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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阴阳符师全文阅读

作者:七麒     我是个阴阳符师txt下载     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三百章 一片心

    我早就应该知道青衣人是尸叔了,放眼整个湘西,谁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尸体被他玩的出神入化,连五里大雾都整出来了,真要有这么个人,不可能一点名气都没有,除了尸叔,也就没谁了,可我被他们几个给绕蒙圈了,又是白头少女,又是青衣人,又是要找尸叔斗法,又是中了尸毒……

    哥们早就心有疑惑,但是不敢确定,直到我看到青衣人闪身的时候,长袍下面露出一截烟袋锅子……我要还不知道是尸叔,那就真傻到家了,我纳闷的是,尸叔整这么一出幺蛾子干什么?

    尸叔被我认出来,显得很恼怒,骂道:“小王八蛋,我是你家祖宗!”骂完向后一退,隐身进了浓雾之中,我一个箭步过去伸手去拽,却没拽到尸叔的衣服,尸叔跑了,哥们很茫然,四下看了看,尸体都没了,地上却多了本书,捡起来一看,挺老旧的一本书,封皮也没写字,随手翻了翻,发现是本赶尸的书,从起尸到送尸……

    赶尸的功法全套,最后竟然还有五里大雾的秘术,书里面图文并茂,很详细,哥们捡起书来,正出神呢,身后有动静,哥们反手一张定身符把正要溜的赵浩给定住,此时雾气渐渐消散,尸体也都消失,马腾都不见了,就剩下我和被定住的赵浩。

    赵浩一脸讪笑的看着我,哥们拿着书施施然走到他身边,道:“我说之前你讲的故事那么耳熟呢,就是特妈以前的志怪小说里的故事,白头少女……就你这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水平,尸叔教给你的吧?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浩眨巴眨巴眼睛:“你赢了,打跑了青衣人,薛伟兄弟好本事。”

    我都快被他气乐了,举着手中的书道:“我不是你小师叔吗?这会成薛伟兄弟了?说吧,这书是怎么回事?”

    “青衣人丢的吧,你捡了,就是你的了。”

    哥们就是再傻,也知道尸叔是要把他的功夫传给我了,否则也不会让赵浩跟着我讲解,可我还是有太多的疑问,最大的问题是,尸叔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要教我本事,光明正大的教给我不就得了,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功夫?

    赵浩嬉皮笑脸的看着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憨厚,给我整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哥们要是好好问,还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我就面对面的也朝着他笑,笑了会,赵浩有点绷不住了,对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年纪轻轻的就快跟你马腾师叔一样找不到媳妇了。”

    赵浩楞了下,道:“为什么?”

    “因为你中了尸毒,又被我定住了,看在尸叔的面子上,我是不会让你毒发身亡的,你中毒深了之后,我在把你送回去,尸毒啊,中了这玩意不是全身一块块的腐烂吗?等你脸上烂出了尸斑,流脓了之后,我就把你送到你马腾师叔那去,就算去了尸毒,你脸上全是烂疤,跟毁容没有区别,你猜会有不会有姑娘看上你。”

    哥们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赵浩身上就算有解药,也没用,因为他动不了,被我用定身符定住了,对于他这样的穷鬼来说,娶媳妇是大事,不毁容还找不着媳妇呢,毁容了就更找不到媳妇了,赵浩听完我的威胁,忍不住道:“我们是为你好,你看不出来?你这是恩将仇报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们是对我好,但我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是个大活人,被人当猴子耍是很不开心的一件事,你明白吗?行了,咱们也别废话了,现在这鬼地方就咱们两个人,你说什么,没人知道,就当是让我明白明白了,要不然你就真娶不上媳妇了。”

    娶不上媳妇对赵浩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他眨巴着眼睛看了我半天,咕咚!咽了口吐沫对我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想知道,咱们从头说起吧,白头少女的故事,是尸叔让你那么说的对不对?”

    “是真有个白头少女,就是那个命蛊,她来过湘西,用马腾师叔的媳妇威胁马腾师叔去害老祖宗,马腾师叔当然不同意,那个命蛊就害死了马腾师叔的媳妇,龙头山之行,马腾师叔也去了,要跟命蛊拼命。”

    哥们沉默了,没想到龙头山的事影响那么大,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有那么多的牺牲,我暗自叹息了声,继续问道:“尸叔早就知道我要来了是吗?所以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不知道,王金龙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告诉的老祖宗,老祖宗临时安排了我和马腾师叔演这出戏,因为我俩还算机灵点,可是时间实在是太短,里面破绽不少,但也凑合了。”

    哥们恍然大悟,王金龙家跟尸叔住的地方其实并不远,王金龙却带着我兜兜转转了一天才到了尸叔隐居的山谷,显然是拖延时间呢,我继续问道:“尸叔为啥要整这么一出?还扮青衣人,那个鬼母也是假的吧?”

    “鬼母是真的,大肚子女尸就是鬼母附身,但是已经被老祖宗降服了,怕你不信,又招了回来,你问为啥要整这么一出,薛伟,你不傻,就看不出来老祖宗是想把他会的教给你吗?”

    “那就正大光明的教好了,用不用这样啊。”

    赵浩鄙视的看着我,道:“对于你来说时代不一样了,觉得没什么,可对于老祖宗来说,规矩就是规矩,他守了一辈子了,能犯了规矩?你应该知道,赶尸这一行收徒也是很严的,尤其是他那个年代,规矩就更多,你是龙虎山的弟子,就算老祖宗要收你当徒弟,你会拜师吗?不用这个办法,用什么办法教给你?薛伟,老祖宗这是用心良苦。”

    哥们真挺感动的,赵浩说的没错,尸叔虽然是湘西赶尸人中祖宗级别的人物,可他也有顾忌,也守旧,也会受到门派内的种种制约,他这么对我,真的是用心良苦了,尸叔这是知道找慕容春他帮不上忙,想让我多学点本事,毕竟艺多不压身。

    哥们感动的都要给赵浩解了定身符了,丫的像是怕我感动还不够似的对我道:“慕容春的事,老祖宗很上心,可老祖宗在龙头山也受了伤,帮不了你太多,尤其是我们这帮赶尸的,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一帮穷哈哈,有老祖宗压着,谁也不敢挣那昧良心的钱,就这么苦哈哈的过日子,老祖宗临走的时候,不是不想给你留点东西,是太穷了……”

    说的哥们眼泪都快下来了,以前就觉得尸叔老奸巨猾,都成了精了,出手行事也挺狠辣,尤其是在牌坊村,给我的印象很深刻,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是个……哥们解开了赵浩的定身符,对他道:“大恩不言谢,走,你带我去找老祖宗,我怎么也得给他磕个头。”

    解开了赵浩的定身符,丫的推了我一把,怒道:“薛伟,你傻啊?要是能光明正大的教给你,老祖宗还费这劲干什么?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那些面子上的东西,就别特妈拿出来了,行了,老祖宗知道你不甘心,肯定还会找上我和马腾尸叔,给你留了点东西,还给你留了几句话,你跟我回家吧。”

    赵浩一边跟我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个药包,吞了半袋解药,又在被咬的地方抹了半袋药,为了让我相信,也真是下了本钱了,哥们上去扶起赵浩,跟着他回家,赵浩的家离这里也不远,同样是穷的什么也没有,一点看不到现代化的痕迹,哥们很心酸,都是好汉子,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回到家,赵浩从坑头拿出个绿色的布包,对我道:“里面有些朱砂,有一面阴锣,有一根赶尸的鞭子,还有些赶尸的符咒,本来是想让你自己找到的,哎,没想到你还挺贼,都给你了,莫要辜负了老祖宗的一片心。”

    哥们接过布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赵浩见我沉默不语,轻声对我道:“老祖宗说了,他年强的时候闯荡江湖,在新疆那边认识个先知,在古楼兰一带隐居,很是神奇,让你去那边找找,他叫努努迈尔提,不知道还活着没有,老祖宗还说了,找不到先知,你也别灰心丧气,就当是一场修行。”

    我手里的那是什么布包啊,简直就是尸叔的一片心,哥们感觉布包沉甸甸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说什么都多余,沉默了半天对赵浩道:“留个电话吧,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尸叔也允许你们出山,我给你打电话,还有,替我给尸叔他老人家磕个头,告诉他,但凡我没死,有一天活着回来了,把他接到城市去养老……”

    赵浩点点头,我听到门外有人小声嘟囔:“兔崽子,这还是句人话。”

    我急忙扭头去看,却见门外云淡风轻,不远处,青衣的影子若隐若现……(未完待续。)

三百零一章 纨绔

    先知是神圣的称呼,是指那些被真主派遣到世间,带给人民真理的人,关于先知有很多传说,比如有的能够医治天然盲、大麻风,又能使死者复活,能使泥制的鸟状物通过吹气而飞动,还能够预言,预言今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

    尸叔认识的这位先知其实只是个称呼,特指一些有神奇能力的人,哥们很怀疑尸叔年轻时候认识的先知能不能活到现在,但也没有别的线索,带着魇祟直奔新疆,到了新疆才知道,新疆实在是太大了,新疆自治区面积166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国土总面积的六分之一。相当于江、浙、闽、赣四省面积的总和。

    一路火车来到新疆,我开始四处游荡,朝楼兰古国方向流浪,一路上打听先知努努迈尔提的消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新疆竟然有那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好在努努迈尔提活着也该一百多岁了,要不然一个个找过去,都能找上一辈子。

    过百岁的努努迈尔提没有,也没人听说有个神奇的努努迈尔提,哥们就只能继续寻找,一个月后,来到了进入古楼兰最后一站的村庄,往前就是戈壁大漠。

    找了个小旅馆住下,打听了打听,别说还真打听到了一个老人叫努努迈尔提,老人据说九十多岁的时候到过村庄,当时的他健步如飞,十年前走进了沙漠,再也没回来过,没人知道他从那来,更不知道他要到哪去。

    很符合我要找的努努迈尔提,不过,十年了,九十多岁的老头去戈壁荒漠干什么?我去还能找到吗?可不去我又能干什么?虽然希望渺茫到跟没有一样,但我还是决定去看看,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能放弃,因为我要找到慕容春。

    我住的地方说是小旅馆,其实就是个家庭旅社,老板是个回族的女孩子,父母出去放羊了,就剩下她一个人,我本来是想买头骆驼的,一问价钱,吓了一大跳,放弃了这个打算,哥们年富力强的,多背点吃的喝的也就是了。

    一夜无话,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先去买吃的,又去打水,在井口附近我看到几辆特牛逼的越野车,还有一帮子男男女女,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的跟美军似的,带着墨镜,帽子,脖子上还都挂着一串零碎,咋咋忽忽的,一看就是帮子不缺钱的主。

    哥们也没在意,到了井边打水,一帮子货在那吵架,一个黄毛对另外一个二十出头戴墨镜的帅哥道:“张捷,你特妈疯了?要开车去找精绝古城,那特妈就是本小说,我告诉你,再往前走可就是沙漠了,车过不去……”

    “瞧你那个怂样,咱这是什么车?我这车是改装过的全地形越野车,光特妈改装就花了三百万?沙漠就跑不了啦?你以为是你那破车呢?今儿就告诉你了,哥们找不找得到精绝古城另说,我玩的就是个刺激,不敢玩的滚蛋,哎!小美,你跟不跟我去?你要跟我去,今年你购物车里有啥,我都给你结了……”

    张捷是个什么时候下巴都抬着的帅哥,哥们看着他跟好斗公鸡一样的德行,忍不住摇摇头,感叹有钱人真变态,没事了找刺激,想想也是,这些个纨绔,什么赛车,泡妞,泡吧,打架……早就玩够了,就想找刺激,看着年纪都不大,跟我差不多,差距却是太大了。

    我把能装水的东西都装满水,无非也就是些个矿泉水瓶子和水壶,背起跟山一样的包裹刚要走,那个叫张捷的跟见了亲爹似的对我喊道:“哎,哥们,背这么多东西,你要干啥去?”

    “我去楼兰。”哥们懒得搭理这些纨绔,谁知道张捷跟见了外星人一样,扭头对他那帮哥们喊道:“你们特妈听到没有?这么个苦逼都敢背着包去楼兰,别说车,连头骆驼都没有,没骆驼也就算了,连特妈头驴都没有,人家都敢去,咱们车上不是卫星定位就是帐篷装备,都不敢去?”

    “卧槽,这是把哥们当励志哥了?”我摇摇头没搭理他,背着大包朝着沙漠方向走了过去,耳听得身后口哨声响了一片:“哥们牛逼,你这是纯找死……”

    “哎,哥们有啥想不开的啊?真想死,我介绍你几种死法,保证比晒死,渴死,饿死强……”

    要是以前,哥们说不定会回几句嘴,没准还得跟他们打一架,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心态有点老,虽然年纪差不多大,但他们在我眼里跟不懂事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哥们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前,身后奚落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似乎还听到一个女孩子道:“够爷们啊,敢一个人就往沙漠走……”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我是修道的,会道法,有道术,对天地之威,本就比正常人畏惧要小些,正如尸叔给我留下的那句话,找不到努努迈尔提也别灰心,就当是一场修行,我是来找慕容春的,也是来修行的。

    如果懂行的人看见我,就会知道哥们背着将近二百斤的大包却并不吃力,并且每一步都像是尺子划出来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绵长,不急,也不慢,就那么一步步的向前,进了沙漠,过了一个小时,我仍是保持着这个步伐,天气却越来越热了起来。

    沙漠中的热,跟别的地方的热不一样,那是一种干热,吹来的风恍若火焰,我感觉头发都被撩焦了,尤其是天上的太阳,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直接的太阳,阳光就那么毫无掩饰的射在身上,像一个极度热情的女孩,你根本无法逃出她的手心。

    沙漠里温度上升的速度超快,还没到中午,温度就已经上了四十多度快五十度,我没喝水,更没有流汗,就算有汗水,也会没等流出来就被蒸发掉,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沙漠中一片死寂,除了沙子,你什么都看不到,如果不是亲自来一趟,根本想象不到人世间还有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跟火山地狱都有一拼了。

    我用胎吸法呼吸,倒也没那么难受,但是每向前一步,都要比在正常环境中耗费三四倍的力气,因为沙子太过柔软,而我本身的重量加上背着的大包又实在太沉,走起来并不轻松,但我却发现,这种情况下对于精神的锤炼,身体的锤炼,以及呼吸的锤炼,比在正常环境中更有效果,也更扎实。

    我就这样慢慢呼吸着,一步一步的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哥们恍惚的都忘记了身在何处,似乎进入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身体在前行,脑袋却似乎停止了思考,我只是下意识在呼吸,呼吸,再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汽车喇叭声,滴滴滴……

    声音非常大,把我惊醒,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就见一辆酷到了极致的越野车飞驰电掣而来,说这车酷,真不是形容词,车轱辘老大了,离地距离更大,车身是纯蓝色的,上面喷着个白色的骷髅图案还有几个英文字母。

    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张捷那个纨绔真开车进了沙漠,哥们懒得搭理他,转身继续前行,身后的喇叭声却响个不停,像是示威,车很快就开到了我前面,溅起一团沙尘,哥们遮挡了下脸,也有点恼了,纨绔就牛逼?

    张捷把车停了下来,就在我前面一百米的距离,丫的打开车门,穿着个背心,带着墨镜,跳下车对我喊道:“哥们,你真要自己背着个大包去楼兰?”

    “是啊,我没车,走着去!”哥们面无表情继续前行,张捷朝我吹了个口哨,从车里还跳下来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女孩,张捷扭头对那女孩道:“太热,你回去,我跟这哥们盘盘道。”

    “哥们,从这到楼兰古城,可有二百多公里呢,就凭你带的这点东西,凭着两条腿,恐怕走不多远吧?”

