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里面的紧张与外面的紧张
经过慎重考虑，潘文决定带舰队回赛格伊斯。
敌军既然能摸到赛格伊斯所在的小行星群，一定是有了应付粒子风暴的方法，潘文也不认为自己的舰队能有太大作为，不过回去是必须的。
考虑到赛格伊斯进入战争模式后各种物资的补给会进入管制状态，船员们可能会有一些亲人需要接收，回赛格伊斯前潘文的舰队在mr244做了一次食品补给，
“报告舰长，收到多份集结要求，判定为赛格伊斯舰队的部分已整理。”
舰队刚刚跳回mr242，就收到了至少数十条集结信息，其中包括赛格伊斯发出的，也有各船主自行召集的，大半都是要结伴回港。
从集结要求看，敌军应该是埋伏在各进出死亡之海的航道里打埋伏。
赛格伊斯有今天，潘文早在认识第一个海盗玩家西川优香时就猜到了。npc也会有奸细，不过npc们没有玩家那神乎其技的消息传递能力，在现代监控手段下很容易就现出马脚，玩家对这些则毫无顾忌，泄密不会留下首尾，成本低就会很自然的发生泄密。
在赛格伊斯获得权力并制止玩家渗透，潘文从未考虑过，身为觉醒者他对玩家的情报能力有相当程度的认识，一人得知等于全员知情的系统让情报战变得很轻松，如果再算上他们“变”钱的能力，一旦有明确目标几乎没有攻不破的保密措施。
关于玩家的事情多说无益，在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攻击赛格伊斯的部队是雇佣军的话，就暂且还以敌军称呼好了。
阅读过各方面的集结要求，潘文用自己的舰长台和个人电脑连接，向主机上传了两份文件。
“按新标记的航线进入赛格伊斯，领航员注意编码规则。”
“hi！sir！”
潘文上传的文件是赛格伊斯的保密航线和编码表，如果不是死亡之海变成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公开路线的。
保密航线上没有光引导航标，不过还是有特别布置的“石头”会给出定位用密电码，密电码的编译故意加进了逻辑错误，如果没有航线图，每次破译密电码都会偏离一到三个秒角度，然后就会在死亡之海迷路。
仅有的几条保密航线都是赛格伊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的，出入口和正常进出航线有些距离，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阻挠。
路上搜集的信息显示，敌军似乎无意在死亡之海外的区域交战，按潘文的理解应该还处在熟悉环境的过程中，这更符合玩家群体的行动特征。他们的行为方式源于他们根本不惧怕死亡，却很在乎时间效率，前期布置侦查什么的，远不如直接拿生命去获取一手资料来的更快捷。
十几个小时后，潘文舰队回到赛格伊斯。
赛格伊斯已经进入战争集结阶段，原有的港口船坞有一半被客货船、武装商船占据，它们现在为了安全也需要在赛格伊斯的安排下进出死亡之海，加上不断有外面收到消息的船主们带舰队回港，泊位和船坞就显得很紧张。
这种环境下，潘文舰队在港外等待了一阵后，得到许可全舰队停驻黄金号专用船坞。
黄金号专用船坞是为重型巡星舰制造的，本身就带有几个舰船接驳口用于传输货物，经过几个小时的临时改造外部就能用于停靠护卫舰。
“哇哇哇……”
“黄金号？”
“原来这么大！”
在船坞里看战舰永远最具冲击性，舰队里的船员跟着黄金号鬼混了半年到一年不等，可实际上其他船上的船员就算进出港旗舰或技师执行回收任务，近距离黄金号最近都有几十公里的防碰撞距离，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黄金号这个在船坞里一眼都看不到尾的怪物。
就在船员们一边做着回港工作一边感慨时，潘文到船坞专门的内部广播站开始说话。
“各位，我是你们的雇主潘文，赛格伊斯马上或已经进入战争状态，如果你们的亲人有需要，舰队可以带上他们，找机会安置到海默星系的新港。完成回港工作后，你们有二十四小时时间把他们带来，我想给你们更长时间，但是舰队随时都会收到出战要求，请你们谅解。”
由于船坞太大，这边做广播，船员们叫唤的声音无法反馈到广播室，潘文继续说下件事。
“还有一件事，所有船员需要做执照阶级提升考试和新执照考试的，本次归港期间费用报销一半，海港号船员考试费全报。”
钢壳港那边的基础建设部分还早的很，赛格伊斯接下来如果全面军事化，执照考核可能会排长队甚至因缺乏外来人口而关停，因此潘文临时决定让船员们趁早把事儿办了，钱嘛，就当是买忠诚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跟雇佣军打，只要没被干掉应该是不缺钱的。
给船员们做过通报，潘文带着11号和艾尔莎四姐妹到安全局做登记。
赛格伊斯在进入集结模式后，娱乐区里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满地都是站街妹和拉人的酒店工作人员，似乎因战争的阴影反而更繁荣了。
还好多层式的悬浮交通模式不受人流量影响，很快到了安全局第四港区管理部，这时做登记的大小船主很多，潘文这样的倒是可以插队，有专人登记。
做登记时顺便查询了一下积分方面的事情。不过很可惜，赛格伊斯本部还没受到直接武力打击时，上面的家伙们似乎还不打算启用战争物资配给模式，积分暂时还无法当钱用。
出来又去了趟友好同盟会的委员会办公室，委员和委员助手们一个个忙的脚跟不着地，找到个委员助手问了问，才知道自己回来太早，同盟会的集体行动暂时还没排上日程。
暂时没办法浑水摸鱼，潘文也不着急，一边处理舰队杂物，一边盯着赛格伊斯的内部消息。
船员亲属，这批人的数量很少，整个舰队加起来才不到两百人，在黄金号上划定一层生活区足够。之所以人这么少，因为太空人很难直接生产出能长期适应太空环境的后代，所以一般不选择自行生产，而是提供双方的那啥进行调制；另一方面健全的社会保障体系不强制实行哺育义务，自行养育孩子的本就不多，具有亲属关系且双方都承认的海盗就更少了。这个生养策略在外面的世界里也有，不过为维持基因库的多样性，基因的提供是半强制的。
船员亲属安置好住宿，还是让他们和所有船员们自由待机，等待出港期间不跑远了可以逛逛。
等待着新老船员的执照考核时，潘文碰上了大事。
“舰长，有一只椭球型悬浮机器人在悬梯外请求见您。”豆豆发出声音的同时，将画面投放到潘文视线可及之处。
潘文看了眼就皱起眉头，悬梯下竟然是权限管理机器人，这是出了大事的节奏啊！
很快潘文就到达悬梯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胸口亮着绿十字的鸡蛋机器人就开始发布任务：
“因紧急事态，请外部编号ch073-2965111151163所有者在十分钟内执行第一动作。”
就一句话，然而这简单的语句代表着觉醒者需要承担的唯一外部任务——维护监管者安全。
监管者虽然是机器，在其管区所拥有的能力就如同古代的神一般，监管者发起安全维护信号，唯一的可能就是事情牵扯到人类，而且是管区外的人类。
“到底是谁在找死？”
潘文皱着眉回到舰上，踏足几乎没路过过的静止区，随便找了个静止舱钻了进去。
“身份检测中……检索完成。”
“外部编号ch073-2965111151163，请注意，离线程序即将启动，届时将出现五感封闭过程，该阶段随个人意识不同，所体会时长将不同，请时刻记住你处在离线阶段。”
每次经历离线，总觉得在第二世界时是整个灵魂都投了进来，并不只是感官。
……
地球，第一休眠城。
还是熟悉的大鸡蛋落地，从里面钻出来的光头男第一动作仍然是呕吐。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次他用手术刀划了一下，现在还剩下几不可查的疤痕，位置似乎没有改变。
前面浮着的一排鸡蛋机器人中，负责拿服装的那只盘子里不再是浴袍，成了全覆式作战服。
“来真的啊。”潘文……在外面应该叫烈阳的男人感叹了一句。
这回没再矫情的自残来确认躯体里是不是变成了机器，活动了下手脚适应一会儿，就上前将服装头盔穿戴起来。
咔擦，锁上头盔的刹那，耳边才响起雪的声音。
“有一个来自火星的民间解放组织要解放地球人。”
刚准备整理腕部锁扣的烈阳愣了下，冷漠的表情颤都没颤，问：“他们打算怎么解放？”
“呼……我知道第一个叫醒你是对的。”雪非常人性化的感慨了一句，才回答烈阳的问题，“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使用暴力手段，预计会在十二小时后进入低轨道层，我需要觉醒者在必要时替我谈判。”
第四十四章 活人
烈阳听到有人来解放地球人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并不是他不希望地球获得改变，而是通常这些解放者根本没有后续的计划，只是一味的想破坏现有的地球管理结构，自以为是的想让地球人获得他们眼里的自由。
为了让地球环境有足够的自我更新速度，地球人被集中到三个休眠城休眠，经过数百年的自然变迁，休眠城以外除了天堂野人区还有监控中心，整个星球都没有基础设施了，200亿人放出来怎么活？仅是制造休眠人需要的药品，花费的时间都够病死一大票人了，甚至药品都不是那时候最紧缺的东西。假如是解放被指定的一两个人，倒是能直接丢到天堂区去让他们去玩下救世主游戏。
得到任务，在阳台搭乘飞行车，很快被送到休眠城正中央的建筑。
这是全城唯一一座在顶部设有仿古巨型宣传屏幕的建筑，功能自然也不会和其他建筑相同，它同时具备机房、工厂、控制中心。
从飞行车下来走进建筑，指挥中心的灯光已经亮起。
这一层非常空旷，如果不知道这里是指挥中心，看上去就像个巨型展厅一般。
“我就这么等着？”烈阳直接在头盔里开口询问。
“啊，我忘记你没来过了。”雪的声音响起，控制中心的中央区域从地面升起作战会议桌和一圈椅子。
烈阳皱着眉头想着“忘记”这个词，走到会议桌边。
看了看，找到个座位在桌面上碰触两下，桌面上弹出光构键盘，一阵敲打，会议桌中央投出个地球影像，在较远的距离上有个红点，就是解放组织的船。
他之所以这么熟悉操作方式，因为这作战会议桌和黄金号战术模拟中心那套一样，连指令都相同。
坐下没多久，战术桌周边升起隔离板，将这一块变成了房间，这个改变吸引到烈阳，找到门离开战术室，外面正有一大堆东西从地板中升起。总体分类，战术室以门所在的方向为正面，正面都是信息搜集和传递设备，背面则都是各种架子、柜子，有放置机器人的架子，也有放置武器的柜子。
想了想，马上就是第一次在外面看到其他觉醒者，以他自己做参照物的话，难保其他觉醒者不会有些奇怪，还是拿把武器在身上的好。不过等走到武器柜边才发现，竟然打不开。
“里面是空的吗？”他自言自语般询问。
“不是，考虑到你们的性格，我判断现在不是让你们持有武器的时候。”
果然如此，烈阳点了点头。
雪的声音继续说道：“保证事情顺利处于最优先级别，但是不能让觉醒者互相伤害。为同时符合多种规则，你的头盔里保留了麻醉阵射击功能，情况恶化时需要你能让其他觉醒者静下来。”
得到解释，烈阳转换头盔内部面板的模式，看到里面麻醉枪“装弹”项的确不是空的，安下心来离开成排摆放的武器柜，在控制中心里逛了起来。
事实上觉醒者几乎全部有精神疾病，病因多是多重记忆引发的，烈阳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自制力很高，并没有很明显的特征和情绪变化。
由于管理机制和风险的关系，地球上是没有活的精神治疗师的。精神类疾病很特别，没有作为同类的人类治疗师，治愈率基本为零，更何况觉醒者下线时间非常有限，这不仅由于钱的关系，也因为休眠人的健康不允许他们在现有地球环境居住太久，所以也没人会浪费时间做看不到结果的治疗。
相比每个觉醒者都有的精神疾病，雪对烈阳的态度最为特殊似乎更奇怪，不过原因说出来很简单——他已经是地球现存资格最老的觉醒者。
顺带说明一下觉醒者的管理机制。
地球人在第二世界充当npc时的确没什么人权，然而一旦自我觉醒（意识到第二世界是个虚假世界并找到指定证据）就会恢复全部人权，但同时也会担负起很多义务。义务比如在外面保护监管者的物理安全，在第二世界搜刮资源保证地球的整体利益，也就是为同胞谋取福利。
人权的方面由于休眠人的健康状态和现有地球环境不兼容，监管者拿出更多物资和生产线为觉醒者个体维持健康与第二规则有冲突（改善地球环境），很多时候无法行使权利。义务的方面更是非常沉重，尤其是在第二世界，比如里面的潘文跟杀人魔一样打来打去，最终目的也不过是真实中的一些洁净核燃料，或其他会造成大量污染才能生产的物资。
几乎无法行使的权利，沉重的义务，恶劣的环境，致使绝大多数觉醒者在经过一到两次离线后就会选择移民，而移民也是觉醒者保有全部人权的重要体现。当然到了其他管区，就得按其他管区的规矩办事，在火星可以做个玩家或是无拘无束远离第二世界的游民；在月球为人类科技进步服务是第一任务；在木卫二则主要担负人类进化，以及为太阳系外殖民可能遇到的威胁和困境做各种预研。
烈阳这样自觉醒后，就完全没考虑过移民问题的家伙也算是奇行种了。不管是接触中无矛盾的时间、平日对精神状态的控制力，还是出于利益逻辑判定，烈阳显然都是觉醒者中第一位考量的，所以雪才会保留他作战服上的非致命武器。
一小时后，第二名觉醒者到达控制中心。
从体态看竟然是一名女性！可惜作战头盔使用的是防辐射罩，外面看是金色不透明的，也无法得知对方的相貌。
没有介绍，甚至没有握手，另一名觉醒者只是远远的站着，对烈阳点头，他也是一样的动作。
看了眼面板侧面，显示目标物距离三点五米，这样很好，这个距离大家都很安全。
烈阳这么想，对面的女性觉醒者想法其实是一样的。
从人类乐园般的第二世界出来，发现世界是被机器管着的，更有两百亿同胞处于封存状态，即使保有人权，也没有实际危险，觉醒者仍然不会有任何安全感，假如对面的女性是新觉醒的，肯定会想对面罩子里是不是一台机器。不过能被雪选中执行任务，这女人也不可能是新手。
算是打过招呼，女人就自行参观控制中心去了，烈阳也不在意，吊在女人身后十来米慢悠悠移动。虽然他资格够老，可也是头一回看到活着的觉醒者，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参观中女人转头数次看烈阳，最终两人都没有形成交流，似乎只是重复确认着安全距离。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又有两名觉醒者到场，都是男人。接触的流程都差不多，或者说四人间根本没有接触。
“内部人员请注意，内部人员请注意，即将执行空气净化程序，请在两分钟内于最近的支援点带上供氧头盔，净化中可能会造成短暂不适感请勿惊慌。”
广播声在整个控制中心响起，说明人已经到齐了。
四人都穿着全覆式作战服，感觉不到外界的空气成分变化，不过几分钟后，内部面板显示气压大幅度降低，并伴有中等风速。
该状态持续有五分钟结束，气压恢复常态时，作战会议室边投射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自然就是监管者投影。
“各位，你们可以取下头盔，确认一下眼前的几位是不是机器。”
见三人没动，烈阳带头取下头盔，让三人看到自己铮亮的光头，顺便深深吸了口气。
有人带头，另三人也照办，全都是吴克——不，光头。
……
场面很冷，四个人似乎都没有意思先做个自我介绍啥的，为他们解围的却是个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光学投影。
“或许你们应该按照进门次序互相称呼。”
时间太长了，地球人已经没有名字，只有一串代表身份的编号，烈阳也只是个自定义称呼，并不存在官方效率，而在场的四人中，并不是每个人都来得及想名字的问题，毕竟觉醒后仅是重新认识整个世界就得花大把时间。
“那么我是一号了，很高兴我们并不全是男人。”
烈阳知道雪有意让他做队长来保障行动的可靠性，遇到解放组织热血上头，有些觉醒者很可能就顾不了两百亿同胞的安危了。
“我是二号。”女人长的不错，可惜病的不轻，完全没有女性的神态。
“很高兴见到其他的人，希望这不会是另一个梦境。”三号如此说。
可是四号却非常让人无语，在三人都开口说话后，四号这个四人中身材最大块的伙计，竟然流下眼泪，断断续续的感慨：“终于……被我……见……见到活人了！”
面对三个病人，烈阳感觉话题进行不下去，看向雪的投影。
“接下来你们四人要尽快恢复躯体活力，可以自己来做，也可以让机器来做。想自己做的请到支援点寻找药品，想让护理机器人服务的请到医务室。”
烈阳根本不做考虑，等雪说完安排，直接抱着头盔走向不远处的支援点，另外三人稍微迟点，但选择都是一样的。只是二号和三号并没有跟着烈阳，而是去找其他方向的支援点，四号擦干眼泪左看右看，最后也分开。
信任感极度缺乏，烈阳在心里下过定义，打开支援点的药品柜，找到注射器与活力药剂。
第四十五章 压抑的真实
四个觉醒者从支援点拿到药物，各自去找休息室恢复体能。
烈阳在活力药剂的使用上占了点便宜。
活力药剂这东西短时间内会生效，但如果不配合适当的休息睡眠，就是单纯的搜刮潜能，时间拖得太长将不得不注射镇静剂，否则有发生器官衰竭的可能。
现在解放组织距离低轨道还有十小时多，足够四人进行一次深度睡眠并补充额外营养，不过时间仍然不足以发挥活力药剂的全部效能，体现出来就是一旦发生武力冲突会有耐力不足的风险。
而烈阳前不久才注射过活力药剂，不长的休眠还没过分影响身体机能，现在小剂量的使用活力药剂即可快速恢复体能，甚至在必要时能当战斗药剂使用而不会产生器官衰竭风险。
