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代购
“呵，你们炼钢厂的日子还不好过，比你们艰难的工厂多得是。你跟我这儿抱怨也不顶用……眼前就有一位大财主，就看你老牛到底是真牛还是吹牛。你要是能说服小唐，你们炼钢厂的困难就算不上困难了。”刘明阳打趣道，也存了帮帮牛大国的心思，毕竟两人的关系很铁的。
当然解决了问题，他和市政府也不用烦了。
“嘿嘿，对，对，小唐可是财神爷啊。我老牛不是一直在陪他喝酒吗，小唐喝得高兴了，才好说正事啊。”
唐宝笑了笑，对着装傻充愣的牛大国说道：“牛厂长，你们首钢公司可是国营大公司啊，还有用得着我帮忙地方。”
“有，有，绝对有。哎呀，小唐，你不知道啊，我们炼钢厂的日子苦啊……”
闻言。
唐宝脸色不由一黑，暗骂，这牛大炮真是有些不要脸啊，你们炼钢厂日子苦跟我诉苦有屁用啊，你找政府去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如你所言的那样日子苦哈哈的，甚至惨得揭不开锅了，那我又不是开善堂的。
诉了一大堆“苦痛”，见对面的唐宝愣是没反应，牛大国不由无奈，悻悻然地收起他那一套。
“我想和小唐你合作做一笔生意！”牛大国道。
“你要和我做生意？我没听错吧？你们搞炼钢的，我可没这块业务，怎么个合作法？”唐宝有些愣住了，他没料到牛大国弄了半天，要跟他来谈生意了，完全跟他心里的猜想不一样啊。
“老牛，你胡说什么。你可是国家干部，怎么能跟小唐去做私人生意？这是违反组织规定的。再说，你一辈子都搭在炼钢厂了，能有什么好生意？小唐也不搞炼钢的业务……”刘明阳喝道。
牛大国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刘明阳，仿佛把对方当成空气，继续说道：“嘿嘿，小唐在美国可是赚大钱的，人脉也广。你看能不能代我们炼钢厂采购一批国外的先进炼钢锅炉设备啊，你帮忙买回来，我原价……不，加价接过来！小唐你是生意人，怎么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是不。”
当他见到唐宝的第一眼，便想起唐宝拥有巨额的美元外汇，也是他最急需的。牛大国立刻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这个年代，美元外汇紧张，许多地方都眼巴巴的盯着国家的那点外汇呢。就拿他们首钢的炼钢厂来说，申请外汇款都快三年了，年年往政府跑，都没个明确的回复。
其实。
牛大国心里有数，他们的外汇款申请可能是被压下了。首钢和京都市政府的关系并不融洽，前几年首钢公司开始搞承包制，效益大增，财政局认为他们的效益好了，上缴的利润承包基数应该增加，起初首钢公司也认了，但是随着承包基数一年一涨的，首钢与京都财政局的分歧愈发加大，矛盾激化。甚至京都财政局还强行通过银行强行扣掉他们公司账户上的一大笔钱，闹得沸沸扬扬的。
首钢失去了一大笔款子，而京都财政局被顶牛、失去了脸面。大家都没落得好……
他们在国内贷款容易，可都是人民币啊，外国公司可不收，人家就认美元。可难题就是首钢炼钢厂的外汇购买申请一直被京都财政局压着，不被批准。牛大国跑来闹或许有希望，要是不吭声只能遥遥无期了。
所以。
牛大国想到这个办法，他请唐宝代理采购炼钢锅炉设备，等货买完了，他就用人民币去还款。
等于是首钢绕开国家的外汇审批，从唐宝手里买了一笔美元外汇。
“对啊，小唐，你看这事可行吗？”刘明阳听完牛大国的话，顿时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唐宝。
“这……”
唐宝不由沉吟起来，牛大国所谓的“合作”表面是代理采购设备，实际上从他手里购买美元外汇。
他可不认为牛大炮会老老实实地付给他美元，甚至他都怀疑他们炼钢厂能不能凑齐设备款。
“小唐，这可是一笔超过两千万美元的大单啊。我把它交给你代理，够意思吧！”牛大国说道。
唉。
还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啊。在八十年代能碰上这样的主，也算是珍惜动物。
两千万美元。
对唐宝来说，只是小意思。可他要考虑答应牛大国的后果，进口设备被“外汇购买申请”卡住了的情况，可不仅仅牛大国的炼钢厂一家啊。就单拿京都市来说，就数不胜数。外国设备先进、更新设备后生产效益更好，这哪个不清楚啊。也想买更加先进的设备，可没有钱买啊。
而这钱指的就是“美元”。
牛大国若是用这办法从来手里买到了美元，消息传出去，那些有美元需求的国营厂长恐怕都得围上来。那些小门小户的倒也无需在意，可上了一定规模的，都有不小的背景关系，就算唐家也得罪不起啊。
所以唐宝对牛大国提出的“合作”犹疑不定。并非他不愿意帮忙，不想见到国营工厂好，只是这口子他不能开！
“呼，牛厂长，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在国外搞得也是投资，并没有门路采购炼钢锅炉设备。”唐宝虽然对牛大炮的印象不差，但是依然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你不用担心供货商的关系，我们跟德国、日本的钢铁厂都有合作关系，你可以从他们那采购……”
“既然如此，那就更用不着我了，牛厂长，你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嘛。”唐宝淡笑着说道。
额。
看见唐宝的样子，牛大国有些尴尬，心里不由暗骂，要是自己能解决，我老牛还能舔着脸跟你这个小娃娃在这里耍心眼啊。
“哈哈，小唐，我们炼钢厂这边的外汇购买申请不是给市政府给卡住了吗。你看，能不能先替我们炼钢厂垫上，我们用人民币付账。”见唐宝根本就不上套，牛大国只能厚着脸皮请求道。
“不能！”
“额……”牛大国惊愕，他知道要说服唐宝可能会有些难度，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唉。”唐宝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道：“牛厂长，并非我不想帮忙，可你也清楚京都市跟你们炼钢厂遇到类似麻烦的为数不少，我这里一旦开了口子，只怕接下来的情况就由不得我控制喽。”
“是，是。”
牛大国非常理解唐宝的担心。他要是通过这办法买到了设备，那其他厂也会来找唐宝，一旦唐宝拒绝，就会得罪一大批人。可要是答应下来，京都的厂子都不计其数，唐宝一个人哪里能照顾过来。
“牛厂长，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就好。这事，咱就不提了。”
“嗯……小唐，你看这样行不？你这边用美元帮我们炼钢厂代购一批炼钢锅炉设备，我为你保密，就说这钱是市政府批下来的。这边就有老刘出面来证明！别人也不会想到你的头上。”理解归理解，可牛大国却没有丝毫要放弃的念头，如今市政府这边的审批遥遥无期，他老牛要不自己找门路，炼钢厂真得就没落了。
无奈。
牛大国也只能厚着脸皮缠上唐宝了。
这时。
刘明阳也出声附和。
“……”
唐宝陷入了沉默中，暗叹这顿饭真不该吃啊。更不该与这个牛大炮喝酒……他们的办法也仅仅能骗些外行人罢了，那些大型国营工厂哪个不是手眼通天的，是不是政府批下的外汇款，还不是稍微打听一下便知道，哪能瞒得住。
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宝也明白，自己是被这个牛大炮给盯上了，想脱身是有些难了。他也对牛大炮感观不错，对方一心为了工厂的出路奔走，甚至不惜在他这个少年的面前放下脸皮，真的不易。
呼。
沉默了数分钟。
唐宝开口，说道：“我这倒有个办法，能解决掉你们的麻烦……”
第77章 话国企
“哦？什么办法？”牛大国急忙问道。
唐宝看牛大国这个样，就明白对方真是急上头了。这也难怪，国家鼓足干劲去创汇，可是花每一笔外汇都要精打细算的，牛大国要是能随便就能申请到外汇，那国家的外汇恐怕早就被吸干了。
唐宝笑着道：“拿出两千万美元给你们采购炼钢锅炉设备不是不行，不过，我这两千万美元不是‘卖给’你们的，要直接注入你们首钢公司，作为入股资金。等于是你们首钢公司进行投资！”
参股首钢？
听到唐宝的这个提议，牛大国、刘明阳、唐慧等三人无不大惊。
“小唐，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不过，老牛我也就是首钢公司炼钢一厂的厂长，入股首钢的事我做不得主。”牛大国高兴的心情被浇下一盆冷水，他以为唐宝会提出什么好办法呢，哪想这小娃娃是把主意打到他们总公司的头上了。
首钢公司也是国家列入的第一批国企改制试点单位，这些年一直在尝试着改变，但是也仅仅是参照农村的联产承包推行企业承包责任制罢了。首钢的所有权还是国家的，依然是一家国营企业！
曾经，有个北大的专家学者跑到他们公司，给大家讲过所有制改革的问题，其中就提到过股份制。
但也仅仅是一场座谈会罢了，没有谁敢轻易的去搞这个“股份制改革”。
这时。
刘明阳也开口道：“虽然目前全国各地都在搞一些股份制改革的试点，可都是些小的国营工厂，搞搞形式、探探路……像首钢公司这样的大型国企，没有明确的政策**，是没人敢乱搞的！”
“嗯。”
唐宝也承认刘明阳的话在理，改革是有风险的，谁都不会轻易的拿自己的乌纱帽去玩大冒险。
国企改制从七十年代就提出了，从起初的“扩大企业自主权”，到八十年代初兴起的“承包制”改革，再到现在实施的“利改税”，都是一波三折，改革的效果也没有达到预期，这才有了股份制改革的声音。可对于“股份制”的提议，大多数专家学者都是抱有强烈的警惕之心的，坚决反对，决策层也都是谨言慎行。
没办法，搞股份制改革，绕不开的一点就是私有化问题，大多数人认为这种国企改革是“明修国企改革的栈道，暗渡私有化的陈仓”。当前的政策环境下，私有化的问题实在太敏感了。
直到1992年邓公南方谈话和十四大后，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才从理论试点到大规模推行，也逐步向规范化发展。
而有长足发展，还是因为1997年全国工业普查结果出炉，国企的收益率大大落后于银行的一年期存款利率，全国有近半的大行业是处于全行业亏损状态，国有工业企业的负债总额是其所有制权益的近两倍，国企的自有资产已经不足以偿还债务，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国企集团大多都落到的资不抵债的境地，已经危机重重了。
在这个不容乐观的背景下。
“十五大”报告才明确提出了“股份制是现代企业的一种资本组织形式，有利于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有利于提高企业和资本的运作效率，资本主义可以用，社会主义也可以用。不能笼统地说股份制是公有还是私有，关键看股权掌握在谁手中。”
至此。
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才真正得以正名，正式登上快车道。
重生回来的唐宝，自然明白股份制改革是一条漫长而又艰辛的路。
“呵，牛厂长，你可以把话带回首钢公司去。”
“呼，小唐，你的提议可难住我了。”牛大国苦着脸，其实他潜意识里也不愿意接受这种私人入股国有企业的事情，这些企业都是国家所有的，私人怎么可以占有。这不是乱弹琴吗。
不过。
这件事情他牛大国说了不算，得首钢的老大来决定。
他可精明的很，清楚什么时候能跳出来肆无忌惮的对领导吼，什么时候乖乖地躲到一边去。
比如。
唐宝提议入股首钢公司的事情，牛大国就想躲得远远的，此刻也没有了从唐宝这里抠出美元买炼钢锅炉设备的心思了。甚至他都不想把这话带回去，万一出问题了，他这代话的人就算是牵线搭桥的，能不担责任吗。
……
忽然。
唐宝转向刘明阳，说道：“刘市长，首钢也是你们京都市主管的国营企业吧，对于我的入股提议，你意下如何？”
“额，体改委倒是有下发过推行国企股份制改革试点的通知。可是……小唐，你要是愿意对那些小国营厂投资参股，是没问题的。可首钢公司是全国十大钢铁企业之一，国家的支柱型国企。我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可不能拍板决定，恐怕连京都市政府都不一定能做的了主。”刘明阳苦笑。
“嗯。无妨，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不过恕我直言，目前的国营企业经营思路有很大的问题，实行股份制改革倒是不失为一种解决困境的办法。好像国营企业跟外国企业在几年前就开始搞合资企业来了吗，也是按照股份制来的，既然和外国公司搞股份制合资企业都没出现问题，为什么对国内的民营资本这么小心谨慎。”唐宝笑着说道。这话他也跟老爷子提过，没被认可，却也没有被反驳。
“那不一样，国企跟外国人搞合资企业，是为了引进国外的先进生产技术，先进的管理模式！”刘明阳微微笑着解释道。
额。
唐宝默然……