    张捷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是闲得,闲的装逼,我真心不想搭理他,仍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对他道:“我跟你很熟吗?”

    “嘿,这哥们还挺有个性,我喜欢,既然你这么牛逼,我也不耽误你了,再见了啊你……”说完上了车,开车就走,哥们摇摇头,还真是个孩子,眼见着张捷开着那辆牛逼的越野,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停下喝了两口水,深吸了几口气,坐着休息了会,还没等要站起来继续赶路,张捷开着越野车又回来了,一溜烟的绕着我跑了一圈,溅起一片片沙尘,我真有点不耐烦了,彼此互相不认识,懒得搭理你还不行,真要让哥们收拾他?

    没想到张捷开车探出头来,对我喊道:“哥们,搭车不,路上也有个伴。”

    说实在的,哥们是真穷,要不然怎么也买头骆驼,要是有钱,谁愿意遭这份罪?如今张捷愿意拉我,哥们当然说好,站起来对张捷道:“好啊,那就搭一段。”

    “呸!美的你!哈哈哈……“张捷狂笑着,开车绝尘而去。(未完待续。)

三百零二章 大沙漠

    我和张捷是两个世界的人,哥们是纯吊丝,张捷是高富帅,按照套路来说,高富帅欺负吊丝是天经地义的,吊丝逆袭啪啪啪……使劲打脸也是天经地义的,但哥们真心没这种想法和念头,反而挺可怜张捷的,他得是多特妈无聊和空虚的一个人,才会调戏我这种自己背着背包进入沙漠的苦逼啊?

    休息了会,继续上路,茫茫沙漠中,想要找到个一百多岁的努努迈尔提,是何其渺茫的一件事,简直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哥们却没有办法,线索只有这一个,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找不找又是另一回事了。

    人最怕的是没有希望,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最近这些日子我常想起崔判官和红娘对我的说过的话,他俩都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还让我多积阴德,想想也是,尾生为了等到花娘在奈何桥等了两千年,哥们现在吃的这点苦又算什么?

    坚持着向前,一连走了三天,开始是白天走路,晚上睡觉,后来才知道错了,在沙漠中,应该白天睡觉,晚上赶路,这样才能走的更快些,哥们颠倒了黑白,晚上赶路果然是快了不少,我的目标是楼兰古城,至于怎么找到努努迈尔提,我有自己的想法,沙漠中找人打听是不现实的,可要是找几个死鬼打听打听呢?

    自古以来沙漠就是活人禁区,死鬼却肯定不少,以前这里也曾繁华过,古代叫西域,一百多年前,还有许多商人行商,这就是一条死亡铺就的路,让我没想到的是,走了这么长时间,一路太平,一个鬼都没有看到,干净的让人诧异。

    转眼又是三天,哥们估计离楼兰古城应该也不太远了,这天晚上是个大月亮天,月光撒在沙子上,反射着幽暗的光芒,天地间亮堂堂的,也没有白天那么闷热,哥们步行的也挺快,翻过了一个大沙堆,抬头仰望,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彩虹。

    恍惚中月亮变成了七彩的颜色,天地逐渐变的模糊起来,远处视野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一个巨大而古老的城市拔地而起,眼前的一切忽然又变的清晰起来,城市的建筑很是古老陈旧,就那么静静矗立在不远处。

    我深吸了口气,是到了古城楼兰,还是海市蜃楼?我觉得十有**是海市蜃楼,可特妈那有大晚上出现海市蜃楼的?

    哥们也是上过大学的,知道点海市蜃楼的原理,从科学上来讲,夏季沙漠中烈日当头,沙土被晒得灼热,因沙土的比热小,温度上升极快,沙土附近的下层空气温度上升得很高,而上层空气的温度仍然很低,这样就形成了气温的反常分布,由于热胀冷缩,接近沙土的下层热空气密度小而上层冷空气的密度大,这样空气的折射率是下层小而上层大。

    所以当远处较高物体反射出来的光,从上层较密空气进入下层较疏空气时被不断折射,其入射角逐渐增大,增大到等于临界角时发生全反射,这时,人要是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下蜃。

    从五行阴阳上来讲,就是阴气被压制,反噬的一种现象,尤其是晚上出现这样的奇景,必然有非常事要发生,我脚下猛地踩了个罡步,果然,眼前的幻象渐渐消失,大风毫无预兆的刮起,前方一条黑线快速而来,天地之间转眼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混沌,到处都是一片暗黄色。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往回跑,躲在大沙堆的后面,但是沙暴一起,转眼就能抹平沙堆,哥们免不了被淹没其中,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继续向前而行,我没有多犹豫,选择了继续向前。

    掏出张黄符,贴在自己脑门上,迎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漫天黄沙,高声念诵咒语:“吾为天神下坤宫,巡震兴雷离火红。巽户下令召万神,禹步交干登阳明。坎乡掷雨荡妖凶,腾天倒地斩妖精。兑金锋铓八卦神,直何艮宫封鬼门。天昏地黑,日月不明。邪神鬼道,无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面对这样的天地之威,天摇地动,哥们直面迎上,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寻找慕容春,注定是一条不归路,注定要艰险重重,没人知道将会面对什么,如果我不变的强大,真要遇到了慕容春,却没办法救她回来,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想要强大,就要直面一切强大,征服强大,才会变得强大,我没有犹豫,迎着宛如快速疾驰汽车一般的风暴迎了上去,咒语声响彻天地,我钻进了风沙之中,身躯猛地被一掀,那是特别猛烈的力量,我差点就被掀飞出去。

    周身响起噼里啪啦快速的脆响,那是沙粒打在我护身真气上的声音,也幸亏哥们顶着一道护身符,脚下踩着八卦罡,咒语声仍是没停,哥们稳住了身体,向前迈了一步……

    要是一年前,哥们在大风沙中早就被刮跑了,一年后的今天,哥们却能顶风而行,虽然借助了黄符和咒语的力量,但跟往昔相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我坚定向前,四周的风沙却暴虐起来,隐约的我看到在风沙之中,夹杂着数不清的恶鬼。

    我突然就明白了,沙漠中不是没有恶鬼,相反有很多,只是这些恶鬼在白天根本没法出现,只能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一个的鬼窝,当有风刮起的时候,被压抑太久的恶鬼就会随风而出,狂暴肆虐,形成巨大的风沙,遮天盖地。

    怪不得沙漠中的风沙如此暴烈,那是一个个死在沙漠中的恶鬼无处宣泄的戾气,随着风沙肆虐,恶鬼出现的越来越多,都是古装的恶鬼,有的是汉人模样,有的是西域人的模样,有行商的打扮,也有许多铠甲破烂的士兵,形象却都差不多,枯干瘦弱,极度凶狠,我在掺杂着无数恶鬼的风沙中,像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太多的恶鬼朝着我来了,他们死后魂魄依旧在大沙漠中游荡,忍受着酷热风沙,想找替身都难,好不容易看到了我这么个大活人,那个也不想放弃,哥们不敢怠慢,甩出五张黄符,布置了个五行符阵,五张黄符围绕在我四周,抵挡风沙的狂暴和恶鬼的冲击,以哥们现在的功力,还能够勉强支撑下去,咒语声中,黄符射出道道金光。

    我不想跟这些恶鬼较劲,采取了守势,仍是一步步的往前走,虽然每向前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身上压了座山,却没能阻止我向前,同时换了个咒语:“先净心,母杂想。坐建方,向破上。存三清,虚空仰。领四圣,万兵将。存我身,驱邪相。五斗光,藏形状。前踏罡,后踢炀。我身明,三光降。吸入口,无差妄。太阳火,自卯降。太***自酉降。天罡星,自中降。紫白赤,三色样。罩我身,万邪唱。叩齿九,四大畅。去一田光,我身壮。方书符,为法藏……”

    妙用咒,此咒没什么威力,却是巩固自身,护身的神咒,咒语声中,暴烈的恶鬼密密麻麻蜂拥而上,我的四周是一张张晃动着的狰狞人脸,随着人脸越来越多,狂暴的风沙当中竟然出现了极度的寒冷,哥们却不为所动,只是念咒前行,恶鬼们不甘心,借势朝着我猛扑,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哥们为中心,竟然形成了一个漩涡,跟龙卷风一样随着我动而动。

    哥们背负着的压力越来越大,每向前一步都要消耗极大的力气,似乎整个天地都压在了我身上,但我仍是咬牙坚持,念诵咒语,踏动罡步,坚定朝着前面一步,一步,又一步……渐渐的,我连意识都要失去了,却还在向前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眼前晃荡的恶鬼们开始变得绝望,不在朝我使劲,而是朝着远方肆虐而去,哥们仍是在风沙当中,身上却感觉轻松了许多,漫天的风沙也渐渐小了起来,却依然看不到前面的景象。

    很多事情就在于坚持,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坚持了下来,也就感觉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完成,哥们心有所悟,不敢大意,还是慢慢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前方似乎有些建筑,是不是楼兰古城到了?哥们心中一喜,身上生出力气,努力向前快步而行。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在我右侧的风沙之中,我似乎听到一声呼喊:“救命!”

    这种地方还有人?我朝右边看去,就见风沙之中,一辆特牛逼的越野车停在堵残墙后面,蓝色的车身,白色的骷髅标志,正是张捷那个纨绔的车,三百万改装的越野车的确是很牛逼,如此巨大的风沙下,车轱辘都被淹没了,却还在坚持,想必张捷和那个女孩小美被困在了车里,可那一声救命的声音,却是从何而来?

    是幻听还是心灵感应?哥们不知道,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救还是不救?(未完待续。)

三百零三章 我是高人

    张捷虽然让人讨厌,但见死不救哥们还真干不出来,崔判官和红娘都说过让我多积阴德,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功德刷哥们当然不会放过,我奇怪的是,张捷的越野车车窗紧闭,形成了个独立封闭的小空间,尤其是在漫天风沙呼啸中,他纵使喊破喉咙我也听不到救命声,那声音是怎么传出来的?

    带着疑惑,我朝着越野车走了过去,此时风沙依然不小,越野车附近同样存在许多恶鬼,不停的冲击车窗,哥们就又奇怪了,恶鬼是灵体,连越野车都进不去?我走到车窗边,几个恶鬼朝我扑上来,被我一黄符打飞,对着车窗敲了敲。

    我听到里面嗷……的一声尖叫,分贝数超强,我趴在车窗上朝里面看了看,就见张捷坐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已经呆傻掉了,旁边副驾驶上,那个叫小美的女孩子捂着脸在哭,随即我就看到在车里挂着一个佛牌,灵气盎然,显然是从庙里求来的。

    怪不得恶鬼们进不去越野车,怪不得哥们能听到救命声,显然是佛牌在保佑张捷,既然能保佑张捷,说明这小子也不是什么恶人,哥们得给面子,又敲了敲车窗,这次张捷有反应了,猛地一哆嗦,眼神呆滞的朝我看了过来。

    看到是我,丫的眼睛都快冒光了,表情比见鬼还要惊讶,我估计他是觉得没有人会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目光闪烁不定,很犹豫是不是要开门,哥们却很不耐烦,虽然恶鬼的数量没有刚才那么多,可毕竟是存在的,就这么个功夫,又有两个朝我扑了上来,被我用黄符拍飞。

    “开门,不开门我可走了!”哥们运气朝车里面的张捷说了句,达不到千里传音的功力,但传进车里问题不大,车里的张捷犹豫了下,使劲看了我几眼,似乎是在确定我是不是活人,当看到哥们拍飞一个恶鬼的时候,车门开了,开的是后门。

    我一个箭步过去,摘下背上的大包先塞了进去,自己也弯腰钻了进去,随手把车门一关,整个世界顿时就清净了,进了车里,哥们感叹有钱就是好,张捷的越野车空间相当大,不知道是用什么车型改装成的,不光空间大,还很舒服,哥们这些日子别说躺在舒服的纯皮座椅上了,连个板凳也没有啊,顿时舒服的哼了哼,从兜里掏出烟来,点着抽了一口。

    救张捷还真是救对了,哥们是真累了,该好好休息下,可大风沙之中根本没地方待,张捷的越野车倒是个好所在,怪不得有人说救人就是救自己呢,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美美的抽了两口烟,张捷扭过头来,小声问道:“哥们……你……你是走过来的?”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是听到你喊救命,过来救你的。”

    张捷一愣,愕然道:“我没喊救命啊。”说完看了看副驾驶上的小美,闭嘴了,过了会又问道:“外面那种环境,你能听到她喊救命?”

    “是啊,要不我怎么能找到这来?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不想让我救?那我走了!”

    我作势要离开,张捷急忙道:“让救让救,大侠,不,神仙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谁见到我在大风沙中走过来,没被风沙吹走,还能救人,估计都有这个疑问,他问我是什么人,我还真不好回答,说是普通人他肯定不信,说的太玄乎,哥们也没那个厚脸皮,琢磨了下对他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个道士?”

    “还有这么牛逼的道士呢?不都是小说里的故事吗?”张捷很不自信的问了一句,这时候小美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啊!”叫声之凄厉,跟她被那啥了似的,哥们朝她坐着的位置看去,就见副驾驶旁边的车窗上,趴着一个死鬼。

    其实就是张鬼脸,鬼脸漆黑,枯瘦,眼睛都没了,只剩下两个黑窟窿,窟窿里冒着绿色的鬼火,张着嘴,面相还是挺恐怖的,起码比恐怖片里的恐怖,脑袋冒着黑气要往车里面钻,一张脸钻的都变形了,却被佛牌上散发出来的金光挡住。

    小美不敢再看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捂着脸哭泣,女孩中她胆子算是大的了,没有吓晕过去,挺出乎我的意料,哥们很有必要露一手,比说多少句废话都管用,我从符袋里掏出张黄符,在张捷和小美面前一比划,念诵咒语:“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黄符甩出去,啪!的打在车窗上,雷符的震荡之力虽然隔着车窗,却仍是把那恶鬼给震飞了出去,效果太明显了,尤其是在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面前,张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惊呼道:“原来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怪不得敢一个人就进沙漠……”

    “高人不敢当,保护你们倒天亮,不被恶鬼吃了不成问题,围绕车子的都是死在沙漠里的恶鬼,天一亮就没事了,有我在不用担心它们会进来,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等天亮了赶紧走……”

    哥们没心思跟张捷扯淡,甩出去黄符后,感觉疲惫难忍,要说人啊就是贱的,没有张捷的越野车,外面什么环境哥们都能继续挺下去,可到了他车里,困意和疲倦就如潮水般袭来,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干脆小睡一会。

    外面风沙漫天,鬼哭狼嚎,哥们竟然睡的无比安稳和香甜,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有人轻声召唤道:“高人,高人,醒醒,出事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张捷伸着脑袋对我轻声呼唤,却没敢伸手拽我。

    张捷的越野车里就是个封闭的空间,有佛牌保佑能出什么事?我挺懵的四下看了看,形式的确是有点不太乐观,车顶棚都结霜了,显然车外面的恶鬼越来越多,我朝前挡风看去,就见一张张鬼脸若隐若现,车底下和四周,丝丝阴气想要透过来,佛牌上面的金光越来越暗淡,看上去有些抵挡不住了。

    佛牌再有灵气,也不是个活物,灵气消耗光了,也就抵挡不住恶鬼门了,我纳闷的是,这大风沙怎么还不停了呢?我深吸了口气,精神了下,从兜里掏出根烟来,还没等点火,张捷手里多了个高档打火机,巴结的递了过来。

    我抽了口烟,烟气进入肺里感觉精神了许多,张捷见我不慌不忙的,着急问道:“高人,咱们怎么办啊?”

    要是一般的纨绔弟子,遭遇如此恶劣的环境,见到这么多的恶鬼,早就吓懵逼了,张捷能保持冷静不说,还能让小美保持冷静,这份镇静功夫和遇事不慌倒也让我刮目相看,我深吸了几口烟,对他道:“有我在,怕什么?”