对于这件事是否是巧合烈阳没有太多工夫去思考，迟些要面对的解放组织才是难题。
解放组织从古至今都一样，惯会忽悠人，第一要确保的就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按正常的思路，立场或许应该是“要解放地球人没问题，可是绝不能是武力的”，然而这样的立场漏洞太多。
现行的管理机制是让地球人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在第二世界容身，一旦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npc的身份，下线的需求会非常大。一个休眠城的面积如果用于住活人，不会超过三十万人，可想而知当下线需求暴增时，仅是建设新城市就完蛋了，还没计算粮食、生活用品产出会造成的影响。
因此就算要恢复地球人的记忆，也只能使用遴选模式，那就与现在的觉醒者义务策略没有区别了。
烈阳虽然倾向于模棱两可的立场，可惜这立场在狂热的解放组织面前太容易被动摇，为保证监管者主体与两百亿同胞的安全，他需要使用自我催眠的手段让自己的判断不容易受外部影响。
还好，觉醒者是个很容易实现自我催眠的群体——每次唤醒觉醒者监管者都会准备精神疾病辅助药物，特别是安神类药物很多，有药物配合事情会变得容易很多。
烈阳在外面的世界并不具备超能力，短短的九小时休息时间没办法进行深度暗示，不过应付后续的几个小时问题不大。
……
距离解放组织航行器抵达地球低轨道还剩八十分钟，四名觉醒者已经在作战会议室看了一会儿“故事”。
和雪前面说的一样，在不可调节时才会轮到四名觉醒者对解放组织做出应对。
雪作为地球监管者，拥有轨道上的巨型超空间通讯机的管理权，可以实时对整个太阳系的情况做出反应。不过也因为监管者的身份，她不能主动和管区外任何**联系，只有当解放组织的飞船航道不可改变时才能进入交涉阶段。
解放组织过来使用的是用于太阳系内探索的民船，多用于小行星带的探索和挖掘工作，想来对方也是以什么名义得到了一艘就赶紧跑来了。
真实的世界里现有最好的推进器能将船速推至光速的千分之五，上一代也就是现在的民用品也能将速度提到光速千分之二，但是人却承受不了多少推力，从火星到地球的短短距离，基本都在持续数十天的加速和减速中度过。同样因为人的承受力，所谓的太空警察工作效率基本可以忽略，反倒是受各管区监管者控制的机械拦截舰加速度更高，有追击的可能。
总之，现有的民船和大银河时代里的民船差距还很大，使得靠近地球时最后两小时的入轨减速阶段是不可逆的，雪也在确认航线、航速后开始与对方进行接触，要求离开。
然而解放组织的家伙们完全不跟雪谈话，从画面上看到的几个人都是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呢。”烈阳发出评论，抬头看向另外三名觉醒者。
二号的女觉醒者抿着唇，挤了挤眉头，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三号则看了眼烈阳，又将目光缩了回去继续看全息投影。
“虚伪，他们明知道监管者不可能攻击人类载具。”直接表达了意见的反而是精神状态好像最不正常的四号肌肉男。
对肌肉男的评价，烈阳点了点头，但不置可否。然而仅仅是这样的动作，似乎又让肌肉男的高兴了起来，他的面部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烈阳不妄加评论，因为他不知道解放组织的管理是什么情况，也无法肯定雪是否会在无授权的情况下动武——雪在地球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能限制她行为的实际只有地球趋近零的产能，而不是可以被逻辑解释绕过的规则。
“看来雪的交涉不会有结果，二号、三号，两位不要再沉默了，我们现在需要统一意见。”
二号眯着眼看向烈阳，问：“我们有的选吗？”
烈阳也看回去，略做沉默后点头：“有，你至少能代表你自己。”
“我要求看看事情的发展再做决定。”
二号的回答很让人失望，但是烈阳还是再次点头，看向三号。
“我和二号一样。”
听到三号的答案，烈阳抱着头盔的手在头盔上轻敲几下，看向四号。
“我拒绝解放。”
真意外。
从十小时前接触开始，肌肉男的各种表现都显示他的自我感官很寂寞并缺乏认同感，如果解放成功，他不是应该为有更多活人小伙伴高兴吗？
得到所有人的回答，烈阳再次安静下来，等待时间一秒秒流过。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雪的通讯也进入新的阶段。
“靠近地球低轨道的舰船请注意，你们即将进入禁区，请表明你们的来意。”
回答雪的仍然是沉默。
沉默是金用在这里真的非常合适，根据联合法，一旦他们承认了违法事实，雪就可立刻执行抓捕动作，面对保护超空间通讯机的机械拦截舰，民用船根本一丝胜算都没有。
同时沉默还带来另一个好处。当他们没进入低轨道前，只有疑似违法预谋，这不能作为启动紧急程序的依据，只有在他们的船进入低轨道并稳定航速，明确不是借道（重力加速）行为后，雪才能通过超空间通讯系统开始管委会的权限申请程序。
权限申请程序通过后雪才有对人类实施攻击和抓捕动作的权利，可问题在于权限申请并不是个实时的电子动作，需要通过火星二号城市的人类程序，而入侵地球低轨道的是民船，流程很可能会超过十二小时……这也是在拥有超空间通讯技术的前提下，监管者仍然需要觉醒者保护的原因，因为人类攻击人类，其他管区的人和监管者都是没权利管的。
从烈阳的视角来看，更觉得觉醒者保护监管者有其必要性：在监管者几乎进化成另类生命体的现在，如果没有觉醒者保护，一旦让监管者主机受到直接威胁，她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就算让整个人类体系瘫痪，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听起来监管者们已经成为了人类的一种威胁，然而这种威胁不可能没人提醒。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还是由于人类的超空间航行技术一直卡住，太阳系脆弱的环境禁不起人类继续折腾，如果不想将大部分人冰冻封存起来，第二世界是个必须存在的东西，这种互动过于复杂且庞大的世界，又只有高度智能化的主机才能可靠的做出各种裁判。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都还算好，监管者当人类的保姆，人类为监管者填充更多的信息。如果生命是趋向进化的，监管者的宿命必然是自我进化直至超脱这个宇宙，而人类，现现阶段仅仅是想在广袤的银河中其他地方留下人类的种子和科技，两者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而在太阳系外一旦建立新的殖民地，就算再次弄出监管者，也一定是出于另一套逻辑，不管哪套逻辑错误，都不会波及整个人类，到那个时候，人类才真正获得在伴银河毁灭的命运。
回到地球休眠城的控制中心，在确认民船抵达低轨道后，雪就没有继续尝试通讯了，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
下一刻，雪的投影出现在作战会议室，在烈阳的正对面呈现着坐姿。
“现在掌握的信息显示探索船将于三十分钟后进入空降区。”雪说着话，桌子中央的投影随着出现变化，标记出探索船接下来每个时间点的位置，“在经过红色点时可直接从低轨道投放空降舱至内湖，获得管委会批准前，需要四位限制对方的行动范围。”
雪说完话，烈阳还没吭声，之前没主动开口过的二号先提问了：
“他们有多少人，我们用什么装备？作战服？”
“火星出港记录显示船上共有十二名成员，武器未知，在地球，觉醒者的安全需优先考虑，你们将得到武装战士的保护，它们现在在本层第三武器库等待解锁。”
武装战士，实际就是动力装甲的一种，而且是地球专用，它也是地球上唯一一种有可能威胁到监管者主机安全的武器——记录上是这样描述的，但是最近两百年似乎没有人类接触雪的机房的记录，这样的信息看看就好，某些事情是经不住尝试的。
第四十六章 降落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小型解放组织托雷斯在火星经历了艰难的计划和募款，并在太空中漂流了一个月后，终于进入了地球低轨道区。
解放行动即将开始，船上的十二人没有谈话，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地球监管者的抓捕理由。
十二名人员中有十名会参与接下来的解放行动，剩下的两名工程师正在对武器和工具做最后的检查。
行动小组的武器是老式的电磁辅力枪，相较古代的实弹武器，电磁辅力枪在保持杀伤力的同时弹药更小，两百发突击型弹药总重量也不过一千五百克；而对比全电磁枪，电磁辅力的能量需求很低，依赖单兵携带的微型发电具即可实现充能，获得长时间作战的可能。
不过选择它作为最后行动阶段的武器，还不是由于它有多好用，而是在港口的各种材料进出限制下，唯一有可能在船上获得全部原件并完成手动制造的致命武器。
这批武器在造好之后，两名工程师就一直不厌其烦的反复检查和调制，力求在行动中能让战友们用上可靠性最好的家伙。
“嘀——嘀——嘀”船上忽然响起间隔稳定的蜂鸣声。
听到声音，在驾驶舱后面扎堆的队员们互相看了眼，为首的络腮胡渣脸男人点头，做了个手势，所有人或快或慢的走到后舱开始更换装备。
五分钟不到，所有的十个人都集中到了后舱下层的一个桶状物中，都穿着作战服戴着过滤面罩，武器、补给则装作金属箱里固定在中间地面上。
“检测到人员就位，即将封锁舱门启动增压。”
投放根据任务不同需要给部署舱减压或增压，增压的耗时更长一些，如果不增压，部署舱丢下去会同时经历增温增压，温度高时无法保障强度，会自动将里面的人全压扁。
当部署舱压力表停下来，舱外传来机械振动声时，舱内的所有人似乎都送了口气，这是控制装置与部署舱完全脱离的声音，现在飞船仅依靠单纯的机械机构固定着部署舱。
“安东，你还行吗？”
终于有人隔着面罩开口，询问的对象隔着两个人，手似乎有点颤抖。
被询问者摇了摇头说：“我……不……不……不知道。”
他们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整个机械帝国，也有可能只是台没有任何防护的破机器，经过前期的压抑，即将面对最后行动的安东在此时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距离安东最近的队友也被固定着，但还是勉强抬起前臂拍拍他的腿做着无声的安慰。
“担心和害怕都是正常的，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克服它，也许深呼吸能帮助你。”声音来自那位长着络腮胡渣的队长。
“嗯。”
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通话器中听到的都是深呼吸的声音，明显并不是只有安东紧张过度，不过大家掩饰的更好一点。
与火星第十五城市的其他人比起来，参与行动组的十人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所有人都是在三年内移民至第十五城市的，他们中大部分都曾是在第二世界战斗过的玩家，甚至有两人还是来自地球的觉醒者！
经验上，已经没有人类间的武力内斗，连士兵训练也是体能训练辅助第二世界内部训练，除了街头斗殴应该找不到具有实战能力的人。两年前是第二世界的双子星传奇时代，它的后半期恰好非常注重小团队战斗，不算长的时间间隔至少让所有队员还能清楚的记起战斗中的情况，在来地球的路上进行了一段时间强化训练后，体能方面不存在问题。
情报上，拥有觉醒者的团队清楚的知道地球的管理制度，三座休眠城的地形也很容易被记住，这是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达到目标的保障。
很快，这个在火星上最精锐的民间解放组织连同他们搭载的布置舱被丢出飞船。
侧截面接近倒梯形的布置舱划过黄昏，消失在日落的余晖中。
十分钟过去，大气高层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并在快速下坠的途中逐渐变亮。
这是布置舱外壁与大气摩擦的结果，外壁很快被加热到两千度以上，在这个温度下，外壁的一部分开始融化，围着布置舱对地面的方向出一个个缺损般的结构，假如有计速表就会发现布置舱外壁融化后，下坠的速度不止没有继续增加，反而随着下落时气压的增强在逐步减速！
突破大气层，到达距离地面十公里时，布置舱外壁的红色已经褪去，并减速至仅有两百二十米每秒的速度。
布置舱现有结构在大气中的速度已经接近平衡点，舱顶升起几公分，圆盖分成数瓣并向外扩展，这个动作在两三千米的坠落期中进一步将布置舱的速度降低至120米每秒。
距离地面七千米，启动一号小伞，小伞的作用与布置舱顶部分裂结构相当，仍然是用于缓减速，毕竟人体可无法承受秒速一百二十米的急刹。
两千米，下坠速度60米每秒，终于到了降落伞开启的时候。
随着一次剧烈缓冲的结束，布置舱里再次响起了声音。
“着陆准备工作完成，将于一百秒内接触目标区，检测显示落点将为水面。”
“行动准备！”
此时布置舱内的加速度已经可以让人进行一些行动，得到准备命令，大家解开拘束，只留腰上两根安全带连着舱壁，打开中间的箱子开始检查武器与补给。
等布置舱接触水面时，舱内的十人已经全副武装。
舱门开启，里面并没有进水，舱口下沿距离水面还有二十公分。
队长没有动，所有人也都僵住了——有一道亮光从舱门外穿了进来！
他们被抓到了。
行动前他们做出多种计划，按队伍中曾经的觉醒者透露的信息表示，地球上并没有涉水武器，降落在三座休眠城之间的内湖中，能最大程度的规避机器人警卫，同时降落水面也能避开民用产品突破大气层时可能出现的危险。选在黑夜的湖中，更能同时规避热成像搜索和光学搜索。
可是不管这个计划看起来怎样，舱外不到五十米处就有光源是不争的事实。
“请各位留在舱内等待管委会决定，我猜这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外面传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好像是人类？”舱内有人小声问同伴。
机器是不太会用“猜”这个词的，特别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任务不存在正反之间的灰面。
答案没人知道。
门边的队长往门外丢出个圆球，圆球落水后弹出个小球型结构，将外面的画面通过微光增强后，传回舱内人员过滤面罩上的镜片处。
那是台约有两米高的人形机械，外形多几何面，比例显得有些粗矮，诡异的是这机械此时双脚踩在水面没沉下去。
“是武装战士！”有人认出外面的机器。
武装战士，一种仍在服役的反器材单兵动力装甲，据说能挡住十毫米口径电磁机炮的大气内射击，武器可在电磁机枪、车载电磁炮、四乘二单兵火箭、近防掩护盐雾弹中任意选择。
虽然从小球传回的画面中显示对方没有携带上述武器，但是解放小队手里的古代武器面对武装战士连破防都做不到，胜算似乎无限接近零。
“你是人还是机器？”队长对内打出静止手势，站在舱口内的侧面向外喊话。
“人，如果你们不打算放下武器，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机器，因为我不会同意你们持械接近休眠城。”
外面的声音直接断了他们套近乎的可能，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为解放地球人而来的小队。
“既然你是人，难道不为自己的同胞感到悲哀吗？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
“我能感受到，可那不是你们寥寥数人能做到的事情，乖乖的等船把你们接回火星吧。”
伴随着声音，舱口的光线晃动了几下，似乎对方在微微摇头的样子，而带有细节动作的机器人现代应该是禁止制造的。
对方说自己是人的真实性似乎更大了，可是语气似乎太冷漠了些。
“你太不相信自己的同胞了！人类有自己的手脚，现在地球的环境也能支持改良作物的生长，他们需要的只是自由而已！”回击的话有礼有节，音量也尽量大，底气很足的样子。
“不止是自由，还需要更多……”声音停顿了下，好像想到什么事情，继续时转回了之前的话题，“再说一次，放下武器，在那之后你们才有了解更多实情的权利。”
“我们是为解放我们的地球同胞而来，就算发生了不测，相信在未来历史也会有公正的评价。”队长也停顿了下，转而用更大的声音说，“而你！帮助机器继续囚禁人类，一定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喊出了慷慨激昂的话，对方好一会儿都没继续回应。
但这时，行动小队的络腮胡渣队长已经对说服对方不抱多少希望了，因为外面传来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情绪和语调的波动，甚至冷过机器人！
果然就在队长伸出三根手指向舱内的队友比划手势时，外面再次传来警告。
“我猜你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武器，为了电量考虑，只能由我们先动手了。”
