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飘然离去
这是一架小型军用直升机,机身不大,估计最多也就只能乘坐五六个人。
在甜水镇派出所的院子里,所长程国雄,指导员李二民,户籍民警鲍玉芬,值班民警赵宁,还有焦天深五人全都吃惊地望着天空中的直升机,心里面震惊地无以复加,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小镇上,就是一辆好车也很少见到,更何况是一架直升机了。
可以说,这架直升机,绝对是几十年来,小镇上唯一来过的飞机。
朱天明望着天空中的直升机,心中很平静,不用说,这肯定是白家派来接白菲菲的飞机了,必竟白家在军中的势力盘根错节,非常强大,调派一架直升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所长程国雄,眯着眼望着缓缓降落的直升机,暗暗猜测着这架直升机的来意。
他虽然不知道坐在直升机里面的是什么人,但却明白,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有资格坐上直升机的,要不就是军队高层领导,要不就是执行特别任务的,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都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焦天深就站在离直升机不远的地方,嘴里嘟囔道:“我操,这是什么大人物,也太牛了吧,竟然坐着直升机来我们派出所,奇怪,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我们派出所还有什么贵人不成?”。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一语中的。
直升机缓缓落下,螺旋浆搅起的气流激得下面的人衣服猎猎做响,众人全都远远地散了开来,等直升机落到地面上,所长程国雄,指导员李二民率先向着直升机走了过去。
机舱门打开,从飞机上下来一个年约三十二三的男子,这个男子穿着一身军装,身材伟岸魁梧,面部线条刚毅俊朗,眼神如猎鹰一般锐利,他两眼向周围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白菲菲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看着向他走来的程国雄和李二民,缓缓地说道:“你们是这里的负责人?”。
程国雄望着他肩膀上的两杠三星,暗自心惊,这个男子才三十多岁,就是上校级别了,这在军队至少也应是个军团长了,也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因为什么竟会来到他们镇上,他心里有些魂不守舍,旁边的指导员李二民恭敬地答道:“您好,我是甜水镇派出所的指导员李二民。”然后又指着身边的程国雄说道:“他是这里的所长程国雄。”。
接着,李二民问道:“欢迎您来到我们镇上,不知是否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男子身材高大,比他们二人高了半头,面无表情地答道:“我是北江军区152师的,今天到这里来是有点私事。”,说完对着站在他斜对面的白菲菲说道:“菲菲,还不过来,你也太任性了,要是把爷爷给气着了,我看你怎么办?”。
白菲菲眼中满是无奈,撅着嘴说道:“玉涛哥,你怎么来了?”。
男子答道:“老爷子怕你不听话,专门让我跑一趟,你这边没什么事了吧,那马上跟我走吧。”。
两人在交谈的时候,程国雄和派出所的其他人全都惊骇地看看白菲菲,又看看朱天明,对于这架直升机的来意,众人心中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猜测,但是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为了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女。
这个美女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会让人动用一架军用直升机来接她,这个结果让派出所所有的人无比惊诧。
众人看朱天明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了变化,朱天明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同学,而且二人关系看来非同一般,真是好运气啊,众人心中都很是羡慕。
白菲菲听到男子让她马上离开,没有马上动身,而是指着身边的朱天明说道:“玉涛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燕京公安大学的同学,叫朱天明。”,随后又给朱天明介绍道:“师兄,这是我堂哥,叫白玉涛。”。
白玉涛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朱天明一番,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说道:“你就是朱天明啊,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好好努力吧。”。
听了白玉涛的话,白菲菲嘴角翘起,眼波流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比堂哥夸了自己还要开心。
朱天明面色平静,表现得不卑不亢,淡然自若,说道:“谢谢。”。
白玉涛看到他依然一幅淡然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要知道,其他知道他身份的人,阿谀奉承者不在少数,还很少有猛一知道他的身份后,还能保持这么冷静的,这让他不由得对朱天明更多了几分好感,他微笑着说道:“不用谢我什么,对有些事,我也看不惯,但是身在局中,也没有办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但是,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努力。”。
朱天明略一沉吟,说道:“我明白,但是,还是要谢谢你,至少,你不是反对者。”。
白菲菲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嘀咕道:“你们俩个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白玉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啊,不用操心这么多,这是老爷们的事,现在,我们该走了吧,爷爷还等我的消息呢。”。
白菲菲不舍得地看着朱天明,目光中似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柔声说道:“天明,我走了,以后,记得常给我打电话。”。
朱天明微点了一下头,说道:“好的,回去以后安心工作,有机会,我会去燕京看你的。”。
随后,白玉涛对程国雄和李二民说道:“打扰你们了,我们马上要走了,多谢你们这几天对我小妹的照顾。”。
程国雄连忙点头说道:“您慢走,您慢走,我们派出所条件太差了,让令妹在这受委屈了,还请原谅。”。
白玉涛没有再说什么,对白菲菲说道:“上飞机吧。”。
白菲菲看了一眼朱天明,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然后,她转身上了飞机,白玉涛接着也登上了飞机。
螺旋浆开始转动,众人全都远远地又散了开来。
接着,飞机缓缓升起,向远方飞去。
朱天明仰望着飞往远处的飞机,心里面有些黯然,佳人情深,此情何以为报,自己,需要步子迈得更快些啊。
这时,焦天深走到朱天明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问道:“天明,你的这个同学到底什么来头啊,也太牛了吧。”。
朱天明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走了,该去工作了。”,说完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对朱天明来说,这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与白家的关系,他现在只想靠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随后几天,那怕有同事问起白菲菲的家世,他也只说自己不清楚。
就这样,朱天明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开始进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第九章 宅基地纠纷
这一天上午,朱天明正在十里店村挨家挨户上门了解情况的时候,接到了辛村村民张大林的电话,他被村民聂贵的两个儿子打了。
辛村是朱天明最后一个要全面了解的村子,在这之前,他只见过辛村的村长常东和支书荣福林,并给他们留了联系电话。
辛村和十里店相距也就四五里地,接过电话后,朱天明就骑着自行车直奔辛村而去。
到了辛村,朱天明先去大队找村长常东。
常东一看到朱天明,笑哈哈地打招呼道:“朱警官,你来了啊。”。
朱天明笑着回应道:“常村长,这不,刚才接到你们村张大林的电话,马上就赶来了。”。
常东听了朱天明的话,脸色沉了下来,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说道:“朱警官,来,抽支烟。”。
朱天明摇摇头,说道:“不用了。”。
常东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说道:“张大林的事,不好办啊。”。
朱天明不动声色,问道:“常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常东长叹了一口气,就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两家人之所以发生冲突,是因为聂贵家盖房占了张大林家的地。
聂贵家的一块宅基地正挨着张大林家的田地,聂家这块地是给二儿子聂洋盖的,打地基的时候也没有和张大林家商量,就私自占领了他家一尺宽的土地,张大林家发现以后,自然不同意,就要求,聂家要不拿出一部分钱补偿他们家,要不就把地基往里挪一尺。
但是,聂家对这两个条件都不接受。
聂家人为什么这么牛呢,是因为聂贵爱人的表哥就是甜水镇的副镇长申天涯,张大林让大队干部帮着解决问题,结果,支书去了不行,村长去说也不行,聂贵是坚决不同意,最后还找了申天涯来压人。
那天申天涯给常东打来电话说道:“老常啊,你们村还有几个月就该换届了吧,我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关键的时候你要把握好,可不能让镇领导失望啊。
你们村的一些风气还是不太好啊,村民的思想还有些狭隘,不能看个别村民富了就眼红嘛,不去自已努力想法挣钱,光想着从人家手里捞一些,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是严重阻碍农村发展的,你们村领导对这个事一定要重视,对那些有能力先富起来的村民一定要支持和保护。”。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聂家在辛村是首富,家里盖的那个房子在村里如同鹤立鸡群,耀眼得很,其实聂家原来也很平常,后来,不知聂贵在那包了一个小煤矿,然后就发了财,不但在家里盖了一幢漂亮的房子,还买了一辆轿车。
而自从申天涯成为了甜水镇的副镇长以后,聂家在村里就更是风光,平时,村民见了聂家的人无不恭敬地打声招呼。
而且据说,申天涯成为下一届镇长的呼声很高。
看到村领导一直解决不了,今天上午,张大林就站到了聂家的地基里面,说道如果不把问题解决了的话,就坚决不让聂家施工,最后,聂家的两个儿子一拥而上,就把张大林爆打了一顿。
朱天明听常东讲完后,面色平静,淡然说道:“常村长,那我到张大林家去看看吧,你帮忙给带个路可以吗。”。
常东在刚才讲话的时候,就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朱天明的神色,只是朱天明一直面不改色,他也捉摸不透朱天明的心思,这时,见朱天明听完后依然还要坚持去张大林家,怔了一怔,又劝道:“朱警官,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叫张大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得罪聂家不值得。”。
朱天明淡然说道:“村民的事无小事,我们派出所民警就是为广大村民服务的,首先必须做到执法公正,严明,不然以后法律岂不成了如同虚设,法律不是为了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建立的,而是为了所有人建产的,任何人违法都要受到法律的惩罚,不能因为他是某个官员的亲戚就有所偏袒。”。
常东听了后脸上有些尴尬,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是,是,朱警官说得对啊,那我们现在去张大林家吧。”。
随后,两人就向着张大林家走去。
常东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以为当个民警就了不起了,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执法公正,说得好听,真要得罪了聂家,我看你最后如何收场。
辛村是个小村,全村一共大约七八百户人。
两人很快就到了张大林家。
一进入屋中,两人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鼻青脸肿的男子闭着眼躺在床上,口中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床边还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在掉泪,应该是张大林的爱人。
女子一看到常东,嘴里就哭喊道:“村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聂贵家这么欺侮人,可让我们家怎么过啊。”。
常东沉着脸说道:“别哭了,别哭了,这不,咱们镇上的朱警官来了,你们好好配合朱警官,他自会为你们申冤的。”。
这时,张大林努力地睁开眼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愤怒地说道:“他们也太霸道了,不但强占我们家的土地,还蛮不讲理地打人,这世上还有王法吗,朱警官,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朱天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本子,说道:“你们再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详细讲一遍吧。”。
