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豫州风云
第二章
因为白波军的关系,袁绍想以冀州为根据不成立,所以只能以兖州,豫州为根据,所以现在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把豫州掌握在手中,他袁绍就有图谋霸业的机会。
此时,袁绍正在东郡一带抵挡黑山军。听说孔伷病逝,袁绍立即以承制之名下旨,拜自家的亲戚,扬州会稽郡的名士周昂为豫州刺史,让韩浩带着五千大军急赴豫州。这五千大军是他临时从陈留郡、济yīn郡等地借的,如果能趁机拿下豫州,自己霸业成功的速度将大大增快。
周昂会稽人。周昕之弟,周喁之兄。袁绍部下,曾为九江太守。历史上他在孙坚攻董卓间,被派与夺取孙坚屯兵地阳城,期后袁术派孙坚与公孙瓒从弟公孙越一同攻打周昂,周昂成功守城,流矢shè死公孙越。在孙坚击退董卓后,本能升为豫州刺史,但周昂被袁绍派往代其位。
现在历史改变了,周昂的处境还没有改变,还是被袁绍派去了豫州,不过和历史上不同,现在袁绍需要豫州作根据,所以派了五千兵马给周昂。
袁术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向刘表言和,说雒阳已经被攻克,我到了雒阳。如果我在雒阳站住了脚,我就把雒阳还给你。刘表久攻不克,既耗兵力又耗钱财,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闻言大喜,匆忙撤兵回襄阳了。
同一时间袁术随即派遣驻防在鲁阳的桥蕤带着三千兵马奔赴阳翟,叫他无论如何把豫州抢到手。但就这样带兵去硬抢显然不合适,因为雒阳已经被攻占,他这么做是要引起众怒的。
于是袁术想到了刘和。
刘和是幽州刺史刘虞的儿子,东海郯(今山东郯城)人,汉光武帝的后裔,他本来是朝廷的侍中,后接受天子的密令逃出长安去见父亲刘虞,让刘虞率兵奉迎天子。刘和途中经过袁术的领地,将献帝的旨意告知了袁术,袁术却将他扣留,并致书刘虞,让他率兵前来,一同进兵。公孙瓒认为袁术怀有异心,不希望刘虞派兵前往,因此制止刘虞,但刘虞并未听从。公孙瓒害怕袁术得知自己曾阻止刘虞,因此派堂弟公孙越率领两千骑兵去见袁术,并与袁术结纳,暗中让袁术擒下刘和并夺取刘虞的人马,
这也是公孙瓒与刘虞结怨的开始。
袁术知道在刘和的身上有一道空白圣旨,所以他匆匆返回宛城,想把刘和手上的那份空白圣旨骗到手。他想刘和要是不给,就把他杀了。可袁术到了宛城后却傻了眼,他发现公孙越和幽州的两千铁骑已经到了,刘和一改往rì的低声下气,突然变得牛气冲天了。
袁术无奈,又是哀求又是威胁,刘和坚决不干。袁术气急了,双手抓住刘和的衣襟,扯着脖子叫道:“你要是不给,我今天剥了你的皮。”
刘和了解袁术的脾气,知道他就是个无赖,所以也不怕他,也扯着个嗓子叫道:“我就是不给,你敢剥我的皮?”
袁术愤怒至极,但又没有办法。刘和也不愿意和他闹僵,现在我手中有公孙越的两千铁骑,两千个人,两千匹战马,要靠袁术给粮饷,闹僵了,大家都要饿肚子了。
所以刘和对袁术说,“公路,你现在抢有什么用?将来朝廷一道圣旨,你就要让出来。”
袁术气道,“你小子懂什么?将来朝廷不是给征北大将军控制了,就是给袁绍控制了,我怎么会听朝廷的?现在我把豫州抢到手,将来就没人敢和我抢,相反,现在豫州要是给征北大将军或者袁绍抢去了,将来我就连南阳都保不住。因为我后面还有刘表那头狼,你忍心看着我四处流浪讨饭吗?”
刘和想想也是,但这道空白圣旨如论如何不能给袁术。这是给他父亲刘虞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父亲讨伐董卓。
所以他想了想就对袁术说,“公路,这样吧,我让这两千铁骑帮你去打豫州,不就是打袁绍嘛,几个来回就可以让他们滚蛋。”
袁术大喜,刘和手中的两千铁骑是jīng锐的幽州铁骑,虽然可能比不上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在中原,两千铁骑可以对付一万步卒。
于是袁术拍着刘和的肩膀说,“好啊,还是你小子仗义。我看,你干脆把这圣旨带回幽州,就说是当今天子禅位于太傅刘虞的圣旨,哈哈……”
袁绍、袁术自信能占据豫州,是因为汝南、颖川是袁阀的根基,但豫州不仅仅是袁阀的根基,也是许阀的根基。陈国相许玚和自己的族兄许靖讨董打洛阳不积极,占据豫州却非常积极。
同时孔伷在临终前对豫州府的官吏们说,在他死后,朝廷短期内未必能派出官员继任。为了保证豫州的稳定,可以暂时请陈国相许玚大人代领州牧。许玚就凭着这句话,让许靖代领陈国相,自己带着五千人马匆匆赶到阳翟,要主持豫州事务。
所以为了豫州,现在陈国相许玚,还有袁术的手下桥蕤以及帮助袁术抢豫州的幽州公孙越,袁绍指派的豫州刺史周昂正在路上,很快就要到了。现在如果孙坚再去,那就是四方势力争夺豫州了。豫州不但要打仗,而是还是一场越打越大的仗。
胡翔此时作为袁术的心腹,对于豫州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对孙坚最后说:“将军如果要去豫州借钱粮,现在时机不好,只怕……”
孙坚沉默不语,他想把豫州拿在手中,但是现在看来,想占领豫州,就必须与袁绍袁术等人为敌。
孙坚长叹:“大家都是为了讨董勤王而举兵,都想拯救社稷,为何要自相残杀?如今董卓败亡在即,勤王即将成功,我们不同心同力,却为了一己之私而兵戈相见,社稷如何不亡?”他拍拍胡翔的肩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你告诉我这番话,是不是想我立即率兵南下帮助后将军?”
胡翔老脸一红,非常尴尬地傻笑了几声。他确有此意,所以才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大堆。其实,胡翔如果知道孙坚也是为了豫州而来,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了。
孙坚笑道:“大将军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何愁社稷不兴,天下不平?好,我这就南下阳翟。”
“走,兄弟们,走,回家去……”
…………
豫州颖川郡。
颍川郡,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年)置。以颍水得名,范围大致包括今天河南省的许昌市、平顶山市、漯河市、登封市等地,辖12县:许县(今许昌县)、阳翟县(今禹州市)、长社县(今长葛市)、鄢陵县、襄城县等,治所在阳翟(今河南禹州,战国时韩都城)。
西汉汉高祖五年,高祖封韩王信到此,故改称韩国。次年,韩王信转封太原郡,恢复颍川郡之名,仍治阳翟,统县20,汉武帝后属豫州刺史部。东汉沿置,辖区大体相仿,领17县。
阳翟,(今rì河南禹州市)。传说是夏禹的都城。在东周周襄王时,狄人入侵此地而为名。
三天后,破虏将军孙坚率军赶到阳翟,拿着天子圣旨遍告各方,天子已经下旨任命他孙坚为豫州刺史,请诸位各自领军回去。
这道圣旨把各方大军镇住了。周昂和韩浩立即率军后退十里,急报袁绍。桥蕤和公孙越也退兵十里急报袁术。陈国相许玚虽然拒绝承认当今天子和这道圣旨,但迫于阳翟城紧张的局势,他也后退了十里。
一时间豫州的阳翟风起云涌,大战一触即发。
在雒阳的袁术得到孙坚的消息,立刻命令桥蕤、公孙越主动要求帮助孙坚,击杀周昂和许玚。
但得到袁术帮助的孙坚并不想大动干戈,他只想逼走周昂和镇制陈国相许玚,真要打起来,击贩了周昂和许玚,自已也就得罪了袁阀和豫州其他郡县。将来自己最多占一个颖川郡,其他豫州郡县不会遵从自己的。
只是袁术正是这个目的。这一段时间,袁术发现孙坚越来越不好控制了,所以他要孙坚成为孤家寡人,只有如此,孙坚才能乖乖的听他的话,到时候如果孙坚和各方打得奄奄一息了,自己就可以轻松拿下豫州。
桥蕤见孙坚不愿意打,随即秘密联系周昂。
在豫州,许阀是一个大家族,许氏的发源地在许昌东。chūn秋战国时期,许国为郑、楚等国所逼,曾多次在今河南及安徽部一带迁都。许国被楚灭后,除部分迁居今湖北荆山及湖南芷江等地外,多数许姓就地繁衍或北上迁徙。许姓北上最初迁徙之地是冀州高阳(今河北高阳),后有许氏复迁回豫州等地。秦汉之际许姓已遍布豫州的大部分地区。此后,北方许阀仅次于大汉帝国的四大门阀。
因为在同一个地方的原因,袁阀和许阀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两家之间有血海深仇。许阀想灭袁阀,袁阀也想趁机灭了许阀,免得将来一不小心,反被所害。
所以这一次争斗豫州,袁术看到了消灭许阀的机会,所以他打算和袁绍的手下周昂一起去打许玚,先把袁阀的威胁解决了。
袁术知道,在面对袁阀的仇敌时,袁绍一定会同意的。
果然,袁绍也有这个意思。于是乎,袁绍,袁术和许阀的许玚发生了大战,许玚手中只有几千兵马,在袁绍,袁术的联合下,溃不成军,
但是许玚并没有因此放弃豫州,在许阀的支持下,招兵买马,准备与袁绍、袁术报仇。
一时间,豫州上空,风云变sè。
而此时,胡才还在弘农,因为大部分兵马已经调派了出去,胡才现在身边只有五千骠骑军铁骑和四千近卫军。再加上驻扎弘农的一万玄武军,还是对雒阳对长安有不小的震撼力的。
弘农,邹家。
此时的邹家的大院已经成为了征北大将军行营。两千近卫军jīng锐驻扎在附近,保卫胡才的安全。
此时,胡才刚看完各地的情报,此时袁绍在东郡,袁术在雒阳,冀州又大乱,现在豫州又出事了,看到这些情报,胡才心里着急,冀州,豫州是白波军的粮草需求地,现在这些地方乱了起来,需要早有准备,但还是措手不及,十万大军的粮草,大量的流民安置,让胡才明白,争霸天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安置现在的发展,至少需要一到两年时间才能自给自足,在这一段时间,想解决粮草危机,就必须另外想办法。
现在胡才只希望江政他们占领的冀州两个郡国有些粮草,另外就是邹家,此时他和邹氏在一起已经一个多月了,邹家给了白波军十万石粮食,如果不是这十万石粮食,弘农的近两万大军的粮草需要从安邑调来,这会加大粮食消耗的。
想到邹氏,胡才心里一片火热,现在来鸯儿已经离开弘农,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和邹氏在一起,享受了常人没有的享受。
看看天sè不早了,胡才就直径往邹氏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邹氏的贴身婢女就在邹氏房前守候,见胡才到来,见房门推开,恭敬的道:“老爷,里面请。”
胡才看着秀气可人的美女管家,心中一阵隐隐做动。走进邹氏的房间,婢女随即又把房门扣上。
这个时候房间里已经摆满了一桌美食!
白切鸡、清蒸桂花鱼、酸甜排骨、八宝鸭、鲜竹笋炒腊肉,乌鸡水鱼人参滋补汤,桌上还摆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如有盘香饼、栗子羹、山药糕、扁豆酥等,很多还是其他地方的美食,能在弘农吃到这些美食,的确是非常诱人的。旁边还有一壶醇香四溢的桂花酒。
“是爷吧!”一声翠美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
胡才的确也是肚子饿得慌,坐下来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白切鸡,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啧啧的道:“夫人,快出来陪夫君一起趁热吃。”
邹氏噗哧一笑,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胡才抬头一看,眼睛就没能从邹氏的身上移开,经过自己的滋润,加上休息养神沐浴后的邹氏,更是秀丽无伦,风华绝代。只见她眉目顾盼,俏脸生辉,真是千姿百态,千娇百媚!一席真丝长袍披身,更显出她身材的凹凸玲珑,她的肌肤就如同二十岁的少女,充满弹xìng和诱惑力,秀发飘洒,真是说不尽的神采奕奕,娇俏盈盈。仿佛若神仙中人,未食烟火;恍惚如瑶池仙子,飘然人间。
特别是她经过雨露的滋润后,端庄秀丽的绝世俏脸上多了一层惊人的艳光。没想到邹氏竟然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难怪女人需要男人。
一双凤眼变得水汪汪的,眼波流转间,不时放shè出勾魂的媚电。温婉贤淑,衿持贞节的同时又充满了无限的妩媚风情。更是让胡才瞧得目瞪口呆!
如果她出现在繁华的大街之上,不知要有多少男人在暗中为她的风华着迷,但他们当然只有咽口水的份儿。从今天起,她只能属于胡才,任何男人都休想染指。
“看什么?难道你还没有看够吗?”邹氏啐了他一句,就在他身边坐下。
香气袭来,胡才充满迷醉,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用力的嗅着她的味道,陶醉的道:“你的美丽,我永远都看不够!”说着,就要往她脸颊上嗅。
邹氏格格一笑,将他推开,道:“嘴巴最甜就是你!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再过十年,只怕你会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
胡才哈哈大声朗笑道:“你放心,你是我的人,一生一世就是我的。”
胡才现在二十八岁,在大汉帝国也不年轻了,曹cāo,袁绍,袁术他们和胡才的年纪差不多,但是他们的儿子已经很大了,但他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是霍诗生的,名字叫胡睿。现在已经四个月大了,女儿是刘坚生的,名叫胡蓉,现在三个月多一点。
对此胡才十分兴奋,他终于有后了,有了儿子,以后他的基业就有人继承了,这也稳定了白波军的军心。
其实这个时代的女人,其实很容易被打动,她们的世界并不复杂。一份真情,一份美丽,一份安逸,一份富足,足以击垮女人的心房……
胡才的思想超前了她们一千八百多年,从来没有把她们看作低一等,这样的情况下,胡才简直就是女人的致命毒药。
克星,天生的女人克星。
胡才看着她那双似水柔情的双眸,正情深款款地凝视着自己,心中一阵荡漾,邹氏似乎看出胡才的心思,脸上飞起一丝红晕,直有说不尽的娇美动人。
胡才猛的咽口水,道:“宝贝,你真美!”
只见邹氏微微一笑,缓缓送上香吻,在他耳边柔声道:“夫君,谢谢你救了我!我们先吃饭!”妙人儿巧笑倩兮,花容媚人,胡才想起邹氏昨夜在床上的万般风情,一股热流又从心中涌起,他一把双勾住邹氏的娇躯,邹氏轻吁一声,藕臂揽住他的脖子……
两人深情热吻,胡才心里泛起极大的甜蜜的感觉。
第三章 美人香
第三章
一阵长吻之后,两人分开。邹氏羞涩的为胡才倒了一杯桂花酒,顿时满屋飘香……
胡才道:“这是什么美酒,真香!”
邹氏微笑的道:“三秋桂子、十里飘香!你说这是什么美酒?”
胡才道:“是桂花酒!”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感觉味感醇厚、沁人心脾、微酸微甜、酸甜适口,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邹氏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微笑的道:“桂花是以花入药的jīng品,再同糯米酒加藕粉勾芡,即可得一品桂花米酒,此酒香甜润喉,口感滑【润】,具有和胃止泻,解渴醒酒的功效,妙不可言。夫君喜欢,就多喝一点!”说着,又给胡才倒了一杯。
胡才又喝了一杯,再吃一块白切鸡,味道鲜甜,十分可口。不由赞叹了一句,点了点头。低头又喝了一口桂花酒,赞道:“夫人,我吃着这些,都不舍得离开了!”
邹氏大喜,道:“爷,此话当真!”
胡才哈哈一笑,道:“夫人,你希望我留在山庄还是出去干一番大事?”
邹氏一愣,长叹的说道:“如果站在夫君好的角度,肯定是扬名立万更好,我也相信夫君已经是有这样的打算。对我来说,经历了这么多,其实我只需要一份平静的生活,能跟夫君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相夫教子,共享天伦,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胡才道:“夫人,你真的很懂我的心。不管走到哪里,人总要一个根。而之前我是无根无家之人,现在我有了。我会把这山庄当作就是我胡才的家!你愿意吗?”
胡才明白,他自从走上争霸天下的路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有时候想想如果和他的妻妾们安静的生活,这也许就是今生的奢望吧。
“当然。这里就是夫君你的家,这个山庄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一辈子都可以。”
如果胡才能留在山庄,邹氏自然十分高兴,毕竟这里是她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如今得到胡才赞赏,邹氏喜上眉梢,喜弥弥地道:“如此,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紧接着又夹了几样美食放到胡才的碗里,柔声道:“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真好吃!”胡才一边吃着,一边赞许的说道。
“好吃就多吃一点!”
屋内迷漫着一股温情的气氛,邹氏感觉从未有过的温馨感动,那种感觉是她前夫从未给过她的幸福和温馨……这是夫妻两个人的最美好的生活,虽然看似平淡,但是这种平淡就是最真实,最能入人心的快乐和幸福。
同样,觉得幸福还有胡才,看着邹氏用餐的动作、姿态是那么的高雅优美,有时真难把她和原始狂野的情【yù】连在一起,偏偏自己却硬要让这淑女贵妇与荡妇的极端形象混合为一。
美食、美酒与美妇,孤男寡女的暧昧情【yù】在含情脉脉中、在美酒轻啜中、在烛光摇曳中,逐渐升温。
酒足饭饱,胡才带着温柔的笑意,他从容起身走到邹氏跟前,道:“邹儿……”一声轻轻的叫唤,双手轻轻放在邹氏苗条纤细的小蛮腰上,牵引着柔若无骨的娇躯。
“老爷,你……”本来因害羞低头不敢直视的邹氏抬头望了稍嫌沉默的胡才一眼,却见胡才面带微笑,似乎洞察一切的正细细打量自己的娇羞媚态。
“有句俗话说得好,饭饱什么了……”胡才微笑的说道。
邹氏当然知道胡才想说什么,但是这么羞人的事情,她实在不好意思接过胡才的话!同时她给胡才瞧得心慌意乱,两朵害羞的红云飘上脸颊,六神无主,全身发烫。
此时,她不再是邹家的主人,也不是纵横弘农的女强人,而是温柔多情、渴求男人怜爱的平凡女子。
胡才这可恶的家伙明知自己的害羞窘迫,偏是不肯轻易饶过自己,双手一紧,用强有力的手臂拥她入怀,将她动人的**软玉温香地紧贴在他身上。
优雅端庄、温柔婉约的冷艳美妇在年轻男人灼热的眼神与热情拥抱下溶化了,娇躯酥软地靠在胡才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每一声彷佛都要敲开她长久紧闭的心扉。
方寸已乱的邹氏秀眸半闭,平rì澄明深邃的眼神变得湿润迷乱,紧贴的胴【体】在厮磨中逐渐加温,娇靥红似三月桃花。她芳心可可,心里早已经是想入非非,因此乖巧如波斯猫一样,任由胡才抱着自己。
胡才的头埋在邹氏的玉颈上,如兰似麝的体香扑鼻而至,他故意在她如天鹅般的修长粉项和如珠似玉的小耳珠上呵气【舔】弄。
女xìng的耳垂本就敏感,在男人呼着热气的唇舌挑逗下,更是酥痒不已,刺激得邹氏螓首【sāo】动,心旌摇曳。
这美女含羞带怯,却又柔顺的任由自己为所yù为的娇羞模样令人心动不已,那种霞烧玉颊、娇【艳】yù滴的风情,诱人至极。
面对这得之不易的奇珍美食,不应浪费在囫囵吞枣中,胡才伸手拔下此刻已是簪斜鬓乱的女神那古典素雅的发簪,让她如云的秀发自然写意的流泻在白皙的玉项上,本来优美高雅的知xìng装扮变成妩媚xìng感。
胡才双手拨弄着邹氏的秀发,唇齿轻轻在她纤巧的耳垂啃噬着,轻声问道:“宝贝儿,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的晚餐的最后一道美食是不是你这位秀sè可餐的大美女啊!”
听到胡才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本已有些慌乱的邹氏,发觉自己的心思似乎都逃不过他的窥视。这的确就是邹氏jīng心的安排,与胡才一起晚餐,晚餐之后便是两个人欢愉的世界,只是作为淑女贵妇的她不可能主动提出。
邹氏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被人当场发现一般,羞涩和局促不安涌上心头,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心知肚明自己已是作茧自缚,难以脱身,可恨的是胡才这坏家伙却偏要用这种挑逗的手法,摧毁自己最后的矜持,亲口求他怜爱。不过这时瘫软在胡才怀抱里,像是受惊的小鸟般轻轻颤抖着的绝sè尤物,早已丧失了反抗意志、无力违逆,惟有赧然梦呓般低语道:“你说得对……呜呜呜……坏蛋,别再戏弄人家了……”
听到邹氏亲口说出心甘情愿任人宰割的羞人言语后,顿时生出一种不知所以的伤怀。
在迷乱万分、娇羞万般中,晶莹的幸福泪珠潸然而出,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邹氏双唇微开颤抖,两眼泪珠打转,尽管情【yù】中烧却又不敢放【浪】行骇,目光中流露出乞求焦急的眼神,羞红着小脸,一动也不敢动。
胡才一方面心喜自己偷心计划的成功,一方面对这堕入凡尘、柔弱无助的谪仙也起了无比怜惜之心。
胡才温柔的吻去她脸上的串串珍珠,紧紧拥抱这美妙至极、无以名状的高贵胴【体】。丰满柔软的胴【体】令人迷醉,更使人心旌摇曳是她高贵典雅的脸上充满了情思难耐的万种风情,诱人至极。
胡才也忍不住心跳加速,他低头向她鲜艳xìng感的红唇吻去,双唇柔软得令人心荡,胡才饥渴的亲吻着,舌头往她牙齿探去。
一开始邹氏玉贝紧【合】,犹有矜持,但在入侵者强力扣关下,唇齿之间已成弃守阵地,只能娇【喘】休休的任由胡才灵动的舌头长驱直入,
没多久,邹氏已逐渐抛掉羞涩,沉溺在男女深吻的爱恋缠绵中,香舌再不受自己的控制,主动伸出和胡才的舌头紧紧的缠在一起,这久旷的美妇在胡才的激情拥吻中开放了,玉手主动缠上胡才粗壮的脖子,身体瘫痪乏力,却又是灼热无比。
邹氏的脑海开始晕眩,整个世界彷佛都已远去,仅剩下这个强行占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甘津玉露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她的xìng感小嘴。
敏感的酥【胸】,紧贴在胡才结实的胸前,理智逐渐模糊,心中仅存的礼教束缚被持久的深吻逐分逐寸地瓦解,男xìng特有的体味阵阵袭来,新鲜陌生却又期待盼望已久,是羞?是喜?那种感觉让她激动得全身发颤,熊熊yù【火】已成燎原之势,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心荡神摇的呻吟。
这一瞬间,昨天到今天的销【魂】滋味重新涌上心头,却又生疏得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任由胡才继续轻薄,为所yù为。
胡才一面热吻着,一面两手也不得闲,右手下垂,隔着金镂衣在她浑【圆】结实充满弹xìng的玉【臀】爱抚轻捏,左手上举,在她如绸缎般光滑细致的脸颊、玉颈、双肩到处抚摸。
时不时扭动身体挤压摩擦她高耸柔软的双峰,胡才的身体早就起了反应。
在胡才数路进攻下,这久旷的美妇全身发抖扭动,大口喘气,饱含chūn意的秀眸似嗔似怨地白他一眼,脸上尽是迷乱和放【浪】的表情。
邹氏chūn【cháo】泛动、急不可耐的眼神有如强烈chūn药,胡才也被撩拨得yù【焰】焚身,yù罢不能。
不知何时,金镂衣的细肩带被拨向两侧,感觉到即将赤身【裸】体的邹氏只能死命的抱住胡才,阻止金镂衣的离体下滑,只是全身乏力的柔弱女子,挡不住胡才高炽的yù【望】,他双手握住邹氏的双肩,将她推开了些,让她如莲藕般的雪白玉臂下垂,高贵的金镂衣终于滑落。
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纤秀柔美的高贵胴【体】,几乎已全部呈现在胡才的眼前,只剩那神秘浪漫紫的无肩带肚兜和同sè丝质内裤,遮掩着她神秘的部位。
材质轻薄的肚兜依托着丰满的双峰,峰顶可以淡淡透出,嫩白酥胸因大口喘息,形成诱人的波浪。
xìng感肚兜里从未暴露的丰满山峰,现在却傲然挺立在前,任凭他为所yù为的把玩。
胡才左手紧搂着几尽赤【裸】、全身乏力滚烫的绝妙胴【体】,右手迫不急待的隔着肚兜抚握住一只丰满玉【rǔ】。
手掌间传来一阵坚挺结实、柔软无比而又充满弹xìng的美妙触感,令人血脉贲张。掌心轻抚肚兜下的峰顶,打着圈的轻抚【揉】压着。
邹氏被那胸前处传来的异样感觉弄得浑身如遭虫噬,秀眉微蹙,媚眼迷离,发出一声声令人销【魂】的嗯唔呻吟,全身娇软无力,全赖胡才搂个结实,才不致瘫软地上。
脑中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酥麻快感,迅速扩散到整个身体,饥渴已久的【yù】念强烈反扑,邹氏仰起头来,大口喘气,眼神充满狂炽的火焰,娇靥绯红、妩媚含羞、梦呓般低语道:“抱我到房间去。”
胡才将这全身几近赤【裸】的美艳胴【体】拦腰横抱,像抱新娘似的,走进邹氏的闺房里。
床被枕头已经全部被更换了。换上的全新的被子和争夺,床头上摆着两个同sè系的蚕丝枕头,细看下,枕头套上竟还绣着花好月圆的图样。看得出这一切都是邹氏一早jīng心安排好的,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同样充满了期待和幻想。
胡才将她轻轻放在床缘,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具象牙般玲珑剔透、雪白晶莹的娇软玉体,蒙着一层令人晕眩的光韵,犹如完美无瑕、圣洁高贵的维纳斯雕像,尤其此刻本应清丽如仙的秀靥上已是chūn【情】盎然、含羞期盼,只看得胡才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胡才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缚,侧坐在床缘边,双手前探为秀眸紧闭、一动也不敢动的邹氏整理微乱的秀发,然后俯身在邹氏白皙光滑的额头、挺直高耸的鼻梁轻轻吻着,双手顺着有如完美艺术品般的身体外侧无处不到的摩挲着,像是要把这上帝雕塑的动人曲线透过双手的把玩,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胡才的双手逐渐往高耸的山丘靠拢,找到肚兜中间勾环处,一拉一放,罩杯弹落两侧,中间蹦跳出一对巍巍颤颤的白嫩山峰。
在胡才的挑逗下,邹氏脸上娇羞地发出了“嘤”的一下呻吟声,潜意识的反应,娇躯蜷缩、急转向内,微微颤颤的双手立时捂住自己的胸脯,遮挡着男人虎狼掠食般的目光。
嫩白丰耸的漂亮臀【部】,与微微蜷曲的圆润**,形成一道美妙动人的弧线,再完美的雕刻也无法呈现这绝世美姿的生命跃动。
胡才看得两眼直要冒出火来,食指大动,硬将这具羊脂白玉雕塑而成,毫无瑕疵的美丽**再翻转成横陈仰卧,同时趁着佳人双手捂胸,无暇兼顾时,将佳人下身的最后一件障碍物褪下。
这美艳尤物终于一丝不挂的横陈在胡才的眼前,本是白玉凝脂的身体因为羞涩情动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霞,晕染得格外的娇艳动人。
邹氏的身体亳无遮掩的暴露在胡才眼前,心慌意乱的她只能紧并浑圆修长的双腿,聊胜于无的掩饰此一时刻的惊慌失措。
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的窘境,她的口中发出了充满无限羞意的呻吟声来,双手掩面,紧闭秀眸,又惊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多年来,自己的身分地位尊贵无比,何曾被人如此玩弄过?哎!带着邹家一步步发家致富又能怎么样?典雅端庄的尊贵又如何?只因忍不住一时的情【yù】纠缠,如今只能羞涩无助的任人摆布了。
看到平素凛然不可侵犯、雍容华贵的高贵女神,终于不着片缕,柔弱得像是一只温驯的小猫,横陈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的临幸爱怜,胡才心中涌起无限的骄傲。
或许这一段时间和邹氏相处的机会多了,所以他此刻一点都不着急,而且慢慢品味着。此刻胡才继续用带有侵略xìng的灼热眼光,仔细欣赏起邹氏玲珑有致的曼妙身躯,但见柔嫩的肌肤依然吹弹得破,白里透红似有光泽流动;高耸的山峰,勾勒出极为优美的动人曲线。
平坦白嫩的小腹上镶着迷人、小巧的肚脐眼儿,小腹下面修长匀称的**白皙光洁,肌理细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真是老天爷的希世杰作。
感觉到胡才贪婪灼热的目光,正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裸露的身体上无所不在的侵犯,邹氏玉面霞烧、全身发烫,心中又急又羞,胡才明知自己渴求他的放肆,偏要像猫捉老鼠般吊足她的瘾子,让她难过害羞个够。
可是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邹氏只能微嗔道:“你还没看够吗!”
