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边境、雨忍
队伍过了边境线，就一头钻进了连绵的阴雨中，大的、小的、落珠般清澈温和、瓢泼般狂暴泥泞，随着诚一行的不断前进，就像是眼前展开了一个“雨”的博览会，倒也没有辜负这个国家以雨为名的名头。
“藤原大人，烦请您下来走一程吧。”水门隔着车门喊道，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若是路上全部都是将近一尺深的泥沼，那无论如何，都不是马车能够通行的了。
“明白了。”宗纯倒也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软弱贵族，他掀开车帘，也不扭捏，直接将脚上特意换过的木屐踩进了冰冷细腻的泥土中。
雨丝迅速将少年贵族身上的华服沾湿，不过宗纯并不在意，而依然像是统领军队的武将那样，昂首挺胸，保持着贵族的凛然风范。
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见惯了肥头大耳的贵族老爷的水门暗暗称赞了，这个藤原宗纯，果然就像是情报上所说的那样，是如今火之国的朝堂上，一个难得宰治之才。
“冒犯了。”水门嘴里说着，看左右有精悍的武士为宗纯披上了一件纯黑色的大氅，旁边的诚带着他那件红色风衣的帽子，上前结印把马车通灵封印进了卷轴。
“真是奇妙的法术。”看一辆马车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卷小小的纸轴，宗纯不由叹道：“忍者有了这种神奇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会方便的多啊。”
诚从地上捡起卷轴，随手收进袖子里，站在一旁任由雨水顺着风衣从身体上滑下。
就算是这种无法修炼的时候，他也习惯于保持沉默，如非必要，也不太会做什么会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事情。就这样保持不怎么引人注目，给自己套上一层难以接近的壳，才不会有人想要搭话和靠近，从中节省下来的时间，就可以用来研究自己的忍术。
因为空气中充满了雨丝的原因，如果修炼高温度的查克拉的话，空气中的扭曲和蒸汽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来，对诚来说，雨之国的天气，这一点最招人厌烦。
水门扫了一眼默默不语装木头人的诚，头痛了一下，无奈开口道：“是啊，封印卷轴的使用的确大大方便了忍者，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查克拉的话，这种道具是没办法使用的。”
宗纯点点头，这也是为何这种蕴含了极大利润空间的东西没有被推广的原因，相比各国那庞大的人口来说，忍者的数量实在如同沧海一粟一样稀少。
他心里慢慢想着，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曾与各大国订下契约，凭几大国的财力，也不至于培养不出来同样能够使用[查克拉]这种神奇力量的职业来。
要知道，自从忍者崛起以来，先后被击败而退出历史舞台的武士、僧侣甚至是古老的阴阳师，都在学习这种力量，奈何却被各大忍村默契地联手压制。
武士不过万，其余不过千。
这就是那位曾经有着[活着的神]之名的忍者，给其他职业订下的红线。
这个数量是真正的[红线]，以倍数于这个数量的新武士之血染红。
那位大人，当年留下铁之国不足万名的新武士的性命，究竟是真的伏慑于47位大名联名谴责，还是故意给大名和贵族留下了最后一丝希望和遮羞布呢？
跨过这一步，就等于是彻底撕破了大名们的最后一件**，那位千手大人把新武士重重举起又轻轻放过，是谁把谁玩弄在了鼓掌之间？
一阵风吹来，凉丝丝的雨直往领口里钻，冰凉的感觉让宗纯回过神来。
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那个铁之国，如今只不过是一只蜷缩在地苟延残喘，且再也不肯为它的主人吠上一口的老狗罢了。
“藤原大人？”
目光重新聚焦，眼前是那位温和有礼的少年忍者。
“不好意思，我稍微有点走神。”
水门善意的笑了笑，抬手做出请的动作，宗纯同样报以一笑，迈步向山上走去。
雨仍在下着，渐渐打湿了水门裸露在空气中的头发，金黄色的短发垂下来，成缕状粘在一起，水门抬手抹了一把，余光扫到一道苍白色的光从旁边一闪而过。
卡卡西这个位置……水门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向后边的诚使眼色。
诚微微点了点头，结印，消失在原地。
诚没有用原地留下分身的通常手段来掩饰，所以当看到诚突然消失掉的时候，带着难看呼吸器的雨忍就知道不妙了。
“你好。”
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三步之外，这是一个暂时不会引起攻击，但又能达到威慑对手目的的距离。
雨忍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开口道：“是宇智波诚大人吗？在下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就不要躲在暗处窥伺，这在忍界，已经是宣战的证明。
诚很想这么说上一句，不过，遗憾的是他不能这么做。
早在进入雨之国边境的时候，诚和水门就发现了身边缀上了几个尾巴。
这是当然的，藤原宗纯有正使身份，而陪同的又是诚和水门这样颇有危险和声望的忍者，如果觉得半藏一点反应都不会有，也未免太看不起这个忍界半神。
派出这种普通上忍实力的家伙来跟踪和监视，反而是一种善意和无害的表示——虽然诚也觉得，除了半藏亲自出手之外，整个雨之国，也没有几个家伙够资格拿来跟他和水门对上一对。
所以水门和诚也就默许了这几个尾巴的存在，要不是看卡卡西这孩子鲁莽出手，他俩已经决定让这几个忍者一直跟到雨忍村了。
诚叹一口气，示意向雨忍的左方，道：“你好，麻烦请抬一下左脚。”
那雨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下。
嘣。
钢丝断裂的声音，几张起爆符燃烧着从地下弹起，在雨中蒸腾着火焰和蒸汽，发出轰鸣声震飞了大片的雨水。
一抹苍白出现在匆忙瞬身的雨忍身后，随后亮起的那道刀光，让诚忍不住想起了他的父亲。
第17章 傀儡与火油车
“卡卡西！”诚轻喝一声。
那道刀光一顿，雨忍满头大汗的从刀下滚了出来。
卡卡西停在原地，用短刀遥遥指着雨忍，两边各有一道身影闪现，用相当标准的阵型围住了这个倒霉的雨忍。
“竟敢袭击本大爷保护的人，你这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初次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带土哇哇叫着给自己壮胆，琳也用力的握紧了自己手里的苦无。
尽管先是差点伤在卡卡西刀下，如今又被包围，但那雨忍的目光却依然紧紧的盯在诚的身上。
或许是诚上次在战场上的表现，已经登上了各国必须重视的忍者的名单。在之前面对诚的时候，雨忍的神经过于紧绷，以至于他竟然忽略了卡卡西的陷阱与偷袭。
诚没想到，自己的提醒，在这种情况下却反而害了雨忍。否则，卡卡西一介中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达成这样的战果的。
“阁下，在下重申一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奉半藏大人之令，前来迎接诸位。”
那雨忍摆出戒备的姿势，面向诚喊道。
“我知道了。”诚不耐烦道，他出现在卡卡西身边，伸掌按在白发少年的肩头。
感受到那幼小肩骨传递出的紧绷，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却冰冷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还不立刻去迎接正使？”
“我明白了，麻烦使者稍等片刻。”
雨忍并不转身，而是正面对着两人慢慢后退，直到一个安全距离，才瞬身消失在浑浊的水花中。
“卡卡西……”诚握了握卡卡西的肩膀，卡卡西默默一挣，矮身跳到一边，重新隐蔽起来。
“什么嘛……原来不是打过来的。”带土不满中又带了几分庆幸，嘟囔着也隐蔽起来。
琳收起武器，朝诚羞涩一笑，似乎是为了之前自己紧张而感到不好意思，动作标准地转身朝自己的位置去了。
“怎么样？”见诚从前面回来，水门开口问道。
“没什么，”诚摇了摇头，说道：“卡卡西发现了前方的雨忍，是雨忍村的首领山椒鱼半藏大人派来迎接的队伍。”
水门点头，示意知道了，诚转头对藤原宗纯说：“藤原大人，请稍等片刻，雨忍的队伍已经前去准备了。”
过了一会儿，水门突然说道：“诚，已经进入了雨之国腹地，沿途的警戒就由你的小队负责吧，我来负责藤原大人的安全。”
“嗯，我这就带阿凯他们去前边，顺便把卡卡西三个人叫回来。”
诚停顿了一下，看水门没有了别的表示，便打了战术手势，领着自己班里的三人到前方。
水门的意思他很明白，或许是雨之国这个名称触动了卡卡西的内心，也或者是急于证明自己，卡卡西如今的表现，说得上有些“用力过猛”了。
这种状态下的他是不安全的，特别是对于初次上战场的琳和带土而言。
卡卡西或许认为他自己能够怀着急切的心情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可是水门必须为同样身为自己学生的琳和带土负责。
果然，在听到诚的命令后，卡卡西愣了2、3秒才带着几分不甘愿的听从了。
诚小队代替他们隐藏起来，却不料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阿凯在岩石后叫起来，瞪大的眼睛表明了他的吃惊。
“凯，你违反隐蔽条令了啦！”红在挺远的地方提醒道，但是她忍不住自石缝中探出半个脑袋来的样子，实在没有说服力。
“唔……是傀儡车吗？可是这气味又很像是火油，难道是加挂了火遁的机关？”出身火遁大族的阿斯玛推测道，两个队友已经暴露了行迹，他索性也不再隐藏。
只有诚深感违和的皱起了眉头。
方方正正的金属外壳，有窗有座，还有底下转动的四只轮子，这不是汽车吗？
虽然外表看起来还只是很初期的设计与性能，但的确是用内燃机驱动的汽车没错。
“火之国的藤原宗纯大人，请上车吧。”一个看打扮是普通人的人从司机的座位上下来，打开了后座的门，朝宗纯恭谨地说道。
“哦？”宗纯十分感兴趣地走上来，说道：“这也是忍术的造物吗？传闻风之国的砂忍十分擅长傀儡术，能够造出很多强大的机械，倒是没想到，贵国也并不逊色。”
“不，并不是傀儡术。”水门看向诚，从他的神色里肯定了自己的结论：“在下并未感觉到查克拉的作用。”
“您真是见多识广，”从副座下来的雨忍分明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道：“这虽然不是傀儡，但也是风之国的大名特意赠送给半藏大人的珍贵机械，名为‘火油车’，听说也是由强大的傀儡师设计并制作的。”
“用火油驱动吗？”宗纯吸了吸鼻子，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刺鼻气味：“感谢贵国的隆重，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步行翻过了山头，道路上已经不复之前的泥泞，相反，这边的山势平缓，又多是以雨之国常见的光滑岩石构成，虽然因为雨水，仍不适合马车的行驶，但看这汽车刚刚一路奔驰过来的样子，似乎轮胎经过了忍者版的魔改，能够在这样的道路上照常行驶。
“请，”雨忍做出欠身的动作道：“有了这辆车，当能够大大缩短路上的时间，而且，相比马车的颠簸，火油车可要舒适的多了。”
宗纯进入车内，矜持的打量着车内奢华的配饰，水门想了想，打开了另一边的车后门，也钻了进去。
“水门君，木叶也有这样的机械吗？即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宗纯问。
“不，虽然木叶也有专门研究傀儡的机构，不过遗憾的是，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水门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您误会了，”雨忍笑着道：“这可并不是一件常见的东西，如果不是您前来，半藏大人也不会拿出这件他非常珍惜的收藏。”
“是吗？”宗纯若有所思。
随着内燃发动机的轰鸣声与轮胎碾碎积水的响声，这车转了一个弯，调头向山下行去。尽管是下坡，但是这辆车却平稳有余，速度不足，连旁边宗纯侍从的奔马都能游刃有余的跟上，木叶和雨忍的忍者们，在旁边纵跃前行，也毫不费力。