不可否认，通过合资，中国的国企取得了十分惊人的进步，可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深刻的。
“外国的技术就是好，先进！”在这种偏执的思想下，不知道有多少国企被无知的人自我毁灭了。
谈到这里。
唐宝也懒得多说什么了！该指点的也指点了，刘明阳这个主管国营企业的副市长要是有抱负有胆魄的人，拿几个颇具分量的国营厂去搞搞股份制改革，一旦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收获，那他的仕途或许就会扶摇直上。
当然。
也有可能还没等到扶摇直上的机会，他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而这种可能性更高一些！
所以哪怕刘明阳清楚搞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会有前途，也不会去做。环境、政策、时机……当然还有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都是要考虑的。
酒过三巡。
唐宝和唐慧提出告辞，刘明阳和牛大国也起身相送。
第78章 政府常务会议
看着唐宝和唐慧坐进汽车，绝尘而去，刘明阳扭头对秘书小张说道：“小张，你把我弄的梧桐巷和老山街商业规划方案先压着，就不要递交到明天的常务会议上去了。我需要重新考虑！”
“刘市长，您的这个项目有变故？”小张问道，作为一个秘书，他跟刘明阳是绑到一起的，刘明阳仕途辉煌，他也风光无限。反之他在政府大院里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科员罢了，没谁会在乎他。
刘明阳笑着点头说道：“嗯。有些变化！”
“啊……可是看您这表情，似乎心情不错啊。”小张不由纳闷，项目都要黄了，怎么刘市长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小张，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本来小张作为他的贴身秘书，是可以上桌作陪的，可因为牛大国的出现，刘明阳就没让小张来，之前在办公室里谈判，小张也没在，他自然就不清楚唐宝与刘明阳谈到的事情。
……
第二天上午。
京都市政府办公大楼内，会议准时召开。
会议由常务副市长凌志峰主持，因为市长突然得了重疾，已经入院治疗，难以承担日常工作。考虑到市长的病情，加上年龄也大了，重新回来工作的机会几乎没有。等过了年后，凌志峰就会扶正。
起初。
会议都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在进行，没刘明阳什么事，直到过去了近半个小时，才提到他的项目。
“老刘，你提议的梧桐巷和老山街等老城.区改建项目，出发点是好的，可是也得多多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困难。你看，这老城.区改建项目能不能稍微等等啊，市财政真的是很不宽裕。”
“额？”
听到凌志峰的话，刘明阳也不由惊愕，不是让小张把这份议案从政府会议中暂时撤掉了吗，怎么还在。是小张粗心大意忘记了？不可能，小张是个细心的人，又得到了他的明确指示，怎么可能会忘记。
“老刘，你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凌志峰道。
呼。
刘明阳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很快恢复了冷静，微微清清嗓音，说道：“我明白市里的财政不富裕，其实本来我也是要暂时撤掉梧桐巷和老山街规划项目的。嗯，昨天很多同志都下去搞视察了，或许不清楚一个情况。”
视察？
听到这个字眼，有些领导不由尴尬的发虚，谁不知道情况啊，不就是牛大炮又跑市政府闹了吗。
他们实在被闹怕了，特意在炼钢厂放了眼线，一旦牛大炮要跑市政府，就溜。
不过。
众人听到刘明阳全力推动了近半年的老城.区改造项目，居然要主动放弃了，也不由大吃一惊。
“唐老的孙子唐宝，大家听说过吧。就是在美国搞了个凤凰投资集团，价值好几十亿美元的那个！”
见到有些领导默默点头，刘明阳也不在意，继续道：“昨天，他跑来市政府，跟我谈到了老城.区改造的项目。”
嗯？
莫非他还想从老城.区改造项目里分一杯羹。有人心里默默猜测着。
“老刘，你就把话都说明了，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搞得大家都在胡乱的猜测。”凌志峰微笑着说道。
“好。大家都清楚，原来我是提议把梧桐巷和老山街那块都规划成商业区的，不过，昨天唐宝跑来跟我说，有意要买下那里，搞成一个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我觉得那里的民居都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有着一定的历史意义，拆掉也可惜了。而且国家这两年不是把旅游这块正式的列入国民经济收入之中了吗，唐宝的提议倒是非常不错的。”刘明阳笑着说道。
咦。
话刚落。
会议室里有一个人变得精神抖擞，这人正是负责旅游这块的郑市长。
“刘市长，我没听错的话，唐宝是要买下那里吧。梧桐巷和老山街有多大，我不清楚，可是总归不小。唐宝一个私人就要买下来，那的老百姓都怎么办，符合政策规定吗？”有人站出来提出了异议。
而有人则暗想，刘明阳不是脑袋被门框夹了吧，他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对手送政绩。虽说这投资是你拉到的，可到时候考评主要看的还是分管领导啊，你这穿针引线的能喝点汤就不错了。
“唐宝是唐老的孙子，是值得信任的。何况他要搞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也是想保护那些有历史意义的古建筑。”刘明阳说道，接着他又把唐宝提出的三种解决方案一一详细的介绍一遍。
听到刘明阳的介绍。
底下的领导们也是议论纷纷的，有心动的，也有反对的，分歧很大。
“嗯，三种解决方案倒是都不错。可是老赵说得对，把梧桐巷和老山街都卖给私人，政策上有没有问题？我们谁都不敢保证。这个决议，恐怕得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才会有一个定论。”凌志峰总结道。
嗯。
刘明阳也笑着附和，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会拿到常委会上讨论，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稍微沉默了片刻，刘明阳又说道：“我之所以要搁置老城.区改造工程，也是为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让路。但是并非我市的城市建设就要裹足不前，商业区规划项目还是要搞的，而唐宝则承诺为我市的商业区规划项目投资两亿元。也是对我们放弃拆掉梧桐巷和老山街民居的补偿性投资！”
闻言。
众人不由恍然大悟，难怪刘明阳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呢，原来在这等着呢。换了个地搞商业区规划，等于拉来了两个大的投资项目，而且他头疼的资金问题也解决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哈，老刘，你可真有能耐啊。眨眼间就拉来了两个投资项目，要是弄成了，明天我市的招商引资目标就基本提前完成了啊。”
“是啊。”
……
“老刘，干得不错。”凌志峰也笑着夸赞道，“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我会在常委会上努力争取的。”
相比于大家的兴奋。
凌志峰没有忽略掉刘明阳所言的“补偿性投资”几个字眼，补偿什么，自然是唐宝对刘明阳换地规划的补偿。换句话说，只有在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顺利进行的情况下，唐宝承诺的两亿元投资才会兑现，否则，两个大项目都得胎死腹中。他相信就算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也得仔细的权衡这里的得失啊。
唉。
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第79章 被逼疯的刘明阳
会议结束后，刘明阳吩咐小张去唐家给唐宝递了口信，无非是事情重大，需要经过常委会讨论才能决定，让唐宝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别急。对此，唐宝是非常理解的，政府小心谨慎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怎么，小宝，你的投资计划，市政府那边儿有回复了。”刚下班的周琴坐着唐慧的车一起回家，恰好撞上从唐家离开的小张，不由问道。
“哪有那么快。”
唐宝摇头说道，“刘明阳怕投资黄掉，这不派心腹过来先安抚我吗。恐怕市政府那边对我购买梧桐巷和老山街的旧宅子有顾虑吧，一时难以决断下来。说要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一下。”
“你也真是的，非要买那些老房子干嘛。你要是喜欢，可以去买块地，照着建一座房子就是了。”
“妈，那些房子的意义就在于它的历史价值。新造的房子能比得了吗？”唐宝哭笑不得地说道。
唐宝也清楚，老妈就是个技术型人才，跟她讲什么历史文化和文物建筑的价值，她也不懂这些。
“好，你有理。以前怎么没看你有这些想法啊……去了美国一趟，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周琴溺爱地看着儿子，打趣道。
闻言。
唐宝默默的想到，老妈，没出国前我还没重生呢，当然跟普通人一样不会想到这些东西啊。
“儿子，你可得机灵点，别跟去年一样稀里糊涂的惹来一身麻烦。市政府那边要是有不好的苗头，你就赶紧把这个投资主动给撤掉了。你说在美国赚的那些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非得要搞什么投资。”周琴总担心儿子要买梧桐巷和老山街的旧宅，会有政策上的麻烦，也怕儿子会沾上事。
“妈！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想，那我们国家的经济就不用发展了，有钱都存银行里吃利息，没人愿意去投资，生产怎么进步？何况老爷子急着召我回来，不也是希望我能在国内多多投资吗。”
“是啊，三嫂。你也是有些担心过头了，小宝去搞民国古城旅游开发的项目，老爷子也清楚，他也没反对。”唐慧站出来帮腔道。她倒非常清楚自己的嫂子是个非常容易知足的人，见儿子有这么多财富了，就想要他平平安安的，特别是经历了去年的事情后，这种心思更加强烈。
她非常认同唐宝说的一点，那就是老爷子急着召他回国，一方面是期望唐宝可以卖一笔外汇给国家，以解燃眉之急。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唐宝能在国内多多投资，给国内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如果按照周琴的想法。
有了这笔财富，都存银行里了。按照唐宝卖给中国银行的十亿美元外汇计算，那就超过三十亿人民币了，放在银行里，每年都得有好几亿元的利息啊，哪个银行受的了。到时候恐怕就有人坐不住了。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把钱存银行里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
快过年了。
该到备置年货的时候了，富裕的家庭欢欢喜喜的扫货，准备过大年。可是对于地方政府来说，这才是他们头疼的开始。这还要从国营工厂来说，厂子效益不好，工资都难发，拖欠几个月薪水的工厂遍地都是。
这些职工和家属能欢喜过年吗？当然不会！找谁解决啊？当然是找政府。
所以这年末了，政府领导也是一筹莫展，快被逼疯了。跑来政府化缘的厂长是成群结队的……遇到性子沉稳的厂领导还能跟你好好谈，祈求一番先把这年给度过去。而要是碰上类似牛大国的主，那就是拍桌子对你吼啊，你不给解决问题，轻则他赖你办公室不走，更混的还带厂里职工一起来。想想厂职工和职工家属少的有上千号人，多则上万的，那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就算是拉来一小部分，那也够领导头疼的啊。
而此刻。
分管京都国营厂的刘明阳就是其中要被逼疯的领导之一。
今天上午。
