使她仙般的美貌中多了一点人间气息。

    陶湛笑容可亲,将厨娘送来的菜又摆了一桌,她知道刘璟胃口颇大,自己做的一点小菜煎饼远远不够他吃,她将一只烤羊腿推到他面前,抿嘴笑道:“吃吧!知道你能吃。”

    刘璟取过刀盘,一边切肉一边笑道:“刚才你想问什么?”

    陶湛端起果浆耳杯,轻轻吮一口,笑道:“其实和我无关,我只是有点好奇,不是说五石以上的官员都要去襄阳贺寿,可随行人中却没有见到几个江夏的官员,难道他们是另外取道前去吗?”

    “这倒不是,苏郡丞和伊长史都是我任命,襄阳还没有承认,他们自然不属于五石以上官员,朱县令也是刚刚升任柴桑县令,也是我任命,至于其他几个县令,反正都有重要事情,只好请假不去了。”

    “原来如此!”

    陶湛掩口笑道:“所以刘将军一个人就代表江夏了。”

    刘璟也笑道:“这样不就省得麻烦了吗?”

    陶湛忽然想到自己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低低叹了口气,“璟郎,我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刘璟笑问道。

    陶湛轻轻咬一下嘴唇,“你还是记得刘琮吗?他对他父亲提出的非份要求,我很担心我出现在刘府,会旧话重提。”

    “你真是个傻姑娘!”

    刘璟摇摇头,叹息道:“你再想一想,觉得可能吗?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算什么?随便可以捏死的小蟑螂吗?”

    陶湛低下头,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已和刘璟有婚约,刘表不可能再把她和刘琮联系起来,但她心中十分厌恶刘表和刘琮,根本就不想见到他们,只是她不知该怎么对刘璟说。

    刘璟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能理解陶湛的感受,她一向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对她所厌恶之人,她绝对不假于色。

    刘璟微微笑道:“你不要想得多,你未必能进刘府。”

    陶湛冰雪聪明,一下明白了刘璟的意思,刘表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她自然就不可能踏进刘家大门一步了。

    虽然不用进刘府让她感到心安,但万一刘表坚决反对,又该如何是好呢?

    陶湛不由想起父亲昨晚对她说的一番话,关于门第,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商人之女,或许他现在不介意,但将来呢?

    她和刘璟之间的门第差异,像一块大石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中。

    “璟郎,我吃好了,先去洗个手,你慢慢吃吧!”

    陶湛展颜一笑,起身心事重重地出舱去了,刘璟望着她优雅的背影,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她看重刘表的态了,刘表不同意又有何妨?

    就在这时,刘璟似乎听到了一点异常,他起身快步走出船舱,正好一名士兵疾奔而来,急声禀报道:“启禀司马,江面前方发现有船拦截!”

    刘璟眉头一皱,快步向船头走去,大江上视野开阔,很清晰地看见前方七八里处有两支船队,呈八字型斜横在大江之上,约有两余艘战船,看这支船队规模,应该是荆州水军。

    刘璟冷笑一声,这是刘表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霍地转身令道:“传我的命令,船队并排航行!”

    对方的船队呈正八字部署,这是一种合围式阵型,应对这种阵型,一般采用并排突围,一旦有落后船只,必然会被对方包围。

    刘璟的船队并没有减速,继续疾速向对方驶去,这时,荆州水军也开始有了变化。

    在荆州水军的一艘大船上,刚刚被复官为荆州水军副校尉的张允注视着刘璟船队的靠近,不由地狞笑了一声。

    蔡瑁在江夏的兵败使张允的命运得以改变,他毕竟是刘表外甥,虽然被刘表所忌而贬黜为县尉,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刘表对他从前的恶行也渐渐淡忘。

    加上他母亲不断的求情,刘表最终碍不过亲情,在蔡瑁兵败后便提升他为水军副校尉,率一万水军驻扎在宜城县。

    张允得到了刘表的密令,若刘璟带兵来襄阳,可拦截住刘璟的士兵,只准他一人前来襄阳。

    这个密令无疑给张允撑了腰,刘表的命令中有很多漏洞,比如刘璟反抗怎么办?刘璟率先攻击荆州水军怎么办?所以怎么执行就是他张允的事了。

    此时,张允终于等来报复的一刻,他凝视着刘璟船队驶近,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期待。

    “校尉,直接攻击吗?”一名士兵请示道。

    张允摇了摇头,当然不能直接攻击,表面的事情还得做,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更重要是,他想好好羞辱一番刘璟,以泄当初被贬之恨。

    “大船迎上去!”

    桅杆顶上,一名旗手挥舞旗帜,这是江面上互相联络的旗语,立刻有十几艘战船启动,跟随着张允的座船迎了上去。

    两艘战船在江面上缓缓靠近,刘璟忽然认出站在船舷边的大将,竟然是被贬黜的张允。

    再看旗杆上的大旗,‘张’字大旗迎面猎猎招展,刘璟感觉到了危险在向自己迫近。

    怎么办?是调头返回武昌,还是冲过去!刘璟需立刻要做一个决断。

第201章 许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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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艘船越来越近,已相距不足十步,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船上的人,刘璟看清了张允那丑恶的嘴脸,一脸狞笑地盯着自己,那神情,就仿佛一头野兽在垂涎已到手的猎物。【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张允在对面船上大笑起来。

    刘璟异常冷静,回头喝令道:“大家不用担心,荆州水军不是江东军,不会自相残杀,大家听我指挥!”

    他才提高声音,不慌不忙道:“我可以告诉你江夏的条件,一共有条,若你们答应,我可以放弃江夏。”

    刘璟声音在风中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话偏偏又十分重要,张允眉头一皱,对左右令道:“再靠近一点!”

    大船摇摇缓缓和刘璟的坐船又靠近一些,两艘大船相距不足二十步。

    旁边一名军侯发现对方船舷边不知何时竟站出一排身材魁梧的军士,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连忙提醒道:“校尉,对方增兵了,当心是使诈。”

    张允也发现了刘璟船上的军队变化,顿时醒悟过来,刘璟要想逃过包围,只有攻击主船一条,自己确实不能靠近。

    他连忙喝令:“立刻离开!”

    刘璟看出了对方有离开的企图,他大喊一声,“动手!”

    数十名体格魁梧高壮的士兵拎起脚下陶罐猛地向对方大船扔去,张允见一片黑黝黝的物体飞来,吓得他连忙蹲下。

    ‘砰!砰!’数十只陶罐在甲板上和船身上碎裂,淡黄色的液体流满了甲板,就在这时,十几支火箭呼啸射来,点燃了火油,火油立刻迅猛燃烧,大火瞬间吞没了甲板,张允和他的手下顿时一片惊慌,不少人在情急之下仓促跳江。

    刘璟早有准备,当他下令的一瞬间,他抽出了弓箭,张弓搭箭瞄准桅杆上的旗手,弦一松,一支狼牙箭‘嗖!’地射出,劲力强劲,桅杆上的旗手惨叫一声,从桅杆上重重摔了下来。

    趁敌军主船慌乱之时,刘璟当即令道:“全速前进,冲过拦截!”

    五艘大船并列着向西北突围,荆州水军乱作一团,主船上大火迅猛燃烧,船帆也点燃了,整艘大船都变成了火船,大火吞没桅杆,士兵们纷纷跳水,一些来不及跳水的士兵在船上哭嚎,惨死于大火中。

    张允跳水及时,逃脱了一命,他奋力向另一艘大船游去,这时,后面士兵发一声喊,“校尉当心!”

    张允回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船开始倾斜,带火的桅杆断裂,如山一般向他劈头砸来。

    情急之下,张允猛地下沉,‘啪!’的一声巨响,桅杆重重砸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浪花,大船也沉没了,卷起巨大的水涡,将十几名士兵一同卷进江底。

    主船上的突然火起,令四周战船为之惊恐,皆不敢靠近刘璟的船只,他们想到了江东大军之败,听说就是败在火上。

    刘璟战胜江东军的威望给荆州水军带来了巨大的震慑,加上张允没有发出作战旗令,荆州水军皆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望着五艘战船从两支船队中间驶过。

    当张允上了另一艘大船,他这才发现,刘璟的船队已经冲破了荆州水军包围,向西北方向驶远,变成五个小黑点。

    “都是一群白痴,混蛋!”张允气得破口大骂

    许都,夜色深沉,一名身影匆匆在街角行走,他很快来到一座大宅前,走上台阶,大宅门下的死气灯笼发出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此人正是兵败失踪的黄射。

    江夏兵败,黄射并没有逃往南郡或者襄阳,他对荆州早已心灰意冷,而江东更是不能去,左右思量,他便逃到了许都。

    他看一眼门牌,牌上写着‘国明亭侯府’,这里是曹洪的府邸,曹洪在两年前曾任汝南守,那时黄氏父和他打过交道。

    黄射也知道曹洪此人会收贿赂,因此他专门求曹洪帮忙引荐,两天前已经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上门,却是曹洪派人来找他,令他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黄射对门房拱拱手,“请转告曹公,黄射求见!”

    门房进去了,半晌一名管家出来笑道:“黄公请吧!我家将军在书房等候。”

    黄射跟着管家进了府,一直来到曹洪书房前,管家禀报,“将军,黄公到了。”

    “进来!”

    屋里传来曹洪的声音,声音威武有力,黄射进了书房,房间里光线明亮,只见曹洪年约十余岁,长得威猛强壮,身着一件宽身麻衣,裹着头巾,手执一卷书,他虽然是曹军名将,却同样是武双全。

    黄射慌忙上前施礼,一躬到地,“参见曹公!”

    “不要叫我曹公。”

    曹洪摆了摆手,他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是对他兄长的不敬。

    黄射慌忙改口,“参见曹将军!”

    “请坐吧!”

    黄射忐忑不安坐下,刚要开口,曹洪却笑道:“我今天已经见到丞相,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丞相很感兴趣,让我明天上午带你去见他。”

    黄射大喜,连忙行一拜礼,“感谢曹将军大力引荐。”

    曹洪眯眼一笑,“不用客气,我们之间还是有点交情的嘛!”

    黄射听懂了曹洪的意思,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双白玉,放在小桌上,推给了曹洪,“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将军笑纳。”

    曹洪眼睛很毒,见白玉晶莹细润,没有一丝瑕疵,是贵重之物,他心中笑开了花,都说黄祖藏宝,果然不错,他立刻温和地说:“你放心,我会力替你美言,一定会让你在许都任职。”

    “多谢将军,不知明天见丞相,晚辈需要注意什么?”

    “也没什么,礼数充足,另外丞相问什么,你照实回答就是了,不过我先警告你,丞相可不好骗,你若说谎,那就是你咎由自取了。”

    “晚辈明白了!”

    黄射和曹洪又说了几句,这才告辞而去,离开曹洪府邸,黄射心中激动难平,他走到许昌河旁,久久凝视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水。

    黄射之所以放弃荆州而转投曹操,是因为他知道,曹操大军迟早会南下,等曹操攻灭江夏,一定会让熟悉江夏的人来担任江夏守,如果他被曹操器重,那江夏守就非他莫属了。

    这一刻,黄射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仿佛看见了荣耀归乡的一幕,他仿佛看见刘璟被绑缚着跪在他面前,由他亲手处置,想到刘璟将得到陶湛,黄射心如滴血,牙关慢慢咬紧了

    曹操返回许都也刚刚半个月,河北大战正酣,自袁绍去世后,其长袁谭和袁尚为争夺正统继承权大打出手。

    袁谭被袁尚大军围困于平原,内外交困,被迫派辛毗向曹操求援,曹操趁机进兵,于十月兵至黎阳,袁尚被迫撤军,袁谭遂投降了曹操,曹操为曹整聘袁谭之女为妻,班师返回许都。

    房间里,曹操正和谋士郭嘉商议平河北,郭嘉年约十余岁,容貌清秀,目光湛然,儒雅俊秀,卓尔不群,只是身体略显单薄,在光线暗处,就会发现他暗藏着一种病态。

    郭嘉是曹操的四大心腹谋士之一,出任军师祭酒,受曹操器重,一般他和曹操谈话时,曹操都会倾耳聆听,但今天郭嘉却发现曹操显得有些心绪不宁,几次在谈到袁尚时走了神。

    “主公在想什么?”郭嘉停住了谈话,微笑着问道。

    曹操惊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了,他歉然笑了笑,“我在想荆州之事,奉孝请接着说。”

    郭嘉对曹操了解甚深,他知道主公的心已不在河北之上,多说也是枉然,他便话题一转,笑道:“那我们就谈谈荆州。”

    这句话使曹操精神一振,呵呵笑道:“奉孝知我啊!”