听到邹氏心急如焚的娇嗔,胡才内心得意万分,你急我偏不急,此时的胡才就像一只用前爪按压住猎物的狮子,正要挑jīng捡肥一番。
在大饱眼福后,双手轻轻地抚摸在那如丝绸般的雪肌玉肤上,岁月完全没有在这年近三十的绝sè尤物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他爱不释手地轻柔摩挲,陶醉在娇嫩柔滑的细腻质感中,沉浸在美妙身体的暗香浮动中。
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山峰,在火热目光的注视下渐渐晖染成一片诱人的娇红。
胡才看的兴奋不已,不由低着头含了上去。
第四章 想要孩子
第四章
那一阵阵酥麻难当的感觉使邹氏整个意识都腾空起来,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过多的酥麻和激情令她无法承受,邹氏只觉得自己体内那燎原的【yù】火将她仅剩的矜持焚烧殆尽。
压抑已久的原始【yù】望已经被全面撩拨起来,邹氏口中娇【喘】吁吁,不时还伸出香舌舔【着】微张的樱唇,如饥如渴。
邹氏泛红的肌肤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纤细的柳腰如蛇般款款摆动,浑圆匀称的修长美腿不再紧闭。
源源不绝的快感,一次又一次冲击她的理智,此时的她像极了久旷的怨妇,脑中只有原始的yù念,什么优雅端庄、道德尊严,这高贵的女神都不管了,难以忍受的空虚感令她放弃了所有的坚持,媚眼如丝,娇声呻吟。
风姿绰约、举止优雅的美丽妇人终于在胡才无所不在的情【挑】撩拨下,耐不住高涨的情【yù】,抛开礼教的道德缚、揭下高贵面具下的伪装,亲开尊口邀请他快快上马。
听着超级冷艳高贵的美妇人再无掩饰的诱人言语,胡才一股火热立时从小腹处蔓延开来,再也无法忍受,先将邹氏发烫的身体挪往床zhōng yāng,再扑到美艳无双的身体上。
几度chūn【光】,却是那无无比妙。
激情过后,胡才看到这美丽动人的邹氏又是柔情蜜意又是顺从认命的痴迷模样,胡才野xìng又起,笑道:“妇人,全身黏黏的不太舒服,我们一起去洗鸳鸯浴,好不好?”
冷艳贵妇人邹氏闻言立刻红晕上脸,垂下螓首,不敢说好也没有出言拒绝,只是一副含羞答答的柔顺表情。
胡才见怀中佳人那副娇滴滴的神态,心中不由得一荡,心想不论如何尊贵的女人,一旦陷入热恋,都将放下身段变成依人的小鸟。这个道理古今亦然,只要是女人都是如此。
于是不等冷艳贵妇人邹氏的回答,伸手将她一把抱起,胡才柔声问道:“浴室在那里?”
冷艳贵妇人邹氏羞怯得涨红了脸,不敢应答,只将微颤的小手指向床的右侧。
原来这个房间的整体设计非常巧妙,浴室别有洞天的隐藏在卧室旁边的更衣室后面,穿过更衣室,便浴室。
这样的设计非常方便和合理,洗澡出来,可以在更衣室穿衣,然后直接进入卧室。胡才不得不感叹一千八百年前的古代,已经就有这样设计的理念。
不过这与邹家的财富有关,没有庞大的财力是不行的,胡才在邹氏身上下功夫,除了喜欢邹氏的貌美外,就是为了邹家的财富。
进到这个浴室,胡才才发现,自己真的OUT了。这一千八百年前浴室的设计,就算是二十世纪的建筑师们,也未必能想象到和做到。
汉白玉砌造的浴室,按现在计算面积算,至少有三四十平方,就像一个小型的游泳池,还阶梯沉沉深入。而浴室雾气升腾,肯定不是现代的热水技术,估计是地底下冒用而出的温泉,而浴室有暗道将不断涌出的泉水往外排出,而浴室里竟然还摆有各种雕饰品,更有一些餐具之类的,
难道洗澡的时候,还要喝茶!另外浴室的旁边摆满各种沐浴时候用的花瓣。还有很多胡才说不出名字来的古代化妆品和保健用品,琳琅满目的陈列一柜,难怪这已是近三十的美妇人,还能保有如二十少妇丽人般的妩媚姿sè和少女般吹弹得破的肌肤,而其风情万种的成熟神韵,又绝非少不经事的青涩少女所能比拟。
在柔和的烛光下,面貌美艳绝伦、身材玲珑有致、肌肤晶莹柔嫩的美妙身体,就这样一丝不挂、**裸地婷立在浴室中,满园chūn光,肉香四溢。
胡才步入温泉中,飞溅的水花贴覆在冷艳贵妇人邹氏**的身体,绯红的脸庞变得水灵起来,沾着水珠的双峰晶莹剔透,犹如经过雨水洗礼、令人垂涎三尺。
一颗颗珍珠般的水珠从高耸的山峰滴落,滑向美丽的小湖,流过平坦的草原,这美景竟似一幅引人入胜的动画。
“我帮你!”胡才一脸坏笑,眼神放【荡】。
不等邹氏的回应,胡才径自替这个羞羞答答的绝sè美妇细细擦抹起来,冷艳贵妇人邹氏被这意想不到的举动羞得耳根通红,只能低垂着螓首,脉脉含羞地接受他无处不到的搓【揉】。
胡才为什么如此大胆开放,自己又为什么总是心甘情愿的任他摆布,难道就是这小冤家的热情活力,深深吸引自己迟暮的心境,让自己招架乏力,成了他爱情的俘虏。
邹氏已经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就好比一切已经不是自己的那样。在她的脑海里,一切都像是非常自然而然的。
胡才借着替她搓【抹】之机,爱不释手地抚摸千娇百媚的佳人那光滑细致的雪肌玉肤,轻抚她线条柔美的纤巧细腰,双手滑过她平滑洁白的柔软小腹,玩弄着她那浑圆娇翘的玉【臀】,转过身来,连挺直优雅、如丝绸般光泽的玉背也不放过。
胡才肆无忌惮的挑逗、撩拨,把怀中怯生生、不知所措的绝sè尤物再度逗弄得香喘细细,娇颜羞红。
好不容易替她抹完沐浴rǔ,知道她害羞,也不要邹氏替自己擦抹,自己快速胡乱擦抹一番。
胡才双手捧起冷艳贵妇人邹氏含羞低垂的螓首,大嘴深深印在美人娇艳的红唇上,直吻得冷艳贵妇人邹氏脸红心跳、快要喘不过气来。
害怕一个不小心滑倒在湿滑的浴室,只能双手环抱,紧紧拥着胡才粗状有力的腰身,两个身躯亳无间缝的紧贴在一起,美妙无比的身体更显得柔软滑腻。
紧抱一起的肢体扭动着,胸部对胸部、大腿对大腿为彼此搓抹起身上的沐浴rǔ,从未有过的美妙经验,刺激得冷艳贵妇人邹氏柔嫩无比,满脸通红。
忽然小腹传来一阵一阵异物顶触的感觉,低头一看,原来胡才紧顶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上蠢蠢yù动,一波一波新奇、**的刺激不断涌上,原本已然沉淀下来的chūn【情】,在胡才过人jīng力的刻意挑逗下,再次地翻腾起来。
【yù】火难耐的冷艳贵妇人邹氏不断扭动娇躯、发出呓语般的呻吟声,渴望攀上另一个【情】yù的高峰。
看到冷艳贵妇人邹氏chūn意荡人、媚态横生,渴望再起风云的娇羞模样,胡才把水用水瓢没头没脸的往两人身上淋下,水流不断地冲走身上的泡沫,也稍稍冷却了一触即发的【yù】火。
胡才揽身一抱,让冷艳贵妇人邹氏平躺着。
虽然才刚经历过激情,可是像这样在浴池里鸳鸯戏水、坦裎相见,还是生平第一遭,新鲜好奇中带着陌生窘迫,只能任由胡才花招百出的摆布。
胡才拉起平躺在浴缸中的冷艳贵妇人邹氏,让自己滑入水中,换成自己平躺在浴池里,大手环抱冷艳贵妇人邹氏的纤纤细腰,将她那柔弱无骨的身体缓缓举起,调好角度,进入她的身体。
冷艳贵妇人邹氏满面红cháo、媚眼如丝,身体扭动着,嘴里发出yù死yù仙、梦呓般的娇呼。
此时冷艳贵妇人邹氏抛掉过往所有的压抑,放浪地迎合这命中的真命天子,不停地疯狂yín干,尽情享受原始情【yù】所带来的极乐和满足。
抛开所有束缚,揭下所有面具,坦然面对yù求的渴望,享受那一波接着一波酸酥晕眩的快感,让她的三魂六魄直上云销。
激情后酥软无力的冷艳贵妇人邹氏,丰满成熟的身躯瘫倒在胡才的怀里,舒服地让胡才搂抱着,一起浸泡在温热的池水中。
高cháo后的脸颊显得那么的娇艳yù滴,美眸中满是狂风暴雨后的甜蜜余韵。
激情后的男女稍稍恢复活动力,简单冲洗后,胡才抱起千依百顺的大美人,躺倒在宽大舒服的床上,相拥入睡。
冷艳贵妇人邹氏抱着胡才,感慨万千,在这个乱世,像她这样美貌的女子,是不可能像普通人一眼相夫教子的,在这乱世中,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姬妾,既然如此,不如找一个强大一定的,上一次董卓军驻扎弘农的时候,邹氏就想过,但是没想到还没有等人有所行动,天下风云变幻。讨董大军和董卓的西凉军势如水火,那个时候邹氏觉得自己应该等一等。
更重要的是,在董卓进入雒阳前,邹家与白波军有交易,虽然这不算什么,但是在弘农的他知道白波军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力量。
果然如邹氏想的那样,白波军发展迅速,不仅打败了南匈奴,而且还打败了董卓的西凉军,特别在李傕的四万西凉军差一点全军覆没的时候,邹氏才真正的重视白波军。
同时邹氏有些后悔,早知道白波军这么强的话,当rì合作就应该与白波军交好关系。邹氏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他明白,现在天下大乱在即,一支强大的军队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董卓为什么会进雒阳?就是因为他有十几万西凉军。胡才以白波军贼帅起家,为什么现在会成为征北大将军?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几万军队。袁阀,杨阀这些大汉帝国的门阀为什么会让董卓占领雒阳?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军队。
那个时候,邹氏去了河东,观察河东的一举一动,邹氏发现,胡才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武夫,虽然他对豪门士族的手段有些残忍,但是并没有对豪门士族赶尽杀绝,白波军治下的霍家就是一个例子。
霍家在平阳的时候支持胡才,又把霍诗嫁给了胡才,现在他们得到了什么?霍诗是胡才的正妻,霍诗的儿子是胡才的嫡长子,霍邱是白波军军幕府大员,霍平是骠骑军统领,可以说,霍家一门显赫。
可以说只有胡才还在,霍家在三代内不会衰弱,同时更有可能的是,成为第一家族。毕竟胡才现在有并州,河套和河东,白波军十万,很有可能统一天下,到时候霍家就成为了第一家族。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这其实就是投资,当然,投资有失败和成功,失败了就一无所有,成功了就名留青史,功成名就。
邹家虽然比不上那些门阀世家,但邹家有一项是别人不能轻而易举能够相比的,那就是邹家的财力。
作为邹家的当家人,邹氏最清楚邹家的财力,如果邹家投靠任何一个人,相信没有谁会拒绝,但是想投靠谁,邹氏为难了。
董卓,袁绍,袁术,胡才这是邹氏的几个人选,他们四个人代表着现在天下的四个势力,其中袁绍袁术是袁阀的人,虽然现在袁阀一分为二,但是袁阀的影响力没有削弱,所以如果邹家投靠袁绍或者袁术的话,因为有袁阀的存在,也许他们不会把邹家当一回事。
除了袁绍和袁术外,就只剩下征北大将军胡才和相国董卓了,胡才和董卓有一个地方相同,那就是他们缺少钱粮,而这一点就是邹家所拥有的。但在胡才和董卓之间,到底选择哪一个,邹氏又迟疑了。
此时董卓霸占雒阳,成为众矢之的,他能不能在讨伐中坚持下去?这是邹氏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西凉军有十几万,加上雒阳的南北军,西园军,董卓的军队有二十几万,这么庞大的力量能不能独揽乾坤?
邹氏明白,如果选择董卓,如果董卓失败了,邹家也会有灭顶之灾。所以在邹氏想投靠董卓的时候迟疑了。
随着时间的变化,天下大势渐渐地变化着,先是河东的白波军打败了南匈奴,占领了河套,再是董卓迁都,接着就是三路讨董,弘农一战,白波军占领弘农,董卓不得不离开雒阳,返回长安。
这个时候,邹氏知道这已经到了选择的时候了,毕竟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邹氏犹豫不决的时候,来鸯儿找到了她。来鸯儿和她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邹氏没想到的是,来鸯儿让她投靠胡才。
让邹氏没想到的是,这胡才就是sè中恶鬼,一见面就占有了她,虽然她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羞愧难当。不过让邹氏自己羞愧的是,在胡才的强势占有下,自己竟然有一种被他征服的感觉。
不过邹氏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非常不错,邹氏更明白,想要在胡才的心目中占有一定地位,就必须让胡才知道她的价值,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邹家的财力。
翌rì清晨,胡才悠悠醒来,邹氏早已经不知所踪,胡才就穿衣服起来,去大厅。这个时候,邹氏已经等候他很久了。
胡才留意到邹氏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眉目如画,睫毛忽闪忽闪的,淡淡的腮红,鲜艳的樱唇,米黄sè及膝连衣裙勾勒出绵软的柳腰,成熟美妇玉体娇躯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玲珑浮突得恰到好处,高耸的酥胸前两处丰硕饱满的rǔ【峰】将连衣裙鼓鼓的顶起,双峰之间形成一道高高的山梁,随连衣裙紧贴着雪峰上下完美的弧线下来,高耸丰硕的酥胸,左右膨胀浑圆【翘】起丰腴的美【臀】,修长浑圆的**,配上红sè绣鞋,更加xìng感迷人,惹人遐思。眼角的隐约可见的鱼尾纹,不仅没有影响她的美丽,配上妩媚的丹凤眼,反而更加增添了成熟美妇的风情丰韵!想起她的风【sāo】柔媚【yín】荡放浪,胡才忍不住食指大动。
“老爷。”邹氏笑吟吟的站起来。
胡才笑嘻嘻坐下,一边吃一边说道:“过几天我准备回河东,你自己准备一下。”
邹氏应了一声,她其实早知道这一天了,河东才是白波军的大本营,胡才是不可能长时间呆在弘农的。只是邹氏有些迟疑,河东有胡才的女人,到了河东,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和胡才在一起了,说不定会陷入后宫的争风吃醋中。
不过邹氏也明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胡才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身边,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选择胡才。
“老爷,我有东西想送给老爷。”邹氏笑吟吟的说道,在离开弘农前,她需要让胡才知道邹家的强大。
“什么东西?”
“在弘农城外的山谷中,有几个仓库,里面有一百万石粮草,老爷要不要?”邹氏笑吟吟的说道。
胡才闻言大喜,一百万石,足够白波军几个月的消耗了,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胡才一把抱过邹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宝贝,你让我怎么谢谢你啊?”
邹氏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巧妙的避开后,说道:“不要乱哦!”
转身跑到胡才的身后,两手臂环住胡才的颈子,双手交叉在胡才的胸膛,将胸部紧紧压在胡才的背脊,顽皮地在胡才耳旁呵气,并轻轻吻了胡才的脸。
胡才岂能让她掌控自己,当即转身将邹氏抱起,将邹氏的两支修长**交叉在自己腰际,并坐在一旁的几案上,使得邹氏那若隐若现丰美诱人的山峰呈现在自己眼前。稍微抬头看着邹氏俏丽的面容说:“夫人想要什么?”
邹氏搂着胡才,娇滴滴的说道:“奴家想要一个孩子。”
第五章 神秘女人是谁
第五章
第二天,胡才带着近卫军离开弘农,同行的还有一万民夫和一百万石粮食,这一百万石粮食是白波军救命的粮食,有了它,白波军才能坚持到秋收。
不过即使如此,胡才也没有放开关卡,让流民进入河东和并州,在没有其他粮食的支持下,他没有办法安排流民。现在的流民过来需要提供他们一年多的粮食,最少也需要大半年,这么多粮食他哪里来?
虽然胡才安排邹氏利用邹家的关系去购买粮食,但能不能买到还是一个未知数。
六月,雒阳。
已经到晋阳的安北将军张辽急书弘农,冀州牧韩馥连续急书征北大将军府,说冀州情况危急,自己手上钱粮有限,考虑到雒阳已经攻克,调拨给白波军的四个月粮饷也已经全部支付,今后他就不再向白波军提供粮饷了。张辽建议弘农,立即撤军弘农大营,不要再攻打潼关了。
这时,李晨又来急书,三辅流民突然暴增,黄河岸边人满为患,哭声震天。他恳求胡才,立即放船,把流民接到河东。
李晨在信中说,四月,董卓回到长安后,处决了一批参与叛乱的官吏。为了抓捕逃匿者和防止叛逆层出不穷,他命令新任司隶校尉王方,将三辅官吏和百姓中凡儿女不孝顺父母者,弟弟不尊重于兄长者,僚属不忠于上官者,官吏不清廉者一律抓捕处死,抄没财产。于是有诬告层生,含冤而死者数以千计。百姓惶恐不安,在路上相遇时,只敢用眼睛相互示意,连话都不敢说。
五月,董卓开始扩建郿坞,大肆抓捕壮丁,增收赋税。三辅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亡。
李晨估计,关中的流民有五万到十万。
胡才断然拒绝。他回书李晨,请他想想并州河东两百多万百姓的生死。如果把他们放进来了,白波军如何承受?今rì白波军岌岌可危,千万不可再放一个流民进来。
胡才急书李峰,暂时不要撤军,天天用抛石车攻打潼关,无论如何要封锁关隘,不能放一个流民进入雒阳。
晏明于心不忍,想劝两句但又不敢。胡才摇头道:“白波军之所以有今rì,就是因为深受流民之苦。我不能再心软了,再心软,白波军就彻底崩溃了。”
“大将军,他们会死的。”
“除了河东和雒阳,流民还可以南下武关到荆州。”胡才指着案几上的地图说道,“他们可以到南阳,到南郡,到江夏,甚至南下到江东,那里远远比并州到河东富裕,也比并州河东安宁。流民到南方或许可以找到一条活路,但到并州河东却是自寻死路啊。”
为了白波军,胡才争霸天下的大业,胡才不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只会让他灭亡。
此时的胡才已经到了安邑,战事也短时间的平静了下来。
安邑,此时的安邑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已经越来越繁荣了,如果不是因为各地的战事,安邑的恢复还要快。
随着地盘越来越大,军幕府的地位越来越高,现在的军幕府就是征北大将军府,主管白波军治下河东、并州、河套的军政大事,但伏完等人的加入,与军幕府的世家结盟,胡才对军幕府的控制力就小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胡才抓住白波军的军权,现在他恐怕早已不是那样随心所yù了。
这天,来鸯儿邀请胡才去天香阁,胡才带着护卫来到天香阁的时候,来鸯儿神神秘秘的把他带进了一个房间。
到了房间,胡才看到房间里月影阁包裹,胡才不由看向来鸯儿。
来鸯儿笑嘻嘻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胡才一愣,这来鸯儿搞什么鬼?他将包袱打开,只见一张被单下面,居然是一个只穿着睡衣的绝sè美女,估计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冰肌雪肤光润如玉,被灯光映衬的如牛nǎi般光滑白皙,紧身的薄纱衬衫被真丝系带束的凸显出高耸的xìng感酥胸,玲珑浮凸,袖口露出两支嫩藕般的手臂,斜开的领口,掩不住一片峰峦起伏红梅微露,泛着晶莹水灵的玉泽。窈窕高挑的娇躯上充满青chūn的气息,即透露着美女特有的纯洁无瑕又隐藏着妩媚和xìng感两条**显的圆润而紧绷,自下而上展现着优美的曲线,笔直雪白浑圆,修长细致的美腿真实柔滑,曲线优美、浑圆高挺的【美】臀部被洁白的短裙轻轻掩盖,丰润秀丽的足踝、jīng致匀称的足趾,在水晶丝下朦胧显现,每一颗粉红的豆蔻都娇嫩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玩轻吻一番。
看到这个美人的脸蛋,那才是一张教男人恋慕、女人嫉妒的亲丽脸庞,弯而浓密的长睫笼盖着氤氲着雾气的秋眸,完全的素颜却比施了任何脂粉都要光彩动人,黛眉轻扫却比经过任何修饰都要完美,挺秀的瑶鼻下如菱的樱唇丰润得娇【艳】yù滴,颦笑之间都足以撩拨起胡才胸臆间的心火。
胡才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美姬,足可以进入大汉帝国十大大绝sè美女,其风韵更是堪称天下第一,就算你称呼她做也不过份,而胡才后来还真就这样称呼了眼前这个美人。
“爷,这人怎么样?”这个时候来鸯儿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胡才点点头,道:“不错,是个美人,来鸯儿,你把她送给我的目的是什么?”
来鸯儿看到这个美人的时候,尽管自己是女人,也不由的发出一声惊叹,实在太美了。“难怪爷刚才看的魂不守舍,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水rǔ做成的,太美了!!”
胡才闻言瞪了来鸯儿一眼,凭直觉,胡才觉得来鸯儿不安好心。女人都是嫉妒的人,来鸯儿会这么的好心?
只是一时间胡才并不清楚来鸯儿的打算,因为来鸯儿手中掌控着太平道的情报网,胡才曾经让锦衣卫和秘兵调查,但是一无所获。
来鸯儿笑道:“美女配英雄,老爷难道不喜欢吗?这可是我送给老爷的礼物,老爷别拒绝哦。”
胡才眉头一皱,他感觉到自己在来鸯儿眼中这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太美了,比来鸯儿并不逊sè,他看到这几乎透明的美人,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老爷好好享受吧。”来鸯儿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然后离开了房间。
李峰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份,来鸯儿只告诉他叫‘韩姬’,这是不是真的胡才并不知道。
“这里是哪里!?你……你是谁?”‘韩姬’被揭开昏迷穴道,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而这个房间又不是自己的房间,当即惊讶的叫了起来。
胡才抱着她,将她那尖挺的双峰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刚才一直憋着的那股【yù】火又冒了上来。于是胡才迷迷糊糊的把嘴巴凑在‘韩姬’的耳畔,嘴里喃喃说道:“爱姬,你主人已经不要你,把你赏赐给了我,所以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夫君,我好喜欢你,我想要你!”他说着两手就开始了实质xìng的行动。
“不可能……老爷不会把我赏赐给别人的!”‘韩姬’见状连忙用力推开胡才,谁知胡才力气大得出奇,她压根没有推得动,反而被胡才按倒在了床上。
倒在床上,‘韩姬’想喊人,又想到喊人的话自己是身份,如果被外边的人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岂不是自己的脸丢了?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自己的身份特殊,这一段时间自己的丈夫好久都没有亲热过了,现在被这个年轻而又强壮的男人大手在身上一阵乱摸,她整个人都软了,只能象征xìng的反抗着。
说实话胡才长得不难看,而且身强体壮的还透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自己一直梦想着和白马王子亲热的羞人镜头又浮上了‘韩姬’的脑海。
因为天天都是在守活寡,因此‘韩姬’也不可避免的会有那种幻想,其实只要是女人,都会这样的幻想,不论身份高低、尊贵贫贱。
面对美女的诱惑,这时胡才再也忍不住,由后面伸手环抱住‘韩姬’,双掌握住了‘韩姬’裸露挺秀的双峰,那双山峰比他所征服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大,触手柔嫩而有弹xìng。
‘韩姬’再也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身躯抖动得更厉害了。
胡才将双唇印在‘韩姬’雪。白的后颈上,轻轻的吸【吮】,舌尖滑过的腻滑肌肤明显起了轻微的鸡皮疙瘩。
胡才揉【抚】着‘韩姬’的山峰,同时空出一手撩起了‘韩姬’的睡裙。
“啊!”‘韩姬’可能因为怕睡衣会在臀【部】显出内裤的痕迹,所以她穿的是薄薄的蚕丝底【裤】。
由背后看,那浑圆雪。白匀称的美腿,简直无可挑剔,使胡才的跨下坚挺的顶在她的股沟上。
‘韩姬’知道自己股间顶的是什么东西,开始全身颤抖,呻吟出声。
胡才打铁趁热的拨开‘韩姬’臀。部内裤缝,伸手由她的股沟探到她的跨下,她的两条大腿立即并拢,把胡才的手掌夹住,胡才能感受到她柔滑细腻的大腿肌肉在抽搐颤抖。
“你到底是谁?你……你不怕灭九族吗?”‘韩姬’颤声的说道。
“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刺激我呢?”胡才哼声的道:“如果你乖乖的,那么我舒服过后,还可以娶你做妾侍,如果你敢反抗,我就把你**的扔到大街上,我看你的男人还能不能宠幸呢?”
