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出事了
这一趟出来得太久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松江积压了一堆事情需要边学道处理，另外，集团年会也不能再推了。
参加过2007年年会的员工，都对今年年会充满了期待。不少节目筹备排练了几个月，无论编曲、编舞、服装、道具还是节目的观赏性，都有很大提高。
松江，林畔人家。
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边妈一肚子牢骚话全消散了，只说了一句：“你先上楼换套衣服，今天外面冷，我给你倒盆热水烫烫脚。”
边学道连忙说：“妈，不用你倒，我自己弄。”
边妈头也不回地说：“换完就下来。”
………………
晚上8点。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边学道嚼着苹果，跟父母闲聊。
重生第七个年头，不仅边学道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大变化，边爸边妈同样变化不小。
先说边爸，平时养尊处优，常年练字，加上进入省书协后参加了不少官方活动，身上已经生出一丝书香气质。
而边妈，也早不是几年前在春山时的模样。
边妈再怎么心疼钱，有边学道这么一个亿万巨富儿子，消费观也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特别是去了一趟欧洲回来，她开始穿一些边学道给她买的名牌衣服，吃高档保健品，天天运动健身，偶尔去做一下美容。
这些都是几个妯娌劝边妈的，她们说的很直接：“你儿子是大老板，是名人，是富翁。他现在还没结婚，你想想学道结婚的时候，得是多大的场面？得来多少高朋贵宾？你说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是没钱保养，为什么不把自己保养的好一点？也免得学道婚礼时，你见了别人觉得自己土气，别人见了你，回头在私下里议论——你看边学道他妈那样，就知道他出身不咋地。”
妯娌们的话触动了边妈的心。
加上边爸时不时劝她：“你说你天天计算这个计算那个能省下几个钱？儿子在外面买回来孝敬你的，你就好好享受呗。八零电子书/”
前两年，听边爸这么说，边妈会反驳：“人的福气都是有限的，享受光了就没了。”
现在呢，听了太多认识的人劝自己别那么固执，有福气享受就享受，尤其是在欧洲时亲眼见了儿子在法国的酒庄和在德国占股的机场，边妈终于意识到，边学道在外面挣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家业。
就像边学德和边学义说的，边学道的财富，边妈就算玩命享受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最后的最后，是边学仁和王家榆给了边妈“致命一击”——
——“学道现在这么有钱，他的婚姻已经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了，他要防着一些女人是奔着他的钱来的，还要门当户对。换句话说，学道的婚姻说不定会非常晚。四婶，你得保养好了，将来才有好身体照顾孙子啊！”
现在，进入2008年了，边妈是真想抓着儿子问问孙子的事儿，可是看着一脸倦色的边学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在外面已经够累的了，不逼他了，随缘吧！
如前世的最后一个晚上一样，边学道看着电视，画面开始变慢，感官开始收缩。
然后……
他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边爸想叫醒边学道让他上楼去睡，被边妈制止了，她找来一条毛毯，盖在边学道身上，然后坐在对面，将电视调成静音。
三个小时后，估计边学道睡得差不多了，边妈叫醒他：“学道，醒醒，上楼去睡。”
躺在卧室床上，边学道睡不着了。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的缝隙处，透进来一点窗外路灯的光。
猛地想起今天还没给徐尚秀发日常短信，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怕吵醒边爸边妈，蹑手蹑脚下楼，找到手机，再轻手轻脚回到房间，也没开灯，躺在被窝里给徐尚秀发短信。
短信发过去，等了20分钟也没见徐尚秀回复，看看时间，他猜测徐尚秀肯定已经休息了。
刚睡了一觉，困劲儿过去了，边学道拿着手机走进书房，关上门，打开电脑，先浏览了一圈新闻，然后逐个测试智为的产品。
从智为安全卫士开始，然后输入法，然后浏览器，然后导航页，然后是微博。
智为微博是边学道看得最仔细的。
登陆上账号，他一项一项地测试，重点测试了在燕京“微博开发者大会”后，增加的第三方小游戏和小功能。
体验了一圈，他又到徐尚秀、沈馥、单娆、董雪的微博上看了看。
沈馥微博发的最多。
她明显已经自悟了怎么使用微博这个工具增加人气和歌迷凝聚力。边学道数了一下，沈馥的微博，保持每天平均更新两到三条的量，微博内容从早餐吃的什么，到演唱会现场震撼全景照片，到彩排时扭伤了脚，到在飞机上拍的舷窗外的云层，沈馥向所有微博上的“朋友”展示了一个天后巨星日常生活中一些原本不为人知、难以触摸的小角落。
这些是很多歌迷粉丝最想看到的，沈馥在微博上展现了，所以她微博的关注“朋友数”又涨了一截。微博的火爆，同时助推了沈馥巡回演唱会的人气，不少人是在微博上看到沈馥演唱会现场的震撼照片，决定带朋友一起去现场感受一把。
发微博数第二多的是徐尚秀。
她很听边学道话地把下乡助教、募捐、给贫困地区孩子送棉鞋和文具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徐尚秀的微博有一个特点，她发照片，会配少量的文字，她的文字，体现出一种非常罕见的冷静和客观。她从不在微博里煽情或渲染什么，她只是陈述。
徐尚秀不强调贫困地区孩子的“苦难”，也不美化助教团队的高尚，她只是表明有这么一群人，帮助了另一群人。
出人意料地……
徐尚秀的这种风格很受微博用户的认可。
事实上，沈馥的微博是个异数，因为她取得的成就，已经上升到了“为国争光”的程度，无论歌迷粉丝对她的崇拜爱戴，还是普通国人对她的接纳度和容忍度，都高于一般明星。
智为微博出现这么久，加上另外几家门户竞相推出自家的微博，几家微博打的都是“明星牌”，明星效应已经出现衰减的征兆。
你家的明星晒吃冰淇淋，他家的明星晒化妆间自拍，另一家的明星晒瑜伽健身美图……网友看得多了，慢慢就没什么兴趣，还有一部分人会反思——这些明星天天就晒自己身上那点事，永远只关心自己，没有责任感。
对，就是责任感。
社会责任感！
明星们身上稀缺的，徐尚秀的微博上体现出来了。
通过边学道这个掌舵人对智为微博的有意引导，越来越多的用户得到启蒙，大家纷纷意识到，微博不能承载特别个人化的东西，不该用来发泄情绪垃圾，微博更多的，应该用来传递一些积极、向上的东西，又或者以公民的姿态偶尔表达一下对社会不公不义事件的愤怒。
徐尚秀的微博传递了积极、向上的东西，所以，没用边学道帮她宣传，她的微博已经收获了相当多的关注。
在边学道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有了这个基础，徐尚秀未来的公益人士、社会活动家之路，将名正言顺。