但这速度已经比马车要快一些了，照这样下去，或许要比预定的时间更加提前，就能到达雨忍村了，看着这辆让他颇为感兴趣的‘火油车’，诚默默地想着。
第18章 死志
傀儡是没办法用于代步的。
虽然很久之前，传闻有砂忍的傀儡大师制作过能在天上飞翔3天3夜的神奇傀儡，但是大多数的傀儡，都是用于战斗的。
倒并不是说技术水平达不到，据诚所知，木叶有专门研究傀儡机械的技术部门，也曾经做出过单纯代步的傀儡，但是那种用查克拉线驱动的工具，灵活性暂且不考虑，只从方便性上来讲，忍者使用傀儡远不如直接运用查克拉驱使自己的身体。
说到底，傀儡的使用，并没有超出忍者广义的忍术的藩篱。
那辆火油车顺着雨之国的官道，又有经过改造，非常适应在雨天行驶的设计，诚一行的速度立刻得到了一个提升，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一两天之间，就可以顺利到达目的地。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
诚冲隐藏在自己旁边的阿斯玛使了个眼色，黑色短发的小鬼会意地悄悄离开，潜行至一定距离外之后，方才全速向后方赶去，前去通知水门。
这些小鬼的素质出乎意料的优秀，比起诚自己的那一届来，无论是意志、实力、心态，都要出色得多。
铮铮的武器相交声，把诚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眼前的战场上。
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是雨忍。
在木叶忍者身上，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在火之国，成为忍者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木叶村的考核，而所有的木叶忍者，都必须记录造册，受木叶领袖火影的领导。
而很久之前，一国之内的忍者，是属于贵族的私人力量，为贵族卖命，受贵族的册封，如果能够立下功勋，脱离忍籍而成为贵族武士的家将，对忍者来说，无异于出人头地的荣耀。
这种古老的规则，演变到现在，表现为在某些小国内，大名和贵族也有发放本国忍者护额的权力。半藏即使名义上身为雨忍的领袖，却依然没有节制所有雨忍的权力。
正如眼前这一幕，同样带着雨忍护额的忍者们分成两方，以一架豪华马车为中心，舍生忘死地战斗着。
他们有可能是某些贵族募养的私兵，也有可能是自给自足，靠领取自由任务来生存的佣兵组织。但诚并不关心他们的来历，之所以留在这里窥探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刚好把通往雨忍村的唯一官道给堵住了。
火油车根本无法脱离官道行驶，所以诚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等他们打完让开道路，要么就强行清除出一条路来。
在诚的注目下，此时场上的情况有些不对。
负责保护那辆宝蓝色马车一方的忍者，虽然数量上占有优势，但是却被敌人死死压制住了。
并不是实力的差距，以诚的眼光来看，马车那一方，进退有据、阵型完整，单体实力上也并不比袭击的那一方来得差。
之所以落在下风，是因为他们比敌人要仁慈得多。
是的，仁慈。诚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原本应该与忍者的世界八辈子也打不着关系的词语，此时就活生生的存在于那些忍者的招式之间。
一个敌方忍者被踢飞，没有忍者跟上进行最后一击，反而是击飞敌人的忍者小心翼翼的扑上前去，在极力避开敌人的反击的同时，想要完整的制伏对手。
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所幸，有数量占优的同伴在一旁帮忙，他在免遭被敌人反过来击杀掉的厄运。
这是怎么回事？太自信了吗？还是任务的雇主有特殊的要求？
诚感兴趣地呆在原地，想要看一看事情会朝哪一个方向发展。
前面说过，马车方的忍者们数量占优，又训练有素，所以尽管他们并不对自己的敌人下杀手，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的形势还是一点一点朝马车方倾斜过来。
“呀！喝！”
一声怒喝，一个女性忍者用手肘将自己的敌人击晕，多米诺骨牌一般，随着这个缺口打开，本就占了优势的忍者方，终于开始不断制伏或者击晕敌人，把优势转化为胜势。
诚甚至打开写轮眼来一一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一方的忍者全部使用的都是非致命的手段。
敌对一方的忍者首领似的人物，见己方兵败如山倒，不禁急躁起来，而敌人只制人而不杀的手段，更令他感觉到了侮辱。
“你们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他有魁梧的身躯和光滑的头顶，此时怒火烧心，不管不顾的挥舞起手中带链的镰刀状武器，原本在天地间穿梭的雨丝都被疯魔般斩开，带起晶莹的水花，但他对面的橙发英俊少年只是更加沉稳的格挡，守得滴水不漏，并不为他的气势所动。
——或者说，并不为他的计策所动。
诚不由一笑，这个大光头看似粗豪，实际上却是粗中有细，这一套拼命的招式用出来，在写轮眼的高速视觉与预测能力下，诚却能敏锐的察觉到，那些看似拼命而露出的破绽中，隐藏起来的阴险杀招。
不知道那橙发是察觉到了光头的阴险，亦或只是单纯的性格稳重，偏偏就是不上当，连诚都感觉到了光头心里的无奈和气愤。
周围的敌人已经全部击倒，两个忍者互视一眼，瞅准了一个破绽一起合身扑上，准备帮助橙发将最后一个敌人拿下。
铮铮铮，那光头的速度突然加快，手中镰刀的长刃飞卷，竟飞了出去，绕着弧形轨迹依次弹开了围攻三人的武器。
罢了，光头暗叹一声，目光死死盯住眼前沉稳回守的橙发少年，这最后一招，却终究带不走这个家伙。
橙发少年脸色一变，刚欲张口让两个队友小心，那光头已经狞笑一声，手中飞快结印。
忍法！泥牢之术！
极度危险的感觉传来，橙发少年矮身急退，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从光头手中武器残余长杆的一端冒出的浑浊水泡。
那水泡越涨越大，随光头挥舞长杆，在空中划过一个大弧，把两名橙发方的忍者装了进去。
“大觉！快住手！”
橙发少年连忙叫道。
名叫大觉的忍者眼神中已有死志，他长笑一声：“弥彦！今日我虽败在你们手里，但我也要让你知道，忍者的命虽然像狗一样不值钱，但也不是能够轻易侮辱的！”
第19章 [我要拯救这个国家]
话音未落，大觉棒端的浑浊水球就开始慢慢凝结，如同灌满了水泥一样变得粗糙坚硬。
啪的一声，越来越重的水泥球遵从万有引力的指引，硬生生的摔在地面的石块上，四分五裂。浓稠的鲜血顺着水泥球粗糙的裂口流出，一滴一滴的将地上的积水染红，被困在其中两名忍者看来也凶多吉少。
“长山！骥首！”之前那位女性忍者扑上来喊道，她几步赶上来，向水泥球里张望了一眼，那里面惨不忍睹的情形让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你这混蛋！”她转身踏步，有力的一脚踹在光头忍者大觉的身上，而大觉在击杀了两个敌人后，似乎觉得已经够本，放弃了抵抗，被两边忍者合力按在地上的泥水里。
橙发的弥彦神色黯然，上前看了一眼球中的两人，沉默不语。
“你们给我让开！”女忍似乎跟队友起了冲突，诚在暗处饶有兴致的看着，发现女忍拔出了一名队友的刀，向那个大觉走过去，而她却被隔在她和大觉之间的队友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长山和骥首死在他的手上，难道不应该杀了这家伙为他们报仇？！”女忍暴跳如雷，手中短刀挥舞之间，似乎不介意把眼前的队友也一起砍了。
两个阻拦她的忍者面上出现犹豫之色，不由向首领模样的橙发少年看去。
“苌子，你这是干什么？”橙发阴沉着脸走过来，众人都给他闪开一条路，默默的看着两人的争论。
“弥彦！我一定要杀了这家伙，你今天少拿出你那套大道理来唬人！”苌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他。
“苌子，我们不杀人。”名叫弥彦的少年神情冰冷如铁，丝毫不为女人的表情所动。
“弥彦，我说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家伙！”苌子再也忍受不了，手中短刀一竖，指向名义上的首领弥彦，这个危险的动作让其他人都露出了惊容。
“把刀——放下！”弥彦颜色一厉，冲苌子喝道。
弥彦年纪虽轻，但似乎在众人心里素有威严，他这样一喝，苌子神情一窒，下意识的垂下了持刀的手，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挑战首领的威严。
“弥彦，我不是……但是，这个混蛋……”
弥彦眯起了眼睛，轻声但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所说的话：“苌子，我说——把刀——放下！”
苌子已经从暴怒中清醒过来，她把刀垂直指着地面，但却又不甘心的紧紧用手握着。
弥彦索性不再理会苌子，从她身旁直接经过，两人擦肩的时候，苌子下意识的侧了侧肩膀，让开了一条更宽阔的路。
“大觉……”弥彦俯视着被按在泥水中的大觉，他的光头已经沾满了污泥，忍者们深恨他杀死队友，此时故意使坏，大觉在地上的姿势绝谈不上舒服：“你也经历过同伴死于他人之手的事情吧？”
大觉“哈哈”大笑，不过按在他脑袋上的双手立刻用力，让他的嘴没入了泥水中，是以这笑声立刻变成了剧烈的呛咳声：
“咳、咳……弥彦，败就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你难道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秘密不成？”
“不，”光线阴影下，远处的诚看不到弥彦此时的表情，但只觉他语气平静中蕴含了深刻的其他感情：“经历过痛苦的人，自然就会知晓他人的痛苦——大觉，这次任务，是我们完成了，我会放你回去给你手下其他人报信，至于被抓到的其他人，我保证，在任务全部完成之后，安全释放。”
“呸！”光头混着泥水呸了一声：“弥彦，我也不是刚出道的菜鸟，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冲我来，但是不要折磨我的兄弟！“
弥彦摇头，示意压制大觉的忍者松开手。
两名忍者犹豫了一下，又狠狠按了大觉一把，戒备着松开了手。
“走吧，大觉，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保证不再来干扰我们的任务，我们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
大觉不敢相信的活动了一下重得自由的身体，神色阴晴不定：“弥彦，你可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
弥彦轻轻挥手示意，冲大觉露出不善之色的忍者们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大觉一咬牙，从通路中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出了包围圈之后就提速几个纵跃，消失在雨幕中。
当。
看他远去，苌子再也握不住手中的短刀，脱手落地，她滑坐在雨水里，双手捂住脸，“嘤嘤”的哭泣起来。
弥彦方的忍者大都露出黯然之色，数十根石柱般静立在雨中。
弥彦默然片刻，说道：“把他们的尸体安置好，俘虏按平常的规格禁制，先押送到长门那里。”
“弥彦！”坐在地上的苌子突然抬起头来，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哽咽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过他？”
弥彦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苌子，我们不杀人。”
“即使他们杀了我们的伙伴？”
“我们不杀人……战争和憎恨是没有尽头的，在这个组织，遵从这条规则，或者离开，只有这两个选择。”弥彦冰冷地说道。
“长山……骥首……他们俩是最初就陪在我们身边的伙伴啊……”被弥彦的无情所激，苌子悲声更甚：“弥彦，你真是无情……”
“住嘴……”
“弥彦！你真是太无情了！
