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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骆驼山下     逍遥山水txt下载     逍遥山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行针推拿缓病痛

    晚饭过后,张贤打算给奶奶做做针灸和推拿,说是针灸,其实只是习惯性的叫法,张贤只会针法不会灸法,这是他从外公徐在良那里的学来的。外公生前是一名山村中医,虽说是祖传的医术,但其实只能配点中草药和诊治些小病小痛,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些灵验偏方和针刺麻穴的手法。

    可惜的是张贤两个舅舅对这本来就只剩一点皮毛的祖传医术不感兴趣,外公曾经感叹山水村徐氏一脉的医术到了自己手上算是断了传承,反倒是小时候天天跟着外公钻山林子的张贤学了一些当地草药的配法和针刺麻穴的手法,最后外公过世时干脆把所谓的“徐氏九针”和“徐氏百草录”留给了张贤,这也跟现在的观念与以前的传统大不一样有关,再加上外公和舅舅们都是开明的人,所以这些东西才能落到了张贤的手里。

    要说这两样东西的名字乍一听上去都是很厉害的样子,颇有一些武侠小说里各种秘笈的风格,但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神奇的东西。

    先说这个“徐氏百草录”,其实是外公那一脉对山水村后面那片茫茫山林里各种中草药的收集记录,一些常见的或者独特的还配有药方或者熬制的方法,外公生前的一大愿望就是能走遍那山林子的深处,将这“徐氏百草录”收录完整,可惜这个在山水村没有名字的森林实在太大了,就算外公曾经是山水村最富传奇色彩的老猎手,要想走遍这片森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知道平时村民用“林子”称呼森林的外围,用“山林子”称呼森林的中间范围,用“老林子”称呼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比如去外围弄点柴火就跟人说是“进林子捡点柴”,去中间范围弄点山货吃就跟人说是“进山林子里套个山兔”什么的,至于“老林子”却很少在日常生活出现,多在聊天扯淡吹牛皮或是给小孩子说故事时才提到,在之外甚至还有“死林子”之类的说法,传说去了这种地方的人都没有出来过,而外公以前只是在山林子里走了个大概,像老林子之类的地方也只是偶然之间因缘巧合触及到边缘罢了,倒不是他不想去,有的地形或是路线不是人力能跨越的,而且进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老林子其实有很大风险,就算是张贤他外公也没有多大把握……

    再说这个“徐氏九针”,其实就是中医常用的毫针,是张贤的外公留给他的据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九根纯银医针,可惜外公教张贤的针法却不是用来治疗疾病的,而是用来刺麻穴的,所谓的麻穴,就是人体中那些可以让身体短暂麻木或是失去知觉的穴位,据张贤的外公说,这针刺麻穴的手法本来是中医的外科在遇见特殊伤患时用来局部麻醉伤患部位的,类似今天西医的麻醉药的效果,传说这针法练到极致大圆满的境界,九针齐施,可以完全定住整个人,跟武侠小说里的点穴功夫一样一样的……

    传说终究是传说,这针法也的确颇为神奇,张贤练这个也最是用心,人体各个部位的麻穴背得滚瓜烂熟,后来甚至是与人打架过招什么的都能做到空手打麻穴,可是那个什么极致大圆满的境界依然连边都摸不着。

    ……………

    由于奶奶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尽管山水村的冬天并不是太冷,家里依然一到晚上就会生上一盆炭火取暖,这炭都是自家挖窑子烧的,基本无烟,烤起来不会让人觉得熏呛。

    吃完晚饭的一家人或远或近的坐在火盆周围边看电视边聊天,张磊只对动画片之类的节目感兴趣,现在早过了动画片的时间,所以他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旁边玩着过家家的游戏,跟他一起玩的是白毛,也不懂白毛听不听得懂张磊嘴里各种乱七八糟的话,它只会按照张磊的指挥用嘴叼叼这个东西再用爪子扒扒那个东西,反正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张贤则是把自己左手腕上一个银色的圆扁形的手环取了下来,摸着手环一个不起眼的凸点轻轻一扣,手环便首尾分离了,原来里面是空心的,张贤从里面扯出九根毫针,一一捋直,正是外公当年留给他的“徐氏九针”,银色的手环只是九根毫针的针套罢了。

    虽说这针带在手上不用之时,张贤也会定期做一些消毒处理,不过现在他还是拿医用酒精把每根针都细细擦洗了几遍。

    堂屋的电灯照明度并不是很亮,不过这不影响张贤的行针,他或捻或转,将九根毫针扎进了奶奶的后颈和两个膝盖周围,每个部位正好三根针,过了一会儿又取出来换个穴位扎进去。

    当然,现在张贤扎的都不是麻穴,而是一些能缓解颈椎和风湿疼痛的穴位,外公会的最多虽说是针刺麻穴的手法,但其他穴位也懂点皮毛,再加上张贤自己后来找了一些资料摸索,所以可以用这类似“三板斧”水平的针法缓解下奶奶的病痛。

    张贤一边扎着针一边问着奶奶的感觉,偶尔还和其他家人聊聊天,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遍行针结束,他把每根针又消毒了一遍,就依次将它们插进了手环针套里。这些针都是韧性十足,所以即使是插进针套里变成曲线了,下次依然能轻松捋直。

    接下来张贤默运体内的真气,把全身真气集中在双手,直到两只手掌都微微发热之后,他又在奶奶的后颈和膝盖周围推拿按捏了一遍。

    没办法,现实的真气就这样,无形无质,除了身怀真气的人用特殊的方法能够互相感知到以外,其他科学方法根本证明不了真气的存在,张贤因有奇遇的关系,在现代也算是真气深厚之辈了,但能做到就是利用真气让手掌微微发热罢了。他曾经听外公说过,很久很久以前,气功是中医必修的科目,因为真气能辅助行医,特别是在“望闻问切”中的望诊和切脉过程中,真气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而张贤高考结束后练出气感,也是后来外公传给他徐氏九针的原因之一。

    张贤的外公说的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外公除了针刺麻穴和一些灵验偏方颇为神奇外,其他的医术就跟一般的乡下郎中没多大区别,所以事实上张贤对看病诊病什么的只比普通人多知道一些东西罢了,真让他看病诊病什么的估计一不小心就会弄出人命。

    不过真气对身体的好处张贤是身有体会的,他外公也是练出气感的人,按过世时的年龄算已经是喜丧了,而他爷爷同样有气感境界,现在七十多岁依然老当益壮,要不是张贤的老爸老妈不同意,他爷爷都想天天下田地干活去。

    所以张贤只要在家,他都会抽空给奶奶扎一遍针,再用真气按摩一遍,就算治不好,也能舒缓疼痛。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张贤按摩推拿结束,奶奶一边把裤腿放下来一边说道:“阿贤这么帮我捏一遍,晚上睡觉又能舒服一些了。”

    张贤笑道:“奶奶这病虽然难痊愈,总还是有办法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我找到了。”

    “都是老毛病了,哪有这么容易,当年你大叔带我去大医院瞧,那里的大夫都说只能好好调理养着罢了,你就不用在那瞎操那份心,好好读你的书就行。”奶奶不以为意的说道。

    而张贤心里想的却是中医对颈椎病风湿疼痛什么的应该有点特效的,可惜自己没有门路认识什么传说中的国医高手,要不然不管是让大夫来看病还是自己偷学两手,对奶奶的病都是有好处的,不过这读书是到头了,怎么跟家里人开口呢,真是头痛蛋疼啊……

第十六章 摊牌

    张贤知道今天是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如果不说的话拖得越久解释起来越麻烦,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对家人摊牌。

    于是他轻咳一声,对着围在火盆周围的家人说道:“阿公阿奶,老爸老妈,这次我回来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几个家人看着张贤这么一本正经,难免都觉得有点奇怪,老爸张代盛开口道:“什么事?是不是你那什么奖学金花完了?下学期没钱用了?过完年从家里拿就好。”

    张贤知道老爸这是怕自己大学之后从来没问家里要过钱,以为自己没钱花了开不了口,所以主动提出来,他心下感动的同时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的钱还多着呢,我是想说毕业之后的打算……”

    话没说完就被爷爷张万荣打断道:“毕业以后继续读研究生啊,这有什么好打算的,别告诉你那成绩还上不了研究生。”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山村教师,对后代的学历有不小的期待情结,哪怕张贤读到博士博士后神马的他肯定都立马同意。

    在爷爷的期待下张贤还是有点压力的,但也要硬着头皮继续解释:“不是,我放弃学校的保送研究生名额了……”

    说到这,张贤悄悄打量家人的脸色,以为一番狂风暴雨的审问就要来临,却意外的发现大家都没多大反应,倒是之前在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的老妈徐明秀放下针线,对张贤说道:“怎么放弃了?你是不是想考首都大学或者华清大学的研究生?那就考呗,家里都支持你。”在老妈眼里,仿佛首都大学或者华清大学神马的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都是囊中之物信手拈来一般。

    张贤不由得汗颜,虽说以自己得到山水洞天后的学习能力,考哪所大学的研究生都不会存在太大困难,但国内统一的考研报名日期已经过去两三个月,现在考生估摸着都准备开考了,而且研究生道路与自己的意愿背道而驰嘛。

    还是奶奶比较有眼力,替张贤开口道:“好了,我们还是听听阿贤的打算再说。”

    既然每个家人都开口了,张贤决定还是说破好了,所以他长痛不如短痛直接说道:“我毕业后不打算读研究生,也不打算在外面找工作了,而是回家,呃,回家创业,所以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这话一出,几个家人果然都是面色一变,就连在旁边玩耍的张磊和白毛都煞有其事的望了过来,虽然这一人一狗听不太明白张贤这话的深层含义,但他们都能敏感地感受到氛围的变化。

    果然老爸面色一板,说道:“瞎胡闹,回来干嘛,回来种地啊,你看看那些村子里出去的有几个回来的,就是那些去打工的兔崽子都不愿回来,你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回来能干嘛?”

    张贤真想直说我就是想着回家种地来着,但怕这话一出口就要惹怒自从上初中后就几乎没骂过自己的老爸了,所以他还是决定采取委婉的方法。

    拿出十二分的忽悠精神,张贤说道:“我不是瞎想的,读书时我就计划好了,而且哥子已经在外面落脚了,家里总要留一个吧?”

    可惜在座的都是对张贤了如指掌的人,这话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支持,就连老妈都说:“你瞎扯什么,现在什么时代了,你在外面发展好了有空把家里人接去住一段时间就好,你大叔小叔他们不都这样的嘛。”

    这筹划了那么久的事情,张贤自然早就预想过各种情况了,遇到挫折丝毫不以为意,他把求救目光发送给了家里的老祖宗,奶奶刘阿中。

    对于奶奶来说,每个孙子孙女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张贤那“楚楚可怜”的目光一看过来,她就条件反射般地瞬间为自己的孙子张贤找到了借口:“回家也好啊,我孙子在哪干不出一番事业,何必跑去城市里受人白眼,而且电视不是演过嘛,那什么什么的大学生,回家卖猪肉都发财了,我还听阿贤他明峰舅说,过完年咱村子里也要来个什么大学生村官的劳什子,我看回来挺好,起码能多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奶奶这番长篇大论一出口,家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连张贤心里都想,难不成奶奶与我已经事先商量过了?刘阿中可不管其他几人的表情,只是用自己慈祥的眼神看着张贤,仿佛哪怕张贤要干的是杀人放火的事情她都会替他想好理由一般……

    趁着大家没回过神来,张贤立马又加了一把火,说道:“另外,家传的气功我已经练到‘气息’境了,说不定努力一把也有机会练到传说中的‘气罡’境,城市里哪是练功的地方嘛。”

    张贤这话故意说得轻松,而他爷爷张万荣却是反应强烈,大声说道:“什么?!‘气息’境?不可能!你小子不要瞎找理由来瞎扯淡!”

    话出口就意味着挖好了坑,不怕爷爷不跳进来,张贤得意地把手伸过去,爷爷犹自不相信地搭住了他的脉门。

    张万荣自己也是练出气感的人,微微感应,他就察觉张贤的脉门有一丝远比自己强大的气息一闪而过,顿时就惊讶得说不出口来了。

    张贤当然知道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这样,要知道现在的华夏功夫主要分为“外功”、“内功”、“气功”三类。外功练体,有“练皮”、“练骨”、“练髓”的境界划分;而内功练劲,有“明劲”、“暗劲”、“化劲”三大境界;气功自然是练气了,同样有三大境界,那就是“气感”、“气息”和“气罡”。一般常见的太极拳基本算是内家拳,即内功,而张贤他们家这个所谓的张氏太极拳却是气功。

    在现在这时代,不管你练的是外内气的哪一门,能练到第二境界都是真正的功夫高手了,能练到第三境界,那都是传说级的人物,比如某某功夫流派的创始人之类的,现在都被后人供奉在牌位上呢。

    而这三大类的功夫也是大有不同,除了一些天赋异禀或是有特殊传承的人外,练功之人基本都是只选择一种来练的,以避免贪多嚼不烂还可能导致互相冲突的后果,当然,招数之类的应用之法没有那么多讲究。

    用张贤经常玩的游戏刀塔或撸啊撸举例来说,练外功的基本属于前期英雄,对天赋没太多要求,上手容易,前期战斗力爆表,所以练外功的人最多,因为成效最快嘛;而练内功的则是中后期英雄,需要发育时间,不站个十年的桩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当然,一旦出山,那就是碾压的节奏;而练气功的就有点尴尬了,属于大后期的大后期英雄,前中期基本没有战斗力,因为气功重在“养”而不是杀伤力,所以练气功的人基本比较长寿,张贤打架之所以那么厉害,靠的完全不是练出的“气”的杀伤力,而是张氏太极拳的招数“用法”以及打穴的技巧,当然气功要是练到“气罡”那种化虚为实的境界又是另一说,到那时就跟金大大的武侠小说里的“六脉神剑”似的,指哪打哪,隔空弹指射鸟神马的完全不在话下……

    所以深知这些东西的张万荣能不惊讶嘛,不过很快惊讶就转化成了惊喜,哈哈大笑道:“好,好,当年阿贤年纪轻轻就练出气感,我就知道他是最适合咱们家这张氏太极拳的,回来好,练功还是山村子里的环境好,哪怕只有一成机会练到‘气罡’境也要试试……”

    又搞定一个,张贤心中暗暗松了一个气,不过老爸那里却依然没有好话,他反驳道:“练到‘气息’境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当初就不该教这小子,练得神怪叨叨的,现在还想着好好的书不读工作不找,我看是脑门发热了。”要知道张家每个男丁小时候都练过这家传的功夫的,张代盛也不例外,可惜除了身体稍微好点罢了,连气感的毛都没找到,所以练了十几年后他就放弃了,而就算是张贤的爷爷张万荣那一代,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六十多岁时练出了气感,张贤的几个叔公及他们的后代都没一个人跨过这个门槛。

    张代盛这话一出口,张万荣就不满了:“要是不练,你自己的仔能养活?还能考个大学给你这个老子的脸上争光?”

    爷爷倚老卖老开训,张代盛自然是不敢顶撞的,只好闭口不言,张贤却是脑门留下了黑线,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自己小时候那不堪回首的“痨病体魄”居然还要躺枪。不过现在自己开始掌控局势了,所以他心情不错,开口调节气氛说道:“阿公你说的都是哪年老黄历的事了,现在的我就算去山林子里给你拎个野山猪回来过年,那也是松松的事。”

    当然,这种玩笑显然是不能让老爸松口的,所以他又起身把先前放在堂屋某个角落里的行李箱拖到了火盆边,对老爸解释道:“而且我回来不是瞎想想的,呐,看,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准备好的东西。”

    一边说着,张贤一边从行李箱里掏出了一大沓厚厚的东西,几十页的创业策划书、全国大学生创业联合大赛二等奖荣誉奖状、全国大学生创业实践项目证明、大学生支西计划积极个人表彰奖状、院系的创业大赛推荐书、逸仙大学创业大赛获奖证明,这还没算上漓水市人力资源厅在代办的各种手续材料,就已经一垒一垒的极具视觉冲击力了,旁边的张磊都忍不住叫道:“哇,好多奖状,小哥你真厉害!”

    光是看着厉害还不够,张贤最后又拿出一个杀手锏,一张银行卡,没错,创业奖金,他得意洋洋地挥了挥银行卡吸引大家的注意,说道:“这卡里有八万块华夏币的额度,虽然不能提现,但是只要有发票收据,今后我在村子里干的事所有花销都能拿到银行对账报销,直到花完八万块的额度为止。”

    果然还是银行卡神马的有威力,八万在山水村能干啥?要知道几年前张贤他们家盖了三层楼房,不算后来的装修耗费,也不过是花了六七万罢了,当然,现在物价上涨厉害,山水村所在的地区也不能例外,但八万在山水村依然是一笔巨款了,那是一家人三四年的种地纯收入了。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张贤一个月有个几十万的收入,张贤都不敢想象村里人看自己的眼神,要是再被人知道张贤为了蛋疼的末日传说砸去了大半身家,不用想了,不管是村子的人还是外面的人,绝对都会认为这厮是个神经病,哪怕是家人,估计都承受不住张贤这种行为,所以他决定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好了,一张创业大赛的银行卡正好合适用来忽悠。

    而此时几个家人都被张贤弄傻了眼,张贤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东西一叠一叠地码整齐,然后往老爸手里一塞,说道:“我的计划都在这里面了,老爸你抽时间先看看呗。”

    张代盛却是一脸纠结,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了解,打小就懂事,做事从来不用家人操心,就是想找机会教训也是极难的,而且别看对着家人性子柔和,但主意打定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眼下被他摆下这阵势,心中只有无奈叹息了,但是这么大的事这小子也敢先斩后奏,实在是令人火大……

    张贤不去管老爸的表情,能说服众多专家评委的策划书起码对老爸也有点忽悠作用,而且自己都做到这地步了,足以表明立场了,剩下的不过是适应过程,不仅是老爸老妈,哪怕是自己一个眼神就会帮忙的奶奶,一句话就能说服的爷爷,面对自己这种天马行空的重大决定,那都是需要时间适应的,所以他笑嘻嘻地对一直没表态的徐明秀说道:“老妈,你觉得怎么样?”