    张捷是真服了我了,点头道:“对对,有高人在,不用怕的。”

    我从怀里掏出五张黄符,轻声念诵咒语:“东方青玄道法雷帝,南方火光震门雷帝,西方白煞吊星雷帝,北方被发震雷雷帝,中央戊己雷帝。五帝之君,五帝之名。吾统五令,火急奉行。”

    咒语声中,五张黄符贴在车里五个方位,哥们简单布置了个小的五方符阵,五张黄符闪烁金光,互相辉映,交缠在一起,外面那些恶鬼都是些个无主孤魂,死在沙漠后四处游荡,除了数量多,也没有多凶恶。

    五张黄符完全抵挡得住,黄符甩出去,结霜了的车厢顶上咔咔咔……脆响声不断,白色的阴寒气息逐渐退散,张捷惊讶道:“高人好手段,对了,你是那一派的啊,你们门派还收不收人?”

    我本来还想再睡一会的,张捷却来了精神,大有要拜我为师的念头,哥们那有时间跟他疯,只要保护他和小美到天亮,哥们就算是救了两个人,胜造十四级的浮土了,算是积攒了点功德,皱着眉头不想搭理他,却突然心中一动。

    自打进到沙漠里,除了大风沙中恶鬼出来游荡之外,平时一个鬼都见不到,哥们还要打听努努迈尔提的消息呢,过了今夜,恐怕又是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了,那我就很有必要抓两个鬼问问,问问它们知不知道有努努迈尔提这么个人。

    希望很渺茫,毕竟不知道努努迈尔提是死是活,但总归是个希望,错过了今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这点,哥们暗自苦笑,连个觉都睡不消停,好在刚才睡了一小会,体力恢复了不少,我从背包里拿出瓶水来喝了两口,看了看符袋,里面的黄符还够用。

    “张捷,外面恶鬼太多,总这么冲击越野车,怕是支撑不了多久,我出去抵挡,你把车灯给我打开,不用开大灯,有点亮就行,我吸引住那些恶鬼。”哥们嘱咐完,也不怕张捷跑了,车轱辘还在沙子里埋着呢,不等张捷答应,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三百零四章 沙鬼

    外面风沙小了不少,恶鬼却更多了,不断汇聚过来,像是最后的狂欢,哥们振奋精神,掏出张五雷赦符贴在心脏部位,这时候车灯亮了,亮的不是大灯,而是雾灯,张杰倒也不傻,知道电池的电要是耗光了,估计就走不出去沙漠了。

    我的出现,惊扰了四周恶鬼,朝我蜂拥而来,哥们一个箭步跨出去,站在车灯前面,我是开了阴眼的,车灯开不开其实影响不大,可要是能多看到点,总比少看到点强,灯光下恶鬼们呼啸而至,沙漠中的恶鬼都挺凶悍,不同于其它地方的恶鬼总是阴森森的模样,沙漠中的恶鬼就如同沙漠里的风沙,暴戾无比,很是凶悍。

    哥们脚下一踏,踩动雷罡,高声念诵咒语:“天雷天中起,地雷地中行。神雷动五岳,水雷四海腾。今年雷速起,密行五阙号,霹雳借神威。神符所到处,万邪不敢生。急急如律令。”

    哥们甩出去五张雷符,形成个五雷符阵,呼啸而来的恶鬼被抵挡住,却仍是不断汇聚而来,哥们身后就是越野车,车厢里有符阵加持,加上我目标太过明显,倒是没有恶鬼冲击,可是前面和左右两侧,密密麻麻的恶鬼把我围了起来,

    有五雷符护身哥们从容的很,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这面八卦镜莹剔透,像是玉石做成,是龙头山上一个术士留给我的,哥们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一直留在身边,果然是有了用处,我念诵着咒语,上面的图形飞快的转换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镜子中的八卦迅速变大,

    我用赵浩教给我的勾魂指,对准了一个对我呲牙咧嘴,被阻挡在五雷符外面的恶鬼,轻轻一勾,然后朝着八卦镜中一带,那恶鬼嗖的声进到了八卦镜中,这一招叫移魂术,圆光术的一种。

    恶鬼被我收到铜镜里,流露出惊恐神色,哥们用心神跟它沟通,问它知道不知道一个将近百岁的老头,名字叫努努迈尔提,恶鬼显然是不知道的,我能感觉到他不知道,右手捏了个决,告诉它再跟我过不去,就让他魂飞魄散,烟消云散……

    恶鬼很惊恐,哥们懒得继续吓唬它,右手往外一比划,把恶鬼放了,不放哥们没那么多东西收,只能是吓唬了放了,然后继续用铜镜移魂,招来别的恶鬼问努努迈尔提的消息。

    一连抓了七八个恶鬼,没有一个知道努努迈尔提的消息,哥们只能是继续抓来问,当抓到第九个的时候,五雷符阵外面突然想起一声嚎叫,呜嗷……这一声叫震彻夜空,似乎是战鼓敲响,所有的恶鬼一起跟着怒嚎。

    无数恶鬼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风沙的肆虐,听在耳中很是让人惊惧,让我诧异的是,叫声一起,所有的恶鬼都不在扑上来,而是全都停顿在了原地,齐齐回头朝风沙之中看去,我也跟着向风沙黑暗处去看,就见漫天风沙之中走出一只大鬼。

    这大鬼跟其他恶鬼有许多不同之处,身形高大,差不多有一米九多的高度,凶悍,壮硕,双眼流露出来的是那种血红色的光芒,身上披着破烂的布片,包裹住重要部位,全身上下散发出暗红的颜色,秃头,竟然是特妈粉红色的。

    大鬼太过真实,我竟然看不出来它是灵体还是实体,不过,看上去就不好惹,哥们不在抓恶鬼,手中夹了张黄符小心警惕,那大鬼看见我,眼中红光冒出,猛地奔跑了几步,朝着我就撞了过来,还张开大嘴对我嘶声吼叫,吼叫声压抑沉闷,更带着暴戾的气息,听见这声吼,所有的恶鬼立刻又朝我扑了上来。

    大鬼如此凶悍,如此多的恶鬼都听从于他,显然是鬼王之类的,哥们不敢怠慢,手中黄符朝着大鬼甩了出去,黄符疾射,带着金光,可还没等到大鬼身边,就有恶鬼猛地飘出,替大鬼挡住黄符。

    这就是传说中的舍身护主吗?哥们倒抽了口凉气,伸手又掏出张黄符,也就是这么个功夫,大鬼带着群鬼猛地撞到了悬在空中的五雷符阵上,撞得五雷符阵光芒大盛,很是颤抖了几下,黄符上的金光被撞得有些散乱,不在那么明亮。

    黄符在手,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站稳了,口中念诵咒语:“魁罡神力,霹雳揈揈。五岳四渎,震定乾坤。今日召汝,速来现形。指挥烈雷,不得暂停。急急如律令……”

    当大鬼再次冲撞过来的时候,哥们向前一跃,伸手抓住了五雷符中的天雷符,往里一带,那大鬼冲撞的就是天雷符,冷不丁黄符被我突然摘下,顿时撞了个空,闪身进了符阵之中,哥们反手把天雷符甩了出去,依旧占据了刚才的位置,阻挡住了剩下的恶鬼。

    除了大鬼被放进符阵之外,同时还放进来几个恶鬼,哥们手中黄符甩出,噼里啪啦全都干掉,符阵当中可就剩下我和那个大鬼了,没错,哥们这一招叫做关门打鬼,不能任由它在外面撞来撞去,我冲出去跟他斗也没必要,恶鬼太多,很是吃亏。

    放进来,可就是哥们的主场了,任由那些恶鬼冲撞,没了大鬼,也冲撞不进来,大鬼想出去也没那么容易,大鬼显然也想到了,猛地停住了朝我看过来,眼中射出血红的光芒,阴森的盯着我看。

    大鬼的眼中有一种让人心惊的阴冷,可哥们是真不害怕,脚下踏动雷罡念诵咒语:“九天阳阳,飞剑神王。破禄三台,威摄四方。黄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随文。召汝雷神,奔雷奉行……”

    九天奔雷咒,手中黄符烈烈作响,那大鬼似乎也知道厉害,突然吼叫着朝我冲了过来,粗壮的胳膊高举起来,握紧了拳头朝我狠命砸下,大鬼像是突然间就变成了实体,凶猛异常,哥们那敢让他砸中啊,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大鬼体形稍大,扑了个空后有点收势不住,身子向前晃了一晃,就这一瞬间,哥们如闪电般一个错步,手中黄符猛地朝大鬼后心拍了过去,我动作虽快,但那大鬼向前跌出去的力道太大,没有拍到后心,而是拍在了肩膀上。

    我跟大鬼交手甚快,不过就是错身的功夫,哥们却放下心来了,大鬼的确是凶猛,身上阴气也足,要是一年前,哥们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却不足为虑,但也不能大意了,哥们有了信心,转身,又掏出张黄符等待大鬼出招。

    大鬼被我黄符拍中了肩膀,雷光闪烁,打的那大鬼身上变虚了,大鬼像是被激起了怒火,仰头狂吼了两声,四周的恶鬼听到大鬼叫声,疯狂的冲击雷符,想要冲进来,哥们仍然冷静的等着大鬼攻击,可大鬼干吼了两声之后并没有动作,像是突然变聪明了,冷静了下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却不在莽撞,于是我俩就僵持住了。

    哥们不怕大鬼狂躁,就怕大鬼有耐心,哥们没时间跟他耗下去,还得抓鬼问努努迈尔提的消息呢,眼见大鬼不动了,那就只能是哥们动了,我从符袋中掏出一张九天击伐都烈符,轻声念诵咒语:“雷光威猛,风雨之精。干天雷电,摄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飞雷镇定乾坤。东方箕星尊,南方火轮壁,西方白吊星,北方黑镇星,驱轮日月摄将兵。律令敕行。”

    外围的恶鬼们疯了一样冲撞符阵,黄符上面的金光渐渐变弱,哥们绕着那大鬼快走起来,脚下罡步踩的是越来越快,大鬼的脑袋随着我的身体晃动,但始终脑袋对着我,哥们围着它转了两圈,手中黄符猛地向前一伸。

    大鬼见我动手,怒吼了声朝我扑了上来,速度之快骇人听闻,声音刚起,巨大的身躯就倒了我面前,暴戾的气息似乎就要把我淹没,可哥们刚才的一伸手只是虚招,黄符并没有脱手,我身躯一转,绕到了大鬼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势把黄符拍在了大鬼的后心上。

    大鬼被我拍了个踉跄,感觉到了不对,怒吼连连,双臂向身后抓去,可哥们选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黄符贴在大鬼后心,大鬼反手竟然抓不到,哥们也没惯着他,一个箭步跟了上去,大声念诵咒语:“罡神巽风,雷电溟蒙。五龙雷震,北海龟崇。力重无边,众将捧迎。请雷声发,风随雷奔。急疾。”

    雷剑咒,配合着手中的雷剑符,啪的拍在了大鬼的脑袋上,轰鸣一声炸响,大鬼身躯猛地一沉,却也在这个时候,天边白了起来,而我清楚看到,当雷剑符拍中大鬼的一刻,那凶猛的大鬼哗啦声碎了一地,化成了一捧黄沙,眼前那还有什么大鬼。

    漫天的风沙突然就停了,天边金光闪烁,太阳初生,所有的恶鬼消失不见,哥们望着远方初生的太阳,天地间一片金黄,好美!(未完待续。)

三百零五章 捡个徒弟

    阴阳交替,阳气开始升腾,所有的恶鬼消失不见,大风沙也没了踪影,车灯还亮着,哥们望着冒出头的太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被那大鬼一折腾,哥们还是没能问出努努迈尔提的消息。

    寻找慕容春这条路注定是充满崎岖和坎坷的,可哥们没想到竟然会崎岖坎坷到了这种地步,一点消息都没有,但也不能放弃,我转身回车里拿我的背包,一转身发现张捷把车窗玻璃摁了下来,伸着脑袋敬畏的看着我,道:“大侠,啊不,英雄……大师……”

    哥们并不想在他面前逞能,也不想表演给他看,可昨天晚上恶鬼太多,每一个都凶猛的显露了真身,无形中哥们就装了个大的,震撼的张捷无以复加,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了,哥们懒得跟他废话,道:“我叫薛伟,没事了,待会帮你把车弄出去,趁着白天赶紧走。”

    张捷听到没事了,从车上跳了下来,兴奋道:“真见到高人啊,薛伟大师,之前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了,嘿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你这13样的……谢谢,谢谢,对了,你来沙漠干什么?”

    “我来找一个人。”哥们无奈说了句,其实我不怎么想搭理张捷,但还是回了话,可能是一个人走的路太长,有些寂寞,或许是无奈压在心里太沉重,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张捷挺事,追着问道:“找谁?你跟我说,回去我帮你找私家侦探。”

    还挺热心肠,其实张捷这样的纨绔不坏,就是太桀骜不驯了些,瞧不起一般人,但你只要有真本事,降服了他,他同样可以变得跟猫一样温顺,张捷比我先进的沙漠,或许,没准能碰到什么人,知道点消息,就算不知道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我在找一个维族老人,叫努努迈尔提,一百多岁了,是个先知,你比我先进的沙漠,碰到过这样的老人吗?”

    张捷楞了楞,掏出手机翻了翻,递给我道:“我在后面古城看到了个枯死的老人,老的不成样了,盘坐着,很端庄,没敢靠近,就照了张相片,你看看是你找的人不?”

    哥们急忙接过来张捷手机,就见一间靠阴面的残破的屋子里端坐着一个早就风干了的尸体,身上的衣服却很完整,维族的传统衣服,戴着个维族的小帽子,面目慈祥,死的相当安详,奇异的是,肉身保持的相当完好,甚至栩栩如生。

    先知当然有先知的神异,我急忙问道:“是在楼兰古城吗?”

    张捷苦笑道:“楼兰古城不在这个方向,我去过了,还碰到不少驴友,咱们现在这个地方在楼兰古城的右边,大约有个百八十里地吧,我迷路了,碰巧到的这,照相的地方离这不太远,三五十里地。”

    不管是不是努努迈尔提,哥们都得去看看,但沙漠中的三五十里地,起码得走上一天,甚至两天,哥们有点急不可耐,对张捷道:“开车拉我去看看怎么样?”

    “成啊,必须拉你去啊,对了大师,你有徒弟没?收我做徒弟吧,昨天晚上你太牛逼了,漫天恶鬼中潇洒自如,打的它们落花流水,太帅了,还有你那黄符怎么就发光了啊?太牛逼了,太尿性了,太刺激了,你收了我当徒弟吧……”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少,生来就是享福的命,生命的意义对他们来说就是享福和不断的寻找刺激,张捷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哥们斜眼看了看兴奋的跟猴子似的张捷,道:“修行很苦的,你受的了?”

    “必须受的了啊,卧槽,这世界真有鬼啊,昨天要不是亲眼看见,谁相信啊?也真有高人啊,大师,你这是给我在新世界开了一扇窗户啊,牛逼,牛逼,你收了我吧。”

    张捷还真不是一般的纨绔,疯的也没谁了,想想也是,估计是什么都不缺,活的了无生趣了都,别人不敢冒险进入大沙漠,丫的就敢带着个女孩开车进来,真心是在找刺激,现在知道了世界上有鬼,又见哥们露了一手,对他来说无疑是发现了新大陆。

    张捷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可哥们那有时间收他为徒?我还得找慕容春呢,何况他也就比我小个两三岁,跟着我屁股后面叫师傅,也是够操蛋的,而且丫的就是个闯祸的主,真要学了点东西,还不得天天斩妖除魔去?哥们都不够给他擦屁股的,不过,我现在还用的着他,也不能把话说死了。

    “想学道法,可以啊,你先带我找到老人的尸体,其它的咱们以后再说。”

    “好咧,谢师傅,我这就发动车子。”张捷蹦高高的去开车,哥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快就叫师傅了?丫的倒是真不见外,我忍不住摇摇头。

    张捷的越野车的确是好车,可轱辘陷的太深,发动了半天也没发动着,着急的要找东西垫着,他后备箱里带了太多的装备,吃的喝的,都特妈能开个杂货铺了,最离奇的是,竟然还有套套……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掂车的东西,哥们也没了耐心,对张捷道:“我帮你推车,你去发动车子。”

    “师傅能推动车?”张捷很不相信,哥们撇了他一眼道:“推不动,还能当你师傅?”

