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我愿意
夜凉如水。
一弯上弦月挂在楼角后的天空上，如钩如船，幽幽无言洒照，垂观人间清梦。
已经夜里12点15分了，边学道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就那么坐着，静静看着徐尚秀寝室房间的窗户，一言不发，偶尔眨一下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车里一共四个人。
边学道和李兵坐后座，刘毅松坐在副驾驶位，司机是刘毅松在四山的助理。
助理姓王，30岁出头，四山本地人，熟门熟路，开车稳，人勤快，话不多，很投刘毅松的脾气。
今天是王助理第一次见到老板的老板，有道集团终极boss边学道。
晚上在机场见到边学道，王助理激动得手都有点发抖。
刘毅松在四山已经算“很有能量”了。工程几次遇到麻烦，实在无解时，刘毅松打几个电话，用不了多久，只要电话一响，接完电话，对方立刻气焰全无。
可是在边学道面前，刘毅松的姿态，跟王助理在刘毅松面前差不多。
所以很明显，刘毅松的能量，全来自由他背后的边学道。
说“狐假虎威”可能不太好听，但本质就是如此。
如果刘毅松不是边学道在四山的代言人，他本人肯定没有那么大面子。
“福布斯富豪榜”上榜富豪！
国内it领域巨头公司掌门人！
“亚洲30岁以下创业富豪榜”首富！
来的路上，王助理在后视镜里偷偷看了边学道几眼——真年轻！真有派头！真不怒自威！
自己这位“终极老板”才是真仙！
可是……
随后王助理发现，这位真仙老板太“仙”了。
从机场出来，不去酒店，不吃饭，直奔四山大学。
一路上，全加一块，边总只跟刘总说了几句话，其他时间就是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四山大学门口，才睁开眼睛。
然后，就这么“傻呵呵”地坐在车里看窗户。
刘毅松办事有分寸。
所有跟徐尚秀有关的事，他都亲自办，不假人手。实在实在不能亲自到，也只让曲婉来办。
所以，尽管跟在刘毅松身边有一阵子了，但王助理不知道徐尚秀，也不知道四山大学有什么“猫腻”。
刚才刘总指引后座的边总看某扇窗户，王助理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但不确定。
不确定的主要原因是，王助理看过一些关于边学道的报道，知道边学道是独生子女。所以，这个楼里的不可能是边学道的兄弟姐妹。
另外，边学道还没结婚，理论上他没有孩子。就算有私生子，按边学道的年纪，他的私生子也不可能住进四山大学的公寓楼。
再发散了想，他是来看朋友？或者来看朋友家的孩子？
不可能！
百亿身家的大老板，分分钟都是钱啊，哪有闲工夫这么浪费？
就算看，有这么个看法的？
所以，似乎最大的可能是来看女人……
呃，不对……是来看女学生。
可是王助理又狐疑了。
边总这样的男人，有钱有势，有名有貌，有才能有事业，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
豪门千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明星模特……只要他勾勾手指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他？
女学生……
什么样的女学生能入得了边总的法眼，而且还如此痴情。
绝对不可能！
车里安静极了。
边学道不说话，另外三个也不说话。
王助理是不敢说。
刘毅松和李兵是“绝对的服从”。
就算边学道在这里坐到天亮，刘毅松和李兵都不会说个“不”字。因为边学道是改变他俩命运的那个人，边学道要做的事，赴汤蹈火，他俩也会在所不惜。
这既是一种忠诚，也是一种认同。
认同一个人，愿意陪在他左右，跟他一起走，跟他一起疯，跟他一起做事。这种认同，是个人领导魅力的一种表现。能收获这种认同的，大多是取得卓越成功的人。
12点30分。
熄灯一个小时后，宿舍楼里的水房、走廊和自习室也安静了下来。
边学道忽然开口：“老刘，身上有烟吗？”
刘毅松说：“我戒了。”
说完，他问王助理：“你带烟了吗？”
王助理伸手摸兜，说：“带了，就是不是什么好烟。”
边学道说：“没关系，我不挑烟。”
“啪！”
按下打火机，立起火苗。
嘴里叼着烟，看着手里的火焰，边学道犹豫几秒，没有点烟。放下火机，捏着烟在鼻子下闻了闻，抬手将烟扔出车外。
不是嫌烟不好，而是他不想破戒。
特别是不能在想徐尚秀时破戒，因为前世徐尚秀就不喜欢他吸烟，想各种办法让他戒烟。
靠在座位上，边学道说：“放首歌，声音小点。”
刘毅松看向王助理，王助理伸手放音乐。
巧了……
他放的是王菲的《我愿意》。
歌声飘出，边学道一下就陷进去了。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一首终了。
闭着眼睛听歌的边学道睁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助理一愣。
随即他立刻反应过来边总是在问自己。
因为边总不可能不知道刘总的名字，也不可能不知道贴身保镖的名字。
王助理扭身礼貌地说：“边总你好，我叫王凯。”
边学道听了点点头：“刚才的歌，再放一遍。”
第二遍听到一半，边学道拍了一下刘毅松肩膀：“走吧，回酒店，明天还要折腾呢！”
凌晨1点。
黑色奥迪a8在马路上飞驰。
车子驶过，从半开的车窗里飘出婉转的歌声——“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
边学道这次来四山，骨子里是为下个月的大地震做最后的准备。
但明面的理由，是来现场督战有道足球俱乐部客场对阵四山队的“中甲联赛”第二场比赛。
2008年的“中甲联赛”于4月5日开赛。
第一轮比赛，北江有道对阵中甲强队江南顺天，“升班马”北江有道一鸣惊人，6：0横扫了江南顺天。
6个进球，有阵地战进球，有定位球，有世界波，顺天被踢得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所有现场看了比赛的人，心里就一个念头——北江有道这是在欺负人！
赛后，江南本地媒体发文说：中甲首轮，江南顺天对阵北江有道，这场比赛根本不像一场甲级职业比赛，如果不是有黑幕故意放水，那只能说两支球队的技战术水平相差巨大，大到让比赛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不像乙级联赛那么没地位，甲级联赛现场有录像转播。
除了北江有道和江南顺天，另外11支甲级球队看到录像后，各自开会分析。
首场比赛中，北江有道大胆尝试“三中卫＋两个全能边卫”的532阵法，利用532阵型严密的防守和犀利的反击，将顺天打得措手不及。
大家一致认为，6：0的比分，一是因为顺天轻敌，连丢两球后直接被踢蒙了；二是因为有道几个球员实力太强横。
看到有道的留洋球员、巴西外援、荷兰外援、荷兰教练组、准国脚和板凳深度，所有人都意识到，“大把烧钱”的北江有道今年是奔着冲超来的。
本来，甲级球队流露出冲超野心的球队并不多，大张旗鼓的也就江南顺天这一家，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强势的北江有道，局面立刻有点诡谲。
怎么办？
要不要联手狙击一下？
要不要想想其他办法，暗地里联系一下有道的领队和球员，打打默契球？
………………
4月12日，星期六。
2008年“中甲联赛”第二轮，北江有道对阵四山队的比赛，将于12日下午15点，在四山南冲市体育中心进行。
安桉爸爸是个球迷，受爸爸影响，安桉也是个球迷。
碰巧安桉爸爸开车到蜀都办事，11号晚上打电话问安桉回不回家。
本身就有点想妈妈了，加上南冲还有足球比赛，安桉就心动了。
想到回家，安桉忽然生出“恶作剧”之心。
如果拉着徐尚秀一起回南冲，那两个“女保镖”会是什么反应？
本以为徐尚秀对足球比赛没兴趣，没想到，徐尚秀听完竟然答应了。
安桉不知道，徐尚秀之所以会答应跟她去南冲，完全是因为比赛的一方是北江有道。
北江有道，那不就是他公司的足球队吗？
于是……
4月12日上午。
蜀都到南冲的高速公路上，边学道坐在公司的奥迪里，徐尚秀坐在安桉爸爸的别克里，两人一前一后，相距大概半小时的车程。
…………
…………
（喜欢这首歌的歌词，觉得特别贴合现场意境和边学道的心境，请大家细品。）
…………
第842章 保平争胜不许输
4月12日下午15点，南冲体育中心里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这是四山队从乙级升到甲级后的第一个主场，四山球迷非常热情。
尤其激发球迷热情的，是因为北江有道是去年“全国乙级联赛”上与四山争冠的决赛对手。
去年乙级决赛，四山队输给了北江有道。今年“升甲”后再次相遇，肯定是“火星撞地球”。特别是北江有道第一场比赛表现出了极强的进攻性，如果四山队能在主场战胜北江有道，必然能极大提振球队的士气和自信心。
球迷的愿望是好的，而四山队上下的认识则十分清醒，他们知道自己跟北江有道实力相差巨大。
实力的差距，源于财力的差距。
去年踢“乙级联赛”，四山队就是所有参赛队伍中最穷的。
球队刚成立时，由于经费短缺，四山队只能用球员房间当库房，训练时只能买9元钱一桶的桶装矿泉水，天气太热的时候，水不够喝，有的队员甚至偷偷跑去喝自来水，尽管知道可能会坏肚子，可是没有办法！
去年踢“乙级联赛”时，不论客场多远，四山队员没坐过飞机，全是坐火车去踢比赛，其中辛苦，一言难尽。
后来“冲甲”成功，俱乐部给的冲甲奖金是主力每人一万五，替补每人奖金几千元。
这个数目单独拿出来看，看不出什么。
可是凡是就怕对比。
四山的决赛对手，全国乙级联赛冠军北江有道队，在庆功宴上，北江省足协奖励了球队80万元，有道集团奖励了球队80万元。
160万！够多了吧？
可是球员之间传言，庆功宴上那80万是第二波奖金。
北江有道拿到乙级冠军当天晚上，球队经理就拎着一皮箱钱给全队开会，人家的奖励是主力队员每人15万，替补队员每人5万，个人进球另外算，据说是一个球5万。
一样踢球队主力，北江有道主力每人15万，四山队主力每人一万五。
整整10倍！
再算上进球奖励，和庆功宴上的奖金，相差又岂止10倍？
好吧，对于有“家乡足球情怀”的人来说，一点奖金不算什么。可是当真正踢上甲级联赛后，大家切身发现了差距。
乙级、甲级、超级……
这不是换个名词的文字游戏，而是球队实力的分水岭。
对足球队来说，实力只来源于一样东西——金钱！
有钱，就可以请到厉害的教练帮助球队科学训练。
有钱，就可以买到国内一流实力的球员。
有钱，就可以请到强力外援。
外援是什么？
在国内甲级足球圈有这么一句话——想要冲超，要靠外援；想要保级，同样靠外援。对甲级球队来说，外援实力的差距，就是球队实力的差距。
很多时候，把各球队外援的实力排名和外援的竞技状态排名综合一下，就是本赛季该外援所在球队的排名。
这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夸张、偏激，但实情就是如此。
有人分析，之所以出现外援主宰比赛和球队成绩的局面，是因为我们国家的足球基础太差。国内球员全是绵羊，没有外援的球队等于是11只绵羊在踢球。请了外援的球队，等于在球队里塞进了狮子、老虎、豹子、狼和猎狗。
很显然，11只绵羊和11只绵羊踢比赛，那是一种局面。
11只绵羊和2只豹子+9只绵羊踢比赛，那是另一种局面。
如果把两只豹子换成两只老虎，那比赛还会有悬念吗？
可问题是，猛兽外援只能踢联赛，不能代替绵羊进国家队，所以不管联赛看上去多么花里胡哨，绵羊组成的国家队还是烂得像一坨屎。
正因此，一些俱乐部老总联名跟足协建议“取消外援”，或者“进一步限制中甲俱乐部拥有及上场外援的人数。”
某俱乐部的总经理介绍，一个中甲俱乐部的年度投资中，四名外援的花费动辄超过40%以上。
可是随后，“取消外援”的建议遭到了驳斥。
反对者说：“外援，不是造成中甲发展畸形的根本原因。外援，不应成为中国球员不成器的借口。”
反对者拿出资料补充说：“英超的外援比例达到了75%，但是这并不妨碍英超成为世界第一联赛，也不耽误英格兰人才辈出。中甲联赛位置本来就尴尬，比赛水平不高，技战术含量、比赛观赏性都不高，再没有一些高水平外援，比赛拿什么吸引球迷？如果取消外援，那将带来毁灭性打击。”
所以，争来争去，外援该请还得清。
好吧……
2008赛季四山队的总经费是破天荒的800万元rmb。
看报道里说，2008赛季北江有道的预算经费是6000万元rmb。
本来觉得6000万已经很豪气了，可是知情人透露，北江有道2008年起码投入了1亿元。因为北江有道今年聘请了全套的荷兰教练组，买了一个巴西外援，两个荷兰外援，另外在国内买了一个国脚，七个准国脚。
此外，还听说北江有道选派了16个年轻球员去荷兰试训锻炼。
果不其然……
“大把烧钱”的北江有道在中甲第一轮“血洗”了中甲领头羊江南顺天。
几个老牌甲级球队赛后分析是顺天轻敌了，可是去年跟北江有道交过手的四山队心里清楚，这支北江有道不可力敌。
所以，4月12日这场比赛开始的前三天，四山队就确定了对阵北江有道的战术——龟缩防守。
龟缩防守跟防守反击还不太一样。
防守反击是在防守中寻找机会，目的是寻机进球致胜。
而龟缩防守是不在乎场面难看，全队在己方半场防守，不求赢，只求平。
在球队主场踢“龟缩防守”，其实很冒险，因为这个战术伤人气，毕竟球迷们花钱花时间来看比赛，想看到球队的实力，想看到球队的血性，想看到球队的斗志，而不想看到一只乌龟。
然而，像四山队这种从乙级一步一步艰难爬上来的球队骨子里都很务实，一时的面子和站稳甲级的荣誉，他们选择“求稳保级”。
比赛开始前，球队总经理给全队开会时说：“我尊重教练组制定的战术，但是积累球迷不容易，不能冷了球迷的心，所以，我在这里说七个字——保平争胜不许输。”
保平、争胜、不许输！
结果，四山队还是输了。
第843章 看来被我猜中了
有道赢了。
两队鏖战95分钟，北江有道以4：0的比分轻取三分，获得联赛第二场胜利。
终场哨声响起那一刻，整个南冲体育中心沉寂无声。
现场的四山队球迷一脸的迷茫、不解、失意和落寞，有几个感性的女球迷伏在男朋友怀里耸肩抽泣，再抬起头看向球场时，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输了……
而且输得很难看。
开场前20分钟，球迷不理解球队为什么制定出丢人的“龟缩防守”战术，在忍了10几分钟后，球迷开始嘘主队。
第29分钟，北江有道通过任意球破门。
比分1：0。
然后，“屠杀”开始了。
丢球后的四山队开始“混乱”，有的球员想防守，有的球员想扳平，龟缩防守战术不能彻底执行。
接着，上半场第38分钟，北江有道卖了个破绽，引诱四山队出击，却被北江有道打了个反击，比分变成2：0。
下半场，四山队在主场两分落后，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龟缩防守”了，于是下半场一开场，四山队就换上了3个进攻型球员。