就这样,张大林说一段,他的爱人说一段,又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
讲完后,朱天明说道:“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们放心,如果真的是聂家有错在先,我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然后他又对张大林的爱人说道:“张大林伤得这么重,还是送到镇上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千万不要延误了病情。”。
张大林的爱人点点头,抽泣着说道:“好的,朱警官,谢谢你,谢谢你,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随后,朱天明又就和常东一起向门外走去。
张大林的爱人把二人送到门口就又转身向屋内走去。
朱天明没有慌着离开,站在院子里凝神细听,就听得张大林的爱人说道:“当家的,聂贵爱人的表哥可是副镇长啊,这个朱警官敢惹他们吗?”。
张大林无奈地说道:“谁知道呢,希望他是个好警官吧,现在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了这对夫妻无奈而又心酸的对话,朱天明的心情很沉重,身为警察,肩负着神圣的职责和使命,在老百姓的眼中,警察就是他们的保护神,自己一定要尽职尽力,执法公正,做一个为老百姓主持正义的好警察,方不枉重生一回。
不管怎么说,能够重生一次,也都是赚了。
第十章 有恃无恐
随后,朱天明又和常东一起,去了聂贵家。
聂贵不愧为辛村首富,家里住的房子是一幢两层的白色小楼,在整个村子里显得非常醒目,院墙很高,大约有两米五,墙外贴着白色磁砖,大门是两扇宽大的深红色铁门,上方写着“富贵平安”四个大字。
整个住宅,很有点深宅大院的味道。
大门紧闭着,常东上前“啪,啪”敲打了几下,院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狼狗的狂叫声,过了一会,有个人来到门口处,问道:“是谁啊?”,听声音是个男子。
常东回答道:“是我,常东。”。
里面的男子说道:“哟,原来是常叔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边说着边打开了大门,一眼看到站在常东身边的朱天明,顿时就是一愣,问道:“常叔,这是谁啊?”。
这个男子约有三十岁上下,长得身高体胖,肥头大耳,上身穿着一个白色T恤衫,下身穿着一个灰色的大裤头,脸上看起来油光光的,给人一种营养过剩的感觉。
常东向男子介绍道:“这是镇上负责我们村的朱警官。”然后又给朱天明介绍道:“朱警官,这是聂老板的大儿子聂海。”。
常东到了聂家,连聂贵两字也不敢说了,称聂贵为聂老板,口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聂海听了常东的介绍,心里很受用,大咧咧地说道:“朱警官,你好啊,欢迎你上我们家来做客。”。
聂海边说着边伸出手,要和朱天明握手,朱天明淡然伸出手和他相握,同时说道:“打扰了啊。”。
两人的手刚握在一起,朱天明就感觉到了聂海的想法,“这个朱警官应该是为了张大林被打的事来的吧,张大林这个王八蛋,还敢告状,下次非揍死他不可。不过,这个朱警官看样子很年轻,应该好对付,再说了,有表舅罩着,谁敢来找事,说不定,他来我们家,也有想借机会和表舅拉上关系的意思,如果比较上道的话,倒可以帮他一下。”。
朱天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面一阵冷笑,为富不仁,恃强凌弱,遇上我算你们倒霉了,咱们走着瞧,我会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随后,两人跟着聂海来到院中,就看到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只黑色的,高大,肥壮,凶猛的狼狗,看到三人进来,狼狗又“汪,汪”地一阵大叫,边叫边向三人扑来,只是脖子被一条粗铁链束缚着,狼狗冲到离三人不远的地方,便再也难进一步。
即使这样,也吓得常东脸色发白,赶紧离狼狗远了一些,但嘴里不住地夸道:“啧,啧,这只大狼狗真是威猛啊,就象那大狮子似的,我看,它就是比起那森林里的野狼,也毫不逊色啊。”。
聂海脸上有些不屑地说道:“常叔,这可不是普通的狼狗,这叫做藏獒,被称做“犬中之王”,一只得十多万呢,要是发起威来,对付三只狼都不成问题。”。
“是吗?”,常东听了一脸的羡慕和敬佩之色,“十来万,这么贵,真是吓死人啊,不过,能对付三只狼,值得,值得,大侄子,还是你们家厉害啊,咱们村,谁家舍得养这么一只狗呢,不是狗,是叫什么了啊?”。
“叫藏獒”,聂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藏獒,好名字啊,一听这名字,就让人觉得高贵,大气,怪不得看起来它那么傲呢,原来名字就叫藏獒啊。”,常东又喃喃地说道。
这时,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聂海的母亲和弟弟聂洋了。
女人虽已徐娘半老,但穿着打扮都不俗,根本不象是一个农村妇女,而且两眼特别有神,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聂洋脸庞长得和哥哥挺象的,只是身材没有哥哥那么胖,皮肤也比哥哥白一点。
女人看到常东和朱天明,脸上迅速堆起了一丝微笑,说道:他叔,你来了啊。这位是。。。。。。?”。
常东笑着介绍道:“嫂子,这是镇上派出所的朱警官,来你们家有点事。”。
女人打量了朱天明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朱警官,到屋里说话吧。”,说完转身又进了屋里。
朱天明跟着进入屋里,看到里面更是装扮得精致,富贵,而且还开着空调,很凉快。
女人热情地招呼道:“你们坐,坐。”,等朱天明和常东在沙发上坐下来后,给二人沏了两杯茶水,然后又拿出烟招呼二人。
朱天明说自己不抽烟,女人就没有再让,给常东时,常东笑哈哈地接住了,说道:“嫂子,我就不客气了,吸根你们家的好烟试试。”。
女人把整盒烟放到常东面前,大方地说道:“他叔,到我们家就别客气,随便吸。”。
常东美滋滋地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一片烟雾便在屋中缭缭绕绕地飘散起来。
随后,女人在聂海,聂洋弟兄二人身边坐下,平静地看着朱天明说道:“朱警官,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今天,来我们家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们当家的不在家,有什么话,给我们**说也一样的。”。
朱天明把女人和聂海,聂洋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一家人是有恃无恐,他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不动声色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村民张大林报案说,你们家强占了他们家的土地,而且,聂海,聂洋还殴打了他,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天明刚说完,女人一脸气愤地说道:“这张大林也太不要脸了,原本那地就是我们家的,后来被他家给占了,占了就占了吧,一点地,我们也不在乎,现在我们家要盖房子,肯定得要收回来了吧,可他们家非说那地是他们家的,这世上那有这个理啊,这不是欺侮人啊,朱警官,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女人刚说完,聂海就讲道:“什么,他说我们哥俩打他,这是诬陷,朱警官,今天一上午,我们哥俩就没出去过,他这人怎么能这样啊,也不知道被谁打了,就硬赖我们哥俩,说不定,是他把自己打了一顿,栽脏给我们俩呢。”。
这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脸气愤状,好象自己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
朱天明听了,平静地问常东:“常村长,那片地到底应该是谁家的?”。
常东支吾着说道:“村里的地好多年没分过了,我也说不清楚啊。”。
这时,聂洋又气愤地说道:“朱警官,我表舅是镇上的副镇长申天涯,说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偏听偏信,胳膊肘往外拐啊,不然的话,我可要去派出所找你们领导投诉了啊。”。
这聂洋也不是个善茬,不但把自己家的后台亮了出来,而且话中隐隐有威胁的意味。
朱天明依然是一幅很平静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似的,缓缓说道:“你们放心,做为一名警察,我肯定会做到执法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你们没有做过什么,完全不需要担心,好吧,今天先到这里,我要离开了。”。
听了朱天明的话,女人和他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女人说道:“常村长,你先走一步,我和朱警官还有些话要讲,可以吗。”。
“好,好。”,常东忙不迭地站了起来说道,然后对朱天明说道:“朱警官,我先走一步了,有事,你就去大队找我。”。
女人微笑着说道:“小海,你去送送你常叔。”。
聂海听了,忙跟着常东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调查取证
等二人走了出去,女人进入一个房间,很快地,拿着一叠钱进来,放到朱天明面前的茶几上,微笑着说道:“朱警官,这么热的天,让你跑来跑去,真是太辛苦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客气。”。
朱天明没有想到女人把自己留了下来,竟然是想贿赂自己,脸上隐隐有一丝讥讽之色,摇摇头淡然说道:“谢谢了,这个钱我不能接受,嗯,您这么慷慨大方,不如多做些善事,比如,可以把钱捐给希望工程,我想,山区的那些苦孩子比我更需要它。”。
女人没想到朱天明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脸上的微笑顿时变成了一丝愕然,听了朱天明后面的话,脸色又变得一片铁青。
“姓朱的,你不就是个破警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房来了,真把自己当成天王老子了啊,你想查,就去查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来什么,真以为我们家就是软柿子好欺侮。”,这时,聂海站了起来生气地咆哮道。
看着暴怒的聂海,朱天明没有生气,站了起来云淡风轻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女人和聂海都没有动,冷冷地看着朱天明离开。
快走到大门的时候,朱天明凝神细听,就听到聂海在屋中说道:“妈,这人不就是小警察吗,怕他干什么,有必要送钱给他吗?要送,还不如送给他们所长。”。
女人气愤地说道:“妈不是怕他,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官面上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真是气死我了。”。
聂海轻蔑地说道:“就他这样的小民警,算个屁啊,妈,不用管他,随他去查吧,我看这村里有谁敢给他说什么,再说了,还有我表舅呢,不行就让我表舅收拾他,他一个小爬虫,还能翻上天去啊。”。
聂海的话很狂傲,一点也不把朱天明放在眼里。
听了这**俩的对话,朱天明心中暗自冷笑,“真以为有个当副镇长的表舅就可以无法无天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法律绝对不是儿戏。”。
来到大门外,朱天明东看西看,发现短短一会的时间,已没有了常东的身影。
这老东西,溜得这么快,分明是一幅不想管闲事的样子。
真是老奸巨滑啊。
无奈,朱天明询问了一下村民,独自一人来到了聂家的宅基地。
虽然天气很炎热,但是宅基地上依然有十几个工人在施工,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
工人看到穿着警服的朱天明,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然后又纷纷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朱天明走到一个四十来岁,身材精壮的工人面前,说道:“师傅,这么热的天还要上工,要注意防暑啊。”。
工人抬起头来,看着朱天明说道:“没事,俺们这些人都干习惯了,不要紧。”。
朱天明把包里的烟拿出来一支,递给工人说道:“师傅,歇一歇,抽根烟吧。”。
工人没有客气,接过烟来点上,边吸边说道:“警官,吃公家饭就是好啊,你这烟不错,好烟啊。”。
其实朱天明包里装的也就是十元一盒的普通烟,不过,比起工人平时吸的几元钱一包的就好多了。
朱天明也给自己点上一支,边吸边说道:“师傅,你家是这村的吗?”。
工人笑着答道:“不是啊,俺村是王家屯的,离这也就七八里地,俺们这些人都是这附近三里五村的,离这儿都不远。”。
朱天明接着又问道:“师傅,你们这是几点上工的啊?”。
工人“嘿嘿”一笑,说道:“我们上工早,都是天一亮就上工了,那象你们,八点钟才开始上班。”。
朱天明接着问道:“师傅,那上午在这里发生了一起打架,你看到了吧。”。
“打架?”,工人的眼神有些闪烁,支吾着说道,“没有啊,我没看到,警官,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工人把手中的烟扔掉,又开始忙活起来。
朱天明见工人不想说,又耐心地做他的工作:“师傅,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的工作,把实际情况告诉我,你也是农村人,难道就忍心看着一个老实巴脚的村民受到欺侮,而冤屈无法申张吗?”。
工人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道:“警官,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找别人去问吧。”。
说完,工人就把身子转了过去,把背对着朱天明。
朱天明没有办法,只好又换了一个工人询问,但是这个工人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十几人工人全问了一遍,都说不知道,没看到。