‘韩姬’听完胡才的话,整个人都不敢出声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这个男人所得出做得到。在她想来,这个男人一定是丈夫的仇家,此刻正在以强暴自己来报复。
胡才用尽了力气把‘韩姬’翻了身,仰躺在胡才眼前的‘韩姬’紧闭着迷人的凤目,长如扇型的睫毛轻轻抖动着,颊上泪迹未干、檀口轻喘。
“嘿嘿,‘韩姬’,原谅我的冲动,因为你实在是太美了!”胡才嘿嘿笑道。
她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让她不解,难道这男人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自己丈夫的仇家?
胡才温柔的将唇印在她柔软的唇上,她没有挣扎,反而任由身上的胡才吸吮着她嫩滑的舌尖,胡才贪婪的吞食着她口中的香津玉液,将甘甜的玉液吞入腹中。
同时胡才进入她的身体,他用胸部压着‘韩姬’的上身,使她动弹不得,另一方面下身猛力的动作起来。
‘韩姬’首先感觉到的,一股股的电流不断的由下自上缓缓遍传全身。
好紧好舒服啊,胡才忍不住的感叹,里面让男人都流连忘返。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
胡才得意的调侃道:“难怪你这么美丽,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极品啊!!”
‘韩姬’尽管被强暴着,但是听到胡才这句话,还是羞得将玉首埋在他怀里,娇嗔道:“你……强暴我。”
“我弄得你舒不舒服?比起你丈夫如何?”胡才压根不理会‘韩姬’的挣扎和羞涩,再度出言挑逗道:“我的功夫是不是比你丈夫如何?你快告诉我……”
“不知道……”‘韩姬’低低头的说道。
“不知道!?”胡才坏坏的一把‘韩姬’的粉脸捧了起来,对着她红红嘴唇一口吻了下去,‘韩姬’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想推开他又被他死死的按着自己的后脑勺,只好任他亲吻着自己红润、香甜的小嘴。
甚至‘韩姬’的舌头还不由自主的伸过去和胡才缠绕着,对刚刚这个粗暴的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她心里是既是恼恨又是喜欢。
胡才见‘韩姬’的身体软了下来,他一双大手又不老实起来。
‘韩姬’让胡才sè手摸上了身子,顿时变得软绵绵的失了力气,娇声呻吟着。
“嗯……”
‘韩姬’的粉脸绯红着,连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从樱唇中吐出梦呓一般的娇【喘】。
胡才的心狂跳了起来,身体的力气大了一点。
由于胡才这一下顶得太大力了,‘韩姬’的胴【体】突然震了一下,差一点把胡才震下来。
胡才顺势把‘韩姬’轻巧的掀倒在床上上,翻转成正面,并面对面的趴在她身上,死死的压着她。
‘韩姬’温驯的让胡才压着,双眼还深深的注视着这个让自己又恨又喜的男人。
胡才两只手一起动作,在‘韩姬’的腹部轻轻的揉捏着,然后慢慢的向上移动,手掌托住‘韩姬’左rǔ,每当她有不悦的反应时,他就停止了动作。最后胡才的手握住了她的整个山峰,‘韩姬’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可是并没有反抗。
胡才一双手掌抚摸‘’韩姬’丰挺的山峰,并交替的两边捏【揉】着,山峰被拉扯成各种形状。
‘韩姬’的双颊布满红晕,紧蹙的眉头让胡才看着心疼,随着胡才不停的玩弄,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飞啊飞。
胡才用掌心压住肉珠,不停的摩擦,突然听见她“哼”了一声。胡才抬头一看,‘韩姬’那紧蹙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开始享受**传来的快感,除丈夫之外那没被外人享用的**,在陌生男人的抚摸中显得异常的敏感。
胡才用自己的浅浅胡渣厮摩着‘韩姬’【粉】嫩的腮颊,那成熟少妇的体香令他深深陶醉,yù望大起的他凑过去吻着她的双唇,低声问道:“我该怎么让你快乐呢?”
胡才双手不老实的摸着‘韩姬’丰满的一对山峰,连连赞叹道:“厉害啊!这么巨大的山峰,我真羡慕你的征服,不过它以后只能属于我!!知道了吗?”说着,用力的狠抓了一把!
“啊……痛……痛……”‘韩姬’脸sè苍白的叫道,显然是受不了胡才的用力狂抓!
胡才哼声的道:“知道痛就好!你现在落到我的手中,处理你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强暴了之后,杀了抛尸街头。第二个法子是你做我女人,一辈子享受快乐!你自己看着吧!”
胡才说着的时候,向‘韩姬’瞧了一眼,只见她眼光中满是求恳之意,显是要他接纳第二个法儿。
“很好,那你就乖乖做我的女人,现在我们就来洞房!”胡才说着,身体重新压了上去。
“啊……”‘韩姬’忍不住又是一声动人的呻吟。
胡才知道要征服这个绝sè少妇,就是在床榻之上带给她极大的欢愉,而要在床第之间大获全胜,**就成了胡才的最佳的手段。
所以胡才并没有继续探讨下去,感觉到‘韩姬’似乎难耐的扭动身体后他飞快的将手指抽回,开始专攻向上身。胡才的手已经直接握上了她的一双山峰,她无奈的停止了抗拒的动作。
‘韩姬’在胡才大胆的挑逗下,又发出了轻微呻吟。
看到‘韩姬’那享受的样子,胡才把指尖移到她眼前,邪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第六章 阳安长公主
第六章
‘韩姬’害羞的转过身去,把脸埋进了胡才的胸前,胡才却还不饶她,反转过她的身子,把手指伸到自己的鼻前闻了闻,赞道:“好香啊!”
又放到嘴中舔了舔道:“好甜!”
看着胡才一脸坏笑,‘韩姬’伸出手来打了他一拳,脸上充满了娇羞。那动人的姿态,只要是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
胡才借势推了‘韩姬’一把,让这怨妇的【臀】部悬空在床上,‘韩姬’没有发觉他邪恶的用心反而靠得更紧了。
胡才的大手再次抚上了‘韩姬’的腹部,并在圆圆的肚脐周围环绕着,“真是完美,人说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将来你一定要跟我生十个八个小孩才行……”胡才一面说话分散‘韩姬’的注意力,一面用手指在她内裤边缘试探着。
“啊……不要……”‘韩姬’不禁呻。吟道。但是心里却是默认了胡才的说法,的确虽然丰衣足食,养尊处优,但是难言快乐,更不要说幸福,其实就是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根本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尽管此刻自己是被这个男人强暴,但是这种快乐却是无边无际的,甚至让她忘记了这是在强暴。
胡才看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将‘韩姬’拉起身,将她的屁股拉到床边,用刚抽回的双手抓住她双脚,让她直直的向上撑开一百八十度、
“啊……”’韩姬’发出一声迷乱、狂热而又羞答答的娇【喘】,感觉自己yù【火】焚身、
一股渴望被男人猛烈占有的原始生理冲动占据了‘韩姬’脑海里的一切思维空间,她的yù望高炽,却又万般娇羞。
‘韩姬’那秀美的娇靥因熊熊的【yù】火和羞涩而胀得一片火红,玉嫩娇滑的粉脸烫得如沸水一样,含羞轻掩的美眸半睁半闭……
‘韩姬’伸出双手攀在胡才的脑后,两脚则分开高架在他的肩头,脸孔红通通的闭着眼睛说道:“不要……不要那么粗暴哦!”
“嘿嘿,叫我老爷!!”胡才命令的说道。
“老爷,不要这么粗鲁……”她这句话没说完,胡才就已经挺身而进。
太舒服了,神仙般的感觉,胡才心里大呼痛快,这么美妙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的,
“啊……”
‘韩姬’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一声哀婉悠扬的娇【啼】,她第一次与丈夫之外的男人【合】体,就尝到了那销【魂】蚀骨的快感,爬上了男欢女爱的高峰。
‘韩姬’领略了那yù仙yù死的【高】cháo,一个刚刚还是三贞九烈的良家妇女,如今身心都再也承受不了那强烈至极的**刺激,彷佛要昏过去了,她已经进入男欢【女爱】的最高境界。
数秒钟之后,‘韩姬’再次“啊……”的一声娇【啼】,修长雪白的优美**猛然高高扬起、僵直……最后又酥软娇瘫的盘在胡才的股后,一双柔软雪。白的纤秀玉臂也痉挛般的紧紧抱住胡才的肩膀,十根白玉般的纤纤素指也深深陷入他肩头,而她那被【yù】焰和偷情的娇羞烧得火红的俏脸也迷乱而羞涩的埋进他的胸前……
“要死了!要死了……”‘韩姬’的娇靥羞红,口中发出一声声满足而娇酥的叹息。
胡才神情满满的从房间里离开,外面来鸯儿笑眯眯的等在那里,看到胡才出来,就笑吟吟的走过来:“我的大将军,这个美人怎么样?舒服吧?”
胡才满意的点点头:“等一下让她去我府中。”自己上过的女人,胡才自然不会放过,他可不想让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个女人这么美丽,男人见了不会放过的。
来鸯儿笑道:“这可不行,这个女人可是有夫之妇,而且身份高贵。”
胡才不在意道:“有多高贵?”
来鸯儿回答道:“阳安长公主。”
“什么?”胡才勃然变sè:“来鸯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才没想到自己上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韩姬,而是阳安长公主,这阳安长公主是伏完的妻子,这来鸯儿想干什么?这件事如果透露出去,他胡才岂是名誉扫地?
胡才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来鸯儿会如此的算计自己,这恐怕就是来鸯儿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锏。
来鸯儿并没有因为胡才的勃然大怒而惧怕,反而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大将军与黑山军、黄巾军合作,占领中原。”
“你认为这难威胁我吗?”胡才脸sè古井不波。
来鸯儿笑吟吟道:“大将军会的。”
…………
兖州东郡。
黑山军在白绕、于毒、眭固三人的统率下,一路北上攻击冀州魏郡,牵制冀州牧韩馥的兵力,两路南下,从东、西两个方向攻击兖州东郡。经过两个多月的血战,黑山军顺利挺进东郡,并从濮阳方向成功渡河。
袁绍指挥曹cāo、潘凤等各路大军且战且退。同一时间,兖州牧刘岱、济北相鲍信等州郡联军在东阿、苍亭一带被青州黄巾军大帅司马俱击败,青州黄巾军随即渡河北上。
黑山军,青州黄巾军五十万,来势汹汹,如果让他们会合,兖州、冀州就岌岌可危、深知其危害的他,袁绍和刘岱会合于济yīn郡的廪丘城。
兖州刺史刘岱等人对未来冀州的局势非常担心。如果冀州被黄巾军掳掠,兖、青两州将来的rì子就很难过了。
但是袁绍笑着安慰他们,说道:“我撤退的时候,已经急书幽州刘虞大人,恳请他出兵相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讨逆将军公孙瓒的三万大军应该已经到了冀州南部。只要公孙瓒能坚守在渤海郡南部和甘陵国一带,黄巾军就很难深入冀州腹部。另外,王匡和张扬两人现在正在河内募兵,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带着大军攻击黑山,威胁黄巾军的老巢。”
刘岱听说幽州援军已经南下,非常高兴,随即建议袁绍向徐州刺史陶谦求援,尽一切可能集结兵力,以便和冀州牧韩馥、讨逆将军公孙瓒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把黄巾军全歼于黄河两岸。
在刘岱看来,兖州现在有十万官军,加上公孙瓒的三万,陶谦手中的四万兵马,还有冀州的两万,加上河内王匡,张扬的兵马,他们手中有近二十万大军,黑山军和黄巾军总共才多少?消灭他们不是不可能的。
袁绍很率快的答应了。
这时从豫州突然传来周昂被杀,孙坚占据豫州的消息。袁绍大怒,不顾刘岱等人的反对,转而命令各路支援大军到豫州讨伐袁术军。同时密信刘表,抓住这个机会攻打南阳,即使不能把袁术和孙坚赶走,也要重创他们。
刘岱、鲍信等人极力劝谏。毕竟大家刚刚齐心协力打下雒阳,怎么能为了一个豫州反目成仇、结下仇怨?还是先把黄巾军叛乱平定了再说吧。
但是想把豫州控制在手中的袁绍不听,固执己见。这时正好梁国前来告急,说黄巾军何仪率军杀进了豫州。这下正合了袁绍心意,他随即以此为借口出兵豫州,把刘岱等人的嘴堵住了,
“黄巾之祸不足为虑。早一点晚一点,迟早都会被我们平定,但董卓之祸呢?董卓之祸,我们何时才能平定?由董卓之祸,我们可以预想,如果让后将军占据了雒阳,占据了豫州,控制了朝廷,那么,会不会酿成第二个董卓之祸?试问大汉如果有了董卓和袁术两大巨祸,我们何时才能稳定社稷?”
袁绍非常坚决地对刘岱等人说道:“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袁术占据雒阳和豫州。这是尽快稳定社稷的唯一办法。”
袁绍心里担心袁术占领雒阳和豫州,得到袁阀的全面支持,到时候他怎么和袁术斗?为了自己,他绝不愿意让袁术得到豫州和雒阳。
六月下,郭图从冀州送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白波军进入冀州。张辽率军急速占据了常山,江政率军占据了赵国。袁绍和诸位州郡大吏非常吃惊。胡才这个时候打冀州,他想干什么?想称霸一方还是想篡夺社稷?
郭图在信中说,他已经和公孙瓒谈妥。公孙瓒答应帮我们赶走韩馥,击败黄巾军,然后大人把渤海和河间两个郡国给公孙瓒。现在他和辛评、还有公孙瓒的长史关靖已经到了魏郡的邺城。此时的魏郡的形势非常糟糕,黑山军眭固正在指挥大军围攻邺城和附近城池,而江政随时可以率军从邯郸杀来,夺下邺城攻占魏郡。请主公急速北上,迟恐不及。
袁绍大惊,立即组织兵力向黄巾军发起了攻击。
三天后,黑山军和青州黄巾军在东郡胜利会师。
黑山军白绕、于毒和青州黄巾军首领司马俱、徐和、管承在秦亭会面,双方随即开始商议黄巾军下一步的行动和黄巾军的未来。
司马俱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毫无异议做上了黄巾军大帅的位子。司马俱认为青州一面临海,三面受敌,不适宜做黄巾军的根基之地,所以他认为黄巾军的根基在冀州,我们应该重归冀州。
白绕提出反对。冀州虽然好,但是白波军对冀州虎视眈眈,黑山军一百万都没有办法占领冀州,现在就是加上了青州的黄巾军也没有用。
战争不是因为人数而占优势的,就像白波军,现在只有十万,但是就是拥有二十几万西凉军的董卓也不敢怎么样。
他仔细分析了形势,认为在幽州公孙瓒已经南下冀州,白波军又对冀州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冀州已经变成了一块死地,黄巾军进去之后,必定要遭到重创。黄巾军虽然人多,但和白波军,和幽州的铁骑比起来,实在不堪一击。白绕建议司马俱以青州为根基,然后以攻代守,频繁攻击冀州、兖州和徐州三地,为黄巾军在青州站稳脚跟争取足够的时间和掳掠足够的物资。
司马俱苦笑,他拍着白绕的肩膀说,“兄弟,不是我不想待在青州,而是我在青州待不下去了。我们需要粮食,你看看跟着我们的数百万流民,他们要吃饭,要活下去啊。每天的消耗的粮食是巨大的,青州的粮食已经没有了,去年我们打了一年,虽然我们生存下来了,但也把兖、青、徐三州打得颗粒无收。现在,有粮食的而距离我们又近的州郡,只有冀州和豫州。前不久,何仪和刘辟带着几十万人往西去了,他们想到豫州打下一块地方。而我们就到冀州去,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去闯一闯。”
白绕和于毒反复劝阻,但司马俱和徐和等人执意不从。后来白统提了一个折中意见,让徐和先带三十万黄巾军北上,自己和于毒退过黄河,然后和徐和两人一左一右,互相配合北上。
同时让司马俱留在青州发展,管承率军在兖州、徐州一带作战,以牵制各州郡兵力。如果北上攻击受阻,司马俱就率军北上接应,然后大家一起退回青州。这样一来,无论成败与否,黄巾军都能保留一块落脚地,不至于再次遭受全军覆没的命运。
司马俱同意。各部首领歃血为盟,各回本军,准备为生存而战。
白绕知道,想占领冀州,黑山军张燕手中的二十万人马是少不了的,于是马上命人通知张燕,让张燕的二十万黑山军离开太行山,进入冀州,配合他们攻击冀州。
这样一来,黑山军有张燕的二十万,徐和的三十万黄巾军,白绕、于毒的二十万黑山军攻打冀州,总共七十万兵马,同时司马俱在青州驻扎二十万,在兖州,徐州一线驻扎二十万。
这加起来黑山军黄巾军有一百多万,但真正的jīng锐之师少的可怜,同时随着黑山军和黄巾军的结盟,冀州大战一触即发。
…………
六月,冀州邺城。
面对接踵而来的危机,冀州牧韩馥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几十万黑山军黄巾军攻入冀州,让冀州的流民激增,幽州三万大军急速南下,冀州军和黄巾军又在交战,冀州府的钱粮支出非常惊人,而袁绍又cāo控着冀州的另一半赋税,韩馥无奈之下,断绝了白波军的粮饷。白波军没有粮饷,讨董勤王的大业也只好暂时放下了。
征北大将军勃然大怒。胡才给韩馥的信中说道,如果冀州大乱,讨董勤王失败,都是你韩馥的责任。同时恳请韩馥以社稷为念,尽早恢复粮饷供应,支持白波军攻打关中。
与此同时,冀州军在与黄巾军的交战中,连战连败。因为潘凤背叛了韩馥,私自带着一万大军跟着袁绍跑了,冀州军只剩下赵浮、程涣的一万军,所以兵力明显不足,打不过黄巾军。韩馥于是请公孙瓒支援。
其实早在五月的时候公孙瓒就率军到了渤海郡南部,公孙瓒手下的大将田楷也率军到了甘陵国,但两人都按兵不动。田楷更是以粮饷紧缺为借口,步步后退,把整个甘陵国让给了黄巾军的徐和。甘隙国国相和三千多郡国兵只好独自奋战,全部阵亡。
韩馥一天三书,连连催促。但是公孙瓒需要钱,需要粮草,没有粮草,他的三万大军不能动一步,
韩馥气苦,因为现在粮草紧张,结果激怒了公孙瓒。公孙瓒是公孙家族的人,但只是一个旁支,是他军功一步步的升起来的,所以他的这个人平时对门阀名士很反感,现在看了韩馥的指责,更是火冒三丈,“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你当我们是什么?是你家的奴仆啊?再不给钱,我立即走人。”
韩馥无奈,只好四处筹集钱粮,并向渤海、河间和安平三个郡国求援。渤海和安平两郡国掌控在袁绍手中,他们自然不会给韩馥粮草,同时对韩馥说道,大人是冀州牧,如果自己连这一点搞不定,那大人就回家抱孩子吧。
韩馥虽然很生气,但也很沮丧,他心灰意冷,想一走了之。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和一帮掾属极力劝阻。
韩馥于是急书刘虞,请他出面劝劝公孙瓒。公孙瓒毫不客气,回书把刘虞顶了回去。
公孙瓒有三万大军在手,刘虞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公孙瓒见韩馥不肯给粮,就杀气四溢,“杀了韩馥,拿下冀州。”
到了六月上的时候,眭固带着黑山军兵临城下。青州黄巾军已经渡河,他们一部分攻击渤海郡,一部分在占据了甘陵国之后,向魏郡攻击而来,意图和眭固会合。在这种危急时刻,公孙瓒依旧还是没有出兵攻击的意思。你不给我钱,我就不出兵。
就在韩馥急得团团乱转,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白波军进驻冀州,占据了常山两个郡国。白波军大将江政更是骄恣枉法,到了邯郸后,拳打脚踢,把赵国相赶回了邺城。这个国相是韩馥最近安排的,他打算一步步把四个郡国的国相、太守全部换掉。
白波军悄无声息地从雒阳赶到冀州,占据两郡,说明征北大将军胡才已经决心要搬掉自己。韩馥愣了一下后,突然一拳砸到案几上,愤怒地叫道:“欺人太甚,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第七章 袁绍入冀州
第七章
此时的冀州甘陵国被黄巾军占了,常山两郡国给白波军占了,河间等三郡国给袁绍把持着,冀州只有三个郡还在自己控制中。韩馥想想自己真是可怜,堂堂一个冀州牧,竟然和一个小郡的太守一样。
还有更气的事情在后面。袁绍的外甥高干,袁绍的从事郭图、辛评、荀谌,还有公孙瓒的长史关靖来了。韩馥一看他们四个脸上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就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冀州面对黑山军,面对黄巾军,再面对白波军,公孙瓒、袁绍他们不幸灾乐祸才怪。韩馥指着郭图、辛评、荀谌杀气腾腾的说道:“我们都是颖川人,都是多年的朋友,你们这样帮袁绍夺冀州,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还是不是名士?做人要讲点良心,不要太无耻。袁绍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话,我也知道。我劝你们不要说了,免得激怒了我。我一气之下,也会杀人的。”
五个人站在那里面红耳赤,一脸尴尬。但却并不怀疑韩馥的话,如果真的杀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哭都来不及了,如果不是各为其主,他们还真不想这么的逼迫韩馥。
韩馥接着说:“实话告诉你们,白波军进冀州了。就算袁绍得到了冀州,他也做不了冀州牧,除非他把白波军赶出去。”
…………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六月二十五。
东郡,濮阳。
濮阳古称帝丘,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dì dū之誉。濮阳之名始于战国时期,因位于濮水之阳而得名。
黑山黄巾军各部首领听说要回冀州打仗,有的想不通。冀州形势摆在那里,幽州军已经南下,白波军随时可以东进增援冀州,这个时候回头打冀州,不是自寻死路嘛。他们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打过了黄河,两支黄巾军会合了,大家应该抱成一团,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在青州发展,怎么能再分兵四战,重走黄巾军失败的老路?
白绕和于毒百般解释,时间就这么耽搁了。等到黄巾军诸部开始北渡黄河的时候,袁绍已经集结大军,一路杀过来了。白绕让于毒到黄河北岸指挥大军北上,自己带着一万主力阻击袁绍,掩护大军继续渡河。
血战在濮阳城展开。袁绍急于渡河北上,督军猛攻,甚至亲冒矢石,率军攻城。白绕坚守三天后,因为南城失守,不得不撤出城池。双方随即于黄河岸边再度激战。
同时曹cāo领三千jīng兵,率先击溃白绕的左翼,黄巾军阵形顿时大乱。
在大战中,白绕击鼓狂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今rì死战,不死不休……”
全军将士在战鼓声的激励下,奋勇向前,誓死奋战,没有一个人回头,“战,战死为止……”
杀声如雷,箭矢如雨,血流成河。无畏无惧的黑山军酣呼鏖战,勇不可当,以为胜利唾手可得的官军们遭到了迎头痛击,死伤惨重。
袁绍战马受创,一头栽倒,虽然亲卫们拼死抢救,还是连中三刀,最后一刀劈开了他的铠甲,入肉三分,顿时血流如注。曹cāo在攻击途中被黄巾军士卒撞倒马下。接着数个悍不畏死的黑山军士卒拼着长矛洞穿身体,硬是冲到曹cāo面前,给了他重重一刀。曹cāo拖住血淋淋的身躯,在曹洪等人的掩护下,连滚带爬,逃出了围攻。
“杀,杀,杀……”
“死战……”
激战越来越血腥,人头飞shè,断肢残臂随着四下呼啸的箭矢漫天飞舞。白绕遭到重创,被亲卫们死死护住,但转眼间亲卫们就全部被杀死了。红了眼的官军士卒们一拥而上,把数十支长矛插进了白绕瘦弱的身躯里。
“啊……”
残阳如血。
黄昏时,大战结束了。官军以阵亡六千四百多人的代价全歼了一万黑山黄军,杀死了纵横燕赵数年的黄巾军首领白绕。
袁绍、曹cāo等人站在这位昔rì对手的残骸前,犹自心有余悸。白绕的骁勇善战给了他们很深的印象,黑山军的战斗力给了他们很深的震撼。
“埋了,把他埋了。”袁绍感叹地说道,“这位白帅,是条汉子。”
曹cāo点了点头,虎眼露出一抹jīng芒。
对岸,于毒和一群黑山军首领跪地磕拜,洒泪而去。
…………
七月上,冀州。
濮阳大战结束后,袁绍以曹cāo为东郡太守,留驻黄河南岸,一边募兵,一边再战黄巾军。自己率军急渡黄河,尾随在于毒大军之后,直奔邺城。
黑山军刚刚遭到大败,白绕又阵亡了,这严重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于毒和其他黑山军首领商议了一下,随即带着大军向黑山方向撤去,同时派人急告眭固,撤军回黑山会合,稍做修整后,再度出击,以配合青州黄巾军攻打冀州。
同时于毒急书黑山军张燕,让他马上出兵。
袁绍率军到达清河时,接到了郭图的急书。郭图不知道袁绍已经北上了,他在书信中十万火急地催促袁绍立即到邺城。
冀州的局势再度发生变化。韩馥为了摆脱困境,和僚属们商议,审配随即想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他告诉关靖,给公孙瓒的钱粮都筹集好了,但现在不能给,因为白波军的江政要把这批钱粮运到并州去。如果公孙瓒想要,请他带军队到邺城来拿。然后他又急书江政,公孙瓒骄横跋扈,强取豪夺,扬言要带军队洗劫邺城和冀州府。韩馥说,公孙瓒来抢钱是假,谋夺冀州是真,请大人急速来援。
公孙瓒正愁没有借口到邺城杀了韩馥,这下正好,韩馥自己把脑袋送上门了。公孙瓒让田楷统领大军,自己带着五千白马义从rì夜兼程,急赴邺城。
江政接到韩馥的书信后,心花怒放。如果此次能借着援助韩馥的机会夺下邺城,占据魏郡,那半个冀州就算到手了。但这样一来,势必要和公孙瓒产生冲突。江政为了稳妥起见,一面急书张辽,请他率军南下以为接应,一面书告已经驻守壶关的徐晃,请他派兵赶到邯郸相助。他想了一下,又给胡才一封信,把韩馥和公孙瓒添油加醋地污蔑了一顿,最后说,公孙瓒既然和韩馥打起来了,那我就不能不出手了。考虑到白波军和幽州的关系,是不是请胡才急书刘虞,稍做解释,免得将来和幽州闹翻了。另外,是不是请征北大将军给我增派一支援兵?公孙瓒有一万五千铁骑,我没有,能不能让李蒙率铁骑南下冀州?