    徐明秀能有什么办法,她同样了解自己的儿子,只好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样?你都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一辈子的事没跟家里商量也敢胡来,还是让你爸看看再说。”

    虽然老妈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但他知道老妈的态度基本已经无碍了,刚回来就与家人摊牌说出心头大事,张贤终于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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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村日子

    事情说完,留给老爸一堆材料在那纠结,张贤便把行李箱提上了三楼的房间。张贤这一辈的房间都在三楼,老爸那一辈的在二楼,爷爷奶奶的房间则是在一楼。

    房间很干净,家里的人都会定期打扫,行李箱随意的丢在某个角落,然后打开窗户通通风,再从柜子拿出铺盖,都是自家种的棉花做成的被子褥子,闻起来还有点阳光的味道,想来是最近晒过的原因,麻利地整理好床铺,张贤便找了换洗衣服洗澡去了。

    家里每层楼都有一个卫生间,所以张贤并不用跑去楼下,不过说到卫生间,他总是会不时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爷爷奶奶第一次去大叔在城里的家回来后唠叨个没完的那段话,说城里人那叫一个奇怪啊,茅坑都在屋子里的,有的还挨着做饭的厨房,想不通啊想不通……

    第一次进城的爷爷奶奶当然不理解城里寸土寸金的情况,在他们意识中厕所这种空间当然是在屋外重新盖一个就好,哪里有在屋子里上厕所的道理,最多有个尿壶什么的就够了。不过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农村的观念终究敌不过城里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的渗透,现在山水村也有陆陆续续的人家盖起来了水泥楼房,大部分都设置了卫生间这个新兴事物。

    什么?农村没有自来水,冲厕所怎么办?简单啊,楼顶弄个蓄水池或者储水罐,水井接上一个电泵,自来水不就是来了嘛。那要不要弄个化粪池什么的呢?当然不用,卫生间的排水管直接通向沼气池,既能产沼气又能当肥料,节能环保的典范啊。

    张贤有时觉得不知道多少代的山水村人都过着一成不变的传统山村生活,突然有一天接受了现代文明的冲击也不懂能不能适应,然而事实却证明,大家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什么?你要来我们这旅游?来呗,又没人拦着你不给来;什么?你要在我家住宿?还付钱?那敢情好,多住几天呗;什么?你要去林子里过夜?去呗,小心山狼野猪什么的就行了;什么?你不认识路要找人陪你去?哎呦,我这地都没翻完哪有空陪你去瞎折腾;什么?你出钱请导游?哎呦,你早说嘛,走,我带你去,别说林子里了,就是山林子老林子什么的也没问题啊;什么?村子那谁家盖新房子了?不急,过完今年我也盖个……

    朴实的村民从来不会想太高深的问题,张贤觉得自己也很朴实,高深的问题通常都比较费脑细胞,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像什么城市对农村的入侵、消失的农村文化、金钱的腐蚀、市场经济的殖民、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哪个更好之类的高深问题,还是留给专家教授什么的去思考吧,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反正现在的山水村就挺好的,正在改变却依然保持着它的风味。

    等到张贤从卫生间出来,刚进房门就发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从窗台直瞪过来,吓了一小跳的张贤顿时忍不住骂道:“你妹的警长,迟早被你吓出毛病来。”

    来的正是张贤家的那只黑猫警长,刚才张贤去洗澡时秉着节约用电的良好生活习惯,把房间的灯熄了,想不到一回来就被黑猫警长吓了一跳,要不是他五感过人,外加上黑猫警长和白毛狮王的项圈上都挂有像护身符之类的挂件能让他瞬间感应到,保不准就以为房间进来了什么不明生物了,差点就要从山水洞天里飞出一块板砖神器……

    黑猫警长却不理张贤说的是啥,反正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妹妹,从窗台悄无声息地跳下,优雅地走了几个猫步,若无其事地用自己的猫脑袋碰了碰张贤的小腿就算打过招呼了。

    张贤无语,知道黑猫警长为的是啥,吃晚饭的时候都没见这家伙出现,现在肯定是冲着兽灵果来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每次从学校回家都拿兽灵果给白毛狮王和黑猫警长做见面礼有点不妥当,看看现在,都养成习惯了。

    习惯就习惯吧,张贤也没办法,只好把灯开了,再从山水洞天的虚空仓库里取出了一颗兽灵果扔给了黑猫警长。与吃了兽灵果后变得比同类体形更大和体毛更长的白毛狮王不一样,黑猫警长在外形并没有多大改变,除了由本来就黑变成黑得发亮以外,就是这越来越神出鬼没的行为模式了。

    说到黑色的猫,张贤想到小时候奶奶似乎告诉过他黑猫不好养,容易招邪纳鬼不吉利,但后来养了黑猫警长后,奶奶又告诉他,黑猫是吉祥物,能够镇邪招财保家宅,张贤也不懂哪种说法靠谱,反正华夏很多说法讲究就跟硬币似的,有正有反,必要时正也可以变成反,反也可以变成正,他曾一度认为这是老百姓们在漫长历史岁月中自学领悟的辩证法……

    白毛狮王吃了兽灵果一般都要狂奔几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黑猫警长却大不一样,喵星人怎么能跟汪星人一样嘛,只见它三口两口吞了这神奇的果实后,伸出舌头在嘴边卷了一圈,一只前爪再摸摸胡须,轻轻地“喵”一声跟张贤打过招呼,然后三步两步又跳到了窗台上,最后又从三楼的窗户悄无声息地跳出去了。

    没错,就是三楼的窗户,没人知道黑猫警长是怎么从外面来到三楼的窗台的,也没人知道它是怎么从三楼跳下还能安然无恙的,正如小说里对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的描绘一样:他来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他走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走的。

    黑猫警长这只“白眼猫”走了,家里还没有网络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没事可干的张贤躲进山水洞天逛了逛,用意念浇浇水松松土,再啃了一个果子当夜宵,最后出来躺在熟悉的大床上会周公去了。

    尽管在家里睡得远比在学校舒服,但张贤那蛋疼的生物钟还是让他早早的起了床,来到楼下出了大门,深呼吸一下山村的清新空气,张贤才发现爷爷已经在坪子上打着太极拳了。

    虽然同出一脉,张贤的太极拳还是爷爷教的,但相对于张贤练拳时那种迅捷飘逸的路子,张万荣打的太极拳慢吞吞的,更接近城市公园里那些老头打太极拳时的样子,张贤知道这是由于“练法”的缘故,功夫的练法讲究因人而异,因时而变,爷爷的岁数摆在那里,练法当然跟自己的不一样。

    看见张贤起了床,张万荣把他叫过来陪着练了几个来回的太极推手。在不懂的人看起来,这推手就是你推过来我推过去,既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拳脚相加,端的没意思,不过张贤却知道,太极推手及配合的步法走位却是实战的基础。

    练了几手下来,张万荣便把张贤打发走了,他知道这推手对张贤已经没有多大锻炼价值了,这青出于蓝固然是好,也让老人家感叹惆怅啊。

    而张贤却是依旧穿着大裤衩和t恤,一路小跑出了村子,绕过村道,沿着村河,跑上国道,没一会儿就来到燕尾山斜对面的骆驼山脚下。

    骆驼山脚下的山坡不是什么肥地,如果把整个山头都算上的话,面积倒是有个好几十亩,但并不适合种庄稼,勉强过得去的只有靠近坡脊的几亩地,承包到户的时候,这几亩地都归到了张贤他们家名下,所以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家的田地。

    张贤家得到这几亩地后,他老爸老妈把坡脊西边的坡地弄成了果园,把东边的坡地改造成了梯田,好些年头过去之后,山水村的村民才恍然发觉,这几亩地居然被张贤家一点点积肥垒土的弄成了高产田地,而国道通了之后,张贤的老爸老妈把东坡的梯田又改为了菜地,窄一点的阶梯正好做一行菜畦,宽一点的就做两行,隔三差五的运上过百斤菜到镇上卖,时节好时转手就能得几百块,再加上偶尔有游客路过居然也跑去自己摘菜,出手更是大方,可谓是让村子里的人羡慕嫉妒恨啊。

    不过张贤一路跑来,既不是去菜地,也不是去果园,而是来到正中的坡脊上,说是坡脊,但依然还有着很大的宽敞面积,正如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圆的但站在平地上看却是平的一样,站在坡脊上看,这绝不是窄窄的一条线,而是一片长条形的土地。

    左边是张贤家的地,右边也是张贤家的地,这中间的坡脊自然也成了张贤家的了,虽然在这上面种不了东西。

    老爸张代盛在坡脊上盖了一个小土坯房,用来放些杂物或者在特殊时节守果子和菜地时有个落脚的地方,而在土坯房旁边,是一棵树冠及其宽大的榕树,展开的枝条差不多有小半亩地那么大,整个坡脊都被这榕树占了近一半。这树的确切树龄到底多少没有人知道,张贤的爷爷推测说最少也要有个三两百年才行。

    而此时张贤就来到了榕树下,从村子里跑过来的这点距离并不足以让他活动开身子,不过没关系,热身运动的方式有很多样,先找一根横着的粗枝条,轻轻一跳双手攀上,做上一百个引体向上再说,完了在树脚下那块半米高的石板上又做起了深蹲跳,折腾一番,自然就热身了。

    最后绕着榕树那一条条垂直的假根打起了张氏太极拳,这些假根粗细不一,没垂到地面的只有手指粗细,而垂到地上长到土里的却有胳膊或大腿般粗,或远或近的分布着正好用来当打拳时格掌或走位的桩子。

    一遍拳打完,一如既往地出了一身细汗,不过张贤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沿着坡脊继续往上走,直达来到骆驼山的山壁前,这里正好有一个叫“水岩”的岩洞,张贤想都没想就低头钻了进去。

    在岩溶地区,一座山有岩洞再正常不过了,像骆驼山的岩洞有多少,张贤到现在都还没大弄清楚,而这水岩不过是诸多岩洞中的一个罢了。所谓水岩,自然是里面有水的岩洞,张贤进来正是为了洗澡的。

    洞口虽说要低头才能进来,但越往里走,空间越宽敞,而这宽敞的岩洞里却是铺满了水,最深的地方甚至有两三米,仔细听去,还能听见水流的声音,没错,这水还是活水,通着地下河的,像张贤他们家山坡的几亩地,都是用从山上流下来的地下水浇灌的,从山上流下来的地下水,听上去很别扭,但事实就是这样,复杂的地下构造正体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水岩的水颇有点“冬暖夏凉”的韵味,脱光衣服的张贤在这小游了一会体验了一把就算是把澡洗了,上岸穿上裤衩,提着鞋子和衣服,就这么光着膀子走回了村子。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家才刚起床打开大门,张贤并不担心被人看见自己这有伤风化的穿着,就算看见了也没啥,山村里的汉子光个膀子不是啥大事,当然,像张贤这样在大冬天光着膀子的绝对是二*逼行为,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干。

    等张贤一晃两晃地重新踏进家门,屋子里顿时就响起了老妈徐明秀的声音:“你能耐了啊,大冬天就光着个膀子你想干啥?!小时候没病死你,现在你得意了是吧!?还不赶紧给我去换衣服!!”

    就这样,张贤的山村日子在老妈的怒骂声中又开始了。

    (ps:昨天断更了,十分抱歉,感谢那些投票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虽然我知道人数不多……话说推荐完全跟不上收藏啊,收藏了的童鞋再顺手投个票呗……)

第十八章 大学生与大粪

    等天色完全大亮的时候,张贤家的早饭就做好了,屋子边也有一个小菜园子,摘菜并不用跑去骆驼山脚下的梯田菜地,带着晨露的菜芽子配上几个纯正的土鸡蛋、两碟腌制的酸菜再加上一大锅的大米饭,简单新鲜,典型的山水村风格早饭。

    相对于城里各式各样的早饭模式,山水村的村民还是习惯吃米饭,在他们看来只有吃大米饭才能填饱肚子,白天干活才能有力气。所以哪怕是刚爬起床的张磊,也端着一个大碗在那猛扒,他晚上是跟爷爷奶奶睡一个房间的,农村的房间宽得很,加放一张适合张磊的小床完全不显拥挤,这小家伙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睡得早起床也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吃饱了哪有力气上房揭瓦去?

    饭桌上老爸张代盛又提起了张贤昨晚上说的事,虽然依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主动问起了张贤的打算,显然是昨晚上看了张贤为参加创业大赛写的策划书。

    张贤打起精神回答了老爸的问题,知道这是一个好的趋势,自己由着性子做的决定,不可避免的让家人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纠结,这让他心里有点愧疚,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张贤的做法有点自私,尽管每个人的道路理所当然可以由本人选择,但对于一个山村家庭来说,好不容易才又出了一个大学生来光宗耀祖,现在这大学生却要跑回来搞神马创业,说白了就是种田挖地,当然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抛开这些多愁善感的想法,张贤知道自己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家人过得更好更开心,为了这一长期目标暂时纠结一下也无关紧要,等到这段时间一过,一切就会自然而然地变得顺理成章,有自己在,生活终究是要变得越来越好的。

    人吃饱了,接下来就要把猪给喂饱,张贤家现在还养了六头猪,猪圈就在柴房边上,是坐落在屋后菜园子边上的泥砖瓦房。

    柴房与猪圈之间的瓦檐下是一个大土灶,正是用来煮猪潲水的地方,虽然张贤家只有六头猪,但是却要做七头猪的猪食,为啥?因为还有一个白毛狮王,白毛那体形摆在那,食量自然也是非常可观的,要是给它吃跟人一样的东西那得多少口粮啊,所以可怜的白毛就被当猪养了,它的食盆就在猪圈边上,喂猪的时候顺手给它一份就好了,好在野山狗出身的白毛胃口倍儿好,猪食也吃得精光,当然只有在家里会这样,陌生人给的东西,它是瞧都懒得瞧一眼的,要是想调节下口味,它就会自己跑进林子里弄点野味,反正村子里的东西是不能祸害的。

    至于黑猫警长的伙食嘛,家里从来就不给这神出鬼没的家伙留过,反正从来没见它饿过的样子,可以说是最省心了。

    等白毛吃光它那味道绝不怎么样的早饭,又狗不停爪的送张磊去学前班了,现在学校基本都还有一段时间才放寒假,也只有像张贤这样大四的学生才会将一个寒假过得跟暑假产不多一样的漫长。

    既然在家里,张贤自然逃不了干农活的命,回来的第二天便下地帮着父母干活去了,虽说在外读书多年,农事远没有老爸老妈熟练,但胜在年轻力大,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而今天张贤的主要任务就是帮老爸老妈把骆驼山脚下的果林施上冬肥,肥料的来源正是家里的沼气池发酵之后的粪渣。

    沼气池在猪圈旁边,产沼气的原料正是来自于猪圈以及卫生间的排水管,每年都要清理一次,张贤回来之前老爸老妈已经把粪渣弄了上来,并且在旁边晒了一段时间了,今天正是要把这些晒干的粪渣运到骆驼山脚下的果林里去施肥。

    粪渣这种这么恶心的东西,一般人自然是能离多远就多远,不过张贤好歹是根正苗红的正宗山村农民出身,长大后这脏活累活自然没少干,哪怕是现在大学生的身份也没有让他与大粪打交道时产生什么心理障碍,当然,这不是说与大粪打交道是什么浪漫文艺的事情,只是这既然是山村农家生活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张贤就只好接受了。

    找来家里的板车,再找来一把铁锹,张贤一锹一锹地把粪渣铲上了板车上,晒干后的粪渣比较好处理,味道也淡了很多,这让他在干活时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这运粪的木板车大约长两米半,宽一米二三这样,车架子是在机械厂工作的姑父用硬铁焊接的,运回来后老爸再装上木板,质量那是没得说的,运点粪渣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把板车装满后,张贤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轻轻松松地把车拉到了骆驼山脚下的果林边,路上偶尔遇到几个村民,总是免不了被打趣一番:“哟,这大学生一回来就弄大粪,换别人可不干了啊。”

    张贤自然是回以玩笑:“大学生也要吃饭啊,没有大粪哪来的大米饭?”