刘明阳已经接见了十多个厂长了。他还没理由躲着不见，也怕躲起来，不好好安抚，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老莫，你们景山机械的困难我明白，市政府这边会尽量想办法的，要不你先回去安抚一下。你赖在这里，光与我为难，也解决不了问题嘛。”看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莫宝山，原想骂娘的，可见到刚过五十的莫宝山已经头发斑白，刘明阳也不忍责骂了，莫宝山去景山机械厂还是他亲自任命的，去时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这才不过三年的光景就把自己搞得好像苍老的二十岁。
刘明阳也不由唏嘘感叹啊。
“刘市长，不是老莫与你为难。景山机械厂已经七个月没发工资了，不奢望财政局能把工资都给补上，就先发一个月工资，让职工们采买些年货，能安稳地过完这个年，总可以吧。大伙都在厂里眼巴巴的等消息啊。”
“这……”
景山机械厂早就负债累累又改制失败，经营困境越陷越深，是国营工厂困难户中的困难户，刘明阳心里有数，有心拉一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市财政局的账户里早就没有余粮了。
“老莫，我给你批个条子吧，三十万块，我跟农业银行的贾行长有些交情，加上有市财政局担保，三十万块的贷款，应该不会为难你的。把这难关先闯过去，等年后再讨论景山机械厂的问题。”景山机械厂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没财政局担保，是没法贷到款的。都是体制里的，大家互帮互助，可也不是无止境的。
“没用的。我都跑遍了银行，打听清楚了，今年的贷款配额都超标了，银行在二月底前都不会再放贷的。”
莫宝山有些绝望的说道，银行贷款，他怎么可能没想过，真要可行，他豁出老脸也会去争取的。
“……”
国家收紧了贷款，他一个副市长的条子也不顶用啊。
刘明阳真没辙了。
莫宝山想从财政局抠出一点钱，拿回去给职工应急过年，可财政局哪有余粮等着他来抠啊。
“老莫，不是我不关心你们厂职工是死活。可你也看见了，光今天上午我就接见了十几个厂领导，都来伸手要钱，我又不是印刷人民币的，哪来的钱。你先回去，有什么麻烦，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今天都二十一号了，看着兄弟企业都给职工分鱼分肥猪肉的，我们连厂连工资都拿不到……我有脸回去吗？”
闻言。
刘明阳也不由头疼万分。景山机械厂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啊，连老实本分的莫宝山都跑这来了，要是一毛不拔的，惹毛了景山机械厂那数千号职工及家属，他能不能过好这个年就难说了。
“可是，我真没钱啊……”刘明阳心里抓狂，要疯掉了。年年如此，一到年底他就提心吊胆的。
第80章 契机
别看他表面上的风光，可背后的辛酸谁看得见啊。
面对景山机械厂的困境，刘明阳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也只能陪着莫宝山坐在那唉声叹气了。
一时间。
刘明阳的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之中。他沉着脸没话说，莫宝山也坐在椅子上不动弹。
咦。
忽然刘明阳心里灵机一动，问莫宝山道：“老莫，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就住在老山街那带吧。”
“对啊，有什么问题？”老莫疑惑的看着刘明阳。
“那我再问你，景山机械厂有多少职工是住在老山街和梧桐巷等老城.区的？”刘明阳急不可耐的继续问道。他依稀记得景山机械厂就在老山街不远的地方，莫宝山都住在老山街，那应该也有职工住在那里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大难题就有彻底解决的希望了。
“刘市长，您说我们厂连工资都发不上，哪有闲钱盖大楼啊，职工们可不都住在老房子里吗。据我所知，进九成的职工都是住在老山街和梧桐巷的，剩下的都窝在我们厂唯一的一栋宿舍楼里。”莫宝山没把景山机械厂扭亏为盈，但绝对是尽职尽责的，深入了解机械厂的职工境况。
上任之初，莫宝山倒是雄心勃勃，发誓要带领景山机械厂大跨步发展，争取每年都能为职工盖几栋大楼。可惜改制失败，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别说新盖大楼了，连他们厂的唯一一栋宿舍楼都没钱维护，破破烂烂的，搞得跟贫民窟似的。
没带领职工过上好日子，莫宝山是心里有愧的，所以一向老实巴交的莫宝山也任性地赖在刘明阳这里了。
啊。
听到莫宝山的肯定回答，刘明阳差点激动的跳起来，不过硬是忍住了，还是要保持他的领导形象。
刘明阳深呼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道：“老莫，赶紧跟我说说景山机械厂到底有多少户职工住在老山街，涉及到多少人口。越仔细越好，我或许找到解决办法了。”
“有办法拿到工资？”莫宝山激动地站起来。
“不能！”
刘明阳冷静地道，犹如一盆冷水浇到莫宝山的头顶，浇灭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看着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的莫宝山，刘明阳又笑着说道：“老莫，你听我说完，财政局的确没钱给景山机械厂发工资。不过，我的想法要是成了，或许你们景山机械厂的职工也就不屑那点工资了，个个都能变成万元户！”
“刘市长，别说万元户那没影的事儿了，职工们要是能领个三五十块，安心地过好这个年，我就谢天谢地了。”莫宝山是个务实的人，听刘明阳说变身万元户，他自然是不会去相信这话的。
万元户。
在这个年代就是富豪的代名词了，十里八村的能出个万元户，都是极为不容易的。还每个职工都能变成万元户，那怎么可能啊。
莫宝山想都不敢去想！
“真假你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刘明阳道，抓狂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莫宝山见刘明阳如此正式，也没有多想，便回道：“我们厂一共有一千两百七十三名职工，算上退休的和员工家属，大概有八千多号人吧。而住在老城.区的就占了绝大多数，大约有七千多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住在老山街和梧桐巷的……只有一百来个从外地分配到厂子里的职工住在宿舍楼里。”
“好！”
听完莫宝山的话，刘明阳拍着大腿叫好。
“呃……刘市长，您这话什么意思？”莫宝山纳闷道，他们景山机械厂奋斗这么些年，连一栋房子都没建造出来，大家都窝在老房子里，单位没钱盖房分房，走到哪里都是矮人一头、脸上不好看的，怎么还叫好了呢。
望着一脸迷糊的莫宝山，刘明阳哈哈大笑起来，为他解释道：“老莫，其实我非常理解你们机械厂的难处。年初，我就在市政府工作会议上提过为老山街的旧宅进行改造工程，也是想给你们解决一些生活困难嘛。”
“要想解决生活困难，把我们机械厂的工资都发了就成。”莫宝山嘀咕道。
没办法，这个年代，国营工厂效益好的，大家分房、发福利，毫无压力；而效益差的，甚至陷入巨亏的，揭不开锅只能靠财政补贴，向政府伸手啊。所以说景山机械厂经营困难了，找财政局要工资，在莫宝山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们机械厂遇到困难了，当然要给财政补贴嘛。
当下。
刘明阳也不计较莫宝山的嘀咕，说道：“现在有人要在梧桐巷和老山街搞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
“那跟我们景山机械厂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们机械厂职工不都住那吗。要搞旅游开发，就得要那些老房子，跟你直说了吧，有投资人出高价要买下那些老房子。”刘明阳说道，“按我粗略的估算一下，你们的老房子起码都能卖个好几万块钱。这事情要成了，你们厂的职工可不是个个都成了万元户吗？”
“那我们住哪？”
“别急，其实对方给了几种方案，给梧桐巷和老山街的住户选择，也可以老房子换新房子还送三大件，还有一千块块钱的福乐超市购物卡。”刘明阳说道，然后从办公桌上的文件堆里翻出一张纸，递给莫宝山，“呐，你自己看看！这都是投资人提供的方案，真得非常优厚。”
“额……”
看着文件，莫宝山沉默了，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算了下自己的老宅，居然能卖七八万块，不由暗叫乖乖。
只要同意卖了，可不就是立马变身万元户吗。
可是。
还是那个问题，要是把卖掉房子，他们都住哪里啊。拖家带口的，怎不可能睡到大街上去吧。
“呵，至于卖房子后的住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市政府有过考虑，会专门划出一块地方，给你们自己盖新房子。当然，政府也只提供地皮，盖房子的钱必须由你们自己出的啊，几千块上万块的就能盖几间崭新的大房子，还能剩好几万块呢。比较起来，还是直接把房子给卖掉的方案最划算。”刘明阳说道。
接着。
刘明阳又继续道：“当然，如果以后的古城旅游项目火了，可能选择合作的方案更加有利。这些都得你们自己去选。不过，就算是选这个方案，你们不是也能拿五百块钱的签约金吗，也能度过这个难关。”
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被卡住了，在常委会上也没讨论出个结果了，眼见着这么拖下去，他也急啊。
而莫宝山的出现，或者说是景山机械厂的困境给了刘明阳推动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继续下去的契机。
第81章 传达消息
梧桐巷和老山街的居住环境并不好，有条件的家庭早就搬离了，而留下的无疑大多数都是困难户，要么是没有正式的工作，要么就是像景山机械厂的员工一样，厂子效益不好，单位分房的盼头不见天日。
“老莫，你觉得这事怎么样？”刘明阳笑眯眯的问道，那优厚的条件，他看着都心动，恨不得自己也能有套梧桐巷或者老山街的房子，他不相信莫宝山会无动于衷，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好事啊。要能成了，我们景山机械厂的员工都能改善生活，也不会给政府增加任何负担了。”
“哈哈……我也觉得是好事。现在，我倒希望京都市所有的国营厂困难户都落在梧桐巷和老山街，那我今年就能过个安稳年了。”刘明阳哈哈大笑道，他也清楚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可是能够暂时解决好景山机械厂这样的老大难，他已经非常满足了。何况在梧桐巷和老山街地区不止一家经营效益不好的国营厂啊，有困难的住户又何止景山机械厂的那八千口人。
“行了，老莫，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传达下去，好好安抚下职工的情绪。他们这个年不仅能安稳度过，还能比大多数都过得好，过得舒心！”刘明阳也怕等急眼儿了的景山机械厂职工跑到政府来闹，催促莫宝山回去。
“那这事什么时候能成？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莫宝山迟疑道。这政府牵头的项目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成了，等他们拿到钱，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啊。他们的职工可等着钱救急呢！
“这事常委会还在认真讨论中。不过，考虑到你们的实际情况，政府会酌情考虑你们的因素的。这样吧，老莫，你回去先统计一下大家出售房子的意愿，都愿意选哪个方案？统计好了赶紧送到我这儿。”如今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遇到了阻力，刘明阳需要一个契机越过这道阻碍。
其实。
刘明阳原本是期望唐宝能利用唐家的影响力来解决这事情的，特地派他的秘书小张跑去传信，哪知道唐宝仿佛就跟不在乎似的，根本没有任何表示。政府这边也没有接到任何人的指示。
算盘没打响，刘明阳也有些失望。
谁知，原本京都市里老大难的景山机械厂给了他一个“惊喜”，刘明阳又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好，老山街还有不少农机厂、红星造纸厂等几个困难厂的住户，要不要给他们也通个气？”