    “小美,小美,你发动车子,我帮师傅推车。”张捷朝车里喊了声,叫小美的女孩子就坐到了驾驶座上,这位叫小美的黄毛女孩也是个女中豪杰,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没被吓瘫,吓软,还能听招呼,让我挺意外的,不过能陪着张捷疯的女孩,胆子的确是不会太小。

    小美发动越野车,车轱辘却在原地打转,溅起大团大团沙尘,却始终冲不上去,张捷说是要帮我推车,却不动,而是一脸兴奋的看着我,就差帮我助威喊加油了,哥们还能让他看了笑话?从符袋里掏出张黄符,往车后面一贴,轻声念诵咒语:“神气灵灵,威镇万星。天门通我,五岳通人。左有青龙,右有白虎。速召太乙十神,各听姓名。急疾。”

    急疾两个子出口,哥们向前一步,朝着黄符上面轻轻一拍,越野车被神符发出的力量顶的向前一涌,愣是把越野车推出去两三米远,张捷先是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后猛地蹦了起来,朝着越野车大声喊道:“我了个大草的,真行啊!”

    我拍了下张捷,吓的丫一缩脖子,我对他道:“走吧。”

    张捷嗯了声,特恭敬的把后车门拉开,哥们也没客气,进了车后,张捷关上门让小美去副驾驶坐着,我估计这货对他爹都没这么恭敬过,整的小美也很是诧异,一脸懵逼的看着张捷。

    张捷开车掉了个头,小美就诈了,对张捷喊道:“不回去,还要干什么去?”

    “还记得咱俩昨天在那个破地方看到具老人的尸体吗?咱们回去。”

    “张捷,你特妈疯了,咱们车带的油可不多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挺过来了,没吓死我,不赶紧回去,还要疯?你要疯到什么时候?”小美朝着张捷怒吼。

    张捷觉得挺没面子,对小美喊道:“我认了个师傅,我师傅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是沙漠,就是阴曹地府也陪着去了,我特妈就是疯了,你不愿意去,滚下去啊,老子懒得拉你……”

    我突然发现有张捷这个富二代当徒弟其实蛮不错的,因为够疯,懒得搭理他俩吵架,干脆闭上了眼睛休息,这些日子实在是累的够呛,疲惫到了极点,那真是说睡着就睡着,哥们都没带犹豫的,片刻就睡了过去,睡的是昏昏沉沉的,连个梦也没做。

    不知道睡了多久,颠簸中我醒了过来,张捷和小美已经不吵了,两人都很沉默,小美气呼呼的扭着头不说话,张捷把音乐打开了,放着一首我要飞得更高,我打了个哈欠,探着身子问张捷:“到那了?”

    “哎呦,师傅醒了!快到了,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了,沙漠路况难行,我没开那么快,你再睡会吧师傅,到了我叫你。”

    ”没事,不睡了。”我回了句坐回后座,朝着窗外看去,风沙过后天气很好,天很烂,阳光很刺眼,气温仍是高的吓人,车里却呼呼的放着冷气,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海,哥们有点恍惚,在这活人禁区里,哥们真的就靠着双腿,一步步走了过来。

    张捷一边开车,一边跟我搭话:“师傅,你是那一派的高人啊?学的是什么道法?练牛逼了真能白日飞升?驾驭飞剑?斩妖除魔?你有仙器吗?”

    “我是龙虎山的弟子,学的是符箓之术,你说的那些是网络游戏。”

    “就是黄符呗,那也够牛逼的,对了师傅,你要找那个努努迈尔提干什么啊?找他报仇?”

    “不,努努迈尔提是先知,我找他是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她消失了,我要找到她……”(未完待续。)

三百零六章 攒功德

    临近中午,张捷开车来到了一处古老村镇的遗迹,遗迹大部分掩埋在风沙中,残桓断壁,有的房子只剩下个屋顶,有的剩下半面墙,有的干脆淹没在了黄沙之中,张捷停下车对我道:“师傅,就在那边几栋破房子里面,我带你去。”

    咱不是考古专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从一路上黄沙卷起不少的骸骨来看,应该是个古道旁边的村镇,我跟着张捷进了镇子,穿过了几堵断墙和几处残破的房子,远远看到一个样式古老却相对保存完好的房子。

    房子残破的没了样子,四处透风,正中端坐着一个维族老人,老人面目慈祥,面带微笑,胡须在风中微微飘动,似乎只是在打盹,我却暗暗称奇,老人生机全无,的确是死了,死了肉身还能保持的如此完好,说明老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

    我朝老人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屋子后面突然刮来一阵阴风,几个凶狠的恶鬼藏在阴暗地方显露出真身,飘荡着把老人的尸体保护了起来,那是些死的特别惨的恶鬼,全都是古装,有东方人的面孔,还有阿拉伯那边人的面孔,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要朝我扑上。

    哥们向后退了一步,站到阳光下面,那些孤魂野鬼就无可奈何了,但还是凶狠的看着我,我知道老人是努努迈尔提,人却是早就死透了,哥们叹息了声,心里说不出的疲倦。

    终究是一场空,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亲眼看到还是很沮丧,不过,这些恶鬼为什么要保护努努迈尔提的肉身?我好奇仔细打量了几眼老人的尸体,发现努努迈尔提面前放着一本书,古老的羊皮书,书页翻开。

    我顿时就明白努努迈尔提为什么十年前要来沙漠了,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跑到这个地方是来超度横死在沙漠中的恶鬼,怪不得那么多恶鬼不离不弃,对于他们来说,没人超度,就会永远游荡在大沙漠中,做一个孤魂野鬼。

    努努迈尔提的超度,是它们唯一超脱的办法,即使努努迈尔提死了那么多年,却仍然不愿意离开,哥们顿时对老人肃然起敬,同时也明白了为啥张捷和小美被那么多的恶鬼缠上,张捷用相机照相,在恶鬼们看来,是摄取了努努迈尔提的灵魂,它们自然很恼怒。

    哥们双手合十对努努迈尔提的肉身拜了拜,那些恶鬼见我这个模样,都傻傻的看着我,我望着努努迈尔提的肉身,许愿道:“我千里迢迢找你,是为了找到一个人,您是慈悲的先知,请你保佑我一定要找到她。”

    “师傅,这就是你要找的先知?”张捷好奇问道。

    “是啊,他已经不在了,升天了。”我回了一句,张捷安慰我道:“师傅,你也别灰心,这世界上高人其实不少的,我以前去西藏的时候就见到过活佛……”

    张捷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活佛都是有大智慧的人,没准他们能知道慕容春到底去了哪里,哥们精神一振,站起来要走,却看见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孤魂野鬼眼巴巴的看着我,心中忽地一动,我想起崔判官对我说过的话,他让我要多积阴德。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老人面带微笑,面目安详,死亡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努努迈尔提的作为让人敬佩,哥们纵然没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内心的震撼却也不小,想了想,对张捷道:“你车里的食物和水给我留下点,剩下的你都带走,趁着天还没黑,找到有人的地方,别再进来了。”

    “那怎么行,我都拜你为师了,我陪着你,对了师傅,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干什么啊?努努迈尔提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要把他的魂魄拘来?我靠,那我可得好好学学……”

    张捷脑洞开的挺大,我无奈对他苦笑道:“老人来这里是超度亡魂的,可这里的亡魂太多,没有超度完就走了,老人慈悲,修行高,活着的时候就是圣人,他这样的人死了,是会直接上天的,那有魂魄留在人间,我要帮他把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超度了,没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刺激的,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有我贴在你车里的黄符在,不会再有恶鬼跟你为难,我在给你两张黄符……”

    “那怎么行,我还没学艺呢,再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张真倒是挺认真,我被他缠的没法,对他道:“这样吧,你想学道法,得从入门学起,我有个兄弟叫寇真,是南天师道的传人,会五行阴阳颠倒神仙步,一步迈出去跟隐身一样,别人都看不到你,你先去找他,让他教你,等我回去了,咱们再说收不收徒弟的事。”

    “卧槽,卧槽!还有这么牛逼的步伐呢?那我得学啊,对了师傅,我把东西给你留下,把电话号码也给你留下,真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不行我回来接你……”

    “去吧,去吧……”哥们费了挺大的口舌打发走了张捷和小美,张捷临走把食物和水给我留下了大部分,还有点依依不舍,等他们走了,我干脆找了个地方休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是句废话,只要哥们多做好事,积阴德,感动老天,相信一定会找到慕容春。

    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天块黑下来的时候醒过来,开始布置,努努迈尔提老人的超度方法应该是清真教派的办法,哥们不会,只能是用我会的,严格来说,佛教的超度方法是最管用的,但是哥们不太会,用的仍然是道教的法门。

    在道教而言,超度就是通过自己内在的内练,连接祖师或者道教神仙,把还沉沦在阴间的亡魂或者还滞留在人间的亡魂救拔出来,然后通过神仙接引,希望亡魂早日登东方青华极乐世。道教超度一般供奉的主神为太乙救苦天尊。

    我布置了个简单的符阵,召唤孤魂野鬼用的,四处寻找好位置,发现努努迈尔提的位置才是最好的,也没那么多忌讳,就定在在他身边超度,点燃三支长香,敬告天地鬼神,做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要做的超度是十方超度,什么是十方超度?十方超度即是法事设坛把附近的各类孤魂野鬼全部招过来进行统一的超度,一般大型的法会都会有这类的超度,主要作用是超度十类孤魂,功德无量,正一道士一般会用灵宝济炼科,全真道士一般会用青玄济炼焰口铁罐施食科。

    我是属于正一道的,用的当然是正一道的法门,做超度法事前都需要斋戒沐浴,清静心身,这样做法事的时候才可以上达天听。还要设坛,先准备好招魂幡等旗幡,同时还需设阴阳坛,阴坛还得摆上鲜花供果、三茶四酒,三荤四素,香宝蜡烛,米饭馒头,当然还有还得准备一些要烧的纸钱。

    条件有限,只能是一切从简了,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哥们整理了下衣衫,用张捷留下的矿泉水洗了把脸,洗了把手,开始准备超度,我先是从包裹里取出画黄符用的黄纸,做了盏引魂灯,先迈左脚走房子外面三尺的地方,然后右手拿香,左手每个手指的顶节压在右手相对一指的指甲上,朝东方三礼,再用左手将一根插在中间,一根插在离中间香一厘米处,最后一根插在距中间那根的南面一厘米处。

    我对着天上的北斗七星三拜九叩,一瞬间天地仿佛都肃穆了起来,孤魂野鬼开始汇聚过来,不过是片刻功夫,残破的房子前面便阴气森森了,无数的孤魂野鬼迷茫的看着我,哥们端坐在努努迈尔提身边。

    眼见来的孤魂野鬼不少了,我朗声念诵道:“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成大道力,以伏诸魔精,空中何灼灼……”

    静心超度,我内心之中竟然生出一种超脱的感觉,我用意念跟在场孤魂野鬼沟通,让它们随我一起念诵,哪怕不出声,也要用心念诵,这样才能超度,才能超脱苦海,沟通还是有效果的,无数孤魂野鬼跟着念了起来,虽然不成语调,但如此多的孤魂野鬼齐声念诵,在四周形成一股奇异的呼啸。

    “发宏誓愿,随机赴感,普救众生,百亿劫中,度人无量,今依大教,称举警谛,惟愿亡灵,志心信礼,当坛法众,皆为称扬,太乙救苦天尊……”

    念诵之中,开始有恶鬼的身形渐渐变淡,不再是狰狞的恶鬼模样,而是变得精神起来,看上去像是个活人,然后每一个恶鬼都朝我行礼,随后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哥们念诵完了经文,精气神消耗特别大,感觉一阵阵眩晕,可是看到汇聚而来越来越多的孤魂野鬼,每一个都是充满期待的看着我,我咬咬牙深吸了口气。继续!(未完待续。)

三百零七章 搭车

    三个月后,我从沙漠中走了出来,没日没夜的超度,几乎耗光了我所有的精神和力气,我不知道超度了多少个孤魂野鬼,一直在坚持着不停超度,当附近的孤魂野鬼再也不出现的时候,我埋葬了努努迈尔提,从沙漠中走了出来。

    我在超度孤魂野鬼,同样是在修行,多少次感觉支撑不下去了的时候,看到那些飘荡的孤魂野鬼,仍然咬牙坚持了下来,这无疑是身心的一场锤炼,而当我超度完了附近所有的孤魂野鬼,这个世界上环境最恶劣,最热的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兜兜转转的我来到了四川,来到了川藏公路,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天气变得寒冷,哥们背着个破旧的没了样子的大包,像是个流浪的穷游者,举个牌子,手里拿着二百块钱,站在路边希望能搭上车,跟我一样想搭车的还有个女孩,二十多岁的模样,打扮的挺时尚,同样举着个搭车的牌,诧异的看着我。

    她很疑惑我这样的也来搭车,我对她笑笑,女孩就不搭理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穷游成了一种时尚,越来越多的人提倡穷游,都是经过鸡汤洗脑的,相信人生有两件必须要做的事,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于是“说走就走”就成了一句口号,就成了穷游的动力,网上也越来越多这样的攻略,什么八十八块钱走遍西藏,二百块钱玩了一年……没钱,当然就要搭车,可这世界那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于是有人形容川藏线上是一条炮火连天的路,只要你有车,就不缺妹子……

    自驾游的司机也会挑挑拣拣,漂亮的上车,丑的没人拉,像哥们这样的纯爷们,能搭上车纯属奇迹,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能搭上车固然好,搭不上车我就步行,每一次搭车,都是我走累了的时候,反正也是休息,万一能搭上车呢?

    有人曾经说过,人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哥们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放弃,不管希望多渺茫,都会试着去做,万一实现了呢?但我发现想在川藏线上搭上车,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旁边的妹子就好多了,没多大一会,一辆指南者停在我俩前面,车窗摁下,露出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脑袋,带着墨镜,叼着烟,先朝女孩吹了个口哨,问道:“妹子,要搭车?”

    “是啊,大哥,搭我一段呗。”

    “行啊,懂规矩呗。”

    “必须懂啊。”女孩朝男人眨巴了眨巴眼睛,男人嘿的声,道:“上车!”

    女孩利索的上了车,车子一骑绝尘潇洒而去,从始至终都没人看我一眼,哥们笑笑,又成了陪站的了,要是以前,哥们少不得呸上两口,暗骂几句,可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很多时候我都能够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待这个操蛋的世界。

    我抽了个根烟,把二百块钱装进口袋,背起大包,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天色阴了下来,开始飘起了雪花,寒风很凌冽,我觉得有点冷了,缓慢呼吸,一步步向前,嘴里不断念诵各种咒语,练习语速,渐渐的我身体周围鼓荡起一阵微小的气机,风雪越来越大,雪花却落不到我的身上。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车辆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停下,哥们也不在意,浑然忘我,没觉得累,也没有了寒冷的感觉,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了我身边,我扭头去看,车窗摁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伸头问道:“搭车吗?”