“我说了，你住嘴啊！”声音终于不复之前那种刻意的冰冷，弥彦抬起头来，众人清楚的看到这个年轻首领眼眶里、鼻翼下，全是纵横交错的涕泪，他咬着牙，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难过，声嘶力竭地低声：“我知道他们死了啊，死在那混蛋手里，可是杀了他，长山和骥首也回不来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做！”
首领感情肆意宣泄出来，众忍者心中的悲痛和不甘却反而减轻了许多，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似乎地位较高的人越众而出，安慰道：
“[我要拯救这个国家]，这不是你对我们说的吗？弥彦。”
第20章 和平的手段
“是的，战争和憎恨是没有尽头的，只有和平的手段才能拯救这个国家。”
弥彦将双掌伸在面前，感受着凉凉的雨丝把手掌打湿，这种黏黏糊糊的雨，就像是这个懦弱国家的泪水一样。
“因为经历过痛苦，所以才能知晓痛苦，这就是我们这个组织的宗旨。”
所以作为一个爱哭鬼的自己，才如此想要让这个国家再也不会哭泣吗？
弥彦默默地想着，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他一把抹干了脸上泪水和雨水的混合物，扭头像众人露出开朗的笑容，略微有些惭色道：“不好意思啊，大家，我身为首领，却……”
一个忍者上前，轻轻捶了弥彦的肩膀一下，力道不大，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就是这样的弥彦，才值得他们这些人跟随吧？并不是作为一个导师或是圣人那样模范和领导，而是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不断地为了那个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先前那个安慰弥彦的忍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看到橙发的少年重又变成那个威严值得信赖的领袖：
“各位，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先带这些人回去，我跟雇主交代之后，随后就跟上。”
“是！”包括先前情绪失控哭泣的苌子在内，所有人都收拾好心情，齐齐凛然应命，在积水中踏出数十朵水花，身形矫健地纵跃离开。
留下的忍者除了弥彦还有那个地位颇高的忍者，他靠近弥彦，说道：“弥彦，算上这笔酬金，组织的收支就彻底稳定下来了。”
弥彦慢慢点了点头，看向从一开始就在战场中间毫无动静的马车，思考了片刻，才在下属那有些怪异的目光中上前，轻轻喊道：“新垣小姐，按您所托，我们已经击退了最后一波来犯的忍者，前方就是雨忍村的警戒范围，您已经安全了。”
宝蓝色的帷幕下，马车中传来一把清澈的声音：“弥彦大人，辛苦您了，救命之恩，奈奈感激不尽。”
言毕，有一个清秀的少女从马车中钻出来，跳到地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积水，来到弥彦面前：“弥彦大人，我家小姐说了，多出来的部分，算是对您的感谢。”
少女手中递上了一只丝绸袋子，看形状，应该装的是财物一类东西。
在弥彦的示意下，忍者上前接过，拿在手里颠了颠，也不打开查点，就装进了自己所穿高领风衣的口袋里。
“那弥彦就此告辞了，新垣小姐后会有期！”弥彦也不多话，干净利落的瞬身消失。
连绵雨幕中，少年面容英俊，一头橙发在雨水中也英挺而夺目，在一身高领风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气质神秘英武，让人心动。
少女目光一颤，刚要开口说话，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就只余两朵清澈水花绽开。
她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匆匆回马车上复命。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忍者！”
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水门，打断了诚要不要跳出去混个脸熟的思考。
[和平的手段]吗？
诚默然以对，水门也不在意好友的沉默，自顾自灿烂一笑：“无论如何，他会让人觉得‘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不是吗？甚至连我也有加入他们的冲动呢。”
或许弥彦的理念的确有这种让人忍不住认同的魅力，而且无论对错，他都已经建立起自己的组织，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
相对而言，自己和水门，却已经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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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藏大人！我火之国一万零一百二十七条性命，可就在黄泉下看着阁下！”
“宗纯君说笑了，国土转移书早在之前就送至，他们既然已经是我雨之国的子民，擅自迁徙，就可以以叛国罪论处。”
宇智波诚坐在雨忍首领办公室的窗檐下，带着一只木叶暗部特有的狸猫面具。
身后宗纯激昂的申辩声在清澈的雨水中传出不远，就消散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了，空气中那股冰凉气息顺着衣服的缝隙触摸着皮肤，诚保持着一个悠然的姿势，跟对面屋顶蹲着的一个雨忍大眼瞪小眼。
半藏用沉着的语调和宗纯扯着皮，木叶和雨忍，虽然都在为了争取己方的最大利益而指责对方，但却都没有撕破脸皮的打算。
‘血之峡谷’一万多条普通人的性命，说起来还有诚的一份，不过他本人却并不在意，但若是卡卡西那小子听到这种指责，说不定又会跳出来干些傻事。
所以水门班今天被安排轮休，只有身为老师的水门陪在使者宗纯的身边，现在正在诚身后的屋内，充作木叶忍者力量的临时代表，保持默不作声。
仅以忍者端而言，那场三个忍村之间的交手，谁胜谁负是一目了然的，宗纯此行，纯为国家和大名的声誉而来。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已经在这方面占尽上风的山椒鱼半藏，不会有丝毫的让步。所谓谈判，也只不过是双方为这次事件画上一个迟来的休止符罢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果然，没有多久，宗纯就怒气冲冲地摔门出来，诚打了个呼哨，示意第二班的学生们跟上。
没走几步，原本一副怒发冲冠样子的宗纯脚步就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不过他眉宇间淡淡的愁容，还是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诚和水门只在他身后跟随着，缄口不言，这种事情，谁沾上谁一身腥，旁边宗纯的家将，名为藤原良卫门的中年武士自然不能像两个忍者一样没有良心，他上前一步，低声建言道：“少爷，半藏有恃无恐，我方应该向他施加一点压力啊。”
宗纯瞪了他一眼，看旁边诚和水门两人都是左顾右盼当做没听到的样子，好气又好笑地说：“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们此时根本没有能对他施加压力的手段。”
他藤原宗纯身为一个贵族，做足了怒吼摔门的**样子，可不就是想能够稍微给那位施加一点可怜的压力吗？
对这位在二战时与木叶死磕过的忍界半神，火之国忍界最强国家的声望根本毫无意义，又有二战时的两个大国盟友在后支撑，火之国在贸易和舆论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第21章 新垣奈奈
算上整个忍界，能真正在各方面稳稳压制半藏一头的，也许也只有火、雷两国的现任影了，其余的，就算是老奸巨猾的土影大野木以及正当巅峰的三代风影，跟半藏也不过是平等关系罢了。
至于此时木叶派给自己的这两位精英忍者，宗纯扫了一眼，暗叹口气，或许再过10年，他们的确能让半藏忌惮，但此时，也不过是刚刚能让半藏正眼相看的程度。
如果这两人像是眼前的藤原良卫门一样愿意为自己效死，宗纯当然能够拿出一些办法来——可是，就算这两位对自己态度恭谨，火影临来之前也当着自己的面吩咐过他们“一切听从吩咐”，宗纯也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真的能够驱动他们。
而且，就算是能想出办法向半藏施加了压力，宗纯觉得，这个以毒鱼为名的强大忍者，反而会激起反效果也说不定。
“寡恩刚烈”，想起情报里对半藏性情的评价，宗纯叹了一口气，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水门停下来，微微扬起眉毛。
良卫门若有所觉，抬起头来，被他的动作惊醒，宗纯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仆从打扮的清秀少女在他们房门外静静侍立，似乎在等待着他们。
少女看到他们，小脸上浮现出礼仪性的微笑，走过来深施一礼道：“宗纯大人，我家小姐请您过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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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纯大人，小女子还未谢过之前相携之恩。”
美人垂首，如云般秀发散落，宗纯心里为这风情微微一动，不过转眼间他就平静下来，淡淡微笑道：“哪里话，宗纯不过是行他人方便，顺手为之而已，当不起一个谢字。”
新垣奈奈抬起头来，藏在暗处的诚瞥了一眼，但见眉目如画之间，流转着一股娇怯之意，可贵的是，她举止端庄守礼，衣着气质，又有一种华贵大气，如同那娇生惯养在深宫的单纯公主一般。
身为一位明星，这形象倒是跟她在荧屏上的形象相差仿佛，就是不知道是电视电影根据她本人的气质创作，还是她演技深厚，把虚假的形象落实到生活里了。
“无论如何，若没有大人停车带上我们，奈奈就不得不弃车冒雨，少不得狼狈一场。”
少女掩嘴轻笑，语气热情中不乏矜持，在之前郑重其事的道过谢之后，她与身为贵族的藤原宗纯交谈，完全是以一种平等的态度视之，想必平时往来的人群圈子，都是非富即贵。
“对了，如果不是这位忍者大人发现，奈奈也未必能碰上宗纯大人，之前小女子礼数不周，还未请教您的名字？”
水门倒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情，不过以他的心志修养，自然轻松应对：“在下木叶波风水门，不过新垣小姐要谢的话，应该谢那个家伙才对。”
水门点了点自己的护额，又指了指房间一个阴暗的角落笑道。
诚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水门这个拿自己来打开的话题。
新垣顺水门指点的方向望去，看角落里空无一人，想了想，对着角落施了一礼道：“那位大人，奈奈在此谢过了。”
没人回答。
水门耸肩道：“这家伙就这个性格，新垣小姐别在意。”
新垣失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在意，宗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茶香醇厚，是少见的珍品。
客人品茶，意思就是催促了，少女歉意看了水门一眼，转过来对宗纯说道：“大人此来，想必与半藏大人之间一定有些不愉快。”
进入正题，宗纯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茶杯，心里倒是有些意外这位雨之国明星会提起这件事：“奈奈小姐说笑了，宗纯受大名之命出使，与半藏大人会谈通谊，怎么会有不愉快！”
新垣一笑，随即正色道：“与诸位大人相比，奈奈虽然孤陋寡闻，但也不是瞎子、聋子，近日火雨两国之间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又怎么会没有耳闻呢？以半藏大人在雨之国的声望、地位，大人代表火之国而来，若没有跟半藏大人意见不合，那反而奇怪了呢！”
被小小的讽刺了一句，宗纯毫不在意，他“哦”了一声，微带笑意看着面前的美人，并不答话。
新垣却并不在乎是否会被宗纯化主动为被动，接着自己的话说道：“奈奈这里，有一些也许能够帮助大人的情报，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在一旁侍立的良卫门冷哼一声：“新垣小姐似乎是雨之国的人吧？有什么理由要帮助我们？”