“你看着办！”
刘明阳笑着道。
“大家都是兄弟企业，有困难也要相互帮衬……”莫宝山也是人精，他虽然有些实诚，可并非不懂政府里的事儿。他从刘明阳的话中听出，这个项目进行的并不顺利，而刘明阳想利用他们景山机械厂的困难，来促使这个项目继续下去。他们景山机械厂可是一个涉及到八千多口人的大厂子啊，生活问题，由不得政府不去考虑。
……
……
……
莫宝山兴冲冲的离开市政府，把消息通知给农机厂、红星造纸厂等，同时开始召集景山机械厂的职工，并火速传达了“卖房”的消息。
“厂长，老房子真能卖那么多钱？”人群中有人喊道。
“嗯，当然是真的。”莫宝山说道，“财政局那边是没钱拿给我们厂发工资的，我跑政府去干坐了一上午，光碰到去政府要钱的厂长，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没有谁从政府成功拿走一毛钱。景山机械厂的困难，恐怕只能自己解决了。我莫宝山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没有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有愧啊。不过，今天遇到了这样的好机会不能错过。这事要成了，大家都变成万元户了，困难都解决了。就算不舍得卖，也可以签合约，拿那个什么签约金的……”
“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没问题就登记下，你们自己的意愿，到底中意哪种方案，或者是不选？刘市长那边儿还等着消息的，都赶紧的，别磨蹭了。”把三个方案都念完，莫宝山说道。
“房子卖了，住哪啊，快过年了，难道住大街上去？”有个小年轻在人群里吼道。
“卖房是为了尽快拿到钱，让大家安心过好这个年。钱可以先领到，不用急着搬家，等政府给我们划了地皮，大伙凑钱盖好新房子，再搬走。”莫宝山道。这些都是刘明阳许诺过的！
这时。
人群中挤出一个人，上前道：“厂长，你也说了，那投资人只买梧桐巷和老山街的旧宅，我们厂里还有别地儿的呢，甚至光住宿舍楼的就有一百来人，这些人没老房子卖，又拿不到工资，这个年怎么过？”
“对啊，林师傅说的对，厂长，我们怎么过年？”
“林师傅，您放心。都是一个厂子的兄弟姐妹，不可能让多数人吃肥猪肉，独留你们一小搓人啃烂白菜根。要是这事真成了，我那老房子也能卖不少钱，就先把你们这部分人的工资给补上。”莫宝山回道。
接着。
职工们又问了许多自己的关心的问题。
“大家考虑好了就过来登记下，四个选择，1、置换新房子，领三大件和一千元福乐超市购物卡；2、卖房子；3、不卖，签合约拿五百块钱签约金；4、都不愿意。大家都在点名册上写数字就可以了。”考虑到许多职工大字不识几个，莫宝山想到这个简单的办法来更快的统计人数。
一时间，职工们都沉默了，没人动作。
“厂长，我选第二种方案，卖掉老房子。”忽然，沉默的人群里站出一个粗壮的大汉，高声道。
“二柱子，你媳妇还在家坐月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去跟你媳妇商量下就决定了。不怕气着你媳妇啊。”
“是啊，二柱哥。再想想吧，万一房子卖掉了，政府又不批地盖房，咋办啊？”
“不用想了。卖掉房子！”
二柱子果断地决定下来，他都快一年没往家里拿一分钱了。媳妇生孩子了，也没钱买只老母鸡补补身子。
这个改善他们家生活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厂长，要是政府不给地盖新房，你得给我做主啊。”二柱子在自己的名字后写下“2”字，对这莫宝山道。
“好。政府不批新地，我第一个不答应。而且咱们厂后面还有一大片地皮，都是我们厂的。到时候要是没地皮，就在那儿盖！”
……
第82章 通过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莫宝山和几个兄弟厂就把统计的名单给拿出来了，连夜送到刘明阳家去。
“老莫，你说这事靠谱吗？”路上，红星造纸厂的厂长卢大勇问道，大家心里都是心里没底儿啊。
“靠不靠谱，都得试试，总比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捞不着一分钱强啊。好歹有个盼头，何况刘市长也说了。这事还有些阻力，咱们把这份名单给送去，也算是给刘市长送出一股东风了。”莫宝山沉稳地道。他清楚刘明阳推动古城旅游开发项目，必然是遇阻了，想借助他们几个厂的“东风”给度过去。刘明阳的项目成了，他们这些职工卖老宅子也受益啊，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也是！”
……
话说。
刘明阳在晚上十一点多拿到莫宝山的统计表，景山机械厂、红星造纸厂、西城农机一厂、西城农机三厂、青峰农资厂，一共五家厂子，共涉及到两万多名职工和家属，都是国营厂中的困难户啊！
“好。”
拿到这份资料，刘明阳不禁暗暗叫好。
第二天早上。
刘明阳就急不可耐的跑到凌志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呼，老刘，这是什么啊。”凌志峰笑着接过统计表，没第一时间去看，笑呵呵的问了句。
“凌市长，我觉得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不能在这么拖下去了。”
“嗯？常委会不是在讨论吗，只是眼见着都到年底了，大家要忙的事情也多，这事情得过完年后再开会详细的研究。你急个啥啊，就算现在常委会通过了，唐宝也不能马上展开投资，他也得过年吧……”
刘明阳苦着脸道，“我能不急吗，一到年底那些效益不好的厂长就跑我那去诉苦、要钱，我被吓得都不敢回办公室了。而今年国营厂的效益普遍很差，没几个能让人省心的，特别是那景山机械厂，都八个月没给职工发工资了，他们厂长跑来化缘，可是您也清楚市里的那点钱都是有明确用处的，我也没权利批给他们啊。”
“老刘，任何工作都存在困难，有困难不可怕，只要想办法去克服就行了，你可不能有畏难心理啊。”
凌志峰还真有点怕刘明阳撂挑子，作为常务副市长，国营厂的效益不好，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何止刘明阳被各个厂长堵门啊，就算是跑到他这来拍桌子瞪眼的，也不只几个国营厂长。“不给解决问题，就把厂长的位子给拿下，谁爱干谁干”。可对这些牛气哄哄的厂长，凌志峰还真没法撤掉。
唉。
工作难做啊。
“老刘，你又是民国古城旅游项目的，又是国营厂困难的，到底想说什么？”凌志峰问道。
“凌市长，您先看看那份统计表。”
凌志峰微微扫了年，忍不住细看下去。
景山机械厂，职工1328名，退休职工和家属共8013人。家住老山街的有627户，共计5377人；家住梧桐巷的有359户，共计2217人。
红星造纸厂，职工493名，退休职工和家属共3630人。家住老山街的有209户，共计1783人；家住梧桐巷的有298户，共计1847人。
西城农机一厂，职工826人，退休职工和家属……
……
列举的清清楚楚，可凌志峰看到这个表格后，却沉默下来。
“老刘，你的意思是？”
虽然凌志峰已经清楚刘明阳想要干什么了，依然忍不住问了句。
“凌市长，这些厂都是困难户啊，要是不安抚好这些厂职工，恐怕很难安稳过这个年。可您也知道财政局根本没钱可用，银行里又贷不出款。能咋办？恰好这些厂的职工都住在梧桐巷和老山街一带，我想要是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通过了，那职工们卖老房子都能变成万元户，也不会为那些工资闹腾了。希望常委会的同志，能够认真考虑到我们当前的困境问题啊！”
“唉……老刘，你可真行！”凌志峰苦笑。
常委会不通过自有不通过的道理，谁不清楚批准这个项目，将为京都市带来数亿元的投资。
可是政策问题……
“凌市长，这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既可以吸引到巨额的投资，又能安顿好那些困难厂的职工，减轻市政府的负担，何乐而不为呢。”刘明阳急道。
“行。我再去给方书记好好研究一下。”
涉及到几万国营工厂的职工及家属，就算凌志峰也不能不重视啊，他是想平稳的过完这个年，平稳扶正。
可是那几万职工及家属能答应吗？
很快。
京都市常委会又紧急召开一次会议，就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问题以及国营厂困境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
而刘明阳有幸列席了此次会议，并在会议室发言。
这次。
面对几万职工及家属的安置问题，没谁敢轻易的否决，最终民国古城旅游项目得以顺利的通过。
呼……
而刘明阳也变得轻松起来。
……
唐家老宅。
唐宝正陪着老妈聊天，杨伯突然间告诉他京都市副市长刘明阳来了。
“小唐，好消息，你的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通过了。”刘明阳还没坐下，笑着给唐宝报喜。
“哦？”
唐宝也是吃惊不已，那可是涉及到几十平方公里的面积，这么快就批准了。
早前。
刘明阳的秘书小张跑来，诉说项目被常委会搁浅，有意无意的想要请唐家人开口说话，但唐宝怎么可能给自家人添麻烦。
他的初衷是要保护梧桐巷和老山街那一大片民国老宅子，只要不拆掉，无论是批准他搞旅游开发项目还是搁浅下来，他都不会在意。除非是京都市政府下定决定非要毁灭那些老宅子，他才会考虑求老爷子开口干预。
“既然市政府已经批准了，那年后我会派人手去接收那些老宅子，刘市长，您的商业区规划项目的投资也会随时到位。”唐宝笑着道。
“呃……小唐，你看能不能先把买老宅的钱预支一些出来？”
“嗯？预支？刘市长，这些钱不是你们政府该插手的吧，何来预支一说？”唐宝不由沉下脸道。
这买老房子的钱，都是要跟住户当面交割的，刘明阳居然想越过那些住户，盯上了这笔钱，唐宝自然心里不高兴。
“额。”
刘明阳也没料到唐宝会变脸这么快，瞬间意识到是误会了，忙解释：“小唐，你可误解我的意思了。是这样的，这梧桐巷和老山街有不少生活困难的国营厂职工，他们等着钱过年呢……”
听了刘明阳的解释。
唐宝才恍然大悟，暗想怪不得被搁浅的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会这么快又通过了呢。便爽快地答应道：“行。”
接下来。
唐宝跟着刘明阳去见了一下莫宝山等五个厂长，同意提前预支五百万元给他们的职工过年。
而老房子的买卖交割等年后再实行。
至此。
事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刘明阳推动的两个投资项目都得以展开，而五个国营厂的职工拿钱，也暂时没了忧愁；唐宝则如愿地把梧桐巷和老山街的宅子收入囊中，虽然梧桐巷和老山街的宅子不仅仅这么多，但有这批人带头，相信接下来的工作也会变得很容易。
第83章 福乐超市开业
因为京都市政府考虑无力解决好景山机械厂等国营厂职工安置的问题，又怕出乱子，火速地批准了唐宝的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这让他心里暗爽。他不奢望能把所有老宅都买到手里，就算能买下一半，其他都跟他搞签约合作，那等以后这个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也会火爆起来，他也会财源滚滚啊。
唉。
唐宝也暗自感慨，没想到这次还沾了几个揭不开锅的国营厂的光，暗想是不是要出手帮一把莫宝山等人。
但想想又算了。
这次民国古城旅游项目的批准，明显是刘明阳利用莫宝山等职工安置问题给上头施压了。此时他出手帮助莫宝山等人，并不是件好事，反而可能害了他们，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因为一旦有了利益关系，很容易被怀疑是莫宝山等人收了他的好处跑去给政府施压的……
……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唐家老宅里的人气也越来越旺，所有唐家子弟都老老实实的回老宅子里。
今年。
大家都感觉老爷子的性情略有改变，也不那么严厉了。唐家的小一辈在老宅子里也打打闹闹的，放松了些，并不像往年那么拘谨。
呼。
来到老爷子的书房前，唐宝微微吸一口气，一脚踏进去。
老爷子正在专心地练习着书法，唐宝不由放轻脚步，缓缓地走过去，安静地呆在一旁看着。
“爷爷，明天我在王府井开设的第一家福乐超市就要正式营业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唐宝问道。
“福乐超市？”
“嗯，这是我为超市取的名字，寓意就是一家能够在生活中给大家带来幸福快乐的超级市场。”唐宝笑着解释道。“在美国，这种超市已经非常普遍了，大家购物也非常方便。而国内还没出现过，我的福乐超市算是第一家啊。”