    这算是奇迹吗?我扭头看了看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端庄大方,哥们点点头:“谢谢姐姐。”

    “上来吧。”女人说了句,哥们也没客气,上了车发现女人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个人开车来西藏,胆子也是够大的,哥们没说话,沉默坐着,女人开车就走,过了几分钟,女人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雪花不落在你身上?”

    世界上果然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就能搭上的车,显然哥们在雪地里独行的模样在车灯照射下被她看的一清二楚,觉得挺好奇这才搭我,路还很漫长,一直尴尬着也不好,我开口道:“我是个道士。”

    “哦,可西藏不是密宗吗?你一个道士去西藏干什么?”

    “我有点事,想找个活佛,大姐,谢谢你搭我,贵姓啊?你一个人来西藏做什么?”

    “我叫骆莎,成都人,去年在拉萨给母亲祈福,是去还愿的,其实也是想出来散散心,生活压力太大,又快到年底了,要忙上一阵子,趁着还有时间给自己放松放松……”

    沟通之下,哥们知道了骆莎是个女强人,自己开了个公司,母亲去年得了一场大病,恰巧骆莎在拉萨谈一笔生意,就去庙里给母亲祈福,赶回来后母亲的病情一点点好了起来,她听人说许愿之后要还愿,否则会对自己不好,到现在正好是一周年,也像她所说出来散散心,干脆就开车出来了。

    一个女人开车去拉萨,胆子虽然不小,但多少还是有点忐忑,恰好看到我在风雪中一步步走的很缓慢,雪花却不落在我身上,她跟了我一小段,发现我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姿势都是一样,觉得好奇就停下了车。

    哥们跟她解释之所以我每一步都是一样的距离,是因为跟我的呼吸相配合的,雪花落不到我身上,也是因为呼吸之间在我身体四周产生了一种气机,还随口教了骆莎道家呼吸吐纳的功夫,很简单的小功夫,只要真用心去练,强身健体还是不成问题的。

    路途漫长,两个人说说话,的确是可以打发时间,尤其是骆莎也抽烟,我们两个吞云吐雾,车在黑夜中不断前行,其实下雪的夜里开车是很危险的,可这段路上没有人家,想借宿都没地方,只能是继续小心往前开了。

    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突然感觉不对,那是一种直觉,我对骆莎道:“莎姐,别开太快,有点不对。”

    “怎么了?”骆莎松了松油门,车子慢了下来,我掏出张黄符仔细感应,阴气越来越重了,大灯照射下,前面忽然多出个身穿红色冲锋衣的女孩子,站在马路中央,举着个牌子招手,女孩子是突然出现的,而且站在了马路中央,骆莎也看到了,急忙去踩煞车,却有些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看着车子撞到了女孩身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车子猛地一停,路面太滑,打了个横,朝着路边的栅栏撞了过去,幸亏车子足够好,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哥们被晃荡的身形不稳,等稳住了身体,女孩子消失了,我知道那不是人,应该是个搭车的鬼。

    骆莎却傻了,目光呆滞的楞了楞神,扭头问我:“你看到了吗?我……我好像撞到了人。”

    “莎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赶路吧,没事的,你相信我。”

    “不,不,我的确看到车撞上了个要搭车的女孩子,我得下去看看,不能见死不救啊。”骆莎有些慌了,拉开车门要下去,被我一把拽住,我坚定的看着骆莎道:“莎姐,你相信我,你真的没有撞到人,此地阴气很重,继续赶路吧。”

    “我的确是看到了,撞了人就得去救,不能错上加错,什么后果我都承担了,道士不都是慈悲为怀的吗?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道士……”

    都说好人难做,还真是这么回事,哥们撞鬼是专业的,为啥就不能相信我呢?我无奈苦笑,只能是松开了拽住骆莎的手,骆莎似乎对我很失望,跳下车去找女孩子,哥们不能看着他出事,也跳下车跟在她身边,同时暗暗冷笑,不明白恶鬼拦路为啥偏偏拦我坐的这辆车?难道感觉不到哥们身上的浩然正气?

    咳咳……说是浩然正气有点过了,可我毕竟是修行的人,身上的气息与众不同,身上带着那么多的黄符,恶鬼感觉不到?我好奇的跟在骆莎身边,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孤魂野鬼胆子这么大,骆莎停下车,仔细检查四周,那有什么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不放心,拿手电照了照底盘,同样是没有人,她觉得很疑惑,哥们也挺纳闷,那恶鬼难道见到哥们下车给吓跑了?既然没事,也没必要在这傻站着,我对骆莎道:“莎姐,我没说错吧?你没撞到人。”

    “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了啊,女孩子穿了个红色的冲锋衣,背了个背包,戴着帽子,怎么就没了呢?”

    骆莎人是好人,就是有点死脑筋,哥们忍不住道:“莎姐,真要撞到人,总会有点动静吧?比如嘭!的一声,车子会有个阻碍,可你感觉到了吗?”

    骆莎摇摇头,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对我道:“眼花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未完待续。)

三百零八章 降服

    车子继续往前开,骆莎有点惊魂未定,不停跟我说话,哥们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暗自警惕,事出妖异,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很明显那是个女鬼,还是横死的女鬼,倒也不新鲜,这条路上经常有搭车把命都搭进去的女孩子,横死就会找替身,不会轻易收手的。

    正如我所料,车子开出去没有十分钟,车厢里突然变得阴冷,音响没来由的发出杂乱的声响,随即我看到拦车的女鬼坐到了副驾驶上,手上拿着一截绳子,套在了骆莎头上,阴气森森的往外拽。

    骆莎丝毫感觉不到女鬼,头却朝一边偏了过去,嘴里还发出嘶的一声,女鬼出现的突然,全身黑气直冒,显然死的很不甘心,这个时候不能刺激她,刺激了女鬼,变得疯狂起来,骆莎必然承受不住,她可开着车呢,稍不注意就是车毁人亡。

    “莎姐,你把车停下,我让你看点东西。”我说的很轻,也很沉稳。

    骆莎嗯了声,道:“奇怪,我头怎么突然就疼起来了?尤其是脖子,都快断了。”

    “我会把你头疼的毛病治好,听我的莎姐,先把车慢慢停下来。”

    骆莎轻轻停下了车,我从背包里拿出开阴眼的柳叶水,右手捏了个手决,沾在手指头上,趁骆莎刚坐稳,猛地在她眼睛上抹了两下,骆莎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以为我要怎么着她,生气的一扭头,本来是想指责我的了,却看到了副驾驶上面的女鬼。

    骆莎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就是惊吓了,刚要喊叫,被我一黄符贴在了脑门上,捏了个手决抓住了女鬼套在骆莎脖子上的绳子,轻轻一拉,嗤!的声,绳子被我拉断,那女鬼猛地转身,朝我狠扑了上来。

    之所以给骆莎开阴眼,是因为不想让她妨碍我动手,毕竟能看到女鬼和看不到差距太大了,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就像是刚才,我说没撞到人,她偏说撞到了人,我也没那么多的功夫跟详细说明,只要她亲眼看到了,也就不用解释了。

    女鬼是个无头鬼,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女鬼头部很虚的,只是个轮廓,带着帽子,围巾,却看不到五官,头部的影像很弱,说明没有脑袋,哥们也没客气,手中黄符拍了出去,无头女鬼死的时间应该不长,虽然看上去挺凶,阴气却没那么重,味道也没那么难闻。

    真要是个死了有年头的老鬼,估计早就躲着哥们走了,还会送上门来?我黄符一出手,就拍在了女鬼身上,女鬼被黄符打的黑气四散,身躯不断扭动,还是看不到脸,我现在有两种办法解决了女鬼,一种是收了,一种是拍她个魂飞魄散。

    看女鬼的模样,年纪应该不大,挺可怜的,哥们不想造孽,收回雷符,用了张显形符,女鬼的样子就更加清晰了起来,却横在副驾驶的座位和后座中间,直到这个时候骆莎才反应过来,猛地一声尖叫:“啊!!”

    骆莎一嗓子超过了一百分贝,又是在车里,哥们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急忙拍了下她的肩膀,道:“莎姐,别怕,我已经把它制住了,别喊!”

    骆莎全身哆嗦了下,不在喊叫,身体却在不停颤抖,磕巴着问道:“怎……怎么回事啊?”

    ”我要是猜的没错,她应该是穷游的一位女孩,被**害了,又给杀害了,她不甘心,死的冤枉,就在马路上找替身,找到你的头上来了,莎姐,现在你知道我为啥说你之前没有撞到人了吧?你刚才撞到的就是她,不是人,是鬼。”

    “那……那你快把她弄出去!”骆莎懵了,哥们却摇摇头道:“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总不能放了她,让她继续在马路上找替身,遇恶不管,等于作恶,你给我点时间莎姐,我把这事解决了。”

    骆莎早就没了主意,缩在驾驶座位上,刚开始呼吸还很急促,现在感觉不到危险,呼吸渐渐平稳了不少,哥们见她没事,也不在耽误功夫,从符袋里取出张黄符,贴在女鬼帽子上,轻声念诵咒语:“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

    还魂咒,目的是把女鬼的魂魄召回来,毕竟没有脑袋沟通起来比较费劲,咒语声中,女鬼的脸部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二十三四的脸,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也不难看,形象却有些惨不忍睹,双眼凸出,眼角,嘴角都是血,舌头也伸出挺长。

    一看就是被勒死的,哥们轻声问道:“为何惨死在这?”

    女鬼的头显现之后,似乎还很不习惯,转动了几下,女鬼突然流泪,朝我说了她惨死的经过,正如我想象的那样,女鬼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喜欢旅游,是那种比较外向的女孩,也交过很多男朋友,对那方面不是很在乎,大家都懂的。

    平时就喜欢旅游的女孩,早就向往西藏了,但是家里不是太富裕,在网上看了许多攻略之后,冒出了要来穷游的念头,搭车,蹭吃蹭喝,走到这段路的时候,搭上了一辆奔驰越野,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拉上了她。

    接下来的事就有些不忍说了,两个男人是变态,把女孩子折腾的要死要活的,不想继续搭车了都不醒,直到在附近折磨死,两个男人慌了,干脆抛尸,尸体朝山下扔了下去,女孩尸体在跌落山崖的时候,脑袋被磕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愣是磕没了,成了个没头的孤魂野鬼,心里怨恨气息越来越浓,就想找替身,替自己去死……

    可怜吗?的确是挺可怜,可要不是想沾便宜穷游,也至于碰上变态,哥们暗自叹息了声,轻声对女鬼道:“我能力有限,时间有限,没有功夫去找你的尸体和脑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让我超度了你,但你得配合我,二,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去报仇,你是灵体,不难找到那两个祸害你的变态,但我要在你身上贴上神符,三天一到,不管你报得了报不了仇,你都会被直接引到黄泉路上。”

    两个条件开出,女鬼身上黑气直冒,冰冷尖声道:“我死的好不甘心啊,我还年轻,我父母都不知道我死了,那两个畜生却逍遥法外,要那两个畜生不得好死!我选第二个。”

    哥们不是世俗的执法者,但我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女孩子纵然有贪图便宜的小心思,也不至于被虐待而死,那两个变态的确是该死,他们要不死,尝到了这个甜头,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女孩子遭了毒手,我没有任何愧疚,这是女鬼和他们的恩怨,我只是帮了个小忙。

    “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足够你报仇了,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过了三天,你抱了仇,却还留恋世间,想要找替身害人,我就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哥们这几句话说的也很重,女鬼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也不怕它不答应,哥们自有后手,我摘下女鬼帽子上的黄符,让她正面对我,取出黄符,念诵咒语:“金星金星,速现真水。水精火精,速现真灵。人魂附鬼,鬼魂附人。水火既济,火急降灵。灵魂灵魂,即便通灵。收魂摄魄,不得久停。手提魂袋,巡游乾坤。生魂入袋,鬼魂附身。如若有违,考打阳魂。二将疾速,火急通灵。急急如律令。”

    咒语叫做腾魂降附咒,一是给女鬼加持,让她阴气更盛,能够报仇,但是在黄符和咒语当中,有水火二将名号,女鬼只能报仇,但凡要害人,黄符便会炸裂,让她魂飞魄散,黄符贴在女鬼身上,隐进她身躯之中,女鬼顿时阴气内敛,不在那么吓人,却无疑更加凶狠了。

    “去吧,报你的仇,报完仇,转世投胎去吧,下辈子别在沾小便宜了。”哥们轻轻说了句,打开车窗,女鬼身躯渐渐变淡,朝着车窗外飘去,就在她即将要消失之际,我听到她对我说了句:“谢谢法师。”

    我挥了挥手,女鬼消失不见,哥们有点感慨,掏出烟来点了一根,还给骆莎递过去一根,骆莎全程都看在眼里,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道:“路上我就看你不普通,果然是个高人。”

    “莎姐,我不是高人,我跟你一样,都是滚滚红尘当中的一个普通人,走吧,开车吧。”

    骆莎抽了根烟,稳定了半天情绪才开动车子,事情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我挺理解的,毕竟知道真的看见鬼,简直就是颠覆了人生观和世界观了,可哥们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打从记事起就能看见它们。

    这就是命啊,我叹了口气,骆莎开着车停到我叹息,道:“老话都说贪小便宜吃大亏,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是啊!”我应和了句:“谁都知道这句话,可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沾小便宜,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沾别人的便宜……”(未完待续。)

三百零九章 桑杰

    年少无知的时候,我总想做一个高调的人,能够肆无忌惮的装13,却一直没有那个条件,去了牌坊村后,高调了一回,成了所有术士的目标,被追的跟条狗似的,后来去了龙头山,慕容春丢了,从此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没有实力的高调,其实就是个笑话。

    我还年轻,心态却变得有些沧桑,曾经高调的想法,现在看来是那么可笑,只有低调才是王道啊,但我没想到,当我想低调的时候,却偏偏低调不起来,比如在沙漠中碰到了张杰,比如进藏的路上碰到了骆莎。

    我纳闷的是,为什么我总能碰到各种各样的鬼?遇到了又不能不管,所以我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高人,张杰如此,骆莎也是如此,简直对哥们客气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我无奈苦笑,告诉骆莎我其实只是个普通人……

    骆莎显然是不信的,说我谦虚,就差说我虚伪了,我没法阻止她怎么看我,随她去吧,哥们帮了个女鬼,一路上再也没发生别的事,几天后很顺利的到了色拉寺,到了色拉寺我在骆莎车上留了张黄符,趁她还愿的时候溜了。

    色拉寺全称色拉大乘寺,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主寺之一,与哲蚌寺,甘丹寺合称拉萨三大寺,是三大寺中建成最晚的一座。位于拉萨北郊三千米处的色拉乌孜山麓。

    宣德九年,绛钦却杰,应召赴北京,受封大慈法王。寺内有吉札仓,麦札仓,阿巴札仓等三大札仓。其全盛期,寺中有僧八千余,规模仅次于哲蚌寺。色拉在藏语里是野玫瑰的意思,传说山下修寺时,这里长满了野玫瑰,色拉寺因此得名。

    色拉寺很宏伟,游客也是不少,哥们看的很是赞叹,普济寺对我来说就不小了,可跟色拉寺一比,那就是座小庙了,哥们四处游荡,想找个懂汉语的小喇嘛问问寺里有没有活佛,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个十四五岁的小喇嘛。

    小喇嘛告诉我在色拉寺周围的柳林里有位桑杰活佛在讲佛法,让我去那找找看,哥们出了寺找了半天才找到那片柳林,虽然现在是冬天,仍然有不少喇嘛在听讲,这里是游客止步的,哥们拿出了张润的道士证,说找桑杰活佛有急事,即使这样小喇嘛也不让我进,哥们干脆来了个寇真的神仙步偷溜了进去。

    神仙步是偷师寇真的,碰上高手就是个笑话,对付个小喇嘛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进去溜边寻找,看到一群喇嘛端坐在片空地上,一个年轻的喇嘛正在讲课,

    讲课的喇嘛二十四五的年纪,跟我差不多,脸色有些黑红,明显的藏族人,穿着暗红色的喇嘛袍,平头,一双眼睛很精神,嘴角永远都是上翘着,像是在微笑,最明显的是他身上竟然有着一种儒雅的气质,从容不迫,侃侃而谈。

    更让我出奇的是,这位桑杰活佛给众喇嘛讲的竟然是仓央嘉措,而且用的是汉语讲解,声情并茂:“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娑婆世界,娑婆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讲的是仓央嘉措的问佛,这喇嘛有点意思啊,哥们情不自禁的也听了进去,不料,桑杰突然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还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朝我这边看了过来,跟点了黑漆似的,哥们愕然,我藏在一颗树后面,蹲着露半拉脑袋,他能看见我?