    而来到果园边,张贤懒得一铲一铲的往下卸,而是握着车把子的双手使劲一发力,整个板车的前端就被他举了起来,车上的粪渣自然而然地滑下了车,而老爸老妈尽管他们经常拿张贤小时候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过去式来说事,但现在早已经习惯了张贤偶尔表现出来的“力大无穷”,所以并不是很奇怪,倒是老妈经常叮嘱他注意,不要太累什么的。

    张贤当然不会太累,事实上他压根就没出几颗汗水,他一车一车的往果林运着粪渣,老爸老妈则是负责把这些粪渣弄到每棵果树下埋了,虽说不要太大的体力,但是比较繁琐费时,所以张贤完全能跟得上速度。

    而到了后来,张贤更是开起了作弊器,他上车时来到粪渣旁边,一个意念把地上的一部分粪渣收进山水洞天,然后再一个意念把粪渣放出来装到了板车上,这样装车就算是完成了,要不是怕被父母发现,他都想一次性用山水洞天把粪渣全弄过去了。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上午,张贤居然就把所有的粪渣全运到果林那边去了,老爸老妈确只用掉了一半,只好下午再来接着干。

    张贤却是趁着回去吃午饭前,跳到了国道边的村河里洗澡去了,事实上洗澡只是打掩护,他没出多少汗,还有山水洞天“护体”,脏东西甚至是气味都没沾到身上,他只是跑到河里抓鱼去了,家里的人对吃没有多大讲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干活赚钱上了,但张贤既然回家了,自然要让家里天天有荤菜才行。

    在有山有水的地方长大,张贤的游水技术自然是不错的,家传太极拳练到“气息”境后,憋气下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河里徒手抓鱼一般只能在石头缝里摸点小鱼小虾,但是现在的张贤就如同人形的“浪里小白龙”,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抓点大鱼还是机会很大的。

    不过现在急着回家吃午饭,他自然没空用与河里的鱼捉迷藏,深吸一口气钻到深水处需找一番,与某个鱼群进入到山水洞天的收纳距离后,意念一动,整个鱼群就被收进了洞天里。

    选两条大的用河边的柳条串了,几条中等个头的扔进山水洞天的河里先养着,前一段时间在山水洞天呆的时间有点长,里面的几只活物都被张贤烤了吃进肚子去了,正好可以补充一下,而那些小个头的鱼则是重新放到河里去。

    不过等张贤回到家时在家的爷爷奶奶已经把饭菜都做好,这鱼只好留着做晚饭了,反正早吃晚吃并不没有多大关系。

    下午张贤帮着老爸老妈把剩下的粪渣都弄进果林里施好肥,期间还偷偷地把一部分山水洞天的泥土当肥料撒到了果林里。

    就这样,张贤这个刚回来的大学生在与大粪的打交道中度过了第二天……

第十九章 准备着手

    冬日时节并没有什么农事,施冬肥就已经算得上一件大工程了,不过正如华夏那千千万万的农民一样,老爸老妈也总是闲不住,他们趁着天还没黑,又跑到另一边的梯田菜地里打理那些蔬菜去了。

    张贤没有跟着去,而是被老爸老妈打发回家帮爷爷奶奶做晚饭,中午他拿回家的两条鱼还养在盆子里没煮呢。

    回到家里时,白毛已经不在,想来是自觉地接张磊放学去了,凶猛的野山狗在张贤家沦落为了保姆狗,也不懂它的祖先有灵的话,会不会被气活过来。

    奶奶已经把米饭做好,爷爷则是在屋后的菜园子摘菜,张贤回来的时间还算早,要不然爷爷奶奶肯定会把菜都煮熟做好了,拿还轮得到张贤动手秀手艺。

    中午张贤抓的两条鱼乃是正宗的活水野生鱼,生命力旺盛,哪怕是养在水盆已经过了半天,依然还在游来游去,丝毫没有一丝疲态,可惜当张贤洗干净手拿起菜刀之时,它们的命运就被钉在砧板上了。

    刀背轻轻一磕,差不多两斤重的两条草鱼便晕了过去,充分展示了张贤这个“刽子手”的娴熟技术,刀影闪现,刷刷几下刮掉鱼鳞,开膛破肚,去掉不能用的内脏,哚哚几声,晕过去的鱼儿便被取了性命,最终一段段均匀地摆在了砧板上,张贤满意地看看了自己的杰作,看来刀功又上涨了不少,整个场面并没有多少鲜血淋漓的痕迹。

    悄悄从山水洞天的菜地里弄了点大蒜生姜葱叶和辣椒当调料,从厨房找了八角和豆瓣酱当香料,再从案板下的坛子掏了几把酸笋出来当配菜,最后翻了下橱柜,发现居然还有一瓶啤酒,正好做个酸笋啤酒鱼。说来漓水市的啤酒鱼还挺出名,虽然不知道那些餐馆有多少家是真正从漓水河找的野生活鱼来做的菜,但每到旅游旺季,那些啤酒鱼餐馆都是爆满,想来是没少赚钱的。

    不过想到家里还有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再加上张磊这个五岁多的小家伙,太刺激的菜不太适合他们,所以张贤打算用两个鱼头再做道稍微清淡点的鱼头汤,等酸笋啤酒鱼火候差不多了,他便把鱼连锅一起端到了堂屋的餐桌上了,那里有一个电磁炉,可以慢慢热着等下吃火锅,而厨房的沼气灶则是腾出来做鱼头汤。沼气池由于进料比较充分,导致这沼气灶的火力凶猛接近煤气灶,做饭做菜都不在话下,有时候沼气太多,还不得不通宵点上一个沼气灯来泄泄气。

    鱼头汤做好,张贤把爷爷从菜园子摘来的小菜炒了一两个,又留下一部分吃火锅时现烫,到了这个时候,白毛早已经把张磊接回来在家玩了好一阵子了,而老爸老妈也终于收工回家,简单洗了下,一家人便又开始了美味的晚餐。

    吃饭的时候张磊一边大呼“好辣”和“好吃”两个词,一边拿小心翼翼挑出来的鱼刺骨头逗弄白毛,吃玩两不耽误,而家里其他人却是一边吃一边对张贤之前天马行空的打算讨论着,张贤已经习惯了,今天吃了三餐,就讨论了三餐。

    而一餐晚饭吃完,一家人总算初步达成了统一意见,用老爸的话来说就是,先给你小子折腾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要是弄不出什么名堂就老老实实该干嘛就干嘛去,张贤自然乐得答应,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自己真的啥名堂都没弄出来,想来家里人都已经习惯自己在家过活了,不过显然自己的名堂是不会少的,就怕到时亮瞎了大家的眼。

    所以当晚饭过后,张贤又给奶奶做着针灸和推拿之时,老爸却是拿起手机给张贤的大叔、小叔、姑妈、哥哥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几个人在同样大吃一惊后发现事情居然已经初步定下,只好都在电话里找张贤叮嘱了一番,委婉地问张贤需要不需要帮着先垫点华夏币之类的,他自然也是委婉地表示不缺钱,就差说自己其实是大土豪一只了。

    最后张贤的哥哥张能还在电话里小声地问道:“我说老弟,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你是怎么成功把老爸老妈忽悠同意的?教教哥子我呗。”

    张贤无语,掏了掏耳朵,淡定地回道:“不要在意那种细节,有精力你还是留着攒你的首付吧。”

    张能工作一年了,还谈了女朋友,打算在柳江市买个房,这样就能把婚事什么的提上日程,与弟弟张贤这个千年光棍不一样,他一毕业就带女朋友回家见了双方父母,现在压力也随之上来,虽然他工作的地方只是柳江市的一个郊区县,房价不算高,但首付也够刚毕业一年的他喝上一壶的。

    被弟弟戳中伤口,张能也很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房价,涨得比我工资快多了,我说先拿给你用着你又不要。”

    “我又不缺钱,呃,话说回来,要不要我支援点?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老弟我现在可是气息境的高手了,要弄钱还是比较容易的。”张贤能体会到哥子在城市里的那种压力,想着怎么不露痕迹地帮一把。

    “我了个去,气息境?老弟你难道真是传说中的根骨奇佳练武奇才?为啥我也练了那么多年却连个毛都没练出来?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丫不愧是我老弟啊,卧槽,不对,我说老弟啊,咱可不能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你再厉害也不能在枪林弹雨毫发无伤吧,现在可是科技加法制的时代了……”张能被张贤的话激发了发散思维,一段话跳跃了好几次。

    这么多年过去,张能张贤这两个一块长大的兄弟性格还是如此大相径庭,好在张贤早已经习惯了,他用稍微正经点的语气解释道:“你想到哪去了,有的事情我不好说,反正你只要知道你老弟现在肯定不会缺钱就够了,你真要的话开个口就行。”

    张能却是考虑都没考虑,直接说道:“没到那份上,你自己现在也要钱,留着在家好好干,再说哪有哥子要老弟支援的道理,忘了小时候你那病怏怏的样子了?哪次不是哥子我……”

    “停,停,停,别说什么小时候行不行,没事就挂了啊。”张贤赶紧打断哥哥的话,要不然自己小时候差点养不活的轶事又要躺枪了,他感觉就算是一个极品笑话,被家里人说了那么多年也要变成一个冷死人的冷笑话了。

    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老爸,顺口提了句:“老爸你这手机用了好两三年了吧,要不过两天我有空去给你换个新的?”手机进入山水村的生活还挺早的,当时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交通改善后,外界很多高科技的玩意在这都有时间断层,比如这手机和有线固定电话居然是差不多同一时候传入山水村的,结果不然而喻,手机完胜,大部分村民家里都有一部手机而不是固定电话,那些农闲的时候要出去打工的村民更是少不了花几百块钱买个手机。

    张代盛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这手机在青龙河撑筏子时掉水里好几次都还能用,现在什么手机能比得上?你小子就喜欢乱花钱,现在你也是要钱的时候,少在那折腾,刚才跟你哥聊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扯了点瞎话。”刚才张贤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了比较远的角落,堂屋面积大着,再加上电视声音的掩护,家里人并不能听清楚张贤对哥哥说的那番话。

    “行,那明天找你明峰舅瞧瞧你那事怎么办。”老爸既然同意了张贤在家折腾,自然想着怎么尽快着手把事情办起来。

    张贤自然是心中大喜,连忙答应,筹划已久的计划终于要正式开始着手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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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承包

    第二天晨练过后吃了早饭,张贤便随着自己的老爸去明峰舅家商量事情,虽然明峰舅并不是张贤的亲舅舅,而是他外公的侄子,但也算是关系比较近的亲戚,过年都是要送礼拜年的。明峰舅现在是山水村的村支书兼村长兼民兵队队长,有这一串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头衔在,张贤要在山水村干什么事,找他就对了。

    山水村的家宅都分布在燕尾山脚下,只不过村里有两个姓氏,张姓的人家基本坐落在燕尾山的左翼,而徐姓的人家则是坐落在燕尾山的右翼,所以张贤从家里到明峰舅家需要穿过整个村子,好在山水村的人家本来就不太多,因此燕尾山下的“住宅区”并没有多大,横穿过去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到了明峰舅家里,叔外公和叔外婆正在打扫屋前的坪子,估摸着是准备晾晒什么东西,张贤跟他们打过招呼,老爸则是简单地聊了几句,随后他们便进屋找明峰舅去了。

    到了屋里,张贤发现舅娘正在洗碗,想来他们是刚吃完早饭,不过没有看见表弟徐德杰,估摸着已经去学校上课了,张贤的印象中这表弟应该在读小学,明峰舅则是在那无聊地吸着烟,要不是之前老爸提前给他打了电话说不定他这时候都已经出门干活去了。

    一阵招呼过后,老爸跟明峰舅说起了正事,张贤则是在旁边充当打酱油的角色,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补充两句,没办法,在老爸看来,这种正事自然是他亲自出面沟通比较适合,不怕徐明峰会不给自己这个当姐夫的面子。

    当然,两家的关系挺好,面子什么的只是说说而已,有事帮忙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听明白事情的徐明峰依然奇怪张贤这打算,哪有大学生往山沟子里跑的?所以他便直接问道:“我说姐夫,阿贤可是大学生,村子里几年才能出一个啊,你就由得他回我们这山沟子里?”

    张代盛却是作苦恼状:“哪是我由得他,是他由不得我,现在翅膀硬了就知道让当老子老娘的操心。”

    旁边的张贤很是无奈,只好倚小卖小出口搅浑水说道:“明峰舅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都流行大学生支援家乡建设,你这当村干部的应该支持我才对啊。”

    徐明峰被张贤逗得哈哈一笑,把烟头摁在地板上灭掉,起身道:“好,既然你们家都商量好了,我就不说了,走,这事还得去村委才能办,公章都在那边,刚才姐夫你在电话里没说什么事,早知道就让你们在村委等着就行。”

    徐明峰所说的村委在整个村子的中间,刚才张贤和老爸来的时候还经过了,这会只好又去一趟。不过说是村委,其实就是一间老房子,坐落在以前生产队打出的一个大晒谷坪上,现在家家户户门前都有自家的坪子,这村委的晒谷坪自然没人来晒东西了,倒是变成了村民们饭后纳凉聊天吹牛扯淡的场所。

    村委的老房子同样是大生产时代留下来的东西,颇有点历史沧桑的味道,墙头上“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也是传后人”和“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标语若隐若现,门前还贴着一张用毛笔写的大红纸告示,张贤一眼看过去,标题貌似是“冬季山林防火须知”,不过字迹已经模糊,大红纸也泛白了。

    徐明峰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招呼张代盛和张贤随便坐,他自己则是去找公章和村里的文书去了。

    没过一会儿,徐明峰就拿着一堆东西出来了,他坐在桌子前翻了一阵子,才从几张快要发霉的纸张里找到需要的东西,拿出来抖了抖,对张贤两人说道:“找到了,骆驼山那块山头,我看看,正好五十五亩,不对,我记得那五亩能种东西的地块本来就是你们家的吧,那就正好五十亩,不过阿贤啊,那剩下的山地可种不了庄稼,你真要承包啊?”

    “明峰舅你就放心吧,我又不种东西,顶多是养点山货什么的,对了,骆驼山后面的山谷算不算在内,我是想着把整个骆驼山都承包下来的。”张贤解释道,顺便说了下自己的要求。

    “后面的山谷?指缝大的山坳子你想要来干什么,不过都包下来好,到时整个骆驼山都算你们包的,想干啥也不怕村里人说闲话,过会一块写到承包合同就行,后面的山谷就不算面积了吧,反正这文书的面积都是估算的,多点少点都无所谓。”徐明峰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张贤也明白像村子里的大面积荒山野地都是随便估算的,只有那种良田划分到户时才会仔细丈量,所以他也不在意沾点小便宜,而且后面的山谷是狭长形的悬崖峭壁,占地面积并没有多少,于是又和明峰舅商量着山脚下那段村河怎么承包。

    徐明峰皱眉想了一下,说道:“从上头那块河洲到下面的国道桥,大概五六百步的距离,算你五亩好了。”

    张贤想着五六百步大概就是三百米左右,河的宽度算平均十米好了,就是三千平米作用,按一亩六百多差不多七百平方来算,其实不到五亩,不过要知道河道可是弯弯曲曲的,而且明峰舅肯定是往小了估计的,所以实际面积肯定是超过五亩的,老是占便宜让张贤有点过意不去,他说道:“是不是有点算小了?要不要去量量啊?”

    徐明峰却是摇头一笑,说道:“去了也是用步子量,村子里可没有那么长的尺子,你放心好了,你舅舅当了好几年的兵,正步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这步子算得还是挺准的,不会差太多,当年村子西岭上那千亩竹林的面积都是我用步子量出来的。”顿了顿,仿佛怕张贤不信,又补充道:“不信的话你回去烧香问问你太公。”

    张贤汗了一下,明峰舅说的是张贤的曾祖,也是张代盛的亲爷爷,他是山水村在大生产形式解组改革后的第一任村长兼村支书,不过在张贤上小学前他就过世了,所以对自己的太公张贤的记忆是比较模糊的。

    张贤知道明峰舅开这个玩笑不过是想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便宜,不怕留下啥话头的,有便宜就放心的占好了,他又不是迂腐的人,而且山村里办事通常都是这样随意,所以就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了明峰舅的好意。

    然后徐明峰又跟张代盛、张贤商量了下承包价格,几个来回定了下来:山头的地基本都是只能长灌木丛的荒地,一共五十亩,算每年八十块华夏币一亩,河段面积一共五亩,考虑到村民一般都不会跑到这边的河段打渔什么的,也不会影响到村子里的用水,算每年三百块一亩,所以全部加起来一年的承包费是五千五,充分体现了明峰舅化零取整的爱好,按照他的说法是这样算起数字来比较省心省力。

    这土地面积和这价格要换在城里那就是天方夜谭,不过在山村里却是比较公道的,张贤只是占了熟人熟地的便宜而已,要知道整个山水村的荒地不少,谁要想用来养点东西直接用就好了,哪用得着搞承包这种形式,只不过张贤要的面积实在太大,而且要长期发展,这才走了官方程序。

    事情商量完毕,徐明峰找来笔纸,现场拟了一个简单合同,接着在另一张纸上照抄了一遍当做留底,弄完又打了一个电话把村里的会计叫来,像这种有账目过手的东西都需要会计做个见证。

    事情差不多办完,徐明峰跟张代盛张贤两人聊着天:“你们这个时候来也挺好,过完年咱村子就要来个大学生村官当村支书了,到时候盖章可就不那么方便说话了。”

    大学生生村官是这几年才开始流行的,想不到山水村居然这么快就赶上这潮流了,张贤之前就已经听奶奶提过一次,他对这个大学生村官的制度也有点了解,知道每年会有两次选拔,第一次在大四的第一学期,大约跟国家公务员考试时间差不多,第二次在大四的下学期,大约在省级公务员考试期间,山水村这个村官过完年就来,那参加的应该就是第一次的选拔了,不过大多数大学生村官都是去当村长助理这样的职务,只有小部分才能当上村支书或者村长,估摸着要来的这位应该是在学校比较厉害的人物,就是不懂以后在山水村吃不吃得开。