退出微博，本来想登陆智为科技的几款游戏看看，抬头发现已经后半夜1点多了。
算了，明天再上去看。
………………
翌日。
有道集团会议室，边学道领着全体在松江的管理层开会，商讨2007年的优秀员工名单。
名单确定后，吴天开始跟大家汇报北江有道足球俱乐部新赛季的引援情况和球队建设情况。
吴天正对着麦克风介绍吕济琛从荷兰找来的教练组的情况，边学道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嘀嘀”两声，进来一条短信。
他拿起手机点开短信，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出事了！
第799章 “身体换装备”事件
看完手机里的长短信，边学道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800)
眼下不能确定事态的严重程度，但直觉告诉他，麻烦来了。
把手机递给坐在右手边的杨恩乔，等杨恩乔看完短信内容，边学道侧头跟他耳语几句，杨恩乔收拾起面前的笔和记事簿，起身离开会议室。
边学道把手机调成震动，继续开会。
10几分钟后，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边学道看了一眼，拿起来接通，“嗯”了几声，说了一句“你继续查，越细越好”，挂断，放下手机，示意吴天继续说。
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人精，尽管边学道表情平静，神色如常，可是一句“你继续查”，让在座诸人都是心头一紧。
老板才回来，让杨恩乔去查什么？查谁？
还有，刚才老板收到谁的短信，上面说了什么，居然还让杨恩乔看，然后杨恩乔中途离席，现在又给老板打来电话汇报。
有道集团的人心里都清楚，集团里有几个人铁定不能惹的老板心腹，这几个人，一个是李裕。
李裕为什么不能惹？从去年五一李裕婚礼就能看出来，边学道忙前忙后不说，亲自当伴郎不说，还跟沈馥合唱了一首歌助兴，这个李裕绝对是老板最铁的铁哥们。
就是这个李裕，去年当了一次“钦差”，巡查尚动俱乐部，整肃风气。还是这个李裕，被边学道派到燕京，主持建设集团燕京分公司。一些对尚秀宾馆了解比较多的人，他们还听说过，当初就是因为尚秀宾馆的管理层怠慢了李裕和李薰，半个管理层都被边学道“血洗”开除了。不仅如此，集团配给边爸边妈的司机都知道，边家和李裕家是邻居。
大家私下里议论李裕，虽然没有固定职务，但绝对是老板边学道心里信任级别最高的那一档，这样一个人，惹他跟藐视边学道没太大区别。
如果说李裕是有道集团最牛逼的“自由人”，杨恩乔就是有道集团的围墙和岗哨。
集团办公室副主管杨恩乔，其权力范围，几乎架空了正职唐琢。基本可以认为，杨恩乔等于有道集团的大内总管。如果谁有事想瞒着边学道，必须先瞒得住杨恩乔才行，一件事如果杨恩乔知道了，就可以判断边学道也知道了。
另外不能惹的人是吴天和刘毅松。这两位是有道集团最老的元老，个人能力和本领普通，但内部地位十分特殊，几次排名调整，两人都铁打不动。特别是边学道昏迷住院那次，两人的忠诚度和内部威望得到充分体现，因此可以将他俩视为边学道和集团管理之间的“缓冲区”。【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现在……
杨恩乔出去调查某事。
尽管从老板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大家估计肯定不是小事。
他去调查什么事了呢？
………………
会议室里的会议还在继续。
吴天汇报完足球俱乐部的事，傅采宁开始介绍集团股权激励的具体方案。
股权激励是早就许诺下去的。
几个月前微博上线大火，面对几家追兵，为了避免人才外流，同时保持团队的高昂士气，边学道决定听从傅采宁的建议，进行内部股权激励。
当时傅采宁宣布的是“年底前推出”，现在元旦过去了，春节也没多远了，不能再拖了，否则会失信于员工。
关于这次股权激励的条款，和甲乙双方权利义务的规定，比如激励资格标准、授予期、解锁期、退出机制等，傅采宁介绍得非常详细。
这次会议，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是集团管理层开会商议确认：为日后分开上市铺路，智为科技的几个业务板块进行拆分——
微博部门拆分出来，成立智为科技全资子公司——智为微博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边爸。
游戏部门拆分出来，成立智为科技全资子公司——爱游有限公司，将《八部天龙》和页游开发组全搬出去，法人代表是边妈。
边学道要求，拆分出来的“爱游”，必须尽快完成“端游+页游+手游”全产品布局，显著提升公司在网络游戏板块的竞争力和抗风险能力，并积极探索和推动实施国际化战略，以及公司游戏产品的海外市场拓展步伐。
拆分之后，安全卫士、输入法、浏览器、导航页等项目依旧留在智为科技，王一男的主攻方向转向视频网站和移动互联网。
同时，因为上市公司的全资子公司不能上市，为了以后智为科技、智为微博、爱游公司能分开上市，2008年，这三家公司都将拿出不超过10%的股权进行内部激励，然后再拿出15%—20%的股权引入战略投资。
傅采宁发言结束后，廖蓼按开了面前的麦克风。
这是廖蓼第一次亮相有道集团管理层会议，她主要介绍有道影视传媒有限公司跟英国fremantle-media公司合作的方向，以及2008年有道影视传媒、今朝娱乐和沪市东星集团的合作构想。
这次会议上，廖蓼首次替边学道阐述了有道影视传媒的战略意图。
“为电视台提供一个品牌而不仅仅是一档节目，才是最重要的。电视台购买节目时，为了降低风险，都愿意引进已经在其他地区取得成功的节目。品牌效应还可以从屏幕上扩展到屏幕之外，带动衍生产品的开发以及其他节目的捆绑销售。因此，一个节目品牌比一个节目更有价值。一个优秀的娱乐节目品牌，能够从制作、发行、衍生品开发的纵向链条上不断进行价值扩张。”
“另一方面，有道影视传媒应朝着国际化不断努力。一方面通过建立各地的分公司，发展制作、发行和授权业务，另一方面通过兼并和收购不同类型的节目公司、游戏公司、电影公司发展多元业务。有道影视传媒的目标是成为一家全球化的娱乐公司，而不仅仅是内容提供商。”
廖蓼说完，边学道喝了口水，然后开口说：“不知道大家留意没有，最近媒体报道说，中央有领导对传媒集团发展有一个最新指示——要着力打造一批手段先进、形态多样、具有竞争力的新型主流媒体，建成几家拥有强大实力、影响力和传播力、公信力的新型媒体集团。”
边学道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有了这一条，传媒企业就有了相当大的发展和壮大的政策空间，有道集团力争在三到五年内，完成全媒体布局。”
………………
会议结束后，边学道招呼王一男留下。
等别人都出去后，边学道问王一男：“最近几个月智为科技有什么事吗？”
王一男先是缓缓摇头，然后问：“你指的是哪个项目部？最近这半年，公司扩张太快，我每天只能盯住几个点，日常工作都交给副手去做了。”
边学道听了，点点头，他知道王一男说的是实情。
智为科技实在是太庞大了。
基本上，分拆之前的智为科技，等于前世的奇虎+新浪+搜狐畅游+xxx。这么大一个公司，王一男精力再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边学道想了想问：“我记得游戏项目部前阵子招过一次人，调整了管理层，现在谁是第一负责人？”