结果，事实证明四山队上半场的防守战术是正确的，以四山队的实力，跟北江有道打对攻，完全是找死。
北江有道11名球员，从前锋线到中场到后卫甚至门将，在面对四山队球员时，其个人能力全都是压倒性的。
速度、控球、传球、过人、射门、扑救……所有数据全面优于四山队员。
所以，下半场开始10分钟后，北江有道换下了前场的三名主力，结果，就是后换上来的三名替补，在10分钟内连进两球，彻底锁定胜局。
有经验的球迷看得出来，比赛到75分钟时就进入了垃圾时间。
可能是考虑在主场给四山队留点面子，北江有道没有继续扩大比分，其实按照场上局面看，北江有道再进两球不是难事。
看台上，安桉很难受，徐尚秀也很难受。
两人难受的原因不太一样。
安桉难受是因为家乡球队输了球，徐尚秀难受是因为北江有道进了球她不敢欢呼庆祝。
身边前后左右全是清一色的四山队球迷，在这个时候大喊大叫庆祝，不太明智。
比赛结束前15分钟，边学道起身离开看台，走出体育场。
他踢过球，知道场上的四山队已经斗志全无了，不可能在0：4的情况下逆转。
车里还是老样子，王助理开车，刘毅松坐副驾驶，李兵和边学道坐后座。
a8后面，跟着一辆a6。
a6里是四个尚动俱乐部派过来的骨干保安。
当初为了对付秦守和叶向南，边学道曾派一批人去讯南县办事。出于保密考虑，事情办完，那些人没回松江，都被安排到了蜀都和春城的分公司里。
这些人，几乎都是尚动俱乐部时期就跟在边学道身边的，尽管职位不高，但待遇优厚，忠诚度很高。
看过比赛，南冲之行就算结束，边学道告诉王助理直接回蜀都。
车辆行驶在南冲到蜀都的高速公路上，边学道闭着眼睛思索接下来准备抗震的几个步骤。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李兵把手机递过来，边学道按开看了一眼，一下坐直身体。
是徐尚秀发的短信。
点开一看——“恭喜你，有道4：0取胜。”
咦……
4：0，说的难道是刚刚那场比赛？
这场比赛没有直播，徐尚秀是怎么知道的？
边学道回短信：“你在哪？你怎么知道有道4：0。”
一分钟后，徐尚秀回：“我在现场看了比赛。”
现场……
边学道问：“哪个现场？”
徐尚秀回：“南冲体育中心。”
边学道问：“和谁？”
徐尚秀回：“寝室室友。”
边学道说：“我也在南冲，你等我。”
放下手机，边学道跟王助理说：“找出口，回南冲。”
接着他扭头跟李兵说：“你打电话问问，1、2、3号在哪里？”
1、2、3号，是派到徐尚秀身边三个女保镖的代号。
………………
南冲体育中心。
看着手里边学道回复的短信，徐尚秀心脏跳得厉害。
刚才看到一场大胜，一兴奋，就给边学道发了一条短信。
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南冲……
难道他也在现场看比赛？
想到这里，徐尚秀扭头打量四周的看台，可惜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人脸。
从输球的郁闷中恢复过来，安桉问徐尚秀：“看什么呢？找人？”
徐尚秀摇头说：“没什么，咱们也走吧。”
出了体育场，上车后，安桉说请徐尚秀去吃kfc。
徐尚秀被边学道的短信弄得有点走神，迷迷糊糊就答应了。
kfc餐厅里，安桉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让徐尚秀坐下占位置，安桉去点餐。
坐在椅子上，看一眼手机，看一眼窗外，徐尚秀有点慌。
边学道短信里说让她等他，可是她却离开体育场来了餐厅，他会不会去体育场了？
还有，如果一会儿边学道找来，被安桉看见怎么办？
安桉肯定能认出边学道，她在微博上喊过好几次要给边学道生猴子……
如果安桉知道了徐尚秀和边学道的关系，肯定就没法再保密了，徐尚秀宁静的大学生涯也就彻底结束了。
就在徐尚秀坐立不安时，安桉端着餐盘回来了。
放下餐盘，安桉说：“你去洗手吧，你回来我再去。”
“哦！”
徐尚秀“哦”了一声，可是人坐在椅子上没动。
安桉坐下，盯着徐尚秀的脸问：“秀秀，你怎么了？”
徐尚秀刚要说话，她手机响了。
“你在哪？”边学道问。
“跟同学在kfc。”徐尚秀说。
边学道说：“告诉我餐厅位置。”
徐尚秀说：“我对南冲不熟，等我问她，一会给你短信。”
边学道说：“好！”
见徐尚秀放下手机，安桉问：“谁啊？看你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哦！”
徐尚秀挽了一下耳旁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这条街叫什么名字？”
见徐尚秀这个样子，安桉更笃定了心里的判断，她挤眉弄眼地问：“哎呀，看来被我猜中了，男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南冲人？不会吧！”
徐尚秀咬了一下嘴唇，佯嗔说：“你再不告诉我，我去问服务员。”
第844章 突发事件
readx;安桉知道适可而止，没再继续打趣徐尚秀，痛快地说了餐厅的位置。
徐尚秀拿起手机输入短信，安桉起身说：“我去洗手，你看着东西。”
徐尚秀点点头，继续写短信。
发送前，她犹豫了。
单独见边学道，她没什么压力。带李碧婷一起，她也没什么压力。可是跟室友一起，徐尚秀有压力。
安桉看过有关边学道的报道，她一定能认出边学道。
如果发现来见徐尚秀的是边学道，安桉该有多吃惊？
安桉不是个大嘴巴，可是事关边学道，这么“爆炸性的大料”，让她忍着不说很难。
可以说，只要一会儿边学道来餐厅，徐尚秀的平静生活就结束了，她将不再“自由”。
不论她承认不承认自己跟边学道有“某种关系”，安桉都不会相信。安桉一定会说，那可是边学道啊，他会随随便便往手机里存某人的电话号码？他会闲着无聊跑来见一个没关系的人吗？
这一瞬间，徐尚秀后悔刚才在体育场里头脑一热给边学道发那条短信了。
她喜欢细水长流，她喜欢水到渠成，可是今天，她把自己逼到了“必须做决定”的境地。
公开这个耀眼的男人，想好了吗？
准备好了吗？
………………
a8开到南冲入城收费站，前面排起了队。
边学道捏着手机，迟迟不见徐尚秀回复短信，他心里渐渐有点不淡定了。
“尚秀短信里说来南冲看球，前世没发现她喜欢足球啊！”
“尚秀短信里说是跟室友一起来的，可是两个女生从蜀都到南冲看球的可能性实在不大……身边会不会有男学生？”
一想到“男学生”，边学道激灵一下。
嗯，对啊！
大学里男生的常规套路，喜欢某个女生，觉得该女生难搞定，就迂回出击，先搞定该女生的闺蜜或者室友然后让室友拉着“目标女生”一起集体活动，创造接触的机会。
边学道越想越像！
特别是这次1、2、3号都没跟住徐尚秀，让边学道心里更没底了。
他对徐尚秀的人品有信心，可他对别人没信心。
车子过了收费站，短信终于来了。
看见徐尚秀的短信，边学道乐了。
短信里，徐尚秀说了吃饭餐厅的位置，然后补充一句：“我室友是你的粉丝。”
尽管看上去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边学道还是读懂了徐尚秀的“话外音”——我室友能认出你！
他瞬间就猜到了为什么这条短信来的这么迟，因为徐尚秀害怕他俩的关系曝光。
边学道发短信问：“你们几个人一起？”
徐尚秀回：“两个。”
边学道问：“你们两个女孩来南冲看球？”
徐尚秀回：“我室友家在南冲。”
哦……这样啊！
边学道问：“你不想被室友知道咱俩认识？”
几十秒后，徐尚秀回：“我还是学生。”
懂了！
边学道回：“一会儿到了后我在车里等你，你想个理由，吃完单独出来。”
………………
餐厅里。
安桉看着对面的徐尚秀一个劲儿地发短信，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她嚼着鸡块问：“小妮子，饭都不吃了，有情饮水饱？”
徐尚秀不理她，等发完最后一条短信，才放下手机说：“一会儿吃完东西，你先回家，我自己打车回去。”
“啧啧啧！”安桉捏着薯条说：“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啊！这么神秘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他……难道真是南冲人？”
塞了一口鸡米花，问“他多大？要是岁数跟咱俩差不多，没准我还认识呢！”
可惜，不论安桉怎么问，徐尚秀闭口不谈。
无奈，安桉只好说：“行了，我也不问了，就是忠告你一句，处男女朋友可得多一个心眼。咱校那些男生，有一个算一个，别看见天的跟女生献殷勤，比狗还听话，可是他们心里啊，都是一个想法，就是把女生领进学校附近50块钱3小时的钟点房。”
原本有点心不在焉的徐尚秀一下被安桉的话题拉了回来，她喝了一口饮料问：“50块钱3小时？你怎么这么了解？”
安桉一下被问住了，她没好气地瞪着徐尚秀说：“我看校外电线杆子上贴的广告写的。”
徐尚秀听了，捂着嘴笑：“我也没说什么啊。”
………………
王助理对蜀都周边熟悉，来南冲他也不怎么熟悉路。
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边学道说的地方。
看见kcf的招牌，边学道让王助理把车停过去，然后，就看见了坐在kcf一楼落地窗前用餐的徐尚秀。
刘毅松有点近视，没看见玻璃窗里的徐尚秀。
王助理一头雾水，不知道边总让他把车停这儿干什么，可他不敢问。
李兵眼神好，而且认识徐尚秀，顺着边学道的目光扫过去，他一下就锁定了徐尚秀。
开车载过单娆，开车载过董雪，开车载过沈馥，傅采宁、廖蓼也坐过李兵开的车，边学道身边或远或近的女人李兵全见过。
可以说，边妈边爸都拿不准的事，李兵已经“旁观者清”了。
基本上，知道边学道心属徐尚秀的，李裕是一个，单娆是一个，李兵是一个。
看着玻璃窗里浑然不知的徐尚秀，再看看身旁全神贯注望着徐尚秀的边总，李兵心生感慨——“一物降一物，没治了！”
kcf里。
徐尚秀正跟安桉聊天，她忽然心有所感，扭头看向窗外。
人行道旁的马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两辆黑色轿车。
轿车车窗有贴膜，外面看不到里面。
奇怪的是，当徐尚秀看到其中一个车窗时，她的心脏就加速跳动，似乎那个车窗里有什么东西在释放无形电波。
他来了！
就坐在路边的车里！
正当徐尚秀有点不自然时，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走到徐尚秀这边的餐区，跟身后一桌正在吃东西的男学生要手机号：“你们好，我看跟你们挺有缘的，能把你们手机号给我么？我没有恶意。”
呦呵……
小姑娘主动跟陌生人要手机号，这是什么套路？
安桉一听，立刻扭头看过去，发现要手机号的小姑娘身材矮胖，长相一般，声音也算不上甜美。
转回头，安桉冲徐尚秀飞了一下眉毛，意思这年头丑女还真生猛，都这么主动了！
徐尚秀看懂了安桉的意思，淡淡一笑。
她又想看窗外那辆车了，可是她极力控制自己。
很快，跟人要电话的女孩走到了安桉和徐尚秀这桌。
女孩操着一口北河口音，看着安桉说：“你们好，我看跟你们挺有缘的，能把你们手机号给我么？”
安桉看了一眼女孩，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女孩打量了一眼安桉，侧身看着徐尚秀说：“能把你手机号给我么？”
徐尚秀跟安桉对视一眼，微笑着跟女孩说：“不好意思。”
要电话号的女孩抿了一下嘴，走回了自己那桌。
这时安桉才发现，那女孩不是一个人，她那一桌坐了两男四女一共6个人。
女孩回去后，那桌一个看上去30多岁的女人问了女孩几句，接着，那个30多岁的女人忽然很大声地说：“你去要，不要低声下气，要狠，要硬，你就说你给不给我手机号？”
说这话的时候，30多岁的女人瞪着眼睛看向安桉和徐尚秀这桌，语气十分蛮横，甚至透一丝疯癫。
“你去要，你再去要……不要怕她们……”女人大声嚷嚷着，吸引了一些食客的注意力。
女人嚷嚷完，她身边的中年光头男人站起身，拉着刚才要电话号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走到安桉和徐尚秀桌前。
面对一脸警惕的安桉和徐尚秀，女孩面目扭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叫：“你给不给我手机号？”
安桉起身，拉着徐尚秀站到一起，大声质问：“你们干什么？再骚扰我我报警了。”
安桉正拨号报警，中年光头男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出一句：“魔鬼！你们是魔鬼！”
喊着话，他俯身抓起一把椅子，恶狠狠地向安桉头上砸去。
…………
…………
（耳鸣久治不好，听医生建议去做了一次全身体检，今天体检结果出来了，看见体检报告整个人都蒙了，血压、血脂、血糖全面亮红灯。全面亮红灯就是大家平时听说的“三高”。跟医生交流后，医生的判断是工作加上兼职写作，久坐、熬夜、精神压力大、运动量少造成的。医生说目前这种身体状况，必须进行调理治疗，否则后果很严重。有多严重？我理解就是我可以提前背已经开奖的彩票号码了。心很乱，就这样吧。）
…………
第845章 李半仙
readx;中年光头男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向安桉头上砸去。
万幸安桉和徐尚秀警觉性高，刚才要电话号的女孩拍桌子，她俩就站起身跟光头男拉开了一段距离。
安桉身体素质好，加上平时喜欢打网球，所以看见男人要动手，她反应很快，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徐尚秀反应也不慢。
这半年多她一直坚持晨跑，身体状态很好，而且徐尚秀有一个很难得的优点——遇事冷静。
她后退一大步，然后大声喊道：“服务员，服务员，有人行凶。”
这一句，就把kcf的工作人员给“绑上”了。
本来，几个服务员早就发现了这边不对头，可是她们见光头男癫狂暴戾，怕惹火烧身，就都站在几米外的地方，一边观望，一边大喊让人报警，没一个过来介入劝阻。
徐尚秀这一嗓子喊出来，服务员为难了。
如果真出事，她们都脱不了干系。
“咣！”
光头男手里的椅子重重砸在徐尚秀和安桉吃东西的餐桌上，桌上没吃完的食物和饮料洒了一地。
一下砸空，光头男不罢休，他把手里的椅子朝安桉和徐尚秀的方向扔过去。
徐尚秀和安桉弯腰侧身，将将躲开。
椅子一下砸在她俩身后的玻璃窗上，玻璃强度很高，没碎，但砸出很大一片裂纹。
因为地上有洒落的食物和饮料，安桉躲闪时脚下一滑，后仰摔倒，脑袋磕在身后的桌子上。
这一下磕得很重。
安桉头上一下见了血，顺着脸颊淌到了衣服上。
徐尚秀见了，顾不得自己，扑过去抱着安桉连声喊着：“安桉，安桉……”
餐厅里有几个就餐的年轻男人想要凑过去帮忙，都被身边一起吃饭的女人拉住了。女人不想男友涉险，她们东西都不吃了，拉着男友就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见外面冲进来几个高大男人。
几人中最前头?李兵，一脸杀气。
………………