“看来聂家在村子里的势力还真不小啊,这些村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的。”,朱天明暗暗思忖着。
凭着直觉,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张大林没有说谎,他家的地确实被占了,人也确实在这里被打了,但是没有证据和证人,什么都是白搭。
看了看时间,已经近十二点了,朱天明就回了派出所。
吃过午饭,朱天明小憩了一会,就从同事那借了一辆摩托车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朱天明顾不得东逛西逛,又一口气到了法医门诊,到病房护理办一问,一个漂亮可爱的小护士马上领着他来到了张大林的病房,就只见张大林躺在病床上正输着液,他爱人坐在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看护着他。
女人一看到朱天明,忙站了起来急声问道:“朱警官,你来了,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大林也有气无力地,睁着双眼看着朱天明。
朱天明说道:“大婶,你别急,我现在还在调查,大叔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一问这个,女人马上眼泪流了下来,抽泣着说道:“上午医院检查过了,说俺当家的鼻梁骨被打得骨折了,得需要动手术,这姓聂的出手也太狠了,把俺当家的往死里打啊,朱警官,就都是明摆着的事,怎么还不把他们抓起来啊。“。
朱天明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婶,光听你说不行,得有证人啊,可现在,现场的那些工人全都说不知道,你想一想,你们村,当时有什么人在场没有?”。
女人想了一下,马上回道:“有,杂没有呢,当时,俺们村的郑秀芝,王大麻子,刘光头,还有小哑巴,当时都在了。”。
郑秀芝,是村民刘小虎的爱人,王大麻子,叫做王波,因为小时出疹,满脸落得都是麻子,所以村里人都叫他王大麻子,刘光头叫做刘山,因为早年谢顶,头上是一毛不生,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刘光头,至于小哑巴,是村民王天鹏的儿子,现在才十二三岁,因为自小聋哑,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小哑巴。
朱天明拿出本子,把郑秀芝,王波,刘山的名字记了下来,准备回到辛村好好做一下他们的工作,争取让他们说实话。
随后,朱天明从病房出来,又去找了医生,让医生给张大林出了一份诊断证明书,张大林鼻骨骨折,已构成轻伤,如果再能找到证人的话,朱天明就可以申请对聂家兄弟进行批捕了。
昨晚写了一半,太困了,今早补上。
第十二章 证人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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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回来后,朱天明顾不得劳累,又马不停蹄地去了辛村。
他没有再去大队找常东带路,常东这人到了聂家一幅谄媚的样子,再让他领着去,肯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准自己一离开村子,常东马上就去聂家把自己调查的情况抖落得一干二净了。
这家伙,怎么看,也是个当汉奸的料。
他在村里找了一个村民打听了一下,就先去了郑秀芝家。
郑秀芝家的房子是一栋显得破旧的瓦房,院墙低矮,与聂贵家的小楼比起来简直是天渊之别。
郑秀芝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妇女,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五多,显得有些精瘦,她和爱人刘小虎都在家,两人看到朱天明进来,都有些不自然,这么大点的村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地就传遍全村了。
两人都听说了张大林去县里法医门诊验伤,也听说了上午朱天明来村里调查,但是没想到,朱天明居然会此时到他们家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两人看到朱天明就如见到了瘟神一般,恨不得马上从家里逃出去,离朱天明远远的。
朱天明看到他们一幅畏缩的样子,心里就是一咯噔,对这两口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下,然后对郑秀芝说道:“张大林说他在聂贵家的宅基地被打伤的时候,你在场了,你能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下吗?”。
朱天明刚说完,郑秀芝就急声说道:“没有,没有,他肯定是记错了,朱警官,我当时在家里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幅样子,很有点六月飞雪,自己比窦娥还冤的味道。
她老公刘小虎在一旁闷声不吭,就象一个闷葫芦。
朱天明耐心地劝说道:“大嫂,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违了法,都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张大林和你都是乡里乡亲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被人欺侮而无动于衷吗?难道你就愿意看着坏人做恶后继续逍遥法外吗?”。
郑秀芝沉默了一会,又说道:“朱警官,我是真的不清楚,你总不能让我编瞎话吧。”。
朱天明见她死活不想说,只好在本子上把自己电话写了下来,然后递给她说道:“大嫂,这是我的电话,你如果想起来什么要说的,就给我联系。”,说完朱天明就向外走去。
郑秀芝和爱人在后面尾随着把朱天明送到门口,看到朱天明走远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面上都有些难看。
刘小虎喃喃说道:“秀芝,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对不住张大林了。”。
郑秀芝生气地说道:“你知道什么,要真是给他说了实话,我们全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了,聂贵家能放过我们吗?聂贵爱人的表哥是副镇长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小警察能惹得起人家吗,以前的那个警察还不是和聂贵家一个鼻孔出气啊。”。
刘小虎听了爱人的话,也不再吭声了。
从郑秀芝家出来,朱天明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更是斗志昂场,这是一个小小的挑战,如果自己连这样的一个案子也无法解决,那以后还怎么能做一个好警察,又怎么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愿望呢。
接着,他又在一个村民的指引下,来到了王波家。
王波是一个木工,家里面的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比起郑秀芝家却强了不少。
王波爱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看到朱天明后就是一愣,但随后就拿出烟来让朱天明抽,一幅很热情的样子。
朱天明给他讲明了来意,他一听朱天明是为了张大林被打一事而来的,也是连连摇头说道不知道,没看到。
朱天明耐心给他解说了一番,但他死活都不改口,一口咬定张大林是记错人了。
劝说无效,朱天明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又离开了。
现在,只有刘山和小哑巴两个人了,小哑巴不能说话,肯定无法做证的,所以最后的希望就只有刘山了。
刘山年约三十七八岁,父亲已去逝了,现在和老娘两人住在一栋破房子里,他也不是没结过婚,二十五六的时候娶了临村的一个女孩,但是因为他有两个毛病,一是不好好干活,人有点懒,二是太好喝酒,而且喝醉了就对老婆拳打脚踢,这样的男人有几个能受得了啊,后来女孩就和他离婚了。
自此以后,刘山就一直单身了,这中间也有人帮他缀合过对象,可对方一打听他,就再也不肯见他了。
朱天明到了他家一看,只见他家里又脏又乱,他老娘虽然人过六十岁了,但身体还好,能吃能动,不知道家里为什么弄得这么脏乱呢,估计他老娘也不是什么勤快人,这家伙的懒,没准就来自他老娘的遗传。
刘山见了朱天明,就象是见了什么大领导一般,显得有些敬畏,问道:“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朱天明先把自己身份介绍了一下,然后问他:“今天上午,张大林在聂贵家宅基地被打的时候,你在场吗?”。
刘山顿了一顿,回答道:“在了啊,警官。”。
朱天明一听心中大喜,说道:“你能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下吗?”。
刘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上午闲溜达,就到了聂贵家的宅基地附近,后来听到那边传来吵架声,我就过去了,然后就看到张大林和聂贵的两个儿子在争吵,张大林站在聂贵家的地基里,聂贵的两个儿子让他离开,但是他不肯让开,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
一边听着他说,朱天明一边拿笔飞快地记录了下来。
等他说完,朱天明问道:“刘山,你能为张大林当证人不能?”。
刘山迟疑了一下,问道:“警官,当证人有奖金么?”。
朱天明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没想到还是个财迷,想了一下说道:“本来当证人是没有奖金的,不过看你家情况比较特殊,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些。”。
“警官,那能给多少啊?”
“大约几百块吧,太多的话,就申请不到了。”。
“几百啊,行,那奖金什么时候给啊?”。
“等案子结束后才能的。”。
“那好吧,警官,你尽量快点啊。”。
随后,朱天明让刘山签字以后,就离开了辛村。
回到派出所,已是天色已晚,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第十三章 抓捕
吃过晚饭后,朱天明坐在窗前,两眼望着如水的月光,默默想着心事。
虽然白天在他的努力下,最终还是找到了证人,但刘山这个证人,给他一种不太可靠的感觉,一旦聂家知道刘山会作证,或者威胁,或者许以更多的好处,刘山这人十有**会变卦。
所以,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必须得尽快从聂家兄弟身上找到突破口,这兄弟二人虽然很骄横,但在朱天明看来,越是这样的人越好对付,这兄弟二人根本没有经过什么风浪,只要把他们带到派出所,施以手段,肯定可以很快让二人坦白交待。
现在就是抢时间,这一夜,朱天明觉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一上班,朱天明就去找所长程国雄申请逮捕聂家兄弟。
现在最让朱天明担心的,就是程国雄不同意逮捕聂家兄弟,程国雄在甜水镇派出所干了这么多年,肯定对聂家的情况知之甚详,他如果不愿意得罪聂家的话,那这事就麻烦了,果不其然,程国雄听了他的请求后,脸色沉了下来。
随后,程国雄把桌上的烟拿起来抽出一支,点上吸了起来,一边吸着一边脸上露出一幅沉思的样子,一根烟吸完,程国雄心中终于有了决断,拿出一张逮捕令,“涮,涮”几下填好,然后交给朱天明说道:“你小子,真是个惹祸精啊,刚来就捅马蜂窝,你叫上两个人去行动吧,在抓捕的时候要注意文明执法,不要让对方挑出什么毛病。”。
“行,领导你就放心吧。”,朱天明高兴地答了一句,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个结果,其实早在朱天明的意料之中,程国雄本身就是一个正直豪爽的人,不喜欢搞阿谀奉承那一套,更对那些仗势欺人的现象深恶痛绝,所以,对聂家兄弟的所做所为,他肯定也是很厌恶的,不过,做为领导,他肯定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所以,有点犹豫也是在所难免的。
来到楼下,朱天明叫上焦天深和柳永军,三人开着警用面包车就向辛村驶去。
半路上。
焦天深问道:“天明,你这么急冲冲的,难道是要去扫黄啊?”。
对警察来说,最爱做的工作就是扫黄和抓赌,对于为什么,不言而喻。
朱天明掏出逮捕令交给他,说道:“你自己看吧。”。
焦天深抻手接过,嘴里嘟囔道:“这一大早的,你到底急着抓谁啊?”,等看到逮捕令上的名字,顿时就是一愣,失声说道:“不会吧,你怎么是去抓他们。”。
柳永军看他表情奇怪,就把头凑了过去看逮捕令,看了一眼后也惊讶地说道:“天明,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也真够胆大的,想摸就摸啊。”。
朱天明“嘿嘿”一笑,说道:“不管他什么来头,既然犯了法,该抓就抓,我说哥几个,在这紧要关头,你们不会装熊吧。”。
焦天深听了后,怒声说道:“天明,你也太小看人了吧,谁怕谁啊,你说抓咱就去抓。”。
柳永军则不慌不忙地说道:“天明,我们俩有什么可担心的,天塌下来自有你顶着,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兄弟,你可要想好了,这事,可没那么简单的。”。
朱天明轻松地说道:“放心吧,有事了自有程所顶着,我怕他何来。”。
焦天深和柳永军看到朱天明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没有再多劝告他。
很快地,三人就开着车到了聂贵家门口。
朱天明首先下车,来到聂贵家门口前,“呯,呯”使劲敲了几下。
一会儿,就听得里面有一个人来到了门口处,开口问道:“是谁啊?”,听声音正是聂海。
朱天明回道:“是我,派出所的朱警官。”。
随后,聂海一边开门一边嘟囔道:“不是说让你随便去查吗,你怎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
打开门,一看到门口竟然站着三个警察,聂海立刻就是一愣。
朱天明把逮捕令在他面前一晃,说道:“这是逮捕令,请你配合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逮捕令?不可能,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来抓我。”,一边说着,聂海一边后退,想猛地把三人关在外面。