江政让军司马领一千人守邯郸,自己带着四千大军急赴邺城。
邯郸到邺城不过一百五十里,两天就到了,但他们走到距离武城的时候,和公孙瓒相遇了。江政立即jǐng觉起来,有这么巧?自己到了,公孙瓒也到了?江政的前锋是军侯胡温,他打马上前拜见了公孙瓒之后,向公孙瓒问道,“大人不是在渤海、甘陵一带和黄巾军激战吗?怎么有空到了邺城?”
公孙瓒冷哼一声没言语。何风刚才非常嚣张,虽然下马了,也行礼了,但那表情,那挺直的腰板,那勉强举起来的手,那说话的语气,哪象一个下官?他都没正眼看公孙瓒。
公孙瓒勃然大怒,他对白波军没有好感,如果不是胡才在讨伐董卓,他说不定立刻就会兵戎相见。
公孙瓒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胡温是白波军的老人,战功赫赫,心里早就养成了骄傲,此时看他不理自己,脸立刻就放下了,翻身上了马,气势凌人地说道:“大人是不是想进城抢【劫】啊?”
公孙瓒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算那根葱,敢这么跟我说话。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胡温早有准备,手中马鞭凌空甩动,“啪……”一声响,身后几十个亲卫一起举起了弩弓。跟着战鼓擂动,一百步外的一千大军发出一声震天狂吼,“杀……”
“公孙瓒,你敢再进一步,老子就放箭……”胡温趾高气扬地叫道,“不要以为你是朝廷的将军,老子就不敢打。老子照打……”
公孙瓒大吼一声:“小子你活腻了……擂鼓……给我擂鼓……”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公孙范急忙拉住公孙瓒,小声说道:“大哥,不要上当,我们好像中计了。白波军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也太巧了一点。”
公孙瓒冷笑,英俊的面孔剧烈地抽搐着,“你才看出来?韩馥这个混蛋,竟敢骗我。快,拿我的手令,再调五千铁骑。这次我要剥了他的皮。”
公孙范担心地看看他,“大哥,那你可不要和白波军打起来。我们不能上了别人的当。”
“这个小子太嚣张了,我要替大将军教训教训他。”公孙瓒咬牙切齿地说道,“白波军一个军侯都这么嚣张,那一个将军还得了。”
得到消息的江政脸sè铁青,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诡计。江政立刻兵临城下,让韩馥滚蛋。
韩馥当然不会滚蛋,他请江政滚蛋。
邺城有一万大军,韩馥怕什么?他以为只要挑起了白波军和幽州军的矛盾,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但事情却突然起了变化。
斥候急报,袁绍回来了。
韩馥蓦然醒悟,自己中计了。白波军,幽州军队,再加上袁绍军,韩馥突然发现,自己就是傻子,
袁绍在冀州的名望本来就强,现在因为白波军的到来,他一定会和公孙瓒联合,到时候他岂是袁绍的对手?
…………
袁绍和公孙瓒会合后,商议了很长时间。因为冀州突然多出了白波军,形势立即变得扑朔迷离,错综复杂了。
公孙瓒现在当然没有机会拿下冀州了,他只能把这个心思放在心里,一步步来。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和白波军抗衡。不过他也不能让白波军占到便宜,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帮助袁绍夺取冀州。
袁绍心情不错,有说有笑。他回来的非常及时,虽然背上的伤还很痛,不过完全值得。形势发展到现在,冀州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这让他很兴奋,也暗暗庆幸自己的运气。有时候计策再好,没有运气也是白搭。
袁绍对公孙瓒说道,“目前白波军抢去了两个郡,我没那个本事抢回来,你也没有,所以我们只好各自让一步。渤海郡你先拿去,这个太守由谁来当,你自己定。”
公孙瓒哪里看得上一个渤海郡,他眯着眼睛问道:“本初兄可打算把那两个郡夺回来?”
袁绍心里一喜。公孙瓒这么快就对冀州有想法了?看来这天下的确没人可以拒绝权势和财富的诱惑。只要公孙瓒和白波军一战,冀州战火冲天,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就成功了,公孙瓒的后面是什么?是刘虞。无任公孙瓒和刘虞的关系怎么样,公孙瓒与白波军开战,刘虞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是,袁绍微微笑道:“只要伯珪兄愿意帮我,我把这冀州让给你又如何?”
公孙瓒暗自吃惊,沉吟不语。袁绍志不在冀州,难道他志在天下?想起袁绍这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公孙瓒若有所悟。
公孙瓒的五千铁骑到了,两军随即会合一处,气势汹汹地直奔邺城而来。
袁绍来了,江政大惊失sè,他手中只有四千兵马,袁绍公孙瓒有几万兵马,他自然不是对手,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袁绍公孙瓒开战,但是就这么回去,江政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江政知道。韩馥才是这件事的主要人物,他要看看韩馥怎么选择。
城外有数万大军虎视眈眈地盯住邺城,城内有十几张嘴围着韩馥,逼着韩馥主动让出冀州牧的位子。
韩馥至死不从,“头可断,圣意不可违。袁绍骄恣不法,图谋不轨,必遭天谴。”
但是此时城中的豪门世家联合起来,关了韩馥,迎袁绍进城,袁绍成为了冀州牧,冀州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江政返回了邯郸。同时派人告诉胡才这件事的始末。
…………
河东、安邑。
此时的胡才正为自己的一夜风流而烦恼,阳安长公主刘华,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他现在不能碰的,特别是现在,伏完还是他的手下,他却上了伏完的老婆,这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了,天下人会怎么想?
他可以嚣张,可以霸道,但是不能为所yù为,否则天下间谁敢为他战斗?天下人怎么想?
来鸯儿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白波军和黑山军、黄巾军联合,占领天下。很显然,来鸯儿是看中了白波军的实力。如果白波军和黑山军、黄巾军联合,太平道有可能统一天下。
但是胡才却不这么想,他需要身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如果与黑山军黄巾军联合,他以前做的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胡才背后响起。
胡才回头一看,却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你是?”,眼前的小姑娘,胡才觉得有点眼熟,但一下之间却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那女孩小嘴一撇道:“公子这种大人物只会记得我们老板,我们这样的下人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她这么一说,胡才马上就想起,这不就是在“天香阁”有过一面之缘的雪儿吗?只是当时去得匆忙,走得也匆匆,才没留下太多的映象。
“哟,几个月不见,你这小丫头的小嘴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一点也不给本公子面子,看我不替你们老板好好的管教你。”这个小丫头留给胡才映象最深的,就算是她那一张厉害的小嘴了。
“哼,还没把我们老板娶回家就要管教我们这些下人了,真不知道老板要是真嫁给你了,我们的rì子可怎么过!”雪儿嘟着嘴说道。
胡才一听,不由吓了一跳,这丫头真是什么都敢说!不愧是来鸯儿的人。
“天香阁”不止是安邑,便是整个大汉帝国也算是最有名的风月场所。这是太平道的情报网络。
来鸯儿,除了他的太平道的身份外,更是大汉帝国男儿最朝思暮想的美人儿,不仅貌若天仙,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jīng,传言她琴之一道已是登峰造极,被称为“琴仙”。
大汉帝国第一名jì,然而却没有人将她和jì联系在一起。
“天香阁”之所以能后来居上,成为独领fengsāo的浪cháo儿,这位第一名jì的魅力当然是功不可没。
而那位美人老板,当真也是位颇不简单的人物,在达官显赫中如鱼得水而片叶不沾身,需要多么高超的手腕。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这话说是容易,然而没有亲身经历过,没人清楚其中的艰难。
恐怕那些达官显宦中,没有人会想到,来鸯儿在太平道的身份,他们早就因为来鸯儿的美貌而忘乎所以了。
“小丫头,话不能乱说,祸从口出的道理懂不?”
须知,在安邑,倾慕来鸯儿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他们的相互攀比甚至都以出入“天香阁”为荣。这小丫头的话要是传到某些人的耳中,又不知变成了什么味道。现在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再有麻烦。
第八章 心狠手辣
第八章
“哼,就你会教训人,要不是我们小姐喊我来请你,我才懒得理你。”雪儿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小姐说你去了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我话算是带到了,去不去随你。”说完便当先走了。
胡才眉头一皱,这来鸯儿搞什么鬼?
“天香阁”内苑,一条绿树成荫的幽径通往庭院深处,垂柳在清风中婀娜的摆动着身姿,那一丝丝纤细的柳条时而弯下柔腰划过水面,就像是一位临江戏水的美女女子。
一位身着白衣的女人临窗而立,出神的看着窗外,就如那柳丝般根根可数的秀发,盘在头上,一支朴素的白玉钗横撇其间,步摇根处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摇晃在她脸庞的左侧。
那一袭洁白的宫装虽将她的身体裹了个严实,却藏不住那扣人心弦的chūnsè,从侧面依然清晰可见那裹在层层衣服中的山峰的痕迹有多火热,虽被裹了个严严实实,但她隆起处依稀可见那双丸的形状。
细腰处衣裙被美丽的**挤成细细的褶皱,腰下的衣裳被被肥硕的【臀】肉撑得光滑圆隆。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玲珑凸浮,虽看不到她的容貌,但从她惊心动魄的曲线,就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人。
那种宁静的神韵,让所有的一切都小心翼翼,仿佛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那份唯美。
“哗”一声帘卷。
她身子一颤,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她就知道,进来的是谁。
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
自己的生命因为多了他而多了份欢娱,自己的脸上因为多了他而多了丝笑容。
望着眼前那道无限美丽的背影,胡才的心不由一震。
自己多少年未曾见过她了?三年?四年?
曾经的年少气盛,曾经的一时冲动。
转眼间,三年了,这三年经历了太多,太多,甚至是无法承受。如今再见她,令不由他生出一种浮生若梦的感叹。
也许,她对自己是失望得很,她不会想到,自己会参加黄巾军,建立白波军,争霸天下。
当年他离开胡家的时候还小,在错综复杂的社会上,他为了生存,他得到了她的帮助,她是李家大小姐,李茹。
李茹是江夏人,她的堂弟是江夏李通,她是陈恭的小妾。
李通字文达,小字万亿。江夏平chūn(河南信阳西北)人,以游侠名闻名于江汝地区,和同郡人陈恭起兵于朗陵后,很多人都归附。但手下二当家的周直表面上他和李陈很合作,但其实却很看不顺眼两人,李通知道后决意先下手为强但陈恭的优柔寡断而同意。李通有见及此也就不去理会他,独自设计请周直来喝酒,然后乘周直酒醉时杀掉,其手下群龙无首下便被李陈带兵进攻并吞。后来陈恭被他妻弟陈郃杀了后自领其众,但不久亦被李通大破,枭了他的首级祭在陈恭坟上。接着,李通又生禽黄巾大帅吴霸并降其众,但遇上兴平时的大饥荒,李通唯有散其家财买糟糠与士卒共甘苦,于是士卒用命,盗贼也不敢犯这块硬骨头。
在江夏的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李茹的照顾,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这一段时间,他在河东,早就想派人去找她了,没想到她出现在这里。
顿时,胡才明白了来鸯儿的心思。
其实胡才和李茹的关系,真是剪不清,理还乱。曾经的他对李茹想入非非,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哪怕是她是别人的妻子。
胡才不在意,不过他知道想要得到他,所以需要变强,于是他离开了江夏,加入了黄巾军,几年的战斗,建立了自己的班底,来到了河东,组建了白波军。
这是胡才没想到的是,一次意外,一千八百年后的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继承了原来胡才的记忆,但是对于李茹还是不能忘记的的。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才没有去找她,现在看到李茹,各种记忆就涌现出来了。
因为记忆的印象,胡才此时恢复了他前身的情绪,此时的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能再失去她,不论是哪一种失去。
今天见到她,胡才方才明白,她在自己生命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亲人,朋友,情人。
“二小姐”胡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胡才不知道她在自己眼中是母亲,姐姐还是情人,胡才害怕自己的冒然会打破这个美妙的梦境。
以前在江夏生活的几年,胡才对于这个曾经帮助他的女人,有过非分之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李茹风采依旧。
李茹轻轻地转过身来,那曾经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丝宠爱的笑意。
好美!那一座冰山刹然冰释的瞬间竟是如此美丽,那一霎那绽放出来的芳华丝毫不在举世无双的霍诗之下。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感情用事了。”她娉婷多姿的走过来,光滑洁白的玉手抚上胡才的脸庞,轻轻一叹:“你长大了!”
胡才扑到她胸前,把头埋在她的胸间喃呢道:“可是我宁愿一辈子都不长大,永远都陪在你身边。”
李茹轻轻一笑:“傻孩子,怎么又说傻话了,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可以陪着你。”
胡才把头往她的胸脯里钻了钻,那只有小时候才闻过的芬芳令他无比沉醉,胡才张着小嘴,吮【吸】着她那柔软香腻的娇【rǔ】,舌头隔着她那薄薄的纱衣舔舐那丰满圆滑的rǔ身,最后集中在那颗樱桃之上,留连忘返。
胡才大手滑落到她翘挺的圆臀之上,不住地搓揉,虽隔着层薄纱,但我却清楚地感受到她肌肤地细腻,“你什么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都不能!”胡才略微粗暴地抓了下她的【臀】肉。
李茹只觉自己的山峰在胡才的口中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他那双作恶的大手温柔而野蛮的揉弄着那连自己也不曾仔细打量过的羞人之处,偏偏自己被他弄得酸软无力,竟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双手也不知何时改成了搂着他的头,让他尽情的在自己的胸前品尝自己的芬芳。
这个缠人的家伙,刚见面就把自己弄成这副羞人的模样,她暗自一叹,这冤家真是自己的命中魔星啊!
“啊!不,不要。”猛然间,她感到自己身体一凉,这才发现那冤家已不满足表面的摸索,竟撩起了自己的裙衫。
想着自己下体暴露在空气中的羞人景象,她不由羞红了双颊,真是个得寸进尺,贪心不足的家伙。她费力的把他的坏手从自己股间移开,让裙子掩盖住自己的下体,身子微微向后一缩,那颗被他含在口中的山峰也脱口而出,只是胸前那白净的衣衫已被他的口水弄湿了一大片。
“你呀,怎么变得这么坏了,连我的便宜也敢占!”她柔若无骨的玉手轻抚着胡才的脸庞,眸子中shè出如海深情,“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
胡才轻轻的揽着她纤细的蛮腰,沉醉于她偶尔的温柔,喃喃道:“我就知道姐姐你对我最好了。”大手又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活动。
李茹不由气结,她没想到胡才成为了征北大将军,在自己面前还是老样子。她不由暗恨自己的不争气,一直以来,他只要摸到自己的身子,自己就浑身提不起力气,像鱼肉一样,任他宰割。
胡才轻轻一捏她那柔软的纤腰,那股滑腻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望着这个对他情深似海的美人,胡才的心中充满着欣慰和喜悦,一直以来她都是默默的关怀着自己,从没要求过他给她什么回报,而他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让一个人的影子蒙蔽整个眼睛,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甜蜜的话语。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才发现她竟是那么的美丽,而自己却欠她那么多,她对自己那一往情深的付出让他感动,她冰冷容颜下不经意间的温柔让人沉迷。
“其实有了你我就应该知足了,还强求些其他什么呢?”
李茹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你能想通那就好,我就怕你又钻牛角尖,你是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想到最坏的结果,她的眼睛不由有些泛红,要是真成了那样,她不知道她究竟能做些什么。
胡才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中,让他们的身体完全融合在一起,感受彼此毫无间隙的全部,“以姐姐的气量,她怎么会和我斗气呢!只是这些年来倒是苦了你,姐姐,你恨我吗?”胡才伸出一只手托起她娇嫩的下颌,让她那张俏脸正对着他。
她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幽幽道:“你要我恨你什么?恨你立刻了江夏?你以为我会恨你吗?”
望着她那略微显得憔悴和疲惫的脸庞,胡才知道她为了能早点见到他,从江夏到这里肯定是rì夜兼程,而眼中那一丝抹不开的轻愁让他更是一阵刺痛,胡才明白,那,都是他带给她的,以她冷淡的xìng格,除了他和她的堂弟,没有人能让她挂在心上,而能伤她的却只有他一个。
“茹姐,我已经过了那段年少轻狂的年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让我忽略身边那么多美好的事物。茹姐,答应我,做我的妻子,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让你受到丝毫委曲,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今后的一生来弥补从前的过错,好吗?”
李茹美目微闭,粉脸泛红,檀口轻启,yù言又止,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她显得不知所措,小脸有如红烧,那羞怯的模样那还有一分冰美人的神情。
胡才牵着她的小手放到他的胸前,柔声道:“你摸摸我的心,只要你用心体会你就会明白它到底有多真,它也期望着另一个主人,那,就是你。”
李茹修长的脖子慢慢直了起来,经过初时的不安,现在她已平静了下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最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最渴望的不就是他的爱吗?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想到自己从前受到的委曲,现在终于有了回报,她自己都不明白那究竟是苦还是甜。
她昂起头,双眸勇敢的注视着胡才的眼睛,没有丝毫退却,“我愿意做你的妻子,不论荣华困苦,生生死死,天香此心,永无二变。”那坚定的眼神预示着她一如既往的执着。
她李茹,敢于蔑视世俗伦常,在她看来,两人的关系只是随着感情的变迁而附带的一种身份的变化。
世人骂她无耻也好,下贱也罢,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真心,她不会掩饰,也不想掩饰,只要他爱自己,自己就嫁给他,其他的一切她从来都没考虑过那么多。
胡才斯磨着她耳鬓的发丝,那淡淡的发香让他沉醉。
鼻子不经意间一触她那小巧玲珑的耳垂,那一点小肉却顽皮的一颤一颤。
她身子蓦的一颤,一双**猛地向内一收,螓首向后微仰,檀口中发出一丝令人心荡神摇的呻吟,失声道:“好夫君,别碰茹儿那儿,恩!好痒,别……”后来竟泣不成声。
没想到那儿竟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胡才大为惊喜,双手更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荡。
男女之间,情到浓时,无疑就是这世上最好的chūn【药】。
“公子”这个意外的声音让两个【yù】火滔天的男女迅速冷却。
胡才冷哼一声,被人打扰的他自然气不过,一想到外面的雪儿,就知道这恐怕就是来鸯儿的意思。这来鸯儿真是该死。竟然想打他的主意。这李茹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恐怕是这个女人jīng心筹划的。
“你去见一见来妹妹吧。”李茹眼中有些幽怨,又有些欣慰。现在的胡才早已是不当初在江夏的胡才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一方诸侯,征北大将军了,来妹妹说的对,胡才又广阔的天空,自己应该支持他,只有如此,胡才才能名留青史。
胡才点点头,心中却怒火滔天,这是第二次了,来鸯儿这是第二次利用女人对付他了,这难道是仅仅为了让白波军和黑山军黄巾军联合?这来鸯儿真的认为自己不会铁石心肠?
胡才这才发现,女人恐怕是自己的一个致命弱点,喜欢女人没有错,但不能因为女人放弃争霸天下的机会。
胡才心里杀气腾腾,一股强烈的杀意在他心中蔓延,来鸯儿,你真的认为我不敢杀你吗?你美丽你漂亮。但那又如何,阻挡我大业的人都该死。
李世民杀兄屠弟逼父才成就千古一帝,我胡才杀几个人有什么不可?哪怕是女人,我胡才难道因为自己睡过了就畏手畏脚?你太小看我了。
下定决心,胡才带着李茹返回征北大将军府,叫来韩文,让他出动秘兵死士,去天香阁击杀来鸯儿。
秘兵死士第一次出动,韩文自然jīng心安排,一夜之间,天香阁毁于一旦。天香阁男女老幼,全部歼灭。
晚上,看着天香阁方向的熊熊烈火,胡才不由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来鸯儿两次三番的逼迫他,他还真不愿意这么做。。
这是胡才不知道的是,一个身影在天香阁不远处,看着熊熊烈火,惊恐的咆哮道:“胡才,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天香阁被夷为平地,胡才终于把心思放到了冀州上。
冀州的事影响很大,冀州牧韩馥的为人和口碑一向不错,一年多来他兢兢业业地治理冀州,积极参加讨董,为各地州郡输送了大量的钱粮,功绩是有目共睹的,但袁绍竟然把他赶走了。从朝廷方面来说,一个郡太守把一个州牧赶走了,下官赶走上官,这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还有天理,还有律法吗?
从讨董联盟方面来说,韩馥一直极力支持和拥戴袁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袁绍却毫无道理把韩馥赶出了冀州,这实在让人寒心,也让人失望至极。
各地州郡官本来对袁绍寄予了厚望,认为他能高举讨董大旗,振兴社稷,但今rì看来,他们大错特错了。
袁绍一面向朝廷示好,一面拿着所谓的“承制诏书”为所yù为,这本身就让州郡大吏们心有怨言。此时他再把韩馥从冀州赶走,大家也就彻底明白了袁绍的心思。袁绍的确有宏图大志,但他志不在冀州,而在天下。
此事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告诉天下人,现在帝国的朝廷,无论他们在什么地方,都已经是一个摆设了。现在袁绍赶走了韩馥,占据了冀州,谁能拿他怎么样?今rì的天下已经变了,大汉已经名存实亡了,从董卓开始,到袁绍、袁术、刘表、刘虞,再到征北大将军胡才,谁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随着袁绍入主冀州,天下的形势大变,争霸天下的时代开始来临了。
胡才这几天战战兢兢,为的就是这一天,而现在白波军已经控制了并州、河东、河套,麾下人口两百万,军队十万,有足够的实力参与争霸天下。
第九章 公孙瓒和刘备
第九章
胡才自然不会放弃冀州,冀州是白波军为了的粮草供应基地,所以必须在明年三月之前拿下冀州,时间太紧了,白波军必须早做准备。而且一旦展开攻击,就要同时对付袁绍和公函瓒两个人。
按照胡才的估算,公孙瓒有三万兵力。袁绍拿下冀州后,至少也有三万兵力,如果刘岱、王匡、曹cāo和张扬等州郡大军陆续北上,那么他就要和九万到十万的大军对决。而白波军呢?我们目前在冀州方向能调用的只有张辽、江政两支大军,也就是一万人。北方的骁骑军的铁骑最多只能调用一半,边郡不能没有铁骑驻防,这样也只有一万五千人。双方的兵力有八到十倍的差距,如果再调到黑鹰铁骑和近卫军的话,也不过两万五千人,有四到五倍的差距,实在没办法硬打,只有寻找合适时机。
而现在的天下大势已经改变,去年对董卓来说,rì子最难熬,但他硬撑了过来。从去年十月开始,董卓开始南下烧杀掳掠,一直到今年chūn天,他肥了,关中也得到了喘息。虽然关中六月的时候遭到了地震灾祸,但倒霉的是百姓,董卓不会拿一粒粮食出来赈济灾民的,他只会把灾民赶出关中,把包袱丢给别人。董卓有了钱粮,就会派北军不停地攻打雒阳。
而雒阳就像董卓手中的一块肉,白波军和袁绍、袁术,还有各地州郡大吏对这块肉垂涎三尺,都要来抢。结果关东的人自相残杀,实力损耗,而董卓却越来越强大。最后关东诸侯被这快肉所牵累,成了董卓的口中美食。
现在董卓因为稳定了长安,在胡才离开弘农后,董卓就出兵潼关,董卓这次出兵潼关充分暴露了他的这种意图,他今天出兵打一次,明年chūn上再出兵打一次,雒阳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出兵,这样袁绍、袁术、其他人立即就会看出董卓的意图。袁绍如果不抢这块肉了,白波军就没有机会打冀州,冀州也会越来越难打。如果白波军无法打冀州,只好和董卓干耗,以并州河东地方贫瘠,将来会被董卓活活拖垮。
所以,白波军要立即改变策略。因为白波军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胡才虽然有历史的先天xìng,但他并不知道袁绍什么时候会和公孙瓒翻脸?到底会不会翻脸?也不知道黑山和青州的黄巾军会不会因为公孙瓒的南下而遭受重创?如果黄巾军遭到了重创,冀州、兖州、青州的形势立即就会产生新的变化,这种新变化会不会对白波军更加不利?这些都不知道,所以胡才不得不采取相应的计划。
毕竟如果明年三月董卓再攻雒阳,这样董卓的意图就暴露无疑了。袁绍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和其他各种因素,可能会改变策略,暂时放弃攻占雒阳,转而和公孙瓒联手稳居冀州,以逼迫白波军在关东、关西之地和董卓对垒,并趁机断绝白波军和各地州郡的联系,大幅削弱白波军的实力。
这是胡才绝不愿意看到的,如果袁绍在冀州站稳脚跟,白波军只有并州和河东,河套,怎么是袁绍的对手?
所以胡才也想马上出兵,抢在明年chūn天拿下冀州,但兵力不够怎么解决?粮草不足怎么解决?
邹氏提供的一百万粮草,胡才也不想全部花在这一次出兵冀州上,而因为受到粮草制约,最早要到十一月才能展开攻击。这个时候,冬天已经到了,黄巾军会退兵,袁绍和公孙瓒可以集中兵力和白波军对决。其次,冀州打起来了,我们就要防备董卓打河东,打雒阳。
弘农的兵马够不够?要不要增援?这才是胡才需要考虑的问题。一万玄武军能不能抵挡?
如果白波军同时在两个战场上作战,其难度之大,危险之大,可想而知。第三,冬天打仗,所需要调用更多的民夫,消耗更多的粮草。如果把河套屯田区的五万大军调到冀州战场,把李蒙的一万铁骑也全部调到冀州战场,冀州就有八万四千大军,也就是,我们至少需要征调五十万民夫。再加上吴川在弘农一万大军和十几万民夫,这样的仗白波军根本打不起。
总的来说是因为白波军无法和袁绍、公孙瓒、刘岱这些人相比,他们背后都有冀州、兖州、徐州、扬州、豫州等州郡支持,他们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粮草辎重。虽然这两年各地州郡遭到了黄巾军的攻击,但冀州东、北部的郡县、兖州西部的郡县,徐州、豫州南部的郡县都没有遭到黄巾军的洗劫。尤其是扬州,完好无损。如果他们决心要击败白波军,上下齐心,白波军是不是能得到冀州?这是个大问题,胡才不得不考虑,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白波军怎么办?