王一男说：“去年11月招了30多个人进来，现在是原红狐工作室的何洪君负责游戏这块。”
见边学道专注地在电脑上找着什么，王一男沉吟一下，问道：“边总，怎么了？游戏项目部有什么问题？”
边学道点了几下鼠标，把电脑显示器掰过来朝向王一男，指着显示器里一个论坛帖子说：“你过来看看这个。”
王一男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双手扶着办公桌，一目十行地扫着显示器里的文字。
论坛上的帖子是昨天夜里1点多发上去的，发帖人id“伤心的男人”，帖子标题是《八部天龙网通区风声古道服务器丑闻，我老婆为了虚拟装备跟游戏里的老公偷-情》。
距离发帖24小时不到，这个帖子已经点击了10余万次，跟帖近1000条。
这个帖子之外，夜里3点，“伤心的男人”发了第二个帖子——《偷-情男主角疑为八部天龙内部人员，此人长期用虚拟装备和货币勾引女玩家》。
看第一个帖子时，王一男神色如常。
按第一个帖子描述，最多等于《魔兽世界》“铜须门事件”的翻版，就算吵翻天，跟游戏代理商没有一毛钱关系，最后说不定还能帮游戏拉一些新玩家。
可是看到第二个帖子，王一男眉头蹙了起来。
“偷-情男主角疑为八部天龙内部人员”，这一句，就彻底把智为科技牵连进去了，如果帖子内容属实，整件事的性质也就变了。
见王一男把第二个帖子看完了，边学道点开另一个页面。
这次是国内另外一个知名论坛，发帖人id叫“小小爆米nono”，这人发了一个名为《八部天龙，我的女朋友为了虚荣拿身体换装备》。
这个帖子行文风格跟前两个帖子完全不同。
帖子内容大意是发帖人“小小爆米nono”是一个大三男学生，跟他在同一所学校读书的女朋友几个月前陪他一起玩《八部天龙》，因为在游戏里总是无故被几个一身高级宝石的玩家杀害，两人决定充值打一些宝石，可是两个学生没多少钱，偶然从游戏里公会玩家口中得知可以买到折扣游戏币。
弄到折扣游戏币卖家qq号后，“小小爆米nono”女朋友跟对方联系。
联系后，果然买到了折扣游戏币。买了几次之后，买家卖家在qq上聊的多了，就熟悉了，后来卖家给了“小小爆米nono”女朋友超级折扣，基本上他俩花100元rmb买的游戏币，其他玩家得充值800rmb才买得到。
一块钱当八块钱花，“小小爆米nono”在游戏里渐渐威风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女朋友跟游戏币卖家的qq聊天记录。
在“小小爆米nono”的帖子里，有女朋友的游戏截图，还贴出了七八张女朋友的qq聊天记录，聊天内容，对“小小爆米nono”来说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聊天记录里充斥了“老公”、“亲亲”、“爱你”、“你好坏”、“明天下午没课你来接我”、“上次你把我弄疼了”、“我恶心，不会怀孕了吧”、“我不喜欢在车里”……
一天之内，两个苦主，三个帖子，引爆了互联网。
智为微博上，“八部天龙身体换装备”登上话题热度榜第一名。
三个帖子全看完，王一男瞪圆眼睛说：“边总，我马上回去彻查，三个小时内给您答复。”
第800章 答案
在所有人类聚集的地方，传播最快的是灾难消息，因为人人都怕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传播第二快的就是丑闻和绯闻，因为人人都有一颗八卦之心。
“八部天龙身体换装备”事件是一个跟性有关的丑闻，整个事件几乎是“铜须门”的翻版，都包含了“少妇出轨”这样吸引眼球的要素，所以跟“铜须门”一样，“八部天龙身体换装备”事件立即成了热点。
确切地说，“八部天龙身体换装备”事件比“铜须门”还要火。
因为在边学道的影响下，微博这个超级社交平台提前出现了。
当初没有微博，“铜须门”事件影响之大，国外媒体都做出报道，现在有了微博，传播势头之猛，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当然，事件传播的力度，跟另外几家微博的推波助澜不无关系。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八部天龙》是边学道的现金奶牛，竞争对手关系让另外几家自然不介意落井下石一下。
很快，有道集团管理层都知道了网上帖子的事。
以边学道为中心，集团高层外松内紧，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事件发酵后的第一个影响是大量新人涌进《八部天龙》网通区风声古道服务器，观摩丑闻事发地，甚至有穷极无聊的人组团在游戏里刷屏喊话，在城门口静坐。这些人的行为，对游戏里的其他玩家造成了不便。
第二个影响是事发当天整个《八部天龙》的玩家充值消费额度出现下滑。
很显然，看见了网上三个帖子的人发现一个“信息点”，折扣充值。【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特别是“小小爆米nono”的帖子里面说花100rmb能换到800rmb的游戏币，这个信息让不少通过正规途径充值的玩家感到不公和沮丧。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我花8万的效果和别人花1万的效果一样？
不仅网通区风声古道服务器，《八部天龙》全区全服务器都出现了消费下滑，智为后台计算结果是，帖子出现当天，游戏收入下降了38%。
可以预见，如果事件继续发酵，必将对游戏收入产生更大的冲击。按照2007年12月《八部天龙》净收入1亿5000万计算，这么下去，损失可太大了。
最关键的是，春节快到了。
做游戏的人都知道，因为有压岁钱等因素，节日期间玩家的平均消费力比较高，如果不能迅速扭转“身体换装备”事件的负面影响，打消广大玩家的疑虑心理，集团的损失将可能是亿计的。
另外，如果调查结果确定是智为内部人员出了问题，怎么把公司从丑闻中摘出来也是个难题。
下午17点，边学道没有像平时一样离开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批阅2007年第四季度各子公司的财务报表，一边等王一男和杨恩乔的调查结果。
17点15分，杨恩乔敲门走进边学道办公室，从记事簿里抽出一张纸，放在边学道办公桌上。
边学道拿起纸看了一会儿，表情不太好。
他挥挥手，杨恩乔不声不响地出去了。
20分钟后，王一男到了。
一坐下，王一男先开口检讨：“边总，这次的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接受一切处分。”
边学道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帮王一男倒了一杯水，说：“调查结果怎么样？”
王一男接过水杯，沉声说道：“游戏项目部存在问题，至少有6个人参与了折扣出售游戏币和装备。”
边学道拉过来一把椅子，在王一男对面坐下，说：“不急，从头说。”
王一男放下手里的水杯说：“是这样，《八部天龙》上线后，按照业内潜规则，按照每个服务器的玩家数量，安排3—5名‘托号’，这些‘托号’是干什么的不用我说了吧？”
边学道点点头：“我知道。”
王一男接着说：“最开始，都是安排内部员工进游戏里面当‘托号’，后来随着游戏越来越火爆，服务器开得越来越多，每个服务器的玩家越来越多，内部员工应付不过来，就给大家一些名额，可以找身边信得过的亲属和朋友进游戏当‘托号’。”