    倒不是曹操不关心河北,只是因为他刚从河北班师,河北局势已经在他掌控之中,就像知道了一个故事的结局,他对这个故事的兴致也就淡了几分。

    相反,前两天他得到了江夏大战的详细报告,一下勾起了他的强烈兴趣,尤其是刘璟的卓越表现,令他赞叹不已。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这两天总对人提起刘璟,颇有感概,似乎又有了爱才之心。”

    曹操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我自诩看人深透,在两年前初见此,我便感觉他非同寻常,居然能骗过于禁,而且胆大心细,有计谋,竟然能从我眼皮底下逃走,他就知道他在荆州绝不会默默无闻,果然,占柴桑、败东吴,吞并江夏,颇有王者风范,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奉孝,我没有看错人!”

    “主公识人之术属下一向敬佩,人人都在笑于则两败于刘璟,惟独主公说他幸运不死,当初刘璟不过是个落魄公,惟独主公看重他,很多人不理解,一场江夏之战后,众人都盛赞主公有识人之明。”

    曹操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众人对他识人之明的敬佩,他在意的是刘璟,看完江夏之战的详细报告后,他心中便生出一丝忧虑。

    曹操从未把刘表放在心上,也瞧不起刘表的两个儿,在他心中,荆州不过是待宰的一头肥猪罢了,只要北方稍平,他随时可以南下扫平荆州。

    但现在,刘璟在荆州异军突起,以弱胜强,吞并江夏,曹操很担心刘璟下一步吞并荆州,成为荆州之主,那样他大军南下时就会有麻烦了。

    “奉孝,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担心。”

    曹操忍不住忧心忡忡道,“如果他成为荆州之主,必会成为我的劲敌,而且以他对江东的态,孙刘两家必然会联合,会影响我的南方大计啊!”

    郭嘉笑了起来,“主公过虑了,刘璟不过趁着孙权西征的机会才得以借势吞并江夏,荆州可不是江夏,刘表也不是黄祖,他哪有那么容易成为荆州之主。

    况且刘表不是胸有大志之人,他不可能把荆州之主传位给侄,相反,刘璟还会成为他儿的一大威胁。

    属下没猜错的话,荆州在两年之后必有内乱,那时主公也应该扫平了河北,不再有后顾之忧,可趁荆州内乱,一举扫平刘表和刘璟。”

    “奉孝此言大善,正合我意!”

    曹操欣然笑道:“我们不妨且助刘表一臂之力,让荆州更乱一点。”

    说到这里,曹操忽然想起一事,又对郭嘉道:“据说刘璟在柴桑之战中使用了‘火油’,这是一种黑色的粘稠浆液,可以直接点燃,也可以浮在水面,在作战中为威力,听说是从地下涌出,奉孝不妨也替我找一找,看看中原有没有这种火油。”

    “主公放心,我即刻派人去四处寻找!”

    就在这时,堂下有人禀报:“启禀丞相,曹洪将军带江夏人黄射前来拜见。”

    曹操点点头,“带他们进来!”

    旁边郭嘉惊讶地问道:“这个黄射可是黄祖之?”

    “正是此人,江夏兵败,他跑来投靠于我。”

    郭嘉迟疑一下道:“据属下所知,黄氏父都不是善类,效忠刘表却行割据之事,不忠不仁,这样的人主公不可用他。”

    曹操冷笑一声,“他是什么人我岂能不知,只是他现在还用处,等我拿下荆州后,再作理会。”

    正说着,曹洪带着黄射匆匆走上大堂,曹洪行一礼,“主公,他来了。”

    曹操目光投向黄射,见此人虽长得俊秀雅,一表人才,但目光中却有一种不正之气,畏畏缩缩,曹操阅人无数,初见黄射,便知此人不堪大用。

    但曹操仍旧笑眯眯问道:“尔就是荆州四大公中的射公吗?”

    黄射紧张得两股战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江夏黄射拜见丞相!”

    他想了很多美妙的措辞,但此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操淡淡一笑,“给我们说说江夏之战吧!还有刘璟,他是什么人?传言此人率弱兵击败江东主力,这是真的吗?”

    黄射心下稍安,他听得出曹操颇推崇刘璟,他心中不由万分嫉恨,一时忘记了曹洪再嘱咐他不可说谎,他低下头,本能地说道:“刘璟不过仗着他是刘碑侄,才得别部司庐职镇守柴桑,这次江夏之战,是我们抵御了江东军主力,和江东军打得两败俱伤,最后被他捡了便宜,此人在荆州不过是碌碌无为之辈,丞相不要相信传言。”

    这番明显嫉妒之言连后面的曹洪也忍不住眼中微怒,这黄射为何不听自己的劝告?

    郭嘉心中叹息,果然是庸才,连话都不会说,他目视曹操,意思是说此人不可用,曹操却捋须一笑,又把话题转开,“射公是准备效忠于本相吗?”

    黄射连连磕头,“愿为丞相效犬庐劳!”

    曹操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且封你为水武校尉,暂时返回荆州,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射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竟然封他为校尉,他砰砰磕头,垂泪泣道:“丞相大恩,黄射愿以死相报!”

    黄射下去,郭嘉不解地问道:“丞相为何如此重用这等小人?”

    曹操眯眼一笑,“不下重饵,岂能调到大鱼?奉孝忘了高祖封雍齿之事乎?”

    郭嘉这才恍然大悟,竖拇指赞道:“丞相高明!”

    曹操呵呵大笑,他笑声一收,又低低叹息一声,“可惜,我没有一个儿叫做曹璟。”

第202章 夫人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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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表的寿辰是十一月二十日,前年六十大寿,因为妻流产一事,他心情不好,取消了原定的贺寿。【】

    而去年他又因为身体有恙,也没有举行祝寿,连续两年都没有举行贺寿,今年是六十二岁寿辰,又值江夏大胜,荆州欢腾,刘闭于决定举行一次盛大的贺寿典礼。

    不仅要求荆州各地五石以上官员皆齐聚襄阳,同时还给荆州五十户世家大族发去请柬,邀请他们来襄阳参加庆典。

    各地的请柬是在十月下旬发出,进入十一月后,气氛开始一天天热闹起来,襄樊两城张灯结彩,净水泼街,人人换上新衣,个个喜气洋洋。

    各地贺寿的队伍也开始陆续抵达襄阳,一时间,襄阳樊城两地的旅舍爆满,官府又整理出十余座无人居住的大宅,用来安置各地来贺寿的官员。

    傍晚时分,从江夏来的五艘大船缓缓抵达了襄阳码头,这便是刘璟的座船,不等大船靠岸,璟公到来的消息如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襄阳城外。

    在城外摆摊的小贩、酒馆的客人、过往的旅客,甚至城内靠近北门的人也得到了消息,纷纷向码头奔来。

    片刻,码头上挤满了数千人,每个人心中都充满激动和期待,当刘璟的身影出现在船舷时,码头上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不少人激动得高声大喊,“欢迎璟公回来!”

    刘璟没料到会在襄阳遇到这一幕,望着一张张兴奋而感激的脸庞,他心中也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动,高高举手抱拳道:“感谢大家的欢迎!感谢各位!”

    欢呼声再次在码头上响起,这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连不少守城的士兵也偷偷跑来,望江酒馆甚至取出了庆典时才用的锣鼓,十几名酒保敲锣打鼓,热闹喧天。

    城头上,被贬黜为守城军侯的蔡中冷冷地望着码头边热闹的一幕,他眼中充满了嫉恨,虽然荆州援军在江夏惨败,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刘表看在蔡瑁的份上,还是轻饶了他,罚俸一年,官降两级。

    蔡中也变得低调了,每天早出晚归,兢兢业业,但这并不代表蔡中从此悔改,在不经意的时刻,他的内心世界还是会流露出来,比如现在,五六千人在码头上欢迎刘璟,这让心中恼火万分。

    他回头对手下道:“给我严查,哪些士兵跑去江边,每人重打一军棍!”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匆匆走了

    蔡中一小跑,刚跑到蔡府大门前,正好遇到蔡瑁的马车在数十人的护卫下从对面辚辚驶来。

    蔡中急忙跑上前拦住马车,“大哥,有事情!”

    车窗开了一条缝,蔡瑁不悦地问道:“急急慌慌的,什么事?”

    “大哥,刘璟来了。”

    马车里顿时沉寂了,过了良久,蔡瑁才道:“来我书房说话!”

    事关刘璟之事,蔡瑁都比较谨慎,不能在当街谈论,他回到书房,蔡中也跟了进来。

    蔡瑁坐下,看了蔡中一眼问道:“他现在何处?”

    “他的座船刚到码头,有成千上万的人去迎接他,比当年州牧南征回来还要壮观。”

    蔡瑁冷冷哼了一声,“他好威风!”

    “是啊!不知州牧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大哥要不要告诉州牧呢?”蔡中小心翼翼建议道。

    “他自然会知道,不用我多事。”

    停一下,蔡瑁又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来了五艘大船,船舷边都站满了士兵,我估摸着至少四五人。”

    “哼!他把自己当做黄祖了。”

    蔡瑁背着手在房间来回踱步,尽管他反复考虑过怎么对付刘璟,但刘璟真的到来时,他忽然又发现自己那些想法简单了。

    这时,蔡中忍不住提醒他道:“大哥心中若有不解,不妨去问问二叔。”

    一句话使蔡瑁如梦方醒,是啊!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不去问问二叔?

    不过蔡瑁并没有感谢蔡中的提醒,他怎么需要蔡中这种蠢货提醒,蔡瑁拉长了脸,用一种教训的口吻道:“你在江夏之中的罪孽足以让你死一次,州牧虽然饶你,你不能得意忘形,必须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不准惹事,尤其刘璟,你更不能招惹他,否则你必死无疑,听见没有?”

    蔡中被教训得低下了头,他心中万分不服气,但他不敢和蔡瑁顶嘴,只得忍住气道:“小弟知道了。”

    蔡瑁狠狠瞪了他一眼,“去吧!”

    蔡中慢慢退了下去,蔡瑁又在房中走了几步,凝思片刻,这才回头令道:“给我备车,回蔡里!”

    码头上的欢迎仪式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欢迎的人群才逐渐散去。

    望着人群渐渐散去,刘璟摸了摸笑得有点发酸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受万民敬仰固然是一种荣耀,但同时也是一种负担。

    这时,陶湛从船舱里出来,慢慢走到刘璟身边,她见刘璟满头大汗,一脸苦涩,不由捂嘴‘扑哧!’一笑。

    “璟郎这副模样,就像是跑到襄阳躲债似的。”

    “我像吗?”

    刘璟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样,像讨债还差不多。”

    陶湛取出手巾,细心地替他擦去了额头和脖颈上的汗水,又打量一下,抿嘴笑道:“这下不像躲债人了,嗯!从容了很多,像一个来求的读书人。”

    说起读书人,陶湛又想起一事,低声道:“我接到月英的信,她再邀我来襄阳时去她家里小住几日,我想明后天去看看她。”

    “这是好事啊!我会率领一队士兵护送你前去。”

    “你去做什么?”

    陶湛不解地道,“月英可不想见你。”

    “我可没说要见她,见她丈夫行不行?”

    陶湛这才明白,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是不是要我帮你走走夫人线?”

    刘璟见她果然聪颖,猜到了自己意图,有这样的娘当真不错,他挠挠头笑道:“如果你不嫌破坏你和黄夫人的友谊,那就要麻烦你一二。”

    “本来嘛!我和月英的友情也还不够深厚,这种事情很难帮你,但既然你开口了,不帮你,面上又过不去,那好吧!我只能慢慢帮你,你可别指望明天我就能成功,起码也要一两年。”

    这次刘璟来襄阳的另一个主要目的,便是想招揽一些人才去江夏,所以他把徐庶也带回襄阳。

    在他名单中,诸葛亮自然是重点人物,但他也知道,想说服诸葛亮可不容易,历史上,诸葛亮在襄阳观察了多年,才最终决定跟随刘备,并不是顾茅庐那样简单。

    恰好陶湛和黄月英的关系不错,如果走走夫人线,说不定是条捷径,想到这,刘璟便深深向陶湛行礼道:“那就先谢过娘了!”

    “去!谁是你娘,休想占我便宜。”

    嘴上不承认,陶湛心中却感到一阵甜意,她掩口浅浅一笑,又想起刘璟另一件迫在眉睫之事,哎!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替他操心。

    她笑问道:“我来问你,这次来襄阳,你和士兵们想到住哪里了吗?”

    这也是个令刘璟头大的问题,按照规定,二十人以上军队不可进襄阳,他这有五人,肯定是不能进住襄阳了,只能住樊城。

    可是原来的军营已经有新军驻扎,而且他刚听说旅舍紧张,莫说五人,连五十人都很难安排,难道要他士兵们住船上?

    这时,他见陶湛脸上笑意盈盈,心中忽然一动,笑问道:“你有办法吗?”

    陶湛俏丽的脸上涌起一丝调皮的笑容,“你说呢?”