    张贤随口问了句:“哪个大学来的?”这是当学生的后遗症了,学生们遇着不认识的同学都习惯问下对方是哪所大学的。

    “好像是漓水师范大学吧,来了也正好,咱村委终于能凑够三个人了,要知道按规定村委都要最少三人的,对了,阿贤你这不是要回来了嘛,要不我把村长这位子也给你,这样咱村就要有两个大学生村官了,到时候去镇里开会多有面子啊,哈哈……”徐明峰倒是想得开,并不因为村支书的头衔没了而着恼,要知道山村子里的村干部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补贴不一定有,有时说不定还得自己往里面贴钱,平时鸡毛倒灶的事情不算,倒霉点遇上个山林火灾什么的那就等着背黑锅吧。

    张贤感觉脑门都起黑线了,无奈说道:“我可不敢抢明峰舅的位子,你还是安心为大家服务吧。”

    说了一会闲话,屋外响起了一人的声音:“明峰哥,叫我来干什么,家里的猪都还没喂咧。”话一说完,人已经进屋来了。

    张贤赶紧打招呼,叫了声“美凤姑”,来的正是村子里的会计兼妇女主任张美凤,也是张贤二叔公的女儿,所以他要叫声姑妈,值得一提的是这张美凤在一次镇里组织的乡村干部培训活动中到县里的函授卫校学了两手扎针的本事,之后就回村里在家开了一个小诊所,村民有个头痛脑热的小毛病就去那打上一针或是挂个吊瓶,这是张贤的外公去世后村里唯一能看病的地方了。

    “咦,是阿贤啊,这么早就放假了?哎,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张美凤说的大哥正是指张代盛,他是他们那一辈中的老大,张美凤见了自然要叫一声大哥,不过张美凤后来也是嫁在村子里的徐姓人家,姑父虽说不是张贤外公那一脉的,但也算是徐明峰的兄弟家,所以张美凤嫁过去后也要称呼徐明峰为哥,于是屋子里众人的关系就有点绕。

    张代盛接过话头解释了一番,张美凤自然也是大吃一惊,回过神后勉励了张贤一番,最后瞄了一眼合同二话没说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以还要回去喂猪为由又走了。

    之后徐明峰和张贤双双也在合同上签了名,徐明峰再往上面戳了村委的公章,这合同就算成了。

    事情办完,张代盛对徐明峰说道:“那行,就这样,哪天明峰你有空过去吃个饭,第一年的承包费明天让阿贤拿给你。”

    合同签的是三十年,但是承包费是一年交一次,其实按照他的本来意思是签一年看看情况再说,因为他原本就只打算给张贤一年的时间来折腾,但张贤坚持签三十年,说就算是以后不包了不交承包费就得了,张代盛一想也是,这样比较省事,他和徐明峰似乎都没有违约金的概念,合同法什么的玩意在这里是敌不过村民们淳朴的逻辑判断的,张贤也乐得装糊涂。

    告别明峰舅,拿着合同回了家,张贤的心情自然是愉悦的,不过在鸡犬相闻的山村里,还没超过一天,他这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要回山沟沟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别人说了啥张贤是没工夫理的,自己按部就班地实行计划就好,到时候什么闲言碎语都将成为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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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贤和老爸从村委回到家时,白毛早已经送张磊到校又回来了,此时它正和警长在坪子上追逐打闹,看情形应该是警长闲得蛋疼不知道怎么惹恼了白毛,被白毛追着在坪子上兜起了圈子。

    跑了几圈的警长或是不想闹了,一个加速冲到了门口的枣树边,三跳两跳爬上了一个枝丫,蹲坐着舔了舔猫爪,一脸悠哉的看着白毛冲到了树下,仿佛要嘲笑下汪星人不会爬树的悲哀,不料白毛一个狠扑,那棵在冬季掉光了叶子的枣树顿时一阵乱颤,警长不备之下一个跟头栽了下来,可惜敏捷是它的天赋,掉落的瞬间四条小短腿狠狠地抱住了枝丫,就这么倒挂着楞是没掉下树,不过看那样子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的张贤大是恼火,逮着两个家伙教训了一顿,这树要被它们这么折腾个几回,明年还要不要挂果了啊,所以一堂爱护果树的思想政治课是免不了的。

    两个没事瞎闹腾的家伙低着头沮丧地走了,白毛找了个角落趴下,开始享受冬日难道的阳光,而警长也是懒洋洋的往白毛身上一躺,完全把对方的长毛当成软乎的垫背了,仿佛刚才的猫狗大战是幻觉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汪星人与猫星人生死世仇的样子。

    张贤刚进屋,老爸就拿着一本存折往他手里一塞,说是让他去镇上取钱出来把承包费给交了,拖着不好。

    张贤瞄了一眼,发现存折的余额有一万多,想来是这几年家里装修房子后剩下的,他想都没想把存折又塞回给了老爸,说道:“我有钱啊,用不着家里的。”

    张代盛却是说道:“你那卡不是不能提现么,先拿家里的垫着,等你对账报销后再存回来就行。”

    张贤答道:“用不着那银行卡,我平时用的银行卡还有钱的。”开玩笑,当初给老爸看策划书之前他就特意把预算开支部分拿出来了,就是不想家里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贴钱,而且家里不知道具体的预算的话,自己的操作空间也比较大

    旁边的爷爷张万荣看不下去了,对张贤说道:“你哪还来的钱,奖学金顶多够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吧,要不然拿我的工资卡去取点也行。”张万荣曾经一手创立了平山小学,后来全县教育体制调整改编,平山小学被纳入了公立学校系统,他退休后每个月也有几百块的退休工资,在家基本不用花钱,所以一直存着。

    爷爷的工资卡当然更不能拿了,张贤解释道:“奖学金是用完了,不过我大学还做过兼职啊。”

    老爸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说道:“你扯淡吧,学生做个兼职能赚多少钱?够你零花就不错了吧。”

    张贤那个汗,以前自己说啥家里人都是很容易相信的,不料这次回来的所作所为似乎让之前的“老实孩子”的形象轰然倒塌了。

    张贤只好老实解释道:“咳咳,那个,我在练到气息境之后,想着见识下其他练功夫的人,说不定对我下一步的突破有点帮助,于是我在羊城找了一间武馆做兼职……”

    张贤与土豪金每个月的交易能有几十万,但这涉及到山水洞天的秘密,交易数额又大,所以这事他不打算说,事实上那交易打帐的银行卡都是土豪金帮忙代办的,要不然他不知道每个月几十万的进账会不会让某些有关部门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来个巨额收入来源不明或是什么偷税漏税的名堂就够喝一壶的了,所以他决定拿自己曾经兼职的故事来向家人解释自己的收入来源。

    故事是这样的,在山水洞天没升级之前,张贤的兼职也做过很多,什么家教啊、送外卖啊、发传单啊、摆地摊卖瓜果蔬菜啊,为此他在大学前期都没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后来山水洞天升级,他与土豪金达成交易,有了巨额收入后兼职自然就不干了,不过后来家传太极拳练到气息境,为了见识借鉴下别人的功夫,同时也是突破后通过历练来稳定心境,于是他在羊城找了一家武馆做兼职……

    打着逸仙大学勤工助学的招牌,张贤很容易就混进了这家正在招工的热门武馆,他的工作就是打杂,什么搞卫生啊,收拾器具啊,端茶倒水之类的都是他的活,张贤也不在意,反正就当是修身养性的历练,功夫到一定境界的人都喜欢通过这种蛋疼的方式来提高心性修为,特别是那种有着“心法”传承的人,最爱干这种玄而又玄的事。

    不过干了一阵子杂事的张贤很快就失望了,这家主练内家拳的武馆尽管是自己事先收集了一些资料后选择的,但他后来悄悄观察了一番,功夫最高的是馆主父子,两人都不过才“明劲”中期,那些学员更是大部分连内劲之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张贤想借鉴一下同道经验的算盘算是落空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确实感受到自己年纪轻轻练到气功的“气息”境是妖孽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相对于“令人失望”的功夫水平,这家武馆赚钱的能力绝对是让张贤佩服的,虽说馆主一脉是练内家拳的,但那只占了武馆各个门类的一种罢了,什么健身、散打、瑜伽、跆拳道、拳击、八卦、形意之类的,只要是热门的,有人愿意交钱学的,这家武馆都会开设,所以分馆了开了一家又一家,馆主只要人在家中坐就会有数不清的华夏币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袋中,张贤在兼职时甚至还听说这武馆正打算上市呢。

    不过赚钱太快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招人恨,那天张贤在无聊地拖着地板,正打算什么时候辞职不干了,却不料让他看到了一场现代的踢馆好戏。

    一个到了“练皮”中期的外功高手领着一帮人来向武馆挑战,干这一行的,面对挑战自然是没有回避的余地,于是馆主让自己的儿子下场去比划比划,为啥不是馆主亲自下场呢?那是因为拳怕少壮,馆主今年都六十多的人了,虽说境界仍在,经验也老道,但是论战斗力的话还是他儿子比较高。

    可惜天不遂人愿,馆主儿子这个在整个武馆战力值最高的人,在与来踢馆的外功高手“呯呯砰砰”好几十个来回之后,最终还是略输一筹,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不养三两个星期怕是痊愈不了。

    两人一个内家拳一个外家拳,一个“明劲”中期一个“练皮”中期,境界相当,可是那练外功的实战能力更强,而且有备而来,武馆输得倒是不冤枉,不过馆主父子却是十分沮丧,挑战现场是在总馆的演武厅,观战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是心腹,但这一战肯定会传出去,可想而知以后赚钱的速度肯定会受影响了,操作不好的话破产闭馆也不是没有可能……

    事情到这里本来就该结束了,踢馆的人个个趾高气扬就要离开,显然没有张贤什么事,他只是一个打杂的兼职,免费看了一场功夫打斗很是开心,完全没有什么打抱不平的想法。

    然而有时候老天爷就喜欢跟人开玩笑,事情总是会出现神转折,这不,眼看外功高手就要带着人出了武馆的演武厅,但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挑战还是太文明了点,完全没有踢馆的氛围嘛,正要离开时发现演武厅的大门之上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扬我武威”四个霸气侧漏的字,自己把这匾拆了应该就有氛围了吧?可是,有点高啊,自己是练外功的,又没练过轻身功夫,取下来有点困难啊,咦?旁边有个小子杵着一个拖把,正好拿来用用,待我把这匾给顶下来再砸了,电影里踢馆都是要砸牌子的嘛……

    外功高手很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高兴,所以路过张贤时,二话没说顺手一抄,想拿过他手中的拖把,张贤本能地一让,莫名其妙地问道:“干啥?”自己没惹着谁啊,难道是刚才杵着拖把津津有味地看表演的样子招仇恨了?

    外功高手显然没想到自己没有得手,不过没在意,刚才自己没使力,被躲过也不算太意外,这次他脚下一个蹦力爆发,口中喊道“给我”,右手则是极速地抓向张贤拿着的拖把。

    张贤却是更加莫名其妙,脚下一晃又让开了,问道:“为啥?”要知道虽说练气功的通常在前期没啥战斗力,但那也只是通常,张贤绝对是一个例外,还是一个例外中的奇葩,而且现在他也不是什么前期了,自己可是练到“气息”境的人,哪能随随便便让人抢了东西去。

    其实这外功高手要是客客气气地问张贤借下拖把一用,他秉着助人为乐的原则说不定就给了,但别人二话不说就来抢,张贤自然是想都没想就避开了。

    练外功的人讲究的是一个“势”,大多脾气急躁,这外功高手也是一样,眼看张贤两次躲过了自己,他顿时就是肝火上升,脑袋一热就对着张贤上手了,也不考虑这学生模样的兼职工能不能承受得了他的拳头。

    就算张贤脾气再好,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大大滴不爽,口中问道:“你丫是不是有病?”说着一个侧步再次晃过攻击,手中的拖把顺势一个绕刺,木头把子就狠狠顶在了外功高手的肚子上,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敢情这其貌不扬的小伙子也是一个练家子啊,难道是这个外功高手看出来了所以故意试探他的?

    外功高手哪有心情考虑别人怎么想的,他只是想拿那个拖把来用用而已,却不料碰到了另一个高手,退后一步离开那个拖把的木头把子,肚子传来一阵麻痛,但“练皮”中期的境界让他忍住了伸手去揉揉的冲动,回头朝武馆众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沉声问道:“小兄弟也是这武馆的人?”

    张贤收回拖把,无奈回答道:“我只是一个拖地的。”

    “那就请指教!”说完外功高手一个虎扑又攻了上来,这次是用足了力和势,显然把张贤当成一个劲敌了。

    张贤相当无语,不过心中也是惊叹练外功的防御力惊人,刚才自己那一顶,换做是普通人早就躺下了,哪还能这么生猛啊,不过那是张贤首次与练家子真拳真掌的过招,见外功高手又攻了过来也想演练下自己的功夫,便与他拆了几个来回的招。

    可是外功的实战最是追求急效,这个外功高手招数大开大合但也偏凶猛狠毒,张贤初次对上,几招之后就被外功高手招招不离要害的打法激发了心中怒火,于是他左手拿着拖把虚晃一枪创造了一个空档,拗步近身,右手一个通臂肩靠加左腿一个身后别脚,顿时就把这个满身疙瘩肉的外功高手撞倒了,而且在演武厅的地板上滑行了四五米才停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被这震撼的画面惊呆了,张贤却是一脸淡定,实际上这是他在掩饰,把外功高手打飞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在过招时被激怒完全是不合格的表现,而且外功的招数大部分都是这样,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被人看出来,所以他就一脸风轻云淡地扮着高手风范。

    不过外功高手显然就不能淡定了,他并没有受伤,所以很快就爬了起来,张贤刚才用的是巧劲,只是看着画面比较震撼而已,当然,到了这个地步,显然胜负已分,外功高手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打了,所以他怒瞪了张贤一眼,带着自己那帮人就快步离开了,心中却是骂自己真是个二货,为什么会心血来潮要在临走前想着拿拖把顶下那牌匾砸了?现在倒好,踢馆不成,反而被一个拖地的打飞了,这事传出去老子还怎么混,真是卧了个槽……

    与心中有万头神兽狂奔而过的外功高手不同,武馆众人却是欢呼雀跃,馆主老人家更是亲切地过问了张贤的各种情况,随后,张贤这个武馆打杂兼职工就一步升职成了武馆的名誉顾问,还有一张专属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誉顾问名片,最重要的是馆主当天就往张贤兼职时登记的银行卡打了三万块的“援手费”,并告诉张贤在武馆挂职的名誉顾问每个月都有几千块的工资,没有上班时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来也行,只要在需要镇场子的场合中露个面就可以了。

    事实上像张贤这么低调的人,自从这事发生后就没再去过武馆了,馆主也没有过问,只是每个月都按时往张贤的银行卡打工资,或者偶尔让自己的儿子打个电话保持联络,而武馆也没有再遇到什么需要张贤镇场子的事发生,要不是这次需要拿武馆的收入来向家人解释,他这个每个月收入几十万的“土豪”哪会在意每个月几千块的什么顾问工资啊。

    而听完张贤这犹如现代武侠的兼职故事,自然是很难以让家人相信的,直到他把武馆那张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誉顾问名片翻了出来,才勉强让家人接受了这个事实。

    张贤在心中感叹,这年头讲故事不容易啊,虽然我这故事都是真人真事……

第二十二章 悠哉一趟青石镇

    张贤的故事很精彩,把本来在做家务的奶奶和老妈的注意力都吸引了,不过随之也引来了一些副作用。

    比如奶奶和老妈表示对张贤跟人打打杀杀这种事很担心,老爸则是表示张贤什么事都瞒着家里的做法很欠揍,爷爷则是表示拿人钱财欠下人情不合历练之道。

    张贤只好一一化解,对奶奶和老妈说自己现在乃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跟别人过招就跟跟过家家似的,完全没有危险而言;对老爸则是保证下次有什么事一定不瞒着家里,绝不再干先斩后奏的事;对爷爷则是解释这本来就是对方还人情,自己之所以没有拒绝就是想着留一个见识借鉴高手的机缘,都是为了练功着想。

    最后家里人只好接受了张贤一个人就比全家人收入更高的事实,被张贤一回来就这么搞了几次,家里几个人都有接受古怪事情越来越习惯的趋势了。

    既然张贤有钱,老爸自然不会让他用家里的存折,他现在已经确实了解到自己的儿子是不愁钱花的,这次回来搞神马创业八成是由着性子来的,不得不说知子莫如父,张代盛的推测与事实已经相差无几。

    跟家里人讲完一个故事,张贤便坐着小电码去镇上取钱了,国道通车后从山水村到青石镇的距离大大缩短了,开着小电码四十多分钟就能到,要是换作以前,山路难走不说,弯弯绕绕几下,这电动单车估计有电去也没电回。

    今天并不是赶闹市的日子,所以镇上的人流不是很多。青石镇能取钱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农村信用合作社,另一个是农业银行,张贤平时用的银行卡正是农业银行的。

    他平时花钱很随意,不过这张农行卡里依然还有十万出头的余额,他打算凑个整,取十万现金出来,免得下次需要又要跑到镇上来,反正有山水洞天的虚空仓库在,放点现金钞票神马的自然是毫无压力。

    不过由于数额有点大,超过了青石镇这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的限额,所以张贤不得不去柜台人工办理取款手续,好在乡镇的银行业务并不是很繁忙,他没花多长时间就把钱拿到了手中。

    出了银行,坐在电动单车上躲着稀稀落落的行人视线以及身后银行的摄像头,念头一动,就把装着十万巨款的钱袋子收进了山水洞天的虚空仓库里去了。

    事情办完,张贤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开着小电动往青石中学去了,他表弟张旋在那住校读高二,现在还没放假,从家里出来之前,奶奶让张贤带件冬衣以及几斤水果给表弟。

    对于青石中学,张贤还是很熟悉的,因为他就是在青石中学的初中部读的初中,只是后来以青石镇总分第一,万山县考分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漓水市地区高中,这才没有继续在青石镇上学。至于为啥在万山县只是考分第一而不是总分第一呢?那是因为有个家伙本来比张贤分数低的,但丫的有二十分的少数民族加分,所以后来居上,总分超过了张贤。

    事实上桂西省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制度的省级行政区,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少见,张贤的高考同样遇见了这样的状况,本来全校前五的成绩,别的同学加分后,愣是差点把他挤出了全校前十,所以有时候他思维发散时也会想,要是自己高考前就得到了山水洞天,是不是可以混个高考状元神马的来当当……

    没花几分钟张贤就开着小电动溜进了青石中学的大门,那个看守大门的老伯并没有认出张贤这个n年前的中考风云人物,当然也没有为难他,乡镇中学的管理很随意,只要看上去不像坏人,想进学校都是很容易的。

    进学校后,张贤直接往左边的高中部开去,到了教学楼下才停下来,青石中学的高中部并没有多大,一个年级才六个班,一层楼正好六个教室,因此三层的教学楼就是整个高中全部学生上课的地方了。

    此时的时间还差几分钟才到中午十二点,所以学生们并没有下课,张贤只好把电动停在楼梯口前方的一棵树下等着。

    当铃声响起,教学楼瞬间就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学生,张贤看着这一个个明显年轻稚嫩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老了,摇摇头抛开胡思乱想,他通过山水洞天感应了一下张旋所带的护身符的位置,再借着过人的目力,很容易就在涌动的人潮中找到了自己的表弟。

    不过张旋可不知道张贤来了,此时的他正与同学兴高采烈地聊着什么话题,直到张贤以人车合一的电动车技术穿过人流,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吓了一跳的张旋正想着回身怒骂,不料看见的却是自己表哥的脸,大吃一惊之后就是大喜过望,叫道:“小哥,你放假了?怎么来学校了?”