边学道问：“问题出在这里？”
王一男说：“是，为了防止玩家识别出来，而且一些号太过极品后会退隐，冒出新的极品号，每次都由主管审批太麻烦，所以将一些权限下放。”
边学道问：“权限？改数据？”
王一男摇头：“数据肯定不能随意改，权限是个别账号充值的rmb和游戏币比率。”
边学道明白了，智为内部员工钻空子拿“托号”的政策卖钱。
王一男叹了口气说：“其实有些事我也有耳闻，当时觉得水至清则无鱼，就没追究，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边学道想了几秒，问道：“网上帖子里说的勾引女玩家的事，是真的吗？”
王一男说：“这个还不能百分百确认，但……”
面色有点憔悴的王一男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范围缩小到两个人身上了。”
边学道问：“谁？”
王一男看着边学道说：“王文凯和冯东。”
王文凯……
如果不是王一男提起这个名字，边学道几乎已经忘了王文凯了。
“王文凯怎么会牵扯进这件事里？”
边学道一时有点难以相信王文凯会是在游戏里勾引女玩家，线下跟女玩家上床的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边妈问边学道什么时候到家。
昨天就跟父母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边学道握着话筒跟王一男说：“这样，你回去后，把所有跟这次的事有关的员工的简历发到我e-mail里，调查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
林畔人家。
晚饭时，边学道跟边爸一起喝了两瓶酒，一瓶白酒，一瓶红酒。
爷俩喝完，边爸有点醉，边学道还算清醒，可是人懒懒的，简单洗漱，就回了楼上房间。
大字型躺在床上，边学道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庞大的集团公司，靠什么防蛀虫？靠什么抓蛀虫？怎么惩治蛀虫？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企业同样需要反腐，企业同样需要防止内部人以权谋私。
越大的公司腐败问题会越突出，危害也越大。整治内部贪腐关乎公司的核心利益，企业的船造得再大再强，内部漏洞堵不住，早晚沉在海里。
一个姿势躺了一个多小时，边学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心里有了答案。
第801章 有道监察部（起点盟主加更）
边学道心里有了答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次事件，金钱损失是小，甚至就算《八部天龙》夭折了，他也可以不在乎，因为他有更大的收获——必须立刻马上成立一个纪委性质的监察部。
有道集团监察部，负责监督、核查公司内部员工的违法违纪行为。
在监察部之外，应该着手明确划出几条绝对不许触碰的“有道高压线”。未来每一位有道员工在入职的第一天，都会被告知这六条高压线。一旦违反，轻则免职，重则移交司法机关。
越想脑子里的东西越多，边学道彻底睡不着了。
披上衣服走进书房，拿出纸笔，把刚才思考的东西记录在纸上。
放下笔，将纸上的东西看了又看，他拿起手机，也没看现在是几点，就拨通了傅采宁的电话。
遇到管理类难题，首先找傅采宁，这已经是边学道的第一反应，尽管现在的有道集团里，沈雅安和武思捷在管理学上的造诣肯定比傅采宁高得多。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傅采宁是在睡梦中被边学道吵醒的。
下床喝了两口水，傅采宁清醒了许多，她问边学道：“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边学道拿着手机，把刚才躺在床上想的东西跟傅采宁说了一遍，最后说：“你给我点意见。”
傅采宁沉默几秒，问边学道：“你zhidào现在有道集团有多少员工吗？”
边学道被问得一愣，随后用不太确定的口吻说：“1500人？”
傅采宁说：“是1786人。”
边学道：“……”
傅采宁说：“我上学时，有人跟我说过，世上的事，管人是最难的，当然了，如果你手里有枪和炮，会简单一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边学道：“……”
zhidào边学道在听，傅采宁接着说：“现在有道才1786人，等变成3000人时，会比现在难上几倍。等变成20000人时，基本会成为管理者的噩梦。”
边学道反驳说：“富士康员工上百万，不是没怎么样？”
傅采宁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说：“企业类型不同，别忘了你的主业是互联网公司。而且任何企业，在员工达到一定数量时，都会进入管理瓶颈期，这个时候，有觉悟的公司最高领导人，都会操刀对公司的管理架构、文化、员工心态进行大力度调整。”
边学道问：“有股权激励，有信任放权，有内部高压线，有反腐部门，应该可以保证企业顺利发展吧？”
傅采宁说：“只能说应该可以。”
边学道问：“为什么？”
傅采宁说：“四个字，欲壑难填！”
“在利益面前，人们总能找到制度的漏洞，贪念一起，办法总比困难多。所以，你不要指望能找到一个‘完美解决方案’，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寻找的，只能是‘最优解决方案’。”
边学道问：“你上学时教授没讲到过管理上的成功案例？”
傅采宁说：“恰恰相反，教授讲的全是失败案例。再厉害的商人，他们造得出最精密的产品，却造不出最精密的制度。他们可以严于律己，却改变不了四周密布的潜规则。”
“不论一个企业怎样对外宣扬团结一心，风雨同舟，事实上在企业之中，一定是员工有员工的算盘，经理人有经理人的算盘，老板有老板的算盘，人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几把算盘可能算同一个账吗？”
边学道听了，咬着牙说：“我执行零容忍政策，只要违反纪律，严惩不贷。”
傅采宁轻飘飘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李裕违纪了你怎么办？”
边学道：“……”
傅采宁笑着说：“这么问有点难为你，换个问题，公司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核心员工，yàoshi他犯了错误，一旦处理，他拍屁股走人，会直接损害企业利益，你怎么办？”
边学道：“……”
傅采宁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说：“我说这些，不是想打击你，而是想让你清醒。”
边学道说：“我现在很清醒。”
傅采宁说：“不，从你刚才万丈雄心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你的自大。”
“自大？”