见了血，反而刺激了光头男的凶性。
他红着眼睛四下找没固定的椅子，一边找一边嘟囔：“魔鬼！魔鬼！”
这时，光头一伙剩下的一男三女也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20岁出头模样的女孩骂骂咧咧地伸手要去抓徐尚秀的头发，另一个女孩则伸脚想踢安桉。
徐尚秀抱着安桉，一边往后靠一边大声喊道：“服务员！服务员！这是一群疯子！这里有没有男人？帮帮我们。”
护驾的人到了！
李兵来得已经很快了。
之所以令徐尚秀如此无助，实在是因为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太突然。
事实上，从外面看，女孩第一遍跟徐尚秀两人要电话那一幕，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
第二次女孩和光头走过去，直到光头抓起椅子想砸人时，车里的人才反应过来。
“职业保镖”李兵第一个开门冲下车。
下车后，李兵拍了一下a6引擎盖，大喊一声“下车”，接着向kcf门口跑去。
边学道也下车了，但他被紧跟着下车的刘毅松紧紧抱住。
刘毅松沉声快速说道：“边总，李兵他们已经进去了，徐小姐不会有事。这种店里面都有监控，我们怎么处理都行，你不能进去，你一进去，反倒复杂了。”
怒发冲冠的边学道挣脱刘毅松双手，想要往前冲，刘毅松再次抱住了他：“冷静啊边总，小不忍则乱大谋！”
边学道看着刘毅松怒喝道：“刘毅松，你松开我！”
刘毅松不松手，咬着牙说：“别意气用事！你回车里，我进去帮徐小姐出气。我出事了，有你保我。你出事了，集团怎么办？几千号人怎么办？”
边学道喘着粗气，再看向店里时，里面情况已经变了。
………………
李兵一进门就喊了一声：“?住手！”
光头手里举着椅子愣了一下，不管不顾，还要往下砸。
李兵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餐盘，用力向光头扔过去，嘴里喊着：“给我往死里打。”
这句“往死里打”，是说给身后四个保安的。
李兵是真的怒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危机。
跟在边学道身边越久，越了解边学道，就越知道徐尚秀这个女人的分量。
如果徐尚秀出什么事，肯定是一场大风波，还会有一批人跟着倒霉。
谁倒霉？
伤害徐尚秀的人肯定倒霉。
甚至已经不能用倒霉形容了，估计他们命都保不住。
再就是派在徐尚秀身边的三个女保镖肯定会倒霉。
就在刚才一瞬间，李兵联想到，如果徐尚秀有个三长两短，边总会不会迁怒于保卫体系，觉得“野路子”的保镖不可靠，换一批更“专业”的来？
李兵就是“野路子”啊！
跟在边学道身边这两年，李兵的人生发生了巨大改变。所以，绝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能失去边学道的信任。
李兵了解边学道，知道现在边学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决定下重手。
李兵十分清楚，今天下重手，既能让边学道出气，还能讨好未来的老板娘。只要不出人命，就算犯事，有边学道保着，也能大事化小。
李兵餐盘扔的很准，正好砸在光头的脑袋上。
挨了这么一下子，椅子没落下去，李兵已经到了。
借着冲刺的惯性，李兵一脚踹在光头腰上，就见光头像沙袋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咣”的一下，撞在固定的餐桌上，只这一脚，光头的脸就白了。
踢出一脚后，李兵人未停。
只要是围在徐尚秀面前的，不管是男是女，照打不误。
跟安桉和徐尚秀要电话号的女孩站在最里面，一只手揪着安桉的衣服，人已经呆住了。
李兵可不管她是不是傻在当场，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人拎了出来。
女孩疼得“啊啊”直叫，嘴里喊着“爸，他打我，他是恶魔，快发功，打死他！”
听女该还敢嚷嚷打死自己，李兵残酷地咧了一下嘴，一拳过去，女孩不再嚷嚷了。
李兵当过拳击手，知道不同人的抗打击能力不一样，也知道什么样的部位、什么样的拳力会让人很痛但不会把人打死。
刚才6个围攻徐尚秀和安桉的人，一转眼，全躺地上了。
6个人，人人脸上带血，其中最惨的是光头和另一个男同伙，他俩被两个壮汉用脚踩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一动不能动。
除了徐尚秀，店里的人全蒙了。
徐尚秀认识李兵。
看见李兵，可以确定外面那车是边学道的。
服务员和食客不知道李兵是什么来路，被他凶狠的打法震慑住了。
普通人哪见过这个？
要说动作电影，都看过几部，可是电影里看的跟亲眼看到的感觉可不一样。
这个大个是干什么的？
接到报警电话赶来的便衣？
不像啊！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见义勇为？
有这么见义勇为的吗？
正在这时，刘毅松走进了餐厅。
走到李兵跟前，刘毅松小声说：“你带人上车。”
李兵向窗外看了一眼，点点头，走到徐尚秀身边问：“没事吧？能走吗？”
徐尚秀抱着安桉说：“我没事，我同学受伤了。”
李兵说：“你俩跟我走。”
徐尚秀迟疑一下说：“不用等警察来了再走？”
李兵说：“不用，现在就跟我走。”
李兵抱着安桉，领着徐尚秀，走出了餐厅，没一个人敢拦他们。
餐厅里，刘毅松一瘸一拐走到光头男身前，盯着光头男看了几秒，然后开始找椅子。
他慢悠悠地，一把一把地找，找没固定能活动的椅子。
找到一把后，刘毅松拎着椅子走回光头身前，什么也不说，举起椅子就要砸。
用脚踩着光头的保安伸手拦着刘毅松，看向店里围观的人，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
拦刘毅松的这名保安姓崔，是尚动俱乐部成立后第一批招进去的保安，外号“老崔”，跟刘毅松认识多年，私交甚好。
刘毅松看着“老崔”，摇摇头。
“老崔”向窗外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抢过刘毅松手里的椅子，狠狠砸在了光头的腿上。
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啊！”光头嘴里一下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在光头男腿上狠砸了两下，“老崔”拎着椅子走向另一个。
这下店里的人都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就是“以牙还牙”。
明摆着了，刚才被6人围攻的两个女孩不简单。
不仅不简单，甚至大有来头。
“老崔”砸到第五人时，警车开到了门口。
见不能继续砸了，“老崔”把已经变了形的椅子放在地上，坐上去，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扭头跟刘毅松说：“今天的事我扛。”
………………
事情不是“老崔”能扛住的，也不用他扛。
安桉送到医院，头上缝了8针。
围攻安桉和徐尚秀的6个人也被送到了医院，个个伤得不轻。
在医院，刘毅松见到了安桉的爸爸安成栋，两人达成一致，就说刘毅松跟安成栋是朋友，偶然遇见朋友女儿被围攻才带人出手。
一天后，有人站出来替医院躺着的6个人出头，扬言要惩治打人凶手。
让齐三书找人一摸底，发现这6个人跟一个叫李二的“半仙”有关系。
李二……
秦守的师父叫李二。
第846章 有你，我此生无悔
readx;善后的事都交给了刘毅松和安成栋。
边学道没工夫搭理什么李二、李三，他全部心思都在徐尚秀身上。
把安桉送到医院，他就带着徐尚秀住进了酒店。
边学道本意直接回蜀都，可是徐尚秀说什么也不走，她坚持等医院出检查结果，确定安桉没事再说。
很快，小半个南冲都听说了kcf里发生的事。
先是一伙外地人围攻两个女大学生，后来去了一帮壮汉将6个外地人全打倒在地。
整件事被传得五花八门。
第一个被曝出来的是冲突6人一方不是泛泛之辈，有人看到他们开的车是奔驰gl350。第二个被曝出来的是光头男叫李夏至，北河人，早年是农民，后来突然发财，离开家乡搬到四山，住别墅开好车，不与邻居来往，是个神秘人物。第三个被曝出来的是冲突另一方两个女大学中的一个是南冲人，父亲是本地商人安成栋。
于是，视线都转移到了安成栋身上。
安成栋跟后去餐厅的一帮壮汉是什么关系？
安成栋跟李夏至是否之前有仇？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怎么猜的都有，各种脑洞大开，各种神脑补。
女儿无故被人打伤，莫名卷入舆论漩涡，又好像惹上了很有能量的人，让安成栋很郁闷。
可他毕竟是经营两家工厂的“老江湖”，有城府，也很有眼力。安成栋看得出瘸了一条腿的刘毅松不是等闲之辈。
都说“居移气养移体”，是有道理的。
虽然“淡出”了有道集团的管理层，但没人敢小觑刘毅松。在有道集团这样的独资企业里，老总边学道说一不二。明面上的工作职务，不如跟老总有一个好私交。
李裕就是例子。
李裕这些年悠悠晃晃，在智为科技待过，在尚秀宾馆干过，还鼓捣过“遇到酒吧”。论集团内部履历，李裕没什么亮点，可就是因为跟老总边学道关系铁，李裕先是主持成立燕京分公司，接着“一步上位”，执掌有道监察部，成了整个集团谈虎色变的人。
刘毅松跟吴天一样，是边学道最开始创业时的班底，是集团元老，加上大家都知道边总是个念旧的人，所以集团上下都很恭敬刘毅松。
自然而然的，刘毅松身上的气质和气场发生了改变。
刘毅松的改变，边学道很难发现，因为他一直都是“俯视”。但不熟悉的人，很容易看出刘毅松的底气和自信。
正是刘毅松身上这股气质，让安成栋答应跟他一起“圆谎”，跟外界说两人早就相识，因为两人是朋友，刘毅松才会在偶遇朋友女儿被人围攻时，带人介入反击6人施暴，保护安桉。
刘毅松这个说辞是边学道授意的。
边学道要穷尽一切手段保护徐尚秀，不让她卷入任何不好的话题中，所以边学道将徐尚秀从消息里抹去了。
安桉成了主角，徐尚秀成了“女同学”。
………………
酒店里，边学道正在想办法逗“女同学”徐尚秀开心。
餐厅里的事，徐尚秀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尽管事发当时她看上去很冷静，一直在喊服务员，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呼喊求救，然而她毕竟是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么匪夷所思的冲突？
陌生人过来要手机号码，不给手机号就动手行凶，几乎颠覆了徐尚秀20多年的生活安全感。
不止如此……
尤其让徐尚秀失望心寒的，是当时餐厅里好多人，可是无论服务员还是周围食客，看见光头男行凶，听见徐尚秀求救，没有一个人过去帮她们。
他（她）们就那么眼睁睁围观着，他（她）们只是围观。
事后回想，徐尚秀可以确定，围攻她和安桉的那6个人不讲道理，也无视法律，他（她）们根本就是一群疯子。
徐尚秀有预感，如果她没在球场给边学道发了条短信，如果边学道不在南冲，如果不是?学道的下属及时赶到，她和安桉，肯定会被那6人毒打，甚至会……死在那里。
想到“死”这个字，徐尚秀的心突地缩了一下，她感到全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跟儿窜到头顶。
原来自己离死亡这么的近！
原来真的有天降横祸！
原来边学道在自己身边安排保镖不是杞人忧天……
看出了徐尚秀情绪低落，边学道想帮她走出阴影。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前世的徐尚秀没经历过这次的事。
原因很简单，前世徐尚秀的研究生不是在四山大学读的，也就不会认识南冲姑娘安桉，前世里更没有北江有道足球队，所以前世2008年4月徐尚秀根本不会出现在南冲，那么，也就不会发生kcf餐厅里的事。
说一千道一万，徐尚秀这次的遭遇，还是边学道这只蝴蝶煽动翅膀造成的。
想到这一点时，边学道就特别内疚，继而对前方未知的命运产生深深的莫测感。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边其他人的命运看上去都是“向好的一面”发展，唯独他最在乎的徐尚秀，两次三番经历前世没有的事故。
可是，就算心里有再多疑问，能问谁？
问老天？
老天把猝死小审读的灵魂送到这个时空，让边学道享受人间尊荣富贵，这个账又该怎么算？
跟老天的账没法算，但跟活人的账可以算。
秦守……
李二……
都在边学道的黑名单上了。
只不过大地震在前，边学道暂时没精力搭理他们。不过也好，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收拾人自然要先找把柄。
边学道心里清楚，就算他不出手，等到2010年，方子周也会把李二“李半仙”掀落神坛。
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发生在徐尚秀身上，边学道可以放手，让李二和秦守再逍遥?年。可是他俩七拐八拐又惹上了边学道，而且还伤害了徐尚秀，这就不能忍了。
刘行健接到电话，正在往四山赶。
赶来四山的不只刘行健自己。
受“窃听风云”之类电影的影响，这两年边学道出钱，让刘行健组建了一个秘密调查团队。这个调查团队，无论人员还是装备，都向一流团队看齐。
这次，新成立的团队要在秦守和李二身上开张了。
任务都派给了下属，边学道开始想方设法哄徐尚秀。
可是在南冲这个陌生城市，边学道也实在没什么好去处，加上徐尚秀不爱动，所以可去的只剩酒店24楼的观光餐厅了。
位置靠窗，视野不错。
点好餐，边学道让服务员在周围摆上屏风，形成了一块“私密”的小天地。
徐尚秀一脸诧异。
边学道笑着说：“是我让她们提前准备的。本来想包场的，怕你说我，就包了几桌，这样一围，总归肃静点。”
徐尚秀问：“怕我说你？”
边学道瞪着眼睛：“啊！”
徐尚秀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边学道也不说话，他直直地盯着徐尚秀，目不转睛地看。
徐尚秀有点受不了了：“有什么好看的？”
边学道依旧目不转睛，说：“喜欢看。”
徐尚秀说：“我的两个室友是你派去的吧？”
边学道点头：“是。”
徐尚秀说：“派来保护我？”
“是！”
徐尚秀轻咬一下嘴唇说：“这次是安桉和我故意想甩掉她俩，你别怪她们，其实这几个月，她俩一直很……负责。”
边学道问：“你怕我解雇她俩？”
徐尚秀轻轻点头。
边学道问：“你能接受她俩？”
徐尚秀说：“我只是不想她俩因为我而丢掉工作。”
边学道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
菜上来了。
等服务员离开，徐尚秀说：“还有，这次的事到此为止吧。”
边学道：“啊？”