    张贤没回答,拍拍了电码的后座示意他上车,张旋自然是二话不说坐了上去,完了才跟刚才走在一块的同学说道:“我出去吃了,你们自己去食堂吧。”惹得那些同学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地望着他搭着电动绝尘而去。

    张贤搭着张旋在镇上找了一家味道比较好的小餐馆吃午饭,看着由于天天吃食堂饭而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表弟,张贤不由得多点了两个肉菜给他补补,反正青石镇的物价便宜,一碟肉菜不过十几块钱,还分量十足。

    而张旋正是最能吃的年纪,饭菜一上桌就风卷残云地开动了,张贤则是一边吃一边告诉表弟自己的来意:“这两天天气越来越冷,你外婆让我给你带件厚点的冬衣来。”

    “过两天周末我就回去了,这天也不是很冷,忍两天没事的。”张旋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答着表哥的话。

    “还说不冷,你看你走路缩头缩脑的样子,也不懂多穿几件衣服。”

    “小哥你好意思说我啊,你看你自己才套了一件薄外套。”

    “你能跟我比啊,你是我哥还是我是你哥啊,吃完就赶紧给我套上这件衣服。”

    “是是是,你是我哥,还好小哥你来了,食堂的饭实在是难吃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改善伙食……”

    “你就知足吧,当年我在青石读初中时,都是南瓜、冬瓜和豆芽配着白饭三餐轮着吃,你们现在好多了。”

    “现在时代不同了,小哥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少废话,赶紧吃。”

    …………

    吃饱喝足之后,张贤开着电动把表弟送回了学校,让表弟把带来的水果从后备箱拿出来带回宿舍,不过以张贤多年的读书经验,张旋提着的这袋水果在进宿舍的瞬间应该就会被瓜分,所以张贤想了想又往表弟手里塞了一张红票子给他当零花,反正生活费什么的姑妈都会定期打给他,给多了也怕他乱来,一张红票子足够一个住宿生在青石镇花上好一阵子的。

    目送表弟上了宿舍楼,张贤又开着电动悠哉悠哉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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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青龙衣与山狼烟

    悠哉悠哉地从镇上回来的张贤,却意外地发现家里居然把门锁了,一个人都没在家,这不科学啊,就算老爸老妈出门干活,阿公阿奶也该在家才对,有什么事还值得全家出动的?

    通过山水洞天稍稍感应了一下,发现家里几人的护身符位置都挨在一块,估摸着距离和方向,应该是在村子里的飞鼠山附近,这真是稀奇了,飞鼠山是离村子比较远的一座山,他们跑去那干嘛?

    一个电话打给老爸,问了几句,得到的答案却是让张贤大吃一惊,“我们都在飞鼠山这边看热闹,你回来了?正好把钱带过来,你明峰舅也在这,不用等到明天再给他了。”老爸隔着电话对张贤说道。

    “不是,你们跑去看啥子热闹,怎么全家人都跑去了?”张贤依然是莫名其妙。

    “青龙衣又出现了,你要看就赶紧过来。”张代盛隔着电话对儿子解释道,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点神秘色彩。

    “青龙衣?我了个去,我马上就过去。”张贤一听,立马挂了电话,开着电动单车就往飞鼠山狂飙而去。

    青龙衣是个什么玩意?那可是传说中的东东,要知道山水河流出村子后就汇入青石镇的主干河,这主干河正是青龙河,青龙河的名称正是因为河里有青龙而得名,而这青龙衣,顾名思义,就是青龙蜕的皮!

    这世界真有龙吗?张贤估摸着比较悬,小时候他是比较信的,因为听村里的老人说故事时总是煞有其事的样子,但后来长大就不太信了,因为综合他听的各种版本故事来推测,这青龙应该是指蟒蛇,嗯,大蟒蛇。

    而这青龙衣的传说张贤经常听长辈们提起,应该是真的,因为据他爷爷和外公说,他们都见过两次,他老爸也见过一次,传得是神乎其神,可惜就是张贤没见过,这次居然又出现了,他能不激动嘛。

    飞鼠山并不在国道边上,张贤只好沿着坑坑洼洼的村道一路开到了山脚下,此时那里已经停了十几辆摩托车,几辆单车和两三辆电动车,一眼望过去,山头上围着大大的一圈人,这看热闹的人还真是不少,估摸着在家的都跑来了吧,看来还是传说故事什么的有吸引力啊。

    把车一停,张贤也往山坡凑去,此时阿公阿奶正和几个叔公叔奶在人群的外围聊天,看那津津乐道的样子,应该是看过传说中的青龙衣了,张贤一边和熟识的长辈打招呼过去,一边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靠拢,三挤两挤就到了人群正中央。

    打眼望过去,张贤就发现了一条长长的还略带青色的白色带子,正是传说中的青龙衣,一条大蟒蛇的蛇蜕,此时已经被看热闹的村民摆成了直直的一条,估摸着有十几米长,成人大腿般宽,几只山狗还在旁边嗅来嗅去,不时地在人缝里穿来穿去。

    张贤心里暗自估摸了一下,按照他以前见过的蛇蜕来推算,这蛇的真身起码得有成人的腰粗,别看现在人群拥挤热闹,大家没觉得什么害怕,但是仔细思量,一条人腰粗的大蛇,想想都觉得让人毛骨悚然,怪不得被人称为青龙,这能留下传说故事的果然都不是一般生物啊。

    回过神来的张贤才发现,老爸老妈也还在蛇蜕边看热闹,此时正和小舅徐明贵夫妇在聊着什么,张贤赶紧凑过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跟小舅和小舅娘打过招呼,张贤插进几个长辈的对话中问道:“老爸,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龙衣啊,确实有点生猛,这是咋回事?”

    老爸指了指小舅徐明贵,笑道:“咋回事,问你小舅,这次他最清楚了。”

    于是张贤赶紧把期待的眼光看向小舅,说道:“小舅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呗,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龙衣。”

    徐明贵却是苦笑一声:“今天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既然是阿贤问,我就再说一次,其实说穿了也是我倒霉……”

    于是张贤终于了解了这次青龙衣出现的来龙去脉,原来徐明贵下午正在飞鼠山放牛,把一大一小两头牛赶到山坡自行吃草,他便坐在山脚下的一块石头抽烟打发着无聊的时间,这本没有什么问题,看了多少年的牛都这样,从来没出过什么事。

    可是今天偏偏出了意外,两根烟没抽完,徐明贵便听见自家的母山牛哞哞两声大叫,然后他就看见母山牛发了狂般往山下跑,徐明贵大吃一惊,连忙喝止自家的牛,可又不敢挡在前面,这发了狂的牛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他只好往旁边让开,然后跟在牛后面大声呼喊,试图让牛停下来。

    直到追出去两里地,牛才算慢了下来,徐明贵赶紧上前牵住牛绳,心里纳闷这山上啥也没有,怎么会让牛受惊,难道是山上哪块石头松动滚下来吓着牛了?

    纳闷归纳闷,牛还是要放的,徐明贵把牛再次往山头牵过去,牛仔还在山上呢,可是当把牛牵到山脚下后,这牛却是打死也不上山了,只是在那哞哞叫唤,但就是不向前了。

    徐明贵没办法,这牛犯起劲来人可是拉不动的,他只好把母牛的牵牛绳捆在山脚的一棵树下,自己上山找牛仔去了,想着把牛仔赶下来再换个地方放牛,总不能让牛饿着。

    然而当徐明贵上到山坡,扒开几丛挡路的灌木,一眼望过去,心里就是一紧,一条十几米长的蛇蜕子弯弯曲曲地盘在几块山石上,小牛仔却是不见了踪影。

    当年张贤的外公是山水村最厉害的猎人,他两个舅舅的水平自然也不差,小舅徐明贵也算是山水村的老猎手了,曾经也见过一次青龙衣,看着周围的痕迹,他知道自家的小牛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应该是遇见传说中的青龙被一口吞了。

    心痛无缘无故少了一头牛仔的同时,徐明贵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大哥徐明宝,让他来看看情况,张贤的大舅徐明宝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捉蛇人,这青龙既然出现,总得来看看,万一哪天它心血来潮跑到村子里那就乐子大了。

    徐明宝来了之后也是一阵头疼,这青龙可是传说级的生物,在山水村传了很多代的故事了,这隔个二三十年就来脱个衣服,每次都让村子里提心吊胆好一阵子,这次更好,直接把一头牛仔吞了,这可有得玩的了。

    循着踪迹,徐明宝徐明贵找到了山壁的一个岩洞口,看着这岩洞,两人都有点无语,为啥,因为这岩洞在山水村叫作蛇皮岩,是因洞口的岩石有许多像蛇皮的花纹而得名,这下可好,蛇皮岩洞口下发现了青龙衣算是名副其实了,以后给小孩子说故事又多了一个梗……

    不过这岩洞两人可不敢贸然往里面钻,徐明宝给现在的村长徐明峰打了个电话,简单几句说明情况,让他带着家伙再叫上几个人过来。

    于是随着徐明峰而来的,除了几个老猎手外,还有一大帮子看热闹的村民,徐明宝带着几人进洞去了,徐明贵则是留下看着蛇蜕,这可是他发现的,算是他的东西,牛仔已经丢了一头,青龙衣就算是安慰好了。

    在村民最近发现的三件青龙衣,第一件是张贤的外公在山林子里捡到的,后来被他入了药,第二件是张贤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叔公在山水河边发现的,本来风干了挂在他家的墙上当收藏,后来毁于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而这第三件就是现在大家正在围观的了,算是到了张贤的小舅手里。

    听了徐明贵的叙述,张贤总算明白了事情经过,在一旁感叹道:“这大冬天的还跑出来脱皮的蛇可不多见,脱了皮不继续冬眠居然还捕食,真是有点奇怪啊。”

    徐明贵点上一支烟,说道:“今天的太阳不错,有几条蛇出来晒晒不奇怪,再说这青龙又不是一般的蛇,搞不好都成精了,一般的讲究估摸着套不到它身上。”

    “对了,大舅他们进去多久了?看这青龙衣的样子,要是遇上真身,他们几个人可是吃不消。”张贤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徐明贵吐了一口烟圈,说道:“应该快出来了,他们就是进去看看蛇的踪迹,我估摸着那蛇早潜到暗河去了,就算真遇上,大冬天的又是刚吃饱的大蛇,只要不先动手,大蛇总不会先伤人。”

    旁边的老爸张代盛还补充了一句:“对了,白毛狮王也跟进去了。”

    张贤一阵无奈,这白毛还真是爱凑热闹,他通过山水洞天感应了一下,果然在蛇皮岩方向有两个护身符正在接近,一个是白毛的,一个应该是大舅的,旁边有几个人的气息,应该是一起进去的村民,张贤并没有在他们周围感应到什么陌生的生物气息,看来应该是无功而返了。

    咦,等等,这山头除了家里几人的怎么还多了一个护身符?张贤当年当作小礼品送到外公家的护身符,只有大舅和两个表姐的小孩随身带了,其他的都不知道被他们扔在家里哪个旮旯去了,张贤也没办法,外公过世后那边就没有像奶奶这样能帮自己下强制命令的长辈,好在现在末日传说已经烟消云散,他也就不用再纠结这种问题。

    顺着感应到的方向望去,张贤一阵无语,原来是躲在一棵树上的黑猫警长,此时它正蹲在树丫上,歪着脑袋看着下面,也不懂他在看个什么名堂。

    闲聊了几句,白毛狮王一狗当先冲出了岩洞,大舅和明峰舅带着几个人和几只山狗也随后出来,几人身上有的带着沙枪、有的带着粗绳网、有的拿着长叉子,装备倒是挺齐的。

    一些村民看见人出来就围上去问情况,不一会儿消息就传开了,果然如小舅推测的那样,那传说中的青龙已经通过蛇皮岩潜入地下河道了,山水村的村民依旧没能一睹“龙颜”。

    徐明峰叮嘱了村民几句这阵子把孩子看好把鸡鸭牲口什么的关好,便开始打发人群散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开始慢慢松动,有的老人已经率先离开。

    白毛凑到张贤腿边,冷眼看着蛇蜕旁边几只还在打转的山狗,摆出一副毫无兴趣的高贵冷艳模样,张贤没理它,想着自己的承包费还没给明峰舅,于是跟老爸说一声,他便走上去拦下明峰舅,从兜里掏出一叠华夏币,说道:“明峰舅,这是第一年的承包费,我刚从镇上取出来,现在正好给你。”

    徐明峰接过钱,应了一声,点也没点就揣进外套的内兜里,旁边的一个村民看见了,问张贤道:“阿贤,听说你要回来搞什么承包,这是真的啊?”

    张贤看着周围已经有好几个村民带着八卦的眼神望向他,暗道村子里的消息传播速度依然还是这么快,这才半天过去了,大家好像都知道了的样子,他只好笑着应道:“三伯,当然是真的,这不承包费都给明峰舅了。”

    “阿贤你可是大学生,这种事有什么好弄的?一年到头也得不了几个钱。”另外的村民也开始问了,正当张贤想着怎么回答来堵住村民们的热情时,正在散开的人群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叫。

    “快看,山狼烟!”