“不得无礼。”宗纯淡淡道，但却没有更多斥责，显然这句不适合由他来说的话，不过是主仆二人之间的默契配合。
新垣看向一边的水门，抿唇一笑，在他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向仆人示意，仆人呈上来一个木制盒子，少女将盒子打开，取出一张带绢的白纸，她双手把这张纸递给了水门。
水门接过，扫了一眼，眉宇间不动声色，向旁边看过来的宗纯说道：“大人，这是木叶的居住许可。”
木叶的居住许可？
诚也不由向水门手中看去，水门手指轻挥，那张纸就朝角落里诚所在的位置飞来。
诚抬手接住，拿在手上打量。
纸的质量极好，边缘缀着绢丝，触感柔顺，显得隆重非凡，更重要的是纸上的内容：
原雨之国民新垣奈奈，现已取得木叶永久居住资格。
仅有短短的一行字，落款处，却赫然是猿飞日斩四字签名！
以诚的敏锐感触，许可书的右下角，那点微微凸起的木叶漩涡叶标志，还不停向外散发着奇异的查克拉波动，用的，却是一种能够暂时留存查克拉的特殊材料。
这丝查克拉应该就属于三代火影本人，诚打开写轮眼，确认了的确有查克拉存在后，又将许可书抛了回去。
能够初步辨认这许可书不似伪造，但更多更准确的确认，却只有白眼忍者或是感知型忍者才能做到了。
第22章 情报与谈判
水门将许可书还给了少女，虽然面上神情沉稳不显，但他心里对待新垣奈奈的态度，却已经与片刻之前截然不同。
这张木叶居住许可书，他实在再熟悉不过了，每个木叶的成员，不管是上到一村之主的火影，亦或是下至普通家庭刚出生的婴儿，都会有那么一张。
木叶资料库备份，火影亲自签名。
有了这张许可书，虽然还不至于让水门片刻间就把新垣当做自己人看待，但是在他心里，却已经比旁边的这位火之国大名特使近了一层。
这薄薄的一张纸，就代表被许可人放弃了与其他任何村子、国家的关系，加入木叶忍村，受木叶管辖，同时，也被木叶庇护。
如果不谈后果，放弃木叶村民的资格很简单，普通人只需要申请搬迁，而忍者也不过是叛逃罢了。
但是如果是想要取得这种得到木叶承认的成员资格，这么说吧，就算是对这位身份极贵的藤原宗纯来说，也是难之又难。
如果五大忍村的居住资格对外出售，那么随便一张，都可以说是价值千金。而五大忍村中，环境最好、最和平安宁的木叶的居住资格，价值更是成倍于其他四个。
不是为了忍者学校入学、成为忍者的资格，而是哪怕是经商，持有一张木叶居住许可在各国通行，就等于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关税、商税方面的优惠，更是足以让人挤破了脑袋去抢。
宗纯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终于忍不住稍微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而少女新垣奈奈却依然含蓄的笑着，表情虽然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但看在在场的人眼里，这副安静的样子却显然有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奈奈小姐，”水门态度自然的接过两人的话头，也不避讳名义上的上司就在身边：“不知道您是有什么相关的情报要告诉我们呢？”
“是这样的，”新垣语气不快不慢，所以听起来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诚恳：“说来也巧，奈奈要说的人，水门君与另外一位大人也见过，正是之前奈奈雇佣的那个忍者组织。”
“那位名为弥彦的少年？”水门眼神一亮，之前弥彦的理念与行事，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影响。
“正是，诸位明鉴，与火之国木叶不同，雨之国的忍者，除了半藏大人领导的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为数不少的忍者组织，这位弥彦大人，就是近两年迅速崛起的一位忍者领袖。”
在说起“与火之国木叶不同”的时候，新垣和水门乃至暗处的诚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而宗纯表面虽然不显，却是在暗中闷哼了一声。
这两者当然不同，如果把忍者视为唯一的军事力量，忍者的领导权归属，可以算得上是国家和忍村的斗争和博弈。
显然，比起雨之国来，火之国乃至五大国，在这方面都不算做得很成功。
新垣显然站住了自己身为“木叶村民”的立场，继续说道：“如果说半藏大人近来最头痛的事情，除了和火之国以及木叶的冲突之外，就数这位弥彦大人了。”
说到这里，少女安静敛肩垂首，竟然不再吭声了。
如果说起对这个雨之国新晋势力的了解，木叶情报部收集、存放的资料里，必然要比新垣奈奈所说的要详细、准确得多。但诚和水门都并非是情报部门的忍者，来之前，也没在这方面做过功课，是以他们反而从身为普通人的新垣这里得到了这份情报。
这份情报的确对眼下的形势有利，至于究竟该如何使用，却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水门沉吟片刻，对宗纯施礼道：“藤原大人，为国家和村子考虑，如今究竟该如何行事，我和诚皆听从您的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纯听了，微微点头，虽然之前自己心里就有了定计，但是那法子太过激烈，半藏这样的人会产生什么反应，实在难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木叶新居民恰好提供了一份情报，又有了水门的这句话，对接下来如何应对，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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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沥，半藏靠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眺望着不远处一片人工开辟的湖水。
湖面涟漪不断，如鳞片般交错闪烁，其间一只造型怪异的大鱼，正在其中摇头晃脑地畅游着，偶尔露头或是跃出水面，都能感受到它的兴奋和喜悦。
那是以山椒为名，与他结下了一生不解之缘的毒鱼。
“大人。”
下属的呼唤把半藏从微微失神中唤醒出来，他转过头，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向自己行礼的下属。
“雨护，什么事？”
头发已经斑白，巨大的呼吸器，既是半藏形象怪异的源头，却也让他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虽然跟随半藏已经日久，但首领这样看过来，名叫雨护的忍者还是禁不住心里一跳，低下头道：“属下刚刚得到消息，那位从火之国来的藤原特使，向村外去了，目的不明，但是听火之国的那些人私下里传言，却是与弥彦有关。”
“而且，”雨护顿了顿：“藤原此行，只带了随身的一名武士，并无木叶的忍者跟随。”
“竖子！”半藏又气又笑，挺起身来，高大身躯的阴影似要笼罩面前半跪着的下属。
这小辈倒是好胆色，敢在名义上的敌国甩开护卫，单独行动——半藏眼里，那个什么武士跟不存在也没有什么两样——莫非真是以为他山椒鱼半藏怕了木叶不成？
还有故意让随从放出风声来，点名自己的目的正是勾连最近正让半藏烦心的弥彦一伙人，不管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拿弥彦那伙人没办法，也不管他去找弥彦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哪怕藤原宗纯只是去转了一圈跟弥彦聊了几句天气，火之国和木叶方的态度，却已经明白无误的表达出来了。
——他们对如今事件的处理，非常之不满意！
第23章 情报与谈判（二）
接触独立于雨忍村的忍者组织根本不是目的，这几个小辈，真正要表达的意图，却是拿捏雨忍村和雨之国大名贵族之间的权利博弈，说白了，这些零散忍者组织的存在，本质上就是两方博弈形势的具象化罢了。
不过，莫以为他就对这事满意的很，半藏哼了一声，便欲下令让手下不要理那藤原宗纯，让他自生自灭就好。
“大人，”阴影中传来声音：“木叶的两个忍者求见。”
半藏目光一沉，沉吟一下，说道：“雨护，请他们两个进来。”
“是。”中年雨忍低头应是，瞬身消失。
“这边请。”面前的雨忍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倒也不算如何怠慢，诚和水门跟随在他身后，绕过一座人工湖，眼睛却都不由朝湖水里那条鱼身上张望。
雨忍村尽是烟囱和高楼，这枚明珠一般的小小湖泊，就像是于黑色森林中突然遇到一处清秀山水，再加上雨幕如烟，清波粼粼，显得雅致非常。
诚的目光远较常人锐利，一两眼之间，就看出了这座小湖为何虽然不断有落雨涟漪，却依然显得比自然湖泊要清澈的原因。
——除了这条鱼之外，这湖里莫说有其他鱼类，就连浮藻或虫豸都不见一个！
这也给为何这湖泊没有引水放水的渠道做出了解释。
这条鱼，怕就是闻名忍界的那条[山椒]吧？
诚和水门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都在心里暗暗给“山椒”的毒性之烈记上了一笔。
转过人工湖，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圆形小屋，除了雨之国建筑那特别的特色、材料外，这屋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太肖似五大国之影的办公室了。
除了没有在屋上光明正大的写上“雨影”两字外，这座建筑的各个方面，看起来都是为一国之影准备的。
“半藏大人就在内等着两位。”雨忍说完，敛手退到一旁，示意自己就在门外等候。
水门便与诚一道推门进去。
整体偏黑暗，除了一侧大开的水泥窗户外，屋内并没有其他的采光点，所以阴天的淡光只能照亮靠近窗户的一侧，而屋内的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和潮湿之中。
半藏就站在窗户前，高大魁梧的身材将光线遮住，拉出一道巨大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半藏大人。”水门上前行礼，诚默默跟上，跟着行礼。
“嗯，”半藏淡淡点头，目光在他那头金色头发上顿了一顿，说道：“你就是波风水门？”
“正是。”水门礼貌加灿烂微笑，并不为半藏故意营造的气势与压制所动。
“木叶之事，之前老夫不是已经与藤原宗纯说过了？你们此来何意？”
水门不认为所谓的谈判技巧能在这种程度的强者面前生效，所以他实话实说：“我们为木叶和雨忍共同的利益而来。”
“共同利益？”半藏失笑，虽然那副呼吸器实在让人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不过他的讽刺谁都听得出来：“你木叶与我雨忍，何时有过共同利益这种东西了？”
“大人明鉴，常人言，合则两利，分则两失，而对忍者来说，只需一个不战之‘和’，就已经是最大的共同利益了。”
半藏默然，水门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忍者最大的冲突，就在一个“战”字上，只要能不在战场上交手，就意味着不会有人员与资源的损失。
“然而，水门却也心知，雨、火两国接壤，要想两村不冲突，那是难之又难，只跨界任务一项，两村就经常交手不断。”
所谓跨界任务，自然是指需要横跨雨、火两国边界的任务，从雇主的立场来说，雇佣雨忍或是木叶的忍者，所要支付的忍者担保费是一样的，所以这类任务就成了两村相互争夺的关键。
“可是这跨界任务造成的两村之战，比起另外一项来，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看眼前这金毛侃侃而谈，半藏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
“这一项就是——[战争]！
“两村皆为战争所苦，这一点相必半藏大人一定比区区在下感悟更加深刻，不知半藏大人可曾想过，与各自接壤的国家明明都为数不少，为何偏偏两村之间战争不断？”
半藏虽凝神听着，但却连眼神都没闪过一下——以他的身份，当然不会去当一个小辈的捧哏。
“还请大人就近一观。”水门向半藏微微躬身行礼，从腰间掏出一个卷轴来，平铺在旁边桌子上。