徐尚秀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无尽无止。我和安桉受了点伤，李兵也把他们打得够呛，你别再追究了。我也想通了，不能怪在场的人不帮忙，毕竟这个社会见义勇为的成本太高了。”
果然……
她果然还是前世那个“压事”的徐尚秀，那个永远不会怂恿自己男人好勇斗狠，不会意气用事的徐尚秀。
平静地跟徐尚秀对视，边学道忽然说：“对不起。”
徐尚秀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边学道说：“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徐尚秀说：“你不欠我什么，不用说对不起，反而是我从你那里获取了很多，却很少跟你说谢谢。”
边学道一脸回忆神色，微笑着说：“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永远不用！”
徐尚秀扭头看了一会儿窗外，扭回头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边学道说：“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
徐尚秀说：“你没告诉我答案。”
边学道说：“我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让你幸福。”
“想让我幸福？”
边学道说：“是的！我希望你这一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受任何拘束。”
徐尚秀说：“人活着怎么可能不受任何拘束？”
边学道自信地说：“我会给你自由。”
徐尚秀反问：“你觉得你现在自由吗？”
边学道说：“真正的自由，不是你什么都可以干，而是别人不能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这个自由，我保证可以给你。”
徐尚秀说：“你还是没告诉我答案。”
沉吟半晌，边学道说：“学生问苏格拉底，人生是什么？”
停顿两秒，边学道接着说：“苏格拉底让学生们从一个果园中走过，每人挑选一只最大的苹果，不许走回头路。回来后他问，满意吗？学生们说，让我们再选择一次吧，我们要么选早了，后面又有更大的；要么选晚了，漏过了最大的。苏格拉底笑了，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一次次无法回头的选择。”
徐尚秀听了，似懂非懂。
边学道伸出手，在桌面上触摸着徐尚秀的指尖，说：“你是我生命中最大最红最甜的苹果，有你，我此生无悔。”
第847章 我都啃过了
readx;边学道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触摸徐尚秀的指尖说：“你是我生命中最大最红最甜的苹果，有你，我此生无悔。”
这话很肉麻……
肉麻得不行！
像极了三流都市苦情肥皂剧。
听完，徐尚秀心里立刻冒出一个想法——“嘴这么甜，他想干吗？”
徐尚秀真是没想到边学道会当面说这么肉麻的情话。
之前，边学道的说话风格是——
——“终此一生，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都不行。”
——“印第安人一祈祷就下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一直祈祷，直到下雨。”
——“我的现实中有你，我的梦里也有你，我可以辜负别人，但我不会辜负你。”
之前边学道的“情话”，深情中带着一点霸道和偏执，徐尚秀还算能接受，可是这句“你是我生命中最大最红最甜的苹果”一下让徐尚秀跳戏了。
语言风格实在变化太大了。
徐尚秀没抽回手，问边学道：“你还不到30岁，未来碰到更大更红更甜的苹果，怎么办？”
边学道说：“你是我想要的苹果，我坚信不疑。”
徐尚秀眨着眼睛说：“可是人都是会变的。而且你说的一点都不客观，明显是哄女孩子开心的话，让我怎么信呢？”
边学道叹气说：“你的自信呢？”
徐尚秀抽回手说：“这不是自信的问题，这是理性还是盲信的问题。”
边学道想要说话，徐尚秀微笑着说：“我说你听。”
此时，徐尚秀的表情和语气，跟她前世说话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每一次徐尚秀身上出现这种“重合”，都会直击边学道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全无招架之力。
边学道摊手说：“好，你说我听。”
徐尚秀说：“我肯定不是最大的苹果。”
边学道端起水杯，放到嘴边。
徐尚秀说：“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不当官也没有钱，跟你门不当户不对，不能在事业上给你帮助，另外，我的……”
说到这里，徐尚秀忽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噗！”
徐尚秀这一个小动作，边学道没忍住，喷了。
徐尚秀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嗔怪地看着边学道：“你想什么呢？”
边学道连忙解释：“没想什么，真的，我什么都没想。”
看了看边学道，徐尚秀说：“我也不是最红的，你身边有个红透半边天的。”
呃……
这是徐尚秀第二次提起沈馥了。
第一次是边学道和她在松江条石大街上的糕点店里，徐尚秀问过边学道“你跟沈馥应该很熟吧？”
这话怎么接？
边学道还在心里措辞，徐尚秀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也不是最甜的，因为我不会风流手段，我不会甜言蜜语哄人。”
等徐尚秀都说完，边学道摇头说：“你不是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徐尚秀柔柔地说：“你也不是我，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害怕？”
话问出口，边学道也想明白了徐尚秀话里的意思——她喜欢温馨平淡的生活，她害怕得到后又失去，害怕失去后却再也回不到曾经生活的世界。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路奋斗拼命追求的成功，恰恰成了自己和徐尚秀之间的一道墙。
如果自己现在不是这么“拉风”，如果自己只是个身家丰厚的企业家，没有什么“国民男神”的头衔，追徐尚秀应该不会这么吃力。
有些女人，边学道越成功她们越心动，而徐尚秀这类女人，边学道越成功她们越后退。这正是徐尚秀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地方，物质不是她心里最看重的东西，她会在乎自己是否配得上另一半，她更看重感情的来龙去脉。
徐尚秀说：“性判断爱不爱，理性判断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你太优秀了，优秀得让我自卑。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你，我不知道你还会喜欢我多久，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更般配你的女人，我甚至害怕一旦曝光我们的关系媒体会怎么评价我……我想……也许‘灰姑娘’已经是最温和的词汇了。”
边学道沉默不语。
“我一生，只想用心爱一个人，只会结一次婚。”徐尚秀继续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会像村上春树说的那样……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时候，我会笑笑的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的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的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的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徐尚秀说完，边学道笑了起来：“你不是没自信，你是对我没信心，怕我有一天会变心。”
见边学道笑，徐尚秀也笑了，她说：“你有前科。”
看着边学道看过来的目光，徐尚秀说：“大一下学期，我本来已经快要接受你了，结果你一扭头就跟单娆好上了。”
既然徐尚秀主动提，边学道也不扭捏，他苦着脸说：“那是一扭头吗？我在你们寝室楼对面坐了两个多月啊，差一点冻出关节炎。”
徐尚秀咬着嘴唇说：“我不是都给你送伞了嘛。”
边学道：“……”
心里这个郁闷啊！
果然是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再通情达理的女人都不行。
合着在尚秀心里送伞成了定情信物？
可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对啊！
边学道清楚记得，收到伞后，他喜滋滋地去买了一部诺基亚7650手机，结果给徐尚秀送去时，徐尚秀不但没收手机，还告诉他以后不要去找她了伞也不要了……
当时边学道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就算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形，他心里都很不爽利。
徐尚秀似乎看穿了边学道心中所想，她轻声说：“开学后，如果你再去找我，我……”
“我”什么徐尚秀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不言自明。
边学道摆脱纷繁的情绪，说：“单娆辞职去美国了。”
徐尚秀：“……”
她不知道单娆辞职的事，也不知道单娆去了美国。不过很显然，边学道现在说起这个，意思是他和单娆分手了。
他们分手了……
看了几秒窗外的天空，边学道接着说：“你如果不想生活在聚光灯下，给我几年时间，我退隐幕后，与你携手游人间。”
终极杀招！
2014年他的先知到期，所以，以2014年为界，之前他是“创业”，2014年后他的目标是“守业”。
手里的钱已经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边学道也没想着为难自己，硬要当屹立不倒的商界精英，至于百年老店什么的，想归想，不强求。从本性上说，他更乐意寄情山水，跟徐尚秀一起逍遥游人间。
边学道是这么想的，可是徐尚秀不这么想。
她微眯眼睛问边学道：“退隐了，你兜里的其他苹果怎么办？”
边学道坦白说：“兜里的苹果我都啃过了。”
第848章 我的世界
readx;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该来的早晚要来。
老实说，边学道没想到徐尚秀会问得这么直接，他原以为徐尚秀会装傻，或者等两人关系更亲近一点之后再说。
结果，刚深情表白携手游人间，就被徐尚秀用话“将了一军”。
台词不该是这个套路啊！
按照边学道对徐尚秀的了解，这有点偏离她的风格，可是转念一想，受他这只蝴蝶的影响，徐尚秀前世今生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很大“偏差”，生活环境和经历变了，导致人的想法和性格出现一点不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他不是上辈子那个边学道，她也不会完完整整“复制”前世那个徐尚秀。
大家都变了……
边学道不抗拒改变，因为他知道，千变万化的背后，有一个不变的本性，徐尚秀再变，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徐尚秀。
结果，“变得稍稍不同”的徐尚秀，给边学道出了一个难题——“你兜里的其他苹果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边学道的第一反应是必须坦诚。
在边学道心里，他可以跟父母之外的所有人虚与委蛇，但对徐尚秀，他会尽可能的坦诚相待，因为他想跟这个女人再续前生缘，偕老白头，他不想人为的在两人之间“埋刺”。
所以，他不能睁着眼睛撒谎，说自己兜里没有其他苹果。
那明显是在欺哄徐尚秀，在这个问题上欺哄，对以后没有一点好处，只会让徐尚秀远离他。
那就不如承认——“兜里的苹果我都啃过了”，不管怎样，起码占个“诚”字。
听边学道说完，徐尚秀不动声色，垂下眼帘看餐巾上的暗花。
终于当面承认了……
徐尚秀抛出这个话题，目的不是想证实边学道有没有其他女人，因为那根本不用说。
她的目的是想看看边学道对她坦不坦诚。
本来，以徐尚秀的性子，她不会这么给人出难题，可是今天的对话里出现了两个关键信息点——其一，单娆分手后去美国了。其二，边学道说了一句“给我几年时间”。
在徐尚秀心里，边学道有女朋友，是她不能接受边学道最大的一道坎儿。
单娆离开了，这个心结也解开了。
另外刚才边学道说“给我几年时间”，对他的这个要求，徐尚秀莫名轻松了许多。
边学道需要时间，徐尚秀更需要时间。
她可以接受边学道，因为边学道已经完完全全地走进了她的心里，她喜欢他，她爱慕他，她思念他，她可以答应边学道，做他的女朋友，但是……
她不想马上公开俩人的关系，她不想成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她想默默地、隐形地做他的女朋友。
她想等自己跟边学道稍微般配一点后再被人关注。
感性判断爱不爱，理性判断在一起会不会幸福。
对边学道，徐尚秀已经过了“判断”阶段。
像徐妈妈跟徐尚秀说过的：如果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好吧，那就试试！
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王冠之重”。
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忍受“其他苹果”。
试试边学道是否能一如既往地一往情深。
想到这里，徐尚秀垂着眼帘说：“是不是在你心里，没啃过的苹果都是又大又甜，啃过之后，就放到兜里，继续寻找又大又甜的苹果？”
咦……
边学道有点意外。
尚秀的关注点居然不是他兜里有几个啃过的苹果，而是啃之前和啃之后的区别。
这是不是等于说自己闯过了最难的一关？
回到尚秀眼前的问题，边学道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要说啃苹果，徐尚秀这颗苹果，边学道前世啃了四年，啃过的次数比另外几个苹果加一起还要多。