    刘璟伸出食指在她鼻尖点了一下,笑道:“我知道陶氏商行占地不小,可是能容下五士兵吗?”

    “最多时曾住过八伙计。”

    刘璟一颗心顿时放下了,陶氏商行紧靠城门,若有事情,可以火速赶到码头。

    他一招手,把军侯李青叫上来,吩咐他道:“船只靠停樊城,弟兄们暂住陶氏商行,严束军纪,不可惹事。”

    “卑下遵令!”

    刘璟又嘱咐他几句,李青这才匆匆去了。

    刘璟又回头对陶湛笑道:“你现在跟我去襄阳,还是”

    “我还没有答应你住陶家商行,你就擅自决定了,现在又要决定我去哪里?算了,不想理你。”

    陶湛白了他一眼,转身袅娜而去,可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盈盈地望着刘璟,一双美眸中秋波流转,说不尽的娇柔妩媚。

    刘璟心中一热,他恨不得现在就跟她一同回去,但他克制住了内心情感,笑着向她挥挥手,陶湛这才转身回了船舱。

    这时,码头上的人群已经完全散去,刘璟望着五艘大船驶向对岸,一直目视大船抵靠对岸,他才带着二十名军士,骑马向襄阳城而去

    经过瓮城时,刘璟忽然听见了一阵阵凄声惨叫,他不由一怔,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城墙角,二十几名士兵被按倒在地,行刑兵高举五色杀威棒重打地上的士兵。

    “司马,好像是在码头上欢迎我们的士兵!”一名随从认出了被责打的二十几名士兵。

    刘璟心中立刻不舒服起来,欢迎自己的士兵居然被责打,这不是扫他刘璟面吗?

    他催马奔了上去,“给我统统住手!”他厉声大喝一声。

    行刑兵停下了大棒,监刑屯长认识刘璟,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刘司马!”

    刘璟马鞭一指士兵,“他们犯了何罪,如此重责?”

    “回禀司马,他们脱岗。”

    当值脱岗,按照军规当重打棍,这倒是不好说,刘璟一时找不到理由,这时,被责打的士兵纷纷喊道:“璟公,我们没有脱岗,不是我们当值!”

    刘璟脸一沉,怒视屯长,“既然不是当值,就谈不上脱岗,这又何罪之有?”

    屯长满脸尴尬,喃喃道:“卑下只是执行军侯的命令,具体也不清楚。”

    “你们军侯是何人?让他来见我。”刘璟在柴桑当主将一年多,又指挥万人大战,言语之间自然有了一种威严。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就是北城军侯!”

    声音颇为耳熟,刘璟一转身,只见蔡中正用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语气由冰冷变成了嘲讽,“莫非刘司马也想替我训练士兵?”

    刘璟注视着他,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翻身上马,摘下长戟,纵马向蔡中疾奔,忽然他大喝一声,挥戟向蔡中前胸刺去。

    四周一片惊呼,蔡中也大吃一惊,他先是有些茫然,可忽然发现刘璟来势凶猛,竟是要置他于死地时,他才反应过来,惊得大叫一声,翻身倒地,躲过刘璟前胸一击。

    不料刘璟并不是要刺杀他,他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跃起,一声长嘶,停在蔡中眼前,蔡中刚要翻身滚开,冰冷的戟尖已顶住了他的后颈,令他感到无比刺痛。

    “动一下,你就死定了!”

第203章 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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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门一共有余名士兵,除了当值守城的五十余名士兵外,其余士兵都在瓮城内休息,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到了突发的一幕。【阅读网】

    每个人都惊讶万分,纷纷站起身奔了过来,很快便围成一个大圈,此时刘璟的戟尖已经从蔡中的脖上移开,一挥手,手下士兵将蔡中按倒在地,反绑起来。

    “刘璟,这里是襄阳,不是你的柴桑,放开老!”

    “狗杂种,有种一刀杀了我!”

    蔡中破口大骂,早把蔡瑁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他双臂被绑得咯咯作响,骨头都快断了,令蔡中疼痛难忍。

    “你们这帮白痴,还不快点来救我!”蔡中转过头,对他的手下厉声大喊。

    但他出任北城军侯还不到半个月,这些士兵都不是他的心腹,就是有一两个心腹,也惧于刘璟之威,不敢救他。

    蔡中的凶暴狠毒早已使他丧失了军心,更何况他们面对的不是江东军或者曹军,而是州牧之侄,刚刚在江夏大败江东军的刘璟,令士兵们万分敬仰的英雄。

    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蔡中,甚至还有不少士兵还背过身去,这时,往来于城门的过人也纷纷围上来,跑来瓮城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各位士兵听着!”

    刘璟提高了声音,他严厉的声音在瓮城的回荡,“众所周知,正是这个蔡中在夏口擅离职守,使荆州援军惨败,数艘战船被烧毁,六千人余死伤,四千人被俘,这样大罪在军中当斩,可是他却只降职两级,就因为他是蔡瑁之弟,这让我们阵亡的弟兄何以安息,让千千万万活着的将士何以服气!”

    刘璟慷慨激昂,在场的士兵都静静地听着,每个人都被感染了,他们眼睛闪烁着仇恨和不满。

    刘璟深深吸一口气,又高声道:“按照军规,我无权杀他,但作为军人,我却有权为阵亡的弟兄们伸张正义!”

    他回头高喝:“给我打断他的两条腿!”

    蔡中哀求起来,“璟公,放过我”

    不等他说完,五色大棒如雨点般打下,只听见蔡中凄厉的哀嚎声。

    刘璟冷酷地注视着蔡中,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冷笑,他相信蔡瑁会懂他的用意

    蔡瑁快步走进了内宅,来到叔父休养之地,走进院,只见蔡训正盘腿坐在一只石磨上,慢慢悠悠地剥着一堆干豆。

    蔡瑁不得不佩服这个二叔,越来越会修心养性了,他连忙走上前,躬身道:“二叔还有心思剥豆吗?”

    蔡训也没有抬头,慢慢悠悠问道:“天要塌了,还是地要陷了?”

    蔡瑁苦笑一声,“侄儿只是说,荆州将有大事发生。”

    “既然天没有塌,地没有陷,那担心什么?”

    蔡训笑眯眯道:“这些豆是我种的,秋收冬藏,我已经剥了几天,储存了上斤,今年冬天我就不用担心挨饿了。”

    蔡瑁知道叔父的脾气,他不再多言,垂手而立,又过了片刻,蔡训才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问道:“是刘璟来了吗?”

    这句话顿时让蔡瑁振奋起来,二叔的思竟然如此敏锐,不仅猜到了他的来意,更重要是,二叔一定有了应对之策,这让心中烦乱的蔡瑁看到了希望。

    “正是!”蔡瑁连忙道:“他刚刚抵达襄阳码头,估计带来五军队,受到了襄阳民众的热烈欢迎。”

    “他是来给伯父贺寿,很正常,受欢迎也是情喇中,要是你大败江东军,一样可以享受万民敬仰的荣耀,有什么好奇怪?”蔡训依然轻描淡写道。

    “二叔,刘表的祝寿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想诱引刘璟来襄阳,彻底解决江夏问题。”

    “这我能理解,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蔡训的语气变得冷淡起来。

    蔡瑁不由一呆,他忽然感觉,二叔似乎并不赞成蔡家参与刘璟之事,他心中有点为难,自己已经参与了,怎么还能退得出来。

    蔡瑁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叔有所不知,这件事是刘表免除我罪责的一个条件,他希望我在江夏之事上能助他一臂之力。”

    “哼!”

    蔡训冷哼一声,“免除你责任的条件是蔡家在上供钱粮上让步吧!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这是他刘家的家务事,你为何要卷进去?”

    蔡瑁紧咬一下嘴唇,反驳道:“这不是家务事,刘璟割据江夏,就会成为第二个黄祖,事关整个荆州的利益,我作为军师,岂能袖手旁观!”

    蔡训连声冷笑,“好一个义正言辞的蔡军师,说得我惭愧了,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去做你的军师吧!”

    蔡瑁跪了下来,“侄儿无礼,侄儿向二叔赔罪!”

    蔡训见他态诚恳,也收起了嘲樊心,点点头道:“先起来!”

    蔡瑁站起身,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蔡训这才叹口气道:“其实我也并非要为难你,也不是反对你参与此事,毕竟很多事刘表不便出面,只能借助于你,虽然这说明刘必视你,但任何事情都有不利的一面,我就害怕你看不到。”

    蔡瑁默默点头,好一会儿说:“如果事情失败了,刘景升确实是会迁怒于我。”

    蔡训深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是为这个,德珪,我是担心将来刘璟会成为荆州之主。”

    蔡瑁愣住了,半晌才连连摆手,“不会,刘景升已经明确告诉我,将来继承荆州之位,不是长琦,就是次琮,不会再有第人。”

    蔡训冷笑一声,“汉失其鹿,群雄竞逐之,荆州也算鹿之一角,你以为刘琦和刘琮有这个能力拥有荆州吗?”

    “可是二叔也说过,我们支持刘琮为荆州之主,蔡家将来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一旦曹军南下,也能保证蔡家获得第一份利益,二叔不会否认吧!”

    “我没有否认,我还是支持刘琮为荆州之主,我只是”

    说到这里,蔡训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为蔡家留一条后,假如在曹操南下之前,刘璟夺取了荆州怎么办,以前我觉得不可能,但江夏之战后,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了,德珪,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啊!”

    蔡瑁沉默了,二叔语重心长的话重重打在他心中,扪心自问,如果不是因为刘璟强势崛起,他一个堂堂的荆州军师会这么重视此人,仇视他,甚至有点害怕他。

    他很清楚刘琦和刘琮的无能,一旦刘表控制不住局势,那还为未可知,而且现在还有一种传言,孙权战后写信给刘璟,愿意支持他为荆州之主。

    不管孙权是不是在挑拨离间,至少说明江东和刘璟有了一种默契,如果刘璟真得到江东的支持,那么夺取荆州牧不是没有可能。

    蔡瑁想是从叔父这里得到如何对付刘璟的启示,却没想到叔父却是建议他要留有余地,这令蔡瑁踌躇万分。

    尽管蔡瑁也明白道理,但有些事情他已身不由己,此时他并不赞成二叔的绥靖想法,沉默片刻,蔡瑁点了点头,“多谢二叔,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一名家人慌慌张张跑来,“家主,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蔡瑁不高兴地问道。

    “家主,是爷,也就是蔡中,被人打断了双腿,挂在城门上示众!”

    “什么!”

    蔡瑁眼睛瞪大了,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他一把揪住家人的衣襟,“是谁!是谁干的?”

    “禀报家主,听说是璟公”

    “啊!”

    蔡瑁一下呆住了,他忽然发疯似向外面奔去,心中积蓄已久的压抑,几乎要让他爆发了,怎么又是此人!

    蔡训去没有半点吃惊,他依旧慢慢吞吞地剥他的干豆,忽然,他的手停住了,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冷笑。

    “好毒的手段!”蔡训自言自语道

    北城已是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人远远地注视着北城墙,北城墙上挂着一人,头耷拉着,双腿无力下垂,浑身是血,几乎所有襄阳人都认识这个人,号称襄阳双虎之一的蔡中。

    窃窃私语声响成一片,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兴奋,一个消息迅速在人群中传播,据说是刘璟所为,不满蔡中兵败江夏的处置。

    所有人既为刘璟重责蔡中而感到兴奋,同时也为他的胆大妄为感到担忧,处理蔡中是州牧的意见,他这样擅自打伤大将,州牧会饶他吗?

    这时,一群人飞奔而来,为之人便是蔡瑁的另一个族弟蔡和,后面还有十几个蔡家弟。

    蔡和见兄长竟被吊在半空中,不由指着士兵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竟敢见死不救!”

    士兵们不敢吭声,都低下头,蔡和气得顾不上士兵,跑上城去解开绳,慢慢将蔡中从城墙上放下。

    蔡中已经晕厥过去,奄奄一息,蔡和急得大吼,“快去找医匠来!”

    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蔡瑁在几十名随从的护卫下匆匆赶到了,他推开众人,挤上前,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蔡中竟被打如此之惨。

    双腿尽断,浑身是血,命悬一丝,恨得蔡瑁咬牙大骂:“刘璟,我们走着瞧!”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刘璟出现在了州牧府大门外,他整理一下衣帽,快步走上台阶,当真是冤家窄,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一个贵夫人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正是蔡夫人。

第204章 初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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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年不见,蔡夫人依然和从前一样打扮得雍容华贵,脸色比天气还要冰冷,看样她的心情并不好。【全文字阅读】

    蔡夫人怒气冲冲走来,她刚刚和丈夫争吵一场,是关于寿辰,他不准她在贺寿时露面,这让蔡夫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决定,遂和丈夫争吵起来。

    但争吵也无法说服刘表,蔡夫人便怒冲冲向府外走来,她有一种想回娘家的潜意识,每次和丈夫吵架时,她都会回娘家几天。

    不过今天,她一出门便遇到了刘璟,蔡夫人猛地停住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刘璟。

    “你怎么来了?”蔡夫人杏眼圆睁,眼睛里怒火隐现。

    “原来是夫人!”