    只见村子的西北方,一条黑烟凝而不散,透过群山的缝隙,正冉冉升到高空,仿佛要直到云间。

    看见山狼烟的人群一阵喧闹骚动,徐明峰的脸色更是立马拉了下来,他站在山坡上大声喊道:“今天晚上八点到村委开会,各家各户都要来人,左邻右舍都说一声,不要落下了。”

    说完徐明峰狠狠咬了下牙,低声骂道:“特么的,今年的冬天真是事儿多。”

    旁边的张贤看了看远方天空的山狼烟,又看了看近处的青龙衣,也不由得感叹,今年的冬天真是热闹啊。

第二十四章 圈地盘

    村民对青龙衣是八分看热闹两分担忧的心情,毕竟青龙衣出现了那么多次,却没有伤人的事情发生,而山狼烟代表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村民是八分担忧两分愤怒,所以人群看热闹的心情顿时就被冲了个干干净净,几个村民本来还想问问张贤的八卦,但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没过多久,村民们便心事重重地各自散了。

    张贤走在后面,趁没人注意时在飞鼠山的山坡上留下了一个瞬移坐标,要是那青龙再出现在这,张贤不介意来会会这传说中的生物,尽管它没有伤人的记录,但这种不在控制下的危险生物终究是隐患,而且有山水洞天傍身,管他是青龙还是白龙到时都是一锅端了,说不定还可以做道美味佳肴,菜名张贤都想好了,就叫作“青龙过海”……

    家里几人回家的回家,干活的干活去了,张贤看看天色还算早,便开着小电动去了骆驼山脚下,这里即将成为他的“领地”,也是他即将开始建设自己新生活的地方,而没事可干的白毛狮王也屁颠屁颠地跟来了。

    整个山头有五十多亩,除去张贤家本来就在这的果园和梯田菜地,其他地方都是灌木杂生、土少碎石多的典型山头地,可以说基本种不了什么庄稼,不过整个山头实在太大,张贤还没时间一一打理,他决定先把山头圈起再说。

    注意力集中在山水洞天,前一阵子晾在里面的稻谷差不多自然风干了,意念一动,这些谷子便被收进了虚空仓库里,日积月累之下,虚空仓库里已经有一大堆稻谷了。意念再动,原本凝结成坪子的稻田瞬间瓦解,又回复了平常的土地模样,不过末日传说已经过时,张贤收集粮食的倾向大为降低,一时间想不到再种什么,不管了,先放着再说吧。

    把视线转到现实中的山头打量了一下,稍微考虑后又把意念集中到山水洞天里,只见里面青褐色的泥土和清澈的河水分别卷起一道长长的流线盘旋飞起,不一会儿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条土龙,一圈圈地横亘在了洞天的上空,虚空仓库则是飞出一把把的篱笆刺的种子,纷纷融入土龙之中,而现实中的张贤从果园边开始,沿着山头的边缘慢慢走了一圈,他每走一步洞天里盘旋的土龙就消失一截,脚下同时凭空出现一段二三十厘米宽的泥埂,就算山头并不平整,也被张贤走出了点“步步生莲”的感觉来。

    当然,张贤现在种的不是莲花,而是篱笆刺,这是一种荆棘类植物,枝条上面长满了硬刺,由于其主体躯干大致呈“米”字形,所以当几棵植株以一定距离并排种在一起时可以形成篱笆样的屏障,山水村的村民把它叫做“篱笆刺”,意思是可以当成篱笆一样使用。

    张贤打的正是这个主意,他要把这整个山头围起来,所以脚下的泥梗融入了一把把的篱笆刺的种子,这些种子都是他之前种在山水洞天的篱笆刺收集的,洞天里的药田果林什么的分界线正是篱笆刺形成的屏障。

    篱笆刺这种植物生命力顽强,最高可以长到三米左右,扦插的方式能种活,种子也能繁殖,一到秋天这种植物的尾端就会结出一簇簇的种子,秋冬的风雨扫过,这些种子就会落入田间地头,来年开春就会长出新的篱笆刺,所以村民为了防止篱笆刺的过度繁殖,总是会提前把尾端砍掉,不让篱笆刺形成的屏障超过田埂地头的一丝一毫。

    张贤种在山水洞天的篱笆刺受到洞天的水土滋润了那么久,长势自然十分生猛,每当结出种子时他就用意念收进虚空仓库留着,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脚下的泥埂子被他刻意融入了比较密集的种子,等到篱笆刺发芽成形时,张贤相信这些躯干枝条粗壮、硬刺密密麻麻的植物绝对能形成一道强有力的围墙,不管是防止过路的人还是乱跑的牲口什么的都很有用,里面养点东西也不用担心会跑出去。

    站在山头看了一下,张贤挺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青褐色的泥埂子并不是如板砖般那种硬邦邦的,而是有点松松散散的感觉,这样才有利于里面的种子破土而出,有着洞天的水土这种外挂,相信不用等这个冬天过去,最多一个星期过后就能发芽了。

    而且这条泥埂子并不是很显眼,不走近看很难发现,不过张贤觉得还是要先跟老爸老妈打声招呼,因为靠近果林和菜地的那段肯定会被他们看见,不提前说一声的话到时说不定会被当成杂草给铲掉。

    一圈走下来,花了四十分钟左右,张贤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山头的外缘周长大概得有四五里地,这还是他身手敏捷,要不然估计得要走更长的时间。再看看山脚下的那段河流,现在那也算是张贤的地盘,不过他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就先不管了。

    刚才意念一直高度集中在山水洞天,还要注意脚下的路,长时间的一心二用让精神有点疲惫,此时事情干完,张贤便打算叫上白毛回家去。

    叫了两声,白毛居然没出现,这不科学啊,白毛的听力敏锐得很,刚刚还在附近,这会怎么没动静了?正当张贤打算通过山水洞天感应下白毛的位置时,他便听见白毛“汪汪”两声从山头上冲了下来,而在它的前面一只野山鸡扑腾着翅膀正在亡命飞奔,可惜野山鸡最多扑腾几下并不会真的飞,转眼间就被白毛一个飞扑压在了爪子下。

    天天吃猪食,白毛对这种调味品可是很有爱的,所以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一嘴咬下,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张贤一声大喊“别咬”,仓促停嘴的白毛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由得幽怨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主人一眼,它知道自己嘴边的调味品要飞了……

    没理会装委屈的白毛,张贤走上前去从狗爪子里拎出野山鸡,顺手在旁边扯根长草捆住两条鸡爪子,摸摸白毛的脑袋鼓励一番,让它带自己去找野山鸡的窝。

    得到夸奖的白毛很快又兴奋了起来,领着张贤往灌木丛里钻进去,东走西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鸡窝,张贤在那里果然发现了一窝野鸡蛋,他心里哈哈一笑,看来今天收获不错。

    白毛看见主人把被捆了的野山鸡往边上一丢,很想扑上去给一口的,奈何主人就在旁边,它只好用爪子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可怜的野山鸡,而这时的张贤已经把外套脱下,正小心翼翼地把野鸡蛋一个个捡到外套里包好。

    心情大好的张贤一手提着野山鸡,一手提着外套包好的野鸡蛋下到山脚,把野山鸡扔到电动车前面放脚的车板上,腾出右手准备开车回家。张贤家的电动单车外形构造有点像女士摩托,所以前面的车板可以放得下一些东西。

    不过看看天色,估计差不多到弟弟张磊放学的时间了,所以他对跟着的白毛说道:“白毛,可以去接小磊了。”

    听到说话的白毛狮王正打算撒开脚丫子执行命令,却不料张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等等,白毛,你好像该洗澡了,瞧瞧你那一身黑的,跟警长似的,洗完澡再去。”

    今天又是钻岩洞又是追野山鸡的白毛很无奈,犹豫着从路上走到了河边,踟蹰了几下,最终还是抬腿迈进了冬天寒冷的河水中,耳中还不时听见自己主人的声音,“再多游几圈”、“在水里打个滚”、“记得要定期洗澡啊”、“冬泳对身体有好处滴”……

    于是在白毛表演了一番专业的狗刨式花样游泳后终于将自己洗得差不多了,上到岸后浑身一抖飞溅出无数水珠,吃过那么多兽灵果的它自然不把这点寒冷放在心上,它只是不喜欢洗澡而已,于是不等张贤再次说话,它便顺着国道往平山小学的方向飞奔而去,似乎是想让奔跑的疾风带走浑身湿漉漉的感觉。

    而张贤则是一手提着野鸡蛋,一手开着电动车回家去,这受了惊吓的野山鸡就算养到家里肯定也不会再下蛋,今晚正好处理了做一锅美味,是做汤呢还是好烧呢还是爆炒呢,这是一个问题啊,回去抛硬币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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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山狼烟的后遗症

    最终张贤还是做了一个干锅野山鸡,野鸡蛋则是拿了几个出来做汤,就算是鸡骨头最后都进了白毛的肚子里,满足了它对野山鸡既然不能生吃你的肉那就吞了你的骨的愿望。

    一顿美味的晚饭后,张代盛去村委开会去了,而张贤还是按照惯例给奶奶做了一阵子针灸推拿。

    等到张代盛回来,全家人也知道了开会的内容,经过村民们的商议,大家决定还是按照老规矩来,每家出一个人组成四个巡夜队,每天晚上两个巡夜队值夜,一队守东岭的进山口,一个守西岭的进山口,第二天晚上另两个巡夜队再轮换。

    而之所以那么大动干戈,正是因为下午那条山狼烟,没当这烟升起时,就意味着有山狼群要出林子觅食了,山水村作为距离林子最近的村子,遇上山狼群的可能性也最大,所以村民们不得不防。

    山水村人家并不多,还不到一百户,除去几家只有老弱妇孺的,整个村子大概能凑出七八十人,所以每组巡夜队大概十几二十人,但参加巡夜队的肯定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就算有轮值,可晚上不休息,势必会耽误白天干活,所以村民看见山狼烟自然没好心情,而且在过去,村里不是没有出现过人或者牲口家禽被山狼祸害的事情。

    可以说,山狼群和野猪群是山水村最痛恨的两个世仇,野猪喜欢在春秋时出林子来祸害庄稼,而山狼则是喜欢在冬天里出山觅食,因为冬天时林子里的食物会大为减少,山狼会做出一些觅食迁徙行为,所以在靠近林子的山区,山狼进入人类村庄并不是很奇怪的事。

    下午出现的山狼烟是驻守在林子和山林子交界处的张守山放的,他是山水村的护林员,任务就是看山护林,没事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火灾隐患或者有没有人偷猎乱砍之类的,而当发现了山狼群或者野猪群有往林子外行走迁徙的痕迹,就要点燃狼烟,提醒村子里的人做好准备。

    本来这护林员也是村子的人轮流当值的,但后来张守山以自己是孤家寡人为由,一住进林子里就不出来了,而且把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守山”,以前他名字可不是这个,不过现在年轻的一代已经不知道他的真名了,因为除了偶尔的几次出山,张守山已经在林子里呆了十几年了,年轻人都习惯叫这个快六十的老人“守山伯”或者“守山叔”。

    下午张守山一把山狼烟让村子的神经绷紧了,山狼群的行进速度不是人能比的,行迹也比较诡异,有可能绕过了山水村,也有可能直接冲着山水村而来,所以当天晚上一二组的巡夜队就开始值夜,张代盛则是分在了第四组,明天晚上才会轮值守西岭的进山口。

    之所以守个山口都要一组人一起干,那是因为在那种地势下,一旦发现狼群,那就意味着与狼群对上了,若是只有一个人放哨,不等其他人赶到,估计放哨的就被啃了,只有一组十几人,才可能比较安全地与狼群形成对峙从而争取时间。

    张贤想着老爸白天还要干活,明天还是自己替他去好了,反正自己在家基本都是打下手,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不管是西岭还是东岭的进山口,其实早在三年前就被自己放了瞬移坐标,只要有啥状况,自己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有山水洞天这种大杀器在手,张贤对这种隐患是不太担心的,所以晚上他依然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又神清气爽地锻炼去了。

    吸取了之前锻炼之后没衣服换而光着膀子被老妈骂得狗血淋头的教训,现在张贤晨练都叫上白毛,把一套干净的衣服装进袋子,让白毛叼着给运到骆驼山的水岩去,在榕树下打完拳后再洗澡就有衣服换了,本来衣服这种东西虚空仓库里放多少都没问题,不过为了避免家里人发现也是为了找点事给白毛做,这种事就让白毛代劳了。

    锻炼回来的张贤发现老爸老妈已经到镇上卖菜去了,今天是周末,也是青石镇的集日,张磊不用上学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可惜被奶奶教训了一顿后不得不爬起来吃饭了。

    吃过早饭的张贤找了个保温饭盒为老爸老妈装了饭菜,开着小电动给他们送去镇上。老爸老妈往往是凌晨三四点就起床摘菜,这样能在早饭前赶到镇上的集市,这时候菜也比较好卖,所以他们都没吃早饭,而且张贤知道老爸老妈一般都不会在镇上买东西垫垫肚子,而是等到卖菜回来后把早餐午餐一块吃,不过自己既然在家没事干,正好可以送早饭去。

    这卖菜还是比较累人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张贤一直在想着怎么样让老爸老妈不要干这事了,但却苦于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又不能告诉老爸老妈那点钱不放在自己的眼里,需要钱直接问自己要好了,真这样说了,估摸着自己就要被老爸老妈联合教训了吧,他们早已经习惯辛苦与付出,在还能动的时候就绝不会闲着,甚至还想着多赚点留着给两个儿子娶老婆什么的。

    办法总会有的,张贤决定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家人过得更轻松更幸福,时间还长,还是慢慢来吧。

    把饭菜送到集市他打个转就回来了,卖菜他帮不上什么忙,像找零讲价这种事,他这个大学生远比过自己的老爸老妈,而且老爸是开着摩托车来的,也不需要他搭载什么东西回去。

    一个来回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的张贤被张磊缠着要去钓鱼,被缠得没办法,他只好对张磊说道:“等下午你旋哥回来了,我让他带你去。”得到承诺的张磊果然安静下来了。

    而此时的张旋还在青石中学补课呢,他现在是高二的上学期,每周要补半天课,等到了高二下学期,就要补一天课,到了高三,就是补一天半的课,每周只有半天休息,这是青石中学多年的传统了,从来没因为教育部门不给补课的什么规定而改变过。

    午饭之前老爸老妈就回到家里了,一百多斤的菜他们不到半天就已经卖光;午饭过后张旋也骑着一辆破单车回来了,他十二点下课放学,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里,早饿得前胸贴肚皮,但学校的食堂饭能少吃一餐他就绝不会多吃一餐,反正每个周六家里都会给他留午饭的。

    一阵风卷残云解决了肚子问题后,张旋就被张磊缠上了,张磊扯着张旋的衣角,眨巴着眼睛说道:“旋哥,小哥说你会带我去钓鱼的,我们走吧。”

    张旋看了一眼在旁边装无辜的张贤很无语,哪有当哥这么坑老弟的,不过他对钓鱼什么的很有爱,所以并没有拒绝张磊的提议,反正他自己也很久没钓鱼了,今天去钓钓也无妨。

    张旋钓鱼的爱好估计是受他老爸的影响,张贤的姑父是一个狂热的钓鱼爱好者,每次回山水村必去钓鱼,有其父必有其子,张旋喜欢钓鱼就不奇怪了,这也是张贤把想要去钓鱼的张磊推到张旋身上的原因。

    于是张旋带着张磊准备钓鱼的东西去了,张贤在暗自得意自己摆脱了包袱,却不料奶奶一句话句打消了他的如意算盘:“最近村子里有点不太平,又是青龙衣又是山狼烟的,小磊和小旋出去玩我不太放心,阿贤你给我盯着点去。”

    张贤无奈,谁让自己有意无意地在家里塑造了“武林高手”的形象呢,奶奶的命令更是不能违背,所以他只好放弃了在家午休发呆的打算,随着兴奋的张旋和张磊钓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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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传说又见传说

    山水村有一句话叫作“东岭湖,西岭竹,中间指缝谷”,形容的正是山水村的大地形。

    村民平时所说的村子一般指的是燕尾山下聚居的住宅区,但整个山水村的面积还是很大的,除去各家各户的良田肥地,还有零散坐落的山峰、贯穿整个村子的山水河,以及一东一西两个毗邻山林的岭头。

    在西岭有一片千亩竹林,东岭有一方千亩的湖泊,千亩竹、千亩湖,正是山水村面积最大的地标,当然,张贤知道,所谓一千亩应该是村子里化零取整的估算而已,真实面积是多是少,谁也不清楚。

    这次张旋带着张磊要去的钓鱼的地方正是山水湖,湖里的鱼通常比河里更大,钓起来更有成就感,而张贤既然也要跟去,就让表弟张旋多带了一根鱼竿,兼职“保姆”看小孩的同时也能钓钓鱼。

    东岭的山水湖还是有一定距离的,绕过湖泊就是从东岭进林子的进山口,这也是为什么奶奶让张贤陪着去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张磊毕竟还小,在水边玩还是多个人看着比较放心,虽然五岁多的张磊已经水性不错。

    而懒得走路的张贤则是直接开着小电动去,张旋拿着钓竿鱼饵什么的坐在后座,张磊人小,直接站在前面的车板上,张贤双手握着车把就能把他环着,也不用担心掉下车去,事实上张磊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他不时地按按车喇叭,大呼小叫喊张贤开快点以便超过一直跑在电动单车前面的白毛狮王。

    到湖边把电动车停在一个树荫下,三人想着找个什么地方下钓,却没想到正好遇到徐明贵撑着竹筏到了岸边,与喜欢到处抓蛇的大舅徐明宝不一样,小舅徐明贵更喜欢水里的活计,每天都会到湖里的浅水滩下鱼笼子,此时他正是放好笼子打算回家却遇上了张贤三人。

    张旋一看到徐明贵就打招呼道:“明贵舅,听说你捡到了青龙衣,哪天去你家看看,我那天在学校没看见啊。”

    旁边的张磊也跟着大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徐明贵自然是乐呵呵地表示随时欢迎,张贤却是乘机把小舅的竹筏借了下来:“小舅,你筏子给我们用用,我带他俩到中间钓鱼去。”

    其实湖边的竹筏有很多,随便找一个就行,但张贤担心两个弟弟玩得太久,别人若是过会要用却找不到就要耽误事情了,而偏偏自己家的竹筏在骆驼山脚下的山水河,自从国道刚好在那与村河交汇建了个桥后,自己家的竹筏就很久没用了,估计都快在水里泡朽了吧,这时正想着找下钓的地方就遇到了撑着竹筏到岸的小舅,张贤当然是不会客气的。

    “行啊,棚子那边还有几张矮竹凳,你们自己去拿,我还要回去干活,玩的时候注意点,大冬天的要是掉湖里容易凉着。”而小舅不仅提供了竹筏,还让他们去旁边的棚子里拿了三张矮竹凳,像徐明贵这种经常在湖边干点副业的人家,都会在岸边搭个简易的棚子用来放鱼篓竹笼什么的东西。

    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坐着钓鱼总比站着舒服,于是谢过小舅后,三人先把鱼饵网兜凳子什么的扔上竹筏,然后白毛一狗当先跳了上去,张旋拿着鱼竿、张磊大呼小叫随后跟上,张贤上去后则是拿着撑篙往岸边一顶,竹筏便荡开水纹离岸而去。