所以，他对徐尚秀的感情，跟啃没啃过没关系。
徐尚秀之于边学道，最大的意义在于她决定着边学道这辈子是否能实现“大圆满”。
边学道和“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祝海山不一样，有徐尚秀，边学道可以向着圆满的人生大踏步前进。没有徐尚秀，边学道此生无论取得多大成就，无论如何风光，都无法真正圆满。
这个圆满的标准，是重生之后边学道最本源的初心。
为了这个初心，他伤了不少人，也辜负了身边人。所以，他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为了徐尚秀，不如说是为了自己初心圆满，为了自己“不负此生”。
见边学道不说话，徐尚秀抬眼看向他，目光有若实质。
收拢思绪，边学道笑了一下说：“所有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
徐尚秀听了，表情不变，恬淡地看着边学道。
边学道继续说：“高三那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菩萨告诉我，一个叫徐尚秀的，跟我有夙世姻缘……”
“你蒙人！”徐尚秀打断说：“菩萨只说了名字，又没给你看照片，你怎么知道是我？”
边学道故意往前凑了凑，神秘地说：“我还没说完，梦里菩萨跟我说完，我就进入了另一重梦境，在那里，我看见了你，咱俩结为夫妻，一起生活到头发花白……”
徐尚秀整个人都呆住了。
类似的梦，她也做过。
只不过不是在高三，而是在认识边学道以后。
边学道怎么也想不到，他半真半假地编了这么一段，居然跟徐尚秀的经历十分吻合。
隔了十几秒，徐尚秀迟疑地问：“梦里的东西你也信？”
边学道看着徐尚秀漂亮的眉毛说：“信，则灵！不信，也灵！”
………………
这一晚，南冲下了一夜小雨，到天光微亮时才放晴。
徐尚秀一夜没怎么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的都是边学道说的梦里跟她结为夫妻、携手白头的话。
自己和边学道居然做过几乎一样的梦！
难道真的是天意？
难道真的是夙世姻缘？
难道上辈子他也啃过许多苹果？
………………
徐尚秀失眠的时候，“啃苹果专业户”边学道也没睡着。
他和徐尚秀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但心里还是有担心，他担心徐尚秀不适应他和他现在的生活方式，因为前世的徐尚秀选择了和普通的他一起过平凡的生活。
睡不着的时候想吸烟，特别想。
找到了烟，却没有火机。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翻出几盒火柴。
划燃火柴，点着烟，没有吸，把烟放在烟灰缸上，右手随意地摆弄着火柴盒，像积木一样摞在一起。
边学道正在想的是，除了慈善，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徐尚秀“快速成功”。因为，事业有成的徐尚秀，融入边学道现在的生活会容易许多。
过了良久，看着火柴盒的边学道忽然心头一动。
眼前的火柴盒让他想起前世玩过的一款沙盒游戏——《我的世界》。
思维迅速从感情世界回到了商业世界。
顺着《我的世界》边学道很自然地想起了《植物大战僵尸》。
在边学道印象里，这两款游戏都是2009年发售的，也就是说，如果要“抢”，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植物大战僵尸》是否成功出售边学道没印象，但他隐约记得看过报道说微软有意30亿美元收购《我的世界》。
这都是钱啊！
边学道手里有钱有人，用几个月时间把两款游戏做出来不难，但是有一个问题不能忽视，这两款游戏得在国外成立公司，在国外发售，才能赚到钱。
原因很简单，如果在国内发售，肯定山寨四起，不赚钱不说，还十分堵心。
可是尚秀明年才能毕业，时间上来不及了。
让谁在国外成立公司开发游戏呢？
同一时间。
青云山云龙观里的李二和秦守也没睡，晕黄的灯光下，两人对坐蹙眉，久久无语。
…………
…………
（让大家久等了，十分抱歉。遵照医嘱，治疗休养了几天，精神上好了一点，身体调理还需要时日，我会尽量恢复更新，请大家相信，俗人不会太监，一定会圆满写完。另外跟一些不太了解情况的书友说一下，我现在的状况，大家可以理解为一台连续开机500多天的电脑主机过热，缓存太多操作很卡，所以需要断电休息一下。一句话——停下来，喘口气，歇一歇，不是偷懒，是为了走到更远的地方。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理解和支持，谢谢你们！）
…………
第849章 另一个叫什么？
灯下两人，一个是号称国内“灵修导师”，被于今“礼送出境”的秦守。
另一个，是秦守的师傅，青云山云龙观住持，号称“半仙”的李二。
这师徒二人，玩的不是一个套路。
秦守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李二是稳坐云龙观愿者上钩。
秦守靠心理学和双修术走江湖，李二靠神通绝技（踏火胎息）、批命算运、长寿养生立名望。
从个人技能上来说，李二强于秦守。
入主云龙观前，李二靠玩弄杂技魔术行走江湖多年，并在1994年参加“红太阳绝技大赛”获得冠军，所以在杂技魔术方面，李二是有真功夫的。
而秦守，既不会杂技，也不会魔术，更不会修真，此人一身神通，全在一张嘴上。一旦嘴炮忽悠不了人、吓唬不住人，秦守就一筹莫展了。
上次在松江惹了边学道，秦守的老底被曝光，松江待不下去了，灵修也玩不下去了，无奈之下来了四山，投靠师傅李二。
2006年，李二先后登上几家地方卫视表演绝活，一时间“养生大师”李二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
2007年，李二的弟子，知名导演张大中的老婆范新曼，根据自己在青云山上“辟谷养生”经历，写出来一本书，书名叫《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
弟子给著书扬名，这是孔子的待遇啊！
《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这本书彻底把李二捧上了“养生神仙”的宝座。
有出名而且肯卖力气的弟子，李二和他的青云山云龙观声名日隆，风头一时无两，除了“大师”汪双木，李二俨然成了道门入世的“第一大师”。
名声响了，最直接的反应是财源滚滚。
出名给云龙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人流和可观的经济收入，慕名前来“闭关清修、辟谷养生”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名流富豪。
2007年5月2日，云龙观举行了一个88名弟子的皈依仪式。有来自江南、蜀都、云西等地多名弟子称，最开始认识和了解李二，都是通过范新曼的博客和书。
因为打响了名声，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云龙观原有的管理团队捉襟见肘，所以李二接纳了秦守，聘请秦守为青云山云龙观道学院的副院长，并兼任教务主任。
说起李二接纳秦守，一是因为云龙观已经坐大，不怕秦守鸠占鹊巢。二是功成名就不差钱后，饱暖思淫-欲的李二想跟秦守取取经，琢磨开一个采阴补阳“高级双修班”。
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办，玩双修秦守是行家，李二不负责筹建，只负责找看上眼的女弟子双修。
所以，“落水狗”秦守和志得意满的李二一拍即合，在青云山中折腾得风生水起、春色无边。
成功后的李二，来投奔的人不只秦守，还有他北河老家来的堂弟李夏至。
要说李家祖坟埋的也算一绝。
靠杂技魔术走江湖的李二摇身一变混成了道门领袖，李夏至也不是省油灯，这位仁兄早在十几年前就跟同乡搞气功培训发了财，后来气功不兴了，他又鼓捣出一个“天任教”。
此教融合杂烩了中外许多宗教的教义，主要宣扬末世天罚，天灾灭世，鼓吹唯有入此教才能得神眷顾，在灭世天罚里幸免。所谓“天任”，就是天给教主和教徒任务，让信徒多宣传多拉下线。
“天任教”是李夏至鼓捣出来的，怕事败后担责任，创教之初他留了心眼，在自己和信徒之间加了一个“圣女”，试图操纵傀儡“圣女”掌控底层信徒。
结果，文化水平和智力水平都很一般的李夏至被“圣女”摘了桃子。
自那以后，受了刺激的李夏至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时好时坏。
在电视上看到堂哥李二的养生演讲后，李夏至来到四山投奔。
面对李夏至，自诩“正道”的李二本来不想接纳，可是秦守劝说李二将李夏至留下，劝说的理由是云龙观要想继续发展，需要李夏至这类“懂人心的人才”。
结果，事实表明李夏至的到来没能让李二如虎添翼，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想想不难理解。
李夏至这么多年走的一直是“底层路线”，他忽悠的信徒大多是农民，或者生活在城乡结合部的“失落阶层”。这些人大多没什么文化，精神疲惫，生活困窘，特别需要救世主，相对应的也就特别好忽悠。
而李二和秦守则不同。
秦守“灵修”的主要目标群体是都市白领一族，这群人普遍受教育程度比较高，像李夏至鼓捣出来的灭世救赎类低级教义根本蒙不住他们，但这些人会信秦守，其实也不算信，准确地说应该是各取所需，秦守灵修班里的好些人，就是奔着放纵肉体和一-夜-情去的，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至于李二，则比秦守还要高级。
李二的目标群体是名流和权贵。
云龙观开办了多个养生班，其中有一些平价班，如食宿费390元的“三日观”体验养生班；也有一些收费昂贵，如“5日班”每人学费8800元，“7日班”每人学费19000元，“特级班”每人学费58000元。“特级班”往上还有“聆道班”，这个班非名流和大富权贵不能进门，至于学费多少，李二说随缘。
他说随缘，可是哪个名流好意思不给吗？
就算不给现金学费，等范新曼给李二写书后，找名流们写两句推荐语，好意思不写吗？只要写了，让其他人看到了，慕名而去，或者登门拜师，李二等于变相把学费又赚回来了。
三个人，一个忽悠名流，一个忽悠白领，一个忽悠底层，如同社会上的三六九等不可能真正大团结，所以，李二和秦守勉强能兼容，到李夏至就怎么也融不进去了。
本想借势东山再起的李夏至在青云山上吃了瘪，精神越发的狂躁。
神神叨叨活了近二十年，代入感十分混乱，情绪激动时，分不清自己是神是人，也分不清别人是人是鬼，正因此，发生了李夏至在kcf里攻击徐尚秀和安桉那一幕。
李夏至被警方抓捕后，李二第一时间接到了消息。
李二这两年顺风顺水，上电视登报纸，著书立传，在各类宣传推动下，上山找李二养生学道的修行者纷至沓来，养生班屡屡爆满，弟子都是挑着收，没点财力没点名气的，基本不考虑。
走到哪里都有人喊一声“李大师”，进出山门前呼后拥，迎来送往不乏名流巨富。
在地方上，李二的云龙观已经成了重点关照对象且“爱护有加”，各机关对李二都很客气，为的是某天可能有不时之需会求到李大师，这就好比美国大片里大兵对军医都比较客气，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在战场上需要军医救命。
综上所述，“李半仙”没修出仙气，先养出了一身狂气。
所以，尽管不怎么待见堂弟李夏至，但听说李夏至在餐厅里被人打成重伤后，李二还是第一时间派人到医院了解情况，同时打电话找关系，嚣张地表示绝不善罢甘休。
在李二看来，力量对比之下，伤人一方背后的安成栋不值一提，甚至是一只非常理想的肥羊，适合索要巨额补偿金。
本以为事情很简单，可是深入调查后，“李半仙”傻眼了。
餐厅监控视频显示，现场的瘸子叫刘毅松。
李二的关系网很快打听出，刘毅松是有道集团在四山的总代理兼第一负责人。
刘毅松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冲？
打听的结果是事发当天有道足球俱乐部在南冲踢了一场中甲比赛，所以，刘毅松应该是来南冲现场观赛的。
紧接着，消息说，不仅刘毅松在南冲，有道集团老板边学道也来南冲看比赛了。
边学道！
听见边学道的名字，秦守很不争气地打了个哆嗦，顺带着他想起来那个把他折磨得欲-仙-欲-死的于今。
能从一个街头卖艺的杂技团长、被追债的失意商人，变身道门领袖，李二绝对是个聪明人，所以看见秦守的样子，他立刻很识时务的萎了。
可问题是，服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弄清边学道跟安成栋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二和秦守夜半对坐商量接下来怎么办，秦守忽然想起什么，蹙着眼眉问李二：“当天现场有两个女学生，除了医院里的安桉，另一个叫什么？”
第850章 带我回天河
秦守和李二犯了一个要命的错误，他俩派人打听徐尚秀。
这师徒俩不知道，打听谁都可以，但别打听徐尚秀。
先是莫名其妙在餐厅里攻击徐尚秀，然后又专门打听徐尚秀，这等于在边学道的逆鳞上碰了又碰、摸了又摸。
结果……
秦守这么一好奇，极大坚定了边学道收拾他俩的决心。
本来也是要收拾他俩的，可是力度还没最终确定。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其实说的不是胆子变小，而是人的层次上升、视野开阔后，做起事来不会像默默无闻时那么无所顾忌，不能像籍籍无名时那么意气用事。
可是凡事有底线，过线必遭反击。
挂断刘毅松打来的电话，边学道决定带徐尚秀回蜀都。至于秦守和李二，他要让这俩人在国内无立足之地，彻底混不下去。
………………
回程这天飘着小雨。
刘毅松暂时留在南冲，配合警方询问，同时支援正在青云山云龙观执行秘密调查的刘行健。
南冲到蜀都的高速公路上，黑色奥迪a8行驶在小雨里，速度适中，开的极稳。
车里3个人，李兵开车，边学道和徐尚秀坐在后座。
沉默了一会儿，边学道问徐尚秀：“你同学伤情怎么样？”
打量车窗外景色的徐尚秀回过头说：“医生说轻微脑震荡。”
边学道说：“那构成轻伤害了，对方需要负刑事责任。”
徐尚秀说：“可是我听说对方好几个人都骨折了，会不会追究到你？”
边学道乐了：“也不是我打的，为什么追究我？”
徐尚秀看着前面开车的李兵后背说：“可是……”
边学道说：“别担心了，没事。”
徐尚秀抿着嘴唇，眨了眨眼睛，没再说话。
车子驶出乌云区域，雨停了，阳光洒满大地。
一路上经过的城市，都能看见高耸的塔吊和忙碌的工地，徐尚秀忽然问边学道：“这两年房价涨的好厉害，为什么会这样？”