他的那点心思那瞒得过朱天明三人啊,朱天明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用手指一按他胳膊上的筋脉,顿时聂海只觉得胳膊一阵酸麻,再也无力挣扎了,紧接着朱天明拿出一幅手铐把他铐上。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警察乱抓人了。”,这时,聂海大声地喊叫起来。
朱天明把聂海交给焦天深,说道:“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抓另一个。”,说完向院子里走去。
柳永军随后也跟了过来。
刚进入院子,就只见一只凶猛的狼狗向着二人迎面扑来,正是朱天明上次见到的那只藏獒,朱天明在右边,柳永军在左边,藏獒就如猛虎下山一般,张着血盆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正好对准了柳永军的脖子,这要是咬住了,十有**会一命呜呼。
柳永军只吓得双腿发软,别说攻击了,连躲都无力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朱天明见势不妙,挥拳就向藏獒头部打了过去,这一拳,疾如闪电霹雳,就在藏獒刚要碰着柳永军脖子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打得飞了出去。
凶如猛虎的藏獒被这一拳打得飞出去足有四五米远,然后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朱天明没有管那只藏獒,向着院子里的另一个年青人扑了过去,那个人正是聂洋,他刚才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就把藏獒放了出来,原想着用来保护自己,没想到竟然一个回合就被朱天明打得倒地不起。
那可是比狼还要凶的藏獒啊,怎么居然被这个警察一拳打成这样,聂洋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发冷,他忽然觉得,惹上这个警察,对他们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朱天明掏出手铐,又迅速把他铐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谁让你们抓我儿子了。”,这时,聂洋的母亲从屋内走了出来厉声喝道。
她刚才在屋内看电视,正看得入迷,所以这会才发现情况有些不正常,来到院子里,没想到居然发现儿子被朱天明铐上,这下她可发了慌。
朱天明把逮捕令在她面前一晃,说道:“这是逮捕令,我们需要他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说完一拉聂洋就向外走去。
聂洋的母亲见朱天明拉着儿子要走,忙喊道:“等等,我要和你们所里领导联系。”。
朱天明没有理他,对身边的柳永军小声说道:“快走,不然一会人一多,我们被围住就走不成了。”。
柳永军还沉浸于刚才的震惊中,听了朱天明的话,如梦初醒,忙大步向外走去,到了外面,坐到警用面包司机位上,等朱天明和焦天深带着聂家兄弟二人上了车子,忙开动车子向着村外驶去。
第十四章 智审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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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动也太快了,从开始抓人到离开,一共也就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住在聂贵家周围的族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警用面包车扬长而去。
半路上,车厢里聂家兄弟二人反应迥异。
聂海虽然被铐着,但依然是一幅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对着三人又是大骂,又是威胁,当副镇长的表舅不知道被他拿出来说了多少遍,听得朱天明三人耳朵里都要生出茧子了。
而聂洋则呆呆的一言不发,就象得了失魂症一样,偶尔眼睛看到朱天明时,身体就会突然绷直,变得紧张起来。
正走着,柳永军扭过头来对朱天明说道:“天明,多谢了。”。
朱天明怔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说道:“说什么谢不谢的,见外了不是,要不是我今天叫你来帮我,你也不会遇到这一遭不是。”。
柳永军拍拍胸口,此时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刚才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离死亡竟然是如此之近,那狰狞的血盆大口,那寒光闪烁的锋利牙齿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喉咙被咬中的情景,鲜血喷涌,肌肉撕裂,惨不忍睹。
那一刻,自己是如此的软弱和无力,还好有天明的那一拳。
那一拳,简直就如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显得是那么地神奇,竟然能一下把牛犊子似的一只藏獒打得倒地不起,这得多大的力气啊,真没想到,天明这看似瘦弱的身躯里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量,真是不可想象。
柳永军可是对狗比较了解的人,刚才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只凶猛的狼狗是一只藏獒,而且是那种厉害可比虎豹的狮型藏獒。
很快地,车子就到了派出所。
朱天明先把聂家兄弟分别关押了起来,然后准备开始逐一审问。
他先审问的是聂海。
审讯室内,朱天明和焦天深两人坐在办公桌后,而聂海双手被铐着坐在一张椅子上,样子就象一只斗鸡似的,凶巴巴地盯着朱天明,双眼中都似要喷出火来,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朱天明至少都已被杀死一千遍了。
“聂海,现在把你昨天上午打人的经过老实交待一遍吧。”,朱天明慢条斯理的说道。
“打人?我根本就没打人,你叫我说什么。”,聂海气乎乎地反驳道。
“聂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吗,如今有伤者的控诉,还有证人的口供,其实你交不交待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只不过是给你一次减轻罪刑的机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了。”,朱天明严肃地说道。
“证人,谁是证人,到底是谁诬陷我,有种,让他现在来给我对质。”,聂海愤怒地说道。
“聂海,你真以为家里有权有财就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吗,当时现场有那么多人,你真以为就没有人敢揭发你吗,你错了,大错特错,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到你上了法庭时,你就会知道,证人是谁的。”,朱天明缓缓地说道,虽然语声并不严厉,但却象一支利箭一般直扎进聂海的心口。
听了他的话,聂海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心里不象原来那么有自信了,不过,一想到表舅很快就会来搭救自己,聂海就又恢复了信心。
朱天明看这家伙颇有点死猪不怕热水烫的味道,就斩钉截铁般地说道:“聂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也知道,我告诉你,只要你犯了法,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后台,都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说到做到。”。
聂海惊愕地看着朱天明,心里面隐隐有一丝恐惧的感觉,这个警察,很特别,金钱无法打动他,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是趋炎附势的那种人,并不会因为你家里有权就会对你特别优待,这样的人,软硬不吃,不好对付啊,自己也忒倒霉了,怎么会撞到这样的一个人手里。
他在那心如潮涌,朱天明见他一幅思索的样子,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一会我们再找你。”,说完示意了一下焦天深,两人一起出去了。
接着,两人来到关押聂洋的审讯室。
朱天明巧舌如簧,把对聂海说过的话大部分又对聂洋讲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说道:“你哥哥深刻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已经把伤人的经过交待清楚了,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聂洋低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丧气。
朱天明那一拳给他造成的感觉太震撼了,以至于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无法对抗的感觉,那可是一只凶猛的藏獒啊,一拳就被打成那样了,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能好得了吗,这家伙,是个暴力狂,还是个大力神啊。
听说这些警察对人都是很凶的,动不动就打人,我要是不交待,他会不会打我,会,肯定会,这家伙不在乎钱,更不在乎权力,就是表舅来了恐怕也难以降服他,既然哥哥已经交待了,那我也交待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罪,大不了多出几个钱也就是了。
想到这,聂洋抬起头说道:“警官,我,我交待。”。
朱天明的双眼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好,你讲吧。”。
随着聂洋的声音,焦天深运笔如飞,把案情的经过记录了下来,等他讲完后,两人让他在口供上签字,接着两人就出来了。
门外,焦天深伸出大拇指,脸上满是佩服的表情。
朱天明也振奋地紧握着拳头,初战告捷,大快人心啊。
然后二人又继续去审问聂海。
当聂海听到朱天明说弟弟已老实交待了伤人的经过时,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当朱天明拿着聂洋的口供让他看时,聂海嚣张的身躯一下子软瘫了下来。
接下来,聂海没有再嘴硬,就把伤人的经过全交待了出来,等他讲完后,又让他签字,至此,对二人的审讯终于圆满结束了。
朱天明和焦天深从聂海的审讯室出来,望着外面灿烂的天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兄弟二人真是拒不交待的话,朱天明就麻烦大了,以聂家的能量,最后的结果,朱天明至少也要背一个处分。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内。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的居然首先是副所长郝玉生,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和一个四五十岁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也从车上下来,郝玉生急走几步来到朱天明和焦天深面前,脸色阴沉地问道:“小朱,你是不是把辛村的聂海和聂洋抓起来了?”。
朱天明回答道:“是有这回事。”,然后一晃手中的口供,看着郝玉生的双眼,淡然说道:“他们已经招供了。”。
“什么?”,听了朱天明的话,郝玉生一下子变得呆若木鸡。
第十五章 皆大欢喜
这时,胖子和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也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胖子身材高大,面孔和聂海极其相仿,看样子应该就是聂海的父亲聂贵了,聂贵的脸上乌云密布,就象大海即将掀起滔天波浪的前兆。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身材偏胖,头发略有些谢顶,不过梳理得很整齐,看起来颇有些威仪,一看就象是那种浸淫在官场中的人。
聂贵走到近前,没等郝玉生介绍自己,就克制着心头的怒气对着朱天明说道:“你是朱警官吧,我是聂贵,想来,朱警官对我的名字应该不会陌生吧,我的两个儿子呢?不知道他们兄弟俩犯了什么错,竟劳烦你兴师动众地把他们抓到派出所来?”。
刚才聂贵离朱天明有点远,并没有听清朱天明和郝玉生的对话。
聂贵说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也开口说道:“我是甜水镇副镇长申天涯,小同志,做为一个警察,你要知道你的职责是保护老百姓,而不是扰民,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乱抓人了,在抓人之前你请示过领导吗?为什么郝所长不知道这事?”。
申天涯说话就象打机关枪一样,气势咄咄逼人,焦天深站在朱天明身边,看着这三个虎视眈眈的平素让他敬畏的大佬,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朱天明不卑不亢,淡然说道:“申副镇长,您放心,在抓人之前我请示过程所长,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程序来的。”,然后拿出一份资料,说道:“这是村民张大林的口供,聂家无故侵占他们的土地,还拒不赔偿,这就是事情的起因,后来,聂海,聂洋兄弟二人又对张大林大打出手,导致他鼻骨骨折,身体多处受伤。”,然后又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法医门诊所开的诊断证明。”。
接着,朱天明又拿出一份材料说道:“根据刑法,他们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这是他们的口供,刚才二人已供认不讳。”。
“什么?”,听了朱天明的话,聂贵的身子就是一晃,显得心中非常震惊,这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啊,两个儿子竟然都招供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这两家伙可都是剌头啊,平日就是自己管教起来也很是为难,难道,这些警察对儿子动了私刑?