胡才不得不考虑这个后果,如果真的这样怎么办?放弃冀州?不可能的,不放弃冀州,没有其他地方的粮草支持,白波军不能自给自足,怎么办?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董卓,利用董卓来获得其他州郡的粮草支持,所以只要把董卓的北军挡在弘农城以北,河东和雒阳暂时就没有危险。而各地州郡则会明显感觉到董卓对他们的巨大威胁。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会继续卖粮食给白波军,支持白波军的大军和董卓持续作战。同时,袁绍为了削弱白波军的实力,也会想尽办法把白波军尽早拉到冀州战场,让白波军陷入两面作战的险境。这样一来,白波军既有了粮食,也有了进入冀州的机会。
到时候白波军是联合袁绍打公孙瓒,所以无需更多兵力,也无需担心大军粮草不济。至于何时赶走袁绍和公孙瓒,彻底拿下冀州,那要看形势的发展,一步步来。毕竟以现在的形势,冀州不是说能拿下就能拿下的,需要一个过程,免得被哽死了。”
但这样做非常危险,一旦董卓占据了函谷关,占据了雒阳,白波军就失去了和各地州郡的联系,失去了持续的粮食供应,也陷入了被董卓和袁绍两面包围的绝境。那时,冀州战场必然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波军可能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白波军形势也会急转直下,迅速恶化。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可真是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了,所以能不能在弘农抵挡董卓的大军,就这一次的关键。吴川的一万玄武军能不能抵挡是关键,胡才明白,如果再调大军去弘农已经不现实了,因为北方边军需要大军,并州需要大军,河套需要大军,十万白波军太少了。
当然,胡才可以调动折冲府兵马。河东二十城,十八个折冲府,本来折冲府兵马有四万左右,但是几次大战,损失惨重,现在河东的折冲府兵马只有两万,并州九十八城,七十个折冲府,折冲府兵马五万,加上十万屯田兵,白波军还可以调到十七万大军,但是这十七万大军的粮草呢?
没有粮草,怎么解决?河套、朔方等地的十万屯田兵,至少在两年里不能动,这十万屯田兵和白虎军,青龙军,骁骑军是驻守北方防备匈奴和鲜卑人的,如果失去了他们,匈奴人和鲜卑人南下怎么办?
南匈奴虽然没有了,但是还有北匈奴和鲜卑人,还有其他的各种游牧民族,对于白波军来说,他们是稳定北方安全的障碍。
如果不是匈奴游牧民族,白波军至少可以调到三万大军南下,而且这三万还是身经百战的jīng锐之师。如果有了这三万jīng锐之师,拿下冀州不是问题,可惜啊,以河东、并州为根据地,虽然有了战马资源,却是个四战之地。
当然,如果有粮草的话,白波军可以扩充十万,到时候兵马就不会这么短缺了,只可惜,粮草一直以来是白波军最大的问题。
现在有邹家等商贾的支持,白波军的粮草问题虽然得到了缓解,但想解决还是有一定问题的。所以想出兵,必须在秋收以后,只有这样,白波军才能坚持几个月的战争。
拿下冀州,恐怕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了,必须作好长时间的准备。
…………
冀州,邺城。
袁绍刚刚回到邺城,就接到了公孙瓒的急书。公孙瓒催讨渤海郡。
今年八月的时候,张燕、于毒、眭固重整兵力,再度向魏郡发起了攻击。袁绍、韩琼、潘凤随即领军迎敌。
河内太守王匡和张扬接到袁绍的命令后,随即率领新征募的五千大军向黑山、鹿肠山一带发起了攻击,以牵制黑山军在冀州方向的凌厉攻势。
同一时间,兖州牧刘岱、东郡太守曹cāo、济北相鲍信等州郡大吏也集结兵力,和黄巾军大帅司马俱在东郡、济北一带连番血战,意图切断司马俱和徐和之间的联系,以帮助公孙瓒在渤海、甘陵国一带击杀黄巾军。
这时,在北海国、泰山郡和琅琊郡一带,黄巾军首领管承、管亥率军和数路官军激战,以牵制徐州方向的兵力北上支援。
公孙瓒帮助袁绍占据冀州之后,立即向他讨要渤海郡。袁绍的回答很简单,我刚刚主掌冀州,需要时间稳定和安抚冀州各郡。请稍等一段时间。公孙瓒也没怀疑什么,带着大军在甘陵国的东武城南面和徐和打了一仗,打输了。这一仗他也就是应付一下袁绍。袁绍既然答应把渤海郡给他,他当然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了。公孙瓒于是把主力都放在了渤海郡的南皮一带抵御黄巾军。
黄巾军徐和督军急上,准备攻打安平国,但清河把他们挡住了。清河河道很宽,黄巾军又没有什么渡河工具,加上公孙瓒和甘陵、安平两国的郡国兵拼死阻击,渡河屡屡失败。到了九月,黄巾军改变了攻击方向,他指挥大军顺着清河向东,攻击渤海郡。
公孙瓒再度急书袁绍。他对袁绍说,我已经把黄巾军挡在了清河以南,黄巾军眼看北上无望,于是往渤海郡而去。你还不立即把渤海郡给我?
公孙瓒的意思是,渤海郡现在还是你袁绍的,你如果再不给我,我就不给你守了,任由黄巾军烧杀掳掠去,看看最后损失最大的是谁。
袁绍立即回书公孙瓒,他对公孙瓒说道,我正被张燕、于毒,眭固打得焦头烂额,节节败退。你能不能抽调兵力帮我一把?他提都不提渤海郡的事。袁绍吃准了公孙瓒,他不怕公孙瓒不出力。渤海郡给黄巾军占了,最后吃亏的还是公孙瓒。
公孙瓒无奈,率军相击。
早在五月的时候,黄巾军首领吴霸就率领十几万人从青州的平原郡渡河北上了,但他们兵力不够,迟迟不敢攻打冀州。平原郡太守刘备率军攻击,双安往来厮杀好几个月,结果黄巾军战死了好几万,没有打败刘备。
此时的刘备手中有七八千兵马,手下有张飞、关羽为大将,在公孙瓒的支持下,又组建了五百铁骑,在与黄巾军大战的时候,刘备、张飞。关羽杀的黄巾军丢盔卸甲。
七月,黄巾军卷土重来,吸起了教训,以优势兵马攻打刘备,刘备屡战屡败,就在他准备渡河返回高唐县坚守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黄巾军首领吴霸得知徐和向渤海郡而来,大喜,立即指挥大军铺天盖地一般杀进了渤海郡。徐和与吴霸一左一右,齐头并进,杀得公孙瓒喘不过气来。
十月初,公孙瓒在南皮和黄巾军对阵。激战正酣的时候,黄巾军后方突然大乱,刘备带着一队人马奋力杀进中阵,关羽一刀砍断了黄巾军的大纛。黄巾军军心大乱,随即在徐和和吴霸的指挥下,急速后撤而走。公孙瓒看到刘备后,又惊又喜,双方寒暄一番,公孙瓒就把刘备留下了,又给了他五百匹战马,告诉他,我们兄弟一起杀黄巾军。
公孙瓒一边命令大军追击黄巾军,一边第三次急书袁绍讨要渤海郡。
袁绍此时和张燕刚刚激战完毕,回城整军,他非常无奈地对审配说道:“公孙瓒催的这么急,如何是好?”
审配笑道:“主公再回书,说由于公孙将军见死不救,导致我大军败回邺城。为了保住邺城,我正在向白波军江政求救,此事容后再议。”
袁绍迟疑道:“现在就主动向白波军求救,是不是太早了?”
审配摇手道:“不早,不早。大人再不求救,估计公孙瓒要杀到邺城来了。”
公孙瓒接到信后,一阵冷笑,“想耍我?找死。”他立即召集众将,命令各部放慢追击速度,引诱黄巾军停下脚步,“我们和黄巾军决一死战。”
公孙瓒可不相信袁绍真的想让白波军进入冀州,白波军可不是黑山军和黄巾军。训练有素,装备jīng良,又是百战之师,以袁绍手中的兵马是白波军的对手?
然而公孙瓒并不知道,袁绍根本没有想要冀州,他想要的是雒阳。
早在一个月前,袁术因为刘表攻打南阳,不得不离开雒阳去南阳主持大局,本月初,董卓派大军出潼关,猛攻关西。白波军吴川率军阻击,现双方正在烛水一带激战,而庄不得击却在这个危急时刻急匆匆离开了安邑,来到了晋阳。据说,是因为晋阳的民心浮动,不得不去主持大局。
袁绍喜出望外,立即急书公孙瓒,渤海郡是大汉帝国的,不是我袁绍私人的,我凭什么给你?将军恃功自傲,骄横跋扈,骄恣枉法,将来必有灭族之祸。我奉劝将军,此战结束后,还是趁早滚回幽州吧。
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弟弟公孙越被孙坚在阳翟城外给杀了,你的两千铁骑也被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袁术和征北大将军胡才是同盟,袁术杀你弟弟是征北大将军的意思,如果你想找我麻烦,最好先想想征北大将军胡才吧,再想想屯兵邯郸城的江政。你胆敢攻打我,我必定联合白波军,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瓒听了勃然大怒,他连忙停止了对黄巾军的战斗,调兵遣将,准备以武力夺取冀州。
公孙瓒手中有三万兵马,加上刘备的兵马,有近四万人,公孙瓒知道现在袁绍与黄巾军黑山军在打,所以就带着几万大军去了渤海,公孙瓒想到,你袁绍不是不想给我渤海郡吗,我自己去拿,你袁绍的兵马在渤海郡不过几千,能抵挡我几万大军吗?
孙坚虽然杀了我弟弟。但现在自己没有实力去对付孙坚,我先解决了你袁绍,占领了冀州再说。只要得到了冀州,我就可以组建十万大军,到时候想解决谁就解决谁,你袁绍也要看我的脸sè行事。
幽州贫寒,公孙瓒再也不想返回幽州了,他命令刘备为左翼,公孙续为右翼,大军浩浩荡荡杀向渤海郡。
第十章 弘农之战
第十章
并州,晋阳。
胡才来到了晋阳,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晋阳。chūn秋末,晋国大卿赵简子家臣董安于在太原盆地北端晋水北岸,悬瓮山东侧修筑晋阳城,周六里。以后迭为太原郡、并州治所。
随胡才来的有三千近卫军,还有李肃、伏完等人。之所以带伏完,胡才也没办法,谁让他上了阳安长公主,伏完是阳安长公主的丈夫。留在河东,万一那就是泄露的话,很可能会有大麻烦。
胡才来晋阳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晋阳是王阀的地盘,王阀在并州,特别在晋阳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胡才不得不亲自来。
最重要的是,晋阳没有一支强悍的军队,是不会镇守晋阳的,对此,胡才调黑鹰铁骑和骠骑军右营驻扎晋阳,这样一来,加上近卫军,晋阳有一万四千兵马,足以震撼晋阳的世家,
胡才还有一个打算,准备把军幕府搬到晋阳来,毕竟安邑离长安雒阳太近了,把军幕府放在安邑,会给董卓,袁绍他们很大的压力,而白波军为了防备董卓和袁绍,不得不在安邑安排几万兵马,这对兵马不多的白波军来说,是一个压力。
所以这一次来晋阳,就是为了为把军幕府迁移到晋阳做准备。
到了晋阳后,胡才离开召开了会议。征北大将军府的议事主要集中在冀州和弘农两个战场上。
弘农战场目前有玄武军吴川在撑着,兵力和粮草勉强可以对付,短期内雒阳应该无忧。
冀州方向,江政已经用八百里快骑送来急书,袁绍向白波军求援了。袁绍在书信中说,公孙瓒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竟然要强占渤海郡。目前我冀州主力正在黑山一带和张燕。于毒、眭固的黑山军激战,无暇分身迎敌,恳请将军率军相助,以确保冀州安全,确保冀州的安全和白波军钱粮的供应。
胡才大喜,急书江政。立即和袁绍联系,告诉他雒阳战况紧张,部分兵力已经南下增援,冀州方向的北白波军兵力严重不足,无法挡住公孙瓒,请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袁绍一再恳求我们出兵,那你就和他慢慢谈。
胡才让江政问袁绍,如果与公孙瓒战斗,是把公孙瓒全歼还是把公孙瓒赶回幽州?因为这两种结果需要不同的兵力,如果要全歼公孙瓒,白波军就要征调大军。这样一来,白波军的粮饷,冀州能否承受?如果冀州能承受,是不是先预支白波军一个月的粮饷?
同时命令黑鹰铁骑,立即率军进入赵国邯郸,和江政会合。
命令张辽,率领并州三万折冲府兵马进入冀州,把他们秘密带到常山,等候出战指令。
胡才让张辽统率三万折冲府兵马南下。那意思很明显,是让江政独自指挥冀州战场,但李肃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冀州战场,还是交给张辽指挥为好。目前冀州战场上的几支军队里,河东系的高级将领多,而且在适当时候,张辽可以借此机会建立自己的威望,而且公孙瓒有一万五千铁骑,一万五千步卒。从对付骑兵这个角度来说,张辽的指挥经验显然比江政更加丰富。如果张辽在初战中和公孙瓒打了个旗鼓相当,把公孙瓒拖在了冀州南部,那么江政的大军就能及时插到公孙瓒的后面去。
胡才想了想,觉得可以,就命令张辽为冀州战场的统帅。当然,胡才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张辽因为和何咸的关系若即若离,所以他还不是十分的相信他。不过李肃的话提醒,他现在手下独当一面的人太少了,张辽的才能不错,是可以培养起来。
李肃还建议胡才招募黑山军和黄巾军,黑山军和黄巾军经过这么多战争,只有稍微训练就可以变成jīng兵。
“有一点我们必须要考虑,那就是大雪什么时候来临。”胡才说道,“如果今年冬天大雪来得早,江政肯定来不及包抄到公孙瓒的后方,这样战事就要拖到三月、四月。时间一长,战局就会发生变化,我们能不能全歼公孙瓒就很难说了。”
“至于招抚黄巾军的事,我看就不要考虑了。白绕已经战死在濮阳,黑山军满腔仇怨,不会轻易受抚。渡河北上的青州黄巾军如果攻击不利,也会在黄河冰封之前,也就是在下个月中左右,撤回兖州、青州境内,所以也不存在招抚的事。”
“冀州战场,让张辽指挥。”胡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再给张辽写一份书信,叫他明白这一次冀州之战斗的重要xìng。”
同一时间,胡才命令军幕府的霍邱、王旭来晋阳,为军幕府的搬迁做准备,命令李临为晋阳令。
…………
弘农郡。
西凉军和白波军在烛水河两岸展开了血战。
吴川在烛水河东岸架设了三十台抛石车,布置了七百台武钢战车、五百台弩炮,安排了六千张强弓。在长约五里的战场上,密集的矢石把西凉军打得抬不起头来。
西凉军的武器也非常jīng良,弩炮、强弓的数量都比白波军多。但面对白波军的车阵和威猛无敌的抛石车,渡河成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偶尔也有骁勇的前锋队杀上对岸,但越过车阵之后,他们随即失去了己方弓箭的掩护,被列阵于车阵后方的白波军杀得片甲不留。
烛水河上到处都是漂浮的死尸,木筏和木船的碎片随处可见,间或也有几声呻吟和哭喊从堆满尸体的河堤下传来,凄惨的声音随着呼啸而肃杀的寒风传出很远很远。
战场后方,数不清的民夫在玄武军将士的指挥下,组成了几百条长龙,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有的驾驶着马车,给战车营运送石头和弩箭,有的肩挑背扛,给前方将士运送各类武器。同时,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民夫抬着阵亡将士的尸骨和大量伤员一路飞奔,更多的民夫驮运着损毁的武器和收集的敌方箭矢向后方大营而去。
在大营里,阵亡将士经过登记后,立即就地掩埋。伤员经过初步处理后,急送弘农大营。损毁的武器要回收再利用,敌方的箭矢尚是完好的则立即分门别类,分送到不同的军队里。
吴川在一帮亲卫的簇拥下,缓缓穿过大营,向战场走去。
玄武军的军司马,军侯接到禀报后,各自从战场上急速赶来。吴川和几人寒暄一番,然后指着烛水河方向问道:“今天牛辅攻了几次?”
“上午攻了三次。”一个军司马回道,“过了中午,大概还要攻三次。最近几天,西凉军的攻击已经没有前段时间那么猛烈了。”
“天气越来越冷,如果牛辅决心要在大雪来临之前打到函谷关,那下个月的战斗将非常激烈。”另一边军司马疲惫地摸摸脸,勉强笑着说道。
吴川点头道:“十一月下到十二月初,河水会冰封结冻,西凉军可以如履平地,迅速越过烛水河,直扑弘农、渑池。”他看看几人,猛地挥动手中的马鞭,“十一月对我们来说是个关键,所以我们无论用什么代价,都要在这里坚守到十二月。从下月初开始,组织兵力展开反击。”
“反击……”一个军侯迟疑了一下,问道,“大人,我们兵力不足,无法从正面强行击退北军。而且,如果我们展开反击,大军的伤亡……”
“局势有变化了。”吴川微微笑道,“主公来书,袁绍和公孙瓒已经产生矛盾,两人近期内可能决裂。现在冀州各部正按照主公的命令,迅速向邯郸集结。估计十一月中的时候,白波军将和公孙瓒展开激战。”
几个军司马和军侯非常意外,他们互相看看,惊喜地问道:“这么快?冀州这么快就要开战了?”
“我也很意外。”吴川笑道,“冀州打起来之后,袁绍的注意力将很快转向洛阳,所以,豫州要立即让给袁术。我已命令郝昭想不到把豫州的袁绍军赶走。”
“我已经从河东调了两千折冲府兵马,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反击。”
“现在把豫州让给袁术,是不是早了一点?我们打冀州需要一段时间,同时还要防备袁绍和公孙瓒突然联手反击。如果袁绍出尔反尔,再度和公孙瓒联手,张辽的大军势必会陷入粮草尽绝的险境。因此我们从南方郡县购买的粮食能否安全送达河东,将直接决定着冀州战场的胜败。过早把豫州让给袁术,把通往河东驰道的控制权交给袁术,对我们来说,存在着很大风险。”一个军司马犹豫的说道。
“袁术现在的力量相对弱了一点,尤其孙坚和袁术的矛盾激化,他后继乏力,无法同时在豫州和荆州两个战场上作战。”
吴川解释道,“如果袁术被袁绍和刘表前后夹击,迅速败亡,我们就面临被董卓、袁绍和公孙瓒三面围攻的危险。所以在此时,我们需要一个盟友,而袁术就是我们的选择,袁术和袁绍水火不容,所以我们不必担心袁术和袁绍联合。”
“而现在把豫州让给袁术,可以给他充足的时间扩展实力,袁术的实力太小了,孙坚和袁术的关系因为豫州起了变化,我们不得不让袁术的实力扩充起来,而他能迅速扩展实力的先决条件就是雒阳的稳定。如果雒阳被董卓占据了,他还怎么扩展实力?从这一点出发,袁术在实力没有得到扩展,刘表这个后顾之忧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肯定要和我们搞好关系,指望我们把董卓拦在关西。”
吴川看看几人,挥了挥手,“只要我们挡住董卓,粮食就会安全送到河东。这个时候,袁术绝对不敢激怒我们。”
几人连连点头。
“我们展开反攻的目的,主要是想吸引董卓的注意力和西凉军兵力。董卓一旦得到我们和公孙瓒在冀州打起来的消息,必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兵河东。”吴川继续说道,“大家想一想,如果董卓以一部分兵力把我们牵制在弘农,一部分兵力攻打河东,一部分兵力南下武关攻打袁术,京畿一带会是什么局面?”
“袁绍会毫不费力地拿下洛阳、豫州,甚至荆州。”一个军司马说道,“袁绍有各地州郡力量的支持,实力不可小觑。”
另一个军司马浓眉微皱,“袁绍拿下雒阳,直接面对董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袁绍占据雒阳后,依托雒阳东、南方向诸多州郡的支持,实力会骤然膨胀。”先前的一个军司马摇头道,“袁绍有了强悍的实力,首先可以联手白波军击败董卓,然后再和白波军对垒,在拯救和稳定社稷这个大前提下,我们白波军将非常被动。”
“不错,你说得对,但那是将来的事。将来的事,谁能预测得到?”吴川望着这个军司马赞道,“现在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西凉军拖在关西。袁绍能不能占据雒阳,我们不管,我们只要能拿下冀州,彻底解决困扰白波军的危机,这一仗,我们就算打赢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占据雒阳?”一个军侯指着关东方向说道,“雒阳现在就在我们手上,为什么要送给别人?”
“目前我们没有两面作战的能力。”吴川笑道,“如果冀州能够迅速拿下,而雒阳还在我们手上,那我们当然不会放弃雒阳了。”
吴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众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拿下冀州是为了保证钱粮的支持,没有钱粮,就是拿下了雒阳也可以用,白波军没有兵马驻守,到时候就是占领了雒阳,就没有兵马防守而被其他人攻下。
吴川作为胡才的心腹,比任何人明白白波军的处境,如果不是粮草问题,现在十万屯田兵和几万折冲府兵马可以出动,白波军用兵也不需要那么小心谨慎了。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没有粮草,胡才也没有能力扩军,如果不是兵马不够用的话,胡才说不定要裁军。
二十万,白波军有二十万才能在防守的同时主动攻击,但二十万大军需要多少粮草?如果是二十万大军的话,一个月至少五十万石粮草,现在白波军的库存不过两百三十万石,这还是因为秋收刚收上来的粮食,这些粮食还有发放俸禄,屯田等,留给军队的只有一百五十万石,以现在白波军的情况,只能六个月所用,还缺少六个月的粮食,这还只是没有调动屯田兵的原因。如果调动屯田兵,恐怕坚持不了六个月时间。
所以,为了白波军的粮草供应,必须去冀州、豫州、荆州等地买,所以冀州、雒阳很重要、白波军如果拿下冀州,一年后,粮草可以自给自足,到时候就不用看其他诸侯的脸sè了。
而现在在拿下冀州前,只能忍耐。吴川唯一担心的是不是能拿下冀州,拿下冀州前要保证冀州不被破坏,否则冀州残破,拿下了冀州也没有用。
咚咚……
猛烈的战鼓声突然冲天而起,声震天宇。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远处的战扬上,旌旗飘扬,吼叫声犹如阵阵chūn雷,此起彼伏。所有行sè匆匆的民夫们忽然调转身形,不约而同地向着大营方向cháo水一般呼啸而退。玄武军的将士们在人群中一边策马飞驰,一边纵声狂呼:“开战了……前方开战了,大家撤下去……撤下去……”
“轰……轰……”
震耳yù聋的轰鸣声在前方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四处炸响,天地骇然变sè。
紧接着,一片片黑sè云朵冲上了烛水河上空,巨大的厉啸声撕开了天幕,让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血雨腥风霎时从天而降。
玄武军军侯骑在一匹火红sè的枣镏马上,高举血红sè的令旗,沿着抛石车阵打马狂奔。
一架架巨大的抛石车象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嗜血猛兽,低声咆哮着,用尽全身力气趴伏着,等待着发出最凌厉的致命一击。
每一架抛石车上都已经放上了一块重约三十到五十斤的石头,近百名拽动绳索的强壮民夫手握粗重的麻绳,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高举令旗的掌旗兵,蓄势待发。
玄武军军侯付杰纵声狂吼:“兄弟们……准备发炮……”
抛石车是抛shè石头的,所以白波军的将士们都亲昵地称之为石炮。站在炮车后方指挥发shè的什长们看到都付杰巡阵,非常兴奋,一个个放声高呼:“大人,待发……”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
“大人,开始轰吧……”
付杰猛地拉马直立而起,竭尽全力挥动令旗,振臂狂呼:“放……放……”
所有令旗在瞬间一劈而下,掌旗兵们一个个怒睁双目,舌绽chūn雷:“放……”
在数千民夫惊天动地一般的吼声里,三十块巨大的石头块带着风雷,以雷霆万钧之势一飞冲天。
“杀……”
吴川望着巨石一路撕开箭幕,撕开黑云,怒吼着,咆哮着,以泰山压顶之势呼啸而去,不禁心神震撼,热血沸腾,“走,我们去看看……”
旁边的军司马急忙阻止道:“大人,你公务繁忙,还是先回大营吧。”
“哈哈……”吴川一鞭抽到战马上,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疾驰而去,“走,兄弟们,到战场上……”
第十一章 黑山军入并州
第十一章
西凉军大营。
牛辅接到了董卓的急书。
由于攻击连连受阻,西凉军将士伤亡严重,牛辅和李傕等将领不得不急书董卓,请求援兵。白波军占据了地利优势,又有犀利武器,尤其是那炮车,威力实在太大。一块大石头砸过来,士卒们总要死伤几个,很难应付。如果这样硬打下去,等打到函谷关,四万西凉军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对于白波军,无任是牛辅还是李傕都非常重视,他们两人都败在白波军的手中,损失惨重,这一次本来想一雪前耻,却被一万白波军打的寸步难进,这让他们羞以见人。
在他们面前的一万白波军就像一只龟壳,怎么打也打不开。其实牛辅和李傕并不知道,玄武军是白波军最擅长防御的,胡才调玄武军驻守弘农,是另有深意的。
董卓在书信中说,出发前我曾对你说过,我们攻击白波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象榫子一样钉进白波军和关东之间,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所以攻击不能停止,要把关东方向的北疆军全部引到弘农来,这样我们的目的就成功了一半。董卓特意嘱咐牛辅,再有一个多月就要下雪了,黄河封冻后,白波军和关东之间的联系也就基本上中断了,那时大军的攻击就可以暂时停下来。
增援的事,董卓拒绝了。董卓告诉牛辅,白波军的这支军队是白波军的老兵,统帅吴川。擅长防守。此人用兵如神,奇正两道无所不jīng。他和你正面对敌,说明他正在筹划和实施全歼西凉军之策。你一定要小心防范,不要孤军深入,免得中伏。至于大军能不能打到函谷关,无关紧要。你只要把白波军拖住,大量损耗白波军的兵力,你就立功了。
另外,关于炮车的事,董卓比较在意。他命令牛辅,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派人潜伏到对岸,画一个炮车的图送到长安来。长安的能工巧匠多得是,白波军能做的武器,我们一样能做。等我们造出了炮车,马上就给你送过去,狠狠地还击他们。
牛辅把这份信给李傕、郭汜等人看了一下,然后问贾诩,“文和,你看我们怎么打为好?再这样打一个月,我们的损失还是非常惊人。”
贾诩笑道:“相国大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只要拖住白波军,拖到下雪,黄河封冻的时候就可以了。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再这样强攻,我看,先改为三天一攻吧。半个月后,我们再改为五天一攻。今年,我们就把战场稳在烛水河一带。”
牛辅、李傕等人点了点头。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十一月。冀州,邯郸。
张辽来到邯郸,同先的还有三万折冲府兵马,还有六千黑鹰铁骑,
江政到城外迎接。
风尘仆仆的张辽看到江政亲自出迎,十分意外,连连拱手说道:“江大人,下官怎么能让江大人亲自迎接?”