    刘璟向她躬身行一礼,笑容可掬道:“好久不见了。”

    “哼!你现在很风光嘛,人人都在赞颂你,似乎连我都要赞颂你了,你想要吗?”

    “夫人的赞颂还是留给镜吧!我当不起,失陪了。”

    刘璟微微一欠身,快步向府里走去。

    “站住!”蔡夫人一声怒喝,她这才反应过来刘璟的讥讽,顿时令她怒火中烧。

    刘璟停住脚步,回头笑问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璟的谈笑自若让蔡夫人也慢慢冷静下来,她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失态,冷冷道:“你没有随便进府的权力,必须在外面等候通报。”

    “很抱歉,伯父当初并不是这样对我说的,失陪了!”

    刘璟不理睬蔡夫人,快步向内府走去,蔡夫人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忽然扶住额头,险些晕厥过去,两名丫鬟慌忙扶住她,“夫人!夫人!”

    刘璟站在书房外耐心等候,片刻,一名书童出来行礼道:“璟公,州牧有请!”

    刘璟整了整衣冠,快步走进了书房,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今晚不会有好的结局。

    书房里,刘表正负手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从他脸上看不出是刚和妻吵过一架,但刘璟进来,他却毫不理睬。

    刘璟上前跪下,行一礼道:“侄儿刘璟,拜见伯父!”

    刘表也没有回头,冷冷问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一年不到,旦日侄儿还参加族祭。”

    “嗯!一年不到,一年不到就发生这多多事,璟儿,你让我很失望!”

    刘表的态在刘璟的意料之中,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让刘表失望,低沉着声音反问道:“不知伯父何所指?”

    “是吗?”

    刘表慢慢转过身,目光冷酷地注视着刘璟,“你真的不知道?”

    “侄儿愚笨,确实不知!”

    这时,刘璟忽然觉得刘表的声音很苍老,没有了从前的中气,声音就仿佛是气管里挤压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刘表,顿时大吃一惊,他眼前的刘表和一年前大不相同,须发脱落了几乎一半,脸色肌肤松弛,刻着深深的皱纹,连后背都有点佝偻了,和年初祭祀时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刘表发现刘璟在窥视自己,也看到了他刘璟眼中的惊讶,他就像一个来不及化妆而被看到真面目的中年女人,心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厉声问道“我且问你,江夏之事,你怎么向我解释?”

    刘璟心中十分混乱,刘表的模样让深感震惊,刘表究竟是一直如此,还是这一年内发生的变化?

    如果从前就是如此,那岂不是自己一直生活在画皮之中,如果只是今年的变化,那他会不会是中毒了?

    任何一件事就是循序渐进的变化,就算有黑天鹅事件,也是会有各种线和征兆,哪有像刘表这样,突然变得衰老不堪,除了中毒之外,他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解释。

    “我在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

    刘表加重了语气,态变得严厉起来,“我再问你一遍,江夏之事,你怎么给我解释?”

    刘璟暂时把刘表的相貌变化放在一边,心思回到今天的正事,今天的正事就是江夏,刘表一直没有走题,倒是他刘璟有点走神了。

    刘表的严厉态也在刘璟的意料之中,毕竟利用长辈身份施压是一种有效的谈判手段,只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何况还一种不靠谱的叔侄关系。

    刘璟并没有被刘表的严厉态压倒,他从容不迫地回答道:“伯父可否容侄儿从头详述一遍事实?”

    刘表注视着刘璟半晌,他心中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刘璟的从容不迫使他意识到,用长辈身份施压的手段没有成功。

    刘表眼中怒火慢慢消退,目光开始变得深不可测,他坐下来淡淡道:“坐下说吧!”

    刘璟坐直了身,这才原原本本将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战争有详细战报,他没有多说,只是着重讲述武昌之事。

    “当时武昌情况非常混乱,苏飞已经有点掌握不住局势,才向我求助,关键是黄射并没有阵亡,而是躲在江夏暗处,等待机会。

    张硕和蒋治都是黄祖的心腹,是黄祖提拔的十八名牙将中的重要人物,苏飞发现了张硕和蒋治暗中有打算,便怀疑他们已经和黄射联系上了,所以侄儿紧急赶到武昌控制局势。”

    说到这,刘璟取出一封信递给刘表,“这就是当时苏将军写来的紧急求援信。”

    信当然是事后才添补,并没什么意义,刘表心里也明白,他只是大略看了看,又冷冷问道:“那为何要杀人?”

    “侄儿杀人完全是无奈之举,侄儿当时只带了五人去武昌,一旦兵变,后果不堪设想,侄儿把召集众将入帐,实际上就是要把他们二人和亲兵分开,那种情况下,杀人是最有效的手段。”

    刘表慢慢闭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刘璟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关键是黄射下落不明,黄家的根基在江夏,只要江夏没有被江东军占据,黄射当然就不会轻易离开江夏,召集旧部也是在情喇中。

    但刘表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他只想要结果,不关心过程,追究过程也只不过是想改变结果而已。

    这时,刘表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刘璟也听见了脚步声,门忽然开了。

    刘璟一回头,只见几名士兵带进来一人,此人只有一只手,目光无比恶毒地盯着自己,正是在武昌逃脱的张硕。

    张硕最后逃脱让刘璟颇为恼火,当时李青的解释是二十人对六人,张硕的五名手下拼死保护张硕,才使张硕侥幸逃脱。

    尽管李青已经尽力,但刘璟还是重打了他十军棍,和刘表一样,在某种程上刘璟也只看结果。

    张硕的出现并没有让刘璟手忙脚乱,此人侥幸不死,只能投靠刘表一条,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刘璟并不慌张,静静地等待着张硕的表现。

    张硕跪下,咬牙切齿对刘表道:“启禀州牧,卑下张硕要告此人,他绕过州牧,擅夺武昌之军,绕过州衙,擅自任命郡丞,当我们指责他越权,他却无情地杀戮我们,州牧,他已经吞并了江夏,企图割据江夏,拥兵自立。”

    一旁,刘表冷冷地看着刘璟,他没有说话,等待刘璟的回答,四周二十几名膀大腰圆的侍卫靠墙而立,目光凌厉,就等州牧一声令下,就扑向刘璟。

    刘璟摇了摇头,“当真是一派胡言!”

    他又向刘表行一礼,冷笑道:“伯父,若我有心割据江夏,拥兵自立,我会出现在襄阳吗?这是最起码的常识,既然江夏已被我吞并,我来襄阳做什么?”

    “刘璟,你是心中有愧!”

    张硕大声喊道:“若你奉州牧为主公,那为何擅自和江东谈判?这本是州牧决定之事,你为何越权?”

    “一个捕风捉影的跳梁小丑罢了!”

    刘璟对他的叫喊不屑一顾,又对刘表道:“启禀伯父,此人是黄祖心腹,因和黄射勾结,欲夺武昌之兵,苏飞发现了危机,才紧急向我求援,刚才我已把苏飞的求援信给了伯父,如果伯父不信,我还有更多的证据,就是蒋治勾结黄射的信件,上面也提到了张硕此人,伯父是否准许我派人去把信取来?”

    “不用了!”

    刘被是让张硕露露面,打击刘璟的气焰,今天还不是正式清算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对左右侍卫道:“把他带下去吧!”

    张硕恨得牙齿咯咯直响,大吼道:“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你!杀你全家!”

    “杀我全家,也包括我伯父吗?”

    刘璟冷笑一声,对刘表道:“伯父,这种疯的话你也相信吗?”

    刘表也有些气恼,他没想到张硕这么不堪,让他指证刘璟,他却疯狂地大吼大叫,仇恨满眼,这样的指证还有什么意义?

    刘必重一挥手,“所有人都下去!”

    待所有人都退下,刘表才按住心中怒火,盯着刘璟问道:“你为何不禀报我,和孙权暗中往来?”

    刘璟笑了起来,“启禀伯父,孙权军队死在我手中已不下万人,他对我恨之入骨,如果襄阳出现什么我和孙权私下交好的消息,请伯父不要放在心上,那只能是江东的反间之计。”

    “不要跟我说那么多!”

    刘表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他其实想知道的只有一句话,“江夏怎么办?”偏偏刘璟东拉西扯,始终不肯谈到关键问题,刘表渐渐失去耐心了。

    “你简单地告诉我,你来襄阳做什么?”

    “侄儿是要向伯父汇报和江东交换战俘之事,侄儿手中有数千江东战俘,还有几万江东军的尸骨,孙权手上也有近万荆州军战俘,仅上次蔡瑁丧送的战俘就有四五千人,侄儿想把他们换回来。”

    荆州战俘也是刘璟的谈判利器之一,他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了此事,刘表俨如被一盆冰水泼下,顿时冷静下来。

第205章 愚蠢的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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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刘表才勉强问道:“那和江东的交涉进展如何了?”

    “侄儿临走时还没有消息。【无弹窗小说网】”

    紧接着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刘璟又叹了口气,打破了尴尬气氛,对刘表歉然道:“侄儿脾气急躁,嫉恶如仇,今天刚来襄阳便给伯父惹下了祸事。”

    “什么事?”刘表微微一怔。

    “侄儿今天进城时被蔡中刁难,和蔡中发生了争执,侄儿一怒之下将他打成重伤。”

    刘表一怔,“这是为何?”

    “因为几十名守城士兵跑来码头迎接我,蔡中嫉恨,派人把这些士兵抓了回去,每人责打棍,罪名是脱岗,事实上这些士兵并没有当值,侄儿气愤不过,便去和他理论,但蔡中话语狠毒,所以侄儿一怒之下便忍不住动手了。”

    刘表并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但他知道刘璟和蔡中有宿怨,如果他们二人发生冲突,也并不奇怪。

    “这件事再说吧!”刘表心中想着四千战俘之事,蔡中的小事已经无法引起他的重视了

    刘璟告辞而去,他今晚不住州牧府,而是返回樊城,刘表心事重重,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刘表这几个月脾气也变得十分急躁易怒,没有了从前的冷静和狼,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很多事情,他从前是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现在他克制不住,易发怒。

    刘表也怀疑脾气的变化和自己突然衰老有关,就从今年春天开始,他忽然一下衰老了,头发大量脱落,皮肤苍白无光泽,脸部松弛,长满了皱纹。

    更严重是他身体的恶化,就在去年他还能骑卤奔南郡,但现在,他走步都累得气喘吁吁。

    刘表也曾怀疑自己是中毒了,但他反复检查,并没有中毒,而且周围人他也细心观察,并没有,只能说是命中如此,人过六十,老之突来。”

    正是感到自己在世不长,刘表才急迫地安排后事,他要留给儿一个完整的荆州,不能容许刘璟割据江夏。

    今天只是他和刘璟的初次见面,双方也展开了无形的交手,尽管刘表没有占到一丝便宜,但他还是得到了很多信息。

    先是刘豹道了,刘璟是想以和解地方式解决江夏问题,所以他才会寻找理由解释武昌夺权之事,才会亲自来襄阳。

    刘表心里也有数,刘璟既然率军击败江东军,建立了声望,想完全剥夺他的江夏权利是不可能了。

    现在的问题是,双方要各自让步多少?涉及到江夏的军权、财权、管辖权、官员任免权,这一次襄阳又能拿回多少?

    刘表心中颇为烦恼,刘璟在关键时候提到了荆州军战俘,使他谈判的底气又有点不足了。

    这时,一名侍卫在门外禀报:“启禀州牧,蔡和将军有要事紧急求见!”

    刘表一怔,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是蔡和,他沉吟一下道:“让他进来!”

    片刻,蔡和匆匆走进房间,跪下泣道:“臣兄蔡中无辜被刘璟打断双腿,性命垂危,恳请州牧为臣兄做主!”

    刘表顿时心烦意乱,这个时候蔡瑁不来替自己排忧解难,反而指使族弟来给自己平添事端,这就是一个做军师的所为吗?