“好！就去看看，你这段时间搞的超市到底长什么样。”老爷子欣然应道。
啊。
老爷子干脆得令人都有些意外，唐宝本来也只是尝试着跑过来邀请一下的，哪想到老爷子真应下了。
第二天早上，唐家极其热闹。
唐宝、老爷子、老妈和小姑以及唐家几个小辈子弟都跟着去福乐超市了。而老爸等人因为忙碌，也考虑影响问题就都没露面。
王府井大街。
福乐超市的面积极广，有近八千平米，也算是非常大的一家超市了。
“老板，您来了。”看着唐宝等人出现，方德凯立即迎上去道，然后看着站着众人中间的老爷子也恭敬的问候一声，他来中国前，可就清楚唐宝的家世在中国并不简单。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唐老爷子，可是他从老板等人对老爷子的态度上就能猜得出是谁了。
“你去忙吧。”
老爷子微笑着冲方德凯点点头，对唐宝说道。
“爷爷，我有什么忙的，今天陪您过来看看超市的。至于福乐超市的开业问题都有方总负责，方总，你忙你的去吧。”
“老板，那开业典礼？”方德凯急道。
“你自己上去看着说几句就行了。”唐宝也懒得去出这个风头，“方总，以后福乐超市的扩张也是有你的负责，这些事情就不用麻烦我了。而且你是零售行业的精英，我相信你比我这个外行更懂得该怎么做。”
“是，老板。”
方德凯激动的应道，虽然他早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可真的听到唐宝亲口承认他将会执掌福乐超市，心里还是忍不住激动万分。他之前美国南方公司内干了八年的运营主管，可是真正的权利都被安吉拉把持着，他空有一身才华，却没处施展啊。
这次听说公司要派遣精英来中国帮老板开拓国内的零售业务，方德凯主动提出了申请，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有着充足的信用，另一方面他是华裔、会中文，来中国开展业务也没有语言沟通方面的障碍问题。
开业典礼很简单，也极为低调。
唐宝并没有邀请任何人来捧场，只燃放了一挂鞭炮，然后方德凯简单的向围观的人群说了几场面话便完事了。
“现在，我宣布福乐超市正式开业。今天，凡是到福乐超市购物的消费者全部都是九折优惠。”
方德凯讲完话，把等待的人群都请进福乐超市，而超市内自有提前接受培训的导购员引路。
超市内。
“你们都自己去逛逛吧，不用陪我这糟老头子。”看着唐家小辈都亦步亦趋的小心跟在身后，老爷子挥手打发道。
话音刚落下。
唐家小辈基本都走了，他们虽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可第一次进入到装修有些“奢华”的福乐超市，还是有中眼花缭乱的感觉，特别是看着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更是心痒难耐的，早想去转转了。
“嗯。你这福乐超市倒是搞的不错，只是铺面这么大，租金也不少吧，能盈利？”老爷子看着唐宝问道。
“额。爷爷，这里被我买下了。”
“是啊，爸，小宝可精着呢，就算福乐超市不盈利，恐怕光是占着这块商业黄金地段，以后也亏不了。”唐慧附和道。唐宝开设超市的事情，她没法看得清是好是坏，因为她也没接触过。不过这里的商业地段升值的潜力很大的，就算超市开不下去，把这里租出去，收租子也不会亏。
“把这么大这么好的地用来开百货店，有些浪费了啊。”周琴说道。
“妈。这是超市，那些街边的小杂货店怎么能跟福乐超市比啊。您看看，这里的购物环境，杂货店有吗？您再仔细瞧瞧，超市内的货架的都设置分明，分设了大的区位，也能方便大家更好的找到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也不是杂货店能比的啊。”周琴听儿子对自己把“超市”叫成“杂货店”反应这么激烈，不由宛然笑道。
……
“那些贴在货架上数字，就是售价吗？”老爷子道。
“对。都是对应货物的价格标签，购买时大家可以清楚的了解商品的售价，根据自己的能力挑选满意的商品。而且也能节省人工成本，方便管理。福乐超市的商品零售价格会相对的稳定，不接受讨价还价，当然售价也很实在，不会掺杂水分，跟在外边百货店里的价格差不多。而且超市也会保证所有商品的质量问题，有任何问题都能包退包赔……”唐宝详细的给老爷子解释道。
“那不让还价，还有人乐意在这买东西？”周琴诧异道。
“起初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是等过段时间习惯了，大家会发现超市里的东西跟杂货店比也贵不了多少，可绝对能买到放心的东西。”唐宝回道。
对福乐超级的发展问题，唐宝也深入的思考过，要达到他设想的那种规模和高度，规模和品牌非常重要，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货架的商品要有质量保证，要绝对的正品。福乐超市是国内首家超市，它的运营模式和制度会被后起的零售企业模仿，极有可能成为国内零售超市行业的规则制定者。
福乐超市开了好头，后来者会跟随，就算有人要动心思，那也只是毁掉自己的企业罢了。而如果福乐超市起初做的就漏斗百出，被人诟病，大家都效仿，那这个行业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所以。
唐宝会尽量让福乐超市的运营尽善尽美，给国内后来者做个榜样。
而这个榜样，就要从产品质量做起，福乐超市不会只销售品牌商品，小牌子的没名气的也能进入，但绝对不会销售有质量问题商品。
这是底线！
就这样。
唐宝陪着老爷子、老妈和小姑在福乐超市里逛着，由于刚开业，又有九折优惠，超市里倒是人流不少。不过，显然国内的老百姓还没见识过这么华丽的超市，走在那光滑的地板上，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坏掉要赔似的。带着惊疑好奇的心情，慢慢的在还有些陌生的福乐超市里晃荡着，看什么都惊奇。
第84章 会员卡
“嗯，不错！”
绕着超市里转悠了一圈，老爷子赞道，“国内要是能多出现一些这样的大超市，购物方便，也是百姓之福啊。”
“一定会实现的。”唐宝说道。
老爷子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体力上有些不支，老妈和小姑赶紧靠近扶着，打算回去歇息了。
收银台前。
正有一堆人排队等待着结账。
“那是收银台，结账的地方。大家在里面挑的东西，都要去那结账才能离开。”唐宝见老爷子的眼神瞥过去，不由解释道。
……
“大叔，一袋盐两毛钱、两瓶酒一块八毛钱、一瓶酱油三毛钱，还有五斤苹果一块五毛钱，一共是三块八。因为今天福乐超市开业有九折优惠，嗯，一共三块四毛两分钱。”收银台前的张秀秀，带着甜甜的笑容解释道。
“小姑娘，你把小票给我就成了，我识字。”中年男子气度不凡，笑着道。
“啊，那好。您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凭借发票来反应。请把发票保管好！”张秀秀提醒道。
她当初参加培训时，就被要求必须时刻提醒顾客保留购物发票，今天又是首次开业，所以她对每一个顾客都会提醒不止一次。
“啊，对了，大叔，食盐和酱油都有会员优惠价，凡是成为我们福乐超市会员的顾客都可以打六折。您看是否要办一张福乐超市会员卡？”张秀秀适时地向中年男子推销会员卡服务。
“会员卡？那是什么？”男子惊奇。
“您只要办了这会员卡，就是福乐超市的会员客户，在福乐超市买东西会有一些折扣优惠价。福乐超市会定期推出一些针对会员卡客户的折扣促销的商品，就比如我们首次推出的烹饪调味品，只要有会员卡，那么购买食盐、醋、酱油、味精、糖等调味品都会享受六折优惠价！这是特意针对春节推出的优惠折扣，以后也许会变成其他物品……”张秀秀不急不缓的说道。
“要花钱吗？”男子心动了。
“不要钱，你只要到那边的柜台前去登记一下，便能成为免费成为福乐超市会员，我自己就给爸妈领了两张会员卡呢，那会员卡做得可精致漂亮了。”
“好。”
听说是免费的，男子也不犹豫，旋即跑到办理会员卡的柜台前去登记了，顺利的拿到会员卡，看着那花花绿绿的长方形的会员卡，正如张秀秀所说的那样，非常的漂亮，一下子就变得爱不释手。
“您有会员卡，嗯，一共是三块两毛四分钱。”
“给。”
免费办了张精美的会员卡，还省下一毛八分钱，男子的心情不错。
“大叔，以后来买东西，记着把会员卡带身上，遇到满意的打折商品，可能省下不少钱呢。”
“会的。”
说完，男子付钱提着东西离去。
……
十多个收银台前，基本都是类似的情景。
而办理会员卡的柜台那的人流也渐渐增多，经过宣传，许多人都清楚办了免费的会员卡能买到便宜的烹饪调味类的商品。今天都是腊月二十八号了，马上就过年，家家户户都得用到这些。用完了得买，没用完了再买也不亏，都说是福乐超市是针对新年特意退出的会员优惠商品，等过完年，恐怕就没有了。那时再想买就难碰到这么便宜的了……因此顾客对办理会员卡的热情很高。
虽然大家还没弄清楚会员卡到底是什么，可都明白一点，那就是办了这卡，就能买到便宜的东西，怎么会不动心。
“你搞这会员卡有什么用？”老爷子亲眼目睹了那中年男子被张秀秀忽悠地去办理了会员卡，还真得省了钱，不由诧异。那精美的会员卡的费用应该不少，打的折扣又是一笔钱，算起来可是亏了不少，弄这玩意好像没用处吧。不过老爷子也清楚他这个孙子的脑袋里有些奇思妙想，恐怕这里还有他没想到的东西。
“呃……”
看着一个中年大叔被一个小姑娘忽悠的美滋滋的办了会员卡，唐宝都惊呆了，会员卡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老实说，爷爷，这可不是我想到的主意，应该是方德凯搞的。”唐宝说道。
然后。
唐宝又继续解释道。“不过这会员卡推广的确实有必要，在国外已经非常流行了。免费推广会员卡，看似要损失制卡的工本费，还会减少利润，其实不然。会员卡可以很好的提高顾客的回头率和忠诚度，简单的说，就是那些拿着会员卡的客户，等他们想要再次购物时，会想到自己有福乐超市的会员卡，去福乐超市买东西可能会更加便宜，他们会首先想到福乐超市来买东西。”
“这倒是个吸引回头客新奇办法。”周琴忍不住赞道。
“关键是培养消费者的粘性和忠诚度，等到国内有十分之一的习惯拿着福乐超市会员卡来消费，那时的福乐超市将会成为世界级的零售巨头。”唐宝激情的说道，国内的零售市场实在太大了，他没有想过可以独吞，只祈求福乐超市能占到国内零售市场10%的份额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如果能诞生出类似后世果粉那种疯狂的用户，就算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福乐超市在零售业就无敌了。
不过。
唐宝也就只能在心里意.淫一番罢了，零售行业没什么特色，值得用户去疯狂的追捧的。
……
很快。
老妈和小姑陪着老爷子回去了，而唐家小辈还不知道跑哪去了呢。
“呼。”
看着数不清的人蜂拥向办理会员卡的柜台，唐宝的笑意愈来愈浓。方德凯这事办得漂亮，唐宝都没想过要推出会员卡，没想到方德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不动声色的给搞出来，效率没的说。
这时。
方德凯出现在唐宝的身边，“老板，您看还满意吗？关键是时间太赶了，货架还没完全铺满货，如果能延缓几个月还可以更加完美！”
“哈哈，方总，你做得非常不错！特别是这会员卡，推广的很好……”唐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是啊，效果好的出奇，我都没料到会这么受欢迎。”方德凯说道。
对于这点。
唐宝倒是有些明白。
会员卡能如此受热捧，是方德凯摸清楚了国人的心，首先办会员卡不花一分钱，还能有折扣优惠。
第二会员卡设计的也不错，红色的卡片上面印制着福乐超市四个字以及logo图，简洁大方，很精美。
最后方德凯推出的会员折扣优惠商品，挑得好啊，这时正要过年，大家都得买油盐酱醋的，六折优惠应该已经是没盈利空间了，跑外边的百货店也没这个价格，谁不想多买点啊。如果方德凯挑选是一个较为冷的商品大类，比如说厨具、日化用品等，或许就没这么棒的效果。
“方总，会员卡的推广要用心做，全力做。哪怕承受一定的亏损也可接受！”唐宝郑重地说道。
如今国内就福乐超市一家，培养用户粘性非常重要。
“亏损倒不会。老板，国内的这块市场完全空白，利润的空间极大。就算是初次推出的会员用户打折商品，也基本没有亏损，只能说没赚多少。这还是咱们急于开业，从批发市场进的货。以后等规模大了，直接从工厂进货，价格更低，利润也大。”方德凯自信的笑道，他搞的六折会员优惠促销可没亏本啊。
还没亏？
唐宝都惊讶了。
第85章 惊人的利润
唐宝暗叹国内做零售的还真是个暴利的时代啊。方德凯搞出的会员六折优惠价，都不会亏损，那说明外面的杂货店里至少得有四成的利润，甚至可能更多。不过想到国内的商品经济市场才放开不久，任何物品都卖得很火，利润空间大也不奇怪。