一想到这个念头,聂贵心中的怒火就如潮涌一般不可遏制,“如果真是这样,一定要让这个警察生不如死。”,想到这,他转头看着郝玉生说道:“郝副所长,我怀疑你们派出所的警察对我儿子刑讯逼供,我要求现在探望我的儿子。”。
申天涯也说道:“聂海,聂洋都是老实本份的孩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不会是被你们屈打成招吧?”。
听了他的话,朱天明差点吐出来,聂海,聂洋这两家伙凶巴巴的,一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要是老实本份,这世上还有坏人吗,这副镇长睁着眼说瞎话,一点都不脸红,显然脸皮已厚得登峰造极了。
郝玉生狠狠瞪了朱天明一眼,对焦天深说道:“带我们去看看他们。”。
焦天深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先看了朱天明一眼,看到朱天明微点了一下头,这才带着他们三人去审讯室。
郝玉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本来就难看,这时更是变得一片铁青。
很快地,三人就探视过了聂海,聂洋,然后又来到朱天明面前。
直到此时,聂贵还是一脸的诧异,暗自为朱天明的手段感到心惊,他握住朱天明的手说道:“朱警官,真是太对不起了,真没想到,他们哥俩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平日都是被我惯坏了,土地的事,该赔偿的我们赔偿,张大林的医药费,我们全包了,还希望朱警官能手下留情,包涵一二。”。
两人的手刚握在一起,朱天明就感觉到了他脑海中的想法,“这个朱警官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刚上班就敢给我们家硬掐,看来是不把我们这点势力放在眼里啊,也是啊,郝玉生和赵宁都说这家伙有个女朋友来头很大,大得不可想象,这个小伙子不但有胆有识,而且背后有人撑腰,可谓是前途远大啊,现在不但不能得罪,而且还得想法拉上关系,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这哥俩也太无法无天了,让他们受一次教训,不见得是坏事。”。
这聂贵也是个杀伐果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一见事不可为,就马上有了决断,正所谓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他的成功,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知道了他的想法,朱天明自然不会刻意为难他,必竟处罚聂家兄弟不是目的,关键是要维护张大林的合法权益,他现在治病花了不少钱,估计把家底用得差不多了,要是再得不到聂家的补偿款,出院后日子都没法过了。
“聂老板,你既然这样说,这事当然好办了,必竟我们办案的目的不是为了处罚,只要聂海,聂洋能改过自新,张大林的合法权益得到保障,我们的目的也就全都达到了,这也算是皆大欢喜吧。”,朱天明微笑着说道。
申天涯在一旁脸上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郝玉生脸色有些发红,也站在一旁闷声不吭。
聂海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朱警官,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就等消息吧。”。
然后,聂贵和申天涯坐着轿车离开了,郝玉生郁闷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果然,很快地,聂贵就到县法医门诊为张大林交了医药费,并给了他一万元做为土地补偿款,其实张大林的那片土地最多也就值上几百元,这一万元,顿时就把张大林给砸晕了,马上给朱天明打来电话,要求撤诉。
朱天明也没有难为聂家兄弟,在请示了程国雄后,就马上把他们放了,用警用面包车把他们送回了辛村,在车上,兄弟二人老实多了,都耷拉着个脑袋一言不发,朱天明自然免不了再劝告二人几句,让他们善待村民,不可再仗势欺人,二人忙不迭地答应了。
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所里的民警看待朱天明的目光更不一样了,刚参加工作就敢和聂家这样强势的人家硬掐,真是强人啊,而且最后的结果不但毫发无伤,而且聂家颇有结交的意思,这真是不可想象啊。
朱天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这基本是所里所有人的想法。
而朱天明对这一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又骑着他那辆自行车,开始了对十里店村挨家挨户的走访。
第十六章 一条大鱼
对于朱天明的这种工作方式,甜水镇派出所的一些警察很不理解,这样挨家挨户的走访,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也不知道朱天明图个什么。
但是朱天明自己乐在其中,虽然这样工作辛苦了些,但是通过走访,却可以发现许多待在办公室无法了解到的问题,比如,有些村民家里的小孩三四岁了都还没有上户口,还有些村民几十岁了连身份证都没有,总之,随着走访,朱天明发现了许多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然后一一帮助村民解决掉了。
能够帮助村民解决一些很实际的问题,这让朱天明感觉很有成就感,而且村民大多是纯朴而又善良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会牢牢记在心中,很快地,朱天明就溶入了这些村民之中,和他们象一家人一样的亲。
这一天上午,朱天明又来到了十里店,这个村子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十来户就全都走访完了,走进村中,不断的有村民和朱天明亲热地打着招呼,有的让他上家里喝口水,有的让他到家里坐一坐,还有的预定了午餐,让他中午到家里来吃饭。
村民的热情,让朱天明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走访了两户村民以后,朱天明来到了一户住宅建得非常漂亮的人家门口。
这户人家的房子,一点也不亚于聂贵家的那一栋,墙体外面贴着类似花岗岩一样的磁砖,使整个建筑显得高贵而又大气,而且这家的楼是两层半,比聂贵家的楼还要高,为什么说是两层半呢?因为这一家在二楼上面又建了一个阁楼,一个非常精致的阁楼。
陪同朱天明走访的十里店村长梅海山介绍道,这家的主人是该村支书邓文山的哥哥,叫做邓文河,邓文河在镇上开着一家饭店和一个澡堂,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论财力,在村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梅海山“咣,咣”敲了几下门,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门口,这个男子一头短发,两只小眼,个子一般,身材肥胖,特别是肚子,高高鼓起,就象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男子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他遮隐得很快,但还是被朱天明敏锐地发现了,“他到底害怕什么呢?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梅村长?”这个念头在朱天明脑中一闪而过。
“梅村长,你可是稀客啊,说起来,你可是好久没有上我们家的门了。”,男子笑着说道,随后看着朱天明问道:“梅村长,这位是。。。。。。?”。
一般来说,一个村里的村长和支书关系都不太和谐,至于其中的原因,无非是争权夺利罢了,梅海山和支书邓文山关系不好,自然和邓文河来往得也就少了。
梅海山显得很镇定,缓缓说道:“文河啊,这是镇上负责我们村的朱警官,朱警官是个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的人,这几天一直在我们村里走访,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问题,你平时在村里少,可能还没怎么听说过,这不,今天到你家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解决的,就给朱警官说一说。”。
听了梅海山的话,邓文河热情地握住朱天明的手说道:“朱警官,你好啊,欢迎你到我们家来,如今,象你这样负责的警官可不多了啊,来,快请进。”。
他一握住朱天明的手,朱天明马上感觉到了他脑海中的想法:“这个警察要是天天到村里来,就坏了,我可是和那几个老板都商量好了,今晚八点开始在家里开始赌博的,原以为我们村疏于管理,不会引人注目的,没想到现在换成了这么个负责的警察,真是倒霉啊。
不过,这个机会很难得啊,放弃了太可惜了,那些老板要不是因为别的地方抓赌太过厉害,也不会到我们这儿来,要在我们家里赌一场的话,光抽成我也能抽个几万,都顶得上饭店一两个月的净利润了,看来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警察的情况,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他在心里面正想着如何做好防范工作,岂不知,最重要的信息已在不知不觉间泄露出去了。
朱天明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临兴县公安局每个月都给下面的派出所下着任务,要求每个月抓几场赌博,每个月必须上缴多少罚款,这些都成为了考察一个派出所工作表现的硬性指标,弄得甜水镇派出所的民警们苦不堪言。
甜水镇这一带的赌风不盛,爱赌博的人不多,就是赌博也打得很小,输赢都没多少钱,因此,甜水镇派出所老是完不成任务,不过好一点的是,程国雄是个很注重实际的人,也不太要求这些,完不成任务,他就去县公安局领骂,回来该杂的还杂的,这大概也是领导不太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没想到竟遇着一条大鱼,光抽成就几万,这一场赌博下来,赌金至少也得几百万吧,看来,该所里翻一下身了。”朱天明暗暗思索着。
随后,邓文河就把朱天明和梅海山让进了屋中。
邓文河的屋中也装修得很精美,古香古气的木质地板,豪华的家具,四十多英寸的大彩电,无不显示出这家主人的富裕。
“朱警官,不知道我们村走访得如何了?”,邓文河随口问道。
“你们村就剩下最后的几户了,大约有个**户吧,今天上午就能全部走访完了,然后下午我就能去别的村了。”,朱天明回答道。
“朱警官辛苦了,以前从没见过其他警察象你这样认真的,真是令人感到敬佩啊,朱警官,中午就在我家里吃饭吧,让我略表一下心意。”,邓文河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用了,我上午走访完后,还要回派出所整理一下资料,否则下午就无法去别的村了。”,朱天明拒绝道。
“这样啊,那回头朱警察有空了可以到我镇上的饭店去,我的那家店叫好相来饭店,以后朱警察在我那饭店吃饭,全都打八折。”,邓文河慷慨地说道。
“行啊,那就多谢邓老板了。”,朱天明笑着说道。
随后,朱天明在详细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后,又问了一下,他这边是否对派出所有什么要求或者意见,然后就离开了。
接着,朱天明把剩下的几户人家走访完后,就回了派出所。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一条大鱼,只要抓住了,甜水镇派出所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县公安局对派出所没收的赌博资金收取七成,其他的三成就由派出所自己支配,如果这次能缴获几百万的话,那甜水镇派出所就可以留下一百万的资金了,这对于捉襟见肘的甜水镇派出所无疑是一笔巨款。
果然,当程国雄得知十里店的村民邓文河可能今晚会在家中组织一场豪赌后,“腾”的一下兴奋地站了起来。
第十七章 黑夜抓赌
程国雄在兴奋之余,也没有忘了对抓赌行动进行精心布置。
警察和赌徒之间进行的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战争,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这么多年,双方斗智斗勇,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赌徒防止被抓的手段层出不穷,警察抓赌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甜水镇派出所的一众警察虽然很少抓赌,但是在和兄弟单位交流时,也了解了不少这中间的道道,自然要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
这么大的一场赌博,负责场地的邓文河肯定会千方百计,想尽手段来保护参与赌博的这些老板的安全,不说一里一哨吧,在甜水镇派出所门口附近进行监督的人肯定少不了,还有在村口放哨的人也少不了,这些人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就会马上电话通知邓文河,让他们赶紧中止赌博。
下午三点多,除了户籍民警鲍玉芬和昨天值班的赵宁外,程国雄把其他民警全召集到会议室进行开会,讨论一下如何做好部署,以保抓赌行动万无一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
田武首先说道:“程所,我认为,邓文河肯定会在我们派出所附近和十里店的村口派人布眼,所以,我们去十里店时绝对不能用我们所里的面包车,我们的面包车太醒目了,一旦出动,就会马上让那些人警惕起来,从而导致抓赌行动一败涂地。”。
柳永军说道:“那可以先把我们派出所附近的可疑人物抓起来啊,然后我们再去十里店,大家行动时得要有几个穿便衣的,快到村口的时候,让两个人提前下车,如果发现村口有可疑人物的话,就马上抓人,然后再进村子。”。
田武反驳道:“那万一半路上也有放哨的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见人就抓吧。”。
柳永军一时语塞了。
指导员李二民说道:“我们可以找一辆其他的什么车,越普通的车越好,越能麻痹人,这样就问题不大了。”。
朱天明说道:“我可以联系到煤球厂一辆拉煤的车,司机是他们村的人,这样,他们更不会怀疑什么了。”。
程国雄脱口说道:“好,小朱,车就由你来联系。”。
这时,郝玉生说道:“在邓文河家门口附近肯定也有人放哨,到时,必须由两个身手好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他们,否则时间一长,肯定会引起里面的人注意,那样,他们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应对我们了。”。
焦天深张口说道:“我推荐天明去,他的身手很好的。”。
柳永军也说道:“我也推荐天明,他肯定行的。”。
程国雄饱含深意地看了朱天明一眼,说道:“好,天明是一个,另外一个,小焦上吧,你的身手也不错。”。
焦天深回答道:“行,程所。”。
接着,李二民说道:“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般都养狗,最好装备一些肉包子什么的,吸引住狗,不要让狗乱叫,他们发现的越晚,就越对我们有利,否则可能会让我们扑空的。”。
朱天明说道:“是的,我上午去他们家里,确实发现有一条狗,这个也很有必要,另外他们家的院墙也挺高的,到时我负责翻墙进去给大家开门。”。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最后大家实在都想不出来什么了,程国雄就总结了一下,让大家散会,开始各自做准备。
接着,程国雄让朱天明出去转一圈,观察一下派出所门口附近是否有什么异常,朱天明出去后,果然发现了两个男子一直在派出所门口附近转悠,这两个男子看似好象是路过,但是却走得极慢,等朱天明装做办事回来后,发现二人还在门口附近转悠。
晚上八点才开赌,这才四点多居然就开始在派出所门口布眼了,这个发现让朱天明暗自吃惊,邓文河反应这么谨慎,只有一个可能,说明邓文河对这场赌博非常重视,这场赌博肯定赌资少不了,要真是能成功抓获他们的话,缴获的赌金肯定可以让人大吃一惊。
因为有以前焦希成赌博被骗一事,朱天明心中对赌博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更何况,这场赌博的场地还是在自已负责的村内,如果不是那天刚好遇到邓文河,这事肯定派出所无法发现,那么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会慢慢带坏村里的风气。
必须,赌博这玩意就象传染病一样,会慢慢扩散的。
下班后,甜水镇派出所的一众警察们纷纷象往常一样开始回家了,只是不约而同地,大家出了派出所后,都各自在镇上找了个地方留了下来,有的人去饭店吃饭了,有的人去找熟人闲聊去了,反正就是没人一个人真的离开镇子。
而且休假的赵宁这时候也从家中赶到了镇上,跑到了镇上的卫生院里找一个朋友闲聊天。
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除了李二民和郝玉生外,其他五人全都到了甜水镇卫生院门口上了一辆脏兮兮的拉煤车,车上放着一个大塑料蓬,众人顾不得热和脏,全都藏到了大塑料蓬下面,然后车子就慢腾腾地向十里店出发了。
开车的司机是十里店的村民钱树民,年纪有四十多岁了,朱天明只是告诉他说派出所要到村里办案去,要隐蔽些,别的也没给他说什么,老实巴脚的钱树民也没有多问。
等到了村口的时候,果然,钱树民被两个小伙子拦住了。
一个小伙子走近了一看,见是钱树民,便问道:“大叔,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啊?”。
钱树民回答道:“今天事多,耽误了,小六,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小伙子回答道:“我们在这等人,大叔,你的车后面拉着人没有啊?”。
钱树民听了他的话,心里就是一惊,忙回道:“没有啊。”。
别一个小伙子笑着说道“他的这车后面都脏死了,怎么可能有人,你要不信,上去打个滚,马上让你变成非洲人。”。
听了他的话,叫小六的小伙子原本想去查看一下的心也淡了下来,说道:“大叔,你过去吧。”。
钱树民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启动车子,慢慢地进了村子,然后按照朱天明的吩咐向着邓文河家开去,等到半路的时候,朱天明五人就下了车子,朱天明和焦天深二人在前,其他三人在后,五人就向着朱文河家走去。
朱天明两人快到了邓文河家门口的时候,朱天明因为晚上的视力也很好,就看到两个男子手拿铁棒躲在黑暗中,朱天明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伸手碰了一下焦天深,然后慢慢地向着他们二人走去。
离二人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问道:“是谁?”。
朱天明装作吓了一跳,回答道:“是我,是支书让我来的,你是谁啊,躲这干什么,深更半夜的吓死人。”。
那个男子奇怪地说道:“支书让你来的,你是谁啊,怎么听你声音这么陌生。”,边说着这个男子边打开了手中的手电筒,准备照向天明。
这时,朱天明和焦天深两人已如两只猛虎一般,向着二人扑了过去,朱天明动作太快了,被他攻击的那个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个手刀砍在颈部,一下子就被打晕了,另一个男子见势不妙,正准备喊,却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向脸上飞来,忙扭身躲过,却是焦天深扔出的一个肉包子,接着,焦天深又上前一拳向他打来,拳还没到,朱天明已上前一把捂住了那人的嘴,说道:“我们是派出所的,不要吭声。”。
这个男子顿时身体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第十八章 大获全胜
紧接着,后面的程国雄三人也赶了过来。
朱天明把手中的男子交给焦天深,然后又把他们带来的肉包子扔进院子里四五个,顿时就听得院子里传来了几声“旺,旺”的狗叫声,随后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喝斥声:“乱叫什么?”,片刻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听得院子里没有什么动静,朱天明轻轻地一纵身,扒住了两米多高的墙头,然后双臂一用力,如同一只狸猫一般,轻而易举地上了墙头,紧接着就纵身跳进了院内,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充满着动力的美感,而且从两米多高的墙上跳下时竟悄然无声,这个发现让甜水镇派出所的众人全都暗自咂舌。
虽然早觉得朱天明身手了得,但现在看来,估计的还是远远不足啊,这个家伙,居然如同武侠小说中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一般,出手如电,身轻如燕,什么时候公安大学培养的学生这么厉害了?这样的身手,就连武警中的精英也望尘莫及啊,怎么会被分到他们这样一个极为普通的派出所呢?