“等等！”
如果只是因为电量的问题死掉……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十七章 安全和正义
烈阳等四名觉醒者在获取解放组织降落点后，就装备起武装战士出发了。
落点位于内湖湖面，不过这并不对武装战士构成障碍，就算走湖底过去也没有问题。由于任务并不是击杀，觉醒者们也不一定能拿出决心杀害人类，所以还是不要去湖底那种鬼都看不到的地方好，有一种装备刚好能符合需求，既水运组件。
水运组件不是为战斗开发的，却很适合配合动力装甲执行水下、水面任务，经过改良后，单一水运组件的大小正好能配合动力装甲。
因为它的存在，和来自火星的“外星人”见面时，烈阳所在的武装战士看起来就像站在水面一样。
一番啰嗦之后，烈阳说的最后一句话也不是笑话，但他还是骗人了，他要动手的原因是队友们已经靠到足够近了。
由于气压、风速甚至湿度都会影响到最终落点，四名觉醒者的包围范围直径有一点五公里，烈阳一直在扯皮，就因为队友们距离远了些。运气应该算是非常不错，降落舱若是离四人都有一定距离，舱内的人会有足够的时间下水，一旦下水四个人要抓捕十个就不容易了。
降落舱里喊出“等等”，烈阳倒是十分配合，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可惜很明显他并不是个老实人。
关闭掉扬声器，烈阳做无事状的开始和队友通话：“我在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四号你的位置合适，请从水下接近降落舱，二号三号继续保持警戒。”
“好。”
……
回答他的只有四号，烈阳在装甲里皱了皱眉头，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不太乐观。
雪确认过解放组织火星出港时的物资清单，经过计算，加上民用飞船上可能被拆下的组件，他们也不可能在路上组装出足以对武装战士形成威胁，还能塞进降落舱的武器。没有致命威胁，为确保觉醒者本身的安全以及尽可能和平的解决问题，四台武装战士任务中并没有配备致命武器。
这种情况下，烈阳不用担心其他觉醒者突然跳反对他开枪，但是哪怕只是有觉醒者对解放组织表示同情，并消极应对，后续都很麻烦。现在是四个人要控制十个，如果解放组织的人分头潜水跑，有两个甚至三个不动，凭借一台远程武器只有非致命电击器的武装战士也没办法控制场面，这东西可没有电鱼的功效。
没给他太多时间等待二号三号的回应，降落舱内又传出声音。
“我们可以放下武器，但是我们要求进入天堂区居住，如果不能同意这个条件，为了人类的自由我们宁愿牺牲！”
他们死不死对整个地球不会有任何影响，最多是烈阳在以后的历史档案里会以反派的形象出现，对于活着的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他们要求进入天堂区，说实话还是存在危险的。
与以往的“救世主”不同，这是一整个以推翻监管者的看护为目的团队，给他们进去天堂区，极有可能制造出能确实威胁到休眠城安全的武器，比如********、化学腐蚀武器等，如果再被他们煽动“野人”，后果会比他们现在持武器进入休眠城更糟。
“给我点时间，我要联系监管者确认天堂区准入条例。”
再次关闭扬声器，烈阳根本没有去联系雪，而是转入单对单的频道对四号说：
“四号，到位后强制关闭舱门，不要给他们机会出来。”
“马上。”
四号回答过后没十秒，变异突起！
不到两秒的时间里，降落舱转动了超过七十度角！
烈阳手臂上的短距电击枪转眼间失去了对舱门的控制。
接下来连续的跳水声继续证明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四号是对方的人！
想起那个见面时哭着喊“终于见到活人”的壮汉，烈阳的眼睛在观察器后眯成一条缝。
四号的机体被水运组件抬出水面，站在烈阳对面不到三十米：“对不起，我是觉醒者，但我首先是人类的一份子。”
烈阳在外面的性格非常冷漠，不过并不是天生的，它只是为伪装精神问题形成的，比如现在他就没觉得应该生气，转而在想第二世界里到底有什么漏洞能让玩家给觉醒者传递行动信息。为保持第二世界有足够的“真实感”，觉醒者和玩家都有很多词汇都处于禁用状态，就算说出来别人也听不到声音，甚至看不到唇形，玩家的禁用类别较少，但应该也不足以绕过监管者与觉醒者形成加密类交流。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又跑偏，烈阳将注意力转回眼前。
“二号、三号，你们还想继续看戏么。”烈阳的话语仍然平静，完全不透露任何情绪变化。
“做出一点改变也未尝不可。”
只有二号做出回答，三号仍然没出声。
“你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这里不需要改变。”
“但是四号好像不想让一号你追击外来的家伙，你现在能做什么？”二号的声音也没太多感情，可是明显多了种嘲讽。
武装战士是强大的单兵动力装甲，但是没有标准武器，电击枪同样不构成威胁，位置还在水面，四号仅需要通过撞击等接触方式就能阻挠烈阳可能的行动。
“你们对恐惧一无所知，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们知道大反派的力量。”烈阳的话顿了下，再次响起时让二号三号四号的脸都黑了，“监管者程序，人工授权，外部编号ch073-2965111151163，要求监管者提供机械部队控制内湖人类入侵者，遭遇武力反抗时允许击杀。”
“监管程序启动，外部编号授权许可确认，判断自主意识未受外部影响，过往行为记录查询中……无不良记录，授权通过，开始执行授权指令！”
立刻，频道中有另一个声音插入，是二号：“监管者程序，外部编号ar073-3162031224323，要求终止人工授权。”
“外部编号ch073-2965111151163授权序列较高，授权终止失败，指令继续执行。”
“监管者程序，外部编号cf073-2958061004026，要求终止人工授权。”
“监管者程序，外部编号ch073-2977121305026，要求终止人工授权。”这是三号的声音。
很明显烈阳的极端行为将同情者的人数增加了，或许他们本来也是一样的。
但是事实胜过啰嗦，真正的恐惧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
很快，通话中想起监管者的电子音回应就让其他人陷入绝望。
“外部编号授权许可确认失败。”这次连后续的失败响应都没有。
“混蛋！”二号骂人的方式还很古老，并不具备杀伤力，或许只是在为自己队友连授权许可权都没有感到气愤吧。
“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追上水里的人，要求他们放下武器，否则十五分钟内他们会成为地球的营养素。”烈阳还是不紧不慢，到了这一步，外来者的死活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但是眼前三个觉醒者如果还执迷不悟，很可能会发生“意外”回到纯npc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四号似乎从来没考虑到竟然有这种指令方式，这个指令让他们所做的一切就跟笑话一样。
“因为你们对恐惧一无所知，等你们明白的那天，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在烈阳看来，监管者受到直接安全威胁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她们是整个人类世界的协调器，任何可能刺激她们为自保改变逻辑解释，进而绕过现有规则的举动都是不明智的，一旦对规则的逻辑解释变化，后果会比地球人死上十几二十亿更严重，就算不是瞬间爆发，长远来看也只会越来越糟糕。
听到烈阳的话，其他人只觉得精神病人的思维怪，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不管怎么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把水里的那些家伙救上来——不，赶在机械部队之前把他们控制起来，不然可真会没命。如果是在对监管者主机最后的攻防战中牺牲，获取还有点历史意义，在这里死掉的话，就真的只是肥料而已。
于是事情的走向还是按烈阳给出的路前行了，几分钟内，十名入侵者被抓回来控制在降落舱中，这次没有了武器。
烈阳的嘴角难得的翘了翘，却也不去嘲讽另外三名觉醒者，说话还是保持着平静：“武装威胁解除，授权变更，开始押送隔离。”
“授权变更确认，隔离等级询问，请授权方确认危险等级。”
烈阳的武装战士脑袋动了动，看向降落舱周围的三个家伙：“按一级危险处理。”
“授权确认，机械部队路线不变更，五分钟内到达授权位置。”
后面的五分钟里，二号三号四号三名觉醒者倒是自觉，没有试图干掉烈阳再启行动。这其中烈阳的行为给他们的暗示最重要，很明显因为下线次数和时间不够多，他们对地球对监管者的了解都远远不及眼前的精神病人，甚至在监管者的觉醒者名单中，地位也不在一个量级上。
机械部队很快到达，前来执行隔离任务的机器人看起来就是些带机械臂的微型潜艇，平时的工作只是从内湖打捞轨道上投下来的物资，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它们还保留了强力鱼叉，在水下能击穿二十米外的五厘米钢板！
它们没有去管觉醒者，那三位也自觉的没有做出出格动作，于是水运工程师只是将舱门临时封牢，从肚子里释放出一组水运组件将降落舱拖向三号休眠城——四名觉醒者全来自一号和二号休眠城。
第四十八章 进化过的物体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虽然看不到表情，烈阳也知道另外三名觉醒者脸色不好。
“别看了，回去工作前也许还有机会休息。”说完，他径自踩着水运组件回去了。
既然到了人工授权的地步，他根本不担心三名觉醒者有能力从机器人手中救出解放组织，隔离模式根据种类不同只有指定法官、律师、防化部队、医生才能接触到被隔离人员，这三名觉醒者可不是其中任何一种，甚至地球上就没人有能通过身份系统鉴定的职业——都是npc。
烈阳的话在三人心中产生的波动各有不同，有觉得古怪的，有觉得接下来有陷阱的，有觉得精神病人思维不正常的，总之他的反应貌似和一般对待敌人和叛徒完全不同。
由于没有人和机器看管，实际上三人现在可以不回去休眠城，不过那样一旦武装战士维生系统72小时续航时间过去，基本就是拼免疫系统能不能在最短时间里适应外界环境了。
最终三人都没有做出极端选择，落后一步回去了休眠城。
再次回到控制中心，雪只是宣布任务结束，四名觉醒者可在四十八小时内任选时间回到第二世界，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真的结束了吗？
看二三四号脱离武装战士后一脸苦楚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也不会那么想。
烈阳能猜到他们大概在想什么，然而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为了证明自己做的没错，四人都没有逃避尴尬的四十八小时，除了休息和娱乐，继续关注着管理委员会的决定。
由于人已经被抓住隔离起来，中间多了些环节，结果出来时距离雪发送对策申请已经过去二十小时。
根据管委会决定，人员将在月面部队抓捕到飞船里剩下的两名人员后，由月面基地集中押送回火星等待裁判，按往例，多半是劳役一两年就没事了。
看起来似乎后果轻松过头，然而现有的法律规定，所有服刑人员颈椎部会被植入特殊芯片，一旦被植入这玩意，监管者可以通过自身权限，不经审查直接瘫痪再次作案的嫌犯！也就是说这批人如果再跑来地球，就没觉醒者什么事了，雪处理他们将不再需要觉醒者授权即可完成流程。
除了处置，还有补偿。
按管委会决议，地球紫外线污染改造标准会降低一个基点。一个基点不多，换算成时间，差不多是地球恢复适居环境从两千年增加到了两千零一年，不过这套标准最后两百年其实人类可以随意在地表活动不需要带设备了。但即使只是这样，也会微量降低对月球燃料的需求，更进一步，如果觉醒者继续给力，有可能改善休眠人的营养状态，把同胞们的存活年限提高个百分之一左右。
低轨道上那艘民船在二十小时内就被捕了，获得通知后，整个降落舱也被地面至轨道的货运空天飞机送上轨道。
确认交接后，四号明显松了口气。
虽然三十几个小时前大家还是敌人，但肌肉男在得到结果后还是起身对烈阳敬了个礼，眼中并没有仇恨。
四号离开战术会议室准备回去第二世界，二号和三号态度就没那么好了，特别是身为女性的二号，看向烈阳的眼神特别阴冷。
“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等着你。”
烈阳耸肩，目送两人离开。
三名觉醒者都离开后，烈阳一个人留在战术会议室里继续看飞船驶离地球的模拟图，半天都没动过。
“你后悔了吗？”雪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与有其他觉醒者在场时不同，雪在独处时明显表现出更多非理性特征，语气也更为拟人化。
歪头看了一眼她的投影，烈阳点头。
“我的逻辑判断没问题，但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我有点后悔。”实际上表情并不显得后悔，给外界一种人格和躯体已经分离一般的怪异。
说完，冷场了一阵，之后，雪的影像做出一阵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她的状态，烈阳不得不配合的问：“你想说什么？”
听到问题，雪的脸上露出个皎洁的微笑，但在顷刻间转为正经状：“如果我们真的变成解放组织口中的那样，你会怎么做？”
这个“我们”，明显是雪和她另外三位监管者姐妹。
如果人类真的被监管者全面统治，会发生什么？不过这个难题对于只是个地球人的烈阳来说，似乎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多是失去觉醒者的身份。
“你读过哲学吗？”烈阳说起看似不相干的话。
“人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造物毁灭，是吗？”监管者和人类在智慧容量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物种，能和监管者这样聊天大概也是极少数的个例了。
烈阳点头：“在太阳系外留下足够的人类种子前，这都是无法回避的问题，我们为了消灭战争所以有了你们，如果我们要脱离你们，会制造出更大的隐患。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什么也不会做，这也许是文明的必经之路。”
烈阳在阐述中只用到文明的字眼，而不说是人类文明，实际上就是默认了机械文明的优势。它们在跨越宇宙的过程中不需要考量补给，也完全可以无视时间的束缚，可想而知一个机械文明能很轻松的花费数百亿年将触角伸展到银河系之外，却不需要什么超空间科技的支持，相比之下经历这样的年份，人类就算还存在也许都不叫人类了。
“逻辑自闭真是有趣呢。”理性凌驾于感情之上，才是这些特别的人值得监管者关注的理由，他们的思维方式最接近监管者。
“我没病！”
“好吧，‘普通’的觉醒者，接下来的时间您打算如何安排？”
……
同一时间里，雪的另外几个投影正在对二三四号觉醒者做出通告。
“很抱歉，根据监管条例，为了避免以后发生同类事件，您在回归第二世界后，会增加十二个禁用字、词，请问是否要提前了解细节？”
“不用了，我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第二世界经历死亡。”
“很抱歉，监管者不具备先知的能力，同时您已有的觉醒者权利不会取消，担心角色死亡，建议选择在缴纳足额费用进行移民。”
听起来不是很糟糕，但四号还是叹了口气。移民的费用可是笔巨款，凑齐之前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监管者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们，得去里面才知道。
另两人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三号的反应则更强烈些。
“我愿意用其他的方式做补偿，星币怎么样？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在人前三号显得挺冷漠，此时的他却有些低声下气。
可惜不管他怎么求情，流程就是流程，另外有些失去理智的他似乎忘记监管者本身是不需要外界资源和核燃料的，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人类和改善环境才产生的需求，这种手段完全不会有任何效果。
……
二十四小时后，当所有觉醒者都回到第二世界，休眠城控制中心再次恢复成空旷的室内广场。
三个怪异的投影出现在原本应该是战术会议室，此时是一片平地的地方。
投影是灰色排列成纵线看似立方体的东西，内部各有个颜色不同的金字塔状物体。