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边学道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2008年了，前世徐尚秀家就是2008年搬的新家。
搬新家……
也就是说徐尚秀家正在考虑买房子，因为家里想买房子，所以徐尚秀才有此一问。
要不要帮帮岳父岳母呢？
可是以什么名义呢？
他知道前世岳母的性子跟徐尚秀有点像，都是无功不受禄型。
见边学道发愣，徐尚秀看着他“喂”了一声。
“啊？”回过神的边学道摸了一下鼻子，说：“你问房价啊……”
徐尚秀：“嗯！”
边学道说：“现在房价处于上升期，想买房子的话，早买肯定比晚买好。”
徐尚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会涨这么快？”
边学道笑着说：“你这个问题好学术，不过我恰巧可以给你讲解一下。”
听见边学道说“讲解”这个词，徐尚秀眼睛里闪过一丝娇嗔，这一下正好被边学道捕捉到了，他实在是爱极了徐尚秀身上的这种小情绪。
下意识地又摸了摸鼻子，边学道笑着说：“根据我的分析，目前房地产价格快速上涨，其一因为土地成本价格上涨，简单地说就是政府卖土地越卖越贵，直接导致房地产开发成本升高，房子价格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另一方面，房地产价格上涨也和城市化有关，在城市化过程中，大量农村居民通过农地征用、子女考上大学及购房入户等渠道转变为城镇居民，我看过一个数据，说我国每年约有1000万农村居民转变为城镇居民，这自然形成了对城市房地产持续旺盛的需求。城市房地产需求总量不断扩大，必然拉动房地产价格持续上涨。”
徐尚秀想了想问：“可是房子作为商品，不能只涨不跌吧？”
边学道说：“跌肯定会跌，但不是现在。而就算跌，一线大城市也不会跌，只会从三四线小城市开始跌。就像日本，房子空置率高达13%，很多房子扔在那空着没人住没人管，可是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都市圈依旧寸土寸金。”
见徐尚秀似有疑惑，他接着说：“房地产价格可以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经济因素决定的基本价格，另一部分是非经济因素决定的非基本价格。所谓非基本价格，主要是指由政策、投机等因素造成的价格变动。”
“与此相对的，人们有几种需求，一种是自住需求，一种是投资性的需求。现在真正抱怨房价高的人是自住性需求还没有实现的人。任何一个买房投资的人，任何一个手里握着大量房子的人，都不会抱怨房价上涨过快，不会抱怨房价太高，反而他们会希望房价能涨得更快一些……”
在前面开车的李兵彻底迷糊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的长途旅行，聊点什么不好，偏偏聊房价，还能更没情调一点吗？边总平时不这么话唠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徐尚秀被边学道绕得七荤八素，不知道怎么接话时，边学道忽然问了一句：“家里想买房？”
徐尚秀顺嘴说：“嗯！”
边学道接着问：“想在天河买？”
徐尚秀说：“家里亲戚的一个朋友，在天河参与了一个楼盘的开发，拿到手几套抵账房，说是价格挺便宜，我爸爸就动心了。”
听徐尚秀说是抵账房，边学道立刻吓唬她：“抵账房最好别碰，这类房子价格较为便宜，可是法律关系也比一般商品房买卖要复杂，产权容易出麻烦，法律风险较大。”
徐尚秀：“哦……”
边学道接着说：“家里想没想过搬到松江？我在松江有两个工程，房子质量绝对好，可以给你打五折。”
五折……
听到这个折扣，徐尚秀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其他表示，只是挽着头发说：“谢谢你，我爸妈工作都在天河，不会搬来松江的。”
坏了！
看见徐尚秀的表情，边学道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意了。
徐尚秀不是崇拜物质的女性，她特别不喜欢别人跟她炫耀阔气，不喜欢别人用钱收买她的感情。
这也多亏边学道跟她还算熟，不然今天这一句，说不好就会让徐尚秀心里有想法。
怎么办？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重生以来照顾了好些人鸡犬升天，结果岳父岳母还没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既然上次话都说开了，不如再进一步。
想到这里，边学道突然伸手抓住徐尚秀的手说：“5月之前，带我回趟天河吧，我想见见伯父伯母。”
徐尚秀睁大眼睛，几乎忘了手还在边学道手里，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他要见自己父母？
第851章 20个字
边学道提出见见前世的岳父岳母，一是想彻底确定跟徐尚秀的关系，二是想有名正?顺的理由照顾徐家。【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照顾徐家，不仅仅是爱屋及乌，而是因为前世徐父徐母对边学道就很不错。
从第一次见面，到结婚，到婚后，徐父徐母从没流露出一点不满意、不认可和不看好，两人尊重女儿的选择，并且是真的拿边学道当半个儿子看待。
尽管徐家条件一般，但前世边学道和徐尚秀结婚、买房、装修，岳父岳母全力支持，从没斤斤计较过男方该出多少钱，女方该出多少钱，两人有多大能力就尽多大能力，帮助女儿女婿组建家庭，慷慨开明得让边家的亲戚羡慕不已。
前世边学道买车时，他和徐尚秀手里积蓄够用，可是岳父岳母听到消息后，还是赞助了3万块钱，钱不多，但心意可贵。
就在边学道猝死前两个月，一次他和徐尚秀造人完毕，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徐尚秀告诉边学道，她爸妈这三年多一直在偷偷往一个卡里存钱，每月存的不多，大概5oo元左右。
边学道问徐尚秀老两口存钱干什么？
徐尚秀说那是她爸妈给未来外孙准备的奶粉钱。
千里挑一的老婆，加上千里挑一的岳父岳母，所以说，边学道对徐尚秀“虚位以待”，原因是多方面的，感恩是全方位的。
之前，因为跟徐尚秀没确定关系，边学道师出无名，自然没法照顾徐父徐母。有其母必有其女，徐妈和徐尚秀性子很像，都是外圆内方，重情不重利。所以边学道心里清楚，如果绕过徐尚秀讨好徐父徐母，试图从徐父徐母那里寻求突破，让他们为了钱而“卖女儿”，不仅事倍功半，还可能让徐母对他有看法。
现在……
“啃苹果专业户”承认了自己的缺点，徐尚秀没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抵触情绪，因此边学道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有句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按原计划，边学道是准备等徐尚秀到2oo9年，等两人前世相识相爱、缘分起点的年份再正式开口，可是他真的是不想再等，也真的等不了了。
他越成功，越想跟徐尚秀分享，没有徐尚秀在身边见证，边学道觉得自己就是在锦衣夜行。（ ）
“带我回趟天河吧，我想见见伯父伯母。”边学道问。
徐尚秀沉吟半晌，面带微笑地说：“我还没准备好，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看着徐尚秀笑靥如花的脸，边学道说：“好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开车的李兵心头一颤——绝对的一物降一物！绝对的！
边总主动提出要去见女方家长，其意味不言自明。
见家长，等于说边总乐意跟她谈婚论嫁，就算暂时不结婚，那也说明她是最接近有道集团老板娘位置的人，可是后座的徐小姐居然说“还没准备好”……
李兵在心里狂汗。
还没准备好？还要准备啥啊？跟边总结婚，多少女人挤破头的好事，徐小姐居然还要再考虑考虑，这事要是说出去，估计也算一奇闻了。
车开进蜀都，一路开到四山大学。
在距离四山大学校门口1oo多米的地方，徐尚秀让李兵停车，她看着边学道说：“我在这里下车。”
边学道向车外看了看，说：“还没进学校，送你到寝室楼下吧。”
徐尚秀摇头：“要是让同学看见，会传闲话的。”
传闲话？
哦，明白了！很多学校都有一个流言定式，漂亮女生消失几天，然后坐着豪车回寝室，等于宣称勾搭上有钱公子或老板，被人包养了。
想至此，边学道推开车门说：“那我下去送你。”
徐尚秀伸手抓着边学道的袖子说：“不要。”
边学道诧异地问：“为什么？”
徐尚秀低头说：“学校里不少人都能认出你。”
边学道听了，把车门关上，说：“我戴墨镜，就没人能出我了。”
徐尚秀还是抓着边学道袖子摇头：“戴墨镜也没用，不少女生都是你的粉丝。”
粉丝是文雅说法，确切地说是不少女生都在网上跟风，半真半假地喊过愿意给边学道生猴子。
其实“生猴子”这事，真的不算夸张。
想想前世国内有名的富二代“国民老公”多么受欢迎，有多少人在网上喊他“老公”，再跟边学道这个年轻有为的“富一代”对比一下，就不难现边学道的吸引力有多强了。
尤其边学道有雨中推车、“先救女人”、公主绯闻、“互联网”、汉语保卫战、顶级名庄庄主、福布斯亚洲3o岁以下创业富豪榜榜等五花八门的加分项。
可以说，论财力、能力、魅力、品德，边学道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这几项中，总有一项能让女人心动，比整天钟爱跟狗互动的某二代不知道强出多少。正因此，在网上喊愿意给边学道生猴子的接龙那叫一个火爆，那叫一个热闹。也正因此，大学里不少涉世未深的女生按照顶级男明星的待遇搜罗有关边学道的一切信息。
边学道人在校园外，不知个别女学生的狂热。
徐尚秀却是身在校园，知道他走在校园里被认出的几率非常高。
如果边学道送徐尚秀回寝室，而边学道又被人认出来，一定会有无数人打听徐尚秀、围观徐尚秀、议论徐尚秀、嫉妒徐尚秀……
徐尚秀不喜欢这种待遇，最起码目前不喜欢。
对大多数人来说，青春时只顾欣赏，后来才懂得欣赏，这是成长的过程。边学道没有这个过程，他从一开始就笃定地瞄准了徐尚秀，可问题是徐尚秀需要走完她自己的成长之路才算“完整”。
车里。
边学道忽然抓住徐尚秀的手，按照吻手礼的规矩，亲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说：“都听你的，不过我要看着你走进寝室楼。”
最终结果是……
徐尚秀在距离校门1oo多米的地方下车步行回学校，黑色a8在徐尚秀身后几十米的地方缓缓行驶，亦步亦趋。
走到13号研究生公寓门口时，徐尚秀停下来，她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黑色奥迪，然后拿出手机，输入短信：还记得那2o个字吗？
车里手机响，边学道点开短信看完，一头雾水。
2o个字？
什么2o个字？
尚秀这条短信什么意思？
尽管好奇，但边学道不敢冒然下车，他回复：什么2o个字？
站在寝室楼门口的徐尚秀收到短信，低头看了几秒，接着输入短信。
车里边学道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他点开短信一看——你什么时候说出那2o个字，我什么时候带你回我家。
边学道看完，脑子“嗡”的一下。
尚秀这是什么意思啊？！
寝室楼门口，徐尚秀微笑着冲车子方向小幅度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事关重大，边学道拨通了徐尚秀的手机。
手机那头徐尚秀似乎在爬楼梯。
边学道问：“你说的2o个字，给点提示吧。”
徐尚秀说：“2o个字本身就是提示。”
拿着手机，边学道念头飞转。
尚秀既然说2o个字是提示，那就应该把两人面对面对话的内容刨除，因为谁也记不住对话时说了多少个字。
对话刨除掉，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短信内容了。
几个月来，无论多忙，边学道都会跟徐尚秀几条短信，好吧，估计2o个字就藏在手机里储存的短信中。
觉得找到了解题的头绪，边学道对着手机说：“我找到那2o个字，你就带我回那家？”
电话那头徐尚秀俏皮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边学道听了，自信满满地说：“你准备跟学校请假吧。”
见边学道挂断电话，李兵问：“边总，回酒店？”
边学道一边翻手机里的短信一边说：“去天行通航。”
………………
车行驶在高公路上。
边学道低头专心致志地在手机里找“答案”。
可是，他从头翻到尾，没有一条对得上。
2o个字……
肯定不能是寻常内容的2o个字短信吧！“答案”竟然不在短信里，这下麻烦了。
放下手机，边学道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怔怔出神。
同一时间。
四山大学13号研究生公寓里，徐尚秀在洗手间洗漱完，端着脸盆回到自己房间。
简单收拾一下书桌，她用钥匙打开锁着的抽屉，从抽屉里找出一本书，拿着书躺到床上，随手放下蚊帐。
蚊帐里，徐尚秀靠在床头，翻开了手里的书。
外头的人看她，好像是在看书。
而其实，徐尚秀是在看夹在书里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松江条石大街上的一家糕点店，照片里两个人，一个是优雅浅笑的徐尚秀，一个是笑得很灿烂的边学道。
徐尚秀记得边学道拍照那天在便签上写的话——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可是……
边学道好像不知道她在照片后面写的话。
他不会连那家糕点店都忘了吧？--91+2208727-->
第852章 放下不喜欢
readx;“天行通航”是大震前边学道走的第一站。
之所以它是第一站，因为震后救援，直升飞机比什么交通工具都给力。
边学道真切记得，前世大震后，道路阻塞，交通隔绝，给救援造成了极大阻碍。
车辆进不去，就只能靠徒步和飞机。
分秒必争的救援“黄金72小时”，徒步肯定不靠谱，飞机就是最优选择。
今世，建在震区附近的“天行通航”，拥有一批对周围地理环境十分熟悉的飞行员，拥有性能优异的直升飞机，可以预见，“天行通航”将在震后救援中大放异彩。
飞机救了人，既是祝植淳的功德，也是边学道的功德，因为这个通航公司是边学道撺掇出来的。
不仅首倡，边学道还是这个通航公司的小股东，前前后后，他往“天行”里投了3000万。