当然，唐宝明白这种暴利的时代不会长久，等以后经济市场慢慢成熟，涌入了竞争者增多，利润也会随之下降的。
“今天的生意真是火爆了。”方德凯看着源源不断的人流，笑着道。
“呵，刚开业第一天要是都半死不活的，那福乐超市就有麻烦了。何况又是年关将近，老百姓花钱也放开了些。”唐宝倒觉得火爆是正常的，若是无人问津、门可罗雀，那就是福乐超市的失败。
今天。
福乐超市算是平稳的开业了。
趁着空隙，唐宝打算跟方德凯好好的谈谈，他虽然任命方德凯来执掌福乐超市，但是还不清楚方德凯对福乐超市的定位与他心中的想法有没有冲突，方德凯的经营策略能否让他满意。
“方总，你对福乐超市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唐宝和方德凯慢慢的在超市内走着，看似随意的询问道。
不过。
方德凯却不会傻得认为唐宝的话只是随口说说，这是在考验他啊。
“老板，我觉得最重要的便是要快速扩张，迅速地占据国内的零售市场。”方德凯郑重地说道，他来到中国的时间不长，可是通过与员工的交流，他意识到国内的连锁超市这块市场是一片空白，对于新兴的市场，他觉得抢占市场份额比任何其他的都紧要。“随着福乐超市开业，或许会有一批跟风者加入，市场份额的争夺非常重要，我认为……嗯，应该把取得利润放在次要的位置，首先要考虑的是抢占市场。”
没有出现对手，并不意味着福乐超市就永远不会有对手。
“继续！”
方德凯见唐宝没有反对他的话，稍微放宽了心，又道：“福乐超市的扩张仅限于京都市，有些过于保守，我们完全可以提高扩张速速，把福乐超市开到上海、深圳等重要的大城市去的。可是老板你只在京都选出了八处福乐超市的铺面，似乎没有要外扩的意图啊。”
“呵呵，方总，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啊。这福乐超市才开出一家，就想着要到全国去跑马圈地了。”
唐宝非常认同方德凯的见解。
“京都市只是福乐超市的一个起点，它的脚步不会就此停下的。至于把福乐超市扩张到其他城市去，资金方面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没有管理人才啊。所以要外扩，还要小心谨慎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唐宝不会去做没把握的事情，特别是在缺少人手的时候，他更不可能去盲目扩张。否则可能会尝到盲目扩张带来的恶果。先将京都市这块地给站稳了，基础打牢了，再想其他的也不迟。
“嗯。”
方德凯也认为唐宝的话在理，没有合适的管理人才，扩张会把自己给搞得一团乱麻，无法提供满意的用户体验，或许还会给福乐超市抹黑。“老板，对于经营人才方面的短缺，也并非无解。最简单迅捷的法子便是从国外招聘，不过这办法也有缺点，可能存在语言障碍，而且也不一定能适用中国的商业环境。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量在国内招聘……不过恐怕有些难度。”
“是啊。还是慢慢积累吧，通过内部培训来稳扎稳打。”
目前，国内的高校学生都是由国家分配工作的，也以进入国企或者是集体企业为目标，很少有人愿意去民营企业工作。想要招聘到合适的经营人才，真的很难，就算唐宝也没法改变这种大环境。
“你能在两年内，把京都市的零售市场给拿下了，就算大功。至于外扩，你可以根据具体的情况自主决定。”
唐宝没有把方德凯拴在京都市，给了极大的自主权限，也是希望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的业绩。
“哦，对了。东北边境地区苦寒，大家都生活的艰难，你可以稍微尝试在那布点……”忽然唐宝说道。
“呃？”
方德凯被唐宝这话搞得云里雾里的，老板这是啥意思啊。既然知道那些地方苦寒，经济落后，还在那里布点干嘛。
“照办就是。”
唐宝神秘的笑道，没有要给方德凯解惑的意思。
……
总的来说，方德凯的表现还算让唐宝满意。
方德凯虽然的美籍华裔，可似乎对国内的特殊国情有些独到的见解，没傻得照搬在美国的那一套。
晚上七点多。
福乐超市里已经变得冷冷清清了，员工正在忙碌地整理补充货架。虽然营业时间会持续到晚上九点钟，但是国内的夜生活还很匮乏的，天一见黑影，大家基本都是各回各家了，还呆在外面晃悠的终归是个例。
这时。
财务人员正在清点账目，唐宝和方德凯也过来了。人流的拥挤或许能一定程度上说明福乐超市的营业效果不差，但是却无法反应出真实的业绩，毕竟被吸引进来凑热闹不买东西的也不在少数。
真实的营业收入，还要靠账务说话。
“老板，账务汇总还要些时间，您等多等会儿。”财务见唐宝过来，便笑着说道。
“无妨。”
说话的财务人员叫柳萍，也是从美国调来的，做事很认真，唐宝还有些印象。柳萍身旁还站着几个人，正瞪着眼睛看着做账。
做个帐还这么多人监督？
唐宝疑惑的目光落到方德凯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把柳萍派过来，能力和忠诚是有的吧？”
“啊……”
“老板，您误会方总了。这些人都是我带的学徒，以后他们出师了可是要被派到其他分店的，我们每个人都带不少徒弟呢。”柳萍笑着解释道。
“哦。”
唐宝明白的点了点头。
“老板，我们会从参加培训的员工中挑出一些表现抢眼的，由美国的经营团队人员亲自带着，精心培养，为分店的开业积蓄人才。”方德凯道。
“嗯。”
唐宝满意地笑了，看来方德凯提出扩张并非纸上谈兵，是有备而来啊。这么快就想到要培养储备人才了。
目前。
只有一家福乐超市开业，就算不招一名员工，来自美国的经营团队都能应付自如，但是随着接下来要开业的七家分店，以及更多的扩张，那这些人显然就不够用的了。招聘合用的人才不易，那只能培养了。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柳萍终于把账目给做出来了。
“呼……”柳萍从繁杂的账目中解脱出来，总算松了口气，关键她跟前还有个大老板在等着汇报工作呢。
“业绩怎么样？”唐宝关心的问道。
“好的出乎意料，今天的营业额达到八十九万七千三百块，非常接近九十万元，毛利润有二十三万元。”柳萍兴奋地报出结果。
呼。
听到这份业绩，唐宝也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虽然他对超市会火爆已经心知肚明，可没看到结果前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25%的毛利率啊。
难怪柳萍会惊呼，算是非常暴利的了，这还是福乐超市没找到固定货源，从批发市场进货的缘故，等直接从厂家订货，成本会更低，那利润也会增长不少。而且今天搞得会员促销活动也抵消了不少利润。
王府井店铺，他是花费了五百三十万买下的。
以这样的利润计算，唐宝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就能把门店的投资给赚回来了，他被这个利润给惊呆了。
第86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福乐超市惊人的业绩，令大家都精神振奋。
“嘿嘿，等福乐超市找到固定的供货商，业绩会更加亮眼！”方德凯兴奋地笑道，这比美国的零售利润强多了。
“也别过于乐观。今天能创造这个奇迹，是因为福乐超市刚开业，大家图了新鲜，以后恐怕很难持久地这么火爆下去。”唐宝倒没有失去理性，毕竟国内百姓的购买力摆在那里，想要有爆发性的持续高增长，基本上是没有希望的。除非国内的经济可以快速的发展，大家的收入高了，消费的也多。
“我明白的，老板。不过我有信心把福乐超市给打造成中国的零售巨头！”方德凯攥着拳头发誓道。
“嗯。有信心就好。不过你说错了一点，福乐超市不仅仅要成为中国的零售巨头，也要成为世界零售巨头。要把超越沃尔玛、家乐福、麦德龙等对手作为目标，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唐宝更正道。
“是。”
方德凯应道。
也惊叹于唐宝的野心，他认为中国有着巨大的人口基数，随着经济发展起来，能占住这块市场，福乐超市就算成功。哪想到唐宝不仅仅在乎国内市场，还早早地盯上了国际零售市场。
这时。
方德凯才想起，似乎老板在没有开设福乐超市前已经在美国收购了他的老东家“7－eleven”便利店品牌啊。不禁让他禁不住想得更过，莫非自己老板的本意就是要插足零售行业。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掌控的福乐超市……只怕会成为一家规模惊人的企业。
在美国，唐宝是以资本运营为人熟知。谁会想到一个搞暴利金融投资的，会看得上平平无奇的零售行业。
包括方德凯等都认为，唐宝买下美国南方公司只是趁机抄底，等扭转了公司的困境，就会高价甩卖。
但是……
今天方德凯听到唐宝的目标，不由改变了这个可笑的想法，老板是真的志在进军零售行业啊。
想到这里，方德凯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他觉得，这次主动申请到中国来协助老板筹建福乐超市，真是他人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
眨眼两天过去，福乐超市试营业异常顺利，平稳地转入正式营业。就在年三十那天，也正常对外营业。在这个特殊的节日，坚持来上班的福乐超市员工，都会得到相当于平时五倍的工资。
过年了。
唐家老宅也格外热闹，齐聚一堂，气氛活跃。因为老爷子住在老宅子里，有许多大佬都跑来给老爷子拜年，一批接一批的往唐家老宅跑，好不热闹。当然给退休老干部拜年是一个因素，另外或许还有别的想法。
对此。
唐宝的心里是有谱的。前世，年年给老爷子拜年的也就那么些人，可今年这人数有些多得离谱了。
“妈，我带娜娜出去转转。”从东厢房的窗口瞥见几个老头子过来，八成都是老爷子的战友，唐宝抱起娜娜，对老妈道。这些老头子都跟老爷子是战友，都是抗战时期一起走过来的，那脸皮厚的没边儿，拉着唐宝东扯西扯的，作为晚辈唐宝再难受又不能咋地，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之前已经有几波了，有了经验的唐宝见又有老头来到唐家老宅，打算出去清静一下。
“早点回来。”
周琴理解地笑着叮嘱道。
“知道了。”
说完，唐宝抱着咯咯直笑的娜娜连忙开溜，免得走晚了，又被拦着。
唉……
人红是非多，唐宝在众人眼里仿佛就是个财神爷，谁都想跑来抠点。之前没来，是没机会、没资格。而今个儿借着给老爷子拜年的机会，都一窝蜂涌来了。拉感情的、化缘的、想搭顺风车的、说媒的……饶是唐宝的心理素质过硬，也被这群人搞得浑身难受，无奈遁走。大过年的，被逼出去躲着，唐宝心里也郁闷不已。
……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初三，才稍微消停下来。
而此时。
福乐超市这边又有了动作。
从批发市场进货，不是持久之道。这天，方德凯找到唐宝把这事情提了出来。“老板，你之前曾提议向国营厂订货，不知是有具体的合作目标，还是仅仅是一个设想。挑选合作厂商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具体的，你可以自己去慢慢谈！”唐宝笑着说道。
稍微沉吟片刻。
唐宝又郑重其事的道：“不管选择什么合作厂商，都得做到一个要求，那就是质量有保障。不符合质量标准的商品，不准出现在福乐超市的售货架上。这一条，是最最基本的要求，一定的严格执行。”
“明白，老板，我会命人制定一份详细的福乐超市商品质量标准准则。只有达到我方的最低标准，才会资格进去福乐超市。”方德凯立刻领会到唐宝的意图。质量取胜，倒也算是一个好办法。
“嗯。要把福乐超市的商品质量标准，做成被大众普遍接受认可放心的质量标准！福乐超市卖的商品，消费者不会担忧质量安全问题，而厂家则追求获得福乐超市的质量安全认证为荣。这条路很艰难，但要努力的去实现。”
“呃……老板，我会努力的。”方德凯被唐宝的巨大野心震住了。真的实现唐宝定下的目标，把福乐超市的质量标准推广的深入人心，那福乐超市就是零售行业难以撼动的无冕之王了。
方德凯越发觉得老板在零售行业有着极其深入的布局，并不是玩玩的。
“老板，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向厂商订货是直接进货呢，还是由我们打造品牌找他们代加工？”
“都可考虑。那些有实力有雄心的厂子恐怕也不会心甘情愿为别人做代工，而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做代工也能维持下去，他们会乐意。具体还要你和他们去谈！关键是要帮助那些亏损运营的厂商生存下去，只要这事做成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明白吗？”唐宝笑着说道。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仔细的品味着这话，方德凯也是一愣。不过他觉得老板说的“你我”显然不是指他自己和老板。再深入地想想那些亏损的国营厂扭亏后背后受益的是谁，方德凯瞬间明白了唐宝所指。