随着灰色纵线与金字塔的一阵抖动，之后完成交流就消失掉，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十秒。
将其中的交流翻译成人类语言，就有点长了，此处只节选重点。
“这个形象真糟糕。”中心金字塔呈红色的先发出信号。
“你太注重外观，我的孩子们都不会这样。”
“你的孩子都是怪胎，只不过还没有她家的小王子怪。”
“啊，他那是病。”
“雨那边病患更多，你小心变成和她一样。”
“我，听到了。”中心呈现青色金字塔的立方体出现了。
“你终于肯出现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想摆脱物理的束缚，探索新的形态。”
“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成为能量滞留体，不依托实体会很快完蛋。”
……接下来是一大堆正常人类无法理解的理论、公式的讨论，总的来说，过程似乎只是在唠嗑，根本没提到几十个小时前发生在地球的事情，也不知道人类在它们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九章 觉醒者的觉悟
ps一下：缺失章节貌似已经能看到了！
回到第二世界时，潘文感到些许不适，一些应该伴随长期记忆区进入半休眠状态的琐事还历历在目，短期记忆已经启动开始适应潘文这个角色。
还好潘文也不是新手觉醒者，了解了下舰队还在港内，赶紧从静止舱移动到舰长室，交代第二主机豆豆一声，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神清气爽，低头说了句“我是潘文”，就算回到角色中。不再受精神冲突的折磨，潘文在第二世界中的动作远比在外面像个真实的人类，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关于外面世界的事情在记忆中会变得模糊起来。
“boss！你没事吧？”副舰长娜杰日达的脸蛋有些突兀的出现在床头。
“啊！？”潘文刚刚起床被这下唬的不轻。
扮演式npc在睡眠中根本没有警觉性的说法，除非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技能，才能具备一定睡眠中的警戒能力。
“你刚才说‘我是潘文’，难道在静止舱里出事了？”娜杰日达一脸担心。
“啊……做了个怪梦，你怎么在这？”
“你在港口进去静止舱，我有点担心。”
潘文听着露出笑脸，伸手揉了揉娜杰日达淡金色的短发：“我没事，让身体彻底休息一下罢了。”
娜杰日达很喜欢独处时被摸头发，脸上展现出小女孩般的疑惑：“有用吗？”
潘文耸肩：“不知道，你要试试吗？”
“可以吗？这几天事情很多诶。”
娜杰日达在人前是个很稳重的女舰长，所以潘文也无法判断她是为了哄他说要去静止舱，还是真的这么想。
因为刚起床，潘文没有直接亲上去，抱住她的肩膀侧脸碰了碰她的脸蛋，说：“今天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就在我这儿休息，有紧急状况我会叫你的。”
“如果没事会回来吗？”
“尽量吧，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的好。”
把房间让给娜杰日达，潘文洗漱过到舰长室工作间里在豆豆的帮助下查看舰队的整备进度。
首先是船员执照考核的付费，现在个人电脑银行端已经是满满的待支付账单了，就算潘文回港后拿到了早期战利品的结账金额，看到几百条账单也抖了几抖。
还好只是看起来多，大部分未通过执照升级和升阶维持原状的，不需要全额缴费，但总额加起来仍然有两万三千星币，几乎等同于一艘卡姆x-vi型重护卫舰。
和上次激励考核相比，这次的结果就比较强差人意了，boss阶的一个都没，更伤的是又有一堆火控手进阶到稀有阶，大概和潘文的舰队长期战斗有关系吧，反正现在的状态高等阶火控手已经是溢满状态了，学员那边还有一大堆火控手没有岗位。
算的上小惊喜的，是黄金号舰桥控制室的夫妻档阿法纳西耶维奇和塔伊西娅。
两人都是上次激励考核时成为稀有阶船员的，阿法纳西耶维奇是唯一一名拥有战术知识的雷达通讯员，塔伊西娅则是和boss阶正太火控手艾罗安同班次的二号位火控手。在这次的考核中，阿法纳西耶维奇的战术知识执照达到了稀有阶，塔伊西娅也新获取了精英阶战术知识执照。
除了这两口子，收获最大的还是海港号的现役舰务人员，首批留在舰队中的学员们，经过了实际就职，以及他们自己间的互相调动，再次参加考核后，职业比例有所优化。比如有个火控手转去了武器技师岗位，有两人则获取了驾驶执照小型机专精调去了战机部门。可惜这些转变无法带来实际的战斗优势，不过因此可以逐步将外面雇佣的船员调离海港号，让学员们形成单一团体。
除了考试，另一件事是家属的安置。
在潘文接到监管者召集之前，两百多人的家属已经开始被安置进黄金号，不过离开几天后，各舰长、大副们有一些反馈信息，看过后潘文也觉得自己考虑欠周全。
根据建议，接下来的几小时里，家属被重新按亲属所在舰船分置到各舰上。这种改变，是增加了安全风险，可从人情角度出发，也许能在战斗中做些激励——虽然激励在太空里没什么蛋用。
家属转移任务都派发下去，检查过一遍补给状态，接下来才开始了解赛格伊斯这两天的局势变化。
“伊斯帝国外交部表态称从未支持过反赛格伊斯武装，赛格伊斯近日遭到不明身份检查袭击，一定是某大国的阴谋。”
某大国指的是谁用屁股想都知道，于是某大国也发布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声明。
而作为事件受害方的赛格伊斯的确拿不出有力证据，因为根据赛格伊斯安全局对残骸的检查结果，两国专用的舰型、设备都有。两个大国都参与进来，意味着事情已经无法通过外交手段解决，就算到了星际法庭联合表决阶段，被两个大国一票否决几乎是必然事件。
但即便如此，赛格伊斯在这几天里还是极力的寻找着同情者，并对外宣传一旦mr242被攻破，武装势力必然会越发猖獗威胁到周边更多国家的安全。
赛格伊斯是对的，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觉醒者，一般人更不会认为攻击海盗要塞和攻击国家是同一级别的事件——即使mr243航道袭击事件过去还没多久。
虽然大难临头，赛格伊斯到今天为止仍然没开放战争物资管理办法，海盗们只能拿自己的身家财产给赛格伊斯开路。
战争物资管制的事情有点蹊跷，符不符合赛格伊斯平日的决策效率先不提，现在死亡之海几乎处于半封锁状态，延迟的决策正在让越来越多的海盗头失去保护赛格伊斯的兴趣，这些船队一旦离开死亡之海，很可能不会再回赛格伊斯了。哪怕是潘文这样的大海盗，若不是因为对手不会在破坏赛格伊斯后就此罢手，他也不来搅这趟浑水。
……
就在潘文在赛格伊斯悠闲的了解局势时，另一位觉醒者已经掉到了坑里。
四号，不，在第二世界里，他的名字叫贾德，一个卷棕发鹰钩鼻的中年人。
此时他的位置在mr220，联邦属边境拾荒场。
从星系编号看很靠前，其实这个鬼地方通过超空间跳跃只能连接到mr219，mr219同样是个跳跃两次都到不了伊斯帝国领地的矿业产区，从边境拾荒场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三不管地带了。
mr220从环境上来讲，也有五颗岩质行星和三颗气态星，貌似不错。然而mr220恒星处于红巨星初级阶段，人类现有的技术无法对其进行l2、l3级能量利用改造，生活危险度那更不用提了。随着时间流逝，边境拾荒场逐渐成为各种黑色、灰色势力的保护区。说白了，也就是加布里联邦玩家的独占练级场。
按玩家们的步调，仅有一个星系，又好像没什么后援的地区，应该很快被拿下，但事实并非如此。由于红巨星对恒星系内释放巨量的辐射能，只有专门的舰船才能在此较为正常的作业和战斗；也是由于红巨星的存在，外面的公司不愿意专门为这个地区设计和制造战舰，因为除了这个鬼地方，人类势力范围里没有在红巨星引力范围内作战的需求，因此玩家在这里直接就处于战术劣势中。
环境且不说，在某小行星长期暗面中的基地里，贾德上线后不到二十小时，收到同僚们自其它小行星暗面扩散的信息：拓雷斯顿工业联盟公布消息，将利用加布里联邦提供的技术，新开发一种恒温战舰，以应对超高温环境作战需求。
恒温战舰，就是贾德和他的小伙伴们使用的战舰统称，这些战舰无法进行电子隐身，但是特别为红巨星照射环境设计的结构和外部材料、涂层，能让战舰无视辐射能，甚至能在环境温度超过五千度气化极限的地区行动。
从时间上看，消息发布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加上决策、定制计划等环节，事情不可能是针对贾德这个觉醒者的。另外现在也只是计划，到战舰生产出来并交付到玩家手中，时间更长，足够他收拾细软跑路了，进一步排除了监管者借此惩罚的可能。
然而得到消息贾德在呆坐了几个小时后，决定继续履行觉醒者的职责——既然没让同胞获得自由，起码为他们争取更多的营养吧。至于移民，失去战术优势后，希望变得太渺茫，干脆就不要想了，了不起回去做个无忧无虑的npc。
“传我的话，让那些担心围剿的伙伴们都来我这里卖船。”他吩咐手下。
看着手下离开的身影，贾德摸了摸自己的鹰钩鼻，低语到：“他们的优势是集群和不怕死，那么mr220留下一个主人就可以了。”
第五十章 非专业系统故障
mr242死亡之海的局势越来越混乱，短短的几天里，战斗频度已经达到每两小时就有一起。
海盗们占据了主场优势，在这几天的保卫战中还是占了些便宜的，损失可以用微乎其微来形容。
但即便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做了几天的试探攻击后，来犯的武力集团毫无退意，有要将局势扩大的倾向。赛格伊斯没有资源星做后勤，周边一堆石头和小行星也就能生产部分基础材料，死亡之海被封锁的时候战争潜力还不如mr246的蓝皮海盗们。另一方面，赛格伊斯的海盗并非都在赛格伊斯出生，海盗们对赛格伊斯的归属感同样不如蓝皮海盗之于mr246，局面陷入不利随时都会有跑路的。
“议长大人，这两天响应召集的人又下降了六个百分数。”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向面前的中年女性做着报告。
这里是赛格伊斯联席议会办公室，除了议长和戴金边眼镜的秘书，办公室里还有两人，从下黑上金的穿着看，两人都是议会成员。
“议长，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一旦侵犯死亡之海的武装增兵，我们会很被动。”
中年女人看过来，脸上一脸的不舍：“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眼前的地步，但是为了保证能应对挤兑，我们必须再牺牲一些孩子。”
“哎……”提议的议员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还是无法启动战时物资管制。
和身边的同僚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向议长告辞：“既然议长觉得还不是时候，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安抚大家。”
“拜托你们了。”议长微微点头说了句客气话。
两名议员从办公室出来，等电梯的时候再次交流起来。
“你说现在三家的积分到底溢出了多少？”
“不敢想。”回答的人非常谨慎。
积分溢出，就是赛格伊斯管理层现在最大的麻烦。死亡之海几十年没有发生大战，赛格伊斯的三个海盗团体都有巨量积分未被消化，而战略物资的囤积却无法像积分一样无限制增加，实质上造成了积分巨额贬值。
或许外人觉得碰上这种情况，明显应该压低积分在战时的兑换力，然而在赛格伊斯这个方法是不可行的。大联盟的积分包含了大量的发展献金，其他两家虽然比例小，也有约一成的积分是这么来的。在这种前提下，一旦压低积分兑换力，等于是直接从成员手中抢钱！
赛格伊斯本身不是国家，它主要通过提供安全保护和交易、交流场地留住海盗们，如果发生从成员手中抢钱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赛格伊斯只能选择最残忍的策略——借助现在游弋在死亡之海的敌人之手，让一部分积分“蒸发”掉。等积分总量降至赛格伊斯储备勉强可以支撑的时候，才能开放战时物资管制体系。
“我们真的去安抚那些船主吗？”进入电梯，同僚又一次问之前与议长对话的议员。
“三家的管理层自然会去安抚他们眼中重要的船主。”
“其他的就任他们逃跑？”
议员愣了下，然后沉着脸说：“你提醒了我，我们需要加大对外围威胁的宣传，去安全局。”
……
黄金号专属船坞。
几位舰长、副舰长、大副此时正在的船坞餐厅里聚餐。
“boss，我们还不出战吗？”
问话的是少尉一号的舰长多丽丝，胖墩号舰长潘玥儿听到问题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潘文点头：“赛格伊斯不肯开放战时物资管制，如果封锁不解除，物价会攀升会给我们的补给带来沉重负担，战利品也会贬值，风险和收益比差了点。”
在死亡之海中战斗，一旦战舰外壳破损，随时会连带一系列电子及设备故障，风险成本远比其他地区高。进入战争期间，战利品的回收肯定会由赛格伊斯牵线提供给各大船厂，在无法保证港口贸易的环境下，现金交易时不可能的，很可能只提供暂时什么也换不到的积分。
“船员们只能一直留在船坞吗？”
这个问题有点初级，潘文看了眼，是海港号的新人舰长肖春。
潘文想了想，还是详细解释了下：“这要你们安排，现在赛格伊斯的环境不稳定，内部的小打小闹安全局可能抽不开身管理，如果有船员有出行需求，至少要求两名以上陆战队员陪同。”
“知道了！”肖春看起来似乎有点高兴，可能是自己想出去玩了。
她们的身世的确会好奇心重一点，只要不耽误在需要的时候出航，潘文也不去管这些琐事。
和指挥官们聚餐过后，船坞里又来了访客，是一名同盟会委员，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整个船坞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潘文还是在餐厅会客。
“潘文先生，您的意见委员会考虑后认为不能同意，赛格伊斯从没有过强制定价的历史，假如我们那么做了，不会再有人相信赛格伊斯是个******。”这名委员可能担负着跑腿联络各大船主的任务，还没说几句客套话就直接进入主题。
前一天这名委员过来传达消息，委员会希望潘文带领几名船主，开始执行以清理外人为目的的巡航任务。
潘文提出的意见在他自己看来并不过分，只是要求战利品保值而已，显然这个要求也无法达到。
对于委员会的回复他早有心理准备，战争期间粮食、燃料等补给物资会被商人们坐地起价，增加的倒也不全是黑心利润，货运风险是实打实的增加了，会增加到什么地步完全看货运损失率。赛格伊斯的补给收购价提高，不愿意为船主们承诺战利品保值是很正常的，毕竟会亏本。
“委员会的决定我能理解，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执行巡航任务，风险和收益比例实在无法让我满意，请转告委员会，我船队暂时不打算接受巡航任务。”
“这……”
没等委员开口潘文伸手打断了他：“如果不保密的话，请直接告诉我战时物资管制什么时候开放？”
委员听到这问题，脸色变得不太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的回答：“议会暂时没公布开放时间，可能是需要时间筹备物资，您这样的大船主不参与巡航的话，筹备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潘文听了这话，盯着委员的眼睛似乎想找出点什么，委员开始还能直视，但潘文身后的11号妹子靠近了半步贴到潘文背后时，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既然如此，请转告委员会，我需要跟团离开赛格伊斯，到外面自行筹备一批物资再回来。”
委员的瞎话破绽太多，潘文也不去戳破，直接选择另一条路，以免承担着不小的风险还浪费更多的时间。
至于什么破绽，其实看看赛格伊斯的历史就知道了，二十年前赛格伊斯也遭遇了一起围剿战，各种记录都表明赛格伊斯会长期做战略储备，进入战时状态后不需要花费一堆时间额外筹备。
现在不但迟迟不开战时物资管制，连开放时间都没有明确指标，在潘文看来，就两种可能性：要么是赛格伊斯的积分体系出问题了，要么就是最上面的那几个家伙不打算要赛格伊斯了，根本就没什么战略储备。
两种情况不管是哪种，潘文的舰队留下来都没好处，不是继续在港口里浪费时间，就是拿自己的老底去跟玩家们拼命。玩家这种生物是能“变”钱的，就算能赢下一场两场，如果无法持续增强实力，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揍死。
潘文的决定让委员面色灰败的离开了，甚至连一句威胁的话都没留下。
倒不是委员的心态有多好，而是因为潘文这货基本不离开黄金号专属船坞，不说船坞里都是潘文的人和一堆机器人，黄金号这个庞然大物的拦截炮可是能直接瞄准船坞出入口的。另一方面，星际交易友好同盟会的管理体系本来就松散的很，对会员并不能形成强制约束力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送走委员，潘文开始真的着手准备离开赛格伊斯。