    刘表的脸渐渐拉长,但他忍住气没有发作,用一种十分冷淡的语气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蔡府内乱作一团,蔡中受伤打乱了每个人的生活,有人关心他的伤势,打听医匠的诊治结果,有人暗中欢喜,也同样打听他的伤情,只是心中恨不得他不治身亡。

    也有不少蔡家弟恼火面受挫,对刘璟恨得咬牙切齿,在蔡府东院的一间小屋里,几名蔡家弟正聚在一起谈论此事。

    蔡进坐在一个角落一言不发,今年蔡进已经十九岁,去年月被调入刘表的侍卫军,上个月被提升为军侯,这一年多来,他也刻苦练武,武艺大涨。

    不仅是武艺大涨,他的性格也逐渐成熟,不再像两年前那样顶着荆州第一少年高手的光环整天沾沾自喜,和刘璟的一场比武,刺破了他膨胀的虚荣心,使他渐渐变得狼冷静,这种变化令他师父聘颇为满意。

    蔡进和蔡中关系很不好,他瞧不起蔡中的人,蔡中也看不惯他,两人见面大多是怒目相视。

    故今天蔡中被打成重伤,蔡进并没有什么怒火,但他也不能表现出喜悦,便沉默不语,在这件事上,他几乎是一言不发。

    “老,这件事你怎么看?”几名关系较好的蔡家弟在他沉默寡言,便一起问他道。

    蔡进冷笑一声说:“坦率地说,我并不仇恨刘璟,五叔在江夏犯下了大错,导致两万军覆没,罪当斩,他却被轻描淡写地处罚,军中上上下下都为不满,包括我,今天他被刘璟打断双腿,理由是他追责他在江夏之罪,虽然不该由刘璟处罚,但我心里也很痛快。”

    “老,你这话若让家主听到了,非要狠狠处罚你不可。”

    “哼!”

    蔡进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蔡家号称荆州第一世家,难道每个人都像蔡中那样愚蠢无智吗?”

    人以群分,这几名蔡家弟都看不惯蔡中平时的嚣张跋扈,蔡进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这时,一名蔡家弟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对蔡进道:“哥,你不是和刘璟约好了一年半后再次比武吗?应该就是最近吧!”

    蔡进默默点头,他当然不会忘记,他和刘璟约的比武时间是十月初一,其实已经过了,这一年多发生了多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约定还有没有意义了

    蔡瑁匆匆走进蔡府后宅,他刚才去了一趟蔡里,向叔父禀报蔡中受伤的情况。

    在回来的途中,他却得到一个消息,他的族弟蔡和瞒着他擅自跑去向刘表哭诉了,令他十分恼火,他要好好教训这个蠢蛋!

    刚走进院,蔡中的几名妻妾立刻围上来向他哭诉,蔡瑁心烦意乱,只得忍住烦恼安抚她们几句,这才来到病房前,迎面见到他的长蔡逸,蔡瑁立刻问道:“你五叔的情况怎么样?”

    “回禀父亲,刚才张医正来看过了,他说命勉强可以保住,但伤势重,恐怕五叔以后站不起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蔡瑁眉头一皱,不过是腿打断了而已。

    蔡逸叹了口气,“父亲,五叔两腿的骨头都被打断成数截,膝盖骨也被打碎了,伤势非常严重。”

    “该死!”

    蔡瑁低低骂了一声,刘璟这分明就是要置蔡中于死地,他又问道:“你六叔在不在?”

    六叔就是蔡和,蔡逸连忙道:“他刚回来,在病房里。”

    “叫他来书房见我!”

    蔡瑁无心去探望蔡中伤势,转身匆匆去了自己书房。

    蔡瑁今天的心情确实很烦乱,刘璟的到来引出了一连串的事情,甚至打断了蔡中的双腿,这就是给他蔡瑁的下马威吗?

    让蔡瑁心烦的还是他二叔的态,从前二叔的态都很明确,甚至在和刘琮的联姻上,也十分果断坚决,但今天他的态却暧昧起来,竟然担忧刘璟成为荆州之主。

    虽然蔡瑁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不能因为有这种可能就心慈手软,刘琦甚至更有可能成为荆州之主,难道因为这样蔡家就和刘琦暗通款曲吗?

    这就是蔡瑁有点对二叔不满的地方,既然已经把蔡家的前途都押注在刘琮身上,那就要全力以赴,争取刘琮上位,那么打击刘琮的敌人也是蔡家义不容辞的责任,刘璟就是主要敌人之一。

    蔡瑁第一次和二叔蔡训有了分歧,而这一次,他不想再听从二叔的劝告。

    这时,门外传来蔡和的声音,“家主,小弟来了!”

    “进来!”

    蔡瑁的思绪拉了回来,想到蔡和擅自跑去向刘表哭诉,他心中又是一阵恼火。

    蔡家大多武兼修,以从为主,蔡和和族兄蔡中是少数的两个单纯武将,他们二人被称为襄阳二虎,这其实是他们年轻时的绰号,年轻时凶狠残暴,欺压良善,襄阳人人恨之入骨。

    不过随着年纪渐长,担任了重要军职,在欺压良善方面也收敛了很多,至少不会公开作恶,蔡和的武艺和蔡中差不多,但他不像蔡中那样鲁莽愚蠢,行事比较收敛,他曾任安陆郡都尉,现为王威的裨将,深得蔡瑁的器重。

    蔡和走进房间躬身施礼,“小弟参见兄长!”

    蔡瑁冷冷问道:“听说你去找刘表告状了?”

    蔡和听出兄长的语气冷淡,他心中有点忐忑,低声道:“小弟实在气愤不过,想让州牧亲眼来看一看五哥的惨状”

    “胡闹!”

    不等他说完,蔡瑁重重一拍桌怒道:“你为何不向我禀报,擅自去找州牧?”

    蔡和吓得心中怦地一跳,他又是惭愧,又是胆怯,深深低下了头,小声解释道:“小弟本来是想找大哥商量,但大哥去了蔡里,而且族人都愤怒异常,一致要求请州牧来评理,小弟碍不过大家的请求,便去找州牧了。”

    蔡和的解释让蔡瑁怒气稍平,如果是众情难却,那还可以理解,他就怕蔡和也变得像蔡中一样愚蠢。

    “那州牧肯过来看吗?”

    蔡和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州牧说他身体不适,改天再过问此事。”

    蔡瑁不由冷笑一声,“你现在明白了吧,你做了一件什么蠢事?”

第206章 神秘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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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和脸色刷地煞白,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所为不妥,只是他没有明确意识到,蔡瑁一句话使他忽然明白过来,他的身份低微,去找刘表反而将这件事弄巧成拙,把一个大好机会浪费了。【阅读网】

    他心中惊惧,扑通一声跪倒,连声请罪,“小弟愚蠢,坏了大事,请大哥责罚!”

    蔡瑁背着手走了几步,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没有用,他心中叹息一声,缓缓道:“这件事不应该蔡家去说,让其他人去说,刘表自会觉得歉疚,把我们找去安抚,那时我再和他深谈此事,就会有效果了,而你急急跑去向他告状,就显不出蔡家遭受的委屈,甚至让他反感,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六弟,你做得不智啊!”

    蔡和羞惭万分,“小弟悔恨万分,请大哥责罚!”

    “责罚就算了,你只要记住这次教训,刘璟此人以前就心机很深,现在江夏混了两年,心机更深了,对付他要万分当心!”

    蔡和默默点头,“大哥教诲,小弟铭记在心。”

    这时,长蔡逸匆匆走进房间,低声对蔡瑁说了两句,蔡瑁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真是他吗?”

    “是他,孩儿出门看过了。”

    “奇怪,他怎么现在才来?”

    蔡瑁不及思,立刻吩咐长,“带他来见我!”

    蔡逸匆匆去了,蔡和见大哥有机密之事,便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不多时,蔡逸领来一个黑衣男,身材中等,体格健壮,只是头上戴一只大斗笠,遮住了面容,直到进了蔡瑁的书房,他这才摘去斗笠,赫然便是黄祖长黄射。

    黄射上前两步跪下,“小侄黄射,拜见蔡世叔!”

    蔡瑁连忙将扶起,“贤侄,终于把你盼来了。”

    蔡瑁这句话倒也不虚伪,他和黄祖有多年交情,而且黄射少年时在襄阳求,也常常来蔡家,彼此非常熟悉,这次黄祖身死,黄射失踪,令蔡瑁很歉疚,毕竟他救援失败。

    此时黄射终于出现,令蔡瑁大为惊喜,他连忙请黄射坐下,又吩咐蔡逸,“去让人上茶!”

    黄射连忙摆手,“不用了,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我来襄阳了。”

    蔡瑁愕然,“这是为何?”

    黄射叹息一声,“一言难尽,容小侄慢慢说。”

    蔡瑁给蔡逸使了个眼色,蔡逸会意,在旁边坐了下来,毕竟和长辈和晚辈之间的谈话,需要蔡逸在旁作陪,黄射也不在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蔡瑁,“这是曹丞相给世叔的亲笔信!”

    “什么!”

    蔡瑁父同时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恍然大悟,黄射并没有躲在江夏,而是去了许都。

    蔡瑁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他慢慢接过信,颤抖着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中蓦然狂喜,曹操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希望蔡瑁继承父亲和姑丈张尉之志,心系汉室,忠于天。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要蔡瑁转而效忠他曹操,可保家族千年荣华富贵,这封信,蔡瑁足足看了遍,将曹操的每一个字都铭记于心。

    在信的最后,曹操提出让蔡瑁和黄射携手,铲除江夏刘璟,这让蔡瑁颇为吃惊,连曹操也关注刘璟了吗?

    这时,蔡逸在一旁忍不住问道:“不知黄兄在许都官任何职?”

    黄射得意一笑,“微末小官,不足挂齿,在下被丞相封为水武校尉。”

    “居然是校尉!”

    蔡逸一声惊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之色,黄射不过是败军之将而已,江夏全失,有何德何能,居然被曹操封为校尉。

    旁边蔡瑁的心中却开始炽热起来,激动得他坐立不安,连黄射这种人都能被封为校尉,那么自己是荆州军师,刘表座下第一权臣,地位不知比黄射高多少倍,那自己岂不是要拜九卿之位。

    蔡瑁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刻,二叔的劝告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黄射并没有住在蔡府,今天他是刚抵达襄阳,还有不少事情要做,离开蔡府,黄射带着两名随从又骑马来到城北,在一条小街上,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占地约七八亩的民宅。

    一名随从上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随从低语几句,门开了,随从回头对黄射道:“公请进吧!”

    黄射心中很惊讶,这座民宅的隔壁就是襄阳守李圭的府邸,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曹操在荆州收集情报的据点,他不由向李圭黑黝黝的府邸望去,心中暗忖,“这个李圭莫非也暗中投降了曹操?”

    黄射不及多想,快步走进了大门,大门吱嘎一声又关上,黄射一直走到后宅,只见一名中年士笑眯眯地站在前面不远处,“黄公,在下贾洪,已等待公多时了。”

    黄射临行前得知曹军在荆州的情报头目名叫贾洪,是曹操的一名幕僚,原来就是此人,黄射不敢表现出骄狂之态,连忙上前见礼,“原来足下就是贾先生,久仰了。”

    贾洪呵呵一笑,“公请进吧!”

    两人走进房间,贾洪请黄射坐下,又命人上了茶,这才笑眯眯道:“昨天接到许都的快报,得知黄公也在为丞相效力,好事情啊!以黄公在荆州的人脉,对我们将大有助益,希望以后我们能合作愉快。”

    黄射听他一口一个黄公,丝毫不提自己官职,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也知道,贾洪在荆州多年,根基很深,据说势力已伸进荆州很多要害部门,不可小觑,黄射也连忙拱手笑道:“还请贾先生多多指教。”

    两人寒暄两句,便渐渐转入正题,黄射小心翼翼道:“我和丞相聊天,感觉丞相对刘璟很不满,欲铲除他而后快,我们商量一下吧!怎么对付刘璟。”

    贾洪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他心中也有点不舒服,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丞相居然也封他为校尉?

    贾洪心暗骂一声,淡淡道:“丞相可没有对刘璟不满,相反,丞相颇为欣赏他,黄公,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还是听我的安排吧!”

    望江酒馆在襄阳十分有名,实际上它开业的时间并不长,建安元年开业,短短八年时间,它便跻身为襄樊大酒馆之一,不得不让人赞叹这家酒馆善于经营。

    但令人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家酒馆的东主是谁,一切应酬都由长得白白胖胖的王掌柜来接待,不过有一次王掌柜被几名贵客逼急了,才透露出一点点,他们东主姓张,南阳郡人。

    这便使很多人怀疑,望江酒馆的东主就是长沙守张机,或者是张氏家族,但究竟是不是,却没有人知道?

    晚上,亥时已过,襄阳城关城门的鼓声轰隆隆响起,望江酒馆的客人也越来越少,酒馆内冷冷清清,只剩下二楼的几名樊城酒客,酒保们开始清理桌案,清扫店内,为关门做准备。

    这时,一艘五石的大船缓缓停在码头上,从船头下来几人,他们目标很明确,直接向望江酒馆走来,为是一名面容清瘦的年轻男,后面几人是他的随从。

    当他们出现在酒馆门口时,一名酒保迎上来陪笑道:“抱歉,鄙店要关门了,不再接待酒客。”

    这时,在店内算帐的王掌柜一眼看见了年轻男,惊得他眼珠都要掉了,一迭声喊道:“没有!没有!”

    他飞奔迎了出来,“小店没有关门,几位客人请进!”