    “有人说仓央嘉措是一个浪荡公子,说他是色鬼和浪荡鬼,我说不是,他只是真性情,不虚伪,如果仅仅穿上红黄袈裟,假若就成喇嘛,那湖上金黄色野鸭,岂不也能超渡众生?如果,你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超脱?心动是缘起,一颗心真的动也不动,跟石头又有什么区别?诸位又可曾见过石头成佛?……”

    我相信桑杰是位活佛了,因为他看的很透,那是一种超脱了之后才看到的透彻,他说心动不可怕,可怕的是动的是不该动的心思,世间缘起皆由心动,缘起缘灭也不过是心的起灭,善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便是成不了佛,也可大彻大悟……

    缘起缘灭都是由心而起,那我对慕容春的心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是在牌坊村的路上,她穿着一身冲锋衣,却仍然是那么美丽,想起在解决那对母女事情的时候,她在月光下朝我走来,想起去龙头山一路上的陪伴,想起在那黑乎乎的山洞中,她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的心突然就是一疼,其实她早就在我心里了啊,我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一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眼前晃荡着的全是慕容春的样子,过了许久,我身边响起个轻柔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就见是讲课的桑杰活佛,急忙道:“听活佛的讲解,听进了心里面,见笑了。”

    桑杰笑笑,道:“你有神通,偷溜了进来,却带着心事,我是在给喇嘛们讲解,其实也是在给你讲解,否则我是不会用汉语的,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吗?”

    “活佛……”尊称出口,桑杰伸手打断我道:“活佛只是你们汉人的称呼,汉人一听到仁宝哲或祖古这些封号,便盲目地视为圣人。其实在西藏,也有不少具封号的人并不显得就一定是大修行者。”

    “具转世者封号的人中,有些的确是圣人的化现,有些则是比较有修持证量的人之转世,但也有纯为继承某位已往生而有权势及影响力的宗教领袖地位而被册封的情况,并不可说具备这种封号的人便不需修学,肯定便自幼便是圣人。使是真正的转世者,一样要接受严格的佛法修学过程才堪为人师,而且其教育往往比普通僧人更为严格。反过来说,在没有这等封号的人当中,也一样可以有佛的化身或有证量者的再来。”

    桑杰的眼睛很清亮,象是万里无云的碧空。眼神之中带有一丝笑意,让人感觉十分亲切。见我听得懵逼,笑着对我道:“你们汉人禅宗佛法讲究众生平等,你我岁数差不多,咱们交个朋友,就管我叫桑杰就好了,千万别把我捧得太高,那样我会摔得很疼的。”

    桑杰是一个爽朗开明的喇嘛,并不是想象中的迂腐死板,能碰到这样的活佛,哥们觉得很幸运,双手合十道:“桑杰,我有个朋友丢了,我想找到她,你能帮助我吗?”

    桑杰微微一笑:“你有神通,却来找我,肯定是有非常之事,不过,你应该把事情告诉我,我才知道有没有能力帮助你。”

    “是这样的,我是修炼道法的,师傅是龙虎山的道士,一百多年前,太平天国崛起,天下大乱,……”我把龙头山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说了怎么跟慕容春相识,到了龙头山后慕容春为了救我,跟那个妖胎消失在黑窟窿里……

    我说的很详细,没有漏过任何细节,就连我和慕容春说过的那些话都没隐瞒,我说完,桑杰微笑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突然叹息了声道:“你们都是有功德的人,拯救了那么多人,我很佩服,可我是不修神通的,帮不了你找到慕容春。”

    “那……那你可知道有谁能帮助我?”我急忙问了一句。

    桑杰对我道:“有修行高的僧人能开天眼,可看过去未来,必定能了解事情的原因,只可惜我还没修行到那个程度。但你就算能找到开天眼的僧人,一般也是不给看的,我倒是知道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人,不如我带你去找他。”

    我没想到桑杰如此热心,急忙道谢,桑杰笑道:“谢我做什么?你们做了那么多,我只是跑跑腿有什么可谢的?正好我也想去拜访波多仁宝哲了,陪你走走,也算是我入世历练的一部分。”

    我欣喜若狂,对于西藏来说,哥们就是个菜鸟,像是个没头的苍蝇只能乱撞,可要是有了桑杰同行,一切都会变得很方便,而且桑杰都说波多仁宝哲德高望重,那就不会是普通人,有他介绍,也比我独自上门更有说服力,哥们顿时连声感谢。

    桑杰仍是笑着摇头道:“波多仁宝哲住的地方可是很远的,我们要走很远的路,你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吗?”

    哥们看着桑杰,对他轻声道:“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章 不可能

    桑杰说吃苦,还真不是随便说说,他回到庙里,穿了个件普通的军大衣,背了个特大号的背包,比他的人都不小,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带着我步行离开,朝着藏北方向前行,我没想到如此儒雅的喇嘛竟然说走就走,而且就是靠两条腿,连车都不搭,桑杰告诉我,心诚是很重要的,步行的意义不光在于一颗诚心,更在于步行中的感悟。

    那就步行吧,反正哥们步行习惯了,于是我就跟着桑杰步行,桑杰十分能走,比哥们一点都不差,走的相当端庄,仿佛是一个行走的佛像,他在藏区十分受人尊敬,经常会有来西藏朝拜的藏民对他双手合十,供养他一些吃的喝的,桑杰也来者不拒,接受了供养,就会给藏民讲上一段经文。

    桑杰讲经,十分认真,从来不糊弄事,他认真对待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高山,流水,甚至一朵美丽的云彩,他都会由衷的发出赞叹,哥们十分佩服,走的虽然慢了,却也从他身上学习了很多的东西。

    我俩就这样行行走走了一个多月,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桑杰给我讲了许多西藏的传说和秘闻,传说几千年前,圣地西藏曾被妖魔统治加害众生。后来藏王松赞干布造了很多寺庙和佛菩萨圣像才降服镇住了妖魔,这些妖魔最终也都成为圣地的大护法。

    最有名气的就是西藏镇魔图了,女魔呈头东脚西仰卧,其心脏在西藏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首府拉萨。在布达拉红山上修建王宫,镇住女魔心骨,尼泊尔公主根据文成公主的推算,以山头驮土,填平卧塘湖,并在其上修建了大昭寺,供奉神像,镇住女魔心骨。

    当年文成公主进藏之后,在几处凶地之上建起了寺庙,以完成大大功德,镇压邪恶!文成公主进藏,也带来了风水术,后来改称梵天择地术!黄教宗师宗喀巴就是一代风水大师!藏区的人也说五行,也讲究天分星宿,地列山川,气行于地,行励于天。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星之所临,地之所钟。不过,藏地之中的五行不叫做五行,而叫做五蕴,所以说藏汉本来就是一家。

    桑杰虽然不会神通,学识却是相当渊博,跟他一路走来,倒也不寂寞,就这么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个月后,到了一个海拔三千多米的小镇子上,镇子上有个特别小的学校,桑杰说波多仁宝哲多半在学校里给孩子们上课。

    我跟着桑杰来到学校,所谓的学校不过是一片空地,有一间破烂的木房子,桑杰带头朝学校里面走,掀开门帘子,就见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炉子,桌椅都没有,全都是石头,有一块破烂的黑板,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三个男孩在打闹,脸上挂着鼻涕,棉衣破旧,其他的**个孩子彼此靠着取暖,一个脏兮兮的男孩看到我和桑杰,跳着问:“你们是什么人?”

    男孩的棉衣已经露出了棉絮,却敞着怀,像是个小难民,一双眼睛却还是那么的纯真,一如这高原的蓝天,桑杰走过去问道:“波多仁宝哲没有来给你们上课吗?”

    “天气太冷了,学校明天就放假了,波多活佛回寺庙了。”男孩大声的回答桑杰的话,桑杰点头,温柔的蹲下想要把男孩的衣服拉锁给拉上,却发现拉锁是坏的,桑杰从他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不少的课本,衣服,还有些钱,给那男孩道:“你们老师出去了吧?等他回来,把这些交给他。”

    男孩乖巧的点点头,桑杰叹息了声,站起来对我道:“波多仁宝哲没在学校,走吧,我带你去寺庙。”

    “等一下!”我朝桑杰喊了声,我终于明白桑杰为什么要背如此大个背包了,那里面全都是给孩子装的东西,我摘下身上的背包,除了一些衣服法器之外,里面压着五千块钱,我现在手头也并不富裕,术士给我留下的卡,钱花的也差不多了,否则哥们也不会舍不得连火车都不坐,这五千块钱是早就取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藏区这边银行少,怕用钱的时候抓瞎。

    没错,我是个穷逼,但我突然发现,这些孩子比我更需要这些钱,我把五千块钱递给男孩道:“把这些也给你的老师,让他给你们买几件衣服穿,等叔叔有能力了,还会来看你们。”

    孩子懵懂的看着我点点头,我没在多说,背着背包走出了学校,因为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没想到如今还有如此破烂贫穷的学校,说真的,窑洞都要我进去的学校高级一百倍,我鼻子有点酸,想起以前有点钱就动不动的得瑟,真要省下来,能给孩子们买多少的书和衣服啊,以前我从来没觉得穷逼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一刻我却痛恨自己是个穷逼。

    桑杰跟着我出来,拍着我的肩膀,赞叹道:“薛伟,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的心很美丽,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你心爱的人。”

    我沉默了下,道:“去找波多仁宝哲吧。”

    我和桑杰又走了一天的路,来到了波多仁宝哲的寺庙,庙是小庙,隐藏在山间和林中,上去的路陡且危险。右边百十来米的地方有一眼山泉。说是庙都有点抬举它了,在我看来就是两间破平房,但是在平房四周却堆着玛尼堆,飘舞着经幡,蓝天之下,显得很庄严。

    桑杰率先进了庙里,我跟着进去,就见里面空间倒也不小,就是太过阴暗了些,庙正中立着一尊佛像,酥油灯光下,我看的清楚,供奉的这尊佛像有六首;六足;六手,以水牛为座骑,面部三眼,头戴骷髅冠,呈愤怒相。其手和足部有毒蛇盘绕,背光为火焰纹。

    雕刻这尊神像的师傅手法十分刚劲,将这尊神像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眼看去便让人心生敬畏。

    “这是密宗大威德明王造像,梵名又叫阎曼德迦,别称降焰魔尊,有大威德力,能断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龙。”桑杰轻声向我介绍着,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走出来个身穿红色喇嘛袍的中年喇嘛。

    喇嘛一脸沧桑,见到桑杰,却是脸上一喜,用藏语跟桑杰说起了话,藏语哥们真是一句听不懂,就听他俩人说的十分热闹,过了会,我看见中年喇嘛摇了摇头,桑杰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急忙问道:“波多仁宝哲不在庙里吗?”

    “今天早上走的,去珠峰了,咱们总是晚了那么一步。”

    去珠峰干什么?哥们很是愕然,珠峰就是珠穆拉玛峰,虽说现在登珠峰已然成了一种时尚,不过,波多仁宝哲这样的高僧,还不至于跟着赶这个时髦吧?何况登珠峰是有季节的,每年珠峰登山的时间有两段,四月到六月和九月到十月。

    因为珠峰北坡地区每年的六月份开始进入雨季,一直到当年的九月份,其中七八两个月份是降雨量最大的时候;在海拔七千米至九千米之间,每年的一到三月份和十一十二月份是风力最大的时候。除去这两个因素,每年珠峰登山的时间仅剩下两段,即四月到六月份和九月份到十月份,所以登珠峰都会选择这两个时间段。

    现在可是十二月份了,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段登峰的,难不成是去珠峰脚下了?我急忙问桑杰波多仁宝哲去珠峰干什么?桑杰对我道:“波多仁宝哲就是去登珠峰了,并且没有装备。”

    哥们都傻了,这是什么爱好?却听桑杰对我道:“每年的这个时节,当学校放假,波多仁宝哲就会去登珠峰,他不是去证明什么,更不是觉得有多好玩,实话跟你说了吧,波多仁宝哲是个有大慈悲的人,他去珠峰,是要把那些死在珠峰上的游客背下来,然后超度了他们。”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攀登珠峰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要知道珠峰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地形极端险峻,环境非常复杂。雪线高度,那不是一句两句环境恶劣能够形容的,简直就是另一个生命禁区,即使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也要提前准备,做好训练,并且带足现代化设备,那也不敢这个季节登峰,波多仁宝哲却要去单人上山,把死在山上人的尸体背下来……

    “桑杰,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个季节上山是会死人的,还要背山上的尸体下来,就算波多仁宝哲神通广大,又能背下来几具尸体?这么做有意义吗?”