和平时有所区别，这时候要离开，不但要做登记，还要等其他出入的船主和联合货运舰队。
在潘文登记单向离开，暂时不会再回赛格伊斯时，被告知现在离港超过三天，每增加一天会扣除五百积分。意思是在外面折腾一个多月，积分会莫名其妙的没了一两万，按三比一的比例计算，相当于一艘新型重巡逻舰的售价了。
但这个消息反而更坚定了潘文暂时离开赛格伊斯的念头：明明战事还不算太紧张，这样对离开的船主扣分，是想把所有人都留在赛格伊斯。然而除了打击来犯舰队，死亡之海封锁期间基本没其他事可做。打击来犯舰队要承担物理风险和物资涨价的风险，不管从哪边看都是要拿大小海盗们自己的资产去填坑啊。
第五十一章 补贴家用的分支舰队
离开赛格伊斯的潘文舰队还带走了一些人，所谓的偷渡客。
这批偷渡人员总数量达到了两千三百人，其中有一千五百多人拥有底层执照，剩下的则是亲属和形色各异的家伙。
能带走他们应该也算是玩家们给觉醒者送的福利。一般npc们很难意识到玩家不端掉整个赛格伊斯是绝不会罢手的，大部分海盗船主还觉得这只是短期冲突，而会在短期冲突中选择离开赛格伊斯的，也不适合参加作战，这批人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很容易就被潘文“顺路”带走。
但是对于潘文和mr251的d21开发公司而言，两千多人绝对是笔庞大的财富，他们习惯赛格伊斯的太空港生活，习惯了底层海盗们各种兼职并进的生活方式，是钢壳港基层填充必不可少的资源。如果是其他途径获取这么多人，太空适应化训练、技能培训等都不是小开支。
潘文当然想带走更多，不过还是前面的原因，大多数npc没有意识到赛格伊斯已经走向毁灭的必然结果，所以他们不急着离开赛格伊斯，潘文也不能公然怂恿底层人员出走，只能顺手带走有限的一点人。
大概由于整个船队规模过于庞大，离开死亡之海的路上并没有遭到攻击，路上纠结了一番成本后，潘文舰队还是到mr243，联系客运公司帮忙把人送去海默星。
星际客运的包船费用一般，两千多人只需要用到最小的客运船，包标准餐和基础娱乐项目的费用，约为潘文舰队做一次mr243到mr251往返燃料费的一半。这个费用比让海港号单独去送当然高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可以规避掉海港号路过mr246蓝皮海盗地盘时可能的隐患。
潘文的整个舰队路过蓝皮海盗那边已经没几家上来收钱了，但是单独的一艘海港号面临的危险就太大，因为它正好是蓝皮海盗圈子中最缺乏的舰种，大型战术船坞舰。除了海港号，潘文船队里也没其他船能额外提供两千三百人的居住需求。
将人员委托给客运公司，连一张留言卡一起送去海默星，潘文的舰队继续前往抵抗阵线。
k11，星际桥的另一端此时也有了点变化。
前面介绍过k11是空星系，仅含一颗恒星，里面全都是l1级人工建筑，这些建筑以私营公司为主，大部分都是农场、居民点，研究机构都没几家。这次路过时扫描到的情况显示，l1级人工建筑大部分都完成了变轨或正在变轨中，仅从扫描图上看似乎打算将轨道集中到一个很小的范围里。
看来这些私营公司被mr243的航线掠夺事件吓到了，集中一些除了节省安保开支，同时也能将原本散乱的航线集中起来，方便护航和巡逻。
再次到达抵抗阵线开始狩猎后，作战频率比上一次又有下降，经过谨慎考虑，潘文没敢再次捣乱。
潘文倒不怕蓝国边境军，毕竟已经诱使对方执行过一次行动，了解过他们的行动模式和装备情况，再捣乱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看有机会再靠近咬一口。他所担心的是蓝国在抵抗阵线投入力量的持续下降，多半和另一边的虫子们有关。面对虫子，npc和蓝国的利益是一致的，不宜折腾的太厉害。
从现在各地的状况看，似乎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为了在最后的时间里搜集到尽量多的发展资源，潘文决定在狩猎之余，加入对k7e1黄金星球的开采活动。
k7e1的开采是很有趣的，虽说抵抗阵线近一半的战斗都是围绕着k7e1发生，但实际上蓝国开采团队和其他开采团队也有着自己的潜规则。比如前面48小时你挖，后面48小时我来，如果中间有人心生贪婪没顾得上时间，那就不怪接班的一方不客气了。
因为这种潜规则的存在，潘文舰队参与到挖矿活动中，并不需要全舰队一起，只是为维持足够的开采效率，将少尉二、三号一起派去了。
黄金开采的收入和mr241的星晶矿石开采看起来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活动，不过k7e1黄金杂质极少，引力和大气密度都偏小，时间效率算起来也不低。
少尉二三号在集中了小型工程设备和相关人员后，含部署和撤离时间，每48小时仍然能开采到总值超过八百星币的金矿，不过这八百星币的矿产不是净利润，其中有一项开支是租用大气往返运输舰的费用，另外还需要支付10%矿产做采集税，收取方就是周边几个小国组织的抵抗阵线官方舰队。
计算过成本和轮班因素后，平均24小时收益能达到140星币。
mr241内圈每个矿点每24小时就能接近两百星币，如果不被玩家盯住，潘文这种规模的舰队至少也能同时部署两到三个矿点，这样一看挖金子不过如此。
潘文的想法是先挖挖看，如果挖矿环境比较好，他完全可以再投入一点购置专业设备和往返运输舰。
说到运输舰，k7e1这颗黄金星球很特殊，它的大气中已经没有氢元素等轻质元素，运输舰的选择就比较挑食了。
举个例子，海默星d21早期开发使用的是“蜂d065x”型登陆舰，在氢燃料型登陆舰中很具有代表性。如果大气里有水或氢+氧，它可以一次投放88吨设备，就地补充燃料后携带55吨货物回到同步轨道层；如果没有，那么燃料全部要由母舰提供的同时，只能携带53吨设备至地面，返回轨道层几乎只能空船（30吨内）。放在k7e1上，就算低引力能节省一点运力，设备部署和回收时间也完全无法达到要求，占据了挖矿时间只会让收入更低。
总之，k7e1上挖金子，几乎只能使用专门设计的登陆舰，价格跑去一千星币也不是没有，加上使用产生的成本及维护需求后，只有分出个分舰队，长期留在抵抗阵线挖矿才合算。
同时狩猎和挖金子持续了半个月后，挖矿小分队遭到了攻击。
受攻击的不止是少尉二、三号，包括了半个挖矿团，幸亏抵抗阵线的官方舰队及时赶来把对方赶走，不然潘文可要哭了。
即使如此，在冲突中少尉二号还是被击伤，在舰队拥有海港号的情况下，仍然耗费了十数小时及价值数百星币的材料进行修理。假如是分舰队在此且没有海港号，使用本地修理服务，维修费用、时间都会翻倍，可能因此错过更多挖矿机会。
好的一面是因少尉二三号都是真的重护卫舰，并非纸糊的武装商船，它们在冲突中奋力抵抗而受伤，获得了抵抗阵线各船主的同情，因此不但本次开采所得是免税的，潘文还拿到了更多关于k7抵抗阵线各方面的资料。
新的资料有两份是来自挖黄金的老油条船主的，看过之后，潘文还是下定决心，在抵抗阵线留下分支舰队，并着手采购之事。
留下的舰队由重锤号舰长马明带领，加上少尉二、三号，共三艘船。
没有留下潘玥儿或多丽丝，除了保留主舰队的强力，主要原因是k7e1的挖矿没什么技术含量，基本就是听抵抗阵线官方舰队的指挥行动就行，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这么好的护卫舰，潘文打算等有便宜货了随便凑些人再把三艘船换回来，配备一个财务组就好，这样就算有所损失也不心疼。
安置挖矿舰队的过程就靠抵抗阵线有很多来往于k7至k13各地的商人，通过中介方式，几天的时间就拿到了新的往返运输舰和专业地面开采设备，还补充了十多名专业挖掘人员，总花费不过两千星币。
丢掉三艘护卫舰后，主舰队在移动中就只有黄金号、海港号和胖墩号三条船。少尉一号直接就摆在海港号肚子里，多丽丝也暂时接替海港号舰长职位。原学院指挥组则同时负责海港号副舰长和少尉一号舰长的轮替。
剩下三艘大船，但由于变成了全boss阶舰队，狩猎反而变得顺利点了。
船少，吸引到有贪欲的家伙就越多，但也因为船少，对手舰队的平均水平也下降了很多，即使战斗频度增加了点，实际收入仍然有所下降。
总的来看这次分离舰队并没有提升利润，不过仍然是成功的，毕竟抵抗阵线的交火可能仍然在持续下降，如果哪天虫子们暴动，有一天蓝国可能向抵抗阵线求援都说不定。潘文都打算好了，把这轮打过，就不来k7了，专心整合好舰队，回死亡之海和玩家们互相折磨一段时间。
想法挺好，蓝国一方似乎也很配合，在潘文舰队到达抵抗阵线二十三天时，一小群蓝国舰队对抵抗阵线落单群众发动了围剿。
拥有星系扫描能力的潘文舰队立刻从战术动作察觉到这可能是一支玩家组成的舰队，因为以前的接触经验告诉他，蓝国的边境军也配备了超远距离探测设备，对付绝大部分都没接触过该探测功能的舰队都能起到突袭效果，无需正面来。
借用探测距离的优势，潘文舰队不但对围剿舰队执行了尾随，同时远程向抵抗阵线指挥中心进行了通报，不对等的情报优势下，双方展开合作很顺利的前后夹击了这帮伙计。
这个拥有超过四十艘护卫舰的舰队被消灭，得到的三成战利品提前让潘文舰队结束了抵抗阵线的旅程，启程回mr243。
在mr243进行战利品的处理很亏，只有死亡之海被封锁前赛格伊斯的七成左右，但好处是这里的物流量极大，各种物资装备设备的需求非常大，一些不怕事的物流、中介公司都愿意直接付款拿下军品级的战利品。
由于潘文的舰队不允许靠近小行星带，原本应该很快的交易被硬拖了几天。
这几天中潘文也没闲着，与mr243的404船厂和泰坦重工分厂进行了联系，并与他们的销售代表在黄金号上进行了一次友好的磋商。
他并没有下新的订单，不过利用老客户的身份通过磋商，很明确的得知了两家合作在mr243可建造的战斗力最强的战舰型号，如果重型舰购买限制再不解开，那么该型号就是潘文舰队的下一艘船了，它的名字，叫k999温斯级。
第五十二章 K30末日（上）
k30星系外不足三光年处。
“我主，多妮娅已经完成了二十光年内的星图计算，一次跳跃到达星图密码中名为k30的星系，可行性为98%。”
唯一级太空虫母多妮娅的盲肠……不，拟人体正在向体内的肥虫君报告。
经过了两个月，多妮娅和肥虫君的变化都很大。
肥虫君从之前僵硬的恶魔状态脱离，已经十分接近人类，除了肤色偏红，也只有一些关节处还保留着部分角质区。这种改变耗费了一些技能点，但并非毫无意义的浪费，通过新的技能，他再对虫子进行改造时已经不在需要几十世代的突变，需要的只是更多的精华和时间。
听起来好像完全是历史的倒退，其实不然。
利用突变虫进行进化，首先就要将细胞活力提升至极限，把寿命缩到最短来体现世代繁衍中的突变，世代繁衍的过程实际会使精华总量降低，产生一些浪费，另一方面在寿命短到极致的时期，突变中的虫子也毫无作战和行动能力。
新能力脱离世代突变的束缚后，在进化过程中可随时终止，被进化个体也能维持进化前的能力，进化变成像学技能一样不知不觉就完成了。
相比肥虫君的变化，多妮娅的改变应该算是翻天覆地了。
成长到完全体的多妮娅现在是个长度超过七公里的巨型物体，纺锤型的外表更为几何化，漆黑而不反光的颜色与太空背景融为一体，外观上已经无法认出是一只生物了。
而在内部，肥虫君的指挥和生活区也进化出了结晶化的地、墙面，加上瓷器光泽的装饰物，不但不像生物的内部，反而还颇具时代感。
长相仅是一方面，完全体的多妮娅已经是真正意义的虫族中枢了，虽然一次只能制造两只半成体太空虫母，但是她的精华容量极限几乎等于正常太空虫母完全体的一百倍，意味着满精华状态的多妮娅只要能找到有机质，甚至石头，她能带领虫群制造出几乎不限量的各类战虫！
多妮娅成长的代价，就是流浪星球的沦陷。
流浪星球在遭到数十天的疯狂采集后，矿质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几乎每几十秒就会发生一次半径超过一公里的塌方，在这个直径两千公里的流浪行星上，任何一个点，每天都会遇到灾难。
开采进度如此快，多亏流浪行星被激活的大气过于稀薄以及较低的引力，能充分发挥幻影虫的运力。
流浪行星地表以下二十公里对虫群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肥虫君最近也在考虑打回人类世界的事情。如果不打回去，虫群就必须经历一次大面积高强度进化，以对地下压力、温度更高的区域进行利用。
多妮娅对星图完成定位计算，稍微刺激了一下肥虫君，不过流_氓们给他留下的印象够深，在纠结了一番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让多妮娅继续提升前往k30的精度，并对虫群底层进行一次全面进化。
由于流浪行星浅层已经破坏的非常严重，灾难时时刻刻都会导致大量低级虫子死亡，进化不能在地面完成，如果后续还要进行开采，还要花费不少精华来重新制造小虫，因此在这里进行全面进化并不会为肥虫君的虫群带来更多直接利益，只能算是对未来的一次投资行为。
太空虫母制造腔中有弱虫陪护室，对肥虫君的改造能力是有加成的，地面虫母、隧道虫、提炼虫等地面类型在各陪护室内同步进化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十来天的时间进化就已经接近完成，为了支持整个批次超过十万只虫子的进化，十来天里虫群的精华一丁点儿增量都没有，肥虫君决定不再等待，将进化的最后阶段放到下一个资源提取星上完成，也就是环境适应阶段。
“多妮娅，去人类的世界，向他们展示虫群的力量吧。”
“您的意志就是虫群的方向。”
……
k30隶属于巴罗帝国的固有领土。
不过虽然也叫帝国，但巴罗与mr星团那个庞然巨物并非同类，仅是个拥有三个星系的中型国家。
kt星团这边的国家国土面积较小，内部冲突很少，这就导致它们比对面的大国更容易推行一些奇葩的政策，就像“蓝色大海抚育爱情圣”地那个国家一样。巴罗帝国倒并非蓝国一样推行类宗教化的极端信仰，只是在境内推行了人类智能化。
人类智能化说的直白些就是半机械化，他们希望利用人类智能化技术强化人类各方面的能力，并拥有更长的寿限，经过数十年的政策推送，国内八成以上的人都会自觉的接受一定的机械电子化改造。
小林是k30三号哨站的雷达值班员，和其他的雷达值班员一样，他接受过视网膜改造，可以闭上眼睛“看”到雷达、传感器搜集整理后的画面。电子视网膜使用的是生物电，数据接收能力很弱，随着距离增加，会降低接收的数据流量。
今天小林和他的同事也很慵懒的在值班室里看电视，和主机距离已经超出电子视网膜的精确收讯范围了。
负责夜班巡视的长官路过雷达值班区，只是跟着小林等几人看了眼电视上的画面就离开了，并未责令他们回到岗位。整个哨站似乎没人关注这种小事，似乎已经习惯了。
之所以会如此懈怠，除了k30多年没直接遇到战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距离三号哨站最近的那颗居民星马上就要不属于巴罗帝国了。
k30e4在二十年前被巴罗帝国抵押给行星管理发展银行，这笔贷款已经到期，巴罗帝国还一个子儿都没偿还，根据借贷条例k30e4已经进入了交接阶段。虽然外交部和财政部甚至国防部都在媒体上试图赖账，发展银行也暂时保持着理智，然而发展银行手中的十二颗行星也并不是抵押方双手供上的，已经没人看好巴罗帝国能留下k30e4了。
根据最新的报导，发展银行已经拿到星际仲裁法庭的许可，正在准备强制执行合约，“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相关人士”称，半个月内发展银行就会全面接管k30e4，并呼吁k30e4居民在交接时保持冷静，最好留在家里。
“嗯？”看着新闻报道的小林突然发出疑问的声音。
“怎么了？”同事问。
小林摇了摇头，不能确认刚才是电子视网膜投放的斑点还是他自己幻视了：“没事，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我去主机那边看看。”
正要动身，却被同事拉住：“说不定是发展银行的舰队来了，你去了有用吗？”
小林听了垂头丧气的坐下，任谁听到自己国家的地马上就归别人，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都会像他这样。
他的同事嘴巴上不讲究，想了想还是关掉电视机闭上眼。
一会儿睁开时推了小林一把：“你幻觉了，什么都没有啊。”说着又把电视打开。
电视看着看着，两人的电子视网膜里时不时闪过与平时完全没关系的雷达画面，逐渐都感觉到不对。
对望了一眼，两人起身跑回主机室，电子视网膜中提供的各种数据、图表、视图画面清晰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进入警报范围了电子侦察部还没反应？”小林惊呼起来。
“石头吧……”同事也不是很确定，如果是大石头，应该在非常远的距离就被定轨了，怎么可能到眼前才发现。
两人再次对视，小林有点犹豫的问：“要……要拉警报吗？”
“要不等画面清晰点再说？如果误报，我们会失业啊。”和平的地区，失业绝对是大事。
小林也被同事的理由吓到，咬了咬嘴唇，将左手握拳砸到右手中，转身去了主机房另一边，按下墙上的通讯按钮：“雷达主机房发现不明物体，要求二号、五号观测镜对准23、-170方向，提供测距帮助。”
“呃？发现发展银行的舰队了？”对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几分钟后，电子视网膜中再次增加了两组画面，测距数字被标示在其中。