    小舅家的竹筏做得很结实,七八根大桶竹并排拢紧,载上三人一狗很是轻松,而且小舅在竹筏的中央钉了一个差不多七八厘米高的拱木板,这样能避免不小心被水弄湿鞋子,而撑竹筏的竹篙一端用薄铁皮包了,一般在浅水的地方就用这端撑到水底,可以比较快的前进,竹篙的另一端则是劈开后编成竹篾桨,到深水的地方就用这头来划水。

    湖光碧绿山色倒影,冬阳宜人微风和煦,撑一篙荡漾,往水中央行去,当竹筏缓缓前进,颇有种“人在画中游”的情境。

    张贤虽说是来兼职“保姆”的,但这种悠闲舒适的生活节奏正是他所喜欢的调调,懒懒散散,心随意动,什么纷纷扰扰都成了浮云,仿佛由普通青年瞬间进化成了文艺青年似的。

    不过张贤三人终究没啥文艺细胞,美如画境的景致早已经被眼睛所习惯,对于白毛就更不用说了,美景是什么?能吃么?还不如一根骨头对它有吸引力吧,所以大家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钓鱼这件事上,玩得开心才最重要嘛。

    三人先在浅水的地方飘了一会儿,试试钓竿鱼饵什么的。这次出来张旋一共准备了三种鱼饵,一种是红薯兑玉米粉泡甜酒,一种是鱼草,一种是蚜虫;鱼竿也有三支,张磊用的是一根适合钓上层鱼的短鱼竿,他勉强能拿得动,就是鱼儿上钩后拉杆回线比较困难,不过对于他来说,钓鱼就是来玩,也没人强求他能不能钓上来,而张贤和张磊用的都是长鱼竿,换上长线后可以钓底层的大鱼。

    这些鱼饵鱼竿什么的都是自制的,山水村竹子多,找点适合的做鱼竿实在很容易,鱼漂则是高粱杆做的,鱼线上的坠铅是用牙膏皮做的,只有鱼钩和鱼线是张旋的老爸,也就是张贤的姑父,从外面买了许多回来。

    自制的鱼饵很给力,在浅水的地方试钓了十几分钟,张贤和张旋都钓了几条小鱼,就连张磊都胡扯了一条小鲫鱼到竹筏上来,把他乐得合不拢嘴,只有白毛蹲坐在竹筏的木板上,每当有鱼被钓上竹筏,它就想扑上去一口咬了,可惜天不遂狗愿,钓上的几条鱼都被装入了长网兜,然后捆在竹筏边上沉入湖水里暂时养着。

    没过一会儿,张旋就觉得钓小鱼不够过瘾了,于是就喊张贤把竹筏往深水区划去。山水湖的面积挺大,一般越往中央水越深,听说湖心甚至是连着地下暗河,因为这湖哪怕是最干旱的时候,水位都没有下降太多。

    把竹筏停在大概七八米深的水域,任其随着微风水纹飘着,张旋开始从线轮上绕出长线给鱼竿换上,这个线轮是张旋在机械厂上班的老爸自己做的,一个大线轮上装了好几个小滚轮,可以绕几种不同鱼线,用时换上就行。

    而张磊在旁边看着换线也嚷嚷着要给自己的短鱼竿换长线,完全不管短鱼竿配长线后五岁多的自己能不能把鱼拉上来,反正看见张旋和张贤都换上了长线他也要换,大有一幅不依他就哭给你看的架势,最后不得已张旋只好给张磊的鱼竿也换上了长线,而张磊又求着张贤给他挂上鱼饵,懒散的张贤考虑到用鱼钩串蚜虫比较容易把手弄脏,他随便帮张磊挂上一根鱼草就应付过去了。

    到了深水区就比较考验钓鱼的技术了,很多大鱼到冬天就喜欢钻泥底不吃东西,要钓上来自然比较费劲。

    张旋先用红薯兑玉米粉泡甜酒的饵料揉成几个小团团,撒到湖里吸引鱼群或是勾引那些在泥底的大鱼,反正这种鱼饵是带得最多的,足够他们用的了,然后三人才把鱼钩纷纷坠入水里开钓。

    或许是有着他老爸的天赋遗传,张旋钓鱼确实有两下子,没过多久居然就被他遛到了一条三四斤模样的大黑鱼,让旁边的张磊羡慕嫉妒恨得两眼发光,还不断埋怨张贤给他挂的鱼饵不给力,害他没钓到大鱼,最后费了老大劲把线收回来,让张贤给他换个鱼饵。

    张贤无奈,谁让自己是兼职“保姆”呢,不过这次他决定动点小心思,让张磊钓上一两个鱼就不会来烦自己了,于是他趁两个人不注意,偷偷地从洞天弄了一把新鲜的鱼草出来,再往张磊的鱼钩挂上,山水洞天的鱼草对湖里的鱼肯定有致命诱惑,不愁不上钩。

    不过张磊毕竟人小,拿着鱼竿没多久就累了,于是他又想了一个办法,把鱼竿往竹筏上横着一放,让旁边蹲坐着的白毛伸出两个前爪按着,他自己就坐在矮凳上看着鱼漂就行。

    张贤不管两个弟弟怎么折腾,他只是无聊的拿着鱼竿,偶尔看着远处的群山倒影或是近处的鱼漂发发呆,反正他只是来打酱油的,钓不钓到鱼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然而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或许是张贤帮张磊挂上的洞天鱼草太有魅力,就在张贤发呆的时候,张磊的鱼漂突然一沉,一阵大力传来,白毛随意按着的鱼竿并不受力,瞬间就被拉下竹筏掉湖里去了。

    一直盯着的张磊本能之下就想抓住鱼竿,身子从矮凳上一蹭,试图在鱼竿没离远时捞起来,这可把张贤吓了一跳,张磊这动作真干成了,那也是妥妥地要掉湖里去。

    好在张贤眼疾手快,鱼竿一扔,坐着矮凳没起身就一个高难度的前倾,伸手拉住了张磊的外套,不料白毛的嘴也很快,它同时伸嘴叼住了张磊外套后面的帽子,于是两处受力之下,张磊本来向前的身子顿时变成了往后,一个屁股蹲儿摔在了竹筏上,还把矮凳弄翻了。

    慢了一拍的张旋这时才反应过来,抓着鱼竿问道:“小磊,怎么了?”

    而张贤这时赶紧起身把张磊扶了起来,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张磊,闹了乌龙的张贤和白毛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张贤是不会承认的,要怪就怪白毛插了一嘴,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把握不住力道呢,但看着就要哭出来的弟弟,只好用骗小孩的语气说道:“不能哭,你马上就六岁了,男子汉怎么能哭鼻子。”

    张磊果然止住了眼泪,委屈地说道:“可是,鱼竿跑了……”

    “没事,等下捡回来就好……”张贤想着鱼竿什么的都不重要,人没掉到湖里就好。

    然而话音还没说完,就被张旋打断了:“谢特,这是什么玩意,搅一块了!”

    原来刚才张贤为了拉住张磊扔下了鱼竿,却不料最先被拉到湖里的张磊的鱼竿还在被拖着,一转眼就撞上了张贤的鱼线,于是张贤的鱼竿也被拖下水了,在筏头的张旋也不能幸免,似乎上钩的大鱼正绕着圈子,几个呼吸间就缠上了张旋的鱼线,于是三根鱼竿鱼线都缠一块了。

    而这时张磊又来劲了,高叫着:“旋哥,拉住啊,是我钓的大鱼!”一点刚才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的影子都没有了,说完就往筏头跑去,张贤怕再出意外,也赶紧跟了上去,白毛则是被挤在了后面些的地方,竹筏本来就没多宽,并排站不下三人一狗。

    不用说张旋也不会放手,等了一会儿他就一乐,因为按照他的经验,他能感觉到三根鱼线缠在一起是因为湖里的大鱼先后撞上了三条鱼线,而不是简单的鱼线相互缠绕,也就是说地下的鱼现在同时被三条鱼线缠住了,这节奏八成是跑不了了。

    把鱼竿尽量放低,先遛遛再说,这么大的鱼要弄上来可不是容易的,然而这次似乎真的遇上大家伙了,载着三人一狗的竹筏居然被拉得在湖中开始前进,张贤的鱼线也被绷得越来越紧,他真怕鱼线吃不住力而被拉断,而时间越往后推,三人就越感觉到上钓的家伙不简单,因为湖里的动静被搅得着实不小。

    好在断线的情况终究没有发生,湖里的鱼也开始慢慢上浮,而当那上钩的家伙浮出水面时,饶是有心理准备的三人都惊呆了,一个大鳖顶着七八十厘米见方的壳子,缠着几根鱼线在湖面扑腾,试图挣扎着脱困。

    还是比较淡定的张贤先开口:“是癞头鳖。”

    拿着鱼竿的张旋咽了咽口水,说道:“传说中的癞头鳖?”

    张磊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在那大喊:“好大的鱼啊。”白毛则是配合地汪汪了两声凑个热闹。

    张贤也比较无语,传说中的青龙衣才出现没多久,这又来了一头传说中的癞头鳖,话说这时候鳖类什么的玩意不是都在泥底睡觉冬眠么,他在心中吐槽道:“难道是全球变暖的缘故?”

    不过这时候容不得张贤多想了,既然遇上了,怎么能放过呢,他对张旋说道:“拿稳了,管他是传说还是什么说,既然钓到了,那就抓回去熬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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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湖中斗鳖

    “熬汤?小哥你这笑话真冷。”张旋却是没赞同张贤的说法,这可是连渔网都能撞破的癞头鳖,靠三根鱼线就想捉回去实在是有点难度。

    “试试看嘛,年轻人要有理想。”张贤不负责任地在给自己的表弟鼓劲。

    张磊也在旁边鼓掌叫好:“旋哥加油!把大鱼抓回去!熬汤!熬汤!”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鱼和鳖的区别,在他看来水里面的生物都是鱼,而且都能吃。

    张旋当然也想试试,双手死死拉着鱼竿,想看看有什么机会,不过在大鳖浮出水面后,由于鱼线被彻底拉直,受力越来越重,竹筏也被拉得越来越快,而正是因为在湖面上竹筏会被拉着跑,所以鱼线才能承受那么久,要是在岸上,鱼线早断了。

    张贤在旁边摸着下巴看热闹,心里却是暗叫可惜,要不是两个弟弟都在旁边,山水洞天不能暴露,要不然以自己“浪里小白龙”的游泳水平靠近被缠着的大鳖应该问题不大,到时候一个念头就能将它收了,不过话说来,不跟着两个弟弟来可能也遇不见这传说中的癞头鳖,虽然没有青龙那么神秘,但山水村很有些年头没出现过这种鳖的身影了,更不用说体形这么巨大的。

    而就在这时,张旋手上的鱼竿已经被拉得笔直,只听轻轻的一声断线声传来,鱼线终于还是断了,本来在竹筏十米开外的癞头鳖顿时远去,竹筏也慢慢停了下来。

    张旋和张贤都有所预料,最懊恼的反而是张磊这个小家伙,大呼小叫着仿佛是丢失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微微叹了口气,张旋把断了鱼线的光秃秃鱼竿扔到了竹筏上,虽然很不甘心,但传说中的生物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次意外的近距离接触只能算是一个惊喜吧,代价就是损失了两根鱼竿和三根鱼线。

    不过这时张贤站在筏头向癞头鳖离去的方向远眺,对两个弟弟说道:“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头。”

    张旋问道:“怎么了?”

    张贤指着远处说道:“还没有沉下去。”

    张旋顿时反应了过来,通常湖里的大鱼什么的被网住或是钓住,冲脱出去后往往都会很快下沉水底逃命,但是这癞头鳖虽然往远处游去了,但依然还是水面上兜着大圈子,从竹筏上还能看到被它扑腾起来的水花。

    “难道是被咱钓住后这传说中的癞头鳖发狂了?”张旋说出自己的推测。

    张贤目力敏锐,解释道:“应该是鱼线还缠着,两根鱼竿都还在跟着跑……呃,不对,好像又朝筏子冲过来了,走,走,你们先到中间去。”

    张贤本来也在惋惜癞头鳖的命大,但很快就发现麻烦来了,于是赶紧让两个弟弟和白毛到竹筏的中央,自己则是拿起撑篙划水,同时计算着癞头鳖冲过来的轨迹,试图让竹筏避开。

    不过很快张贤就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因为癞头鳖就是冲着竹筏来的,倒不是这传说中的生物要报仇,而是被缠住的它本能地想着冲撞什么东西从而使自己的束缚能够解开,湖中的飘着的竹筏自然是最显眼的目标,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鱼被捕时都有撞翻渔船的事迹的原因,不过很多生活在河边的老人都相信这是大鱼在报复。

    就算大鱼成精真的要报复,张贤也是不怕的,若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甚至很乐意陪这大鳖玩玩,问题是现在两个弟弟都在竹筏上,特别是张磊只有五岁多,他可不敢冒任何风险,哪怕是两个弟弟的水性都不错但张贤也不能让他们掉湖里去,万一发狂的大鳖再冲着水里的人去,那就被动了。

    所以管他是传说中的啥生物,张贤都不会让它在自己面前把竹筏撞翻的,不过这癞头鳖朝着竹筏冲来,自己划竹筏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比它快,于是张贤尽量调整筏头对着冲来的癞头鳖,以减少冲撞的面积和概率,如果这时旁边没人自己能用山水洞天的话,这癞头鳖靠近自己那就是被装口袋的节奏啊。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张贤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种局面,而随着癞头鳖越来越近,借着冬天的太阳与湖水的反光,他也看清楚了状况,这倒霉的癞头鳖嘴里含着一根鱼线,扑腾着浪花的前肢也缠绕了一根鱼线,再看它别扭的扑腾姿势,后肢肯定也有一根鱼线缠着,而癞头鳖的后面则是两根鱼竿如影随形地跟着。

    癞头鳖越来越近,张贤掂量了下手中的撑篙,对着两个弟弟喊了一句“站稳了”,蓄足了全身力气用撑篙包着铁皮的一端狠狠地朝冲来的癞头鳖的头部顶去,还用上了家传太极拳的震劲,这下只要打中了,就算癞头鳖的脑袋里面成不了一团浆糊也要被震晕过去,这种时候作为常年钻山林子的老猎人的张贤十分果决,哪里还管这癞头鳖是传说中的生物还是什么稀有保护动物。

    不过传说就是传说,发了狂的癞头鳖瞬间本能地在水面一蹿,撑篙顶在了它的壳上,外壳和湖面帮它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竹筏也被这一顶飞速地后退了一段距离。

    吃痛之下的癞头鳖终究是没有冲撞到筏头,而是身子稍微一沉从筏头下面的水底穿过去了,不过后面拉着的两根竹竿有一根长的,正是张贤之前用的那根,卡在了筏头两根竹子的缝隙之中。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几个呼吸之间,沉下的癞头鳖又浮了上来,好死不死,那里正是筏尾的位置,于是这巨大的癞头鳖狠狠地撞在了筏尾的一角,整个筏尾都被侧着抬起来了。

    张贤心里暗骂一句,脚上使着压劲一个箭步横踏,阻止了竹筏的侧翻,可是后果也随之而来,竹筏正是正了,可筏尾也翘得更高了,站在筏头的张贤已经感受到自己有点站不稳,于是他顺势让自己掉进湖里以减轻筏头的重量,同时大喊一声:“白毛,压着前面!”

    本来在竹筏中间的白毛听见指令,一个冲锋飞跃就扑到了筏尾,占着飞扑的力量和自己的体重生生压下了翘起的筏尾。

    好在张旋护着张磊,两人都半蹲着站得稳稳的,不过竹筏上的东西全都掉水里去了,什么装鱼饵的袋子,小舅的矮竹凳,张旋的鱼竿,哦,还有拿着撑篙的张贤。

    把手中的撑篙一扔,张贤抹了两把脸上的水,感受着湿透的衣裤让自己踩水有点不方便,心里十分不爽,丫丫个呸的,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张旋和张磊显然受惊不轻,不过都没忘表示着对张贤的关心,张旋是说:“小哥,你怎么样了?”,而张磊则是说:“小哥,你怎么掉湖里去了?”