傅采宁说：“你可以监控人们的行为，却无法监控人们的欲望。你可以设计一套‘天衣无缝’的制度，却很难找到那些能为企业所用，而又能不折不扣地执行这套制度的人。另一方面，企业整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冲突，是普遍而不可避免的。任何行业、任何企业都有自身的潜规则，很难通过‘自律’和‘监管’的方式去完全杜绝这种现象。所以说，企业反腐，这是一道无解之题，也根本不存在什么万能钥匙。你能做的，是尽最大可能扼制住内部腐败，进而保证企业利益的最大化，仅此而已。”
一时间，拿着手机的边学道靠在椅子上，久久无言。
足足一分多钟，两人隔着手机，谁都没说话。傅采宁zhidào边学道在消化她刚才说的话，她给他消化的时间。
终于，把已经有点发热的手机换到右手，边学道说：“效果怎样暂且先不考虑，我如果组建一个监察部，你给点建议。”
傅采宁俏皮地说：“别忘了我现在也是你的下属，告诉你了，我岂不是作茧自缚？”
边学道说：“贪腐无非为钱，你是我的智囊，我不会让你缺钱的。”
傅采宁巧笑说：“你可说准了。”
边学道说：“说准了。”
傅采宁说：“好啦好啦，不逗了。我个人觉得，你组建这个监察部，带队人很关键。”
边学道：“继续。”
傅采宁说：“不zhidào你注意到没有，现在的有道集团管理层已经存在‘老派’和‘新派’了。”
边学道说：“我zhidào。”
傅采宁说：“老派是跟你打江山的，基本都手握重权。新派多来自大公司，是国际化管理那套。他们是两种不同的文化和风格，难免有冲突。所以，你组建这个监察部，要在监察部里平衡好两派的力量，不能让监察部成为哪一派手里的刀。”
整个有道集团，只有傅采宁会跟边学道说这样的话。
因为她一直秉持一个理念，工作时间是同事，私人时间是朋友。
傅采宁想了想又说道：“这个监察部，最好从外面新招一些人，比如在纪委干过的，在检察院干过的，干过警察的。另外这个监察部必须具有高度的独立性，在进行内部腐败案件调查时，可以不必经过相关业务部门领导即可直接展开调查，直接向最高管理层汇报工作。”
边学道点头说：“这点可以放心，就算有一天我什么都不管，这个监察部也一定要攥在手里亲自管。”
…………
…………
（俗人回档起点第二个盟主诞生了，感谢书友“今晚打老腐”的打赏和鼓励。正好今晚这一章边学道也在考虑打击企业内部腐败，字面上很像，真的是很巧。）
…………
第802章 浮出水面
第二天，事件有了新进展。txt小说下载
就在边学道结束跟傅采宁的通话一个多小时后，网名“伤心的男人”在后半夜里了第三个帖子。
第三个帖子内容之曲折，助推整个“身体换装备”事件向更火爆的方向展。
所有看了“伤心的男人”前后三个帖子的人都能感觉到，这次他是真的伤心了。
前两个帖子里，尽管“伤心的男人”语气很悲伤，但多少还包含一些自责，比如反省自己工作太忙对老婆关心不够，比如反思自己没能更多地帮老婆分担照顾孩子的重担，比如他会在帖子里模糊掉一些关键信息，不让丑事直指现实中的某个人。
可是在他的第三个帖子里，“伤心的男人”彻底爆了，他丧失了理智一样不管不顾地爆料各种照片，曝光手里的各项证据。
看了他第三个帖子的人都懂为什么他会这样。
因为帖子里面说……
“身体换装备”女当事人知道了丈夫在网上的帖子，觉得丢人，特别是因为游戏里的极品号不敢上线了，在家里跟丈夫大吵大闹。
从老家来帮着照看孩子的奶奶把三岁的孙子哄睡着，就掩上小卧室的门，到另一间卧室劝儿子儿媳。
老人不知道儿子和儿媳到底为什么吵架，她只是觉得当着她的面这么吵，是对她的不尊重。
怕声音吵醒睡着的孩子，老人关上卧室的门，问儿子是怎么回事。
儿子忍着没说实话，不然跟自己妈说老婆出轨，和游戏里的人偷情，还不得把老人气晕过去？
卧室里的三个人，谁都不知道孩子没睡熟，被声音吵醒后，因为抗拒卧室里的吵闹哭泣摔东西声，三岁的男孩爬上塑料板凳，望着阳台外面的世界，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把腿跨出栏杆，整个人翻了出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孩子家是三楼……
是邻居敲门，卧室里的三个人才知道孩子从阳台上摔下去了。
孩子的奶奶一下就蒙了。因为是她觉得家里供暖太热，不适应，才把阳台窗户开了一条缝。
在楼下时孩子还是清醒的，等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了。
医院ct显示，外伤导致孩子颅骨骨折，大脑中线移位，医生诊断孩子会昏迷48到72小时。
最让家长难以接受的是，孩子右脑受损严重，即便醒来，他的左边肢体活动肯定受影响，未来需长时间康复治疗。
换言之，孩子可能会残疾。
听到这个结果，孩子奶奶当时就瘫倒在地，她狠狠地抽自己的脸，骂自己为什么要开窗户，为什么不看着孩子睡觉。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在医院里，“伤心的男人”无意中现，孩子是b型血。
b型血！！！
“伤心的男人”是a型血，孩子妈妈是o型血……
但凡上过生物课的人都知道，a型血和o型血无论如何也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
这尼玛……
在医院走廊里，把手里的化验单甩在女人脸上，“伤心的男人”扶起椅子上自责得六神无主的母亲转身就走。
当天半夜。
“伤心的男人”不在乎名誉，也不在乎是否涉及个人**，把手里关于老婆出轨跟人偷情的各种资料一股脑到了网上。
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他红着眼睛誓，就算被周围的人嘲笑，也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
事情闹成这样，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
人们从第三个帖子里读出了男主角心里万念俱灰的滋味。
从看热闹，变成深深的同情。
不能不同情啊，这哥们实在太惨了点。老婆不上班在家玩游戏，跟游戏里的“老公”玩真的，孩子从楼上摔下去可能成残疾，没成想，到医院一检查，还不是他的。大家觉得必须得给他点温暖，让他知道人间自有真情在，不然这哥们极有可能失去生活的信心，一个想不开，又是一桩人间悲剧。
怎?给男主角温暖呢？怎么让他感觉人间自有真情在呢？
帮他人肉搜索。
想“人肉”三岁孩子的b型血生父，这个难度有点高。万一“伤心的男人”的老婆结婚前在莞东工作过，把网友累吐血也“人肉”不出来那个生父啊。
不过换成人肉与他老婆勾搭成奸的游戏里的老公，多少还是有点线索的。因为那个人的号是游戏里很有名气的号，同时还是游戏里某商会的组织者，跟他聊过天、买过装备、上过床的女玩家不只“伤心的男人”老婆一个。
果然，只用了不到12个小时，那个神秘人就在大家的抽丝剥茧之下浮出水面了。
此人姓冯名东，系智为科技游戏项目部员工，东森大学社会学2oo5届本科毕业。
咦……
网上人肉出来的这个信息，很快被智为微博的几家竞争对手捕捉到了。
先呢，冯东是社会学本科毕业，可是他的工作是在游戏项目部。这玩意，专业和工作岗位明显不对口。有人不禁要问了，一个学社会学的，是怎么混进以开和维护为主的游戏项目部的？
其次，冯东是东森大学毕业，智为科技的老板边学道也是东森大学毕业，这事经过媒体报道，好多人都知道。
再次，冯东是东森大学2oo5届毕业生，智为老板边学道也是2oo5届毕业生，也就是说，两人是东森大学2oo1级校友。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冯东是因为认识边学道，才进入智为科技工作的呢？