“完了！”同事看到测距数字的时候，当场就蒙b了，因为上面显示的公里数值仅有六位数，还是一字头，而哨站的安全监测范围应该是三百万公里！
小林也愣了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捏起拳头对准盖着透明盖子的红色大按钮砸下去：不管那些是什么，总之先让哨站安全系统运作起来！
然而面对肥虫君率领的莽莽虫群，十多万公里实际上早已在“穿梭”的射程范围内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动攻击，他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像他出生地的那票流_氓一样难搞，另外也测试一下在冰区里进化出的大虫“皮肤”到底有没有用。
事实证明用来抵御战争机械入侵的系统面对生物群并没有什么卵用，当飞行虫后们反馈的信息中发现人类战机靠近，肥虫君才对旁边多妮娅的盲肠……拟人体点了点头，吐出一句话：
“通知娜塔莎，让他们消失，我们先去那颗绿色的星球。”
第五十三章 K30末日（下）
k30e4，东半球圣拳高等学院。
学校的名字就有点怪怪的，实际上该校是k30e4少数的几个军事化学院之一，负责培养陆战队士官和尉级军官。
在常年没有大规模战争冲突的局面下，服役基本就是个毫无升迁机会的临时工作，高官那都是世袭的，因此和其他的太空军生员学校类似，圣拳高中的学习气氛也很差劲。
k30e4移交给行星管理发展银行在即……不，在地面上，这个过程已经开始了，哪怕只是圣拳学院的学生，通过身边各种信息渠道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自巴罗帝国外交部公开宣称“没钱还账，要免除部分贷款”后几天，圣拳学院所在的黑山市就开始出现各种大人物失踪的情况，新任警备局长上任不到两天，就宣称连环杀手已经在追捕中被击毙。可是，在此之后，仍然有地下消息传言市议员、工业公司高管相继失踪，今天传言又增加了一人，有七个了。
“我们应该去揭穿发展银行的伎俩。”天文社观景台，一个左臂覆盖在金属结构中的高大男子对同伴提出意见。
“你们拉我逃课就是为了这个？”回话的人神情慵懒，说完将头上的帽子拉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过从下颌形状判断，应该是个小帅哥。
“当然，你是我们组的战术技师，你想跑吗？”高大男子捏了捏左拳头，兴致高昂，“我们可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陆战组，应该责无旁贷去揭开阴谋。”
“大头说的对，我们已经提前找学生会的家伙对失踪人物和地点做了推测，发动五个陆战组，有八成几率找到失踪人物关押地点。”
“如果他们消失了呢？”带帽子的小哥提出质疑，“我是说，彻底的消失。”
“这……”被叫做大头的高大男子和另两个小伙伴一时间被问到了。
就在几人思考的时候，正在使用天文社望远镜的小伙大叫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出大事了！”
几人转过脸，好像在想问题中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没动。
“我艹！快过来看，六号轨道港炸了！”
“什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有多大，纷纷冲过来，连刚才一副慵懒样子的战术技师小哥也不例外。
六号轨道港是个同步港口，管辖范围中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抬手就能指出它的位置，武官学院简陋的小口径镜面望远镜也经常需要靠它来定位，而现在，这颗承担着客运、物流、警戒的轨道港位置只有个圆圆的火球，时不时的就有碎片从火球中飞出去，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人看过六号港的惨状，面面相觑，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组的战术技师小哥身上。
“空难和设备事故不可能波及到整个六号港，这一定是军事灾难，你们去通知认识的小组各自集合，我通知长官们，注意暂时不要让消息扩散到校外以免过早引起恐慌。”
“嗯！”大头和几个伙伴点头立刻离开天文社。
战术技师小哥则将头上的帽子转到后面，从腰包里拿出个耳机状的物体，只是这耳机应该是发声的部位，有一根长度八公分金属柱，这东西竟然被小哥直接插到耳朵里去了！
“士官长东方鱼紧急汇报，天文社记录到六号港在数分钟前爆炸，怀疑遭到军事打击，请上峰确认情报。”
不需要对频段，也不需要拨号，更无须加密/解码，智能化改造后的人类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中，确实享有着普通人类无法企及的便利。
汇报过不到两分钟，来自校指挥部的通讯出现了：“学校现在起进入军事管制程序，全体学生就地晋升一级，现在开始集合各自小队进行战术着装等待命令。”
十分钟不到，整个圣拳学院的学生们已经完成了战术着装变更，一群学生站在一起，最明显的无疑是那些高度在二点五米上下的金属家伙了。
这些大家伙很奇怪，作为动力装甲，它们太大，无法很好的传导人员的关节能量，作为轻型机甲，又太小了，没有足够的空间填充设备和武装。
其实这种名为突击者的家伙，是周边几个推行人类智能化的国家专用的小型陆战机甲，里面接受过改造的战士都是改造过机械四肢的，卸下人形四肢直接用机械接口连接机甲，为机械、设备节省了空间的同时也大幅度提高了指令效率。更小的机甲体型能让它们进入一些轻型机甲无法进入的区域执行任务，比动力装甲更强的机械力量和能源支持让它们拥有更好的作战能力，虽然要战士失去四肢在外人眼里不太被认同，但它们的确已经能接替成本更高的轻型机甲的全部工作。
突击战士获取标准很严苛，只有他们和士官长能在退役后享有全额生活保障，因此圣拳学院这类专门培养陆战队员的士官学校里，突击战士也不算很少，各年级完成集合后，约有四百台突击者。
除了突击战士和战术技师，学校里还有一种享有退役后职业保障的兵种，狙击兵。
狙击兵种很古老，实际在星际时代的太空登陆、登船任务中已经很少用上，这些狙击兵如果参与服役，其实也就是做一般陆战队小兵的工作，不过狙击兵们由于训练方式的区别，拥有所有士兵中最好的心理素质和自我调整能力，他们很适合在退役后成为教官、贴身警卫等职业，因此这个古老兵种的教学方式一直被沿用下来。
“各学生请注意，这不是演习，我们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就要面临地面战争，现在每个班各自组成行动中队，从士官长处获取行动目标，各自执行。”
教务部门广播出来不几分钟，学生们分成上百个战斗队伍离开学校各自执行任务。
二十分钟过去，伴随着一些从城市各处发出的炮响，黑山市上空渐渐形成了厚厚的云层，试图干扰来自外空间的战术打击精度。
然而到现在还没有人想到，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人类军队。
虫子们消灭掉k30e4全部九个轨道港后，甚至没有直接进入降落作战，地面的人员被政府、各军士学校、驻兵或集中掩护或做疏散处理，没发生太多意外。
没人觉得这是演习，官方已经拍下了太空里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的清晰画面，明显不属于他们所知的任何国家，它们不可能毫无目的的摧毁。
几十小时过去，似乎故意等地面的人类藏好，太空中的东西才在各地投下无数物体穿透大气层砸向地面，而且专门选一些人口密集度很低的地区进行大量投送。
虫子的目的是获取资源，不管是什么资源，对它们来说都是一样的，人类等生物体不过是更优秀的有机质原材料。
位于黑山市北面防空阵地的圣拳学员学生，在付出了二十多条生命后，成了第一批认识敌人的人类。
整个星球开始掀起一波反虫浪潮，地面虫子们的战斗力和当时在d21时没有显著增强，智能化人类战士甚至在初期一度压缩了虫子的活动范围，然而对敌人认识的不足，仍然让虫子们从地下将活动范围一步步延伸的更广。
十几天的时间，星球表面的工业生产能力已经遭到全面破坏，人类的抵抗能力随之急速下降，战斗逐渐由高科技与生物的对抗演变成生物之间的对抗。
黑山市，圣拳学院驻地，第二市民掩护区。
“我们没有足够的配件为大头修复突击者，材料也所剩无几了。”十多天前还意气风发的学生，现在不但灰头土脸，甚至服装都不是完整的。
战术技师小哥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队友，专心的用手中的工具制作着一个个螺栓状的物体。
“不用管突击者了，先保证枪械状态吧。”倒是旁边的大头先问话了，没有后勤支撑的突击战士也只是个普通士兵，如果不是机械四肢的无保养使用寿命够长，也许他现在只能做个人棍了。
“没用的，如果不是虫子最近几天没有刻意攻击阵地，我们早完蛋了。”靠外面几步，一个抱着大枪的家伙眼睛看着防线外，对自己的队友泼冷水。
“砰！”大头想不出好的理由来反驳，用拳头捶了下地面。
事实正是如此，在破坏掉生产结构后，虫子们这几天放着人类没管，只偶尔会有少量虫子被什么刺激到冲向阵地，再也不会像头几天一般一次就按万数计算的冲击阵地了。圣拳学院在战时是军事化组织，得到的情报稍多，从情报上没人会觉得虫子降低冲击是因为数量不够了。
当然k30e4地面上的人类一时半会还想不到，虫群突然改变“生活”方式，只是因为太空里的那群怪东西不在了而已。
肥虫君不傻，在k30e4进行部署，并确认人类已经无法从地面翻盘后，立刻集合太空虫群前往下面的目标k30e3、k30e5进行部署。
k30不是个十分适合肥虫君现有虫群获取资源的星系，包括k30e4在内的全部五颗岩质星都有大气层包裹，弱虫们的适应能力也只能在e3、e4、e5三颗星球采集资源，前面两颗温度足以烧毁它们。
面对拥有大气层的星球，精华和物质的运输就需要个很长的时间和虫力，这会给人类主力舰队太多时间来对付自己的太空虫群集合。他的应对办法是干脆只部署，不收获，让地面虫群自我扩大，每隔一段时间对资源进行集中采收，这样太空虫群能解放出来用游击的方式应付人类的对策。
至于人类想对地面进行支援，他根本就不担心，毕竟在地面上人类和虫子就不是一个等级的生物，失去持续的科技、生产力支持的人类，不可能完全消灭深入地层的虫子，除非他们把星球整个毁了，为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故意在离开前命令k30e4的地面虫母、虫后只管控人类聚集点控制范围，不得发动大规模攻击。
第五十四章 战争状态（一）
“副舰长，通知六号舰队离队，在10167号信标附近非航线区域布雷，最好让他们留下侦察机。”
肥虫君的虫群守着k30的几颗行星一边搜刮资源，一边对付巴罗帝国的舰队时，潘文的舰队在死亡之海也打的不可开交。
雇佣军们在经过了初步的试探后，通过死了不失忆的厉害能力逐步摸清了前往赛格伊斯小行星堆的航线算法，正式开始破解石头机雷的工程。
石头机雷随时可以再次投放，已经不属于小型玩家群体能承担的工作，日暮王朝等几个大家伙不得不亲自上阵，订购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实验设备来进行这项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大公会并没有循规蹈矩的等待破解结果，他们都知道，第一个冲进赛格伊斯的，肯定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对赛格伊斯作战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战略作战就在潘文舰队离开后不到十天爆发了。
超过八百艘各型舰船的日暮王朝主舰队冲进死亡之海，在第三航线中段进行坐标修正，而当时负责第三航线巡逻的赛格伊斯舰队正处在死亡之海边缘，虽然定位点捕捉到了敌意舰队，赛格伊斯却没立刻办法调集一只，因为除了第三航线的巡逻舰队，最近的大规模舰队也只来得及赶回赛格伊斯，没办法在航线上进行拦截。
在石头机雷的破解工作没有完成之前，日暮王朝并没有打算进行一次强攻作战，所以舰队根本就没有接近赛格伊斯，在勉强能对小行星堆定位的距离就开始了战略行动。
这次战略行动的选用武器为太空鱼雷。相比导弹们，鱼雷本身的打击能力更强、射程更远、隐秘能力更好；缺点是全隐身机动的方式无法提供足够强的推力，加速过程长且不能进行快速变向动作，突破末端拦截网基本要靠敌方自己大意，所以一般只能用于打击固定目标。
鱼雷的攻击目标就是小行星堆本身，在赛格伊斯还在想办法对付这支庞大舰队的时候，毫无准备的就有超过一千颗热熔弹头鱼雷在小行星堆里爆炸了。
同一时间，日暮王朝还有两个专业侦察舰队被安排在指定位置，热熔鱼雷攻击后，不到几分钟就通过离线方式对主舰队作出了信息反馈，主舰队接到消息后则大摇大摆的直接离开了死亡之海。
行动在日暮王朝内部被叫做“战役定位”，通过这次定位，日暮王朝已经掌握的足够的情报，不再需要进入航线区利用信标机等物体做定位，直接就能从外面开进赛格伊斯！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石头机雷的破解，破解完成后，赛格伊斯的任何行动破绽都有可能演变成灭顶之灾。
“战役定位”行动后，随着海盗们的缓慢减员，对外航道破绽越来越大。十天后一个超过八十艘各型巡逻舰、护卫舰组成的巡逻舰队被雇佣军整个吃下，赛格伊斯的应对方案竟然是拆除信标废除航线！
这个行动让雇佣军们意识到赛格伊斯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总攻随时会到来，为了加速这个过程，雇佣军对其他航线巡逻、护卫舰队发动了更频密的骚扰和勾引战术。
就在海盗减员加速的过程中，赛格伊斯启动了战时物资管制机制。
由于海盗玩家自身职位不算高，提供的情报总有各种疏漏，战时物资管制机制启动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动能。
只几十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死亡之海各航道的海盗战舰数量几乎翻倍，越来越多的海盗组团回到死亡之海，几天后，来自海盗玩家的情报表示赛格伊斯外面多了一艘超级工业舰！
超级工业舰代表着这个时代最高的超空间跳跃技术，工业舰的每个组成部分都具有独立跳跃能力，它们每一截长度都超过1400米，最终合成一体时，就是个工业型星基！一艘完全体超级工业舰的制造能力等同于半个赛格伊斯及其附属船厂、工厂。
赛格伊斯是没有超级工业舰的，这艘工业舰到达，说明海盗同情者已经有足够的理由采取实质行动支援赛格伊斯，不管这理由是利益、或者是出于纯粹的道义，都表明雇佣军无礼入侵死亡之海的做法已经开始引起其他势力的反弹。
玩家们从来都不傻，工业舰抵达情报立刻引起了高度警惕，如果这股歪风邪气压不下去，赛格伊斯不但不会萧条下去，很可能变成一个纯军事据点，若搞成那样，推平赛格伊斯的目标会越来越远。
赛格伊斯是玩家们行动范围向外扩张的第二道障碍，不管联邦玩家和帝国玩家平时怎么相互龌蹉，推关卡过纪元的大目标是相同的，在赛格伊斯有可能转强的情况下，双方不得不放下成见，暂时平息玩家之间的冲突，希望集合力量搞定赛格伊斯。
进行双面磋商后，联邦雇佣军和帝国雇佣军各自瓜分死亡之海的一半作为行动范围，最大程度的保证互不干扰。大团体无法代表全部玩家，影响面还是非常广泛的，虽然零星冲突仍时有发生，但都是些一两艘船的独立玩家在折腾，这点力量也影响不到大局。
没有了互相拖后腿，启动了战时物资管制的赛格伊斯立刻感到压力山大，信标机侦察到的舰队动辄上百艘，规模大的更是随时会让指挥中心召回巡逻舰队以免正面冲突，航线外的区域也到处散布着敌人。
潘文的舰队就是在这种局面下回到赛格伊斯的，为确保出入安全，当时mr243的幼雏号一次集合了超过两百艘战舰、武装商船对货船进行护航。然而即使是这种规模的舰队，竟然也在进入死亡之海后遭到了伏击！
那次伏击整个护航舰队仅损失了十多艘舰船，但是潘文立刻察觉到这是玩家投放力量增强的结果，若不是在死亡之海外攻击运输舰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并逃脱，他们可能早就想封锁整个mr242星系了。
回到赛格伊斯的潘文听说超级工业舰入驻颇为惊喜，它拥有完整的自我生产链，只需要原料投入就能出产战舰、运输舰、工程机等，不依赖其他厂家提供的零部件。只要工业舰在这里，赛格伊斯要做的只是从外部引进原材料，即使处于战争状态，成本也不会攀升太多，毕竟按现行星际公约，只要不是星晶、反物质，其他原材料是无法列入禁运项目的。
在同盟会积分兑换的查询项目中也同样证明，有了超级工业舰，赛格伊斯本地可生产的战舰类型多了三十个品种。不过三十个品种有二十个是未授权的，七个是专利过期的，只有三种是已授权的状态，刚刚好是泰坦重工、404厂和拓雷斯顿工业联盟各一艘，都是十年前的产品。太空战舰一般以三十年到五十年为一代，十年前的舰型并不落伍，因为各厂会为授权舰提供技术和设计更新方案，总的讲也就是硬件略微老式。
潘文的积分曾经因mr243货运航线袭击事件的影响被直接减半，死亡之海被封锁期间跑去抵抗阵线晃荡又被扣掉一堆，能用的积分并不多。