“应该的,应该的。”江政笑道,“主公说了,如果此仗打败了,他要亲自砍下我的脑袋。我脑袋掉了,估计你们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众人大笑,策马进城。
除了常山的五千兵马外,现在邯郸聚集了近四万兵马,虽然其他在三万折冲府兵马的战斗力比不上正规军,但虎贲军右营和黑鹰铁骑都是jīng锐之师,特别是黑鹰铁骑,是大汉帝国驻守并州的jīng锐铁骑,比骁骑军骠骑军的战斗力更强。
所以张辽,江政、泰兴有信心打败公孙瓒,打败黑山军,打败袁绍,唯一让他们担心的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有一万人,另外还有五千幽州铁骑,这是个麻烦,铁骑的战斗力张辽等人都知道,现在他们手中只有六千黑鹰铁骑,铁骑的数量比公孙瓒少了一半,这能不能赢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现在白波军是调不出兵马来了,朔方等北方数郡不过一万骑兵,这一万骑兵是调不走的,鲜卑人,北匈奴人不可不防。
而骠骑军在安邑,为了就是震撼雒阳和长安,所以骠骑军一万铁骑是不能动的,只能调黑鹰铁骑,还好,黑鹰铁骑都是汉人铁骑,而且是训练有素的jīng锐之师。
张辽相信,有这黑鹰铁骑,对付公孙瓒的铁骑,应该不是那么的困难,
不过这是张辽第一次领兵出战,他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明天,我们兵发广宗。”
………………
冀州,渤海郡。
公孙瓒的三万大军和徐和、吴霸的三十万黄巾军对垒于东光城南三十里的鸿亭。
黄巾军徐和、吴霸以为公孙瓒冲上来后就会决战,谁知道公孙瓒拿下东光城后,一连十天都没有任何动静。徐和和吴霸非常着急。此处距离黄河将近三百里,即使撤军也要三四天。再加上渡河的时间,最少需要半个月。半个月后,按照惯例,黄河已经结冻封河了。徐和和吴霸随即决定分批撤退。
第一天,徐和带着两万主力南下了。第二天,又走了五万人。黄巾军大营随即乱起来,军心涣散。先是有三三两两的士车擅自离营,接着部分黄巾小首领带着数千人的队伍往平原郡而去。继而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大家你喊我我喊你,许多黄巾将领根本不向吴霸禀报,带着队伍就走了。
公孙瓒接到斥候急报,大喜,立即整顿大军,在一个寒冷的清晨向黄巾军发起了攻击。一万铁骑分成两部,从左右包抄。公孙瓒亲自带着五千白马义从从正面冲阵,田楷带着一万五千步卒随后掩杀。
吴霸指挥大军迎战,双方激烈厮杀,但由于军心已乱,黄巾军将士没能挡住幽州军的冲杀,步步后退。这时,幽州铁骑从黄巾军的左右两翼包抄了上来。黄巾军将士再也抵挡不住,大败而逃。幽州铁骑发起追击,一口气连追百里,就连当天晚上私自离开大营的几万黄巾军也被他们一把围住了。
东光一战,幽州军击败了大约二十万黄巾军,斩杀三万人,俘虏了十五万人。
公孙瓒命令田楷、严纲、关靖等人立即在东光清理战场,看管黄巾军俘虏。俘虏中,凡身体合适的一律征募入军,年老体弱伤残的一律送到渤海郡的漳水两岸垦荒屯田。公孙瓒在幽州驻防的时候,曾安置流民在右北平郡一带屯田,对屯田一事颇有心得。再加上幽州粮草短缺,公孙瓒也需要屯田来增加收入。
第二天,公孙瓒带着一万铁骑呼啸而下,直杀青州平原郡,意图全歼正在渡河的黄巾军。黄巾军远远听到铁骑的轰鸣声,吓得肝胆俱裂,狼奔豕突,落荒而逃。许多人溺死于黄河水中,更多人的沿着黄河大堤发疯一般逃跑。
幽州铁骑一顿猛砍,再次诛杀八千多人,俘虏五万多人,所有粮草辎重全部被幽州军缴获。
黄巾军徐和和吴霸仓惶逃到黄河对岸,带着剩下的两万多人凄凄惨惨地回到了东郡和济北国一带,与黄巾军大帅司马俱会合。
同时公孙瓒书告袁绍,他告诉袁绍,已于东光城下击败黄巾军,黄巾军全军覆没。遵照我和本初兄的约定,渤海郡和河间国今rì已为我所有。如果本初兄没有意见的话,我将率军急赴魏郡,帮助本初兄击败黑山黄巾军。当然了,如果本初兄反对我到魏郡,我也就不去了。我新近招募了十万黄巾军,需要整顿训练,但我极度缺乏粮饷军需,不知道本初兄能否赊借?
袁绍此时正在和于毒交战,闻讯大为惊骇。公孙瓒果然厉害,他只有三万步骑,竟然一战全歼了三十万黄巾军,不可思议。
如果真的让公孙瓒把十万黄巾军训练完成了,自己还是公孙瓒的对手吗?
袁绍急忙把这份书信转送张辽。公孙瓒即刻就要攻打魏郡,我无暇分身,请将军先为我抵挡一下,待我击败于毒后,急速和你会合。
袁绍回书公孙瓒。想死,就来魏郡。
五天后,公孙瓒接到了袁绍的回书。公孙瓒冷笑,“传令,兵发魏郡,攻打袁绍。”
张辽接到公孙瓒率军急赴魏郡的消息后,立即率军离开广宗,急速向甘陵国而去,准备在磐河(今河北德州德平县)附近阻击公孙瓒大军。
同时间,袁绍急令麴义率军东上甘陵国,和张辽会合。
一时间,冀州战云密布。
…………
并州,晋阳。
随着胡才在晋阳落脚,晋阳渐渐地成为了白波军的统治中心,随着霍邱等人的到达,军幕府也渐渐地向晋阳转移。
十一月,胡才的家人从安邑来到晋阳,标志着白波军进入并州圆满完成。此时驻扎晋阳的只有虎贲军中营五千步卒和近卫军,这不到一万人的兵马,让晋阳的防御力薄弱,这是胡才绝不愿意看到的。
外强内弱,这很可能造成隐患。而此时,黑山军越过太行山,杀入并州。一路上,黑山军势如破竹,上党数城被黑山军占领。
并州战事再起。
十万黑山军入并州,攻入上党,上党郡的徐晃只有五千兵马。面对十万黑山军,徐晃向胡才求支援。同时镇守上党和壶关。
上党它是由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它是由群山包围起来的一块高地。其东部是太行山脉,与今河北、河南二省分界;西面是太岳山脉与临汾交界;北面为五云山、八赋岭等山地与晋中接壤。南面是丹朱岭和金泉山与晋城毗邻。上党地区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狄子奇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上党地区地高势险。
只要上党和壶关在白波军手中,整个上党郡就还控制在白波军手中。但是五千兵马驻守上党和壶关,其他的上党郡城池就不可避免的落入黑山军手中。
张白骑立即下令,由樊篱率三万部队紧急赶回中山国奴卢城驻防。原留守奴卢的五万大军接到军令后,立即启程,rì夜兼程赶到上党。
黑山左彦带着侍从,一人双骑,带着杨凤的文书从冀州火速赶到上党禀报张燕。他对张燕这个时候攻打并州不理解。
这个时候张燕攻打并州,而且是十万jīng锐黑山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在左彦看来,这个时候已经集中兵力打冀州,而不是打并州。
张燕看完杨凤的加急文书,面无表情。
他望着左彦忐忑不安的脸sè,冷冷地问道:“俊义,你没接到我的命令吗?怎么不在中山国反而回到了大营?”
“大帅……”左彦yù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吧。”张燕摸着竹简上的红绫,慢慢地说道,“是不是有人不愿意来。”
“大帅……”左彦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做好了说服张燕的打算。现在他坐在张燕的对面,觉得自己想说的其实都是废话,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大帐内一片死寂。张燕非常仔细温柔地抚摩着手里的红绫,神情专注。
“大帅,他们为了天下苍生啦。”左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
张燕脸上闪过几丝怒sè。
他望着手上的红绫,默默的长时间地望着,神情越来越黯淡。
张燕突然落寞地说道:“俊义,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打算吗?现在冀州有于毒他们,打败袁绍轻而易举,但是冀州的公孙瓒和白波军呢?打败了袁绍后,能对付的了他们吗?”
“现在公孙瓒和白波军一触即发,我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增加冀州的兵力,很可能适得其反,不如现在就让公孙瓒和白波军拼个你死我活。而并州刚刚落到白波军手中,我们必须找个机会教训他一下,让他不要染指冀州,我难道错了吗?”
“看看白波军吧,这几年白波军发展成怎么样了,我们黑山军发展成怎么样了?白波军不过十万兵马,但是有河东、并州、河套,是白波军的地盘,百姓安居乐业,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左彦大惊,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大帅,你为什么这样想?”
“义父死前,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病得非常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张燕语调低沉,缓缓说道:“他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张燕的义父张牛角,张燕到现在还记得张牛角死前的那一幕。
“我们太平道组织严密,上下齐心,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大家共同努力,jīng心准备了十几年,最后我们带领天下的百姓,揭竿而起,我们和天下所有的恶人,和天下所有的不平做生死搏斗,虽死亦不惜。我们不需要荣华富贵,不需要有什么私利,也没有什么宏图大愿,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想让天下苍生一天有三餐饭吃,一年有一件衣穿,只希望大家能活下去,活的有希望。但我们最后给天下苍生带来了什么?但是结果呢?”
张燕的声音低沉:“死亡,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跟着我们一块干是死,不跟着我们一块干也是死。”
“你想想吧,你看看吧,那些跟着我们一起干的,有打仗打死的,有跳河自杀的,有被敌人活埋的,当年三十六方大渠,六十多万人,除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如今都已经尸骨无存。”
“不跟着我们干的,死得更惨。那些可怜的百姓,手无寸铁,却被敌人当作我们的同党任意杀戮,村村户户几乎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打了一年的战,结果田地荒芜,颗粒无收,幸存下来的百姓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他们都饿死了,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一年下来,死去了几百万可怜无辜的百姓。”
张燕的脸sè非常可怕,他咬牙切齿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道:
“我们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
“再看看白波军,在太平道失败后,他们和我们走了不一样的道路,我们在为自己的温饱问题发愁的时候,白波军已经在攻城略地了。”
“我知道有些人会说,胡才的身份给他带来了好处,但是不要忘了,在刚开始的时候,胡才有利用他的身份吗?没有?现在胡才公布他的身份,这是想名正言顺的争霸天下而已。再看看我们。我们能得到什么?胡才能收留几十万流民,我们呢?我们能做什么?”
“白波军的成功给了我们一个启发,所以我需要占领并州,扩充地盘。”
…………
而就是这个时候,胡才带来三千近卫军离开了晋阳,十万黑山军入并州非同小可,但晋阳没有多余的军队,胡才只能带三千近卫军南下。
因为并州的地势负责,黑山军经营多年,胡才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离开晋阳就带着近卫军单独行动,为的就是不让黑山军的人知道他的这支军队踪迹。
第十二章 上党之战(1)
第十二章
清晨,李大目和左彦走进了张燕的大帐。
张燕一夜未睡,脸sè苍白而憔悴。案几上堆满了文书,竹简散落一地。
因为十万黑山军拿不下上党,张燕准备调冀州的黑山军进入并州,但是冀州的黑山军诸帅却一个也不愿意来并州。这让张燕勃然大怒。
同时,这十天来,张燕集中兵马却打不下上党和壶关,这让他勃然大怒,拿不下上党和壶关,他不能调兵北上。
所以张燕急迫需要冀州的支援,十万,只需要十万,他就有把握占领上党,占领并州。
但是他手中的另外十万大军已经去支援于毒了,如果不是这样,他现在手中就不会只有十万大军。
这个时候,于是在冀州分不开身,其他的黑山军大帅却不愿意来并州,这才是张燕愤怒的原因。
“大帅……”李大目不待落座,大声说道:“再下军令催促褚帅,命令他急速西进。我们出兵一个多月,眼看就要拿下上党了,这个时候撤军,放弃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是不是有点儿戏?怎么向士兵们交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左校,死去的几万兄弟?”
张燕沉默不语,浓眉紧皱,双眼望着手里展开的一卷竹简。
“俊义,你是支持西征并州的,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褚帅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讲话?”李大目转脸冲着忧心忡忡的左彦叫道。
左彦苦笑,摇摇头,一言不发。
“好了,不要乱说话。”张燕放下竹简,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西进攻打并州这件事我们的确做得太冒险,我们小看了白波军,还以为可以在短时间内拿下上党,没想到这个徐晃死死的守住了上党和壶关。现在晋阳的胡才已经拿下,我们需要面对的是胡才的近卫军。如果这个时候胡才不南下,我们也不一定成功。”
李大目和左彦闻言大惊,诧异地望着张燕。
“冀州的袁绍在与于毒战,公孙瓒和白波军之间到现在战争没有爆发,如果他们突然联合,我们就会背腹受敌。”
“一旦腹背受敌,我们肯定失败。”
“但这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李大目睁大双眼,看着张燕因为过度气愤而微微涨红的脸,十分不解地问道:“什么原因?”
张燕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几年前黄巾军分散各处,互相没有联系支援,结果被皇甫嵩,朱俊等人各个击破。现在,我们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好象抱成了一团实力大增,但其实不是这样,我们还是一盘散沙。这才是我们失败的真正原因。”
“由于我们内部大小首领众多,帮派林立,大家在财产分配,战术安排上分歧较大,很难形成一个声音,一股力量,所以失败也是必然。这次北征幽州就是一个最明显不过的例子。”
“按照我的设想,我们放弃冀州,只留下少量兵力牵制冀州官军。然后我们破釜沉舟,集中全部兵力大约四十万人马攻打并州,两个月就能完全拿下。”
“为什么做不到?”张燕苦笑着说道。
“大家各顾眼前的利益,舍不得放弃已经到手的城池,土地,财富。只顾贪图蝇头小利,哪里想到黑山军的将来和发展。”
“王当几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私心,但他们太保守,只想着苟且偷安,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他们总是说实力不够,实力不够。”
“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足够的实力?朝廷,官府,官军,各地的豪强霸主们,会给我们时间发展实力吗?幼稚啊。一旦朝廷喘过气来,大军压境,四处围剿,不要说发展,就是能不能在太行山生存下去都是问题。没有人会给我们发展实力的时间,实力完全要靠我们自己打出来。”
“看看白波军吧,郭太,杨奉、韩暹、李乐,胡才,当年白波军刚刚建立的时候,胡才他们和我们都一样,那个时候郭太他们自私自利,打个安邑都打不下,但是现在呢?在胡才控制了白波军以后,白波军发生迅猛。”
张燕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头,痛心疾首,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如果占据了并州,身处边陲,一个漫长的冬天就可以给我们赢得足够的喘息时间。在并州贫瘠之地,虽然大家穷一点,但可以生存下去,可以慢慢地发展起来。将来即使打不过官军,也还可以退出塞外。”
“今年夏天,我在反复向他们说明,但他们都强调困难,提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最后,虽然大家都勉强同意了我的西征计划,但这个计划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需要的是冀州,但是他们忘记了,冀州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现在天下大乱,袁绍,公孙瓒等人,哪一个不想扩充地盘,哪一个不是占领冀州,我们黑山军却要和这些人争斗冀州。天呐,这可能成功吗?”
“没有人愿意舍弃一切,没有人愿意破釜沉舟,没有人愿意听我一个人指挥,这就是西征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
李大目和左彦低头不语,无话可说。
张燕说的都是现实,但张燕没有张角的绝对权威,这也是事实。他驾驭不了现在的手下,造成今天的局面,责任在谁?
“大帅,那你的意思是……”李大目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实在摸不准张燕现在怎么想。
“撤吧。”张燕淡淡地说道:“顺便找个机会干掉胡才。”
“可是并州?”
“并州还想占领吗?上党壶关不过几千兵马,我们都打不下,等胡才调动大军,我们想离开就难了,在冀州可是有几万白波军的,他们如果西进,这怎么可能成功?现在冀州的张辽已经调动一万大军返回邯郸,他的目的很明显。”
…………
胡才被晏明从睡梦中推醒。
他同时接到了两个消息。近卫军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说黑山军李大目率领二万士兵突然离开黑山军大营,快速向漳水方向移动。徐晃从城中传来消息,城外黑山军正在收拾东西,有撤军迹象。但是冀州方面没有任何消息传到并州。
“是徐晃吗?”胡才坐在篝火边摊开地图,问晏明道,“是他送来的消息吗?”
“是的。”
“冀州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
“立即派人去看看,一定要打探清楚,张白骑的部队是不是过河了。”
晏明转身飞跑而去。
李肃从火堆旁边坐起来,指着晏明的背影说道:“晏明脚步重,跑起来象牛一样,吵死了。”
胡才笑道:“黑山军要跑了。”
“跑?往哪跑?”李肃疑惑地问道,随即反应过来,兴奋地说道:“张燕要撤军?”
“是的。冀州方面张辽肯定动了起来。李大目只带来两万部队,显然是来接应张燕撤过漳水。”
“我们打不打?”李肃立即问道。
“打,一定要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张燕的部队消灭在漳水以西。”胡才笑道,“张燕还剩下五万多人,如果他和渡口的孙亲张白骑部会合,就会达到十万人。这十万人都是黑山军主力,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打,只能任由他们离去。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会合之前,打掉张燕。”
“吃掉张燕,黄巾军兵力剧减,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上党各城。否则,今年冬天我们不可能收回这几座县城。没有几万部队,根本打不下来。”
李肃望着胡才被火烤得红扑扑的脸,担心地问道:“但是张燕还有五万多人,很难打的。不会是张燕玩什么花样吧?”
胡才笑起来。他冲着李肃竖起大拇指,“先生高见。张燕果然有花样。他想吃掉我们。他这个花样玩得好。”
“哦。”李肃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他的部队如果抱成一砣,时刻防备我们骑兵突袭,我们真还没有办法。这就象一群野狼围住一群野牛,野牛围在一起,都把角对着野狼,野狼也只好悻悻然调屁股走路。”
顿了顿,胡才笑道:“但现在张燕想挖个陷阱吃掉我们,机会就来了。”
“主公,你肯定?”李肃虽然很佩服胡才的才能,但看到他好整以暇地坐在火堆边,和自己随意地闲聊着,好象开玩笑一样,不禁有点怀疑。
胡才大笑起来,非常开心的大笑起来。
近卫军现在的位置就在漳水和上党中间的屯留。
屯留是一处地势平缓的丘陵地带,山不大,树不多,既适合步兵展开阻击,也适合骑兵展开冲锋。
胡才决定把战场放在这里。
胡才认为,张燕派李大目带二万人先行,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诱使近卫军来攻。双方一旦纠缠,他的后续部队快速赶上,包抄围歼。二万黑山军主力在准备非常充分的情况下,抵挡骑兵军一个多时辰的冲杀还是绰绰有余。
斥候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胡才的猜想。李大目的部队和张燕的部队相距四十里,两军行军速度很快。
“上党可有消息?”
“没有。不过,徐晃一定会率军跟随张燕出城。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徐晃大人应该看得出来。”李肃很自信地说道。
胡才微笑点头,对于徐晃,他还是信任的。“另外还有什么消息?”
“好消息是张白骑的军队一直还在漳水对岸。”
“你可派人反复查看了?”胡才追问道。渡口的四万黑山军一直是胡才的一个心病。如果他们其中有一部分部队悄悄离开渡口,西进接应张燕,从背后突袭近卫军,那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了。
李肃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白骑和孙亲两军分驻漳水两岸,相比较两军行动的隐蔽xìng而言,张白骑的部队更好一点。所以你务必派最好的斥候悄悄渡河,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胡才心里总是隐隐约约不安,于是再次嘱咐道。
“你放心,我会派人盯牢的。”李肃点点头。
“李明,李青,你们来了。”胡才看到李明和李青纵马飞驰而来,举手叫道。
李明和李青是奉命带着骠骑军五千铁骑和他汇合的,胡才自然不会认为三千近卫军可以打败十万黑山军,所以他暗中调了五千铁骑。
“主公,这里就是我们的战场?”李青问道。李明驻马而立,四下张望。
“对。这地方不错,我们的脚下就是屯留的入口处,一个小山岗。前面三百步是屯河,现在是枯水季,河里没有什么水。这里整体上形成了坡形地势,适宜阻击。”
“我们一个步兵曲阻击张燕三万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李明问道。
“徐晃部队马上就会赶到。你们占据地形优势,把张燕死死地缠在这里。我们骑兵主力在十里之外的屯留出口突袭李大目,一旦将其彻底歼灭之后,我们就从屯河两侧包抄过来,围住张燕,让他插翅难飞。”
李青闻言兴奋不语,李青是李蒙的兄弟。
李蒙没好气地笑道:“除了你们,谁会杀人为乐。”
胡才的目的很简单,以一曲近卫军jīng锐步卒阻挡黑山军,以几千铁骑打败李大目的两万黑山军。
李大目的部队快速越过屯河,进入屯留地境。
士兵们排成长长的队列,整齐而快速的行进在大路上。因为要离开这个越来越冷的北方,大家的神情都很轻松愉快。走在中间的几十部辎重大车,在士兵们的连拉带拽下,艰难地翻上了山岗。
“李帅,白波军的近卫军骑兵就在八里之外。”一位斥候飞马赶来,停在李大目身边禀报道。
“他们可曾设置路障?”李大目问道。
“没有。”
李大目皱了皱眉,挥手示意斥候再探。
昨天,白波军的前哨骑兵随处刨坑,在路面上丢弃巨型擂木石块,严重滞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到了夜里,黑山军为了防备近卫军铁骑突袭,二万人分成两军,轮流值守上下半夜,轮流睡觉休息。
今天,白波军的前哨骑兵却突然改了xìng子,不但不设置障碍,还离他们远远的。
李大目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他还是命令部队悄悄加快了速度,和后面的主力部队拉大了距离。
要做诱饵,就要做得象一些。
对于张燕设计要消灭胡才的近卫军,李大目和左彦是坚决支持的。既然和白波军开战,就给白波军一个深刻的教训。
如果能在撤离上党之前,消灭白波军实力最强劲的近卫军或者重创它,并州就没有可以威胁黑山军的军队了。
这样不但可以继续守住占领的上党几个城池,也可以堵堵手下的嘴,回到中山以后也不至于遭到许多人的冷嘲热讽,保留一点大帅的颜面。其次,因为并州没有足够的兵力发动或者夺取上党和壶关,黑山军只需要留下少数军队就可以守住,中山国也就无需派驻重兵把守,部队的主力就可以支援其他战场,可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和冀州的敌人周旋,进行决战。
如果不打白波军的近卫军,就这样灰头灰脸地撤回去,大帅的颜面是小事,几万军队滞留在上党郡是大事。因为黑山军一旦撤过漳水,胡才的铁骑,白波军的其他兵马就会衔尾追来。他们不但要收回上党郡的城池,还要南下打中山国,给冀州的军队以支援。所以黑山军只能以重兵守在中山国一线,忍受腹背受敌之苦。没有重兵支援冀州战场,恐怕冀州的黑山军也要遭到重创,这样一来,黑山军的处境就非常非常糟糕了。
这个时候,李大目才明白,张燕只带了十万黑山军攻上党,是个错误的决定,白波军的战斗力非袁绍军可比。白波军的徐晃智勇双全。攻守兼备,没有四十万大军,短时间内就是占领了上党,也拿不下并州。
所以必须要和胡才的骑兵军决战一场,即使损失惨重也在所不惜。
因为没有阻碍,也没有敌人骑兵sāo扰,士兵们心里想着早点赶到渡口和友军会合,又怕白波军会随时出现袭击自己,所以越走越快,越走离后面的主力越远。
中午士兵们也不休息,从口袋里掏些干粮,边走边吃。
李大目估计了一下部队和后军的距离,心里不由得非常着急。
现在盼着白波军铁骑出现,它却象幽灵一样,看不到影子。李大目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白波军的骠骑军右营五千铁骑已经到了。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列队休息。”李大目大声喊道。
李大目的目的很简单,你不出来,我还不走了呢?
就在这时,从部队的后方,几个黑山军的斥候打马飞奔而来,一路上不停地大呼小叫着。
李大目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窒息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全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瞪大双眼盯着越来越近的斥候。
“大帅在屯河被围。”
第十三章 上党之战(2)
第十三章
张燕站在屯河河堤上,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喜sè。
征北大将军胡才的铁骑到底出现了。
对面的山岗上,几千白波军依照地势,列队组成了一个纵深很长的巨大的防御阵势。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各执武器,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一直排到山岗的后面。
在屯河两侧的河堤上,河床上,河谷里,二里以外的地方,在隐约可见的无数面战旗的掩映下,在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号叫声的指挥下,数不清的铁骑军的战士们列成了八个冲锋方阵,做好了对黑山军攻击的准备。
黑山军的传令兵骑着战马,在河堤,河床,河谷之间往来穿梭。
“大帅,车阵已经布列完毕。”
“大帅,密集防御阵势已经列队完毕。”
“大帅,突击分队列阵完毕。”
……
张燕转目四顾。
三万麻衣黄巾的黑山军战士依托辎重车阵,在屯河两岸的河谷上,屯河的河床上,列成三百多个不同现状的小方阵,一个个小方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防御阵势。在这块长宽各不足千步的狭窄地带,各个兵种的战士们按照不同的方位列队组合,显得既拥挤而又错落有致,稳丝不乱。
黑山军士兵们虽然被围,但除了略现紧张之外,一个个jīng神抖擞,士气如虹。如果人有死志,的确无所畏惧。
左彦从河床上驱马上岸,跑到张燕身边,笑着说道:
“大帅,一切准备妥当。”
张燕指指四周,感慨地摇摇头,望着左彦说道:
“我们都说,如果这一战在屯河打,就非常完美。今天我们如愿以偿。”
停顿了一下,张燕又说道:“不知道胡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想着打他,他也想着打我们,就连战场都选在同一个地方。”
“他很了不起。难怪白波军在他的带领下越战越强。不过他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左彦会心地笑了起来。
“大帅是不是想见见他?”