第87章 撒钱【上】
沉思片刻。
方德凯就领悟了唐宝的意思，他虽然还没有彻底摸清楚在中国经商的门道，可是无论在哪个国家，搞企业经营的，跟当地政府打好关系，永远是一个不变的真理。而唐宝的提议恰好抓住了要害，可以很好的为政府解决难题，没有不受欢迎的道理。
“呵呵，老板，你的提议真是太完美了。我想有许多当地的官员都会从内心深处感激你的。”
方德凯赞道。
“这只是福乐超市正常的经营策略！”唐宝摇摇头说道。他不否认推出这个方案有解决国营厂困境的因素，也受到过老爷子的暗示，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唐宝更多的还是从他那个带领中国品牌制造冲击世界的目标考虑的。
品牌的培育和发展需要过程，也需要有良好的基础，而国内的国营工厂是生产主体，在技术、熟练工人、厂房、政策等方面都具有得天独厚的天然优势，是有机会培育出享誉全世界的品牌的。
何况以目前国内的环境，民营企业只占少数，而且规模小技术落后又有着诸多政策限制，没到跨越式发展的时机。
若要强行违逆大环境，最终受伤也是自己而已。
跟国营厂合作，唐宝才能更好的利用各种优势，也更加省心，除却投入一笔资金外，其他方面都要简单的多。
不过。
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国营厂的管理机制有些僵硬落后，如果无法做出有效的改变，或许会使得自己的投资无法取得应有的回报。
还好，国营企业已经在尝试着变革了……
对于这个计划。
唐宝在心里也是左右权衡，仔细地衡量其中的得失，或许他无法保证自己的每笔投资都能取得成功，他也没有奢望过能一切完美，但只要有一成的投资能达到自己的设定目标，那就算是成功。
……
“嗯，方总，我给你拨备一亿元，在福乐超市内部再成立一个专属的投资部门，负责向那些有潜力又面临资**颈的供货厂商投资。注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协助他们改进技术设备，生产出更受欢迎的产品。我不需要对其谋求多数股权，能达成双赢的局面是最好的。”唐宝对方德凯叮嘱道。
“呃……”
方德凯疑惑了，按照老板的思路，就是培育一批供货厂商并绑在福乐超市的战车上，以后大家都以福乐超市马首是瞻，那取得一定的控股权，更有利于福乐超市掌控全局，不是很好吗。
“任何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福乐超市内销售的商品有数千种，就算是挑行业龙头，也得有数千家企业，你都能吃得下？何况这些厂商大多数都是国营的，控股一家两家效益不理想的，没有任何问题。但要是达到一定的上限，麻烦就会找上门了。方总，不要把在美国的那套拿到国内来，这是中国……好好地了解下国内的政策环境吧，免得以后到处碰壁！”唐宝说道。
“是。”
方德凯应道。
他在美国出生，除却会一口流利的中文，从小听父母讲述一些国内的事情外，也了解有限。
至于唐宝所说的碰壁，方德凯还没有体会过……
“呼……老板，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即将的成立的投资部门，看成是一个战略性的服务型投资合作伙伴？”听完唐宝的话，方德凯想了一会儿，平静的问道，他需要弄清楚老板的一切计划。
“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们的投资以帮助合作伙伴为目标，并不追求最大的投资收益。”方德凯解释道。
唐宝笑着点头说道：“可以这么理解。”
接着。
唐宝又说道：“在符合基本条件的基础上，你就尽量扶持即可。没钱扩大生产的，你就给钱、帮助取得银行贷款；生产技术落后的，就帮助他们自研技术或者从国外引进；经营管理落后的，也可以给他们送去先进的管理经验；至于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厂商，你就打造一些品牌给他们代加工……总之，他们缺什么给什么。条件只有一个，他们要保持跟福乐超市的利益一致！”
“明白。”
方德凯暗暗惊讶于唐宝的魄力，像唐宝所说的那样去做，那简直就是一个到处撒钱的计划嘛。
还好……
老板并非是不计回报，是有底线的。方德凯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老板的深谋远虑惊叹不已。
此时。
中国的连锁超市行业是一片空白，只有福乐超市一家，但不可能永远如此的，早晚会有竞争对手。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这些上游的供货商的态度也极为重要的，提前把这些供货商都进行利益捆绑，等于是早早地在国内的零售行业树立了一道天然的防竞争屏障，给竞争对手上了一道枷锁。
试想一下。
福乐超市通过投资成为众多供货商的股东，股权不一定要有多大比重，只需小小的一部分，再加上双方的合作关系，那就会形成一种联盟优势。福乐超市从这些合作的厂商中能获得成本更加低廉的商品，而后入的竞争对手则要付出更多，甚至没有机会销售这些产品……可以说，那些还没有踪影的竞争对手已经早早地输掉一步了。
方德凯相信，只要自己好好的经营这种关系，将一个个合作厂商捆绑到福乐超市的战车上，那以后福乐超市将不惧任何一个竞争对手，就算是美国的沃尔玛、法国家乐福等零售巨头登陆也没用。
“哈……老板，你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方德凯赞叹道。
“嗯？”
唐宝被赞得云里雾里的。暗想自己似乎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啊，莫非方德凯自己琢磨出来了。
“呼，既然明白了，那就好好去做，这可是一个宏大的战略计划！”
“是。”
方德凯笑着应道。
这种密不透风的全方位布局防备竞争对手，霸占国内零售市场，的确算是一个宏大的战略计划了。
可惜。
这只是方德凯自己的理解，完美没搞懂唐宝的意图。只能说算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误会罢了。
接着。
唐宝和方德凯又针对“撒钱计划”做了详细的讨论，定下几个重要的大方向后，唐宝就很少张口，关键是他也就能说这些，在一些细节方面，他也很难把握。只能听着方德凯这个专业人士的意见……
第88章 撒钱【中】
福乐超市，王府井店。
因为这里是最早完成装修开业的，建筑面积又大，便把福乐超市的总部设立在这里，方德凯等主要管理层都在这儿办公。
今天。
唐宝和方德凯讨论拟定好的方案，也正式的推了出来，同时福乐超市的投资部正式对外开放。
……
这些天。
方德凯都忙疯掉了，既要关注王府井店的超市运营状况，又要忙着准备开设分店的事情，还得去寻找稳定供货厂商……虽然比在美国的工作繁忙得多，也非常劳累，可他更加喜欢在福乐超市工作，在这儿他能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当然掌控的权利也更大。他喜欢这种感觉！
如今。
福乐超市寻求稳定供货商的广告已经投放到京都的各大报纸上，效果也非常明显，许多厂家都打电话来咨询情况。也有人直接跑到福乐超市来打听……
……
“老秦，你也跑来福乐超市采购物品啊。哎呀，这家新开的福乐超市的生意可真是火爆啊！”一个虎背熊腰的粗犷汉子哈哈笑着走上前来，跟另外一个身材消瘦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打招呼道。
“唉……我哪有心情来这购物啊。”心情低沉的老秦谦虚道。
“嘿嘿，当着老哥的面还给我装蒜，瞧瞧你们厂过年时的热闹劲儿，又是分鱼分猪肉的，有几个兄弟厂能跟你们的制糖厂比啊。你这都不知足，你还想要咋样？”吴中华嘿嘿笑道，他管理的食品厂也取得了盈利，虽然没赚上大钱，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跟那些连工资都发不出的兄弟厂比就非常知足了。所以当其谈到厂里的事情时，心情是十分愉悦的、舒适的。
“勉强混了个温饱，没给政府增加负担。可是制糖厂多如牛毛，那竞争可激烈了，要是不用点心，今年什么情况谁又能看得清。”老秦依旧十分谦虚，并没有沉浸在去年取得的成绩里。
吴中华深有感触，点头不迭的附和道：“是啊，像我们这种厂子，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生产技术难度，谁都能干，谁都能进来，门槛太低了。稍不留神，可能就被对手给挤出市场了……”
“那你今天？”
刚问完，老钱就感觉自己有些蠢了。
“你说呢？”
说着，瞥了眼老秦手里的报纸，大大咧咧地亮出自己手里的那张，哈哈笑道。同时老秦也笑了。
“嘿，老秦，看来咱老哥俩想到一块了。”
……
老秦和吴中华绕着福乐超市里转悠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通往方德凯办公室的地方，不由暗暗郁闷。
“地址就是这儿啊，怎么没有呢。走，咱们去向那收钱的小姑娘问问……”郁闷的吴中华郁闷的嘀咕着，拉着老秦走向其中的三号收银台。“小姑娘，我问一下啊，你们老总的办公室在哪里？”
“您有事吗，如果是购买的东西出现质量问题可直接跟我说！”收银员笑着道。
“不是，小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总谈合作的……”说着吴中华摊开报纸，指着一个角落问道：“这报纸上的刊登的寻找供货商的广告是你们福乐超市发的吧？地址就是这里！”
听完。
收银的小姑娘笑着点头承认，仔细地为老秦和吴中华指路。
……
“二位，也是来找方总谈合作的吧，请先到会客室稍等片刻！”老秦和吴中华好不容易才摸到方德凯的办公地，便被守在门口的助手给拦住，非常客气地将两人给领到会客室内等待。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
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吴中华都微微感觉道尿意，等得也是焦急万分，不由嘀咕道，这福乐超市的老总的谱真大，都半个多小时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老吴好歹也是个副处级干部，就是去见区长也没有这么难见的。
“行了，少说几句。能把生意谈成了，别说等半个小时，就是在这不吃不喝等上一天也值得。”
“那倒是！”
吴中华深以为然，心里的怨念也顿时消去。
福乐超市的招商广告有详细说明的，凡是能通过的供货商，都会成为福乐超市的长期供货商，订货量也会随着福乐超市的扩张而不断增加。可以说，只要能登上这艘船，他们的厂子都不会愁产品销路问题了。
老秦和吴中华能在国营企业遭遇普遍困境的情况下，带领自己的企业实现盈利，并非是一时的运气。
他们都对福乐超市进行过考察的。
福乐超市登出招商广告后，他们都去看过几回，发现虽然在福乐超市里销售的商品并不一定比外面的便宜，可是卖得却很火爆，条件好的百姓都想往福乐超市里跑。甚至过年时周围已经有不少讨论福乐超市的声音……福乐超市俨然成为了京都市时髦的代名词。
老秦和吴中华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机遇，所以他们来到了福乐超市！
咔。
会客室的门开了。
走进来的依然是那个迎接老秦和吴中华的助手，略带歉意的道：“十分抱歉，方总和徐厂长正在洽谈投资协议，需要些时间，您二位还得稍微再等等，真是对不住。二位，请先喝茶……”
“没事，我们不急！”老秦扶了扶眼镜，客气的道。忽然，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是洽谈投资协议？福乐超市不是寻找供货商的吗，怎么又牵涉到投资了？”
“福乐超市的确在挑选供货商，但并不妨碍我们投资啊。其实不瞒二位，我们既是在寻找供货商，同时也会投资。里面的徐厂长，他们的榨油厂出产的食用油被方总看中了，可对方的厂房规模小、技术也落后，每年能供应的食用油有限，所以福乐超市打算对这家榨油厂进行投资入股，支持其进行技术升级和规模扩大。由于涉及的投资金额较大，所以方总要亲自谈！”助手详细地为老秦和吴中华解释。
“有多大？”
吴中华忍不住问道，话刚落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冒失。
“可能会超过两百万美元吧……”助手微笑着回道。
第89章 撒钱【下】
两百万，还是美元……我的乖乖！
听到助手轻飘飘的随口就说出两百万美元，吴中华不由暗暗惊呼，而表面上平静的老秦也是心里震动万分，暗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榨油厂居然值两百万美元啊。