程国雄心中也对朱天明暗暗赞赏不已,朱天明在处理张大林被打一案时的表现,就让程国雄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原先他还怕朱天明蛮撞闯祸,可没想到朱天明居然表现得非常老练,一点也不象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轻而易举地就把聂家兄弟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最后的结果让程国雄感觉到,这个案子即便由自己接手,也未必有朱天明处理得好。
就在他发怔时,邓文河家的大门被朱天明打开了刚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然后,程国雄带着其他人一一通过,五人就全进了邓文河家的院子,沿着墙根向着屋子走去,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宽大的院子里停着好几辆轿车,在离门口不远的角落里还拴着一条狼狗,狼狗一见院子里多了这么多陌生人,立刻就疯狂地叫了起来。
既然已被狼狗发现,众人就不再隐藏,一起发力,向着屋子门口冲了过去,来到门口,才发现竟然从里面上着,焦天深猛地一脚就踹开了门,五人冲进屋内,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惊骇地拦住了他们,嘴里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五人中除了朱天明和焦天深是便衣外,其他人全穿着警服,这女人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程国雄威严地说道:“我们是派出所的,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然后又对朱天明几人说道:“你们马上上二楼。”,朱天明四人听了,立刻就顺着内楼梯向上冲了过去,刚才五人在院子里就看到一楼只有客厅的灯亮着,很安静,而二楼影影绰绰的,人比较多,应该就是赌博的地方。
朱天明四人飞快地上到了二楼,就只见客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全自动麻将桌,不过,此时桌子上没有一张麻将,在麻将桌周围,有六七个人或站着,或坐着,面色都很不自然,其中就有邓文河。
邓文河看到朱天明,顿时色厉内荏地大声问道:“朱警官,你们派出所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深更半夜闯进我们家来?”。
朱天明向周围扫视了一眼,回答道:“有人举报你在家里聚众赌博,我们过来看看。”。
邓文河听了他的话,身子顿时就是一颤,随即稳定心神,怒声骂道:“那个王八蛋无端地造谣生事,我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闲聚一下,竟也会被人诬陷,也不知道是那个小人干的。”,骂完后,又满脸笑容地对朱天明说道:“朱警官,你们这么晚还工作,真是太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看样子大约有两三万。
朱天明冷然一笑,不屑地说道:“怎么,你还想贿赂我们,是不是有些心虚啊?”。
邓文河头上的汗涮地就下来了,面色发白地说道:“朱警官,你误会了,只是一点小小心意罢了,也就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朱天明没有理他,走到麻将桌边蹲下身子,邓文河几人全都一脸疑惑的看了过去,就只见朱天明用手指在麻将桌下边一掏,竟掏出来一张麻将,嘴角翘起,朱天明一脸玩味地问道:“这是什么?你们谁能给我给我解释一下,这里为什么有张麻将?”。
屋内几人原本紧张的脸全都一下子变得发白,除了邓文河外,他们中的四个人年纪全都是四五十岁,一幅大老板的样子,还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样子象是司机之类的人物,邓文河硬着头皮解释道:“朱警官,这张麻将,应该是以前不小心掉在下面了。”。
“是吗?”,朱天明淡然问了一句,然后对着其他三人说道:“小焦看着他们,其他人一人一间屋子,大家搜一搜。”。
一听说要搜查,邓文河身子就是一个趔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其他几人脸色也更难看了,其中一个人怒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搜查?你们这些警察简直就是土匪,不知道去抓坏人,就只能欺压老百姓,我要去投诉你们。”。
这时,就听得一个声音说道:“这是搜查令。”,原来是程国雄上来了,他们下午的时候已想到了各种结果,为了防止意外,早把搜查令准备好了,程国雄让他们看了一眼搜查令后,然后又说道:“这位同志,你知道我们派出所一年抓多少坏人吗?你知道我们一年为老百姓解决多少困难吗?你什么都不知道,竟敢说我们警察是土匪,我告诉你,要是没有我们警察,你的人身一点安全保障也没有,早就被坏人抢了。”。
那人看到程国雄一脸怒气,也不敢再吭声了。
接着,朱天明三人就开始进入房间搜查,二楼除了一个大客厅外,还有六个小房间,朱天明进入离他最近的一个房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正想退出,这时,就听得田武说道:“找到了。”。
闻声,朱天明和赵宁就向田武搜查的那个屋子走了过去,进去一看,就只见屋子里的一间柜子内放着四个大提包,里面都是一捆一捆的钱,还有一张麻将垫包着一堆麻将,三人把这些东西拿了出去,外面的几人一看,脸上汗水涮涮地流了出来。
而邓文河也耷拉着脑袋,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
随后,朱天明几人掏出手铐,把屋内的几人全都铐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在楼下的邓文河的爱人。
一切收拾罢,就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呜,呜”的警笛声,原来是教导员李二民和副所长郝玉生开着所里的面包车赶来接应了。
回到警局,已是晚上十点,程国雄也不回家了,马上安排审问几人,从邓文河家中出来时,外面围着很多村民,这些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这四个赌博的有钱人,都是关系四通八达的人,不快些把罪定了,等他们找到靠山又是一件麻烦事。
如今证据确凿,几人也不嘴硬,很快地就全都交待了。
这四个老板似的人物果然不是一般人,一个是县城肉联厂的总经理,一个是县城的百年老妈火锅城的经理,另外两人一个是临兴钢厂的老板,一个是县城金星夜总会的老板,四人全都是临兴县小有名气的人物。
而最后的赌资清点完毕后,更是让派出所的一众民警们吃了一惊,四人里面,带款最少的也有一百万,多的带着一百五六十万,所有的赌金加起来,有五百二十多万。
当焦天深得知这一结果后,惊异地说道:“这些老板真有钱啊,拿着一百多万赌着玩,真是闲的蛋疼。”,随后又兴奋地说道:“五百二十万,我们可以留下百分之三十,就是一百五十六万啊,我操啊,这么多钱,发了,发财了啊。”。
随后,他跑到朱天明办公室,一把抱住朱天明说道:“天明,你是我们所里的福将啊,我相信,有了你,我们所以后将大放异彩,让其他兄弟单位大吃一惊的。”。
第二天,在四人通知家属一人交了二十万之后,甜水镇派出所就将四人放了出去,四人都是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国雄也不可能真的将几人怎么样,另外邓文河因为组织赌博,最后也被罚了十万元,要不是看在他初犯的份上,说不定就让他住一段了。
几人离开的时候,全都是灰溜溜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相信这次的教训非同小可,几人至少可以收敛一段时间了,但能不能真戒赌就不好说了。
而邓文河在临走的时候,连连对朱天明发誓道:“朱警官,我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要是再干这种事,就让我断子绝孙。”,这家伙,本想着发一笔财,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米,竟然吃了一个大亏,现在心中后悔死了。
第十九章 苏明刚夫妇的异样
如果说,张大林被打伤和十里店抓赌这两个案子只是让朱天明崭露头角的话,那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使得朱天明彻底地名震临兴县整个警察系统。
甜水镇派出所在十里店抓赌一案中收获是巨大的,除了没收的赌资五百二十多万以外,还有罚金九十万,一共是六百一十多万,上缴县局百分之七十,留下的百分之三十就是大约一百八十四万。
一百八十四万啊,这是何等的一笔巨款,足以让许多兄弟单位为之眼红不已,正应了一句话,三年不抓赌,一抓吃三年,甜水镇派出所这下子可是真正的一鸣惊人。
所以,在抓赌过后的几天,甜水镇派出所的一众民警们个个兴奋不已,就如逢年过节一般喜气洋洋,但是,他们还是高兴地太早了,最后县局竟然只答应给他们留下五十万,理由是金额巨大,局里要统筹安排。
程国雄不干了,后来跑到县局找局长吵了一架,但最后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但就是这五十万,也让许多兄弟单位眼红不已,别人都是一抓弄个几千,几万,这五十万,也不知别的派出所得多少年才能弄到。
而此案中最大的功臣朱天明依然象往常一样工作着,并没有因为自己有所立功就产生骄傲,或者懈怠工作,相反,他对这种摸底排查似的走访干得更带劲了,程国雄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赞叹不已。
以前派出所的日子一直是紧巴巴的,程国雄做为所长,很为资金不足发愁,可现在一下子有了这么钱,他还是很发愁,不知道这钱该怎么用才合适。
而且对于抓赌一案中的功臣朱天明该怎么奖励,程国雄也很发愁,可以说,没有朱天明的细心和付出,就不可能发现那场豪赌,所里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钱,因此,对于朱天明不能不有所奖励,但是奖励多少,又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经过和指导员李二民,副所长郝玉生商量后,有一次开会时,程国雄就在会上当场宣布奖励朱天明两万元,这点钱比起抓赌中的收获来说一点也不算多,但是,相比以前只能勉强把工资领到手的其他人而言,已经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
不但是这样,而且,程国雄还把派出所的一辆警用面包车拨给朱天明使用,不过现在也没人羡慕朱天明这个,现在所里有了这么多钱,肯定会改善大家的办公条件,程国雄是个大方的人,手中有钱,绝对舍得为大家花。
很快地,所里的每间办公室都装上了一个空调,现在的天气还很炎热,大家留在所里办公的时候,再也不用热得汗流浃背了,而且值班室,包括常住所里的焦天深和朱天明二人的宿舍也各装上了一个空调。
除了空调以外,所里又购进了两辆警用吉普车和一批警用装备,甜水镇派出所的一众人马全都鸟枪换炮,换上了崭然一新的警用装备,而且,再也不必有人骑着自行车下乡去了。
所里干警的福利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因为没有钱,根本无力顾及,现在福利也有了,下乡补贴也有了,所有人做起工作也更卖力了。
其他方面的变化也是巨大的。
原先其他人对朱天明那种一户户走访式的工作方式不屑一顾,现在大家全都意识到了这么工作的好处,不但可以极大程度地改善警民关系,而且可以发现许多潜在的隐患,使得许多事情在没有恶化之前就可以得到有效的解决。
因此,在抓赌一案过后,程国雄就发现,平时没事老待在所里的干警现在全都不见了,都愿意下乡去了,而且,他们在工作的时候更尽心尽力了,不再有推诿扯皮的现象出现了。
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朱天明来到了辛村。
经过张大林被打一案,现在辛村相当一部分村民都对朱天明有所了解了,知道这个年轻的警察是个好人,是个敢于和强权做对叫板的人,所以,朱天明在走访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顺利,村民看到他的时候都很亲热,什么话也愿意给他说,简直可以达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
朱天明先去了村民苏金宝的儿子苏海川家,苏金宝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苏海川在家务农,小儿子苏海全因为小时学习好,后来就一直上到大学毕业,毕业后被分到了县里的一所中学工作,苏金宝老伴体弱多病,每年因为看病都要花不少钱,小儿子还好,老爸一说要钱,就给他一些,可大儿子就不行了,象只铁公鸡一样,不但不给老人一分钱,还光想着从老人那些沾些光。