    扶着竹筏的边缘踩着水,张贤说道:“没事,你们站稳就好,等我解决了这只死鳖再说,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哥不发威你真当哥是警长的病秧子兄弟啊。”

    原来刚才一番折腾,卡在筏头的那根鱼竿的鱼线也断了,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轻了一些,癞头鳖觉得撞竹筏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没跑出去多远,它又掉头扑腾着朝竹筏游了过来。

    掉下水的张贤依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癞头鳖的动向自然瞒不过他,所以才有刚才让警长的兄弟躺枪的言论,这番话听在两个弟弟的耳中,倒是让他们轻松了不少,一时间没想起一个人在水中对上一只发了狂的巨鳖的后果,估摸着是被身为弟弟对哥哥的莫名其妙且毫无理由的信心给蒙蔽了,谁让张贤一直是他们膜拜的对象呢。

    而这时一心想着摆脱束缚的癞头鳖却没想那么多,哪里顾得上在竹筏和自己中间还有一个张贤踩着水在那里等着,它一门心思认为多撞上几次就能成功把这些纠缠着自己的鱼线甩开了。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癞头鳖,张贤用右手拇指按着中指屈向掌心,摆出了一个“弹指神功”的手势,再将全身的真气集中于中指,决定要给这癞头鳖来一下狠的。

    果然,癞头鳖不管不顾直直冲向了张贤,张贤预谋已久,屈指向对方头部弹去,而癞头鳖也是凶猛,张开还咬着鱼线的嘴就想来一口,张贤哪能如它的意,刚才用撑篙太长比较难把握才让它好运躲了过去,这次直接用手哪还那么简单,于是稍微抬起肘子使一个小弧形,不但躲过了撕咬,集结了全身真气的中指还狠狠地弹在了癞头鳖长着疙瘩的脑袋上。

    而刚刚还在发狂的癞头鳖被张贤这么一弹,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嗖”的一声头和四肢都缩到了壳子里,而张贤还没完,他就着癞头鳖前冲的势头,双手往壳子的下方一垫,使一个抛劲,顿时这癞头鳖就飞离了水面,在空中翻转一百八十度后准确地落在了竹筏上,而张贤也因为反冲力向下沉了一段距离,不过下一秒他就踩着水又浮了上来,一手抹开脸上的水,一手扶着竹筏的边缘,说道:“丫丫个呸的,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让你丫还敢撞哥的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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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新宠物

    看着一个七八十厘米见方的壳子翻在筏子上,从壳子正前方和侧面的洞里伸出的几根鱼线依然缠着,一根鱼竿连着壳子还在水里泡着水,张旋和张磊两人确确实实是惊呆了,一番变故惊魂之下,怎么才几个瞬间这传说的癞头鳖就这样被解决了?是该说惊险刺激呢还是过于简单了呢?

    没理会两个瞪眼发呆的弟弟,张贤让他们靠边站些,自己要爬上竹筏去,从水里爬上来同样要小心,要不然也可能把竹筏给扒拉翻了,好在张贤技术娴熟,轻而易举就成功翻到了竹筏上。

    张贤在筏头边缘捡起撑篙交给张旋,让他划着着竹筏把落水的东西一一捞到上面,自己则是把上半身的脱了个精光,湿透的衣服贴着实在不舒服,好在自己不怕冷,要不是考虑到等下上岸或多或少会遇到村子里的人,张贤都想把裤子也脱了,最后只是把鞋袜脱了,然后挽起裤腿到膝盖上拧了几把先将就将就。

    这时张磊和白毛都在围观筏子上的癞头鳖,张磊可能是在考虑这家伙的味道怎么样,白毛极有可能在找直接下嘴的地方。

    划着竹筏往岸边的去张旋不断问着张贤问题:“小哥,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你哥我可是高手,这种事那是手到擒来。”张贤毫不脸红的自卖自夸。

    “你把那癞头鳖弄死了?怎么那么久还一动不动?”

    “呃,应该没死吧,大概也许可能是我用力过猛了。”

    “你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传说级的玩意要到猴年马月啊。”

    “你还想下次?我要是不在,你们遇到这种情况有多远就给我跑多远,可不是闹着玩的。”

    “知道,知道,小哥你厉害嘛,小哥你是不是功夫又进步了?要不然怎么容易搞定了传说中的癞头鳖。”

    “你变聪明了嘛,我已经到‘气息’境了,好像忘记告诉你了。”

    “我了个去,小哥你也太生猛了吧,为什么我也练了那么久还是没啥感觉啊?”

    “你就知足吧,要在以前,你作为表弟还想练咱这家传的功夫那是连门都没有。”

    “小哥你这是封建旧思想,这都什么时代了,表弟也是你弟啊。”

    ……

    随着竹筏越来靠近岸边,张贤这在大冬天光着膀子的造型也引起湖边一些村民的注意,不过他们大多认为张贤是不小心掉湖里了,生活在水边的人对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不过等到三人一狗靠岸,村民看清了竹筏上的情况,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是癞头鳖!”

    于是还没上岸,竹筏就遭到了湖边几个村民的围观,张贤不去管他们,来到缩进壳子里的癞头鳖旁边,双臂用力,把这个比自己还重的壳子搬到了岸上,然后让张旋把竹筏系到了岸边的树下。

    癞头鳖外面的鱼线已经被张旋用小刀弄断,只留着被收进壳子的短短几截,张贤把它搬上岸后就被看热闹的村民挤开了……

    张贤无语,拉着一个村民道:“姑爷,借你手机给我爸打个电话,我电话掉水里弄湿了。”

    被拉着的村民正是张美凤的老公,张贤的姑父,他掏出手机递给张贤,一边说着“给你,自己打”,一边围观癞头鳖去了。

    张贤拨通老爸的电话,简单说明了经过,张代盛在电话那头自然惊讶了一番,不过还是很兴奋的,癞头鳖这种传说级的玩意被自己的儿子捉住了那可是倍有面子的事,所以挂了电话后他就拿上一套张贤的换洗衣裤,再找了一根绑带,兴冲冲地开着摩托车往山水湖而去。

    等到张代盛到了之后,围观的村民又多了几个,五岁多的张磊正在兴奋地给村民们做着讲解:“这条大鱼是我钓到的,后来旋哥帮我拉住,跑了之后,小哥又帮我把它捉了上来……”

    看见老爸来了,张贤迎上去把自己的衣裤拿到手,张代盛先是问了下张旋和张磊的情况,得知他们连衣服都没湿后放下心来,至于张贤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除了衣裤湿了以外,连毛都没掉一根,于是他也跑上前围观癞头鳖去了。

    张贤则是到小舅家的小棚子把衣裤换上,顺便把小舅家的矮竹凳放回去,等到他出来后,发现围观的村民又多了一层,看样子还有增加的趋势,想起那天村民们围观青龙衣的情形,张贤一阵头疼,这还要围观到什么时候啊,于是他决定先回去,老爸带有绑带,用摩托车就能把癞头鳖运回去,用不到自己了。

    叫过张旋,问他跟不跟自己回去,张旋看着越围越多的村民正有这打算,所以他带上鱼竿什么的玩意和网兜里几条鱼搭着张贤的电动车一起回去了,在癞头鳖的衬托下,网兜的几条鱼顿时成为了小鱼小虾,而此时张磊玩得正疯,说什么也不愿走,张贤也不强求,反正老爸还在这看着,不过张贤还是让白毛也留了下来,等下老爸要运癞头鳖,张磊正好能骑白毛回去。

    回到家的张贤自然免不了被爷爷奶奶加老妈的一番盘问,好在现在家里都已经慢慢开始习惯和相信张贤远比普通人厉害的功夫,东拉西扯之下张贤就应付了过去。

    一直等到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张磊才骑着白毛回到家里,张代盛则是随后把癞头鳖绑着摩托车上拉了回来,不过该围观过的村民都围观过了,并没有人跟着到家里来看热闹。

    把癞头鳖弄到堂屋,全家人商量着怎么处理这玩意,首先提议自然是吃,不过很快被否定了,爷爷奶奶认为长那么大的鳖不容易,吃了有点造孽,老爸老妈则是认为那么大的鳖要吃的话,肯定要请七大姑八大爷什么的亲戚来凑热闹,到时麻烦不说,自己家人吃到肚子里的也没多少。

    不吃难不成就放了?当然不能,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张磊,小家伙可是一直认为这大鱼是自己钓到的,放了怎么成。

    最后奶奶提议说先养着好了,大鳖能镇宅,是好兆头,这个提议得到了张磊的赞同,其他家人没有啥特别要求,就都同意先养着。

    似乎大家都没想过养不养得活或是养不养得熟,白毛狮王这野山狗都被张贤调教成这样了,癞头鳖自然不在话下,至于这是不是保护动物的念头更是没有出现过在大家的脑海,保护动物?不吃它就是大功德了。

    张贤看着放在堂屋的癞头鳖,暗想这家伙真是倒霉,早知道要养着当时下手就不那么重了,现在都不知道这家伙啥时候能醒过来,而且还缠着鱼线,如果只是受惊了而缩壳子里倒是有办法让它伸出来解开,但是现在是被张贤弄晕的,不死就已经算它好运,要想四肢脑袋伸出来只能慢慢等它自己恢复。

    最后是要给这即将成为家里新宠物的癞头鳖取名字,占着自己是在场所有人学历最高的,张贤获得了取名权,他轻咳一声,说道:“癞头鳖嘛,顾名思义,我们可以叫它癞头神鳖,简称癞头……”

    于是乎这只还在昏迷的大鳖就这么有了自己的名字,张贤把这倒霉的大家伙搬到了屋后的石灰池,这池子有一米五六左右深,两米左右长,是当时盖房子装修时用来调制生石灰的,现在用来放癞头正合适。

    趁着旁边没人,张贤往石灰池弄了一些山水洞天的土和水,然后撒了几片兽灵果的树叶在里面,相对于能提升动物灵智和体质的果实,树叶没有那么神奇,但也大有用处,吃了可以让受伤的动物快速恢复,正合适现在的癞头用,只要它能醒过来嚼了几片叶子,张贤就能保证它没大事了。

    处理好这些就开始忙晚饭,癞头吃不了了,网兜里不是还有几条鱼嘛,上次做了啤酒鱼,这次就红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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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追寻狼踪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甚至是家人之间也一样,一顿晚饭过后,张贤又与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火盆前看电视瞎扯淡了,仿佛刚才完全没有被老爸教训过一样。

    张旋最先琢磨完他的手机,这时正跟几人卖弄,教他们怎么用手写输入来发短信,老爸今天不用守夜,把玩了一会之后,连他也接受新手机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先留着,等旧的坏了再换新的。

    张磊则是跟白毛在玩过家家,张贤的坏手机成为了他过家家的新道具,警长或许是觉得外面有点冷,也回来了蜷在火盆前取暖,张贤则是照旧给奶奶做着推拿针灸,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老爸心情转好,张贤趁机让老爸明天帮忙去找明峰舅问问现在盖房子的批地手续要怎么弄,后天就可以破土开工了。

    张代盛考虑了一下,说道:“盖房子的手续没什么,不过是走过场罢了,倒是你确定要用村子里的人盖房子?工钱给多给少都不好啊。”

    张贤倒是不以为意,说道:“没事,你们出去帮人家盖房子怎么算工钱就怎么算,反正找谁盖都要给钱,肥水不留外人田嘛,有老爸你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时候张贤已经给奶奶做完推拿,他又装着去楼上了一趟,下来的时候拿了一大袋子钱,递给老爸说道:“这是八万块,除了工钱老爸你还要帮买水泥石灰钢筋什么的,哦,砖头不用买了,市里对大学生创业有政策优惠,可以免费得到一些砖头,足够盖几层楼的了,明天开始我每天去拉一车回来,沙子什么的应该可以去小叔的沙场买。”

    其他家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着,毕竟难得有这么多现金出现在眼前,张代盛接过装满钱的袋子,说道:“这就是你那什么劳什子武馆顾问的工资?”

    张贤说道:“是啊,老爸你就放心用好了,用完再说,对了,买材料什么的记得要发票,大学生创业支西项目还有八万块能报销的来着。”

    张代盛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为啥会乱花钱了,果然是钱多烧得慌,无奈说道:“看来还得我这当老子的操心。”说罢就拿着钱袋子回房间了,估计是要找地方藏着。

    第二天张贤起床时发现张旋居然已经在刷牙,他这才想起这家伙早上要赶去学校上课,张贤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想起今天自己跟家里说过要去市里拉砖的,于是对张旋说道:“不用急,今天我也要出去,吃过早饭顺路送你去学校。”

    满嘴泡沫的张旋顿时欢呼一声,张贤也懒得理他,照旧晨练去了。一趟拳打下来之后,张贤想着等下要用货车,于是把两块宽铁梯从车厢抽出来,搭在车厢后门,然后把挖掘机开了下来,这种履带式的挖掘机机动性挺好,有两个梯子就能上下货车。

    张贤之所以会开挖掘机,完全是自学的,让土豪金把各种车型弄来后,在山水洞天里他每辆都上手了一遍,在里面无聊时也会熟熟手打发时间,有着操作手册,外加网上下载的一些教学视频之类的东西,凭着逆天的学习能力,张贤自己愣是摸索了**不离十。

    事实上,张贤是融合了山水洞天后这种学习能力才体现出来的,但他老爸张代盛和哥哥张能本身都是那种对新东西上手极快的人,老爸更是山水村出名的“多面手”,张能则是把心思都放在玩上了,初高中根本没好好学,最后只读了一个大专,倒是张贤小时候身体羸弱,把心思放在了读书学习上,这才在做啥事都很有天赋的老爸和哥子面前显露了那么一点峥嵘。

    停好挖掘机,拿着换洗的衣服回去给老妈洗,倒不是张贤懒,而是在家的时候老妈总是认为张贤自己洗的衣服不干净,有时候张贤自己洗了反而会被唠叨好久,说啥洗了跟没洗似的妹子看见这身衣服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久而久之,张贤也就让老妈帮着洗掉好了。

    吃过早饭,张磊听说有车坐,赖着也要坐车去上学,白毛就被这么无情的抛弃了,张贤无所谓,反正顺路,货车的驾驶室挺宽的,塞下张旋和张磊两人绰绰有余。

    到平山小学把张磊放下,叮嘱他不要跟小朋友打架,到青石中学,把张旋放下,叮嘱他好好学习加油考试,然后张贤又没事可干了。

    至于跟家里说的去市里拉砖头,一个念头山水洞天就能凝结出一堆堆的这种神器,根本不用他花费心思在这。

    想了一下有什么事情可干,脑子转了两圈,还真被张贤找到了,前几天山狼烟升起,弄得村子人心惶惶,老爸还得隔天去守夜,自己这下正闲,去林子里找找山狼群的踪迹吧,看看能不能提前解决这一隐患。

    想到就做,将货车开到一个无人的路口,一个念头连人带车都消失了,等张贤再次出现时,人已经在林子与山林子的交界处的一颗树上,这里有一个他以前进山放的瞬移坐标。

    林子是村子的人对森林外围的称呼,山林子则是森林的中间范围,张守山所在的位置就是山林子和林子的交界处,正好离这个瞬移坐标不远,不过这时当然是不能去找他的,要不然解释不了自己这时是来干啥的,既然张守山那天点燃了山狼烟,那就说明狼群是从山林子往林子方向迁徙觅食的,自己在外围搜索碰碰运气好了。

    好在张贤在林子里进出的经验十足,没花多长时间他就寻得一处狼群留下的痕迹,爪印、狼粪、小动物挣扎时留下的皮毛,奈何这处痕迹残留的时间显然已经过去好几天,这让张贤有点担心,狼群很可能差不多到森林的边缘了,指不定哪天就会进入人类的生活区域。

    不过担心也没用,张贤现在只能靠双腿追寻着狼踪,因为之前他虽然总习惯在一些常去的或是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留下瞬移坐标,不管是山林子、老林子,哪怕是传说中的死林子,之前他都留有瞬移坐标,奈何他怎么都不可能把瞬移坐标覆盖森林的外围林子,外围的区域实在是有点大,而且追寻狼踪还瞬移的话,错过了都不知道。

    于是张贤只能连跑带跳,试图能撞上狼群或是缩短与狼群的距离,要是别人看见张贤这种在林子里行进的方式,绝对会认为这厮是脑残,哪有在森林里不保留体力慢慢前进发而是狂奔狂跳的。

    当然,只有张贤自己知道,这对他来说不过是锻炼身体而已,中午正好遇见一窝倒霉的野山兔,看了看,没有怀孕的母兔,于是毫不客气地把个头小的烤了当午餐,个头大的两个扔进山水洞天先养着。

    张贤来找狼群本来就是碰运气,半天没见功也不着急,要是能那么容易找到村子里早就组织人手进林子里来驱赶了,哪还用晚上在进山口守着,而且这次张贤留了一个心眼,上午在追着狼踪时每隔一段距离,他就会放下一个瞬移坐标,要是之后狼群还出现在那里,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该吃午餐还是要吃的,一番精心处理加烧烤之后,张贤独自一个人吃掉了一只个头瘦小的野山兔,有了能量补充,下午继续折腾了半天,张贤最后只能确定狼群一天的生活区域,就是狼群一天之内在这个区域活动过,说不定下一秒就能碰到狼群,也有可能狼群已经离开这个区域。

    时间差不多到傍晚了,张贤也不想再折腾,反正村子的东西两个进山口早就被安放了瞬移坐标,狼群这么庞大的“生物气息”经过的话,应该瞒不过自己的感知,所以他一个意念闪人了。

    再次出现时,张贤开着正开着货车行驶在zyx国道上,车上装满了一垒垒的青色砖头,在落日的余晖下进了山水村,停在了骆驼山脚下。

    下车关上门,看着一车的板砖神器,张贤知道,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ps:在作品相关里说了几句话,大家没事可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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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山水介绍:
简介1:世界末日那天终于来了,但是毛事都没有发生,张贤觉得自己被深深滴欺骗了,心灰意冷之下感觉再也不会爱了,于是他决定大学毕业后回老家种田归隐山林…… 简介2:从偏僻小山村考进重点大学的张贤,因为一次奇遇,决定毕业后再次回到生养自己的家乡。种田打猎搞个农家乐,闲来干点偷鸡摸狗的行当,啊呸,是闲来逗鸟遛狗养点小宠物,总之,这是一个寄情乡土、逍遥山水的故事…… Ps:"主角有什么特异功能不?""身怀真气算不算?" "能成武林高手?""呃,只能修身养性。" "那主角有什么奇遇?""捡了一个随身空间。" "怎么这么狗血老套?""这是潮流!" "有什么用?""可以种田……" "能拯救世界不?""呃,这是乡土小说……"逍遥山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山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山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