张燕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山岗,望着山岗上火红sè的白波军大旗,摇了摇头。
他高举双手,纵声狂吼:
“擂鼓……”
几十面大小战鼓霎时间同时敲响,低沉,猛烈,浑厚,激昂的鼓声冲天而起,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惊天动地。
一直望着对面山岗的左彦,突然面sè大变,他睁大了一双眼睛,发出了一声狂呼:
“大帅……”
…………
李大目带领部队一路狂奔。
胡才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率先发动对李大目的围攻,反而攻打实力更为强大的张燕,这让李大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不管胡才打哪一个,只要另外一支黑山军迅速包抄过去,就能重创白波军的近卫军。这是黑山军的目的。
李大目命令部队放弃辎重,轻装前进。二万黑山军士兵在平原和山林之间飞跑。李大目为了鼓励士兵,放弃了骑马,他和大家一样拿着武器,气喘吁吁地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现在时间太宝贵了。能早一点赶到战场,就能拯救更多黑山军士兵的xìng命,就能杀死更多的敌军骑兵。
这支黑山军过去都是李大目的老部下,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士兵们在太行山上待久了,体力特别好,这种长时间的高速奔跑他们竟然也能勉勉强强的支撑下来。
看到屯留渐渐出现在视野里,大家兴奋地叫起来。
李大目实在坚持不下去,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在侍从们地催促下,艰难地爬上了白马。
他驱马赶到一座小山包上,回头望去。部队就象一条着长长的粗壮的灰龙,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大汗淋漓的士兵们低着头大踏步地奔跑着。
他激动地喊了起来:“兄弟们,屯留到了。再赶一段路,我们就要和大帅会合了。”
“杀尽白波军铁骑,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士兵们连续奔跑了四十多里,一个个面sè煞白,手脚酸痛,疲惫不堪,体力严重透支。现在不要说去打仗,就是叫他们列队都成问题。
李大目看到士兵们摇摇晃晃,上气不接下气,好象武器都抓不住了,心里很发虚。这个样子赶到屯河战场,除了去送死还能干什么?现在全指望大帅了。如果他们和敌人打得激烈,一个多时辰下来,双方肯定死伤惨重,难以维计。这个时候突然冲过去,不论怎么打,都能收到奇效。
“李帅,我们翻过这座山岗,是不是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旁边的司马小声问道。
“不。“李大目坚决地说道:“歇下来,大家可能气衰而竭,再也跑不动了。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一直跑到战场为止。敌人突然看到我们援兵出现,士气会大减,而我军则会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之下,敌人想不败都难啊。”
就在这时,突然,风中传来几声牛角号声。
李大目眉头深锁,转头望向屯留方向。
前面的山岗上,枝叶已经枯萎凋零的树木一行行排列整齐,在山风中轻轻晃动,就象无数的战士列队于山岗之上。在山风的呼啸声中,隐隐约约传来厚重低沉的轰鸣声
李大目疑惑地望了黄庭一眼。旁边的司马黄龙正在紧张地四处展望。
距离战场还有七八里,号角声怎么会传到这里?
紧接着李大目坐下的白马忽然不安起来,随即扬蹄长嘶。
李大目面sè大变,连声高吼:“擂鼓,擂鼓,准备应战……”
黄龙想到几次与官军作战时官员的铁骑的战斗力,脸sè就立刻变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大声叫起来:
“袭击,敌人袭击……”
正在奔跑的黑山军士兵突然听到结阵的战鼓声,有些茫然失措。但随即他们就听到了战马奔腾的轰鸣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抖动。
不用说也知道是敌人来袭,而且还是大家恐惧的铁骑军。
最前面的黑山军士兵们心惊胆颤,发一声喊,掉头就往回跑。在战旗和鼓声的指挥下,大家竭尽全力,迅速往中军集中。中军的战士就地展开队形。后军的士兵还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前军士兵象cháo水一样往回狂奔,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和血腥。大家争先恐后地加快速度,激起体内最后一丝余力,向中军跑去。
密集结阵。只有密集结阵才能对抗骑兵的冲锋。
士兵们都快累瘫了,人人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但心中对铁骑兵的恐惧,对生存的渴望,让大家无不歇斯底里地吼着,奔跑着,为自己寻找最后一线希望。
部队为重结阵势,陷入了一片混乱。二万人拥挤在山岗下的平原上,东奔西窜,大呼小叫,乱成一团糟。
轰隆隆~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转瞬即至。
李大目看着自己乱成一团的部队,目瞪口呆,一脸地绝望。
快。
太快了。自己的士兵还没有集中到中军形成最基本的阵势,急骤的马蹄声已经在耳边象狂风暴雨一样震响了。
这就是铁骑,这就是铁骑的力量。黑山军不是没有铁骑,但是只有几千铁骑,大部分在冀州,张燕手中有一支铁骑兵,不过却只有一千五百人。
他没有想到胡才胆大如斯,在自己和张燕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会拼尽全力伏击自己。难道他不怕张燕一路打过来,抄他的后路?难道官军另外来了援兵?但是,胡才这一着狠辣无比,恰恰打在自己的要害上。为实现张燕内外夹击豹子军的目的,自己率部长途跋涉一路飞奔四十多里赶到了屯留,但此时士兵们jīng疲力竭,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胡才杀出来了,必杀的一着。
胡才果然是胡才,名不虚传。
李大目由绝望而愤怒。
他高举长刀,纵声狂吼:
“兄弟们,杀……啊……”
话音未落,巨大的牛角号声突然自山岗冲天而起,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直接撞击到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底,重重一击。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无数的骑兵战士冲出了山岗,冲出了树林,冲向了乱糟糟的敌军,直冲云霄的喊杀声震耳yù聋,遮盖了战场上一切。
“杀……”
………………
张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转头看向左彦。左彦的一双眼睛瞪得比他还大。李青高举着一杆白旗,从山岗上飞奔而下。
“胡才是不是疯了?”左彦大声说道:“他竟然派人来劝降。”
张燕的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这恐怕不仅仅是胡才的近卫军,这恐怕是白波军的骠骑军铁骑,没想到胡才又调来了几千铁骑兵。加上胡才的近卫军,此时我们面对的是近万铁骑兵。这恐怕是他的白波军可以调动的所有铁骑兵了。”
“我们有三万人,即使他有铁骑,若想通过阵地战击败我们,恐怕他的部队也要死伤殆尽。”
张燕冷冷一笑。
“好。他既然想劝降,我们就和他好好谈谈。”
“大帅,胡才一定知道四十里之外的李大目随时可能支援过来,白波军应该着急进攻才是,怎么会有闲功夫和我们在这里扯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左彦望着越来越近的白旗,担心地说道。
“他们的兵力就这么多,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变出什么花样。”张燕望望远处的骑兵,十分不屑地说道:“派个人迎上去,能拖多长时间拖多长时间。只要李大目即时赶到,今天这战我们就赢定了。”
牛角号声突然自天际之间响起,远处的近卫军吹响了准备进攻的号角。
正在和李青谈判的左彦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想偷袭啊?”
李青一脸的坏笑,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左帅,左帅,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你知道白波军中南匈奴许多人不听号令,很难管教的。”
左彦没理他,仔细看了远方一样,确定对方骑兵没有移动之后,这才回身继续说道:“你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这个军司马是不是假的,骗我们?”
李青一听,大怒。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左帅,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主公是心痛黑山军士兵无辜冤死,多造杀孽,这才好心劝降。你是不是成心找打?”
左彦微微一笑,摸着胡须,慢悠悠地说道:“我不和你谈。你资格太差,找一个和我差不多,说话有分量的人来。比如你们校尉大人。”
李青一撇嘴,挑衅似地说道:“校尉大人说了,他不愿意谈。他要进攻。”
“李明也可以。”
李青哈哈一笑。
“好。我这就回去问问。”
李明看到李青打马如飞而回,笑着对身边李肃说道:“先生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我们和张燕就这样纠缠下去,拖一个时辰都行。”
“恐怕我们愿意,张燕不愿意。”李肃笑道,“时间一长,张燕肯定怀疑其中有鬼。”
“如果张燕突然醒悟中计了,他马上就会发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阻截,快速向李大目靠拢。”李明看看身后的士兵,接着说道:“我们人少,虽然占据地形优势,但想挡住黑山军,恐怕非常困难。”
李肃很自信地说道:“只要主公围歼了李大目,任他张燕如何厉害,这屯留都是他的葬身之地。”
“这次张燕输惨了,十万主力一次赔了个净光。此战过后,冀州黑山军的败亡之rì也就不远了。”李明感慨地说道:“自主公兵渡漳水河开始,形势就直转急下。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人诚不我欺。主公只需要几千铁骑,张燕的黑山军就分崩离析。”
李肃立即接道:“本朝高祖曾经盛赞淮yīn候韩信,一人可抵十万大军。但淮yīn候这种兵法大家几百年我们都遇不到到一个。现在主公以一人之计歼灭黑山军十万以上,我看他就是一个几百年一遇的兵法大家。加以时rì,他的成就肯定非常了不起,况且……。”
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意不言而喻。
李明由衷地赞叹道:“主公听到了,一定高兴死了。先生,看不出来你箭shè得好,这奉承的功夫也不错嘛!”
李肃白净的俊脸立即涨得通红。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主公带兵打仗也有两年多了,但一战未输,这就是个奇迹。我记得战国时期大秦国有个名将叫白起,就是在长平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的白起。他一生领兵打仗无数,共歼灭其余六**队一百余万,攻六国城池大小七十余座,一生从未打过败仗。我想主公将来的成就超过淮yīn候恐怕不太可能,但超过白起倒是非常有希望。”
李肃指着李明,望着李青道:“李青你听,义兴(李明字)兄的奉承话就比你说的含蓄多了,水平明显高一截嘛。”
三人大笑。
“事前我曾担心你们不能赶来,但主公非常信任你们,丝毫不怀疑你们对他的信任。”李肃接着说道,“他能连续打胜战,和他真诚豁达的xìng格有很大关系。如果你们一直和他在一起,恐怕军功已经很多了,最起码能成为将军。”
李明无所谓地摇摇头。他本来是度辽将军,能不能成为将军,他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和胡才在一起有仗打。
李明对李青说道:“可以。你再跑一趟,告诉他我要和张燕亲自谈。”
李青答应一声,拨转马头,高举白旗,再次冲下山岗。
…………
胡才带着近卫军铁骑冲在最前面。
晏明紧紧地贴在胡才的左侧。他是近卫军统领,但在胡才在的时候,他就是胡才的护卫统领,胡才才是近卫军真正的统领,晏明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控制近卫军,近卫军作为白波军最jīng锐的部队,胡才绝不愿意任何人控制。
胡才看到眼前混乱不堪的黑山军,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他最怕给黑山军缠上。一旦黑山军阵势严整,士气高涨,誓死鏖战,与骑兵展开血腥厮杀,那就糟了。那样的话就是打败了李大目,恐怕也要这么长时间。这样一来屯河方向的张燕就有充裕的时间突破阻击,翻越屯留,直扑自己的背后。在黑山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歼敌已经不可能,能保证部队安然无恙地撤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切如他所料,黑山军由于心急赶路,一路飞奔,造成体力严重透支。士兵们疲惫不堪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虽然黑山军的士兵们还在奋力奔跑,列阵,但他们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在这种情况下,失败已成必然。
本来他们是诱饵,一个jīng心准备,非常危险的诱饵,但给胡才这么一折腾,成了一个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胡才高举黑sè钢枪,用尽全身力气,纵声高呼:
“杀……啊……”
近卫军将士们们神情激奋,高举武器,竭力狂吼:“杀……啊……”
一千近卫军部队在右,一千近卫军人马在左,紧随胡才后面的就是骠骑军右营的三千大部队。
七千千多人就象突然从山林里涌出的幽灵,铺天盖地,满山遍野,掩盖了整个山岗。他们就象黑sè的猛虎,冲出了羁绊他们的樊笼,一路咆哮着,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四下逃窜,颤栗发抖的猎物。
七千铁骑将士们同声高呼:“杀……啊……”
第十四章 上党之战(3)
第十四章
轰隆隆~~
轰隆隆!!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怒吼声,激昂的号角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犹若实质的声浪,它就象水面上刮起的飓风,掀起了千尺巨浪,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轰……
巨响,惊天的巨响。
黑山军的士兵们恐惧到了极点。
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轰……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黑山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黑山军的士兵们就象被捅开了的马蜂窝,二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就象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shè出数不清的水花。
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李大目脸sè铁青,他没想到白波军铁骑在这里袭击自己,李大目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打马狂奔。
逃啊……
黑山军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
胡才心里一痛。这黑山军和以前的白波军多么像,现在白波军已经没有什么老弱病残了,所以看到这一幕,他想到了以前的白波军
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摔倒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几千只逃命的脚毫不留情的从他的躯体上踩过,好个残忍。
“杀……”晏明狂吼一声,三尖两刃刀抡起,一刀两命。两具失去头颅的躯体还在拼命地狂奔,虽然鲜血喷shè,却速度不减,直到被随后赶上的怒马撞得飞了起来,才重重地跌落尘埃。
胡才看到了死去的老兵。老兵的脸被踩得血肉模糊,已经不chéng rén形。
胡才猛踢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从老兵的尸体上高高跃起,纵身而过。
近卫军的士兵们全部超越了胡才。战刀在他们手中号叫,长矛在空中欢呼,长箭撕裂空气发出yīn森森的厉啸,成片成片的黑山军士兵就象被割倒的秸杆,一层层地仆倒在地。
铁骑狂奔,马蹄惊天。
左右方向的骑兵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战场,正从敌人的两翼迂回前进,展开猛烈的追杀。
左右两翼的一部分近卫军铁骑斜斜地冲进敌阵,随即展开穿插,肆意残杀拦路的敌人,一部分铁骑意图超越黑山军的逃亡士兵,拦住敌人,彻底全歼。
胡才看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黑山军士兵在战场上惨嚎着,哭叫着,无助而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吹号,吹号,命令敌人投降,命令他们投降……”
胡才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号角兵连连大叫。
“命令两翼,加速,立即加速,合围敌军。”
“命令,不要和敌人周旋,全力穿插,分割敌军。”
“命令……”
一个个命令从胡才的口中发出,同时他回头大声叫道:
“兄弟们,随我杀……啊……”
战场上,左翼的左部骑兵,右翼的右部骑兵听到号角声,陡然加速。他们就象两支呼啸的长箭,以接近战马极限的速度狂奔起来。
逃亡的黑山军士兵也看出来官军正在他们的两翼高速移动,企图包抄他们。大家互相叫喊着,加快了奔逃的速度。李大目带着一帮亲卫队,十几个骑马的军官,总共一百多骑,形成了逃兵的箭头。
黑山军三支利箭顿时展开了角逐,大家互不相让,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
李大目手上的马鞭狠命地抽打在马臀上,上身几乎全部趴在了马背上。
快,快,冲出包围,就是抢回了一条xìng命。黑山军将士们都疯了,逃,逃,逃,没命的逃。
黑山军的步兵已经被甩在四五百步之后。
左右两侧的骑兵战士开始向中间靠拢,合围开始。
负责穿插的近卫军部曲不敢违抗军令,立即命令手下不要过分纠缠厮杀,先行完成横向分割敌军的任务。
催促敌军士兵投降的号角声自从胡才下达命令之后就没有停过,一遍又一遍的吹响着,随风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被分割围住的黑山军士兵开始投降。他们实在跑不动,站都站不住。他们丢下手里的武器,就在官军的眼皮底下,不是躺倒就是趴倒,也不管对准他们的是什么武器。他们只想歇一下。
晏明带着士兵们一路狂奔,沿途遇上的敌兵就象见到鬼一样,不待他们靠近,立即散开,自动让出大路,任由他们飞驰。接到胡才的命令后,这些士兵们也不敢大开杀戒,只是紧握武器,时刻防备有负隅顽抗的敌人扑上来。
他们一路狂呼,碰到己方士兵就高叫:抓俘有赏,碰到敌人就高喊:投降不杀。
黑山军的士兵们眼看逃走无望,只好选择投降。不管结局如何,即使是被坑杀,他们也认了。他们太累,许多士兵除了喘气已经什么事都做不了,更不要说和如狼似虎的骑兵搏斗了。
还有一部分黑山军士兵在狂奔,但他们看到白波军的铁骑已经在前方逐渐合拢了。
“放……”军司马大吼一声。
几十枝长箭发出刺耳的破空厉啸之声,shè向几十步之外的黑山军官。李大目和他的部下们全然不顾,奋力打马飞驰。
几个落在后面的军官身中长箭,惨叫着摔落马下。几匹战马也被shè中,吃痛之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其中一匹战马正中要害,惨嘶一声随着惯xìng飞出十几步之外仆倒于地。马上骑士被摔出更远,重重砸落地面后一连翻滚了几十下才止住,眼看是不能活了。
阿豹是近卫军的军司马,他带着手下紧紧地贴在逃兵的一侧,和他们平行狂奔。他们全身伏在马背上,仿佛和奔腾的战马已经合为一体。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李大目猛然回头,看到追兵距离自己仅仅只有二三十步,不由急得狂吼一声,重重一鞭打在白马的腹部。
白马一声短嘶,好象感觉到主人的心意似的,竭尽所能,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李大目身后的侍从们看到越来越近的追兵,知道这样跑下去,迟早都要被追上。一旦追上,自己这帮人一个都跑不掉。干脆拼了,好歹也要让主帅逃掉。他们在侍卫队首领的吼声中,突然四散,卡住了追兵的路线。
阿豹激怒攻心,抬手shè出一箭。顿时,更多的长箭象雨一般飞shè出去。李大目的侍卫们措手不及,纷纷中箭坠于马下。但他们四散奔逃的战马却迟滞了追兵的速度。
阿豹眼看已经难以追上,只好放弃了。
李大目带着十几个人狼狈而逃。
近卫军两部部队顺利完成对黑山军的合围,随即对包围圈内的敌人展开了穿插分割围歼。
晏明的部队赶到之后,立即加入到围歼战中。
杀……杀……
战场上到处都是策马狂奔的战士,高举双手跪在地上乞求投降的敌兵。个别地方的抵抗被铁骑士兵们奋力围杀,一个个死于非命。
随着时间地流逝,战场逐渐地安静下来。
各部曲纷纷吹响胜利的号角,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战场上的各个角落先后响起。
战斗在半个时辰之后结束。
部队全歼黑山军李大目部二万人,黑山军死伤接近七千人,其余一万三千人投降。近卫军折损三百多人。
胡才立即重整部队,火速赶往屯留。他命令阿豹率一部骑兵打扫战场,看守俘虏,并尽快押运俘虏会合主力,参加对张燕部队的攻击。
…………
灰蒙蒙的天,厚厚的云层,没有太阳,这个冬rì的天空显得沉闷而晦涩。
屯留河山岗上的风狂放而粗野,空气中弥漫着作呕的血腥味。远处飘扬的战旗高高屹立,巨大的各sè旌旗在风中狂舞,发出连绵不绝的巨大声响。
李明连声怒吼,手上的战刀飞舞着,狠狠地砍向了敌人的脖子。
敌兵大吼一声,毫不退让,长矛凶猛地刺进扑向自己的官兵胸口。同一时间,李明的战刀剁在了敌兵的脖子上,入肉半分。顿时鲜血迸shè而出,喷了李明一头一脸,白净的脸庞立时成了一张紫褐sè的花脸,恐怖骇人。
三四个黑山军士兵踩着战友的尸体,狂呼杀来。李明怒睁双目,飞步迎上去。他抡起鲜血淋漓的战刀,铺头盖脸地横劈下去。在他的身后几个白波军士兵各执武器,大声吼叫着,补到他的位置上,和汹涌扑来的敌人短兵相接,恶斗在一起。
长约百步的山岗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敌我双方的士兵。白波军占据坡上,稍据优势。黑山军从坡下往上进攻,稍嫌吃力。几千名士兵纠缠在坡面上,激烈厮杀,酣呼鏖战,战况空前地激烈。
李明飞起一脚踹在正面敌兵的胸膛上,手上战刀顺势捅进了背后敌人的腹间。
一柄长矛突然钻出,迅捷无比,直插李明的胸口。李明大惊失sè,躲无可躲,张口发出一声厉叫。不远处的铁钺刚好抬头看见,他想都不想,抖手飞出手上战刀。战刀在空中飞舞着,带着几丝血珠,发出沉闷的“呼呼”声,凌空斩向了执矛进攻的敌兵。就在长矛即将戳进李明胸口的霎那间,那个毫无防备的敌兵被一刀穿胸而过,身躯随着战刀所带起的巨大惯xìng力连退两步,仰面栽倒。
李明身上的冷汗这时候才猛地冲出体外,顿时寒意袭人。
李明侥幸捡回一条xìng命,不但不见惧sè,反而更加张狂。他身形不变,腰部用力,战刀带着一蓬血雨,狂啸着,随着他的惊天巨吼,凶猛地剁向对面尚未站稳的敌人。敌兵措手不及,被连人带刀击中,惨嚎着跌倒血泊之中。
李明这才回头朝铁钺看去。李青已经捡起一把丢在地上的战刀,象一只矫捷的灵豹凶狠地扑向了敌人。
他转目四顾,山岗上塞满了捉对厮杀的士兵,根本看不出双方战线的位置。战鼓身,呐喊声,惨叫声,充斥了整个血肉模糊的战场。死去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这片土地,血淋淋的断肢残臂随处可见。
远处,战旗下,一字排开的十几面巨大战鼓被同时擂响,发出惊雷一般的炸响。
“兄弟们,杀啊……”
李明热血沸腾,举刀狂呼。
李肃脱去了红sè大氅,露出一身黑红sè的皮甲。
现在皮甲已经被敌人的鲜血溅得面目全非,战刀在吞噬了十几条鲜活的生命之后,更加耀眼夺目。
李肃一马当先,冲杀在右翼防线的最前面,挡者披靡。他带领士兵们挡住了敌人一拨又一拨地疯狂进攻。
他的亲兵,侍从都是他过去的马帮兄弟,许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们亲如兄弟,在战场上彼此之间的配合非常默契。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就象一块巨石,牢牢地挡在敌人的前面,坚决不退半步。
敌人换上了一批生力军,再次呼叫着杀了上来。
李肃冲入敌阵,双手握刀,左砍右劈,吼声如雷。被杀红了眼的黑山军士兵毫不示弱,三五成群,一拥而上。
李肃拦腰砍倒一个敌兵,跟上去一拳砸在另外一个敌人的鼻梁上,就在他准备一刀结果敌人xìng命时,他看见自己的一个兄弟被敌人三把长矛洞穿而死。那个士兵临死前的惨呼撕心裂肺,显得痛苦之极。
李肃顿时怒火攻心,睚眦yù裂。他虎吼一声,战刀横拖,立时将自己面前的敌兵斩杀。随即他奋力跃起,连劈二人,冲到执矛冲杀的三个敌兵身侧。
“杀……”李肃狂吼一声,不待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战刀已经搂头劈下。那人躲闪不及,连人带矛被劈得横飞出去,胸腹被刀锋破开,鲜血伴着内脏霎时喷泻而出。另外二人看到李肃凶猛,战友惨死,立即被激起了最原始的血xìng,他们丢下正在应战的官兵,嚎叫着扑向李肃。
杀啊……
李肃怒睁双目,再吼一声,迎着两支犀利的长矛就冲了上去。他卡准时机,一把抓住其中一支长矛,手中刀直刺执矛的敌兵,全然不顾另外一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同时间,李肃发疯般地吼起来,声若惊雷,好象他的这一吼足以把敌人吓死似的。
去死……
李肃的刀插进了敌人的身体,洞穿了敌人的腹部,一戳到底,直到刀把为止。
敌人的长矛临体,矛尖已入腹部。
死吧!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此时,从空中凌空飞来一双腿,一双沾满鲜血的战靴狠狠地蹬在了敌人的胸膛上。
咔嚓一声。
只听到胸骨断裂的脆响,敌兵的惨嚎,接着就看到长矛随着凌空飞起的敌兵躯体,倒shè而去。
救下李肃的战士身不由己,跌落地面。顿时几把战刀,三四杆长矛几乎不分先后落了下去。
啊……
血肉横飞。那名士兵连叫都没有叫出声来,就被乱刀分尸,立时死于非命。
李肃疯了。死去的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
他恨不能一刀砍去所有的敌人,他一刀剁下敌人的头颅,纵声怒吼:
“兄弟们,杀啊……杀尽他们……”
李青手执短戟,狠狠的将一个敌人钉在地上。
前面是敌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敌人。黑山军发狂了,他们面对山岗上的官兵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击,无休无止的攻击。
李青完全失去了优雅的分度,沾满了鲜血的三绺长须随意地粘在脸颊上,额头上和头发上,身上无处不是褐sè的鲜血,有凝固的,有湿乎乎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被汹涌扑上来的敌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周围有多少战友倒下,他甚至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他只看到迎面扑上来的杀不尽的敌人,看到鲜血飞溅断肢横飞的敌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听到耳边全部都是杀声,喊声,一直没有停歇过的战鼓声。李青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动作越来越僵硬,越来越缓慢,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伤口虽然还在不停地渗血,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疼痛的感觉。
李青守在山岗的正中间,率领士兵们阻击数倍于己的敌人。黑山军以山岗正面的平缓地带做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他们发起了cháo水一般的凶猛进攻,不给死守高地的官兵们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
他看到山岗下又冲上来一拨敌人。
李青惊骇yù绝,他想喊,他想叫,但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第十五章 上党之战(4)
第十五章
李青想喊,想告诉士兵们又有一拨敌人冲上来了,但他已经喊不出来,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他苦笑,他常常以自己的武功而自傲,现在却被敌人杀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随即他发现自己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由于过度用力,他的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李青手捉短戟,单腿跪在血泊里,垂下了头。他在等,等敌人冲上来,等自己重新蓄积起最后一点杀人的力气。
李明和李肃几乎同时发现中路的敌人突然退了下去。随即他们瞪大了眼睛,惊骇地吼了出来:
“支援,支援中路……”
“靠拢,向中路靠拢……”
战鼓急促而猛烈地敲响起来,紧张而血腥的气氛顿时压得士兵们几乎都要窒息了。
咚……咚……
鼓槌凶狠地敲击在每一个防守士兵的心上,震撼而痛苦。
敌人退下去了,让出一块几十步的空间。在这个空间的后面,竟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士兵,他们手拿武器,无畏无惧地站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
中路的防守部队被打光了。怪不得敌人要稍稍退一下,以便重新聚积力量发动最后一击。
左翼和右翼的士兵都看出了危险,不用军官们催促,他们齐齐发出一声震天怒吼,然后他们就象发了疯一样飞跑起来,他们高举着武器,拼命地叫喊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中路。
“快,……快啊……”
李肃和李明夹在士兵们中间,不停地高呼着,飞奔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杀啊……”
敌人冲上来了。
他们也看出了机会,看到了希望,他们更加疯狂地奔跑着,叫喊着,恨不能肋生双翅飞起来。
山岗上,霎时间杀声如雷,声震云霄。但是,敌人已经杀近了中路阵地,而两翼的增援部队距离中路尚有一段距离。
李青吃惊地抬起头来。
他茫然四顾,突然发现山岗上的防御阵势由于中路守军的过度消耗,已经出现了致命的漏洞,崩溃在即。要想两翼援军能够及时赶到,就必须从正面阻击冲上来的黑山军,为他们争取时间。
怎么会这样?
作为一个军人,他深深地明白中路被突破的后果。
不!
绝不!