苏金宝忍无可忍,后来就到村委会找村长和支书,要求帮着解决问题,村长和支书先后几次都找了苏海川谈话,但苏海川认为父母偏心自己弟弟,而且弟弟现在比他有钱,死活都不愿意出钱供养老人。
老人后来又找了当时负责他们村的民警赵宁,赵宁去找苏海川谈了一次会,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后来就不管了。
最后,老人没有办法,就想到镇法院去告儿子,老两口走到法院门口,心又软了下来,觉得一告儿子,儿子非但身败名裂,而且父子关系也说不定将会更加恶化,于是,老两口无奈地又回去了。
结果,自此以后,老人就靠着小儿子一直维系着生活,今天上午,朱天明到了苏金宝家后,老人就给他又谈起了此事,要求帮着解决一下。
从苏金宝家出来,朱天明就去了苏海川家,到了他们家以后,只有他媳妇在家,苏海川说是去镇上办事了,朱天明就和他媳妇谈了一会,他爱人表示得听当家的,只要苏海川愿意孝顺老人,她这边肯定没有什么意见。
据苏金宝和老伴所言,大儿媳妇还是不错的,平时见了两位老人很有礼貌,偶乐也偷偷地塞点钱给二老,只是,家里的经济大权都掌握在儿子手里,这媳妇当不了家。
因此,下午来到辛村,朱天明就先去了苏海川家。
苏海川在家,他今年看起来也有四十一二了,个子中等,身材有些偏瘦,脸庞也有些消瘦,头上也有不少的头发白了,看起来有些显得老气。
根据朱天明的了解,他的儿子现在也有十**了,在琼海市的一所中专上学,也算长大成人了。
朱天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父母抚养儿子的艰辛给他讲了一遍,又告诉他,你现在是你儿子的榜样,你不孝顺老人,当你有一天老了,你的儿子说不定也不会孝顺你的,你会是什么感受,还有,赡养老人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不管老人,是违法的,法律会约束你的。
苏海川听了朱天明的话,好一阵思量,对朱天明的话,他不能不考虑,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亏心,父母虽然对弟弟有些偏爱,但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并没有怎么亏了自己,而且,他知道朱天明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官,就连聂家那样的强势人家都敢叫板,更别说自己了,要真是较起真来,用法律来对付他,岂不是就惨了。
再三考虑过后,苏海川就答应了以后好好对待老人。
从他家里出来,朱天明就开始了自己的走访。
他又来到了村民苏明刚家。
苏明刚看到朱天明,脸色居然有些紧张,让朱天明感到莫名其妙的,进入他家的院子里,又看到了他爱人,他爱人更是异常,朱天明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手竟在隐隐发抖。
朱天明心里一阵狐疑,心想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有那么可怕吗,怎么竟会把他们吓成这样,好象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第二十章 挽留
事有反常即为妖,朱天明看到苏明刚夫妇明显异常的神色,心头不由得升起一片疑云,不过,他没有紧跟着追问下去,而是装作没事一般笑着问道:“大叔,今年你们家的小麦收成怎么样啊?”。
苏明刚听到朱天明拉家常一般的问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还行吧,一亩地能打个七八百斤,不算多但也不算少。”,顿了一顿,他又说道:“朱警官,我和老伴正说要出去办点事,您看,要不我们回头再聊吧。”。
朱天明略一沉吟,回答道:“大叔,你儿子不是回来了吗?我和他先聊一会也行,你和大嫂就去忙你们的吧。”。
上午走访的时候,一个和苏明刚家离得不远的村民无意中说道,苏明刚在外面打工的儿子苏小凡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三个朋友,当然,这三个朋友都是男的,然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四人自从回来以后,那三个男子就象那大姑娘似的,天天深居简出,就连苏小凡也很少出门,显得颇有点神秘。
当时朱天明听了村民的话,虽然也感到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竟然真的好象有什么问题。
苏明刚听到朱天明问起了儿子,脸色就是一变,他爱人更是紧张,腿一软,居然差点摔倒,两眼担忧地看着他,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
苏明刚强作镇定,狠狠地瞪了爱人一眼,然后说道:“朱警官,小凡刚才出门去了,这会好象还没有回来吧。”。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东偏房一眼。
朱天明把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更加怀疑了,看来,苏明刚和他爱人之所以如此异常,就是因为儿子苏小凡和他的朋友了,而且他隐隐地感觉到,有四个人八只眼睛,正从东偏房暗暗观察着自己。
这时,东偏房门一开,走出来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说道:“爸,我回来了,刚才看到你和妈妈和休息,就没和你们说,这位警官是谁啊?”。
这个男子身高约一米七五,头发较短,面色冷竣,身材强壮,显得很是威武不凡,他双眼看着朱天明,目光虽看似平和,但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屑和敌视的味道。
苏明刚看着儿子的目光中竟似含有一丝担忧和害怕,他嗫嚅着回答道:“小凡,这是镇上的朱警官,朱警官可是个好警察,帮我们村的村民办了不少好事啊。”。
朱天明谦虚道:“大叔,那都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然后看着苏小凡问道:“你就是苏小凡啊,在外面打工还好吧,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苏小凡上前和朱天明伸手相握,口中说道:“还好吧,朱警官,多谢你的好意了,要有什么事,我一定找你帮忙的。”。
两人的手刚握在一起,朱天明立刻就感觉到了他脑海中的想法:“这个小警察好象发现了什么?要不要做了他?不急,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每天就是管管东家长,西家短的小事,又能有什么本事,我们哥四个,就是在那么多特警,武警的重重包围之中,都能毫发无伤地冲出来,又何必担心镇上的这些个派出所垃圾小民警呢。”。
知道了苏小凡的想法,朱天明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念头急转,“这人从未和我有过什么冲突,居然一见我就想要杀了我,简直视生命如草芥,而且胆大包天,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他还说他们四人从警察的重重包围之中冲了出来,肯定犯的不是一般的案子,这几人可都是玩命之徒啊,没想到这一次走访竟遇到这样的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两人手分开后,朱天明问道:“你在那里打工了,一般都做什么工作啊?”。
苏小凡没有回答朱天明的话,而是对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去办事吗,快点去吧,就让我陪朱警官聊一会。”。
苏明刚担忧地看了儿子和朱天明一眼,正要说些什么,苏小凡又说道:“爸,没事的,你们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苏明刚无奈,和老伴一起蹒跚地走了。
等父母走了以后,苏小凡一脸玩味地看着朱天明说道:“朱警官,我们这些打工的都是天南海北,到处跑来跑去的,那会象你们一样在一个固定的城市工作啊,而且,想做什么工作,也轮不到我们挑剔,我做过建筑工人,保安,还下过车间,什么工作都干过。”。
等他说完,朱天明又问道:“苏小凡,那你今年在那工作了?又为什么回来了呢?”。
苏小凡两眼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道:“朱警官,你这是要审问我吗?”。
朱天明微微一笑,说道:“那里,我就是随便问问。”。
苏小凡脸色平和了一些,回答道:“朱警官,我今年一直在云台市了,至于为什么回来,是因为想家了,所以回来住几天,等过几天,我还要走的。”。
朱天明装作很随意地问道:“听说,你是和三个朋友一起来的,是这样的吗?他们人呢?”。
听到朱天明问起他的三个朋友,苏小凡眉头一皱,说道:“朱警官,你听谁说有三个朋友一起和我回来的?那有这样的事。”。
朱天明装出一幅很惊讶的样子,问道:“没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或者是那人和我开了个玩笑。”。随后朱天明说道:“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所谓了,你要没什么要帮忙的,我就走了。”。
既然知道了苏小凡和他的三个朋友有问题,而且有可能是玩命之徒,朱天明就想还是先回去向所里报告吧,然后再慢慢调查苏小凡这些朋友的底细,这些人,没准手里有武器,现在,可不是呈个人英雄的时候。
苏小凡略一犹豫,就说道:“朱警官,那你走吧,不送了。”。
朱天明正转身要走,这时,从东偏房又走出一个三十六七的男子,说道:“小凡,怎么不请这位警官朋友进屋坐会啊?”。
这个男子身材极为匀称,看起来不胖不瘦,两眼很有神,目光就如刀子一般锐利,让人不敢和其对视,而且,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并且,朱天明从他的身上,隐隐感到一股凶残和嗜血的感觉。
朱天明见这个男子出来,只好站住,说道:“苏小凡,这位是。。。。。?”。
那个男子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警官,我是小凡的朋友,有些事正想问问你,可以打扰你一会的时间吗?”。
朱天明看这人既然不想让自己离开,也没有再急着要走,淡然说道:“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第二十一章 9.18大案
朱天明一边说着话,一边心中暗自警惕,“这个男子叫住自己,分明是不怀好意,恐怕是想要对自己下手了,这帮人也太凶残了,一觉得不对劲,马上就要动手杀人,实在是穷凶极恶,丧尽天良。”。
一瞬间,他就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几个歹徒一锅端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狠毒了,即使自己是个警察,他们也想杀就杀,那普通的老百姓就更别说了,估计这些人,杀个人就象杀只鸡一样随便,让他们多在外面逍遥一天,这个村里的村民就会多一天的危险。
朱天明是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这几人,唯一令他有些担心的,就是这帮人手里有枪,不过,只要有了防备,就是有枪也难以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苏小凡在那个男子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男子的用意,他向着男子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朱天明的目光就象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朱天明说完话后,那个男子并没有急着问什么问题,反而彬彬有礼地说道:“警官,请到屋里坐吧,天太热,我们喝点水,坐下来一起慢慢聊。”。
“想骗我到屋里再动手,嘿嘿,想得倒美,先套套这人的话再说。”,想到这,朱天明两眼看着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那里人啊?你的身份证呢?”。
男子见朱天明不进屋,也没有再催,随手把身份证从口袋中掏了出来,说道:“警官,我叫宣海,是西川人,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看看。”。