    桑杰跟我说话,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脸上带着笑,但是这一次,他却很严肃的对我道:”你认为没有意义,波多仁宝哲却认为有意义,有一年,他一冬天就背下来一具尸体,有一年他背下来十具尸体,他为什么会选这个时间去?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做的事,他只有选择这个时间段,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慈悲,薛伟,我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帮帮他,至于你,如果觉得不可能,就在寺庙里等着我俩回来吧。”(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一章 微笑

    用一辆好车的钱,换个能吹一辈子的牛逼,这是句流传甚广的广告语,意识是说攀登珠峰不过是一辆好车的钱,却能吹一辈子的牛逼,近年来攀登珠峰成了热门,甭管是谁,给钱就能带你登,应景了那句话,带你装逼,带你飞。

    但他们忘了还有一句话,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太多不专业的人想要征服地界第一高峰,然后他们就被珠峰给征服了,每年都会有几个或者几十个死在珠峰上面,死在冰瀑、雪崩,缺氧、滑坠、高原反应、冻伤……

    珠峰那种条件下,想要把尸体运下来,是何其困难的一件事,波多仁宝哲却要在这个季节寻找尸体并带下山,如果不是桑杰说的言之凿凿,我是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的,让我惊奇的是,儒雅的桑杰摩拳擦掌的也要去,还将了哥们一军。

    哥们能在小庙里等着吗?那是不可能的,真要那样,我都瞧不起自己,桑杰这样的弱鸡都能去,哥们差啥?何况这也是跟波多仁宝哲拉近关系的机会,哥们拍了下桑杰的肩膀,对他道:“你个不修神通的喇嘛都敢去,我就更敢去了,你怎么去,我就怎么去。”

    我和桑杰都不是有钱的主,别说一个人三四十万的登山费,就是三四万也拿不出来,何况现在这个季节,就算你拿出钱来了,也没有那个登山队敢接这个活,于是我和桑杰就在小庙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了点吃的,喝的,帐篷,火机……穿上羽绒服,连特妈个标准登山鞋都没有,就朝着珠峰前进了。

    闲话不多说,几天后我和桑杰到了珠峰脚下,之前我以为想要找到波多仁宝哲会是件特别困难的事,到了珠峰脚下才知道,其实登珠峰的线路就那么两三条,就是我和桑杰所在的位置,是最容易,危险系数最小的路线,想来也是,为了挣钱登珠峰的,也不会真正去挑战什么。

    寒风朔烈,我和桑杰在上山之前吃了点东西,开始登山,哥们从小在东北的山村长大,冬天经常是零下三四十度,对于耐寒来说,肯定比常人要强,但我没想到珠峰上的寒是一种彻骨的风寒,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小刀子似的风刮来。

    尤其是走的时间长了,眼前全都是白雪,还会有雪盲症,哥们和桑杰两个穷逼,连个眼镜都没戴,像我俩这样的登珠峰的,实在是罕见至极,好在都不是普通人,桑杰虽然不会神通,却也懂得修炼的法门,呼吸很绵长,热气不外泄,倒也不用我多操心。

    开始的时候还好,到了后来,哥们就感觉有点难受了,因为越往上空气就会越稀薄,喘口气都困难,我俩谁都没有带氧气筒,脚下是随时可以致人于死地的雪窟窿。如果加快速度,肯定会缺乏氧气,马上就会因为空气稀薄而窒息,在又冷又滑的冰川上倒下。

    哥们用胎息法,桑杰就轻声念着密宗的咒语,登山也就三四天,我俩就已经很狼狈了,幸好我背了个小小的帐篷,还有两个睡袋,可是每天晚上桑杰都会在冰冷的珠峰上念经,从不间断,哥们很佩服他的毅力,也希望能早点找到波多仁宝哲。

    我们不是来征服珠峰的,我们只要找到波多仁宝哲就可以了,可接下来的两三天,仍然没有见到波多仁宝哲的影子,儒雅的桑杰嘴唇干裂成一道道口子,一说话出血,脸上被风吹的通红,手上也有了冻疮,可他还是乐观的跟我说说笑笑。

    人的情绪是能被感染的,哥们也被桑杰乐观的情绪感染,但我俩攀登的速度却也越来越慢了,高度越高,向上就更难,好在哥们如今的符箓之术已经小有成就,其中遇到了几次危机,都被我随手给化解了,桑杰也是赞叹道家符箓的神奇。

    这天我俩在登山的过程中,桑杰差点陷进雪窝里,哥们为了救他力气用的大了些,拽着他一甩,把桑杰摔倒一块凸出的冰块上,愣是把右臂给摔折了,受伤了也就没在继续向上攀登,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把帐篷支撑上,给桑杰接了骨,用黄符引气疏通经脉,又用绳子绑上,才算是保住了桑杰的右臂。

    继续寻找波多仁宝哲却不可能了,到了晚上,我俩随便吃了点带来的牛肉干,我对桑杰道:“你已经废了,明天我送你下山,我自己再来找波多仁宝哲。”

    桑杰显得有点沮丧,低垂了头想了半天,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又变成那副微笑的模样,对我道:“也好,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了,反而成了你的拖累,就是辛苦你了。”

    我暗自苦笑一声,还真是辛苦我了,都爬到这了,估计离波多仁宝哲也不远了,却要把桑杰送下山,从头开始,何其像我操蛋的人生,努力的向前,以为就要见到光明的时候,却突然挨了一棒子,还要从新开始……

    “休息吧,保存体力,下山比上山还难。”哥们说了句,给桑杰拉开了睡袋,桑杰点头答应,哥们也把自己的睡袋打开,还没等往里钻,听得外面有个人用藏语说了句话,然后桑杰就跟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兴奋对我道:“是波多仁宝哲。”

    桑杰去拉开帐篷的拉链,从外面寒风中进来个老喇嘛,他是个并不高的喇嘛,也就一米七的身高,五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穿着一件羊皮的皮袄,却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整个人如同藏族最普通的老人,没什么稀奇的,连眼睛都没有那么明亮,却有着睿智和慈祥的目光。

    桑杰把波多仁宝哲迎进帐篷,把我介绍给了波多仁宝哲,波多仁宝哲对我做了个双手合十的礼,用汉语对我道:“辛苦你跑了这一趟,不过,我现在没有精力帮你,等我把尸体背下去,休息两天再来帮你。”

    大师就是大师,知道了我的事后,没有半点借口和推诿,直接就答应了,他说的也很实在,他现在确是没有精力和体力帮我,开天眼是需要功力的,现在这种情况不可能办的到,我急忙向波多仁宝哲表示了感谢。

    桑杰惊喜问波多仁宝哲为什么会在附近,波多仁宝哲说他找到了遇难者的遗体,就在不远的地方,想着明天背下山,看到我们这边有灯火,以为是有登山者这个时节登山,想要劝我们回去,不曾想是桑杰和我。

    桑杰现在就要去看看那些遇难者,波多仁宝哲却说天太晚了,明天去看不迟,于是他也在我们帐篷睡了一晚,我本来想把睡袋给老人的,老人却笑着摇头,说他习惯了披着羊皮袄,让我自己睡就行了,然后就那么靠在帐篷边上,裹着羊皮袄睡觉。

    如此恶劣的环境,波多仁宝哲的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宛如孩子,只有心灵无比纯净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微笑,哥们不由得又暗自感叹了声,桑杰和波多仁宝哲是一类人,他们似乎对这个世界永远保持着乐观,脸上的微笑从来没有消失过,贫穷,却快乐,做着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却乐此不疲。

    他们活的很简单,却很快乐,我突然觉得,快乐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吗?其实快乐不在于你有多少钱,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只要想快乐,就会快乐,就像是桑杰,就像是波多仁宝哲。

    我想着心事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被桑杰叫醒,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出了帐篷,寒冷依旧,天空却蓝的吓人,几朵白云漂浮,太阳直射下来,带给人一丝暖意,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波多仁宝哲就带我和桑杰朝着右边走去。

    走了小半天,来到个背风的地方,此处应该是个临时营地,帐篷已经全毁了,地上躺了七八具尸体,有男有女,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看样子死的时候不短了,与其同时,我感觉到在一出阴冷的背面,有些鬼气。

    我明白为什么波多仁宝哲要把这些尸体背下山去了,死在珠峰的鬼魂是没法走上黄泉路,因为这个高度,罡风十分强大,鬼差都不愿意来这种鬼地方,而死了的人,就会被困在山中,忍受着罡风的吹拂和寒冷,直到魂飞魄散,烟消云灭。

    一个人,一件皮袄,简单的装备,就来珠峰,忍受着风寒,承受着危险,却只是为了把这些尸体背下去,因为只有尸体背下去,鬼魂才会跟着下山,这是何等的慈悲?哥们服了,真心是服了,朝着波多仁宝哲双手合十。

    波多仁宝哲微笑着还礼,对我道:“桑杰手臂有伤,他背不了尸体了,你能帮我背一具下山吗?”

    我还以微笑,对波多仁宝哲道:“大师,一具一具背尸体,太费功夫了,我可以让他们全都跟着咱们下山,因为我会赶尸!”(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二章 尊重

    多学点本事没有坏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的上,就像尸叔的赶尸功夫,哥们真心学了,毕竟那是尸叔的一片心,但我觉得用上的机会不大,却没有想到,没过多长时间我就要用到这门功夫了,虽然我达不到尸叔赶尸的本事,可赶着这些尸体下山,还是能做到的,纵然有些地方很不好走,难走的路段大不了一具一具背过去。

    难道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或许是老天都被波多仁宝哲的慈悲心感动,所以才会让我来找他,哥们都准备好大显身手了,不料,波多仁宝哲却摇摇头对我道:“我们不能像赶畜生一样把他们赶下山去,他们死了,但也需要被尊重。”

    “大师多虑了,我不是不尊重他们,只是权宜之计。”

    波多仁宝哲笑着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权宜之计,所有的权宜之计都是自欺欺人。”说完不在理我,费力背起一具尸体,用绳子绑在身上,我很无奈,不知道如此睿智的老人为何这么死心眼子,人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尊严不尊严?我忍不住看向桑杰想让他帮着说两句。

    桑杰走到我身边小声对我道:“在波多仁宝哲的眼里,死人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他是没有分别心的。”

    是人就有分别心,比如我喜欢谁谁谁,讨厌谁谁谁,喜欢谁的声音,讨厌谁的眼神,这个人身上有臭味,穿的太难看,这个人是个坏人,我喜欢秋天,不喜欢夏天,我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

    分别心无时无刻不在,心有分别就会生出好恶与烦恼。大乘佛教认为,要得到彻底的解脱,就必须以无分别的、平等的“般若”智慧,从根本上去除人们的分别心,这就是《金刚经》中所谓的“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佛祖告诉大家,平常心就是道。平常心就是不起分别心,管你什么生死涅槃,善恶美丑,饥来吃饭困来眠,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任运自在,自在任运,这就是平常心。

    无疑波多仁宝哲就到了这个境界,你富贵,我待你平常,你贫穷,我待你平常,你活着,我尊重你,你死了,我同样尊重你,从老人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尊重,尊重活人同样也尊重死人,尊重神佛,同样也尊重鬼魂……哥们很是赞叹,五十多岁的波多仁宝哲能做到,我同样能做到。

    我朝桑杰点点头,没用他多说,背起一具尸体,用绳子绑在身上,桑杰有伤,就让他跟着我和波多仁宝哲就行了,波多仁宝哲见我背起尸体,朝我微笑点头,我看着他苍老矮小的身躯背负着一具比他高大许多的尸体,满心的都是尊敬。

    “走吧,把他们背下去,让他们有个归宿。”波多仁宝哲说完,带头前行,哥们也背着尸体前行,我跟桑杰说过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我没想到难度简直就是成倍数的增长,不是难,而是太难了,下山有惯性,背着尸体,负重而行,有时候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我怕波多仁宝哲脚下不稳,干脆走在了前面打头阵,这样波多仁宝哲倒下的时候,我还能阻挡住他,让他有个缓冲。

    上山的时候走的慢,下山走的就更慢,波多仁宝哲背着尸体,一路上轻轻念诵着经文,桑杰也跟着念诵经文,经文声中,我能感觉到两个孤魂野鬼跟着跟在后面……桑杰开始还挺耐心的念经,后来干脆跟我聊起了天,他说西藏也有些巫术能够让尸体自行走路,还说西藏有十大未解之谜,跟导游似的。

    桑杰是真把我当成了朋友,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陪我多说说话,那我也就跟他多说说话,我说起了尸叔,张青山,杨疯子,慕容春……桑杰说我身边有这么多的异人帮助,必然也是前世修来的。

    一晃三天过去了,我们才走下去一小截,天气却越来越恶劣了,到了这一天的中午,天空上乌云密布,空气中压抑到了极致,狂风毫无预兆的刮了起来,溅起漫天的雪屑,击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哥们虽然不懂天气预报,但也感觉有危险靠近,忍不住停下脚步,耳听得在我身后桑杰大声喊道:“雪崩了,快躲起来!”

    我一点都不奇怪会雪崩,我跟桑杰上山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两股力量在互相牵引和较量,一种力量,将山上的积雪向下拉,那是自然的引力,而积雪的内聚力却希望能把雪留在原地。当这种较量达到**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外界的力量,比如动物的奔跑、滚落的石块、刮风、轻微地震动,甚至在山谷中大喊一声,只要压力超过了将雪粒凝结成团的内聚力,就足以引发一场灾难性雪崩。

    今天突然起了大风,风不仅会造成雪的大量堆积,还会引起雪粒凝结,形成硬而脆的雪层,致使上面的雪层可以沿着下面的雪层滑动,发生雪崩。但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回头一看,头顶上漫天的积雪凌空而下,巨大的轰鸣声随之响起,接着就是山摇地动。

    铺天盖地的雪团犹如万鬼呼啸,翻滚,腾飞着要把一切都吞食掉,哥们的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停止,本来就有些被冻僵的肌肉更加僵硬了,大脑竟然有些当机,在浩荡的自然威力下,人是何其的渺小?

    停顿也只是片刻,哥们突然转身跨出一步,迎着漫天的风雪高声喊道:“吾头戴天圆,足履地方。冠带九气,结为衣裳。日为圆象,月为圆光。身披北斗,六甲九章。左掾河魁,右倚天罡。能伏诸恶黠消灭不祥。急急如律令。”

    我的左边,有一块凸出的石块,并不大,也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宽有一米,却是唯一的生机,哥们转身之后,高声念诵着咒语,上前一把抓住了桑杰,朝着那石头后面一甩,桑杰根本没有抗拒的力量,被我甩到了石头后面,我又向前两步,一把抓住了背着尸体的波多仁宝哲,同样朝着桑杰那个方向一甩。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当我把波多仁宝哲甩出去的一刻,铺天盖地的雪花已经到了我面前,我脚下猛地踩了个罡步,从怀里掏出个定身符,啪的声把自己给定住,接着我就感觉眼前一黑,无比巨大的力量朝着我疯狂冲击。

    一瞬间,我耳鼻口全都塞满了冰寒的雪,要不是哥们的定身符贴的及时,我现在早就被暴雪给带走了,即使这样,我仍然感觉自己的腰被巨大的倾泻力量冲击的快要折了,哥们动弹不得,已然念不出咒语来了,却不妨碍我猛地静下心来,此时,外在的呼吸已经不会有了,我只能用胎息。

    练习胎息是在寂静的环境中,我现在没那个条件,硬逼着自己瞬间进入胎吸,在大沙漠中,不用胎息根本坚持不下去,而我也练成了一门神奇的本领,那就是在走路中也能够胎吸,也能慢慢修炼,所以我才能一路坚持走来,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走到了珠峰的这个位置。

    胎息法听上去神奇,其实明白了也没什么神秘的,胎息就是让你的肚脐与命门之间产生一个脉动的频率,这个跳动的频率是自发的,与呼吸的频率无关,想产生胎息,只要稍微的屏住呼吸,注意力停在肚脐与命门之间,那个跳动的频率一产生,就不要管鼻子的呼吸了,体会那个自然跳动的频率就行了。

    在如此剧烈威猛的雪崩中,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我很快就会缺氧而死,耳边的轰鸣的巨大声音,加上身体被剧烈冲击,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被淹没在白茫茫的白雪之中,这时候我怀里的魇祟轻轻动了动,似乎也被惊到了。

    魇祟一动,使我的意识觉醒,哥们猛地收敛心神,不管天崩地裂,不管剧烈冲击,完全守着丹田内脉动的频率,我终于还是挺了下来,冲击在减弱,轰鸣声也渐渐远去,一切似乎都归于了平静,可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除了胎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被自己给定住了,而且四周全都是雪,不知道有多厚的雪,没有空气,更没有氧气。

    我能做的,只是守着丹田的频率不停的跳动,跳动……不知道跳动了多久,我感觉跳动的频率更加快速了起来,我感觉不好,因为没有空气流动,丹田内频率跳动的内息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气息供给,也就是说,我将要窒息而死。

    我当然不甘心窒息而死,我死守着丹田的胎吸,默念咒语:“玉府玄宫,紫气始青。内炼三魂,台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不得妄动,监神黄庭。太灵守卫,若欲飞行。形诣玉清,饥兮渴兮,吞饮玉晶。急急如律令……”

    我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三章 雪人

    修炼的人体内都会有股气,有人叫气功,有人叫真气,道教管这种气叫做炁,简单来说,炁是一种能量,非物质**所需要的能量,是人的第一个灵体所需要的能量,炁,乃先天之炁,代表无极,比物质能量更为细腻。

    文始真经中说,真阳之炁,以接天地真阳之炁,盗天地虚无之机,以补我神炁之真机。教人无所有,无所为,无所执,虚之极而无极,从而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内不见我,外不见人,一无所见,则我通天地,天地通我,我与天地,似契似离,同于大通,浑人我,同天地。

    哥们也修炼出了真阳之炁,但仅仅是入门而已,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体内的气息得不到外面氧气的援助,体内又积攒太多无处宣泄,开始在身体里四处流窜,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你憋了一口气,不呼吸,也不吐气,会感觉血管胀大,撑开,血液快速流动,而我此时经受的,比憋了一口气不知道强烈了多少倍。

    全身皮肤,毛发,肌肉,血管,神经,全都膨胀了起来,每一寸骨骼都在咔咔作响,我感觉到的是无法忍受的痛苦,却不得不清醒着承受,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有小刀子在割,那股子气息却在身体里流转的越来越快,经脉被冲开,不断流过,速度越来越快,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

    承受了不知道多久,那股气息越来越强大,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猛地冲击,我感觉脑袋嗡一声大响,身体里像是有个结给冲开了,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怒吼出声:“啊!啊啊!!”