半藏微微抬起手，阻止了隐藏在暗处的雨忍，几步靠近桌子。
诚自觉退到一侧的屋角，跟几个暗处的气息站在了一起，几个气息从两侧暗暗成阵型，算是将他挟制住，对此，诚一点反应都没有，出发之前，对半藏和雨忍的应对，他和水门两人早就讨论多次，成竹在胸了。
一张忍界的地图被通灵出来，满满地盖住整张桌子，半藏眼睛眯起，认出正是火、雨、风、草、川五国的详细地图——当然，水门和诚不会作死到把某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标在上面，所以地图上只有普通城池和自然山川。
“大人请看，自海上到达的富水气流，于火之国原始森林被截留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却沿着火之国内的这条平原通道，分毫不损地来到了这座“八”字形的入口山脉，尽数灌入雨之国！”
半藏已经知道水门想要说什么了，只是若有所思地顺着水门的手指所画，一一看过火之国平原以及分别分隔雨之国和草、川两国界限的山脉。
“雨之国整体地势高耸，但依然顺着整个大陆的地势，西高东低。
“雨之国本身，却被四面环绕的山脉环抱，形成一个小小的被举起来的盆地。这股湿气气流，从雨之国东面这个收集口被集中、抬到高处受冷，恰恰在雨之国境内全部化雨落下，这就是雨之国常年阴雨不散的原因！”
半藏点点头，身为对“雨”极为了解的忍者，这种基础的气候知识，他当然是晓得的。
第24章 谋势
“阴雨终年，对雨之国的影响恶劣自然不用多说，雨之国地势高耸，雨水渗入大地山川，成为南北两个源头，分别造就了草之国的草原与川之国的河川。
“这还罢了，雨之国如同一个盆子，把湿气全部截留，一座山脉相隔，就造成西面的风之国东部寸雨不降，形成如今砂忍村所在的那片万里荒漠。”
“那么，”手指指着风、雨两国交界的巨大山脉不动，水门湛蓝色的眼睛平静迎上半藏疑惑的目光：“打开这座山脉，会发生什么事呢？”
[打开]这座山脉？
半藏突然明白过来这个一头金发的木叶少年到底在说些什么。
打开——这座——山脉——
看着地图上那道代表了山脉的曲线，这六个字再次从心头闪过一遍，半藏缓缓抬头，从那双平静如许的眼睛中，看到了如铁器一样冰冷坚硬的器量！
会发生什么？假如雨之国无雨……假如风之国那一片广袤的沙漠消失无踪……
眼前一一浮现出那种种可能，半藏一向沉稳的声音不由有些沙哑起来：“木叶的忍者，果然有些不一般。”
水门却淡淡一笑，结印收起地图，敛手后退，向半藏微微施礼道：“到时，若半藏大人需要我们木叶的土遁忍者，任务报酬当然好说。”
说罢，竟双手垂下，不吭声了。
半藏发现自己竟然犹豫起来。
冷静下来就会知道，其实谁也无法保证推平那座山脉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风之国、雨之国、草之国、川之国的气候地貌，又究竟会在多长时间之内、发生怎样的变数。
雨之国会像土之国那片同样高海拔的盆地一样变成一片沃土？原本是风之国累赘的沙漠可以开垦出万顷良田？草之国植被退化？川之国河流干涸？
这都无法确定，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之后，忍界会发生巨大的[变数]。
连被称为忍界半神的半藏都无法掌控无法确定的变数。
面对这样的变数，半藏惊觉自己竟然犹豫起来。
诚在一侧，身体放松，双手微垂，保持在一个能被暗处的雨忍看到的位置。
半藏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水门之前问过——雨之国、火之国周边的国家都为数不少，为何偏偏是这两个国家之间战争不断呢？
原因当然很复杂，可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身为雨忍首领的半藏一定在心里很清楚。
之所以会发动战争，无非是为了利益而已。
忍者的利益从任务报酬中来，那么发布任务驱使忍者进行战争的国家（大名），他们的利益又在于何处呢？
土地、人口、资源。
白牙的事件已经画上了句号，但是从这件导致白牙死去之事的起因——领土争夺上，就可以看得出两国的大名对这个东西的重视程度。
忍界诸国，以火之国的土地最为丰饶，且物产也最丰富。
其次是有大片领海的水之国、多峰多泉的雷之国、土地贫瘠但矿产丰富的土之国，最后则是沙漠化严重的风之国。
其余小国，虽然偶有地产稀有，因此人人富得流油的国家，但是这种国家往往所有物产都被两侧的大国独占，其之所以能安然存在，只不过是由于大国间相互制衡，无论影响力、军事力量，都根本无法与大国相提并论。
这之中，却有雨之国横空出了半藏这样一位天纵奇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撑起了雨之国的半边天空，他本人，更是暗暗有抗衡大国、自称雨影的宏图大志。
是以，忍界二战，虽然其他小国只不过是边边角角的打些酱油，但是雨忍却是结盟了岩忍、砂忍，跟木叶、云忍联盟厮杀得天昏地暗。
战争的起因——正是为了[土地]。
非但雨之国大名对自己辖下终年阴雨寸草难生的土地不满意，有野心和志向的半藏同样如此。
凭什么火之国、木叶就能享有最肥沃的森林和土地呢？
看着只有一墙之隔、简直是唾手可得的丰饶土地，雨之国简直眼热到了极点。
相比之下，与火之国中间有小国作为缓冲的风、土两国，对土地的要求反而没有这么迫切，之所以发动战争，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的需求和考虑。
那么，如今有这么一个能改善本国土地气候的方法放在眼前，已经蹉跎了半生，苦于壮志无酬的半藏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诚心里冷冷一笑，重新向前望去。
半藏的神色有些复杂。
推平山脉，做改天换地之举，这个计策，发前人之未想，大胆到了极点却也大气到了极点。
这一句话，涉及风、土、雨、川、草五国，可以说是几乎必然会搅乱整个忍界的未来。
这对半藏来说，既是机遇，也是危险。
然而真正让戎马一生的半藏动容的，却是眼前的这个金发少年。
风、土、雨、川、草，几乎半个忍界都搅动了，可是有一个势力，却能冷眼置身事外。
火之国、不，应该说是木叶。
如今的形势，原本是风、土、雨三个忍村实力强大的国家结盟抗衡木叶。
如果地势被改变，固然，雨之国、风之国的实力将会得到加强——这原本是两个实力最弱的棋手。
对木叶来说，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面对比起二战时稍强一些的对手罢了。
从这少年玉石般沉静的姿态中，半藏清楚地读出了他心中的话。
——说的不客气一点，就算风、雨两国强大起来，木叶也有信心压过一头！
更不必说，风、雨两国实力变强、土地也变得丰饶，两者却还像二战时那样结盟的可能性有多么的微乎其微！
别的不说，卧榻之侧，土之国又岂能能容下两者同时安睡？
又有谁会知道，今日斗争不休的雨忍、木叶，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盟友？
半藏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这个可能。
善谋者谋势，不善者谋子，忍界未来十年、二十年的风起云涌，是不是已经被这双年轻而富有朝气的蓝色眸子一览无余了呢？
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半藏突然感受到一丝疲倦。
第25章 半藏的答复
窗外连绵细雨，有一阵风吹来。
屋内空气凝重到停滞，这沉重的源头，来自窗前那个不言不动的高大身影。查克拉是精神的力量，像半藏这种几乎把查克拉与自身意念融合成为一体的强大忍者，往往动念之间，就会有查克拉不自觉的生成。
这些查克拉释放于外，就会形成一种真正能对他人产生精神、**压迫的气势。
所以强大的忍者，在不刻意收敛自身气息的情况下，坐卧行动之间，就能主导人群之间的气氛。
此时就是如此，半藏目光垂下，心思虽然两难，但体外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已经让屋内的其他人连呼吸声都不自觉的放低了。
雨忍们是受他经年积威，而诚和水门也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挑衅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半藏之外，所有人的精神都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诚甚至察觉到旁边一个最近的雨忍那尽量压低的呼吸声已经开始紊乱。
然而与半藏面对面相隔只有咫尺的水门却依然谦而不卑地站着，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他身上也有同样一股[气]，与站在他身后几步的诚隐隐相连，共同对抗着半藏的压迫。
只有真正直面半藏的气势，才真正感觉到为何这个男人被称为“忍界半神”。
出发之前，三代目火影猿飞曾在藤原宗纯面前夸下海口：“即使是半藏亲自出手，这两人也能保得你的安全。”
几年之前，诚与水门联手对战自来也，差一点就被对方完胜。
再几年之前，自来也、纲手、大蛇丸[三忍]联手战半藏，几乎被戏弄。
尽管半藏已经不复巅峰，三忍当时还年轻，诚与水门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鬼，可是，从这个有着时差的递进关系中，同样能够略微感受出双方的差距。
诚毫不怀疑，如果半藏出手，不需要其他雨忍，水门和自己绝对连逃都逃不掉。
——或许诚拼死掩护创造机会，水门来得及使用现在还需要结印的飞雷神走掉，但是这种匆忙使用的飞雷神，水门自身飞走还没问题，如果再带上诚，比起成功施术来，两人同时被时空间切割得四分五裂这个可能出现的几率恐怕要大得多。
然而，两人却依然稳稳的站在此处。
半藏沉默，感受着心中的犹豫。
雨忍与雨之国的未来，此时可以说全部系于他一身了，然而，他的选择固然重要，可是他真的能够掌握这件事的进程吗？
别忘了，木叶特使团还有一人，那个名叫藤原宗纯的小子，可是去寻找另外的忍者组织了。
那个弥彦当然不足为惧，可是这几个小辈的真正目的，也不在这些忍者组织身上啊。
这些忍者组织背后的，雨之国大名与贵族的制衡，才是半藏真正忌惮的存在。
他可以选择拒绝，谁来保证那些大臣和贵族在听了这个计划后，会不会抛开自己，自行其是呢？
“这个计划，木叶的火影可知道？”
半藏终于开口，水门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下目光以示恭敬：“火影大人当然知情，他愿意支持雨忍改善本国气候的行动。”
猿飞在听到水门口中的这个计划时，脸上的神情几乎与半藏一模一样——犹豫、心动以及最终化成的、与此时半藏脸上如出一辙的平静。
那是下定决心的神情，半藏目光转在窗外湖中的山椒鱼身上，淡淡开口：“回去告诉你们的火影大人，我知道了。”
“是。”水门微笑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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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形势发生变化，那么原本势不两立的雨忍和木叶的关系，同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直接的表现，就在于藤原宗纯归来之后，与半藏之间的谈判就顺利得多也迅速得多，半藏难得爽快地做出了不少让步，让藤原宗纯得以满意而归。
几日后，谢绝了半藏观光的邀请，诚他们踏上了返回的旅途。
虽然谈不上归心似箭，但是能从雨之国那种极端气候中脱离出来，看得出来，即使是沉默寡言的卡卡西，心情也变得愉快了不少，更不要提其他五个小鬼了。
“那么，几位大人，奈奈就在此处告别了。”
站在木叶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宗纯和忍者们需要向火影复命，而已经是木叶正式村民的新垣奈奈，只需要自行购买或是租用宅邸，就可以开始在木叶的生活了。
在与半藏的谈判结束后，新垣奈奈出乎意料地请求同行，出于对她提供情报的赞赏，宗纯同意了她的请求，而身为木叶忍者的水门和诚，当然也乐意照顾一下同村的人。
与三人告过别后，新垣蹲下身来，微笑着对六个小鬼道：“几位忍者，小女子这就告辞啦，多谢几位在一路上的照料哦。”
不得不说，这个明星少女在待人接物上极有手段，动人风姿暂且不谈，仅凭那种亲近又不失尊重的态度，很容易就能让人心生好感。