这不，刚好他在意大利订的阿古斯塔a119直升机到货了，经过沟通，飞机运到了四山“天行通航”，名义上是试飞磨合，其实是用来充实“天行”的实力，毕竟救援时多一架飞机，就等于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这是边学道第二次到“天行通航”总部，相比前一次时见的，机场扩大了一些，多了几个机库，也多了两个停机坪，楼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知道边学道要来，祝植淳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上到6楼，看见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边学道敲了两下门，径直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祝植淳少见地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正坐在老板椅上抽烟。
看见祝植淳这个样子，边学道乐了：“你这个样子真是少见。”
见进门的是边学道，祝植淳收回脚，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沙发说：“你更是稀客，怎么说你也是股东，算上这次，这是你第二次来吧？”
边学道笑呵呵地坐下，环顾四周，打量办公室的布置，只见东边墙上挂着一幅字——“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寻平处住，向宽处行。”
看着这幅字，边学道问祝植淳：“你家大业大的，天天守着个机场，没人抓你回去？”
祝植淳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问道：“来一根？”
边学道摆手说：“别勾引我，戒了有一阵子了。”
祝植淳听了，拿起火机，点着烟，深深吸了两口，一仰头，吐出一个烟圈。
边学道刚要开口调侃，却见祝植淳又吐出一个小烟圈，小烟圈穿过前头的烟圈，飞出老远。
“我艹！”
在祝植淳面前卸下成功人士伪装的边学道爆了一句粗口。
这是他第一见祝植淳秀这个绝活。
这尼玛绝对算绝活了！
他见过一些人会吐烟圈，但像刚才祝植淳这样小烟圈穿大烟圈的，从没见到过。
又吐了几个烟圈，祝植淳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厉害吧？”
边学道木然点头：“厉害。”
祝植淳问：“想学吗？”
边学道摇头：“不想。”
祝植淳说：“在酒吧，这也算泡妞神技之一。”
边学道撇嘴说：“酒吧泡妞神技不是人帅嘴甜、活大有钱吗？”
祝植淳弹了一下烟灰说：“庸俗。”
两人扯了会儿淡，边学道起身，走到窗前，向外头的停机坪看去，问祝植淳：“公司现在经营怎么样？”
祝植淳说：“今年大有起色。”
“哦？”
祝植淳说：“受李裕婚礼的启发，去年下半年公司推出了空中婚礼服务，当时知道的人不多，社会接受程度也不高。后来，去年9、10月连续打折接了几个单子，婚礼业务一下火得不得了，打电话咨询问价的人很多。”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翻看了两下，祝植淳接着说：“下个月结婚的多，预定出去58个单子，5月1号一天就15单子。”
“一天15个单子？”边学道问：“能飞得过来吗？”
祝植淳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说：“怎么不能？算上你的那架阿古斯塔a119，天行现在一共有12架各型号飞机，婚礼服务，高中低档价位都有。接一个单子，派一架飞机就可以，反正天空上也不堵车，就算几家同时接亲都不是问题。”
边学道想了想问道：“12架飞机，你有多少飞行员？”
祝植淳说：“飞行员刚好够，另外还有一批在外面培训中，现在的问题是公司需要一个婚庆团队，这个钱我不挣，就便宜别人了。”
听祝植淳说完，边学道目瞪口呆，他问：“大哥，你还在乎那点小钱？”
祝植淳说：“配套服务懂吗？只出租飞机，不提供系列服务的话，会让一些客户觉得不方便，他们很有可能就不选择空中婚礼了。你要知道，能出得起租飞机的钱，还有办空中婚礼意愿的，十对新人里可能也就一两对，本身比率就不高，再放走几个，怎么赚钱？”
边学道诧异地问：“怎么突然这么想赚钱了？”
祝植淳转动着老板椅说：“机场维护、飞机保养、飞行员薪酬、后勤行政人员工资、上下打点，样样都要钱。天行前期投入几个亿，家里好多人都在盯着我，不好再从别的地方弄钱往机场里填坑，所以我得努力维持公司的收支平衡。”
边学道明白了。
祝海山去世前，祝植淳用钱无人节制，也没人追责。
现在祝海山不在了，身为获得丰厚遗产的长子长孙，n只眼睛在盯着祝植淳，一旦“天行通航”经营不善，势必成为家族内部质疑祝植淳商业能力的把柄。
想到这里，边学道问：“除了婚礼，天行还有什么业务？”
祝植淳说：“只要不违法，什么单子都接。比如紧急运送病人，比如帮土豪求婚撑场面，比如电视台航拍，对了，三书是长期固定客户，他手里高端客户多，那些人玩户外爬山什么的，经常用直升飞机运人运物资什么的。”
………………
一个小时后。
边学道和祝植淳坐在蜀都一家很有名的饭店包房里。
祝植淳要了一壶好茶，一边倒茶一边说：“我打听了一下你说的米-26，目前市场上一手货含关税的采购价格大约是2亿元rmb。”
把茶杯转到边学道面前，祝植淳闻着茶香说：“售价高是一方面，使用成本也高，各机型需要的机组人员数不一样，最少的要3个人，最多的要5个人，另外这种飞机是油老虎，飞一小时的油料成本超过10万元。这么高的成本，很难找到租它的客户。”
边学道明白祝植淳的意思——“天行通航”用不到也用不起米-26。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祝植淳考虑的有道理，而边学道又不能跟他说5月有场大地震，米-26对震后救援十分有帮助。
拿起茶杯浅浅啜一口茶，边学道顾左右而言他：“我总觉得你在这里大材小用了。”
祝植淳笑着说：“我也不是经常在。有时我在，有时茵云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副总在当家。在国内，通航公司算得上高端朝阳行业，再说我自己也能时不时开飞机上天兜风，真的很爽，爽都爽了还想怎样？”
正说着，祝植淳手机响了，看一眼来电显示，接通。
挂断电话，祝植淳看着边学道笑：“婧姞追来了，大概15分钟后到。”
边学道一愣：“到哪？”
祝植淳说：“到这儿啊，她说还没吃饭呢，让咱俩等她一起吃。”
边学道说：“她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祝植淳说：“人永远是孩子，谁也长不大，只不过有的保留着孩子的心灵，有的保留着孩子的脑筋。”
沉吟几秒，边学道正色说道：“老祝，我跟孟婧姞真不是一路人。”
祝植淳拿起茶壶帮边学道倒茶，说：“你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辅助你。”
边学道叹着气说：“感情的事，没有性价比，也没有投资回报率，再说我真没觉得我需要一个孟家这样的家族扶持。”
祝植淳说：“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边学道苦着脸说：“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找个人闪婚。”
祝植淳哈哈一笑：“别这个表情，不是强迫你去喜欢，只是让你试着放下之前的不喜欢。”
包房里两人喝光一壶茶的时候，孟婧姞到了。
第853章 一过抹全功
readx;香港一别，不过两周，再见孟婧姞，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发型变了，穿衣风格变了，除了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还在，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边学道在脑海里搜寻了两秒，蹦出一个词儿——淑女！
没错了……
孟婧姞是在往淑女方向打扮自己。
祝植淳招呼孟婧姞入座，让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等服务员出去，他上下打量孟婧姞，笑呵呵地说：“一阵子不见，改走淑女路线了？”
孟婧姞也不生气，摆出优雅的坐姿：“以前是青春期，叛逆了一点，现在长大了，自然要修身养性。”
“哦……”听孟婧姞说完，祝植淳瞄了边学道一眼，说：“好，修身养性好，这个词用的也好。”
聊了几句，动筷子开吃。
孟婧姞一边吃一边偷偷观察边学道，看他夹哪个菜，看他喜欢什么食材，暗暗记在心里。
如此这般十几分钟，边学道忍不下去了，吃饭时被人这么盯着，换了谁也不会太舒服。
边学道拿着筷子问孟婧姞：“你不饿？”
孟婧姞摇头。
边学道又问：“我的吃相很难看吗？”
孟婧姞还是摇头。
祝植淳打圆场，指着酸辣汤说：“婧姞尝尝这汤，很不错。”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奇妙，祝植淳极力想找话题，说起了商业贿赂的囚徒困境——国内公司常直接送钱送物，跨国公司则让客户或其亲属出国考察学习等。任何一家进入商业贿赂横行的新市场的公司，必然面临平衡维护商业伦理与市场竞争力的关系，在这种选择中，企业往往被逼向两难：如果远离商业贿赂，就可能失去市场；如果同流合污，就会背叛商业伦理。
祝植淳说得字字珠玑，可是边学道和孟婧姞都不怎么搭茬。边学道只顾闷头吃，孟婧姞一双眼睛一个劲儿往边学道身上溜。
没办法，祝植淳问孟婧姞：“婧姞你什么时候来四山的？”
孟婧姞说：“来了两天了楸”
祝植淳问：“来游玩？”
孟婧姞看了边学道一眼，说：“有几个监理的工程要验收，我姐在美国回不来，就让我过来了。”
说到这儿，孟婧姞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她只拿出一张名片，在祝植淳眼巴巴的目光中，递给了边学道。
边学道接过名片一看——
承山监理
事务代表：孟婧姞
这张名片似曾相识！
边学道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几句话——
——“我叫孟茵云，是祝植淳的朋友，你可以叫我sundy。”
——“我打不通祝植淳的手机，他换号了，没告诉我。”
——“你未卜先知我要来，提前躲出去了？”
——“除非你想换一家监理，不然我肯定去四山。还有，我可以友情提醒你一下，就算换了监理，我还是会去四山。”
简直了……
当初边学道在尚秀宾馆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孟茵云，孟茵云给了他跟这张名片几乎一模一样的名片，只是把“茵云”换成了“婧姞”。
当初孟茵云拿着名片追祝植淳追到松江，接着去了四山。
现在，孟婧姞如出一辙，先是追到香港，接着拿着名片追到了四山。
不是边学道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孟婧姞已经摆明车马。
都是直截了当，都是女追男。
这么看来，孟家这两个姐妹，虽然脾**好不太一样，但骨子里还是有共同点的。
见祝植淳一脸好奇，边学道把名片递给他。
祝植淳看完，把名片还给边学道，问道：“你捐的教学楼还没建完？我怎么记着好像建很久了？”
这事边学道心里清楚。
除了最开始几批，他又让刘毅松按照徐尚秀支教的路线，把徐尚秀经常去的学校全列入了捐建名单，这么一来，?续工程的工期就有点紧张了，多亏边学道不惜血本，建设资金充足，才赶在5月前交工。
本来呢，就算是捐建，也不是想捐就能捐的。
不过捐建教学楼毕竟是好事，加上四山是齐三书的“大本营”，有省委大秘段明秋说话，所以没遇到什么阻力，各种审批一路绿灯。
孟婧姞说的需要验收的工程，估计就是最后一批抗震教学楼建好交工了。
负责工程的刘毅松和王助理还在南冲，这回孟婧姞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跟边学道打交道了……
吃完饭，祝植淳找个借口先撤了，把边学道扔给了孟婧姞。
………………
承山监理在四山开了一家分公司。
公司地点在蜀都成溪路上一栋很有艺术气息的独立建筑里。
下车看到办公地点，边学道就明白孟家的监理公司有意扎根四山。
想想很好理解，有道集团一口气在四山捐建了几十栋教学楼，全是承山监理负责监理的。
别人不知道这几十栋教学楼的质量，施工单位和监理单位肯定心里有数。
从一定角度看，这些教学楼既是有道集团的口碑，也是承山监理的口碑，有这几十栋教学楼，承山监理算是在四山打下了一个好基础。
况且，通过这些工程，承山监理搭上了齐三书和段明秋的线，对公司在四山的发展提供了强大助力。全国房地产市场日益火爆，承山监理顺势扩张也在情理之中。
承山监理四山分公司里有一间属于孟茵云的办公室，孟茵云不在，孟婧姞以主人身份带着边学道走进了办公室。
路过办公平台时，好几个工作人员都认出了边学道，其中一个在复印机前复印材料的女秘书看见边学道和孟小姐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惊讶得好半天没合上嘴。
顾不上复印，她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前台，问前台的小段，跟小段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前台小段是公司里的追星达人，她确定刚才走进去的就是有道集团老总边学道。女秘书听了，双手捂着胸口，先是一阵发愣，接着两眼放光地跑向平台。
公司跟有道集团有合作大家都知道，可是之前代表有道集团来的都是一个瘸腿的中年人，没想到今天边学道居然亲自来了。
24k纯男神啊！居然见到真人了！
办公室里。
孟婧姞亲自给边学道倒了杯咖啡，然后拿出一叠材料，递给边学道。
大致扫了一眼，看出是系列工程马上要完结，承山监理这边制作了一个汇总性材料。
坐在办公桌后面，孟婧姞以前所未有的公事态度给边学道介绍每个工程的验收情况。
边听边翻看手里的材料，边学道注意到，有一个项目的验收评级明显低于其他项目。
项目名字是——唐川县大潼镇中学。
项目评语是——主楼验收评级a，副楼验收评级a。
唐川县大潼镇中学……
边学道隐约有点印象，可是一时记不得听谁说过。
他抬头问孟婧姞：“这上面的验收评级a-是什么意思？”
孟婧姞把手搭在办公桌上说：“简单地说，a级是国家标准，a已经达到国际标准，a-是低于国家标准。”
边学道一听，勃然色变。
看见了边学道表情的变化，孟婧姞继续说：“据我了解，国内的教学楼，一线城市先不论，真正达到a级国家标准的并不多，至于三四线城市和乡镇，很多教学楼根本没有抗震概念，90%以上都是b级甚至b。所以，大潼镇中学的副楼验收a-，我觉得不是不可以接受，只不过跟主楼的质量相比，差距有点明显。”
边学道沉声问：“a-能抗住几级地震？”