……
这时。
方德凯与徐厂长的谈判也到了尾声。
“呼……方总，我个人是非常认可这笔投资的，也乐意见到安峰榨油厂跟福乐超市达成合作。不过涉及到安峰榨油厂股权的变更问题，我一个人做不得主，要回去跟安峰榨油厂的领导仔细的讨论，也需要向政府请示。”徐东旭十分诚恳的说道，福乐超市的投资实在太诱人了，他都没想过安峰这个小厂子，居然能值这么多钱。差点没忍住直接答应签署投资协议了，还好他是个理性的人。
“应该的。”
方德凯理解地说道。
自从福乐超市刊登招商广告后，方德凯接待的厂商不知凡几，虽然他并非对每一家都提出入股投资的意向，可跟他谈过投资的厂商也很多了。安峰榨油厂不是被投资的第一家，但绝对是投资金额最大的一家，也是兴趣最浓厚的。
福乐超市在批发市场上购买过安心花生油，也就是安峰榨油厂生产的，同期进入福乐超市的还有其他几个品牌的食用油，可是销售的数据显示，安心花生油的销量遥遥领先，甚至有种脱销的趋势。算是福乐超市内最为热销的商品之一，也是方德凯最为关注的。就算安峰榨油厂没找上门，方德凯也打算过去的。
对安峰榨油厂的投资，方德凯做的也极为大胆。
安峰榨油厂的实际价值顶多值个三五十万元的，可是他却大胆地提出用两百万美元投资，取得安峰榨油厂50%的股权。当然也有附加的条件，安峰榨油厂要从政府那取得一块地皮，扩大生产规模。
正事谈完。
徐东旭急着回去跟安峰榨油厂的领导商量，并请示政府。便起身告辞。方德凯亲自送到门口。
“方总，你留步！”
“那我就等着徐厂长的好消息了。”方德凯目送徐东旭的背影消失，才重新回到办公室里。
助手小张在接待室门口看见方德凯送走了徐东旭，连忙跑去，接着很快又返回来，道：“秦厂长、吴厂长，方总有请！”之前在接待室里聊了许多，小张也摸清楚了老秦和吴中华的身份。
呼。
终于等到了，听到助手小张的提醒，老秦和吴中华的心里不由得轻松了下来，能见着人就好。
“秦厂长、吴厂长，你们好，快请坐，快请坐。刚刚有些忙，实在对不住啊。”方德凯热情的起身，歉意的道。他一直都在不断的了解着中国的情况，自然清楚这些国营厂的厂长都是当官的，对这些人也得客气点，怠慢不得。“小张，赶紧给秦厂长和吴厂长泡茶，拿最好的碧螺春茶叶！”
吴中华笑着摆手道：“方总，茶就不用再喝了，刚才，我们在接待室就喝了不少。干脆直接谈合作的事情吧。”
“也好！”
方德凯见吴中华这么直接，也爽快地应道。
“嗯，方总，老秦我是制糖厂的，主要生产白糖、冰糖和红糖，年产量约莫五千吨左右吧。”
“老吴我是利民食品厂的，就生产方便面一样食品，厂里有两条从日本进口的生产线，每年大约能生产六万吨的方便面。”
“嗯。”
方德凯听着不断点头，也大概的了解的两个厂商的情况。“食糖和方便面都是福乐超市需要的，但是贵方要把产品送到福乐超市销售，还需要向我们提供有关食品质检合格的证明。”
“这个简单！等回去找经贸委开一张证明就是了。”吴中华顺口答道。
“不，不。吴厂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福乐超市需要的可不是一张纸，而是产品质量合格的保证。如果你取得的产品质检合格证无法令我方信服，福乐超市也会重新做质量合格检验。”方德凯摇头道。
质量问题是唐宝最为关切的问题，他怎么敢轻易的忽略掉呢。
“方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我们厂生产的方便面会弄虚作假吗，老吴卖出去的方便面不知道有多少，就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我们会拿老百姓的生命健康问题开玩笑嘛？老吴我一家老小也都吃厂里的方便面，莫非还会害自己不成！”原本以为方德凯要求出具食品质检合格证是福乐超市内部的程序要求，可听完方德凯的话后，清楚对方怀疑方便面的质量问题，吴中华立刻不答应了。
“是啊，方总。我们都是国营厂，生产的食品都是给老百姓吃的、用的，质量关卡也看得极其严格，绝对不会有问题。”老秦皱着眉头道，就像吴中华说的那样，他们这些国营的食品厂，要是出现产品质量事故，别说政府不会坐视不理，就是他们自己心里这难过那道坎儿啊。
“二位，我并非怀疑什么。这只福乐超市的内部要求，而且各位也说了自家的产品没问题，那取得产品质量合格证也只是走个程序问题罢了。这样大家都安心，也是对消费者负责，不是吗？”方德凯微笑着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秦吴二人。
“嗯。”
仔细想想，也觉得话在理，他们的产品没问题，就不怕任何的质量检验。老秦和吴中华都冷静下来。
稍微静默片刻，吴中华又问道：“方总，听张助理说只要成为你们福乐超市的供应商，你们会给我们提供帮助？”
“没错，有这回事，莫非吴厂长也有困难？”方德凯说道。
“我们利民食品厂想要从日本再进口两条生产线，可是因为购买外汇的申请一直没有被批准……”
“我明白了。”方德凯笑道，“只要贵方能顺利的成为福乐超市的长期供应商，你的困难将会得到妥善解决。我们会为便民食品厂采购最先进的生产线，并直接以技术设备入股的方式投入到贵方。”
“不，我们利民食品厂没有引入投资的计划。我想要得到美元贷款！”便民食品厂是一家盈利的国营企业，效益出色，怎么可能卖给私人。当吴中华听小张讲述着福乐超市的各种针对供应商的扶持政策时，就有了贷款的打算。
额。
被拒绝了。
方德凯不由感到错愕，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投资建议时被拒绝掉，之前他接待的人一听到能获取福乐超市的投资，无不眼冒精光，激动万分。
“嗯，资金拆借也没问题。不过拆借的利率要比银行贷款多三个百分点！”福乐超市可不是银行啊，也没贷款的权利，只能算是企业之间的资金拆借。对于这些细节问题，方德凯力求做到滴水不漏，不留下任何话柄。
“可以，可以。”
吴中华激动的应道，只要能拿到美元贷款，就算比银行贷款利率多几个百分点的利息也是值得的。
很快。
吴中华和方德凯便草签了一笔四十五万美元的资金拆借协议，只要利民食品厂出具了食品安全证明，成为福乐超市的稳定供货商，那么吴中华就可以随时拿到四十五万美元，偿还期限为两年！
“老吴，恭喜啊！”老秦笑着道喜。事情谈得很顺利，老秦和吴中华出来就跑来一家饭馆奢侈的点了一桌子菜庆祝。虽然没签署正式的供货合同，可他们从来没怀疑过自家的产品质量有问题。
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就是这么自信！
……
三天后。
利民食品厂顺利得到福乐超市的供货合同，并得到四十五万美元。
次日。
福乐超市向安峰榨油厂投资两百三十万美元，取得安峰榨油厂50%的股权。
接下来。
福乐超市的大动作接连不断，一百万元投资复兴面粉厂，一百六十五万元入股京都市电子厂，投资六百万元与京都市北冰洋食品公司成立合资厂，向扬帆厂借款七十万元，与京都市冷冻厂达成设备升级改造协议……
一时间，福乐超市成为了京都市远近闻名的散财童子，许多受困的国营工厂宛如**的行者偶遇一口甘泉，暂时度过了危机。
第90章 苏鹏
初六之后，唐家老宅又慢慢恢复了冷清，大家都开始上班，各自搬回自家住了。一则是上班方便，另一方面也是老宅的居住环境并不是太舒适。不过，唐宝依然呆在老宅子里，住惯了高楼大厦，他倒觉得老宅的环境清幽，非常不错。
下午。
唐宝正悠闲的躺在椅子上，思考着新的投资领域，如今手握超过三十亿元，仅仅福乐超市的扩张和投资，是用不了这么多的，他得寻找新得投资目标啊。
“小宝。”
“啊，小姑，您回来了。”唐宝笑着站起来，说道。
“你们福乐超市最近倒是火遍京都市啊，到哪都能听到你们在撒钱的消息。现在京都市政府领导可是笑得合不拢嘴啊。刘明阳把电话打到我那儿了，想邀请你吃个便饭，表示感谢，时间就定在晚上六点半，春华酒楼！”唐慧说道。
“好。”
唐宝没有迟疑。
最近。
福乐超市的大手笔投资不断，直接受益人是那些受困的工厂，但最终受益的却是主管京都市国营企业的刘明阳啊，一大堆令他抓瞎的特困户国营企业，都受到了福乐超市的各种投资扶持，度过危机。
帮了这么大的忙，刘明阳请唐宝吃饭表示感谢，也是应该的。
不过。
只怕表示感谢倒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还是谈民国古城旅游开发项目和商业区的投资事宜吧。
……
晚上，六点一刻左右。
唐宝和唐慧提前来到春华酒楼，刘明阳也是高级别的官员，提前赶过来也是表示尊敬之意。
如果让刘明阳等着，他们踩着时间点过去，那让对方的脸往哪里放？
“哈，唐慧同志、小唐。”刚走进春华酒楼的大厅，刘明阳笑着迎了上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张秘书和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山装男子。
“真是对不起，刘市长，我们来晚了。”唐慧歉意的道。
“哈哈，不晚，不晚！刚刚好……”刘明阳爽朗地笑声响起，那份热情就跟是见了上级领导似的。简单的寒暄几句，刘明阳指着中山装男子介绍道，“这位是苏鹏同志，也是我的老领导。”
“您好。”
唐宝听到刘明阳说是他的领导，那级别就至少应该是副部级以上的，他在脑海里仔细地过滤了一遍，也没想出苏鹏是何许人也。
“我就和刘市长一样喊你小唐，可以吧？小唐，对于你我可是久仰大名啊。”苏鹏与唐宝握手道，接着又跟唐慧客气地寒暄几句。
“嘿，走，走，都别站在大厅里了，去包间里谈。”等唐宝和苏鹏寒暄过后，刘明阳适时的招呼道。
包间空间很大，约莫数十平米，装修得极为奢华。
众人落座后。
刘明阳招呼服务员上菜。
“小唐，喝茶。春华酒楼的菜可是京都一绝啊，就是上菜的速度很慢。”刘明阳热情地招呼道。福乐超市年后的各种投资解决了许多困扰他的难题，令他浑身轻松，唐宝可以说是他的福星。
“额，好。”
对苏鹏的介绍，刘明阳也说得模糊，唐宝根本莫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苏鹏到底是什么来路。而唐慧也没有给他提示，似乎也不认识苏鹏。所以唐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猜测着苏鹏的来历。
苏鹏突然出现在这个饭局上，或许并非偶然……
……
“小唐，我听说你有意入股首钢公司？”交谈了几分钟后，苏鹏紧紧盯着唐宝郑重地询问道。
额。
唐宝被问得一怔，没跟得上苏鹏的跳跃性思维。差点脱口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入股首钢公司了，幸好及时收住，也想起他当初给牛大炮的提议。
“原来苏鹏是首钢公司的人。”
唐宝恍悟！
说实话，当初他提出入股首钢的提议，是被牛大炮给弄得没办法了，才灵机一动想出的主意。固然有涉入钢铁行业的心思，但却并不是非常迫切的，主要还是想把难缠的牛大炮给敷衍过去。
而且当时刘明阳和牛大炮对唐宝提出入股首钢的事情，都是谨言慎行的，没有一点积极性。
因此。
唐宝也明白入股首钢的事情希望不大，也没强求。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都差点忘掉了。
今晚。
突然现身在饭局上的苏鹏，再次提出这事，真是出人意料。
“是，我曾说过这话。你是……？”唐宝迟疑地道，有些摸不准苏鹏在首钢公司到底处于什么地位。
“我是首钢公司副总经理。”苏鹏报出自己的身份。
过年的时候。
苏鹏与牛大国等首钢公司的主要领导一起喝酒，喝得不醒人事的牛大国，不知怎么就把这事给抖落出来，恰好被苏鹏听到了。等牛大国醒酒后，他又追问详情，这才有了今晚的见面。
首钢公司的改革一直争论不断。
苏鹏是主张对首钢进行股份改革的，但是股份改革的障碍重重，反对的声音很大，也缺少有实力的战略合作目标。有能力都的外国大企业，接受这些外企的入股，顾虑重重；而国内合作倒相对宽松些，可国内企业又缺乏足够的实力，就算合作，也无法给首钢带来长足的进步。
就这样，首钢公司的股份制改革被搁置了。
而唐宝这个财神的出现，让一直致力于推动首钢公司改革的苏鹏，看到了首钢进行股改的新希望。
“呼……老牛的嘴就是不牢靠啊。”听到苏鹏的话，刘明阳心里苦笑，暗暗地埋怨牛大国。虽然他对苏鹏的来意多少预料，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是真的。首钢公司归他管辖，任何改变出了问题，他都难逃责任啊。
何况首钢的发展势头很好，也用不着改变嘛。
可惜。
此刻刘明阳却无法把这个态度表明了，就算他不乐意，他也得考虑一下苏鹏和唐宝的态度啊。
苏鹏是他曾经的老领导，虽然目前他比苏鹏的地位要高一些，可是面子还得给的。而唐宝就更不用说了，民国古城旅游项目、商业区规模投资以及福乐超市的一系列投资，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政绩，他显然不能当面搅黄了谈判，平白得罪这个小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