六个小鬼，原本就很喜欢她扮演过的角色的红和琳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一向臭屁的带土和直爽的凯也已经投降认输，也就身为火影之子的阿斯玛能稍微保持一点风度，但看他明显不舍的面部表情，也就知道其实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哦，还有一个卡卡西。
面对着魅力十足、温柔美丽的大明星，卡卡西他——没有任何反应。
“卡卡西君，奈奈其实最感谢的人就是你了，虽然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每次驻扎，卡卡西君都会很细心地帮我检查房屋周边的环境，是最关心奈奈的人哦。”
不，其实你是误会了，卡卡西只是在严格的遵守《驻扎条例》而已。
新垣奈奈把一侧的长发挽到耳后，弯下腰，直视着卡卡西的眼睛，郑重又真诚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跟她眼中这个表面冷漠实则温柔的小小忍者握一下手。
卡卡西的反应是：“水门老师，回到村子，我们应该立刻回禀火影向他复命，不得无谓延误。”
第26章 姐姐
这样彻底的无视，常人立刻就会火冒三丈，例如旁边的带土：“喂！卡卡西，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奈奈小姐是在感谢你欸！”
卡卡西瞥了他一眼，用看见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带土“哇啊啊”的就要冲上来上演全武行，不过被琳死死地拽住了手臂，不过冲动的宇智波少年怒发冲冠，将少女拖着慢慢向前移动，在地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看着自己班上的学生陷入混乱，水门“啊哈哈”的挠头开始装傻。
说起来，水门这种温和的性子，真的适合当老师吗……虽然卡卡西的确比之前多话了，但是由死鱼眼变成嘲讽脸，似乎并不是一个能让人放下心来的变化啊……
诚无奈，挡在卡卡西那副让人生气的样子，对新垣说道：“别介意，卡卡西就是这个样子……他说的没错，我们不宜在这里耽搁太久，新垣小姐，就在此别过了。”
“明白了。”新垣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尴尬和一点理解的表情，温柔笑道：“但是这个，还请诚大人帮忙交给卡卡西君吧，是我的一点心意。”
明星少女双手递过来一件粉色少女风的饰品，双肩微敛前倾的样子，显得又郑重又可爱。
你确定卡卡西会喜欢这种东西？诚在心里吐了个槽，脸上不显，便准备接过，后面卡卡西要还是不要，就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了。
“啊啦。”一只素手从旁边插入，推开了新垣奈奈正要递过来的双手：“这不是小诚吗？说起来，你不是对我说要去执行火影大人亲自发布的重要任务吗？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是光，半及肩的短发显得她漂亮又干练，虽然脸上笑着，但是眸子里的神情却严厉得很，她站到诚的旁边，习惯性地挽起他的手，右手理了理鬓发，冲新垣奈奈扬了扬头：“小诚，她是谁？”
新垣收回了手，礼貌的站着，但眸子里的神情表达了一模一样的疑问。
这算什么？我跟这个女人一共就说过这两句话好嘛。
诚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妙，也觉得光挽自己手臂用的力气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忙道：“这位是新垣奈奈小姐，任务途中碰到，因为是新晋的村民，所以就一起同行。”
“既然如此……”名为新垣的少女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宗纯，又看了一眼忙着安抚带土的水门，想了想，最终安静地微一鞠躬：“打扰了，小女子就此告辞。”
说着，她直起身体，露出靓丽的笑容：“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哦。”
诚感觉到身旁如刀子一样冰冷的视线，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以对，目送新垣一行离开并没入了木叶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那么接下来就是……
诚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光，虽然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对劲，但还是小心的说道：“那个，光姐，我们先去交任务？”
“好的哟，小诚，今天来我家一趟，我会准备好好招待你的。”
笑容很可爱，声调也很温暖，但是怎么就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带着这份疑惑，诚招呼了宗纯、水门和几个小鬼，前往火影办公室交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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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对超额完成的任务非常满意，甚至连诚都被破天荒地夸赞了好几句。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诚和水门交了任务，在办公室门口分别，再跟第二班的三个小鬼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地解散。
提心吊胆的来到光家里，却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好的对待。
光就像是忘了之前在木叶村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微笑而忙碌地准备了一桌好菜，像往常一样温柔的看着诚和清溪把饭菜都吃完。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天色已晚，在光家里留宿的诚躺在被子里颇为自嘲地想着。
月色很好，室内没有开灯，但不影响人的视线，清澈的月光从窗外投进来，将室内的杂物都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宛如一汪清池中的竹影。
诚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门口。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没有锁上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人身上有着诚熟悉的气味。
她似乎刚刚洗过澡，头发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全身散发出自然的幽香，诚全身僵硬住，感受到一具光滑的身体钻进被子。
光的肌肤有些凉凉的，但身体却又很温暖。
耳畔传来如幽如兰的吐息：“小诚。”
“小诚。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问。”
女子静静地从背后保住诚，两人毫无保留的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你上次问过我吧？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光有些颤抖，她从诚的身上游过，钻进他的怀里，诚低头看下去，光的眼神非常明亮。
她伸出手掌抚摸着诚的脸颊，近在咫尺的气息越来越炙热，似乎有什么在她完美的身体里燃烧：
“小诚，姐姐……我爱你哦。”
一声痛呼，一开始的生涩，越来越熟练。
光很主动，也很热情，20岁已经成熟的身体，动情地将自己全部的魅力释放出来。
洁白的月光下，诚望着身上如同融入了月色中般，散发着淡淡清辉的身体，光的眉宇眼神间痛苦和快乐参半，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的心里溢满了爱怜。
光如有感应一样睁开了半闭的眸子，看向诚的目光是如此温柔，发觉他的目光，她努力地朝诚一笑。
诚再也忍受不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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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之下，一道人影遗世孤立。
风将她的长发扬起在一侧，少女修长的身体静立不动，流海下露出了一双明眸。
清光洒满，万籁俱静，一轮满月虽美，却也美不过她的绝色姿容。
她其实是有点高兴的，但心里也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滋味。想着，突然她的脸一红，啐了一口。
今天晚上，难道要在外面修炼一夜么？
第27章 不能辜负
早晨醒来，诚就发觉身边的温暖身体对自己的纠缠。
光睡得很沉，诚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起身穿衣，看着她安静的睡容，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
光睁开了眼睛，与诚明亮的眼睛一触，明显露出一瞬间的惊讶神情。
“你多睡一会吧，我去叫清溪帮忙准备早餐。”
穿戴完毕的诚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说着。
感受着诚的温柔，光拽着被子蒙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道：“你……要去锻炼吗？”
虽然两人间的关系依然亲密，但却已经与昨天截然不同，诚只当她是害羞，也不敢笑她，说道：“嗯，你再睡一会好了，我锻炼回来喊你起来吃饭。”
“好。”光一颗心“咚咚”的跳着，呼吸急促，她索性拉住被子蒙住了头，发出闷闷的声音道。
诚隔着被子抱了抱她，推开房门离开了。
“清溪？早。”
清溪在客厅里坐着，披着一袭跟诚同款的高领兜帽风衣，显然也是出于光之手，不过诚的风衣是红色，她身上这件则是一尘不染的纯白。
这时，原本干净整洁的风衣上有些痕迹，诚猜测可能是潮湿导致，而且清溪的脸色也不是太好，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难道清溪大早上的就出去了？
少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让诚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清溪流海下的小脸一红，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问：“姐姐？”
“她还没起来，我们锻炼了回来再叫她吧，到时候还要你来做早餐哦。”
清溪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准备跟诚一起晨练。
“清溪，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哦，要不要今天休息一天？”
清溪摇头。
“好吧，如果等下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少女点头。
诚随手拿起挂在玄关的护额，推开门出去，清溪默默地跟上，两人出门就加快速度，沿着村子建筑的房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楼上，诚在光家里住宿时常常居住的房间里，由于成年之前，他的父母均不在家里，所以宇智波诚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的日子，比在自己家还要多，说是客房，但装饰、布局、以及房内到处都是的个人物品，实际上说是诚专属的房间也不为过。