    酒保们都很奇怪,刚才明明就是掌柜吩咐,不再待客了,怎么又反悔了,难道这几个人是什么贵客不成?

    几名酒保都不约而同向几人望去,只见他们都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为年轻男身着白色绣边锦袍,头戴平顶冠,虽然衣着不错,但也并不是什么尊贵之人,酒保们见多识广,荆州权贵几乎都认识,但这名年轻男他们却没有见过。

    年轻男微微一笑,拱手道:“请问,楼上可有雅座!”

    “有!有!公请随我来。”

    年轻男跟王掌柜上了楼,见左右无人,王掌柜才低声问道:“陆公怎么来了?”

    年轻男微微一笑,“奉吴侯之命出使荆州,顺便了解荆州局势。”

    这名年轻男名叫陆绩,出身东吴名门陆氏家族,是陆逊的族兄,说起来他和刘璟还有点关系,他的叔婶陶氏,正是陶胜之妹,陶湛的姑姑。

    陆绩才卓越,结交广泛,现官任江东奏曹掾,这次奉孙权之命出使荆州。

    至于望江酒馆的东主,自然也不是什么南阳张家,而是江东孙氏,望江酒馆是江东在荆州的一个情报点。

    作为荆州宿敌,江东在荆州的细作颇多,这些细作分布荆州各地,收集各种情报,最后情报都汇总到望江酒馆,由望江酒馆王掌柜整理后,定期送往江东。

    王掌柜真名叫做王林,是孙权幕府中人,虽然才华不著,但八面玲珑,人缘好,孙权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命他来襄阳开酒馆,主管荆州细作。

    两人来到楼的一间空房里,这里是仓库,堆满了桌和坐榻,两人靠窗坐下,陆绩笑问道:“刘璟应该到了吧!现在襄阳形势如何?”

第207章 风云聚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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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和脸色刷地煞白,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所为不妥,只是他没有明确意识到,蔡瑁一句话使他忽然明白过来,他的身份低微,去找刘表反而将这件事弄巧成拙,把一个大好机会浪费了。【阅读网】

    他心中惊惧,扑通一声跪倒,连声请罪,“小弟愚蠢,坏了大事,请大哥责罚!”

    蔡瑁背着手走了几步,事已至此,责怪他也没有用,他心中叹息一声,缓缓道:“这件事不应该蔡家去说,让其他人去说,刘表自会觉得歉疚,把我们找去安抚,那时我再和他深谈此事,就会有效果了,而你急急跑去向他告状,就显不出蔡家遭受的委屈,甚至让他反感,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六弟,你做得不智啊!”

    蔡和羞惭万分,“小弟悔恨万分,请大哥责罚!”

    “责罚就算了,你只要记住这次教训,刘璟此人以前就心机很深,现在江夏混了两年,心机更深了,对付他要万分当心!”

    蔡和默默点头,“大哥教诲,小弟铭记在心。”

    这时,长蔡逸匆匆走进房间,低声对蔡瑁说了两句,蔡瑁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真是他吗?”

    “是他,孩儿出门看过了。”

    “奇怪,他怎么现在才来?”

    蔡瑁不及思,立刻吩咐长,“带他来见我!”

    蔡逸匆匆去了,蔡和见大哥有机密之事,便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

    不多时,蔡逸领来一个黑衣男,身材中等,体格健壮,只是头上戴一只大斗笠,遮住了面容,直到进了蔡瑁的书房,他这才摘去斗笠,赫然便是黄祖长黄射。

    黄射上前两步跪下,“小侄黄射,拜见蔡世叔!”

    蔡瑁连忙将扶起,“贤侄,终于把你盼来了。”

    蔡瑁这句话倒也不虚伪,他和黄祖有多年交情,而且黄射少年时在襄阳求,也常常来蔡家,彼此非常熟悉,这次黄祖身死,黄射失踪,令蔡瑁很歉疚,毕竟他救援失败。

    此时黄射终于出现,令蔡瑁大为惊喜,他连忙请黄射坐下,又吩咐蔡逸,“去让人上茶!”

    黄射连忙摆手,“不用了,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我来襄阳了。”

    蔡瑁愕然,“这是为何?”

    黄射叹息一声,“一言难尽,容小侄慢慢说。”

    蔡瑁给蔡逸使了个眼色,蔡逸会意,在旁边坐了下来,毕竟和长辈和晚辈之间的谈话,需要蔡逸在旁作陪,黄射也不在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蔡瑁,“这是曹丞相给世叔的亲笔信!”

    “什么!”

    蔡瑁父同时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恍然大悟,黄射并没有躲在江夏,而是去了许都。

    蔡瑁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他慢慢接过信,颤抖着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中蓦然狂喜,曹操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希望蔡瑁继承父亲和姑丈张尉之志,心系汉室,忠于天。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要蔡瑁转而效忠他曹操,可保家族千年荣华富贵,这封信,蔡瑁足足看了遍,将曹操的每一个字都铭记于心。

    在信的最后,曹操提出让蔡瑁和黄射携手,铲除江夏刘璟,这让蔡瑁颇为吃惊,连曹操也关注刘璟了吗?

    这时,蔡逸在一旁忍不住问道:“不知黄兄在许都官任何职?”

    黄射得意一笑,“微末小官,不足挂齿,在下被丞相封为水武校尉。”

    “居然是校尉!”

    蔡逸一声惊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之色,黄射不过是败军之将而已,江夏全失,有何德何能,居然被曹操封为校尉。

    旁边蔡瑁的心中却开始炽热起来,激动得他坐立不安,连黄射这种人都能被封为校尉,那么自己是荆州军师,刘表座下第一权臣,地位不知比黄射高多少倍,那自己岂不是要拜九卿之位。

    蔡瑁暗暗下定了决心,这一刻,二叔的劝告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黄射并没有住在蔡府,今天他是刚抵达襄阳,还有不少事情要做,离开蔡府,黄射带着两名随从又骑马来到城北,在一条小街上,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一座占地约七八亩的民宅。

    一名随从上去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随从低语几句,门开了,随从回头对黄射道:“公请进吧!”

    黄射心中很惊讶,这座民宅的隔壁就是襄阳守李圭的府邸,没想到这里竟然是曹操在荆州收集情报的据点,他不由向李圭黑黝黝的府邸望去,心中暗忖,“这个李圭莫非也暗中投降了曹操?”

    黄射不及多想,快步走进了大门,大门吱嘎一声又关上,黄射一直走到后宅,只见一名中年士笑眯眯地站在前面不远处,“黄公,在下贾洪,已等待公多时了。”

    黄射临行前得知曹军在荆州的情报头目名叫贾洪,是曹操的一名幕僚,原来就是此人,黄射不敢表现出骄狂之态,连忙上前见礼,“原来足下就是贾先生,久仰了。”

    贾洪呵呵一笑,“公请进吧!”

    两人走进房间,贾洪请黄射坐下,又命人上了茶,这才笑眯眯道:“昨天接到许都的快报,得知黄公也在为丞相效力,好事情啊!以黄公在荆州的人脉,对我们将大有助益,希望以后我们能合作愉快。”

    黄射听他一口一个黄公,丝毫不提自己官职,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也知道,贾洪在荆州多年,根基很深,据说势力已伸进荆州很多要害部门,不可小觑,黄射也连忙拱手笑道:“还请贾先生多多指教。”

    两人寒暄两句,便渐渐转入正题,黄射小心翼翼道:“我和丞相聊天,感觉丞相对刘璟很不满,欲铲除他而后快,我们商量一下吧!怎么对付刘璟。”

    贾洪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他心中也有点不舒服,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丞相居然也封他为校尉?

    贾洪心暗骂一声,淡淡道:“丞相可没有对刘璟不满,相反,丞相颇为欣赏他,黄公,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还是听我的安排吧!”

    望江酒馆在襄阳十分有名,实际上它开业的时间并不长,建安元年开业,短短八年时间,它便跻身为襄樊大酒馆之一,不得不让人赞叹这家酒馆善于经营。

    但令人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家酒馆的东主是谁,一切应酬都由长得白白胖胖的王掌柜来接待,不过有一次王掌柜被几名贵客逼急了,才透露出一点点,他们东主姓张,南阳郡人。

    这便使很多人怀疑,望江酒馆的东主就是长沙守张机,或者是张氏家族,但究竟是不是,却没有人知道?

    晚上,亥时已过,襄阳城关城门的鼓声轰隆隆响起,望江酒馆的客人也越来越少,酒馆内冷冷清清,只剩下二楼的几名樊城酒客,酒保们开始清理桌案,清扫店内,为关门做准备。

    这时,一艘五石的大船缓缓停在码头上,从船头下来几人,他们目标很明确,直接向望江酒馆走来,为是一名面容清瘦的年轻男,后面几人是他的随从。

    当他们出现在酒馆门口时,一名酒保迎上来陪笑道:“抱歉,鄙店要关门了,不再接待酒客。”

    这时,在店内算帐的王掌柜一眼看见了年轻男,惊得他眼珠都要掉了,一迭声喊道:“没有!没有!”

    他飞奔迎了出来,“小店没有关门,几位客人请进!”

    酒保们都很奇怪,刚才明明就是掌柜吩咐,不再待客了,怎么又反悔了,难道这几个人是什么贵客不成?

    几名酒保都不约而同向几人望去,只见他们都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为年轻男身着白色绣边锦袍,头戴平顶冠,虽然衣着不错,但也并不是什么尊贵之人,酒保们见多识广,荆州权贵几乎都认识,但这名年轻男他们却没有见过。

    年轻男微微一笑,拱手道:“请问,楼上可有雅座!”

    “有!有!公请随我来。”

    年轻男跟王掌柜上了楼,见左右无人,王掌柜才低声问道:“陆公怎么来了?”

    年轻男微微一笑,“奉吴侯之命出使荆州,顺便了解荆州局势。”

    这名年轻男名叫陆绩,出身东吴名门陆氏家族,是陆逊的族兄,说起来他和刘璟还有点关系,他的叔婶陶氏,正是陶胜之妹,陶湛的姑姑。

    陆绩才卓越,结交广泛,现官任江东奏曹掾,这次奉孙权之命出使荆州。

    至于望江酒馆的东主,自然也不是什么南阳张家,而是江东孙氏,望江酒馆是江东在荆州的一个情报点。

    作为荆州宿敌,江东在荆州的细作颇多,这些细作分布荆州各地,收集各种情报,最后情报都汇总到望江酒馆,由望江酒馆王掌柜整理后,定期送往江东。

    王掌柜真名叫做王林,是孙权幕府中人,虽然才华不著,但八面玲珑,人缘好,孙权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命他来襄阳开酒馆,主管荆州细作。

    两人来到楼的一间空房里,这里是仓库,堆满了桌和坐榻,两人靠窗坐下,陆绩笑问道:“刘璟应该到了吧!现在襄阳形势如何?”

第208章 诸葛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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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刘璟叹息一声,对徐庶道:“从昨天伯父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他熬不了多久了,最多两年,元直,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啊!”

    徐庶默默点头,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确实是要及早做准备了。【】

    说话间,他们先到了隆中镇,这里虽然只是一条一里长的街道,但它却是隆中的信息集散中心,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有大量的读书人来这里喝茶饮酒,徐庶便要在这里和他们分手了。

    “司马,我就在这里暂时呆上两天,看看有没有收获,但愿能钓上大鱼。”

    徐庶和刘璟对望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随即拱手告别,徐庶带着五名士兵住进了一家旅舍。

    队伍继续向南走,这时陶湛隔着纱帘低声问道:“璟郎,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刘璟呵呵一笑,“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因为要两天见不到你,所以心中很有些失落。”

    “去!油嘴滑舌”

    虽说是油嘴滑舌,但陶湛听得却很欢喜,她又笑盈盈道:“你是不是担心和蔡进比武之事,知己不知彼,心中有点不安?”

    “比武?你不说我险些把这件事忘了,好像是明天吧!你来不来?”刘璟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尽量吧!关键是月英那边。”

    陶湛心中有些为难,她不知黄月英有没有别的安排,不过想到这是刘璟比武,她怎能不去?

    陶湛又嫣然一笑,“看看本姑娘的心情吧!若心情好,说不定就会来瞧一瞧。”

    “若心情不好呢?”刘璟又笑问道。

    “心情不好么我就在远的地方为你助威。”

    两人正说笑,前面便到了诸葛亮的府宅,不过并不是茅庐,而是一座占地五六亩的府宅。

    这也难怪,顾茅庐是历代知识分梦想的升华,穷困之身,住简陋之所,帝王次卑恭来求请,尊严也有,荣华富贵也有了。

    事实上,诸葛亮是跟随叔父、豫章守诸葛玄一起投靠刘表,诸葛玄好歹是守,就算他身无分逃出来,刘表也不会用一座茅屋来打发他,诸葛玄去世,诸葛亮自然继承了叔父的遗产。

    退一万步说,就算诸葛玄自己有妻儿,不肯把房产传给诸葛亮,但诸葛亮娶的是黄月英啊!黄承彦会让女儿栖身茅庐吗?