如果冯东是通过边学道的关系进入智为科技的，现在生这样的丑事，边学道是不是得负一点责任呢？
………………
边学道是看到邮箱里冯东的简历，才现王一男嘴里的冯东，竟然就是他前世社会学的室友冯东。
在边学道的记忆里，对这个冯东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好感。
前世大学四年里，农村出身的贫困生冯东外在表现只是人比较滑头。等到毕业后进了北江广电口的下属单位，冯东靠会来事儿、肯送礼、能喝酒混得不赖，再跟这帮同学见面，人就猖狂起来了。
曾经当着一帮老同学的面，冯东挥动着1oo块小费，找茬骂了饭店的小服务生一顿，以显示他现在今非昔比。
而最让边学道不爽冯东的，是前世边学道婚后一次同学聚会上，冯东借着酒劲，半疯半真地说边学道娶到徐尚秀是走狗-屎运，话里话外透着“我比你混的好，徐尚秀这样的女人怎么瞎了眼看上你”的意思。
第803章 “地雷”王文凯
前世边学道婚后一次同学聚会上，冯东借着酒劲，半疯半真地说边学道娶到徐尚秀是走****运，话里话外透着“我比你混的好，徐尚秀这样的女人怎么瞎了眼看上你”的意思。
冯东说第一遍，边学道当他是醉话，忍了。
后来冯东又说了一遍。
边学道当场就摔了杯子，拉开椅子要动手，被其他人拉开了。
今世……
边学道记住了一些人前世的恩，抹消了一些人前世的怨。
如果这个冯东不在他眼前出现，或者只是在智为科技安分地工作，他可以“既往不咎”。不会提拔冯东，但也不会赶他走，毕竟今世边学道的层次和眼界不同了，不会在意冯东这个小角色。
怎么也想不到，冯东居然以这种方式登场了。
瞪着显示器里冯东的简历看了几秒，边学道按下内线，让秘书进来。
很快，人力资源部主管康华来到边学道办公室。
边学道点了几下鼠标，然后指着打印机说：“我打印了一个东西，你看一下，这人过试用期了吗？”
“吱吱吱吱！”
康华守在打印机旁边，伸手接着打印出来的冯东的简历。
仔仔细细看了两遍，康华捏着简历说：“这人是去年11月底招进智为的，因为招的人不多，而且招的不是什么重要岗位，当时是智为那边自己做主招的，集团人力这边只派员观察，没具体参与招聘。”
精通职场之道的康华显然消息很灵通，知道智为科技出事了，他猜到手里这张简历里的人八成是这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所以一开口，就把集团人力资源部给摘干净了。
见边学道脸色不变，似乎还在等他回答，康华赶紧言简意赅地说：“集团所有子公司都执行三个月试用期的入职规定，这人目前还在试用期间，要到2008年2月末才可以申请转正。”
边学道听了，伸手握住鼠标，“咔咔咔”连续点了十多下，扭头告诉康华：“这里是7个人的简历，人力资源部、集团办公室、财务部，联合审查这7个人入职以来的表现和财务往来，今天下班之前给我结果。”
康华重重点头：“我马上去办。”
“对了……”松开鼠标，边学道手指习惯性地在办公桌上弹动，开口说：“你跟杨恩乔说一声，在媒体上打广告，招人。”
康华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边总，马上过年了……不是招聘的时候。”
边学道转动一下椅子说：“没关系，先把招聘广告打出去，可以先报名，春节后再笔试面试，这次招的人估计不太好招。”
康华问：“招什么岗位？”
边学道说：“岗位先待定，要求应聘的人干过纪委、检察官和警察。”
“……”康华瞬间整个人都萌萌哒了。
………………
康华出去后，边学道沉思一会儿，拿起手机，拨通了温从谦的电话。
在边学道眼里，这个温从谦真是个异类。
自从温从谦因为外挂的事进了一回看守所，整个人都变了。给人的感觉，他人还在红尘，但心已经在红尘之外了。
温从谦上一次回松江，是边学道昏迷的那一个月，温从谦回来帮他坐镇智为科技，以老大哥身份压着智为里的一帮人，避免发生变故。
那次之后，边学道出了一笔钱，帮温从谦在峨眉山修建了一个山庄，让他在那避世清修。
他今天打温从谦电话，是想跟温从谦最后确认一遍，王文凯到底知道多少边学道和当初那个外挂工作室的关联。
边学道已经下定决心，这次的事无论牵扯到谁，他都定斩不饶。
冯东和另外几个人不用说了，只要最后查出来的违纪金额达到司法规定的额度，他不仅要开除这些人，还要把他们移交司法机关。
唯一比较难办的是王文凯。
王文凯这个人，在温从谦的外挂工作室待过，有可能知道边学道的第一桶金来自于游戏外挂。
还有，王文凯参与了将陶庆逼退学的“闹事录音”事件。
这两件事，边学道都不想再被人提起。
可是杨恩乔和王一男的调查结果都显示，王文凯是智为游戏部这个“以权谋私”小圈子的核心人物。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放过王文凯，再怎么严惩冯东几个，也无法服众，无法形成内部威慑。
更严重的是，如果放过王文凯，边学道正在筹备的监察部会很难开展工作。未来再发生类似的事，别人会拿“轻饶王文凯”当挡箭牌，说集团办事双重标准。
所以，为了企业长远的大局考虑，王文凯必须严惩。
为了防止王文凯反扑，边学道要提前准备。
他已经反复思量过了……
外挂工作室的事，王文凯很难牵扯到边学道。
因为当初事发，有人曾试图拉边学道下水，可是温从谦抗住了审问压力，把外挂工作室的事一个人扛了。而且边学道在温从谦那里提钱一直都是提现金，在银行根本查不到两人有经济往来，没有经济往来就没有证据，这件事，王凯文做不了文章。
另一件事，“闹事录音”事件。
王文凯如果曝光这件事，对边学道最大的伤害不是名誉什么的，而是徐尚秀那里可能会再生障碍。
之所以说不会对边学道本人造成多大杀伤，因为王文凯说破天，也没法证明为什么边学道能预知那天晚上东森的学生会闹事。
录音不是关键，闹事才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就算录音是边学道有预谋的安排，边学道没法安排突然断电，更没法安排全校学生闹事。
边学道反复推测，王文凯这颗地雷最大的杀伤性，不在自己这里，而在徐尚秀那里。
当时用录音逼得陶庆被学校开除，其后没多久左亨和闵传政就在食堂跟徐尚秀暗示是边学道搞的鬼。现在如果王文凯这个当事人也站出来如此说法，以边学道对徐尚秀的了解，徐尚秀有很大可能疏远边学道。
她那样做不是因为对陶庆余情未了，而是性格使然。
电话里，温从谦给了边学道确定的答复，王文凯手里拿不到任何能证明边学道和外挂工作室有关联的证据。
通话结束前，温从谦以一个开悟居士的心境跟边学道说：“学道啊，现在该明白人不能走歪路邪路了吧，有些路，只要走了，就算没人看见，心里终是怀有畏惧。当初咱们是年轻无知，现在你家大业大，千万要守住正心，用阳谋，行王道，怀仁慈，知宽恕，不让此心蒙尘。”
放下电话，边学道走到办公室窗前沉默远望。
看着远天，他想起了佛经上记载的一个故事：
一菩萨发现商队中混进了一个强盗，而且这个强盗准备寻机把商人们杀害后抢走财物。菩萨自然不忍，寻思到：我杀了强盗，就犯了杀戒，就要堕入地狱，而不杀强盗，就会导致更多的生命被杀害。
这是两难。
结果是，菩萨以“宁可下地狱也要拯救众生”的精神，把这个强盗杀了。
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是德，但能祛人之恶全人之善，是大德。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第804章 逝者如斯
在调查确认后，边学道果断地举起了“反腐”的大刀。800