光蜷在充满诚味道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保持了很久，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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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你终于回来了！”一见到宇智波智夫，这个在家族越来越得势的中年男人就叫苦道。
“怎么？”诚笑道，随着跟智夫以及富岳两父子不断来往，他在他们面前时不再像几年前那么不苟言笑，更何况，富岳和美琴结婚的时候，女方摆下婚擂，还是他帮忙一路打通的呢。
“你不在族里的那些天，佐也大人可是来南院找了不下十次，虽然都被我拦下来了，但是看这个形势，光小姐的事情，最迟到下月例会，就再也拖不得了。”
“哦？”诚皱起了眉头，心里记下了这个佐也一笔，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
“还有，”智夫面色比刚刚凝重得多：“不是我不帮你，你的婚事，大长老前些天又跟我提了一次，连着光小姐，这两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尽快给我答复。”
“正好，”诚答道：“两件事我现在就可以一起答复你。”
“你是说……”
“嗯，我申请跟光结婚。”
唰。
房屋的内侧门一下子被拉开。
“世界小姐……”智夫忙站起来，脸上带着一点尴尬说着。
快满13岁的宇智波大小姐神情冰冷地站在门外，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她那让人凛然不敢正视的面容上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苍白。
“世界……”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世界姿态优雅地踏进门里，轻轻将手上端着的三杯茶水放了两杯在桌上，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
诚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去。
智夫轻咳一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提醒道：“光小姐已经20岁，如果要结婚，那还得尽快才好。”
诚慢慢坐下，点点头，神情比之前变得有些冷漠。
他心里却叹息一声，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他不能辜负了光，放着她被家族逼迫不管。
“那么，我看就在最近，我帮你在宗礼房的昌本大人那里报备一下，诚你就尽快完婚吧。”
忍者世界，刚刚从物质贫瘠的时代脱离不足百年，可没有什么盛大婚礼、神前起誓、共度蜜月之类的浪漫和幺蛾子，连富岳、美琴这种贵二代的所谓“婚擂”习俗，也只不过是在考验男方所在家族的战斗实力。
一个女性忍者嫁入，既是作为战士对家族总战力上的补充，也是作为母亲，对人口繁衍上的补充。
所以忍者对女性很重视，如果男方没有实力通过女方家族设下的考验，那么不用女方开口，男方自身就会羞惭而退了。
当然，富岳美琴的情况比起忍界家族间的通婚不同，但是宇智波家族内宗脉之间，这条习俗的原因也是可以类推的。
不过，出身并不如何尊贵的诚和光，也没有这么多的考虑，诚拜见了光的父母，向家族宗礼房报备完毕，然后邀请些亲朋好友，婚事就算结束了。
世界没有在婚宴当天到场，不，应该说，这天之后，诚就再也没有见过少女宇智波世界的面。
婚礼之后，诚得到在家族建立一个新的宗脉的许可。家族对他，一贯地待遇及时，毫不拖延。
作为他的妻子，宇智波光在族谱上加入他的宗脉，宇智波修人加入他的宗脉。
新的宗脉开辟，家族内颇有一批看好他潜力的人申请加入他的宗脉。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诚挑选了一个叫做宇智波辱的家族上忍，多方观察之后，认为他并不是某些有心人安排的棋子，同意他加入自己的宗脉。
当然，为了这个上忍，诚付出了一份《无印忍术研究开发资料》，作为宇智波辱原本所在宗脉同意他离开另外加入别脉的代价。
第28章 忍术革新协会
掀开面前的布帘，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围着几个书架激烈讨论着什么的忍者们大多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只有少数会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书架上的书并不多，大多是一些常见的诸如《忍术初解》《手印技巧》《浅析查克拉》之类的忍者学校初级教材。
其中也有一些并未署名的，明显刚刚放上去的笔记，旁边桌子上，几个人就拿着一样的笔记本，边讨论边记着什么。
诚一一回应着，脚步不停，走出这个房间，在穿过了一个十分巨大，同样热火朝天的练习场之后，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像是一个会议室一样的布局，中间有圆桌，一侧有一个高台，不过这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个微微的呼吸声藏在房檐下的位置。
诚并不在意，走到高台旁边，伸手触动了一个隐秘的机关。
咔咔声响起，高台边上出现了一个通道，黑黝黝的不知通向哪里。
“诚君。”通道拐角处有一个声音传来，然而似乎并没有人影在那里。
“是我，会议马上开始了，一起进去吧。”诚说道。
“不，今天该我执勤，等会议开始了再进去不迟。”那忍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道。
诚便不再理会他，继续前进，推开了尽头的一个门，里边投射出明亮的灯光。
“诚，你来了。”一头金发的水门坐在门内几人的中间，看一身风衣的诚走进来，他打招呼道。
诚点了点头，捡了个位置坐下。
屋子不大，里边摆了十几张椅子，虽然建在地下，但是忍者们的建设能力很容易就能将它建设得并不是那么令人难受，房顶上有盏电灯，将这间地下房间照的一片光明。
过了片刻，之前在外警戒的忍者推门进来，他对水门说道：“水门，似乎没有人再来了。”
“嗯，”水门点头道：“贤二和直村出任务，丁座似乎家族有例会，也来不了，我们就不等他们了。”
这时，一个诚曾经见过一面的忍者在旁边笑说：“玄马，你说没有人来，我可是看到玄间那小子就在上面的屋檐下挂着呢？等一会，他不会闯进来吧？”
玄马走进来，没好气地说道：“御十郎，玄间只是好奇而已，再说了，就算你怀疑我，也不会怀疑水门的封印术吧？”
水门正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一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单手结印，听到玄马这句话，也开了一个玩笑道：“要我说，玄间既然这么想要知道你这个哥哥在干什么，你不如把我们的目的告诉他，说不定我们能够多一个成员呢。”
说着话，水门手上的手印没有丝毫减缓，结印完毕，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扫荡过整个房间，四周墙壁也浮现出散发着微光的玄奥咒印。
诚知道，那是属于漩涡一族的独特封印术，由现在唯一的漩涡后裔传授给水门。
水门现在施展的这个封印术，是属于隔绝内外声音、光线、乃至查克拉流动的，并不能阻止物理性的入侵，所以山中御十郎刚刚才有“等下有人会闯进来”这样的玩笑之语。
看自己快要成为众矢之的，玄马摊了摊手，道：“既然水门都这么说了，我等下就跟玄间说清楚，下次介绍他入会好了。”
众人都笑，包括说这话的不知火玄马在内，却没有一个人当真。
[忍术革新协会]，这就是如今这个不足20人的小团体的名称。
上面的训练场以及讨论室，建立者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近几年来，被村人开玩笑地称作是“上忍培训班”的地方。
起初，自来也只是在此无偿地指点一些年轻上忍的修炼，渐渐地，虽然自来也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指导所有来此的忍者，但是越聚越多的忍者们相互讨论、印证，这个修炼场成为了年轻上忍们彼此交流的修炼胜地。
作为自来也的弟子，忍术上的天才，水门无疑是这些年轻人中最耀眼的存在，再加上他性格温和，同样不吝啬于指点其他忍者在忍术上的疑问，说水门是这群年轻人的领袖，也不为过。
但是训练场里，终究只是一个松散、而且自由来去的修炼群体，虽然为水门挣得了大量的声望，但是，水门要的，不仅仅是如此。
水门怀有更大的野心与志向，于是，这个仅有17人的正式组织就诞生了。
对外，他们仅仅是一个不满足于现有的忍术，想要创造出更多、更强大、使用更方便的忍术的研究组织。
而实际上，年轻而锐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狂妄的他们，所想要的，是改变如今这个混乱的忍界。
他们自称“忍革协”。
以诚、水门、丁座三人为最初的成员，这个组织已经逐渐扩大到了17人的规模，为了躲避类似某个家族的瞳术、某个老头的水晶球之类的侦查手段，通常由水门设下封印术来隔绝外界的探查。
在木叶这个忍者大本营，秘密这种东西，往往是俯拾皆是，随便往地下挖个坑，说不定就会不慎闯进某些组织、家族、或是科学家的暗道或者实验室，抱团生存的现象，在忍者中其实也屡见不鲜。
尽管如此，对于这个仅有17人的忍者小团体，诚曾经建议自己使用幻术来进行检测，不过却被水门否决了。
诚记得水门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们不是[根]那样的所谓的黑暗组织，我们的信念和理想，注定了我们未来必须要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认同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跟[守密]这种东西无缘，所以，根本不必这么做。”
对这番话，诚深以为然。
怀揣着要改变整个忍界这种理想的组织，力量微小的时候被人所知，不过是会被人斥为笑话或是疯子，而当他们力量强大的时候，敌人原本就是敌人，是否被他们知悉存在并不会改变彼此你死我活的现实，而对于潜在的同伴，这种知悉却正巧是一种宣传所需的号召。
第29章 忍术革新协会（二）
众人均随意坐好，说是会议，但是在如今这种没有统一行动的时候，不过是一场彼此交流想法的集会而已，毕竟，要这群大部分都没有经历过权力和实践的年轻人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还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他们的之间的话题，与其说有什么指导纲领，还不如说是一些对未来的想象和粗浅的目标。
第一条当然是“和平”，这也是以水门为首的这个组织吸引众人来投的核心理念。
第二条是“忍者当家作主”，这条不必多说，这是这个组织的主体和最根本的立场。
第三条则是“统一”，这是达成前两条的手段，对这条要多说一句，即使以水门那么温和的性格，提出的也是“以尽量少的损失完成统一，在这个前提下不可避免地要使用武力”。
其余的，也不过是这三条的引申和论证，并没有更多的信息补充进来。
“所以说，生产力就是生产的力量，只不过，这个生产的产品和结果，是所有有益于人们活下去的东西，包括房子、食物等等一切东西。”
水门侃侃而谈，众人都用心听着，显然，在他们心中，这个年纪或许是众人之中最轻的金发少年很有威望。
“诚，”水门瞟了一眼，看到一身红色风衣的诚坐在稍外围的椅子上，两眼微闭，知道这个家伙又在自己顾自己的修炼，无奈的说道：“这方面你最了解，还是你来说两句吧。”
诚收起手掌上的查克拉团，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睛淡定道：“关于生产力、生产关系和生产资料，水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生产力就是生产的力量，生产关系就是进行生产的人之间的关系，生产资料是生产需要的东西——或许这么说很抽象，但是就像水门刚刚说得那样，生产的目的是人们需要生活和生存，那么把刚刚三句话里的生产替换成人们的生活和生存也并无不可。
“有关这一点，我只有一句话要强调的。
“那就是[土地]！其他的东西还无所谓，但是唯有土地这个东西，是我们必须要争取的。
“因为人们的生活暂且不论，要[生存]，就根本离不开[粮食]，而[土地]就是获得粮食的唯一途径，所以我要强调，在未来，其他权力都可以适当的分配和转让，唯有土地的所有权，必须牢牢握在我们手中！