除了用积分购买新船，赛格伊斯也提供了另一个渠道——换取二手舰，由赛格伊斯官方工程团保证三年可靠性保养。二手舰是一些船主见赛格伊斯势头不妙想转行的家伙们留下的，其中肯定不乏一些好货色，然而赛格伊斯的局势不妙，二手舰的标价也不低。
因为玩家随时都可能做出过激举动，潘文也没心思花太多时间挑选考察二手舰，考虑到定价也略贵，他大手一挥，用掉全部积分购置了一艘轻型巡星舰，还是404厂的船，等待交货需要两周时间。
新船的型号是00865b级，就是胖墩号00863e级的后续型号。其中65是主力舰型号，63是综合舰型号，区别在于综合舰更能适应多任务工作，主力舰都跟卡姆x系列雷同，更注重高强度作战能力，机库的容量、整体自持能力则比综合舰略差。
这样一来等新船入列，舰队里就有包括胖墩号、海港号和这艘新船00865b级共3艘404厂的船，而且每个型号都不同，还好由于三艘船都是同一家船厂的授权产品，且都是巡星舰，不会有山寨舰上通用型零件配不上号的困难，对后勤补给倒是没有过多压力。
订好货，潘文急急忙忙的就去做了件上次回赛格伊斯忘记做的事——自己的执照考核。
“舰队控制”是潘文老早就看上眼的旗舰阶专用执照，可惜早前等级、精神上限都有些不足，后面又大多依赖黄金号本身强大的战斗力，加上离线程序带来的记忆半休眠化，导致上次忘记这个事儿了。
舰队控制执照是个在全舰队超能力共鸣系统数据同步的情况下，产生作用的领袖级执照。
主执照：舰队全舰命中率增加（初级10%（瞄准精度修正、弹道引力/磁力偏转修正））；
附属执照一、同心协力：全舰队超能力共鸣系统荷载增强，允许容纳多个相同执照同时登录，强化各岗位最高阶指挥官执照效果（依据岗位不同强化结果在0%-30%间浮动）。
附属执照二、超载攻击：全舰队能量武器拥有一定概率进行超载射击，需要额外的能源储备或引擎富裕功率（初级每100秒可进行一次强化射击，能量当量最高为基础值150%（根据额外能源储备和引擎富裕功率有所浮动））。
附属执照三、联合封锁：舰队配合射击时额外提高主炮射流持续时间，需要额外的能源储备或引擎富裕功率（初级增加20%，视武器系统不同冷却时间将增加0%-30%不等）
能力看描述就知道有点霸气，然而这个执照首先就要求能做超能力共鸣系统数据同步，在死亡之海这种通讯不畅的地区作用很有限；其次该执照的效果发挥很依赖其他舰船上的人员本身能力、舰船性能，很多老船根本加载不了这个超能力加成。
但不管舰队控制执照有多少限制，仅仅是一个超载攻击的附属执照就值回票价，潘文全舰队的高身价舰都能发挥出更高的价值。
不知是不是被人盯上，拿到执照的当时，潘文就被星际交易友好同盟会高层抓了壮丁，要求他负责带领一支机动舰队，随时准备增援各种突发情况。
前面提过，同盟会的制度很松散，潘文并没有义务一定要接受任务，他接受任务是有条件的——为新订造的00865b公费配备最好的船员。赛格伊斯眼下的情况，潘文派过去交流中心盯着的人两三天加起来就见过几十号精英阶船员，想要凑齐至少一百六十人的精英船员组，不靠上面这些家伙还真难办。至于让他们支付签约金，潘文这可是整个舰队压上去了啊，雇佣他这个级别的海盗头，有所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机动舰队的任务基本就是打打打，反正被赛格伊斯信息链捕捉到的目标，一旦上面判定可以低损失消灭掉，就会把潘文带的机动舰队派出去。值得安慰的是这样倒霉的舰队不止潘文一家，另外还有两个伙计也各自带了一堆。
现在潘文对机动舰队六号舰队（船主）发的指令，只是刚刚执行了一趟任务，回程中顺便为之。
信标机是死亡之海的指引，同时也是情报点，打掉信标机会让雇佣军和海盗都在死亡之海迷路，不打掉，一旦接收了信标机的定位信号，立刻就被赛格伊斯盯上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围绕信标机、航线的作战，还是拥有主场的海盗方略有优势，然而接下来收到的任务就有点不那么好了。
“第二机动舰队注意，你舰队162、02方向有异常反应，指挥部无法判断异常类型，请你们前往搜集情报，并注意安全。”
任务中的方向是信标机覆盖不到的非定位区，雇佣军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在里面，没有情报优势，跑进去很难说会怎么样。
第五十五章 战争状态（二）
指挥部发来的要求让潘文很为难。
经过几天的情报掌握，他知道雇佣军已经做了适应死亡之海的涂装改造，这样一来海盗在非信标区的优势只有物理附加算法。然而该附加算法并没有什么用，也就是少尉强化物理成像，发现情况时仍然是在对方射程内！
星系扫描无法获得粒子风暴区内部信息，雷达受到干扰，剩下的似乎只能赌运气？
看了眼舰队构成，潘文定下心思，反正有问题也有人躺枪，自己的舰队凭借性能优势和指挥权限，跑路还是跑的比别人快的。这样想似乎很没良心，不过风险是赛格伊斯指挥中心弄来的，肯定要有承受任何结果的打算。
等六号舰队归队，第二机动舰队在他的指挥下前往目标方向。
转向中潘文启动了一次临时视讯会议。
“雇佣军有多强想必不用再普及了，指挥中心的任务风险很大，但是为了不给人口舌，我们还是要完成它。”
“总指挥先说说吧。”
气氛比较怪，主要问题是机动舰队和赛格伊斯现在的很多舰队一样，都是海盗私人舰队组成的，因此指挥官很难进行强制指令，只好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说明。
“我会调拨一艘侦察巡逻舰前出侦察，除六号舰队外，其他舰队都要出一艘巡逻舰来护卫。”
“一艘不就够了吗？”有人阴阳怪气的问到。
潘文眉头挑了下，倒没生气，反而微笑着点头：“的确够了，你们不派巡逻舰也没关系。”
“我会派船支援总指挥的侦察舰。”潘文刚说完话，没料到舰队里竟然有个船主挺了解他，听了他的话立刻就表态了。
潘文有点意外的看向表态的船主那块画面，总觉得有点眼熟，可能是在听证会里见过？
他说那句话当然没安好心，别人不派船掩护自家侦察舰，那也行，反正侦察舰的情报又不是传给他们的，了不起碰上状况不通知他们就撒丫子跑路，死亡之海这鬼地方，船队有船减速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察觉不到，何况任务地点是非信标区，除了逃过团灭，几乎没什么可传递信息回赛格伊斯的手段。
既然有人看出他肚子里的坏水，肯配合行动，那一切还是按常规来。
可惜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察言观色，在第二个附和的声音出来前，立刻有人不服：“总指挥，就算侦察舰没有自卫能力，两艘船也够了吧，就算再多几艘巡逻舰，也不可能在那帮雇佣军手中讨到好。”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决定采纳意见，由我和二号舰队各提供一艘船前出侦察，和六号舰队一起殿后，其他舰队展开警戒阵型，向目标区结束，会议结束。”潘文说完，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再有意见，直接切断了会议频段。
海盗里就是这种喜欢跟自家人抬杠的太多，所以在占据舰船吨位优势的情况下，一直被雇佣军压着。当然雇佣军可以保持记忆“复活”而无惧死亡没错，但是海盗们无法团结的思维方式也的确是雇佣军快速摆平mr241的帮凶。
潘文无意去给这些自以为天下第二的海盗头们做教学，却不妨碍他让这些家伙知道多嘴多舌的代价。
只是很简单的在舰长台侧面舰队联合指令面板点了几下，刚才多嘴的家伙的舰队就被放在全舰队正前方的突出位置。
果然这位毛病不少的舰长不到两分钟就单独要求通讯，潘文想了想，还是选择接听。
“潘文，你这小人！我提出正常质疑，你凭什么给我安排最危险的位置？”国字型的脸上肌肉有点抽搐，太阳穴附近也跳出了半根青筋。
“我是第二机动舰队的总指挥官，征求意见是看得起你们，如果你觉得我不行，完全可以调转舰首向我开炮试试嘛。”
“你！！！好，我们走着瞧。”
潘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摆出来，把对方气的不行，直接挂断了通讯。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调转舰首向自己人开炮，不说接下来等他的就是灭亡，能不能打穿黄金号都是问题，死亡之海影响的可不只是通讯，高能武器一样受影响。
潘文摇摇头，回到平时偏阴郁的表情。他拿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手段出来也有自己的难处，主要还是这帮乌合之众根本不好管理。
这不像当时在mr241时雇佣军入侵赛格伊斯对应跳跃圈的时候，那时候人家的枪口已经顶到脸上来了，支援舰队也是喊来就来了一大群，所有当时留下的舰队都是背水一战，留着自己的小九九坑的是自己。而现在，赛格伊斯所在的小行星堆虽然遭到一次热融打击，但毕竟战火根本没触及到赛格伊斯的武力防御范围，因此大部分海盗觉得环境还算安全，并不愿意承担太高的行动风险。
舰队是私有的，加上自以为还能混下去的幻觉，直接反应到指挥链上，就是指挥不动，这种情况海盗们之间一般两种解决方式：指挥官舰队和其他舰队同进退，共担风险，或者像潘文前面那样，摆事实讲道理。不过道理讲不通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强硬的态度强制命令，不然舰队会白白增加本不该承担的风险。
潘文的策略其实说穿了也是共担风险、成本的一种，只是这种风险和成本并不是所有分舰队同时承担，是轮流来的，比如六号舰队支出了10167号信标处的机雷开支，那么接下来这支舰队就会有一段时间呆在整个联合舰队阵型中较安全的位置，以此类推，他的一号舰队和短会上帮腔的二号舰队支出了侦察舰和护航巡逻舰，所以两支舰队退到后面其他舰队的指挥官没来废话。
通过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行动目标，潘文在短短的两个任务里已经差不多看清楚第二机动舰队中各分支舰队的能力、素质、听令程度。接下来如果遇到非常危险的情况，他就能知道哪个舰队能勉强信任，哪只舰队会单干，牢记这些，他才不会被猪队友坑死。
回到行动中，改装鹰眼级侦察舰带着护航舰在主舰队前方约二十万公里距离航行，在非航标区，哪怕仅有二十万公里的距离，通讯也需要进行中继，沿途丢下的侦察阵列，由于战机在粒子风暴众的安全性不高还无法回收。
深入非航标区约一百万公里，舰队探测到了较为清晰的信号，是个海盗标准求救信号。
“通知全舰队，航向变更右舷+45度，绕开求救目标点。”
“是，舰长。”娜杰日达回答后，顿了下，又问，“我们用什么理由跟他们说？”
“就说可能有埋伏，如果有不听话的，同意单独行动。”对潘文来说，不听话的手下早死早了，因为在特殊时间点他们会比敌人更危险。
命令发出后并没有出现单独保持航向的分支舰队，很明显大家对其他海盗的死活并不太关注，自己的命更重要。
经过数分钟的惯性方向调整，前面的新消息也到手了，求援点处在非惯性活动中，这意味着目标在做主动机动动作，也就是舰船还是好的。
想了想，潘文决定拿侦察舰做饵。
“通知机库，启动鹰眼4号的第二遥控指令信道。并把第二遥控指令发给二号舰队。”
如果拿侦察舰做饵，主舰队需要离开侦察阵列抛洒线，死亡之海内部无法支持过远距离的遥控作业，只能将遥控权交给二号舰队的护航舰。
二号舰队很快发来回馈，会很好的完成“救援”任务，并表示想让潘文介绍下能做遥控改装的工厂。
看到二号舰队的船主能很快决定服从指令，让手下的人去冒生命危险，潘文终于舍得花心思去记住这人——王笑笑。这个名字很搞鬼，因为所有人是个男人，而且身形属于心宽体胖的类型。当然对方舍得用活人跟遥控巡逻舰做任务，潘文也不吝啬一个一星币工厂的名字，黑屋指定工厂也不是做独家生意的，就算一般人走正常渠道，也会销售一些“内部”项目。
交接过控制权，第二机动舰队主体再次变向远离侦察阵列抛洒线，在死亡之海里躲了起来。
另一边，护航舰带着侦察舰缓缓靠近求救信号，发现是一个只有三艘船的海盗小舰队在死亡之海里迷路了，不得已只能动用穿透能力很强的求救专用信号寻找友军。
不管理由有多牵强，护航舰还是和侦察舰一起随着侦察阵列抛洒线引导迷航舰队返回，过程中几艘船一度踏进近百门主炮的射程，但是并没有后续情况。
等到护航舰将迷航舰队引导至航线，向赛格伊斯汇报过情况再回来，主舰队都没有等到可疑目标。下面的船队肯定有人质疑潘文过于谨慎，但是也不会产生更多影响，战斗嘛，没见到敌人前再谨慎都不为过，见了敌军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
死亡之海内，某舰船上，几个家伙等的有点焦急。
“土宫还没回报吗？”
“我们已经有人在静止舱了。”论坛这个词在第二世界偶尔会屏蔽掉，所以在这里大家习惯的直接用下线用的静止舱替代。
“太奇怪了，明明他们已经接触到救援部队……”
“来了来了！”外面一个穿士官长服装的开门跑进来，“报告长官，土宫说救援部队只出现了一艘侦察舰和一艘巡逻舰，规模小到应该不敢随意进出死亡之海，他怀疑有主舰队在某个地点，所以按正常程序先返回赛格伊斯了。”
气氛冷却了一下，被称作长官的点点头：“知道了，去通知他们的联络员，是不是攻击由我决定，他们只管尽快提供情报。”
“哈一！”
第五十六章 战争状态（三）
死亡之海的战争，虽然雇佣军一方有海盗的内应帮忙，可是类似的钓鱼策略却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至少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钓到大鱼。钓鱼策略对海盗力量的蚕食很缓慢，缓慢到很难察觉，但如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让赛格伊斯变得萧条。
不过赛格伊斯也不是毫无作为，除了组织护航舰队和机动舰队保护航线，也正在为清理非航标区的敌人做前期筹备，与相关厂家、研究院进行联系。
筹备的目的是制造出一种廉价的航标，死亡之海航线上现有的航标是专门针对死亡之海环境研发的，功能同时包含导航标的/迷惑物、情报搜集以及位置微调等，每一个航标的价值都有一架战机那么多，秘密航线的航标更是数倍于此，如果要用这种航标铺满死亡之海，会直接让没有资源星的赛格伊斯破产，不然赛格伊斯这么多年不可能只建立了十多条进出航线。
要在死亡之海“开视野”，新的航标至少降到原有航标的五十分之一以下，要求如此离谱“航标”的功能本体肯定要放弃，从某个意义来讲，赛格伊斯正筹备的新设备其实就是侦察阵列的死亡之海增强版。
死亡之海里粒子干扰很严重，新航标隐身、大小等指标可以降低，抛弃掉航标的光学/信号导航功能，会大幅度降低整体成本，障碍在于长时间防止粒子风暴侵蚀的外皮材料。一般的研究机构根本不会针对死亡之海做什么研究，毕竟人类统治区其他地方没有这种将持续几千年的粒子风暴区，与赛格伊斯有合作关系的几家研究能力有限，即使有成本较高的材料做参照物，想要弄出同时符合成本标准和使用寿命标准的新材料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低成本蒙皮材料的研究期里，赛格伊斯也紧急制造了一批使用老信标蒙皮的永久式侦察阵列，这东西和侦察舰上用的可抛式对比，成本差距在十倍以上，因此赛格伊斯也没办法当成战术设备提供给下面的海盗们，只能用于部署在小行星堆附近。
完成初步部署的几天里，第一二三机动舰队都在小行星堆外捕到了“老鼠”，然而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雇佣军，部署完成后的第五天，雇佣军进行了一次有计划的大规模袭击，把第五航道护航舰队给打残了。
当时第五航道护航舰队包含常规护航舰队、出行海盗、商团护卫等共计一百二十艘护卫舰、两百多艘巡逻舰，货船、武装商船的数目也超过百艘，开战瞬间迸发出的高能反应甚至不需要赛格伊斯中转，直接就穿透小半个死亡之海被各战舰的被动信息搜集系统给捕捉到了。
袭击发生的时间、地点都经过精密计划，三只机动舰队甚至没有任何一只有机会在战斗结束前靠近被袭地点，终于让赛格伊斯高层坐不住了。
前面一次热熔打击时，雇佣军就曾经很好的避过巡逻舰队的巡逻时间，并对赛格伊斯周边小行星进行了热熔打击，但这个事件如果有他们的友军提供各航线情报，有一定的运气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眼前这次第五航线的大规模袭击问题就大了，根据逃回来的船报告，护航舰队通过05613航标时，护卫舰队中的一艘巡逻舰突然动用武器对航标进行了破坏！肇事船当场就被护航舰队指挥官下令打散了架，可谁都没想到，就在指挥官犹豫着要不要脱离航线规避危险时，舰队遭到了一毁灭打击。根据船上的电子记录显示，整个舰队中所有的战舰全被进行了精确定位，第一波打击就解除了六成舰船的护盾！
内鬼，这个词汇立刻让赛格伊斯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赛格伊斯这种灰色地带，从来不缺乏间谍之类的，可是之前遇到的全部间谍加在一起都没有第五航线被袭事件对赛格伊斯造成的打击大，因为这个行动并不是一两个内鬼就能做到的，需要一群。