集团年会前一天，有道集团全集团通报了关于智为科技游戏项目部员工“以权谋私、贪腐违纪”的《处理决定》。
《处理决定》上，7名涉事员工和5名负有领导责任的管理人员一共12人，全部被开除。
其中7名涉事员工因贪腐数额巨大，已经移交司法。
之所以说“数额巨大”，因为集团几个部门是按照没有“托号政策”计算7人贪腐数额的。
毕竟“托号政策”没有明文，是心照不宣口头上的东西，智为科技承认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拿“小小爆米nono”的帖子内容来说，他花1块钱等于正常8块钱使用，中间这7块钱差额就等于王文凯、冯东等7人给智为科技造成的损失。
《八部天龙》那么火爆，开了几十组服务器，王文凯这一伙人利用内部政策，几个月内就捞了400多万。
400万乘以7，可以初步视为智为科技的损失，也就是说，这7个人的涉案金额是400万+2800万=3200万。
拿着这个数字报案，地球人都知道有道集团是铁了心要办这7个人。
而5名管理人员因为工作不力被开除，按合同约定，这5人3年内不得入职与智为科技同类型或存在竞争关系的企业，否则智为科技将追究其违约责任。
该《处理决定》不仅发在有道集团官方网站上，集团办公室命令要求，所有子公司必须组织全员开会进行通报。
另外，有道集团办公室的杨恩乔接受松江本地媒体采访时说：“这不是有道集团第一次整治内部贪腐，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有道集团对内部贪腐行为的零容忍态度是一以贯之的，绝不姑息的立场是十分坚决的。管理层正在商议拿出一个更细致、可操作性更强的内部纪律规章，同时组建一个全新的、强力的内控审计监察部门，主抓集团内部的诚信和防腐工作。”
………………
王文凯以为边学道会放他一马，结果边学道没有。txt全集下载
事发后，他书面请辞，王一男压着不处理。他几次打边学道电话，都没打通。他到集团总部想见边学道，被董事长办公室秘书拦了下来，推说边学道不在办公室。
王文凯求助无门，想尽办法把电话打到了温从谦手机上。
温从谦确实劝边学道了，他告诉边学道“怀仁慈，知宽恕”，可惜的是，边学道虽然听懂了温从谦话里的意思，但他选择了“金刚手段”。
知道事不可为后，王文凯想过“鱼死网破”。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个已经空了的红酒瓶，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捏着媒体记者的名片，王文凯犹豫了许久。
他的心里充斥着双重后悔。
第一重后悔，是后悔当初边学道求自己办事时，没留下任何形式的证据。
第二重后悔，是后悔自己鬼迷心窍卷进了这次漫天风波的丑闻事件中。
后悔无用啊！
事实上，从红狐游戏工作室被智为科技收购那天起，王文凯的心里就埋下了“有毒的种子”。
因为他心里失衡了。
当初温从谦外挂工作室里的人都发达了，他王文凯却在燕京蜗居。
当初他跟王德亮一起录音坑陶庆，结果王德亮在一个分公司里当副总，跟在边学道身边满世界飞，还出席各种高端场合。他王文凯，却坐在智为科技的办公平台上，做着最基层的工作。
入职智为科技后，身边的同事，知道王文凯和边学道是老乡兼同学关系的，一开始都以为他肯定会步步高升，所以很是巴结过他一阵子。
几个月后，提拔迟迟没有动静，似乎老板已经忘了王文凯这个人，周围人的态度就有点变了，甚至传出过一些很伤人的谣言。
王文凯在智为科技待的不开心，可是他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觉得是边学道“亏欠”于他，王文凯便打起了捞一笔钱再走的主意。
怎么捞钱？
《八部天龙》的“托号政策”给了王文凯机会。
本来呢，这个漏洞不少人都意识到了，但没人敢挑头干。
这个时候，抱着“捞一笔钱就走”心思的王文凯站了出来。
见是老板的老乡兼同学挑头捞钱，立刻有人附和。天塌了有王文凯这个“大个”顶着，能捞钱为什么放过机会？
结果，谁也没想到，新来的那个冯东不仅捞钱，还睡女玩家，硬是把一个“隐蔽的好买卖”弄成了举国皆知的大丑闻。
事实上，不仅冯东，王文凯也越界了。
他勾搭的是一个寂寞的土豪少妇玩家，两人不是折扣交易什么认识的，纯粹是游戏里“来电”。
王文凯在游戏里的“托号”很极品，少妇实打实用钱打造的号也很牛逼，在服务器里能排进前五名。
要知道，前五名里，有三个是“托号”，另外两个是真土豪。少妇那个号，开服几个月，就投入了40多万，真真的花钱如流水。
游戏里，王文凯的号是“女号”，少妇的号是“男号”，两人在两个公会，相爱相杀，杀出了火花，惺惺相惜一段时间，在游戏里结婚了。
这对“土豪夫妻”联手，打造了一个服务器第一公会，横扫圣兽山和古墓地图，无人敢不服。
仗着有特殊权限，不用花自己钱的王文凯，在游戏里那真是24k纯金土豪，按照市价计算，他游戏里的号砸了近百万。
终于，在qq上视频聊了半个多月后，少妇告诉王文凯，周五她飞松江办事。
好吧，少妇就是这点好，不矫情。
王文凯也没矫情，跟王一男张嘴，想借公司公务专用的奥迪a8用两天。
王一男和王文凯是温从谦工作室里的老相识，想了想，写条子给办公室，把a8调给了王文凯。
当然了，对于一个在游戏里花了上百万的土豪来说，开a8只能说凑合。问题是松江最好的车是边学道的骑士十五世，就算边学道肯借给他，王文凯也不会开出去，国内就一辆骑士十五世，只要常看新闻的妞都知道，骑士十五世是“国民男神”的座驾。开着骑士十五世去泡妞，妞一看见车就想起边学道，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少妇在松江待了两天，王文凯全程五星级招待。
他买了松江能买到的最贵的西装和领带，买了burberry男士香水，买了这辈子穿过的最贵的内裤。
两天里，两人几度缠绵，在机场分别前，戴着墨镜的少妇看着王文凯眼睛说：“这两天谢谢你，忘了我吧。”
虽然隔着墨镜，王文凯还是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他伸手抓着少妇问：“为什么？”
少妇翘起嘴角，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在名片上留下红红的唇印，然后把名片递给王文凯。
看着少妇手里的名片，王文凯如遭雷击。
那是他的名片……
什么时候落到对方手里的，他完全不知道。
最后给了王文凯一个拥抱，少妇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从机场开车回市里的路上，王文凯一路都在想，如果把自己换成边学道、王一男、杨恩乔甚至王德亮，换成他们的名片，跟自己缠绵两天的美丽女人会这般绝情吗？
会吗？
那天之后，美丽多金气质极佳的少妇再没登陆过她的游戏账号。
这件事对王文凯触动很大。
他终于明白了自欺欺人的自己多么可笑，他开始反思自己“捞一笔就走”的愚蠢心态。
明明守着边学道这个大粗腿，为什么不展现自己的才华，让边学道看到自己的能力呢？
可是就在王文凯想收手的时候，事发了。
本来不过是一个共性存在的行业潜规则，没想到闹得漫天风雨，甚至因为冯东的校友身份和王文凯的同乡身份，网上有人隐隐将矛头指向边学道。
最终，王文凯放弃了“挣扎”。
他想到了刘传志和孙洪斌的故事。刘传志把孙洪斌送进监狱，孙出狱后，两人一笑泯恩仇，刘传志又帮助孙洪斌创业。
王文凯想通了，他想出人头地。
为了这个理想，不惜付出很大代价，愿意吃苦，愿意受罚。