“生产力是最重要的本质，生产关系决定着人心所向，而生产资料中的土地这一项，是所有的基础！”
原本转过头来，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忍者们，越听脸色就越是严肃，听完诚斩钉截铁的几句话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水门面露微笑，心想，这个家伙肚子里果然还有新货，但是这种自己不去问就不会自动拿出来的性格，实在是太恶劣了。
“但是。”山中御十郎开口道，这个沉稳的年轻人实力在组织里并不算突出，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他很值得信任：“土地所有权目前掌握在贵族手中，我认为还是暂且将这一项放下，毕竟，如果要进行统一，贵族的力量也是可以利用的。”
“我同意。”水门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路要一步一步走，身为20岁左右就能成为上忍的木叶精英，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看水门首先表达了同意的意思，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水门微微松懈了一下身体，用轻松的语气对在场的忍者们说道：“我们现在掌握的力量，上面训练场的忍者们是一部分，但是他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火影直属的暗部成员，而剩下来的人，也有很多是看在自来也老师的面子上，才对我尊重有加，并不能算是稳定的支持者。
“其他的，像诚、丁座、御十郎他们这些人，虽然属于很有力量的家族，但是由于各种原因，也无法得到家族的全部支持。
“总的来说，目前我们的力量还很弱小，距离我们的目标差距还有很大。”
说到现实的问题，这群年轻人就有些沉默了，毕竟，就算是理想如何高远，目标如何远大，现实与他们所想象的，总是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看他们陷入沉默，又被水门的眼神催促，诚无奈开口道：“宇智波家族对外界交流不多，但是我现在自己建立起一个宗脉，以宗脉的凝聚度，随着我的宗脉逐渐发展，未来，能为我效命的宇智波上忍会越来越多，甚至，能够影响整个宇智波家族的话语权也不一定。”
整个宇智波家族！众人神情都是一震，作为木叶甚至整个忍界的第一家族，这份力量绝对不容忽视。
“还有，大家都知道，丁座身为秋道一族族长之子，未来也是一个很值得期待的力量。”
“我在家族虽然争取不到多少支持，”御十郎也开口道：“但是我在暗部有很多队友，我会尽力在各方面施加影响，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和认同。”
水门站了起来，一扫全场，脸色有些严肃地说道：“我还是那个意见，忍革协是我们的核心组织，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力量就仅此而已，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目标，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的目标，就是在村子内逐步取得真正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这逐渐成长，已经初窥未来领袖风采的少年平静说：“现在这个阶段，不管其他人能不能理解我们的理念，只要这个阶段能对我们的目标有帮助的人，都可以成为我们争取认同和信任的对象。”
“我再说一次，现在这个阶段，取得话语权就是我们的目标，也就是说，村子之内真正掌握了话语权的上忍们，就是我们需要争取的对象，都能成为我们的力量！”
“是！”
在他注视之下，除了诚，所有人都不由直起身体，齐声应是。
有了水门如此激励人心的言语在前，剩余的众人也纷纷发言，一时间倒也说得上热火朝天，看情形也似乎恢复了一些信心。
人群中，诚和水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无奈。
如果没有大量的铁杆支持者，凭借眼下这不到20人的队伍，实在很难影响到村子的决策，更不要提取得村子高层的话语权了。
现在摆在两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获得村子里更多人的认同。
第30章 驯服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从暗道离开，留到最后的水门冲诚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家伙，倒是轻松。”
诚睁开眼睛，停止了修炼，冷笑一声：“又不是我非要建这个组织。”
水门笑笑，不在意他的态度，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我想过了，协会的成员的确不忙着扩大，你上次说的那种借由提倡某种政策来获得支持和认同的办法，更适合现在这个阶段，虽然如此，但是究竟用什么政策来进行宣传，要不要暴露组织的存在，这些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
诚也不再讥讽他，也思考着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出去自建一个根据地——但是这意味着跟村子的主流传统相违背，即使是革协的核心成员，也不会有几个人愿意跟随我们出去独立的，毕竟没人愿意当叛忍。”
水门苦笑，诚这个家伙的思维总是奇怪地无视了很多东西，这个他所谓的“最好的办法”，水门实在不敢苟同，不说别的，水门自己就绝不愿意离开木叶成为一个叛忍。
诚接着道：“那么其次就是取得在村子的话语权了，虽然我觉得三代目现在在村子的威望实在是不可动摇，但是有一点——他终究会老，而且那一天已经并不遥远了。
“随着三代目年纪越来越大，就算是最忠诚的下属也会起其他的心思，不是说背叛，而是为自己谋求后路，这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避免的。”
水门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我们之前说过，三代大人之后，最有可能的四代的人选，就是大蛇丸大人、纲手大人，以及自来也老师三个人，我觉得应该全力支持自来也老师，他是能够理解我们的信念的。”
诚沉默了下，道：“我还是坚持我们应该自己争取，以自己的力量为主，同时努力取得自来也大人的支持。”
“喂喂，”水门摇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三忍面前，村子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够资格去争的，而且就算你说的纲手大人恐血症的情报是真的，大蛇丸大人也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面对他，分散力量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诚坚持道：“话语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吧，”水门苦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但这个话题还是暂且搁置吧，毕竟，我们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的确太早了，凭两人现在手中的力量，甚至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在忍界并无名号的普通忍者家族，如果世代相传的话，就算是没什么强大秘术传承的忍者家族，几代积累下来，再加上姻亲，现存上忍的数量也不会输给协会。
两人沉默了一会，诚开口道：“那我就先走了。”
水门点点头，知道他等会还要上去代替自来也指点一下前来请教的忍者们，诚没有多话，瞬身消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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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办公室走廊。
诚捡了一个空着的长椅坐下，从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随身听戴在耳朵上，没有开音乐，半闭着眼睛，看似在入神的听着。
随身听方形，左下角刻着一行字迹清秀的小字：木叶41级第2班赠与诚老师，41年5月25日。
没有落款，但是诚知道这字迹是属于第二班唯一的女孩夕日红。
不是什么特殊节日的礼物，只是三个小鬼逐渐发现，他们的老师虽然平常的时候并不严厉，但是如果他在“发呆”的时候被打扰，就会变得心情非常之不好。
被打扰之后的诚虽然总是表面很平静，但是随之而来训练一定会让三个小鬼叫苦不迭，就连把锻炼视为日常的凯，在源源不断的“抗幻术训练”中，也有几次快要哭出来的经历。
有了切身之痛，三个小鬼一起想了个办法。
“诚老师……那个，您想要安静的时候就带上这个听音乐吧，在那时候我们绝对、绝对不会打扰您的！”
当时，诚记得红是这么说的，小女孩怯生生的一副“你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之后，只要诚戴上耳机，三个小鬼就会条件反射性的保持安静，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给老师找麻烦。
隐隐感觉到周围三个熟悉的气息已经到齐，诚把修炼的查克拉收进体内，睁开眼，看到三个学生乖巧地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等待着。
看诚睁眼，小女孩笑靥如花：“嘿嘿，诚老师，今天我们有什么任务呀？”
凯苦着脸咕哝道：“只要不是训练抵抗幻术就好。”
阿斯玛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闪着的光充满了期待。
这是因为在雨之国任务后，这一个月，第二班又重新执行起繁琐的d级任务，让以为从此可以进行“真正忍者的任务”的三个小鬼失望不已。
而且身为老师和队长，有一定人物选择权的诚，专门挑选一些能够起到锻炼作用的任务来接。
红的医疗忍术补习、幻术锻炼，阿斯玛的火遁理论深化学习，以及凯的忍术熟悉、幻术抵抗训练，诚针对三人的弱点，开始了一些基础性的训练。
当然，所谓的弱点，就是三个人的短板，也就意味着三个人都要面对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三个小鬼因此更是叫苦连天，眼见着一开始还算高涨的学习积极性就要被消磨干净。
昨日诚终于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他们，今天去领一个“比较像样”的任务。
看诚不说话，红小鹿一样跃到诚身前，扯起了他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诚老师，我们就接一个好一点的任务嘛，整天挖土、拔草的，都要无聊死了~”
诚苦笑起来，虽然如果被打扰了修炼，他一定会狠狠的修理三个小鬼，但是平常的时候，却不在意他们言笑无忌，这帮小家伙，连这一点都摸透了。
诚把耳机收进忍具包里，将耳机线缠绕到一起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一戴上耳机，三个学生就一定会保持安静，看似他把三个小家伙驯服了，但他突然有了这么一种感觉——被摸透性格，像戴上了铃铛的猫咪一样被驯服了的人，其实是他这个老师也说不定。
这当然是一种错觉，但是，这种彼此相互习惯，相互体谅的关系，或许就是一种羁绊吧？
诚任由红扯着自己的袖子，带着那种不加伪饰的平静表情，淡淡说道：“好了，走吧，昨天既然答应了你们，我不会食言的。”
“耶！”三个人一起欢呼着，红迫不及待地当先朝火影办公室走去，诚被她拉扯着，一路跟随着一蹦一跳的三个小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