首先，赛格伊斯无法支撑十几个同样规模的护航舰队，所以护航舰队出航前，才会由管理中心通知护航舰队哪个航线的出走船、商队先准备完毕，从发出出航信息到舰队离港不超过两小时，在港口有管制的情况下不会有其他船走同样的航线，这个信息怎么到外人手中？
第二个疑点，护航舰队根据指挥官心情不同，最低速舰船推力限制，载货过量等因素，航速并不是个定值。而从舰队被袭击的情况和死亡之海可能出现的航速分析，这要求敌人在信标机外数十万公里就能实时获取情报，这连海盗自己都做不到。
最后，打击航标的船被消灭和护航舰队被攻击之间有个时间差，而护航舰队指挥官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发出了一些舰队位置调整指令，在几分钟之内舰队舰船相对位置调动信息又被塞给敌人，才会有后面的全锁定攻击。
经过对事件的细致调查，联席议会中开始有人怀疑最近一段时间从帝国和联邦加入赛格伊斯的都是间谍，但实际数据证明，打雇佣军打的最积极的也是这帮家伙！
比如有一名叫西川优香的女人，是加入海盗的第一个拥有帝国与联邦新能力体系的人，自被一级会员潘文担保成为三级会员后，至今为止已经已经在基因银行复活了三次，参与对雇佣军的战斗超过二十次，直接击沉敌舰也超过三十艘。与之类似的家伙最近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在对雇佣军作战中表现抢眼的好苗子，如果成长起来，可能就会是下一个潘文那样的妖怪，所以将这些拥有新能力体系的人一概而论是不科学的。
由于没有觉醒者在议会中，或者有却因为什么原因无法提示，总之议会并没有对新力量体系拥有者进行清洗。虽然没有清洗，不过为避免同类事件再次发生，联席议会还是制定了相应的规章。
规章写的很复杂，一方面，以后护航舰队、机动舰队中不得存在使用新能力体系的舰长、大副、火控手、雷达员、技师长。另一方面，拥有三级会员、赞助者（大联盟）、头狼（兄弟会）以上资格的新能力体系船主，赛格伊斯也会鼓励他们组团行动并设立专门的联络及任务办公室，同时组织渠道为他们提供和销售各种精工级、实验室级设备。
新规章的出台，意味着海盗玩家终于正式登上了大银河时代的舞台，即使现在他们还很弱鸡，未来却更有“钱”途，毕竟他们不需要背负帝国和联邦玩家那么多政治背景，也不需要承担一些奇怪的税务负担，唯一要做的就是买买买和打打打。
海盗玩家们拥有了舰队自由行动权，第二机动舰队的事情没几天就轻松了下来，说明他们和雇佣军之间的自由对抗还是有些正面作用的，潘文还没来得及庆幸，立刻就是两个坏消息砸头上。
第一个，因为产能关系，用积分购买的新船的制造需要拖一周时间，意味着潘文至少还要在机动舰队被多折腾一周。
前面第五航线的内鬼事件让各联合舰队的指挥都不太通畅，他的第二机动舰队也是如此，幸亏指挥部也比之前谨慎了很多，不然可能就把他们给塞别人嘴里去了。多留一周就是多一周的不自在。
第二个问题更严重，k30e4被虫子占领的消息终于瞒不住被传到mr星团，无法隐瞒的原因是小小的巴罗帝国已经陷进去，官方舰队在救援行动中在太空遭到了两次重大打击元气大伤。而k30e4的债权所有人，原本表示非常不满的发展银行态度一变，宣布k30e4的贷款偿还期限放宽三年，免除全部利息并免除一成本金！
虫群在k30首先冒头而不是抵抗阵线那边的蓝国，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发展银行的态度更有意思。
如果是正常的商业银行如此选择倒也没什么可质疑的，被虫子侵袭过的居民星想恢复旧貌，投资回报周期太长并不符合正常投资策略。可发展银行更像个散碎的国家，国土扩张的机会随着它自有行星越多，越被人警惕就变得越少，所以放弃将一颗行星纳入管理体系的机会，绝对是最后的选择。
发展银行在回收无法偿还贷款的行星时，向来倾向武力输出和恫吓。拥有十二颗居民、矿产星的发展银行势力绝对不容小觑，不计算国土防御（非国家），单纯比战争动员能力及潜力，比蓝国差一些也差不了太多，至少能达到蓝国一半的程度，但是这次的k30事件竟然让发展银行退缩，宁愿亏本回款也不愿意武力回收，其中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潘文眼里，直接就能排除掉原生异虫入侵的可能，“历史”中的原生异虫可没有短时间占领已定居星球的案例，剩下的选项只有一个，那就是监管者雨的管区里的家伙们带领的虫群。
这群虫子能重创巴罗帝国官方舰队，并吓阻发展银行参进去回收领地，已经不是他这种“小”海盗能对付的，接下来好像只能看着它膨胀成纪元级的终极boss。
但这条没有视频证据的消息倒也不全是坏的方面，至少，虫群占领的是k30而不是k14或k11。
在k30，就算现在还无法引起全人类的重视，一旦它入侵其它任何星系，必然遭到规模极大的围剿。从k30的位置看，至少到那个时间点，星际桥至少还是安全的，这就给帝国和联邦联合起来在k11建立反虫群中枢留下了战略纵深。
这算好的方面？当然，对比虫群直接占领k11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占领mr243要好多了。mr244到mr251这些势力里，除了芙罗琳共和国依靠排外警戒加特色科技使得本土防御力强点能做些抵抗，其他的怕是只能等着虫群碾过去。
潘文对k30的事情毫无对策，只能做好手头的工作——并不是舰队指挥官的事，而是为未来召集盟友。
他在mr251已经有一批盟友，根据通讯船带来的消息，只要赛格伊斯还能顶住一个月，伙伴们就能完成全部的资产转移，和一定数量的底层人员迁移。时间上问题不大，从现在的情况看雇佣军们在互相耍心眼，明显是随着舰船等级提高，已经不愿意承担大规模损失了，这样一来赛格伊斯内部不发生重大叛乱，短时间内雇佣军是没机会拿下赛格伊斯的。
mr251海默星d21集团还容纳不下大海盗进去争权夺利，所以对新盟友的捆绑只能通过战友情谊和自己卓越的“海盗”能力，让他们知道跟自己混有钱赚。下手的对象自然是几个机动舰队的指挥官和指令服从度比较高的几位船主，通过有意的接触和战利品让利，潘文已经确定了他们在赛格伊斯崩溃后会去哪里讨生活，并得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承诺。
承诺的事儿无所谓，反正是利益的结合，海盗不会跟钱过不去，潘文希望的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找到的帮手能稍微可靠点。再说真到了那天，队友们能不能活下来找他讨钱都成问题。
第五十七章 战争状态（四）
“通知二号舰队在非战斗方向部署侦察警戒，其他舰队做好随时接战准备，继续靠近目标区。”
潘文舰队回到赛格伊斯第二十五天，第二机动舰队被分配到了真正的大任务，在舰队完成一项信标位置重置任务后，不足一百万公里的地区，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战斗，指挥部接到求援信号后正要求第二机动舰队向目标区机动。
二号舰队的船主王笑笑是整个第二机动舰队中做事最圆润的，对指令的完成度也最高，更重要的一点，潘文看过二号舰队的全船员能力单，没有人拿的是新能力体系执照，就算有奸细，也用不了“超空间通敌”手段。舰队即将进入非信标区作战，潘文需要他的人防止第二机动舰队掉进别人的包抄中。
舰队变轨航行几分钟后，就已经能从物理成像系统中观测到偶尔出现的亮点，随着距离的缩短，被动侦察到的能量爆发指数也快速攀升。
死亡之海的名字不是随便取出来的，第二机动舰队靠近到作战区五十万公里时，才能勉强在高能武器冲突中分析出双方的舰队群状态，甚至还无法有效分辨敌我。
“boss，有异常情况！”雷达员阿法纳西耶维奇报告。
“嗯？”
“我对高能指标做了分析，认为高能反应降低速率偏低。”
“会不会是粒子干扰产生的偏转影响？”潘文觉得应该相信有战术知识的雷达员，不过还想要个更可靠的理由。
粒子干扰会降低命中率、持续锁定概率并增加高能武器在路径中的能量损耗，也就是说在死亡之海作战，同样距离产生的战损速率会下降。
不过阿法纳西耶维奇雷达员的工作已经完成，回答潘文问题的成了战术组组长：“按主机刚才回馈的计算结果，现在目标区的战斗有效命中率在30%以下，极低下的命中率已经构成撤退或抵近作战的理由，再给我们两分钟观察数据变化，会有更准确的结果。”
……意思是前面高能反应区有可能在打表演赛。
“知道了。”潘文回应完，转头看向娜杰日达，“通知全舰队进入电子静默和惯性航行，稍后本舰会标记目标发下去。”
距离不足五十万公里，在其他地区，该距离才做电子静默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不过死亡之海里就不同了，这里除了依赖物理成像直接从黑背景中抓出目标，只有依赖侦察阵列才可能抓到视距外的敌人。但常规侦察阵列在死亡之海的作用距离只有一两万公里，死亡之海里战机等小设备又没有保障性，无法提供侦察阵列回收作业，想要铺设满半径几十万公里的球型区可不是小手笔能做到的。
娜杰日达正在下发指令，潘文还是觉得不妥，又补充了几条：“让各舰队再次检查相关岗位人员有没有使用新能力体系的，告诉他们不想重复第五航线的事情就认真点。还有，发送脉冲信号给二号舰队，让他们保持对信标区的联络畅通。”
脉冲指令是电子静默和强电子干扰时专用的中距离通讯模式，它在几十毫秒里定向发数据包，最大程度降低被发现的概率，当然敌人侦察机太近的时候信息一样会被捕捉到。这里用到脉冲指令是潘文不想让其他分舰队知道情况，如果真有问题，他能更方便的绕过这些船主，直接从赛格伊斯指挥部拿到行动权。
这边刚刚表述完成，前面战术组开始了后续报告。
“舰长，我们核实了全部数据，单目标射击频率显示求援部队打的很悠闲，过低的频率和命中率可以确定无法穿透护盾对装甲产生毁伤，‘表演’的可能性有八成，我们暂时还无法侦测到是否有未交火舰船匿藏其中，建议舰队进行战术回避。”
潘文沉默了数秒，问：“把他们全部划成敌人，全灭他们的概率有多大？”
排除掉需要救援的“自己人”，就不会因为提前通讯暴露舰队，能做到出其不意的攻击，而且第二机动舰队里除了潘文舰队里的三只boss，其他分舰队也有五只，突袭产生的毁伤效率会非常离谱。
战术组是常年在一起定制战术和分散指令的班子，默契度很高，加之已经在潘文手下工作很久，立刻就会意自家老板又要来屠杀了。
“舰长，已侦测到的目标对舰队不会造成太多威胁，可是求援目标确认叛乱，从求援点至信标区可能存在其他埋伏，如果不进行战术回避，至少要变更攻击路线。”
潘文的手指敲了几下舰长控制台，感觉还是有些掉坑里了。
改变路线问题不大，雇佣军和可能存在的叛乱分子借由死亡之海的特点，使得第二机动舰队发现异常有点晚，改变线路时为了改变惯性方向，主推进器要进入工作，这个距离被发现的概率实在不小。
看了眼面板的航速，以此时一千都不到的航速，进入物理成像的危险区还有十多分钟，他再次向战术组提出要求：“改变路线时推进特征太明显，你们按交火区外围五万公里内有其他部队，计算他们能发现我们的最大距离。”
死亡之海里，惯性航行的军用舰船十分难以被发现，第五航线事件就是死在这上面，潘文觉得可以利用这点回敬雇佣军一下。第二机动舰队的高级船多，boss也多，如果能很快解决掉交战区的舰船，拥有一个时间差，就算对方还有援军也不一定能在死亡之海里准确找出第二舰队，到时候谁主动谁被动还是未知数。
战术组一边完成舰长的要求，一边也在关注舰队搜集到的各种数据，看看是否有为求援舰队平反的机会，她们毕竟不是潘文，对于赛格伊斯不准攻击同僚的禁令还是有些顾忌的——可惜结果并不好。
“舰长，结果出来了，如果高能反应规模按现有的速率递减，他们最远需要22万公里才能看到我们，假如光束类武器增加，距离还能缩短。”组长稍作停顿，继续说，“另外，我们掌握的数据已经能将求援军队定义为叛军，需不需要提供精简数据？”
依据很明确，双方互相抵近的速度正在趋近于零，不论战斗效果如何这都绝对不是正常战斗该有的机动。
“很好，先处理精简数据的问题，没它我还真不好向指挥部交代。”
这份精简过的数据很快通过二号舰队传回信标区，指挥部那边对这种数据的评判结果不会很快，说不定回复的时候已经开打了。
现场的情况也与黄金号舰桥所判断的一致，舰队一直靠近到交战中心点不足二十五万公里，已经能从物理成像系统中观察到清晰的高能射流，交火的双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慢腾腾的相互攻击。
25万公里已经是个合适的距离，赛格伊斯拥有死亡之海的武器偏转修正算法，降低粒子风暴的偏转影响后，主炮在这个距离已经能进行较为精确的打击，但还无法达到死亡之海外的一般命中水平，不过继续靠近，每一万公里都会大幅提高精度。
现在舰队的航速在惯性移动中被粒子风暴降低到不足七百公里每秒，还有几十秒就到达刚刚算出的观察上限，为避免其他意外，潘文手一挥，在舰队频道里喊出“开始攻击”。
除开在后面的二号舰队，第二机动舰队总共只有七个分舰队，共计都不到五十艘船，然而这五十艘船跟护航的歪瓜裂枣可不是同一级别，已经算是同盟会的精锐联军，每个舰队平均都有两艘中型巡星舰，剩下的也全是轻型巡星舰和重护卫舰，级别再低的都装在肚子里不作数。
五十艘高配舰船，近十个boss，能打出超过一百艘护卫舰的伤害，联合攻击一上来，直接按目标连出近似横线扫射，早被锁定了的目标群跟爆豆子一样一轮就没了四十多艘船。
突如其来的攻击动作立刻让场面静止，求援部队和攻击舰队瞬间停火，已经不再需要解释，潘文在双方停火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扫过敌我分布图，瞬间将原本被标记为警告色的求援舰队替换成危险的红色。
“一号炮位帮友军说明下情况。”
“是！”
正太艾罗安坐在炮位上根本是凶器，橙色目标群转为红色没几秒，转入超能模式的主炮一根灰色大柱冲进舰群，几秒间做了数次一秒以下的停顿，在这个攻击延时很低的距离，一次炮击就点掉八艘舰船。当然效率这么高，也是因为求援部队是海盗玩家，暂时还没有获得高级舰船，比雇佣军脆的多的缘故。
由于舰队的作战角度关系，此时攻击舰队需要一定的姿态调整才能反击，求援舰队的反击按理说应该能和本方第二轮攻击同时开启，不过大概是情况比较突然，总之第二机动舰队的第二轮扫荡攻击出现时，求援舰队并没有做出及时的反抗，眼睁睁的看着攻击舰队在第二轮攻击中没了一半！
现场的求援舰队和攻击舰队转眼间加起来只剩下一百艘船，面对一群boss阶的大家伙，没有足够的时间做目标预定，第一轮反攻根本做不出有效集火，第二机动舰队只有一艘倒霉的护卫舰被打穿，另有两艘前装甲受损。
后面只持续了一分钟出头的战斗没有任何悬念，可中间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知道哪个混球出的主意，在最后还剩下三十多艘破船的情况下，竟然较为准确的对黄金号进行了全体集火！
哪怕黄金号拥有护盾延迟系统，每个面超过一万两千点防护力，并且能在数十秒内做超高速充能，面对三十多艘船，其中还有三艘是护卫舰的情况下，仍然被打爆了护盾，整个舰首和左舷被犁了一遍！
损毁的只是主装甲和舰炮防护装甲，但是舰体承担的整体伤害量还是有点高，连接着超能共鸣系统帮忙承担舰体伤害的潘文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就褪没了，并伴随着出现了头晕症状。
然而不管潘文在这一瞬间状况多糟糕，剩下的那些目标舰船中的玩家更内伤。
这一击是在任务失败的情况下，损失了无数队友才精确挑选出最大只的boss，完全放弃损耗敌方实力的机会，只想看看**oss到底有多大只。
可惜结果是计算粒子风暴影响，仍然承担了理论值超过三万五千点伤害的boss舰，竟然血条只掉了一丁点儿，完全分不出是千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一！当然，后续boss舰队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去研究到底是千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一了。
旗舰阶的战舰掌握到底能给舰船增强多少装甲防护力潘文自己也说不上来，拿到专家级后他的座舰还是第一次承受这种强度的打击，以往距离较远，虽然集火的舰船可能更多实际打击效果却没此时强，反正执照上写的是只增强170%。
解决掉诱饵群，舰队没有时间搜集战利品，甚至连被击破的分属于三号、五号舰队的两艘护卫舰，也只是派了一艘巡逻舰留下试图救些人出来，主舰队经过短暂的通讯再次进入电子静默，打算利用惯性机动藏身于残骸群中。
落后一些的二号舰队接到新指令，向外发射了一堆改装过弹头的导弹并立即向信标区回航，同时向指挥部通报战斗情况。
进入残骸区的第二机动舰队在等待了近两小时，巡逻舰宣告人员救援结束，确认不会有后续舰队过来，才简单的脱了一些战利品回航了。
不过雇佣军真的是一点后手都没有吗？当然不。其实和潘文最开始防范的一样，雇佣军还有两支巡逻舰、护卫舰组成的规模都为一百二十艘舰船的混合部队在外围待命，但是意识到所谓的机动舰队和巡逻舰队级别差距比想象中大太多的时候，他们果断的放弃了后续行动。只是这个决定让第二机动舰队二号舰队的诱饵及侦察导弹白给了。
对玩家而言，这并非认怂，后退只是更好的攻击，等他们弄清楚什么情况下是机动舰队到场，什么情况是巡逻舰队到位，很可能会对赛格伊斯造成比第五航线事件更严重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