孟婧姞想了想说：“这个不好判断，地震对建筑的影响不是只看震级，还要看距震中远近和震源深浅，也就是说要看具体烈度，按照监理业内的判断，一旦震级超过7级，a-评级的建筑就会有垮塌危险。”
超过7级有垮塌危险……
一个月后的大地震是8级！！！
这就等于说唐川县大潼镇中学的副楼很大几率会垮塌。
正当办公室里的两人对坐无言时，边学道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李裕跟边学道说：“监察部四山小组发回来一个报告，我一时拿不准，跟你说一声。”
一听是四山的事，边学道问：“什么事？”
李裕说：“集团要求四山教学楼工程由指定的承建商来建设，可是唐川县大潼镇中学教学楼工程的副楼是外部人承建的，具体承建人跟丁总和刘总都没有利益关系。监察部是对内的纠察部门，可是这件事不属于内部贪腐范畴，情况有点特殊。”
边学道听完说：“我知道了，给监察部记一功。”
也就是李裕，换个人，八成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得罪丁克栋和刘毅松两个老总。
因为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大地震，所以孟婧姞觉得a-评级也说得过去，所以李裕觉得内部和外部没有利益输送就不算严重违规，可是边学道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小。
须知很多时候是“一过抹全功”，建了几十栋楼的口碑，很有可能被这一栋副楼抹掉。
第853章 达则兼济天下
窗外天气晴好，阳光从南面的落地窗射进来，照得办公室里暖洋洋的。
办公桌一角摆着一盆郁郁葱葱的龟背竹，枝叶挺拔，生机盎然。
孟婧姞不说话，拿眼睛观察边学道的表情。
她心思玲珑，看出了边学道似乎对报告里的“a-”不太满意。
似乎，还不止不满意……
边学道对工程质量不满意，会引发什么后果呢？孟婧姞很好奇。
时间分秒流走，边学道依旧在沉思。
孟婧姞翘着二郎腿，小口抿着咖啡。
不管怎么说，她喜欢这样跟边学道独处，她喜欢边学道思考时脸上专注的神情，她更喜欢边学道身上隐隐透出来的强硬气息。
直觉告诉孟婧姞，边学道可能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边学道确实要有行动。
孟婧姞告诉他“a-”扛不住7级以上地震，那意味着说唐川县大潼镇中学的副楼极有可能在5月的大地震中垮塌。如果大潼镇中学副楼垮塌造成人员伤亡，对有道集团来说等于“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在边学道心里，人要救，口碑也要立起来。
他深知企业想做大做强，除了技术、管理和资金，口碑也是制胜因素之一，而且是最难复制、谁也山寨不去的制胜因素。
所以，边学道决定拆楼——拆了唐川县大潼镇中学a-评级的副楼。
之所以思考半晌，不是纠结拆不拆，而是在琢磨怎么拆。
就在刚才，边学道想起一个案例——1985年12月，张瑞敏在青岛抡铁锤砸冰箱，不仅砸出一个世界级品牌，还砸出一个文物。
前世的2009年4月，中国国家博物馆对外宣布，张瑞敏带头砸毁76台不合格冰箱时用过的铁锤，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为国家文物，文物编号为：国博收藏092号。
砸毁不合格冰箱的铁锤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活生生地反映了在那个时代中国企业、中国企业家抓产品质量的历史，为后来的企业、行业树立起一个典范，所以，它是一个划时代的文物。
今世，身为成功商人的边学道，关注点更精确，他清楚记得，大约一个月前，海尔第二次入选英国《金融时报》评选的“十大世界级品牌”。
好吧……
当年大张旗鼓砸冰箱，现在我轰轰烈烈拆楼。
砸冰箱砸出一个世界级海尔，希望拆楼也能拆出一个金字口碑的有道。
不过算算日子，还真得抓紧。
眼见边学道表情发生变化，孟婧姞放下咖啡杯，问：“需要我帮忙吗？”
边学道合上手里的资料，问：“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就说要帮我。”
孟婧姞换了个坐姿说：“拆楼呗，一点也不难猜。”
边学道稍稍有点意外：“问，你能帮我什么？”
孟婧姞说：“让你出师有名。”
边学道说：“a-还不够出师有名？”
孟婧姞意味深长地说：“这里是四山，不是松江。”
边学道想了两秒问：“你有办法？”
孟婧姞笑吟吟地说：“你请我吃饭，我就有办法。”
边学道诧异地说：“你姐夫咱三不是刚吃完吗？”
孟婧姞挑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说：“刚才没吃饱，还想吃，不行吗？”
………………
去饭店的路上，边学道在车里打了三个电话。
一个电话打给刘毅松，向他询问唐川县大潼镇的情况。
刘毅松在四山时间最久，接触四山人最多，手里应该掌握很多资料。
第二个电话打给丁克栋。
边学道想起来了，唐川县大潼镇中学这个工程中间出过波折，他派丁克栋专门处理过，现在这个局面，他要问丁克栋汇报时隐瞒了什么。
第三个电话打给齐三书。
电话里，边学道没跟齐三书提教学楼的事，他只是说想去齐三书的野外生存基地看看。
孟婧姞的车在前面领路，开到一家西餐厅。
因为不是饭口，餐厅里人不多，两人在三楼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孟婧姞拿着菜单点菜，看了一会儿，问边学道：“你想吃点什么？”
边学道说：“你点自己的就好，我真是吃不下了。”
孟婧姞拿着菜单说：“那给你点份沙拉好了，不然我吃你看着，我会吃不下的。”
点完餐，把菜单交给服务生，孟婧姞问：“你真要拆了那个副楼？”
边学道点头。
孟婧姞说：“好吧，我不问你理由了。”
边学道笑着说：“谢谢。”
过了几秒，孟婧姞忽然问：“你在四山出过一次车祸？”
边学道说：“是。”
孟婧姞问：“严重吗？”
为了跟捐建几十栋教学楼的规模相匹配，边学道故意说：“严重！如果当时开的不是安全性很高的s80，加上路过的热心人帮着报警施救，后果很难说。”
孟婧姞问：“所以你就来四山盖楼？”
边学道顺着孟婧姞的话头说：“最开始是帮来这边挂职的朋友建两个政绩工程，后来发生车祸，车祸中救我的人里有一个教师和几个本地的孩子……”
孟婧姞显然没看过四山本地媒体的报道，只是听人说有这么一回事，她好奇地问：“然后呢？”
边学道说：“然后……我去学校感谢救命恩人，看到校舍环境很差，加上校长提出请求，我就答应捐建一栋新教学楼。”
孟婧姞接着问：“然后呢？”
边学道说：“然后……本地媒体做了报道，好多学校看到报道后都找上门来，希望给予帮助。”
孟婧姞问：“所以你就捐了这么多栋教学楼？”
边学道字斟句酌地说：“怎么说呢，当时媒体刚吹捧完有道集团的捐建善举，紧接着好多学校就找上门来，完全没回应不太好，有点骑虎难下，而且，我当时也确实想做点事回报社会。”
孟婧姞说：“你这么想，真有点超出我的预料。”
边学道说：“都是小时候老师教的，大家凭良心，时时立公心，社会就一定会越变越好。”
孟婧姞微微撇嘴，说：“还以为你会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把教学楼的抗震系数定的那么高？”
这个问题边学道早有准备，他说：“也许因为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想要一切完美无瑕。”
孟婧姞垂睫说：“其实我也是。”
第855章 闻到味了
readx;边学道不是完美主义者，他说自己追求完美不过是托词，而坐在他对面的孟婧姞，是一个真正的完美主义者。
所有完美主义者都有两个比较明显的特点，一是要做就做到最好，对身边的事情力求完美；二是性格固执，极有主见，大多数完美主义者都有轻微的强迫症。
对完美主义者来说，只要走上自己认准的道路，只要爱上自己认准的人，就会十分投入，不会轻易放手，也不会在乎周围人的认同。一旦完美主义者认定了一个事实或者下定了决心，用顽固和**这两个词来形容他们毫不为过。
正是骨子里的完美主义基因，让孟婧姞对边学道穷追不舍。
孟婧姞前半生的20多年里，孜孜不倦地追求尽善尽美，在家族里，在玩伴儿的小圈子里，她是出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不是精通，是皆通。
所谓皆通，就是称不上大师，也不能代表国家出战比赛，但又有相当的职业段位和造诣，碾压普通人和低位段选手无压力那种。
在当下这个浮躁的时代里，能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女人，基本是凤毛麟角，孟婧姞就是这样一个少见的才女。
她知国学，也出国留过学，懂中西礼仪，懂企业管理，还有一手好厨艺，跟姐姐孟茵云一样，从小家里就向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方向培养。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况且小门小户普通人家的厅堂，和豪门大族的厅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边学道以朋友视角切入，看到的不是完整的孟茵云，也不是完整的孟婧姞。
事实上，孟茵云和孟婧姞的综合素质比边学道认识的绝大多数女人都要优秀。
因为足够优秀，孟茵云才能在祝海山离世前获得祝家认可，跟祝家长子长孙祝植淳订婚。
两家世交、青梅竹马、出身好、样貌佳、有才干，满足以上几样，孟茵云才成为祝家少奶奶。
这是真正的豪门少奶奶！
祝家是世界级隐形财阀，能嫁给祝植淳，比某些经常上媒体的什么“百亿媳妇”强上好几个档次。
姐姐有了好归宿，刺激到了孟婧姞。
对孟婧姞来说，边学道是个近乎完美的结婚对象。
边学道的难得之处有以下几点：
两人年岁相当，同样未婚；
就算刨除祝家帮助的部分，边学道也是实打实的富一代，智为科技的商业价值有目共睹，其个人能力毋庸置疑；
边学道和祝家关系匪浅，跟祝植淳和孟茵云都是朋友，孟婧姞相信姐姐和姐夫的眼光，所以很自然地愿意亲近边学道；
孟婧姞没跟别人说过，她喜欢边学道的“多才多艺”，或者说喜欢边学道的“爱好广泛”，孟婧姞打听过，知道边学道足球踢得很好，经常去松江自己的俱乐部运动健身，还跟同学组过乐队，极有音乐天赋；
孟家家长看好边学道，孟婧姞的爷爷对边学道的评价是“纯商”，孟婧姞的父亲认为边学道“有血性”；
另外，孟婧姞喜欢边学道这一款气质的男人，边学道的身高、样貌，甚至穿衣品味，都很对孟婧姞的胃口。
当然，孟婧姞也知道边学道的“不完美”，这个人虽然没结婚，但身边红颜知己可不少。
有祝植淳和孟茵云两个“密探”，边学道关系最近的几个女人孟婧姞全知道徐尚秀、单娆、董雪、沈馥、廖蓼……
拿着几个女人的资料，孟婧姞第一感觉是边学道“专吃窝边草”。
几个女人里，四个是同学或者校友，一个是房东女儿。
再稍加分析，大明星沈馥第一个被排除了。
随着消息不断汇总，董雪和廖蓼被排除了。
没多久，单娆也被排除了。在孟婧姞看来，单娆这个正牌女朋友居然为了一个公务员工作跟边学道两地分居数年，放任边学道“自由飞”，简直不可理解。
最后，姐夫祝植淳告诉孟婧姞：“单娆是假王，徐尚秀才是真王。边学道的心思，有一多半在徐尚秀身上。”
能让边学道痴心不改，孟婧姞十分好奇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徐尚秀在四山读书，边学道在四山捐建教学楼，所以，孟婧姞追到了四山。
百年不遇的佳婿，为什么不追？
如果不是当初姐姐放下架子追祝植淳，哪里能成就现在的好姻缘？
对孟婧姞和边学道的事，祝孟两家都乐见其成。
祝植淳十分乐意跟边学道做连襟，孟家也希望能再招一个强力女婿。
如果孟茵云和孟婧姞姐妹俩一个嫁给祝植淳，一个嫁给边学道，孟家的经济实力和在商界的影响力将会出现几何级增长，如此一来，孟家再兴旺个几十年基本不是问题。而对祝植淳和边学道来说，孟家也能为两人的事业提供相当的助力，所谓强强联合是也！
对于边学道的反应，孟婧姞的“智囊团”（祝植淳孟茵云）一致判断是徐尚秀挡了孟婧姞的路。
在祝植淳看来，孟婧姞的身材跟董雪不分伯仲，孟婧姞的气质跟单娆有神似的地方但又强于单娆，孟婧姞的艺术造诣弱于沈馥但也拿得出手，孟婧姞的出身甩徐尚秀十条街……所以，就他个人看来，除了鬼迷心窍，完全不能理解边学道拒绝孟婧姞的理由是什么。
至于孟婧姞回来说的边学道不喜欢纹身之类的说辞，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笨拙的借口。
如果没有纹身，是不是要说不喜欢涂指甲油的女人？
“好人卡”是这么发的吗？
边学道的态度，激发了骄傲的完美主义者孟婧姞身上的固执细胞，边学道越是躲，她越是追，她就是要看看，边学道是不是铁石心肠。
………………
边学道不知道孟婧姞心里的想法，他想的全是拆楼。
事情还是值得一做的！
在这个时间点上大张旗鼓拆一栋质量不合格的教学楼，应该能起到提醒作用，让各地关注教学楼质量问题。
边学道的想法是，拆完楼，4月底5月初，有道集团联合齐三书的“备幸应急包”在一些中小学举行两次地震疏散自救演练。
第一步找学校进行地震疏散演练并捐助一定数量的“备幸应急包”。
第二步找媒体刊登演练报道，尽量扩大影响，让其他学校也有样学样。
本来还有第三步第四步，可是边学道将后两步都pass了。
就算是救人行善，同样点到为止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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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松和丁克栋火速赶到四山。
大潼镇中学副楼的事两人都难辞其咎，丁克栋涉嫌擅自做主，刘毅松涉嫌知情不报。
不过现在边学道没心情追责，一切都要等大地震后再说。
4月25日。
承山监理和有道集团委托的第三方机构，联合对有道集团捐建的所有教学楼进行工程质量复检。
4月26日上午。
“复检工作组”在唐川县大潼镇中学复检时，发现副楼存在质量隐患，“工作组”当场建议学校撤出副楼里的学生和教职员工。
“复检工作组”语焉不详，只是说“副楼存在质量隐患建议立刻撤出楼里人员”，结果可把校方吓坏了。
校领导一声令下，副楼里的人在15分钟内全部撤出，不明所以的学生和教师以为出事了，好几个人鞋都跑掉了，弄得很狼狈。
人员撤出后，承山监理在副楼周围拉起了黄色的封锁线，所有人一下意识到，好像要出事。
几个小时后，当初硬从丁克栋手里拿到副楼承建权的年轻镇长陈克听说了上午镇中学发生的事。
副楼清空……
现场封锁……
坐在办公室里，“家学渊源”的陈克闻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