    我身体能动了,向上挺起,竟然背着尸体从大雪中冲了出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哥们很是有些迷茫,身上全被冷汗侵湿,可凛冽的寒风中却并没有感觉到冷,反而感到飘飘然,身体很轻,很松,很温暖,每个毛孔都像是张开了,心里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觉!全身经脉,血脉都畅通无阻!

    难道机缘巧合之下,我打通任督二脉了?要不然为什么定身符都定不住我了?胡思乱想了下,随即觉得太扯淡了,打通任督二脉那是武侠小说中的杜撰,古往今来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寥寥无几,别说是我,估计张青山和杨疯子都很难摸到边。

    接通任督二脉之间的阻碍就在断脉上!断脉在前胸剑突下内至与此相对的后背胸椎内,脉管内是一腔死血,粗约1-1.5mm,长有60-70mm;腔内的死血在精血结合成胎后就存在!每个人都存在这一腔死血,牛马驴,连猪狗羊也同样存在这一腔死血。腔内的死血随着人年龄的增长,也继续增加,到了55~60岁,就不再增加了。

    如果在出生后,能抽出断脉中的死血的话,那么人就什么病也没有了!凡是下的中药方剂,没有能下到断脉的,即使是运用内功也循环不到断脉。这条断脉一般是打不开的,必须是在机缘巧合下,偶然的机遇才能打开。

    我修炼不到这个程度,可哥们刚才感觉冲开了个死结是怎么个意思?现在全身舒畅无比,又是怎么个意思?我愣愣的想不明白,出了会神,听到桑杰已经喊哑了的嗓子在寒风中狂呼乱叫:“薛伟,薛伟……”

    我看了看天空,群星闪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难道我在雪下竟然被埋了几个小时?我有点不敢相信,又楞了下神,听到桑杰不断在焦急喊我的名字,朝他道:“我在这!”

    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我连滚带爬而来,正是桑杰,我朝他喊道:“波多仁宝哲呢?他没事吧?”

    桑杰真挺关心我的,见到我没事后,真情流露,都不淡定从容了,神情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可跑到我身边,却突然停住,双手合十对我道:“恭喜你修行精进了一个层次。”

    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说什么修行,我急忙道:“波多仁宝哲呢?”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他修行很高,每年都来背尸,遇到过很多次雪崩了,都没事,倒是我连累了你俩”桑杰有点脸红,丫的脸本来就红,再一红就跟苹果似的了。

    桑杰虽然说的笃定,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是雪崩啊,而且波多仁宝哲给我的感觉就是个普通的老喇嘛,就算有神通,岁数也不小了,能抵挡得住?哥们急忙朝那块石头看去,一看不要紧,却是心中一惊,就见那块凸出的石头如今就露出个头,但是在那石头上面却蹲着一个巨大的人影,正在不停的用双手刨动积雪。

    哥们从雪堆里出来后,眼睛变得比以前好使多了,能看的很远,就见那人影得有两米,却没穿衣服,全身毛发呈灰白色,毛发长到被风吹的飘起,一颗头特别大,双目炯炯有神,星光辉映之下,我看得格外清楚。

    我心中一惊,那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人,也不是兽,宛如洪荒之中才会存在的怪物,怪异非常,哥们来不及多想,掏出张黄符,向前一纵,念诵咒语:“魁罡神力,霹雳揈揈。五岳四渎,震定乾坤。今日召汝,速来现形。指挥烈雷,不得暂停。急急如律令。”

    黄符甩了出去,朝着那怪兽疾射而出,哥们惊喜发现我的符箓功夫又精进了一层,以前甩出黄符,绝不会有现在这么快,有这么急,劲道也没有现在大,尤其是念咒语的时候,体内的气息跟着咒语声交相呼应,心意汇通,妙不可言。

    之前哥们甩黄符的功夫就不弱,尤其是雷符,我以为那怪兽怎么也会躲一下,并没有,就见那怪兽伸手猛地抓住了我的黄符,接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怪兽把我手中的黄符塞到了嘴里,竟然吞进了肚子里,然后怪兽的身上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哥们怒吼一声,又掏出张黄符,朝着怪兽快跑,可我身上还背着个遇难者的尸体,动作真心有点不利落,跑出去几步,就见那怪兽扭头朝我看过来,红色的眼睛中竟然透露出一丝威严,随即双手向下一扒,露出个脑袋来,那怪兽并不跟我较劲,猛地朝黑夜中跃起,身影闪了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薛伟,别动手,它没有恶意……”桑杰的话在我身后响起,卧槽,哥们都动完手了,怪兽也跑了,桑杰才开口,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哭笑不得的去看露出来的那个脑袋,正是波多仁宝哲。

    波多仁宝哲还背着那具尸体,却是站着,双手合十,双眼闭着,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看不到呼吸,我却知道他还活着,果然是大师,内息的功夫比我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桑杰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轻轻对波多仁宝哲道:“大师,大师……”

    嗝!波多仁宝哲打了个大大的嗝,缓缓睁开眼睛,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嗝,那是把体内积攒的浊气打了出来,密宗功法果然有独到之处,我没想到的是,波多仁宝哲睁开眼看见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客客气气的一句谢谢。

    他并不是谢我救了他,而是在危难之际,我能拯救别人,舍弃自己的一颗善心,哥们客气了两句,先是把我身后的尸体放下,接着和桑杰把波多仁宝哲从雪堆里拽了出来,此时天色早就黑的透了,波多仁宝哲看了看天色,对我和桑杰道:“晚上就休息吧,明天在下山。”

    一场雪崩,竟然是有惊无险,东西也都还在,我和桑杰去支帐篷,实在没忍住问桑杰:“刚才那个怪兽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西藏雪人?”

    西藏雪人是未解之谜,有关雪人的传说流传在东起印度缅甸边境西至喀喇昆仑山,北到西藏和帕米尔的广大地区,主要集中在喜玛拉雅山南麓地区。这一地区关于身材高大生性凶猛的“雪人”的传说已经存在了好几百年,在西藏的一些经书和史志上都有对雪人的记载。直到十九世纪,随着喜马拉雅地区探险热的掀起,雪人才开始从民间传说走进了大众视野。

    今天却真真切切看到了,是人都有好奇心,哥们也不例外,想想雪人的行动很古怪,那个雪人并没有向我和桑杰攻击,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救波多仁宝哲,雪人也会救人?

    桑杰听我问起,笑道:“是啊,你看到的就是传说中的雪人,不过,我们却对这些雪人有另外一个叫法,山神。”

    “他们是守护神山的山神,你也看到了,波多仁宝哲被雪崩埋住,雪人就会赶来相助,那是因为波多仁宝哲是真正的仁者,他的慈悲心,天地能感应到,山神更能感应到,所以才会来相救,不瞒你说,每一次雪崩,最后救出波多仁宝哲的都是这些你们口中的雪人,我们口中的山神。”

    “慈悲,不光是一种品德,更是一种力量……”(未完待续。)

三百一十四章 天眼

    上山用了六天,下山用了半个月,费了好大功夫我们三个才背下来两具尸体,尸体都是被遗弃的,但波多仁波切还是会用毯子把这些尸体仔仔细细的包裹起来,回到小庙,然后埋在寺庙的后面,衣服和东西都留在庙里,方便亲人的家属找过来。

    然后便是超度,波多仁宝哲在小庙里念诵经文,我能感觉到跟着尸体下山的亡魂对着波多仁宝哲行礼,然后消失,这个过程中我学到了一样东西,尊重,这是波多仁宝哲对我的影响,他是个睿智的老人,他对待万物都是一样的尊重。

    半个月的时间,从山上背下来一具尸体,从来没有过磕碰,每一次把尸体从身上放下来,都是轻轻的,仿佛他背后的死人只是睡着了,给我的震撼非常大。

    我非常尊重波多仁宝哲,虽然心里有点着急,也没催着让他开天眼帮我看看慕容春在什么地方,波多仁宝哲也告诉我,他还要回去,把死在珠峰上的尸体都背下来,等忙完了,在帮我,我还能说什么?帮着背去吧。

    桑杰废了,他本来就瘦弱,又没神通,右手臂还折了,只能遗憾的待在了小庙里,于是我就和波多仁宝哲再一次登上了珠峰,波多仁宝哲是一个话不多的老人,很多时候,他都只是看着天边发呆出神。

    背尸的路途实在是太寂寞了,寂寞的能让人发疯,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问道:“大师,你每年都来背尸体,超度,有没有登上过珠穆拉玛峰的峰顶?有人说挑战自我是人类不灭的信念,攀登珠峰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他们攀登珠峰是要让生命更有意义。”

    波多仁宝哲笑了,对我道:“登上了珠峰生命就更有意义了?我听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他们也豪情壮志的表示要征服珠峰,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即使他们登上了最高峰,也什么都没有征服,更不知道,他们攀上的珠峰只是承载了他们,一座山就是一座山,再高的山,也只是一座山,他们挑战的也不是珠峰,而是运气,运气好的登上了珠峰,运气不好的,死在了珠峰?他们挑战的是什么?”

    “我每年都会从珠峰上背下尸体,有一次离峰顶只有百米,但是我没有上去,因为上去了,那也不过是一个山顶,我没上去过最高的山顶,难道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

    跟大师聊天就是不一样,哥们很有感悟,对波多仁宝哲道:“大师,那你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活着,好好的活着就是意义,那些为了寻找生命意义死在珠峰的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这世界上最难攀登的不是珠峰,而是心上的那座山,你们汉人有首诗特别好,叫做,身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座灵山塔,好向灵山塔前修。珠峰好登,灵山难找,何苦,何必,心头的灵山登上去,才是真正的意义……”

    一席话说的我沉思不已,都快开悟了,人生的意义就在你心中,攀登高山去寻找生命的意义,那真的就是舍近求远了,我双手合十,拜谢波多仁宝哲,感谢他的提示,波多仁宝哲笑笑,对我道:“年轻的时候经受些挫折不是坏事,只有苦难的磨砺,才能了解善良的真谛,你是个有善根,有慧根的年轻人……”

    我抬起头,看着望不到顶端的珠峰山顶,突然觉得我现在做的事才是最有意义的,虽然没有人知道,但心灵却澄净的很,于是我带着一颗虔诚的心,跟着波多仁宝哲上山,下山,每一次,我俩都只能背两具尸体下山,但我俩却从未放弃,连过年都是在珠峰上度过的,等把那些尸体全都背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

    桑杰没有走,每一次我俩背了尸体回来,他都会特别认真的朝我俩施礼,帮着超度,忙活着给我俩做吃的,准备我俩再次登山的东西,等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哥们对珠峰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客气的说,现在的我背个小背包就能在珠峰上利利索索的来上两个来回。

    可我从来没有登上过珠峰的峰顶,在我的心里,我跟珠峰已经是朋友了,我征服不了它,它也奈何不了我,我可以随时来找他玩,几个月的磨砺,我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都能扎小辫了,胡子拉碴,跟野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波多仁宝哲更是如此,毕竟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整个人一放松显得疲惫而又苍老,我没有紧逼波多仁宝哲开天眼,我很有耐心,一冬天都过去,不差这几天让老人恢复体力精力。

    哥们在清澈的河水里理了理发,洗了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焕发了青春,桑杰陪着我在小庙附近转悠,此地虽然荒凉,却也幽静,哥们很是享受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一个星期后,波多仁宝哲恢复了过来,要开天眼帮我看看慕容春在哪里。

    桑杰兴奋的拉着我去找波多仁宝哲,路上却对我说了一番话:“薛伟,具有天眼的人,能够预知未来。天眼的能力越强,能见的未来越久远,精确度也越高。可既然有精确度,就说明天眼并不可靠……”

    我不明白桑杰拐着弯,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安慰我,怕波多仁宝哲看不到慕容春,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我对天眼也不是一无所知,所谓天眼,分为内视,微视,透视,遥视。佛家称之为天眼通,亦称天眼证智通,照佛家的说法,就是色界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地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

    我忍不住问道:“天眼还看不透彻?”

    “你应该知道,任何事情发生都有它一定的因果关系,由于造下一定的业力,便会造成一定的果报,往往现象尚未发生,而发生那种现象的力量早已形成,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加入,那就成了必将发生的事实。只要一加入其他的因素,未来的事态未必就会产生他的预期结果。好比两位围棋的棋士对弈,段数越高,所见棋目越多;段数越低,所见越少。但还没有任何两位棋力相当的棋士可以一上棋盘就已经分晓胜负……”

    桑杰这话倒不是敷衍我,因果的力量太大,事情还没发生,就会存在无数种变数,不过,哥们只是要知道慕容春在那,甭管她在什么地方,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我都要找到他,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波多仁宝哲是在小庙的侧室等着我和桑杰的,屋子很小,甚至没床,倒是有个蒲团,靠墙是张供桌,上面摆着一尊佛像,波多仁宝哲面相端庄,穿的很正式,一身喇嘛袍,见我俩来了,让我俩安静坐好,也不跟我俩废话,蒲团上端坐,开始轻声念诵经文,轻轻闭上了眼睛。

    酥油灯的光芒下,波多仁宝哲不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相反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过了有五分钟,经文声回荡在屋子里,我清楚看到,波多仁宝哲印堂位置上,皱纹下面,开了一条缝,那个位置变得有些模糊,渐渐的一个眼睛显现出来。

    原来真的是有三只眼的啊……哥们震惊了,虽然我不知道波多仁宝哲开的天眼是实体的,还只是个朦胧的影像,但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只眼睛,出现在他的印堂进去两寸的地方,可波多仁宝哲的这只眼睛,跟我熟悉的二郎神那只天眼还不一样。

    二郎神的天眼是竖着的,波多仁宝哲的天眼却是横着的,也就是说,他的天眼跟正常的眼睛一样,只是位置不一样了,天眼的出现,并没有发出金光,也没有显现出多么神奇的景象,就那么静静的出现了,然后我看到天眼里的眼珠转动了几下。

    随即那只天眼就渐渐暗淡了下去,直至消失,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天眼完全消失,波多仁宝哲又恢复了原来的摸样,不过他还是没有睁开双眼,而是轻轻呼吸,又念诵了一段经文才缓慢睁开双眼,他的脸色苍白,显然消耗不小。

    “大师,怎么样?”我小声且充满忐忑的问道。

    波多仁宝哲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来的依旧是慈祥,他轻轻对我道:“孩子,你要找的人,她就在你的心里啊。”

    我一愣,问道:“大师,你能说的明白点吗?”

    “你心里有她,她就在,你心里没她,她就不在,孩子,你找她,她就在,你不找她,她就不在,缘起缘灭,只在你的心中,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莫要灰心,她没死,她在等着你,只是机缘未到。”

    “大师,我想知道她在那,我要把她找回来,她一直在我心里,我现在问的是她具体位置,还请大师明示……”

    波多仁波切慈悲的看着我,伸出手来,点了点了我的心脏位置,轻声道:“她就在这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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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碰见一次灵异事件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碰见灵异事件,我叫薛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个阴阳符师,我会画符。继《鬼宗师》《与鬼厮混的日子》《星期五有鬼》之后的第四本灵异小说,精彩继续,欢迎品藏。我是个阴阳符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个阴阳符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个阴阳符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