    况且诸葛亮长姐嫁给蒯祺、二姐嫁给庞山民,都是嫁入豪门,两个姐姐能让自己的亲弟弟住茅屋种田为生吗?

    诸葛府虽然并不华丽气派,但依山傍水,坐落于风景秀丽之处,两边是大片竹林,一条小溪河从府宅旁穿流而过,安静而清雅。

    一条狭长的石板从诸葛府直通数十步外的车道,在中间的一座低矮的小丘上,黄月英手执一把团扇,带着几名丫鬟已在远远眺望。

    她看见了马车停下,立刻笑盈盈地迎了上来,车门开了,陶湛也从车里下来,两个年轻女欢喜得紧紧握住双手。

    或许是挚友少,黄月英也格外寂寞,这次终于见到陶湛,使她欢喜异常,拉着陶湛的手不肯放,“这次你休想那么轻易跑掉,至少要在我这里住一个月!”

    陶湛抿嘴一笑,“我也是身不由己,某个人若要我回去,我也不得不走。”

    “你呀!真没出息,还没有出嫁就这么听话了。”

    黄月英又上前对刘璟行一礼,笑道:“刘司马能否给我一个面,让九娘多住一阵?”

    “这个”

    刘璟也歉然道:“一个月恐怕不行,我们也呆不了这么久,尽量吧!”

    说到这,刘璟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府宅,笑问道:“孔明兄可在?”

    “他和石广元到蜀中去了,过几日方回,刘司马也请进屋一叙。”

    家中男主人不在,刘璟怎么能上门,他又看了一眼陶湛,陶湛笑着向他眨眨眼,意思是让他快走。

    刘璟便抱拳笑道:“我要去鹿门书院,就不进屋了,外面风寒,你们快进屋吧!”

    黄月英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

    她挽住陶湛的手臂,笑嘻嘻说:“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孩儿。”

    “我也想看看,有个月了吧!”

    “嗯!昨天正好个月。”

    两女说说笑笑,渐渐走远了,刘璟目送她们进了府,这才对军侯李青道:“安排十几名弟兄,暂住隆中镇,每天分班巡视诸葛府,保护陶姑娘安全。”

    李青当然知道,陶湛将是他们主母,在安全上不可有半点大意,他立刻回应道:“司马放心,卑职会安排好!”

    刘璟点了点头,催马继续前行,也不知他今天的鹿门书院之行,是否会有收获

    从诸葛府向南又行了五六里,刘璟便抵达了鹿门书院,上一次来鹿门书院,是送邓艾进书院读书,这一晃就一年半过去了,也不知邓艾近况如何?

    今天来鹿门书院,刘璟也是想看一看那个失去父亲的孩。

    刘璟递了一张刺帖进去,在书院门口稍等了片刻,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几名年轻人走了出来,皆是宽衣博袖,头戴高冠。

    为一人身材中等,皮肤白皙,说不出的秀气俊雅,这人刘璟只觉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旁边一人刘璟却认识,正是在蒯越府中见过的马良,马良先拱手笑道:“欢迎璟公来访书院!”

    旁边俊雅的年轻人也笑道:“璟公在江夏大败江东军,使荆州上下振奋,为士们敬仰,今日得见璟公,山民生有幸。”

    刘璟猛然想起,此人不就是庞山民吗?庞德公之,诸葛亮的姐夫,他立刻行礼,“原来是庞公,久仰了!”

    庞山民微微一笑,“我父亲在中堂等候,璟公请吧!”

    “请!”

    刘璟跟着庞山民走进了书院大门,鹿门书院的生并不多,只有一余人,这些士听说大破江东军的刘璟到来,都纷纷从堂出来。

    但这些士又不像普通民众一样聚拢围观,而是两两出现在刘璟必经之上,或读书吟诗,或辩论时事,等刘璟走过时,纷纷向刘璟行一礼,表示尊重,刘璟也向他们一一点头致敬。

    “请问季常兄,邓艾可在?”刘璟一未看见邓艾,实在忍不住问道。

    马良连忙回答:“师尊已经派人去叫了,邓师弟可是师尊最心爱的徒弟,我们远远不能比。”

    “这是为何?是他聪颖过人吗?”刘璟心中有些好奇。

    走在前面的庞山民回头笑道:“不仅是聪颖过人,苦用功,而且胸怀大志,我父亲说我们最多当郡守县令,而邓师弟却有辅佐君王、平定天下之才,将来必成大器。”

    刘璟笑着点点头,庞德公果然有点眼力。

    这时,他们走了中堂,儒雅清瘦的庞德公正坐在榻上和一名年轻士谈话,两人谈得颇为欢畅,刘璟是在黄家宴会上认识庞德公,知道他虽然须发皆白,实际上还不到五十岁,在荆州享有崇高的声望。

    刘璟连忙上前行礼,“晚辈刘璟,参见庞公!”

    庞德公起身回礼笑道:“正好有远道来的朋友,所以无法亲自去迎接璟公,望公莫怪!”

    “哪里!哪里!”

    刘璟客气两句,他又看了看庞德公远道而来的朋友,只见他身材高大,容貌清雅,目光十分明亮,便笑道:“这位才俊是”

    年轻人向刘璟笑着行一礼,“在下江东陆绩!”

    刘璟一怔,江东陆绩?就是那个在袁术席间怀橘的陆郎,他应该是孙权的奏曹掾,怎么会出现在襄阳?

    刘璟命人整理过一本江东官谱,故对江东官场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连忙回礼笑道:“原来是公纪兄,早有耳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大喊:“叔父!”

    声音稍稚,是个孩童的声音,刘璟一回头,只见庞统牵着邓艾的手从侧门走了出来,邓艾激动万分,挣脱庞统的手飞奔而至,紧紧抱住刘璟。

    刘璟心中也颇为感动,他和邓艾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却没有想到他把自己看得这么重,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人。

    刘璟蹲下来,发现邓艾长高了一截,也比原来更加壮实,他心中欢喜,却一脸严肃地握着他的手问道:“听大家说,你在书院颇得庞公看重,你有没有恃宠而骄?”

    邓艾连忙摇头,“侄儿不敢!”

    庞德公捋须呵呵笑道:“璟公不用担心,这个小弟知书懂礼,敬重前辈,书院上下都很喜欢他,我也会尽心教授。”

    刘璟心中感激,深深施一礼,“多谢庞公关照!”

    庞德公摆摆手,“不必客气,璟公请坐!”

    刘璟向庞统点点头,在陆绩对面坐下,众人也纷纷坐下,庞德公却把邓艾招到自己身旁,指指一张小席,邓艾乖巧地坐了下来,一脸崇敬地望着叔父刘璟。

    今天刘璟来鹿门书院的目的并不是想从这里招揽几个才俊那么简单。

    刘璟来这里,一方面是要做一个姿态,在回襄阳的次日便来拜访鹿门书院,以表示他对士族的重视,另一方面,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计划,需要鹿门书院协助实施。

    但此时刘璟却对陆绩很感兴趣,他来襄阳做什么?难道是替孙权出使荆州?

第209章 江夏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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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刘璟笑眯眯问陆绩道:“公纪兄是几时到的?怎么会想到来襄阳?”

    陆绩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托词,只得勉强笑道:“我昨晚方到,和庞公有半师之谊,这次是特地来探望庞公,和公事无关。【阅读网】”

    “原来如此!”

    刘璟故作恍然大悟,笑道:“我还以为公纪兄是奉吴侯之命出使荆州呢!”

    停一下,刘璟又意味深长地问道:“是这样吗?”

    陆绩确实是奉孙权之命出使荆州,不过不是拜访荆州官方,而是来了解荆州局势,顺便寻找一些才俊之士为江东效力。

    陆绩的父亲陆康和庞德公关系好,故陆绩年少时曾来鹿门书院求,虽没有正式拜庞德公为师,但因为父亲的缘故,也和庞家关系十分密切。

    孙权也知道陆绩和庞家的关系,所以这次派陆绩来荆州,就是希望他能利用这种关系为江东招揽人才。

    孙权尤其欣赏庞山民和庞统,他特地写了亲笔信给庞德公,希望能让二庞来江东为官。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把信拿给庞德公,刘璟便前来拜访。

    刘璟的坦率之言使陆绩脸一红,尴尬地挠挠头,他是个书生,不擅言辞,也不会说谎,对官场的尔虞我诈一窍不通,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刘璟的试探。

    这时,旁边庞统冷冷道:“刘司马小看吴侯了,一年多以前,江东国母去世,吴侯曾派人来荆州报丧,结果被乱棍打出荆州,如此奇耻大辱,刘司马以为吴侯还会派使者来荆州吗?”

    对一个人的印象往往是由最初的一些细节决定,庞统对刘璟的态就是这样,尽管刘璟在柴桑、在江夏作战壮烈,令无数士人敬仰,但始终难改庞统对他的厌恶。

    庞统不喜欢刘璟,是因为最初见面时的一件小事,当时刘璟把白龙短剑送给邓艾,并对他说了一句,‘若谁敢辱你父亲,用此剑杀了他!’

    正是这句话令庞统对刘璟为反感,鹿门书院之人就是这么随便可杀的吗?

    刘璟有些奇怪地看了庞统一眼,又微微一笑,“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若吴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何以心怀天下,公纪兄,我说得对吗?”

    陆绩脸胀得更红了,结结巴巴道:“我对公说了我是私事来荆州,和吴侯无关。”

    “呵呵!我只是随口问问,公纪兄不用紧张,是不是其实都无所谓,与我无关。”

    陆绩的紧张已经使刘璟明白了一二,陆绩一定是奉了孙权之命,只不过未必是拜访荆州,如果是公对公,他现在应该出现在州衙,而不是鹿门书院。

    或许是孙权是另有任务交给他,想到另有任务,刘璟又忍不住看一眼庞德公,见庞德公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心中不由暗忖,‘难道孙权是为了鹿门书院?’

    鹿门书院是荆州顶尖人才聚集之地,如诸葛亮、庞统、徐庶、马良、蒯祺、崔州平、石广元等等,都是出身鹿门书院,天下人人皆知,孙权又岂能不知?

    刘璟心中有些明白过来,这必然是孙权的手伸进了荆州。

    一直沉默不语的庞德公察觉到了刘璟对陆绩的疑心,其实他也猜到陆绩是为自己而来,只是这件事他不想让刘豹道,以免影响到庞季的仕途。

    庞德公摆摆手笑道:“今天不谈时局,璟公当初玉成孔明婚事,我非常感激。”

    庞德公也知道了当初孔明订婚的真相,虽然刘璟有些胡闹,但结果却令人很满意,更重要是,庞德公要把话题转开。

    刘璟也笑了起来,“那件事是刘璟鲁莽,险些好心办了坏事,现在想一想,还是有点后怕,万一有所闪失,岂不是让黄家丢尽脸面,所以此事还是少说为妙。”

    庞德公一笑,也不再多说,刘璟又将话题转到正事上,“我今天前来拜访庞公,是想和庞公商量一件事,希望能得到庞公的帮助。”

    庞德公点点头,“璟公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决定在江夏建造一座书院,给一批有志于研究问的才俊提供一个修之所,只是我没有经验,想请庞公协助我建立这座书院。”

    庞德公倒有了几分兴趣,捋须笑道:“读书人大多是穷人,还要养家糊口,璟公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衣食,饿着肚可没法读书啊!”

    刘璟微微一笑,“我自然考虑到了,如果进江夏书院研究问,房宅不成问题,每月都会有钱粮,比起荆州只会多不会少,每月一石米,千钱,在江夏也是富足宽裕人家了,同时,每名才俊我还会给他两亩武昌近郊上田,完全给他解除后顾之忧。”

    中堂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刘表虽然每个月也会拨一点粮米给北方逃难的士族,但数量很少,而且断断续续,糊口都不够,很多读书人还要另外找一些抄书的活计,以养家糊口。

    众人却没有想到,刘璟竟如此出手宽绰,不仅钱粮丰足,还有房宅安置家小,而且还给两亩武昌近郊的良田,这对读书人简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连陆绩也暗暗心惊,这个刘璟很有魄力啊!

    庞德公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连忙又问道:“那这个书院需要招募多少人?”

    刘璟比出一根指头,“只招人!”

    才招人,旁边庞山民忍不住道:“这岂不是要争破头。”

    刘璟点点头笑道:“所以我要请庞公帮忙,当然不是谁都可以去江夏书院,我想以考试择才,烦请庞公替我把这个关。”

    庞德公这才明白刘璟的意思,原来是要试取择优,这倒是一个很新鲜的办法,刘璟找到自己,就是想利用自己和鹿门书院的名声。

    庞德公沉吟一下,又问道:“公对参试的人有什么要求?比如背景、家庭、籍贯等等,希望璟公能坦率地告诉我。”

    刘璟缓缓道:“我只有八个字,无论贵贱,唯才是举!”