李青突生无穷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转身面对声后的士兵,高举双手放声狂吼:“兄弟们,我们杀上去。”
李青一把拔下一柄插在敌兵尸体上的长矛,高举过顶,对着跑向自己的士兵再次放声狂吼:“杀上去……”
“杀……”
“杀……”
“杀上去……”
士兵们义无反顾,跟在李青后面,勇敢地冲向了迎面扑来的黑山军士兵。
“轰……”一声巨响,两支队伍撞到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巨响盖过了战鼓声,盖过了呐喊声,响彻战场。
战刀撞击声,刀刃破肉声,长矛穿透身体声,吼叫声,惨叫声,霎时间汇成震耳yù聋的轰鸣。
李青什么都听不到。他也不需要听到声音,他只要杀死敌人就行。他尽展所能,勇猛地杀进敌群。
黑山军太多,就象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汹涌澎湃。杀都杀不完,砍都砍不光。
“杀……”
“兄弟们,杀啊……”
李青飞快地蚕食着敌人的生命,同时也看到自己的战友被更多的敌人吞噬。周围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消失。
“杀……”
李青怒吼一声,手中长矛准确无误地刺进一个大汉的身体,随即就象一条吞信的毒蛇,狡猾无比地闪动了一下,扎在了旁边敌兵的咽喉上。鲜血尚未喷出,长矛晃动间已经扫到另外一个敌兵的胸口上。三个人几乎同时栽倒在鲜于辅的脚下。
李青抬退踢飞了一个敌兵的战刀,转身横扫,再毙两敌。
“杀……”
李青再吼一声,举矛迎面架住劈来的一刀。矛断。刀未至,短矛已经扎进了敌人的咽喉。李青劈手夺过战刀,顺势后扎,刺死一人。接着他就看见了一支长枪,一支黑森森的长枪。
李青连退两步,战刀闪躲间,再斩一人。长枪死死地盯着他,飞进的速度越来越快。李青再退,一脚踩在了尸体的头颅上。
扑通!
他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仰面摔倒。
“去死……”
李青大吼一声,身体在栽倒之前,对准长枪脱手掷出战刀。长枪猛然抖动,闪弹之力立即崩飞了凌空斩落的战刀。
长枪气势不减,如飞刺入。
李青身体倒在半空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心里平静如水,任由身体栽向地面,任由长枪戳【入】身体,再不做挣扎。
一个刺耳的厉啸之声破空而至,象利箭一般刺进鲜于辅的耳中。
李青重重地摔倒地上。
战马奔腾的巨大轰鸣声突然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他听到声音了。他听到身后的战场上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猛地睁开双眼。
短戟。一把漆黑的短戟。
短戟发出夺人心魄的厉啸,象闪电一般从李青的眼前飞过。
气势如虹的长枪带着凌厉的杀气呼啸而至。突然,它在李青的心脏上方停了下来,接着跳动了一下。
李青用尽全身的力气掀起身体。就在半边身体离地的霎那间,长枪狠狠地扎下,入地三寸,长长的枪杆剧烈地抖动着。
李青侧目望去。
一个黑山将领驻枪而立,怒睁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那柄短戟半截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鲜血正缓缓地渗出衣服。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痛sè,随即松开紧握枪杆的大手,轰然倒地。
呼……
李青心神一松,顿时失去了知觉。
“杀……”
“杀啊……”
近卫军的士兵们杀声震天,一个个象离弦的箭一般,尾随在黑山军士兵的后面,杀下了山岗,杀向了河谷。
霎时间,杀声震天。
胡才飞身跃下战马,连滚带爬,一把抱起李青,疯狂地摇着他的身体,纵声狂吼:
“李青,李青……”
胡才的心在滴血。每战都要失去兄弟,都要失去战友,这战为什么这样残酷,这样血腥。
胡才虽然明白这是战争必然因素,但是每一次面对的时候,他还是非常的心痛。
“李青……”
李青听到胡才痛苦的叫声,心里突然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死了,但有这样一个生死相知的主公,也值了。他任由胡才猛烈地摇动着自己的身体,泪水涌出了眼眶。
胡才身后的一名士兵发现了鲜于辅的异常,大声叫起来:“主公,主公,李大人还活着,他受伤了,你不要再摇了。”
胡才一愣,赶忙停下来,仔细看去。
李青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勉强强地看了一样胡才,终因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
胡才一颗心顿时落了下去。
他紧紧抱住李青,好象生怕他一松手李青就会死去一样。
铁骑军的战士们还在飞奔,河谷的战场上双方士兵还在鏖战。
晏明等人冲在最前面,他们带着近卫军铁骑,象一柄尖锐的利剑,准确无误,犀利无比地插进了黑山军的心脏。
“杀……,兄弟们杀啊……”
河堤上犹似狂风暴雨一般的密集而猛烈的战鼓声震撼了战场。
黑山军士兵们被势不可挡的铁骑一冲而没,虽然他们极力抵抗,但身形庞大,速度奇快的战马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抗衡,他们就象洪水里的庄稼,被肆虐的洪水无情地冲撞,碾压,淹没,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机会。他们被铁骑席卷而去。
晏明的三尖两刃刀呼啸而至,面前的三个敌人根本挡不住这横扫千军的一刀,他们被斩去头颅,被削去臂膀,被开膛破肚,惨嚎着跌落人丛。
“晏大人,冲进车阵,冲进去……”
旁边的军司马阿豹此时大吼着,他舞动着血迹斑斑的狼牙棒,奋力向前。
前面就是敌人的车阵。
混杂在一起的双方士兵一层层地纠缠在一起,不要说无法推动大车合拢车阵,就是想撤回自己的士兵都不可能。
此时的河堤前面的战场就象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水,激烈而血腥。
河堤上的弓箭手在张燕的指挥下,对准骑在战马上的骑兵任意shè击。
近卫军的一个军侯长矛飞出,迎面洞穿一个挥刀杀来的敌人。随即他弃矛拔刀,左手拿起腰间的牛角号吹响了弃马步战的号角声。
这个时候骑兵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大家挤在一起,寸步难行。骑在马上,就是给敌人的弓箭手当靶子。
阿豹一边不停地吹着,一边飞身下马。近卫军的几个号角手随即紧跟其后,连续发出号令。短短一瞬间,战场上突然失去了凶神恶煞一般的髡头战士。他们纷纷跳下战马,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三五成群,扑向车阵的缺口。
晏明随手丢掉三尖两刃刀。面对密密麻麻的敌兵,三尖两刃刀完全失去作用,反倒是累赘。他拔出腰间战刀,嘴里怒喝一声,飞身上前击杀一名敌人。
“杀……,杀进车阵……”
近卫军的将士们抡起大捧,一边任意乱砸,一边扯开嗓子大吼起来:
“杀……杀进去……”
阿豹一手执刀,一手拿盾,带领一帮士兵,象锥子一样扎向车阵缺口。
近卫军的左右两翼的军司马。他们也看到了黑山军车阵的缺口。要想迅速击败张燕的大军,突破这个口子恐怕就是关键。只要突破车阵,撤除车阵,骑兵毫无阻碍地冲起来,黑山军就完了。
“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冲击两侧车阵,掩护铁骑撕开敌人的口子。”
近卫军的军司马回头对身后的号角兵大声叫道。
近卫军的将士们,纵声狂吼:“兄弟们,杀,杀上去……”
“呜……”
“呜……呜……”
冲锋的牛角号冲天而起。乱哄哄的战场上,两翼的骑兵开始加速,冲刺。
近卫军的两个军侯一左一右,带着战士们连续冲击敌阵,悍勇无惧,声势惊人。车阵后的黑山军士兵不得不暂时停下对车阵缺口方向的支援,专心对付骑兵的冲杀。
晏明第一个冲到马车的旁边,一路上他被敌人砍中三刀,伤口虽然不深,但鲜血淋漓。
“拉开大车,拉开……”
晏明冲着身后的战士不停地吼着。
随着一声怒叫,阿豹的圆盾砸飞一名中刀受伤的敌人,站到了另外一侧的马车旁边。
黑山军士兵疯狂了。他们怒吼着,蜂拥而上。不堵住这个缺口,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灾难xìng的。
晏明一拳砸开一柄刺来的长矛,手上战刀已经穿透了对面敌兵的胸膛。他顺手夺过敌人的战刀,连人带矛一起斩断。
“杀……”
阿豹头都不抬,劈手一棒砸死敌人。紧接着四五柄长矛同时朝他刺来。阿豹不得不弃捧急退。身后两个战士立即补上他的空位,刀盾齐上。
张燕默默地站在河堤上,望着山岗上近卫军军正在号角声的指挥下,重整队列。只要正面的车阵被打开,他们就要一泻而下了。
张燕转目望向那道缺口。缺口正在扩大。张燕并不在乎那道缺口,他本来就无意把他堵上。
缺口附近有个浑身浴血的战士,高大威猛,冷酷残忍,他每刀出手,必杀一人,从不失手。张燕注意看了一下,心内非常震骇。如此嗜杀之人,当真如屠夫一般。
张燕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
快到黄昏了,胜利就要到手了。
…………
杀……杀……
轰隆隆……
惨叫声,马蹄声,撕杀声……
黑山军士兵越打越少,折损非常严重。
屯河东岸河谷上的黑山军士兵在各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向河床集结。早先布阵在河床上的部队已经全部赶到了河堤上,大部分士兵已经杀进了战场。
李大目的部队到了屯留吗?胡才是不是接到李明的求援,放弃了伏击李大目?胡才的骑兵回援得非常及时,如果再晚上半刻,那道山岗现在就是黑山军的了。
张燕默默地想着,面无表情,好象眼前杀声震天的战场根本不存在。
张燕当然不会和李肃见面谈判。
李青和左彦两人先是散扯,接着感觉彼此想法差不多,都是没事找事拖延时间,于是两人干脆闲聊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燕看见两人还在胡搅蛮缠,觉得有些不对劲。
胡才和李明迟迟不发动进攻,说明他们一定另有倚仗。
张燕随即喊回左彦,和他商量这事。官军到底耍什么诡计?
张燕认为,无论胡才用什么计策,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吃掉自己。现在胡才知道李大目的部队正在赶来,却迟迟不攻,说明他极有可能是想把我们拖在这里,主力却趁机去突袭李大目。现在远处的那些骑兵十有仈jiǔ都是幌子。如果远处的骑兵确实是胡才的全部主力,那么只要自己突围,他的骑兵就必须参战,即使阵地战损耗大,他也不得不打。打起来了,也有利于李大目一路安全地赶来。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胡才已经带着骑兵伏击李大目去了。
如果胡才要伏击李大目,他必须要考虑我们会不会突围?如果他们突围,这几千步兵就成了黑山军的囊中物,他不会放弃不管。何况我们突破了他的阻击,对他的骑兵也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他的伏击地点应该距离这里不会太远。一旦黑山军发动突围战,他就可以及时回援。
胡才的部队不在这里,眼前就是黑山军消灭李明的机会。歼灭他们之后,部队快速前进,争取时间和李大目会合。如果胡才在半路上伏击李大目,他和李大目的二万人马肯定要纠缠一段时间。只有他们及时赶到,完全可以围歼胡才。
按时间来算,李大目已经快到屯河。现在黑山军就发动突围战的时机最为恰当。不论这战胡才如何设计安排,现在黑山军都是必胜之局。
随即张燕就命令部队发动了攻击。
李明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黑山军打得晕头转向。两千人守在山岗上,被三万人的部队连续狂攻,其境遇可想而知。
况且,这两千人还是骑兵,现在却需要当步卒使用。虽然骠骑军的将士们经过步卒训练,又有有利的地形,但想抵挡黑山军,困难重重。
“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张燕回头问左彦。
“两万人差一点。”左彦斜躺在马车的轱辘上,懒洋洋地说道。
“我们再攻,死死缠住胡才的骑兵,你看如何?”
左彦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列队在山岗上的近卫军铁骑,然后回头看了一样集结到河床上的部队,很慎重地说道:“用一万人攻一下,希望胡才这个征北大将军能上当。”
…………
胡才驻马立于山岗之上,居高临下,战场看得一清二楚。
李肃策马如飞而来。
“李肃,你还好吧。”胡才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李青受了伤,我让人抬下去了。”
李肃听到李青安然无恙,心情顿时轻松起来。白波军的将领太少了,损失一个就少了一个,李肃自然不想让白波军的将领出事。
第十六章 上党之战(5)
第十六章
“主公,李大目的事解决了。”李肃着急地问道。
“侥幸,侥幸。都解决了。”胡才笑道:“现在一千近卫军押着俘虏往屯河方向去了。等一下合围歼敌的时候,他们将从河对岸发动攻击。”
“你们打得太苦了。”胡才看到李肃的样子,安慰道:“士兵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打完了。”李肃苦笑道,“基本上打完了。”
李肃摇头笑道:“还剩下一千人不到。如果你们不及时赶回来,恐怕我们见不到面了。”
胡才预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但亲耳听到李肃说出来,心里还是一沉。
“主公,动用骑兵啃这么大一坨子敌人,恐怕伤亡惨重啦。”李肃指着屯河方向的黑山军,担心地说道,“现在近卫军可是整个并州的主力部队,如果这一战损失巨大,未来几个月的战局我们就更难应付了。”
“打掉张燕,并州就没有什么战事了。成功与否,就在此役。”胡才坚决地说道。
李肃嘴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李肃,有什么话就说吗?”胡才笑道。
“如果张燕死守,我们半天攻不下来,事情就有点麻烦。渡口的敌人最迟明天下午可以赶到这里。”
“我们争取明天早上解决问题。”胡才自信地说道。
…………
咚咚
黑山军的战鼓声突然声若惊雷,炸响在血腥的战场上。
一队队的黑山军士兵犹如出水蛟龙,他们高声怒吼着,冲上河堤,冲进战场。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铁骑战士好象被人拦腰一棍击中,顿时站不住脚,连连倒退。
晏明连声虎吼,右手战刀,左手长矛,交替进攻,拼死挡住象cháo水一般涌上来的敌人。阿豹已经重新抢回自己的大捧,他左右横扫,无人可以近身,挨上者非死即伤。
“盾牌上前,盾牌上前,阻击,阻击……”阿豹看看抵挡不住蜂拥而来黑山军士兵,大叫起来。
阿豹吼一声,沉步用力,左手圆盾飞速挡住十几支刺向自己的长矛,右手狼牙棒疾速划过矛柄,斩去十几支矛头。矛柄冲击势头不减,同时撞上圆盾。阿豹如遭重击,圆盾碎裂,身形倒飞而起。三四个战士同时扑上去,挡在了他的前面。
阿豹连滚带爬,窜入后面的战马肚子下,侥幸逃过死劫。他随即吹响了求援的号角。急促而慌乱的号角声瞬间划破嘈杂的战场,直冲云霄。
“稳住,稳住……”
“马阵,列马阵,挡住敌人。”
“圈马,圈马,挡住……”
阿豹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吼着。如果不用战马排成阵势,临时迟滞一下敌人的攻击速度,恐怕今天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近卫军两部的骑兵同样抵挡不住敌人的凶猛攻击,无奈骑兵们立即圈马列成了一个个的桶形阵势,一边连续shè击,一边飞速后撤。
胡才突然听到了阿豹的号角声。阿豹的号角略带尖锐之音,特别容易辨认。
“命令近卫军立即撤出战场。”
“命令李青,李明两部全部押上,阻击追兵。”
“李肃,你代我指挥。”
李肃刚想喊住他,胡才已经象飞一般纵马冲下了山岗,十几个近卫军士兵紧随其后。
“弓箭手,出列……”
李肃打马在阵前狂奔,放声大吼。
…………
张燕手指一群从山岗上飞奔而来的骑兵,对身边的左彦说道:“当头一人应该就是白波军胡才。”
左彦疑惑地望了一眼张燕,奇怪地说道:“这么远,你能看清楚?”
张燕神sè凝重地点点头:“我感觉得到,那里面一定有胡才。那个大个子你看到了吗?”
左彦顺着张燕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披头散发,一手刀,一手矛,所向披靡,正掩护自己的战友撤往身后的马阵后面。
“你认识?”
“对,他叫晏明,是胡才的近卫军统领。近卫军能交给他统领,他就是胡才的心腹。”
“他好厉害。”左彦颇为心寒地说道。
“哼。”张燕冷冷一笑,继续说道:“就是他武功堪称天下第一,无人能敌,今天我照样叫他死葬身之地。”
他朝身后找找手。他的亲卫队首领跑过来。
张燕指着晏明说道:“多带人手,杀了他。”
…………
一个军侯看到胡才纵马飞来,大声叫道:“主公,我们撤退了……”
胡才对他挥挥手,高声叫道:“压住阵脚,准备弓箭阻击。”
正在逐步后退的近卫军将士们突然看见胡才出现在他们中间,无不神情激奋,欢声雷动。
胡才心急如焚,焦急地对士兵们连声叫道:“撤,撤,快撤……”
“前面还有谁?还有谁?”
一个近卫军士兵回道:“晏大人和两位屯长还在前面。”
胡才二话不说,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第一道障碍很快就被愤怒的黑山军士兵砍得血肉模糊,上百匹战马惨嘶着轰然倒地,意犹未尽的士兵们对着尚未死透的战马疯狂地劈剁。
障碍后的几十个战士立即就被汹涌扑来的敌人淹没了。
阿豹和十几个士兵紧紧地靠在一起,以晏明为箭尾,边战边退。晏明的气力悠长,激战到现在,依旧虎虎生威,无人能敌。
黑山军士兵瞬间摧毁了第二道障碍。所有拿刀的士兵都冲在最前列,他们举刀剁去战马的四条腿,干净利索。士兵们吼叫着,象cháo水一般扑向了正在急速后撤的骑兵战士们。
胡才一手执刀,一手拿斧,带着几十个战士毫无惧sè,奋勇杀了上来。
胡才刀斧并用,拳脚俱上,对阵的敌兵纷纷栽倒,十几具血迹斑驳的尸体倒在了胡才的身后。跟在他后面的士兵被他的神勇所激励,一个个士气如虹,吼声如雷,他们就象一群陷在狼群的野牛,疯狂地冲击,杀戮。
阿豹率先看到了胡才。他激动地狂叫起来:
“主公……”
“兄弟们,主公杀来了……”
拖在最后面的晏明已经多处受伤,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神智迷迷糊糊的。面对数不清的敌人,他已无力应付,快要崩溃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阿豹的喊声,这声巨吼犹如当头一捧,给了他重重一击。他的心脏好象失去控制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丝寒意霎时间掠过他的全身。正在飞快失去的力气好象洪水倒流一般,再度涌进他的身体,瞬间灌满他的全身。晏明猛地清醒过来。
晏明大吼一声,战刀再现,立时剁下刺向胸口的长矛,堪堪救了自己一命。晏明知道自己不行了,但身后就是战友,就是死也不能退。
胡才杀到。
“退,退回去。”胡才大步冲到晏明的身前,吼声如雷,战刀连劈,一连砍死几人。
胡才的话就象是救命的圣旨,晏明二话不说,连退数步。他退到战友的中间,剧烈地喘息着,几乎就要栽倒。
胡才顶在他的位置上,且战且退。他的凶猛犹胜晏明,杀得敌人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晏明的三尖两刃刀。
胡才欢呼一声,突然斜冲出去,战刀闪动之间,连毙三个措手不及的敌兵,短戟顺势斩去一个敌人的脑袋。黑山军士兵肝胆俱裂,最靠前的几个人转身就逃。胡才趁机连跑几步,俯身捡起了三尖两刃刀。长柄的三尖两刃刀呼呼抡起,顿时气势大振,挡者无不命丧当场。
就在这时,一个曲长率领一帮铁骑如飞而至。战马奔腾,战刀飞舞,吼声如cháo,犹如一阵狂风呼啸杀到。
胡才哈哈大笑,举刀狂吼:“兄弟们,杀啊……”
随即举步飞奔,一路高呼,跟在战马后面,向敌人杀去。
阿豹,晏明和一帮正yù趁机退回山岗的士兵们顿时目瞪口呆,大惊失sè。
这个近卫军军侯和部下们稍稍遇上阻碍,立即打马四散而逃。
胡才刚刚冲了十几步,就被数不清的敌人围了上来。随即他就被长矛戳中了好几下。胡才怪叫一声,怒声痛骂,随即拔腿就跑,再也不管身后有多少兵器砍来。
黑山军士兵发一声喊,几百人疯狂地杀了过来。
胡才拖刀狂奔,狼狈不堪。
阿豹等人正要冲上去接应,看见胡才亡命一般返身逃命,立刻再度后退,转身往山岗方向跑去。
“shè……shè击……”胡才纵声狂吼。
近卫军的军司马迟迟不敢下令。
敌人和跑在最前面的胡才只差几步,怎么shè。胡才看见军司马没有反应,破口大骂。他偷眼回顾,顿时吓得面无人sè。身后全部都是敌人愤怒的脸,高举的武器。
情急之下,胡才飞起一脚踢起一张丢弃在地上的圆盾,圆盾腾空而起,在空中飞快翻滚。胡才紧跑几步飞身抓住,再次大吼:“shè……shè啊……”
这时,近卫军的军司马才心领神会,回首狂呼:“放……”
顿时,几百支长箭迎着敌人呼啸而去。
胡才一手拖刀,一手举盾,飞速狂奔。十几支长箭狠狠地钉到他的盾上,巨大的撞击力撞得他差点跪倒在地。胡才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顶着圆盾大步向前。
他身后的敌兵遭到重击,立即倒下一片。
…………
咚……咚……
河堤上,黑山军的战鼓擂得更响了,仿若地动山摇一般震撼有力。
受到冲锋战鼓的激励,更多的黑山军士兵高呼着,毫不畏惧空中厉啸而来的长箭,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士兵踩着战友的身体,勇往直前。
胡才费尽力气,终于跑出长箭的shè程。他随手丢掉钉满长箭的圆盾,向着小山岗狂奔而去。
晏明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他从士兵手上接过战马的缰绳,拉着它飞速迎了上去。
胡才举手大叫:“走,快走,快走……”
山岗下的骑兵弓箭手根本挡不住蜂拥而来的敌人,在山岗上连续催促撤退的号角声中,燕无畏带着他们打马飞撤。
胡才飞身上马,三尖两刃刀丢给晏明,放声大吼:“撤,快撤……”
近卫军看到胡才无恙跑回本阵,齐齐欢呼一声,一窝蜂地打马上山。
杀……
杀……
敌兵紧紧地追在后面,杀声震天。
山岗上的李肃狠狠地骂了一句,放声狂吼:“放……”
黑压压一片密集的长箭冲天而起,撕扯空气的刺耳啸叫声响彻了半空。
黑山军士兵的勇气实在令人敬佩,他们面对呼啸而来的长箭熟视无睹,就象一群脱缰的野马一般,气势汹汹地扑向山岗。
“唰……”一声,满天的长箭灌顶而下,许多飞奔的士兵顿时中箭,惨叫声不绝于耳,更多的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唰……
唰……唰……
唰……唰……唰……
箭shè三轮,黑山军士兵已经冲到了半山腰。在他们身后的山坡上躺下了几百个敌兵,许多受伤的士兵在地上滚动哀嚎。
呜……呜……
牛角号声再起。
布阵山腰的弓箭兵立即打马向两侧跑去,让出了中间的空地。
山岗上,早就按耐不住的近卫军的两个军侯率领两曲骑兵,策马扬鞭,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咆哮着,怒吼着,一泻而下。
“杀……”
…………
张燕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敌人的铁骑肆意砍杀,毫无还手之力,心如刀绞。
这是黑山军最jīng锐的部队啊,就这么被白波军杀了。
他下令敲响金锣,命令河谷上的黑山军战士迅速撤回车阵之内。山岗底部到车阵的百步范围之内,没有来得及逃回的士兵立即被白波军的骑兵杀戮一空。
山岗上的胡才看到骑兵即将冲进黑山军的弓箭shè程范围之内,立即命令吹响停止进攻的号角。
…………
黄昏已至。暮sè苍茫的大地渐渐的被一层薄薄的雾霭所笼罩,黑幕即将拉起。
屯河的山坡上,河谷上,遍地都是死尸。浓烈的血腥味随着萧瑟的寒风随处飘浮。
“主公,张燕利用地形优势,用辎重大车搭建的这个防御车阵很牢固。要想彻底歼灭他,最好是用步兵撕开缺口。用骑兵攻坚,我们的损失太大了。”李肃望着黑山军的阵地,无奈地说道。
白波军铁骑不过几万,损失一个少一个,就是李肃面对这么惨烈的战斗,也心疼不已。如果这个时候想强攻张燕的黑山军,很可能让骠骑军右营和近卫军损失一半,这绝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作为胡才手下谋士,李肃深深地明白胡才的野心,胡才需要争霸天下,就需要强大的军队,而近卫军作为胡才手中最jīng锐的部队,是不可以损失在黑山军身上的。
“近卫军铁骑追在敌人的后面一路猛攻,却没能破掉他们的车阵,反而被打了回来,可见张燕对这一战是有准备的。他对这个车阵下了一番功夫。”胡才指着屯河上的黑山军阵地,对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帮军官说道:“你们看,此处坡长一百步,下面的河谷有两百步。但河谷被他的车阵占去一半,留给我们的冲击距离只有两百步,而且还有一百步是在他的弓箭shè程之内。纵向距离和横向距离都不适合我们骑兵展开攻击。”
胡才笑道:“诸位可有什么破敌妙计?”
阿豹满脸怒气,大声叫嚷道:“我们近卫军曾经训练过步兵作战。我们把一半骑兵改成步兵,步骑配合,同时攻击,肯定能拿下。”
李肃立即反驳道:“不行。我们不能和他们打消耗战。骑兵的优势是长途奔袭,冲锋陷阵,而不是攻打敌人的堡垒。现在我们用骑兵去打黑山军的车阵,简直是自寻死路。”
李青说道:“我也同意李大人的意见。现在我们占据绝对优势,没有必要和敌人拼消耗。我们的铁骑都是jīng锐之师,没有必要在这里损失,黑山军一直试图攻占山岗进行突围,经过长时间的激战,我想他们的损失远远比我们大。按照我的估计,他们最多还剩下一半人,也就两万人左右,你们看看战场上的死尸就知道了。现在前面好象连插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们可以一直围下去,直到把他们饿死在这里。”
李明接道:“这样围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旦漳水渡口的黑山军赶到,我们很被动。打援军,没有兵力围张燕。打张白骑,又会被敌人援兵攻击。”
李肃点点头说道:“的确很被动。张燕正在收缩车阵,显然是因为兵力损耗太大。但他的车阵收的越小,我们就越难攻。你们看看,现在黑山军就象一只缩头乌龟,我们无从下手。”
胡才笑起来:“对,对。就象我们吃鸡,不仅需要拔毛清脏,而且还有鸡肋,丢掉实在可惜。”
大家看他一副吝啬的样子,顿时哄然大笑。
“主公喜欢吃鸡吗?下次我请你。”阿豹叫起来。
这时,晏明匆匆地跑来。
“近卫军伤亡如何?”胡才立即问道。
晏明满脸悲凄,低声说道:“折了五百多兄弟。”
胡才吃了一惊。
短短的一个照面,近卫军折损了五百多人。虽然敌人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但胡才还是非常愤怒。
要知道,近卫军才四千人,损失一个,相当于损失一个百人将。
他大吼一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