朱天明接过身份证一看,见身份证上的照片和这个男子有六七成象,名字的确叫宣海,是江南省明阳市大坝县宣河村人,年龄三十八岁,不过,他们这样的人,身份证十有**都是假的,看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朱天明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就在朱天明看身份证的时候,那个男子对着苏小凡暗暗使了个眼色,脸向东偏房扭了一扭,意思是让苏小凡劝朱天明进房间,苏小凡微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朱天明看过身份证后,就把身份证还给了男子,然后脸上迅速堆起笑容,主动伸出手和男子相握,口中说道:“原来你家是江南省明阳的,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竟遇到老乡了,大哥,我家是江南省怀阳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男子看到刚才还酷酷的朱天明突然间变得这么热情,并且还和自己攀起了老乡,不由得就是一愣,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口中也应合道:“原来警官是怀阳的啊,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个老乡啊。”。
朱天明握着他的手没放,又接着说道:“我们不但是老乡,而且家离得很近呢,你家是明阳市大坝县宣河村的,我家是怀阳市怀仁县八里沟的,老兄,我们两个村虽然不是一个市的,可是却紧挨在一起的啊,你说巧不巧。”。
男子的身份证确实是假的,他知道明阳市,可那知道明阳市的大坝县宣河村到底是在那啊,对朱天明说的话他也难辨真假,只得脸上硬挤出一点笑容说道:“警官,原来你家是八里沟的啊,还真近啊,呵呵,真巧啊。”。
他虽然在强作欢笑,可是脸上笑得却比哭还难看。
苏小凡见转眼间两人变成了老乡,而且还在一起亲热地握着手,聊着天,不由得有些傻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那个男子虽然身份证是假的,但确实老家是江南省的,但是真实的地址却连他也不知道是那里的。
而朱天明却在心里偷笑,他一握住男子的手,马上就感觉到了男子脑海中的想法:“这个小警察有些不对劲,好象对苏小凡已经怀疑上了,只怕他一走,这里马上就会被警察临控住,看来只有干掉他,晚上趁黑转移地方了。
即使这样,恐怕也瞒不了几天了,苏小凡是彻底地暴露了,接下来警方肯定会千方百计地寻找苏小凡,这样的话,我们几个就全变得危险了,看来,苏小凡也留不得了,得在半路上找个机会干掉他。
没想到这个小警察还是个老乡,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不象是做假,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留不得你了,谁让你怀疑苏小凡了呢,谁让你看到了我的脸了呢,不然的话,倒也可以放你一马的。
还是尽快把这个家伙骗入屋里吧,免得夜长梦多,小七正躲在门后,等他进去以后,一刀干掉他,给他来个痛快的,也算不枉老乡一场了,等办完这件事,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躲一阵子了,现在每个人手中的钱,都一辈子也花不完,该收收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
知道了他的想法,朱天明暗自咧嘴,“这家伙真歹毒,一发现自己同伙暴露了,马上就想法干掉,真是心狠手辣啊,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小偷小摸的罪犯,肯定做过什么大案,他们每个人竟然全都弄到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这肯定不少,一个人几百万,四个人也就是上千万了,最近发生过什么丢失上千万的大案吗。”。
朱天明心思电转,突然间,脑中如闪电霹过,想起了一周前发生的震惊全国的8.19大案,广南省海州市的一辆押款车在半途中被抢劫了,负责押运的保安公司人员和司机全被杀死,被劫现金多达一千二百多万。
做案的劫匪头脑冷静,思维缜密,手段残暴,且身手不凡,这个案子发生后,马上就引起了全国的关注,被公安部视做本年度第一要案对待。
难道他们就是抢劫押款车的那帮人,有可能,抢劫押款车的那帮人有四个人,他们也刚好四个人,那帮人出手狠毒,把押款上的人全杀了一个干净,这帮人也非常凶残,而且这帮人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大笔钱,而押款车也刚刚被抢不久,这一切分析起来都那么地吻合。
虽然案子都已经过了一周了,但一点线索都没有,抢劫时四个劫匪全都戴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方能了解到的东西太少了,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不知道他们是那里人,虽然很快地警方就在全市全省布防,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没想到这几人竟跑到了这个贫穷落后的农村躲藏起来了。
朱天明正在和那个男子虚与委蛇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刮了起来,卷起满天的土沙向着三人袭了过去,天空中也显得更加阴沉了,眼看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苏小凡一拉朱天明,说道:“朱警官,我们进屋再说吧。”。
“好吧。”,朱天明应了一声,就抬腿随着他向着东偏房走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白日枪声
苏明刚和爱人离开家以后,就向着同村的王二妮家走了过去。
王二妮是这附近三里五村有名的媒婆,儿子现在都这么大了,也该给儿子找个对象了,这些年,靠着儿子在外面打工赚钱,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存折上的钱也越来越多,可儿子连个女朋友也没有,这成了二人这两年来唯一的心病。
但是,现在他们老两口又多了一个心病。
儿子刚出去打工的那几年,每一年除了自己吃喝以外,也给家里交不了几个钱,一年到头,能有一万元就顶上天了,可最近这二三年,儿子突然收入大幅度增加,每一年都给家里交个五六万,老两口在为儿子能挣钱高兴之余,心里面也很疑惑,儿子没什么文化,在外面的大城市给人家当个保安,当个工人,一年就能挣到这么多钱吗?
老两口有时问起儿子,儿子就不耐烦地说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那些大城市的有钱人太多了,收入多的一年挣几十万上百万呢,我才挣这么点钱,你们就受不了了啊。”。
儿子除了收入大幅度增加以外,其他方面的改变也非常大,现在花起钱来很大方,平日里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但做工考究,款式新潮,怕价钱也不会便宜,记得春节时,村里有一个在大城市上大学的小伙子看了儿子穿的衣服后,说道儿子穿的一身都是名牌,至少下不了一千元钱。
当时,老两口听了以后,既有些心疼钱,又为儿子自豪,可后来一想,那些衣服都是儿子平时穿的,难道儿子在外面当个建筑工人,车间工人或者保安什么的,还需要穿那么好的衣服么?
除了这些以外,老两口发现儿子性格也变了,变得很阴沉,也不太爱说话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农村的娃子,能干活就行,要那么爱说干什么。
但是,儿子最近的这一次归来让夫妻二人夜不能寐。
儿子是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回来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吧,与儿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三个朋友,看四人的样子,都是风尘仆仆,一脸的疲倦和劳累。
第二天,老两口就问儿子怎么现在回来了,儿子答道,因为在厂子里和经理吵了两句,所以被厂里开除了,这三个人都是儿子的同事,平时关系都很好,见儿子被经理欺侮,便上去帮腔,结果四人便全被开除了,于是,儿子便邀请他们到家里来玩。
听到儿子这么说,老两口对儿子的这三个朋友也很感激,便热情地款待他们。
但是,让老两口感到奇怪的是,儿子的这三个朋友性格很怪异,自从来到他们家以后,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不出屋门,而且,老两口面对三人的时候,有一种面对三只饿狼般的感觉,老是心里隐隐觉得瘮得慌。
有一次,苏明刚在给三人送饭的时候,竟无意中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腰里别着一把枪,他原以为是把玩具枪,可后来一想,这么大的人了,谁会腰里别着一把玩具枪呢,可要是真枪,他们又不是警察,怎么会手里有枪呢?
后来,他就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老伴,结果老伴一听就说道:“他们该不会在外面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吧?”,其实这个答案苏明刚也想到了,不过,心里面一直不愿意承认,可现在听老伴这么一讲,心就凉了下来。
怪不得这几年儿子收入高了呢,没想到竟然在做违法的事,现在还弄到了枪,怕不是做了什么大案了吧。
后来,老两口找了个机会就问儿子,结果儿子听了后吓了一跳,对着二人讲道:“千万不要把看到他们有枪的事泄露出去,不然的话,他们一家人的命就全完了。”。
这下,老两口等于所有的怀疑全都证实了,儿子果然在外面做了坏事,不过,再怎么坏,也还是自己儿子,老两口只得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盼着儿子能以后改邪归正。
有一个晚上,老伴就说道:“儿子这么大了,该给他尽快找个对象了,等儿子成家了,心就定下来了,让他在家老老实实地工作,或许,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了。”,于是老两口就在大前天找了王二妮,让她给儿子介绍个对象,这会就是去听信。
半路上,他爱人嗫嚅着说道:“他爹,把朱警官留在家里,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苏明刚瞪了爱人一眼,恨她那壶不开提那壶,怒声说道:“别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去派出所报警吗?让派出所去抓我们儿子。”。
爱人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就蔫了。
从内心来讲,苏明刚也不希望出什么事,一个是好警察朱天明,一个是自己儿子,那一方他也不希望出事,不过,现在局面已不是他能控制的,就连儿子也不能掌控得了,他发现四人里面那个年纪最大的,叫海哥的人最有威望,就连自己儿子都要听他的。
所以,一边走,苏明刚一边暗暗祈祷着,希望儿子和朱天明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什么事。
等到了王二妮家以后,一见面,王二妮就高兴地说道:“苏大哥,这两天,还真给你家小凡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女孩家是大王村的,今年二十一了,模样没得说,在这三里五村都是拨尖的,不过,女孩家因为条件差,所以要的财礼比较多,。。。。。。。”,说到这,王二妮就顿住了。
苏明刚的爱人追问道:“二妮,有啥话你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到底要多少财礼啊。”。
王二妮答道:“要五万元,钱是多了点,要不是因为这么多的财礼钱,这姑娘早嫁出去了,那还轮到你们家小凡呢。”。
听了她的话,苏明刚和爱人倒吸一口凉气,一般女孩,财礼钱最多也就是一万块钱,可这女孩家也太离谱了,一张嘴就要五万,简直就是抢钱啊。
苏明刚说道:“我说妹子,这女孩家里也要得有点太多了吧。”。
王二妮解释道:“大哥,这女孩家里穷,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家里好不容易给大哥找了个媳妇,可老二,就真是没办法了,家里的房子紧,老二结婚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家里才要这么多钱,这钱是给老二盖房结婚用的,一点也不能少。”。
苏明刚和爱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咬咬牙说道:“妹子,只要这女孩好,钱不是问题,回头,你安排个时间让他们见上一面吧。”。
王二妮听了他的话,喜滋滋地说道:“我就知道小凡侄子有本事,这几年,可给你们家里挣了不少钱吧,不过,这钱绝对花得值,那姑娘,水灵灵的,谁见了谁心动。”。
话音刚落,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呯,呯”的响声,王二妮咧咧嘴嘀咕道:“真他娘的邪了门了,这是干啥子的,大白天,杂弄得这响声就象个打枪似的。”。
她说完后,才发现苏明刚突然间竟变得脸色发白,双目无神,象丢了魂一样,而苏明刚的爱人,则腿一软“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