    满坐愕然,若只要才,德怎么办?

    庞德公深深看了刘璟一眼,捋须欣然答应了委托,“璟公如此信任老夫,我又怎能不答应,好!这件事我会全力协助公。”

    刘璟和陆绩都先后告辞而去,其余弟也各自散了,中堂里只剩下庞氏叔侄人,人刚散尽,庞统便急切地说:“二叔,刘璟的要求怎么能答应?他分明是要将庞家放在火上烹!”

    庞德公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士元,我发现你对他偏见颇深,这是为何?”

    庞统半天才平静地答道:“侄儿对他没有什么怨恨,只是就事论事。”

    旁边庞山民眉头一皱道:“父亲,其实孩儿也觉得士元说得有道理,刘璟所谓办书院,就是变着法招揽才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父亲要助他一臂之力,刘表会怎么看我们庞家?”

    庞德公冷笑一声,“哼!明眼人都看得出,你的意思是说,惟独你父亲是瞎,是吧!”

    庞山民吓一跳,慌忙跪下,“父亲误会了,孩儿绝无此想法。”

    庞德公狠狠瞪了他一眼,“起来吧!”

    庞德公又见侄欲言又止,便道:“士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庞统叹了口气,他是对刘璟颇有偏见,很是厌恶他,所以当刘璟请鹿门书院帮忙,他心中充满了抵触。

    当现在他发现叔父另有想法时,他便渐渐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叔父的考虑并不简单。

    “二叔,侄儿的意思是说,刘璟此人心机很深,办江夏书院,侄儿觉得他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是想借机招募人才,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是在打庞家的主意,帝王世家,侄强而弱,必会暗藏凶机,他是刘碑侄,表面上刘表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可骨他却很忌讳刘璟,侄儿劝叔父思而后行。”

    庞德公微微叹息一声,“这些我都明白,庞家从来**,岂会受夺嫡之争影响?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帮他,就是因为他那句话,‘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这句话打动了我。”

    庞统和庞山民都沉默了,过了片刻,两人施一礼,慢慢退了下去,庞德公却叫住了儿,“山民,你等一下。”

    庞统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庞德公父,良久,庞德公沉声问道:“你知道为何给你起名为山民?”

    “父亲从小告诉过我,专心问,不求闻达于诸侯,宁愿做一山中小民。”

    庞德公点点头,“刘表也不止一次邀请我做官,但都被我拒绝了,我是不想做官。但我并不想让你真的一辈做山民,我也希望你胸怀抱负,济民于天下。”

    庞山民跪了下来,“孩儿愿听父亲安排!”

    庞德公笑道:“其实我一直在等待机会,虽然让你做荆州之官易如反掌,但我看不上刘表这个人,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儿,都成不了大事,曹操虽是雄才大略,可惜他将天当傀儡,此人不是我的志向,但我现在有了想法。”

    庞山民紧咬嘴唇,低头不语,他不知道父亲说得是江东,还是江夏?

    庞德公微微笑了起来,“山民,你也准备一下吧!参加江夏书院的考试,再问问士元,如果他也愿意,那么你们一并去江夏。”

    “可是父亲是主考,这这合适吗?”

    庞德公眼中露出一丝孩般的调皮神色,捋须笑道:“帮他做那么多事,他总该有点谢礼吧!我要几个名额,也就算谢礼了,偶然为之,无妨!”

第210章 孔明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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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月英在个月前生了一女,取名诸葛果,虽然是个女儿,但长得粉雕玉琢,可爱异常,被诸葛亮和黄月英喜爱。【全文字阅读】

    两个月前,在蜀中为官的旧识董和邀请诸葛亮去蜀中做客,诸葛亮初为人父,本想在家中陪伴妻女。

    但黄月英却劝丈夫出去游历,增长见识,诸葛亮便应董和之邀前往蜀中,至今已近两月。

    黄月英对女儿为疼爱,她不用乳母,和女儿朝夕相处,就算女儿入睡,她也会坐在一旁看书绣花,小心地呵护女儿。

    个月的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眠中过,温暖的房间里,黄月英和陶湛相对而坐,两人一边聊天,目光却不时落在旁边的竹藤摇篮中,小家伙睡得正香甜,小脸红红扑扑,令人喜爱。

    陶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了孩,心里很充实,又忙碌得不可开交,还要伺候丈夫,你怎么会想到我?”

    黄月英伸手给孩掖了掖被角,又凝视小脸蛋片刻,这才笑着回应道:“我想到你不行吗?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我想让你分享,再说了,我想找人说说话,有些话男人不愿听,我也不想对他说,想来想去,只有你,趁你还没有成婚,赶紧把你抓来,等你成婚有了闺房之乐,估计想抓也抓不来了。”

    “你这死家伙,在说什么话?”

    陶湛听她说闺房之乐,心中大羞,但又怕惊了孩,只得伸手在黄月英手上轻轻拧一把,又忍不住笑道:“是你自己有了闺房之乐吧!”

    黄月英的脸蓦地红了,连忙岔开话题,“说真话,这次你准备在襄阳呆多久?”

    陶湛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也不知,关键是看他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但我想,至少要州牧寿辰以后再离开。”

    黄月英点点头,她又想到一事,小声问道:“我听母亲说,州牧曾经准备把你许给琮公,现在此事还有消息吗?”

    提到这件事,陶湛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恨意,她脸沉了下来,冷冷道:“他做梦罢了!”

    陶湛的冷意并不是针对黄月英,而是针对刘表,这件事一直令她心中耿耿于怀,她不想去见刘表,也是因为此事。

    黄月英心中也明白,笑道:“其实我也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我听夫君说,再过数年,荆州乱象必起,若真把你许给琮公,那荆州现在立刻大乱,州牧心里也明白,所以这件事不会再发生。”

    类似的话刘璟也对陶湛说过,这使陶湛想起了刘璟对自己的重托,便笑道:“我们不要说这些烦心事,对了,孔明先生有没有考虑出仕?你怎么也不帮他想想办法,州牧不是你姨父吗?”

    “哎!别提了,成婚后第一次回娘家,我父亲就和他好好谈了一次,是想推荐他一个职位,但他死活不肯,后来我问他,他说荆州没有前途,不想在州牧手下为官,看人脸色。”

    “那你们是想北迁?”

    黄月英摇摇头,“不可能,我夫君不会去伺候曹操,他的志向是匡扶汉室,重振汉家社稷,怎么可能去投靠曹贼。”

    “那州牧不就是皇族嫡脉,又是亲戚,为何不能辅佐他?”

    黄月英叹了口气道:“州牧年事已高,再无雄心,可惜两个儿皆不是大器之才,夫君深为失望,这次去蜀中,也是想看看刘璋如何?”

    陶湛笑道:“我听父亲说,益州刘州牧的风评也不是很好,虽没有恶举,但也庸碌之辈,璟郎也说,他连甘宁将军都容不下,成不了什么大事。”

    “话虽这么说,但我夫君的性格,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能做出决定。”

    说到这,黄月英看了一眼陶湛,抿嘴笑道:“你不会是想替你未来的夫君招揽我家孔明吧!”

    陶湛脸一红,她虽然答应帮刘璟走夫人线,但这种事她不会隐瞒黄月英,黄月英是她挚友,她一直认为朋友之间不能使心机,坦率地挑明也没有什么。

    “徐先生总是向璟郎推荐孔明先生,本来今天璟郎送我来这里,他也想随便拜访一下孔明先生,不料正好不在,但我想,如果孔明先生根本没有去江夏的打算,见面招揽反而会尴尬,所以我就想先替他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其实璟郎也是求贤如渴。”

    黄月英笑了起来,“看来我是引狼入室了,你这家伙居然是有目的而来”

    说到这,黄月英忽然觉得‘引狼入室’用得不妥,会惹陶湛生气,她连忙解释,“我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别生气。”

    陶湛轻轻摇头,“我只是想替璟郎做点事情,但我也绝不会隐瞒你、欺骗你,你若不愿听这些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黄月英感觉到陶湛语气中有些不悦,知道是自己刚才开玩笑过头了,她心中歉然,便按住陶湛的手,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也明白你的好意,但夫君的事情,我确实不能做主,不过,他若有去江夏谋职的想法,我会尽力促成此事。”

    陶湛莞尔一笑,“其实璟郎也是有大志的人,和孔明先生一样,也是想匡扶汉室,重振汉家江山,我倒希望他们有机会能坐下谈一谈,如果志同道合,那么大家一起奋斗,岂不是美事?”

    “嗯!你说得也有点道理,等夫君回来,我来试探他一下,如果他真愿意去江夏,那最好不过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心意相通地笑了起来。

    这时,门口有丫鬟禀报:“夫人,外面来了一名年轻男,说是要拜访先生,特地送来一张刺帖。”

    “你没告诉他,先生不在家吗?”

    “说了,他说请把刺帖转给夫人。”

    黄月英心中奇怪,起身接过刺帖,只见帖上写着江东陆绩,陶湛也挨上前看了一眼,愣住了,“怎么是他?”

    “你认识?”

    陶湛点点头,“他叔父就是我的姑丈,去年我去姑姑家里,还见过他一次,他是在江东为官,怎么来襄阳了?”

    黄月英想了想道:“要不然,你陪我去见一见此人。”

    “我想不见他!”

    陶湛对陆家颇有怨念,陆家骨里瞧不起陶家,让她心中始终耿耿于怀,包括这个陆绩,他在东吴对兄长陶政傲慢之,简直不屑一顾,兄长向他施礼,他也毫不理睬。

    此时就算在襄阳见到他,陶湛心中也没有半点他乡遇旧识的欣喜,毫不犹豫拒绝了和他见面。

    黄月英无奈,只得快步出门去了,在大门口她见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

    黄月英行一礼,“妾身是孔明之妻黄氏,请问可是陆先生?”

    陆绩连忙躬身施礼,“在下江东陆绩,特来拜访孔明先生。”

    黄月英歉然道:“很抱歉,我夫君去了巴蜀,至今未归,让陆先生走空了。”

    黄月英在门口和陆绩寒暄,却没有半点请他进屋的意思,一般而言,如果诸葛亮在襄阳,那么出于礼貌,黄月英是应该请陆绩进屋小坐。

    但诸葛亮去了外地,家主只有女主人,这种情况下,男客就不能入内,这不仅是礼貌,而是一种做客人的觉悟。

    本来,陆绩是陶湛远房亲戚,那么看在陶湛的面上,在有陶湛作陪的前提下,请陆绩进屋坐坐也无妨,但既然陶湛不愿领这个人情,那么黄月英就没有必要请他进府了。

    “陆先生有什么事找我夫君,我可以转告。”

    陆绩取出一封信,呈给黄月英笑道:“我没有什么事,这封信是孔明家兄托我送来,请夫人转给孔明先生。”

    “多谢陆先生!”黄月英接过了信。

    陆绩又施一礼,告辞而去,黄月英一直目送他走远,这才回了房间,笑道:“原来是大伯写来一封信,托陆先生带来。”

    这时孩忽然哭了起来,两女一阵手忙脚乱,也顾不上再提江夏之事。

    孔明的兄长便是诸葛瑾,现任江东长史,他写一封信来,自然是劝兄弟为江东效力,陆绩本想再劝劝诸葛亮,不料诸葛亮不在家中,令他失望而归

    当天中午,鹿门书院将和刘璟共同建立江夏书院的消息传遍了隆中,江夏书院开出的优厚条件令每一个人都怦然心动。

    每月一石米、千钱,要知道,襄阳只拨给每个士人每月斗米、两钱,而江夏不仅有优厚的钱粮,还提供房宅和良田,每人可得两亩良田。

    这个消息俨如一块巨石落进了深潭,在隆中掀起轩然大波,无数士人都奔到鹿门书院打听消息。

    很快证实消息属实,将以考试的方式招收余名研修问之人,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这个消息很快便在聚居隆中的士族中迅速传播,尤其‘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这八个字给多少人带来了希望。

    但很快,另一个消息又从隆中镇传来,徐庶现身隆中镇。

    此时的徐庶已成为北方士族的佼佼者,在北方士族普遍遭遇荆州冷遇的时刻,徐庶却在江夏异军突起,成了刘璟的席幕僚,令无数的北方士族们感慨羡慕。

    徐庶就像一个巨大的榜样矗立在北方士族面前,使江夏成了很多北方士族向往的圣地。

    江夏书院的造势,徐庶的及时现身,一时间在隆中激起了千层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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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一名卑微的少年,一辆神秘的牛车,命运交织,演绎出一段金戈铁马的传奇。波澜壮阔的三国新争霸史由此拉开了序幕。三国之兵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兵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