那晚，王文凯往边学道手机里发了一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边学道回：逝者如斯。
第805章 救了一命
“逝者如斯。”
这四个字，王文凯等了半小时，边学道想了半小时。
换做这次被开除12人中王文凯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就算他们能弄到边学道的新手机号，边学道也不会回他们的短信。别说是短信，就算是血书，他照样理都不理。
可是发短信的是王文凯。
尽管边学道已经铁了心要办这批人，然而……
于情，王文凯跟他是老乡兼同学。于理，王文凯也曾帮他办过事。
就算事情做绝，话是不是也要说尽呢？
手机里，王文凯发给边学道的长短信，看上去字字真诚，他坦诚错误，说给集团抹了黑，对不起边学道的信任，今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云云。
话说得再漂亮，也影响不了边学道的决定。
在金河天邑书房中，一直挂着边爸给边学道写的一幅字——“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王文凯的短信，边学道最多只信一分。
他回短信，是想让事情更可控，当然，考量更多的，是避免徐尚秀再回想起陶庆那码子事。
而且，边学道想了半小时想出“逝者如斯”，是有门道的。
首先……
就算回复，他也不能回复太多字，这是心理战术。
短信回复的字数多，容易给犯错的王文凯一个错觉，觉得边学道还很重视他，那样有可能会让他生出“再求一求可能放过我”的心思。
其次……
就算回复，也绝对不能明确跟王文凯许诺什么，包括连“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这样明显含有鼓励意味的话也不能说。
一旦短信回复得正式而明确，就有可能上王文凯设的套，王文凯可以拿着边学道回复的短信跟记者说话，或者直接当“免死金牌”。
所以，话要说得模棱两可。
有些时候，模糊是个好战术。对强势一方来讲，模糊意味着更多的强硬，对于弱势一方来说，模糊意味着更多的妥协。
再次……
“逝者如斯”四个字含义万千，怎么理解都可以，一切看王文凯的悟性。
如果王文凯够聪明，可以从“逝者如斯”里读出边学道的第一层意思——“逝者”意指过去，表明边学道是个念旧的人，只要不惹毛了他，念旧的人一般不会亏待老相识。
边学道的第二层意思——外挂工作室也好，录音事件也罢，过去的事不想再被人提起。
边学道的第三层意思——往事如水，过去无踪，你犯了错受了罚，这篇儿揭过。
王文凯高考能考进全国顶尖学府松江工业大学，情商可能差一点，但智商绝对不低。
这次是他犯下大错，他认栽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不认栽也不行。
………………
再火爆的新闻也有消停的一天。
冷静之后，“伤心的男人”删了自己发的三个帖子，任网站管理员和媒体记者千方百计想联系他，他一概不回应，仿如人间蒸发。
“小小爆米nono”回复了几个帖子之后，也删了原帖子，新开帖说“事情都过去了，人还要继续生活”。
在推出《新年资料片》、新技能、新装备、新宝宝之后，“身体换装备”事件对《八部天龙》游戏收入的影响也在减弱，毕竟这么干的女玩家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新鲜几天之后，玩家也就都忘了这码子事，甚至有男玩家动起了在游戏里找艳遇的小心思。
智为科技的后台数据显示，《八部天龙》游戏收入开始回升，春节前恢复到事件曝光前的水平基本没有问题。
一切迹象都表明，“身体换装备”事件结束了。
只有集团的管理层知道，风波过去了，但改革刚刚开始。
边学道在最近的几次管理层会议上强调：“重构集团管理结构，主旨是拆分，让某些业务独立运营，灵活迎合更精准的市场需求。”
“另外，减少会议，及时拍板，每件事情都要有明确的决策人，有deadline，有人去跟进。要让所有员工更明确如果想找一个稳定工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混日子，请现在就离开。”
………………
2008年1月29日，小年前一天。
在松江万豪帝景酒店，有道集团迎来了2008年年会。
今年的年会比去年热闹，因为人更多了。
有道集团在燕京、在沪市、在四山、在云南、在英国学习、跟着沈馥演唱会满世界跑的工作人员，基本全都来到松江参加年会。
有道集团办公室几乎包下了半个万豪帝景酒店，让各地分公司的员工入住。
边学道照顾万豪帝景的生意，徐学武也很够意思，酒店方面为每个参加有道集团年会的人准备了一个小礼物，而且一进酒店大堂，就能看到各种喜气洋洋的庆贺有道集团年会的宣传纸板，纸板形象有财神到的、有舞狮的、有智为微博标志的……
年会前两天，集团内部就开始小道流传集团为大家准备的各种礼包——28888元现金大礼包、10000元现金大礼包、5000元现金大礼包、欧洲七天六万双人游。
另外，听集团办公室的人说，老板拿出200万元现金进行现场抽奖，200万中100万是全员参与抽奖，另外100万是给智为科技的特别奖励，表彰智为科技在微博和游戏领域的成绩。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胡萝卜加大棒”。
刚收拾了智为科技游戏项目部12个人，用100万安抚一下集团支柱智为科技员工的心。
年会开始前5分钟，边学道带着集团管理层入场。
随着《处理决定》的传达，集团员工明显感觉到了帅哥老板身上的“杀气”。结果出来之前，大家私下里议论，都以为“退还所得+开除”是最终惩罚，没人想得到会移交司法，而且还是7个人全都移交司法。
年会开始后，全场肃静。
集团执行董事兼执行副总裁武思捷代表集团管理层上台发表了简短的致辞。
在一共600多字的致辞里，武思捷四次提到“内部反腐”，三次提到“零容忍”，三次提到“公司诚信的价值底线”，两次提到“大企业病”。
边学道这次花大钱将全国各地的员工都叫来松江，就为了让大家都听到这600多字。
这600多字是傅采宁起草，武思捷和沈雅安把关，边学道最后审定的。
600多字的致辞，用73个字说成绩，用500多字说反腐和企业文化。本来傅采宁的初稿写了1300字，最后被边学道砍成600字。因为他知道，长篇大论没有用，超过一定字数，下面的人就会烦躁，所以不如有一说一，把态度亮出来，以后“出师有名”就行。
坐在台下的人，聪明的，能理解台上武总说的是有道集团未来的“高压线”；脑子不清的，根本没听进去，一门心思期待着一会儿的抽奖环节。
好吧，抽奖环节很快就到了。
200万现金，40万一轮，分五轮抽奖，抽中即得现金2万。
五轮抽奖中间，是歌、舞、小品、魔术还是内衣秀等表演。所有登台的节目，排练最短的都练了两个多月，所以整场年会的节目质量都非常高。
这次年会，从下午3点一直嗨皮到晚上8点多。
年会上，有微博项目部的工作人员现场用电脑发微博，将有道集团年会的精彩照片、劲舞视频、长腿美女和火爆内衣秀发到了微博上。
好家伙，照片和视频上网没多久，立刻在微博上掀起围观热潮，被人不停点赞、转载、评论，热度直线上升。
被围观的原因在于，上万的现金礼包、现场200万现金抽奖，欧洲豪华游……在2008年年初，有道集团这种奖励力度，实在是很亮眼。
n多微博用户感叹：看看人家的年会，只想问一句，智为科技还招人不？
另外n多微博用户悲哀地高呼：看看人家，内衣秀，大长腿，百万现金抽得美，回头看看我们公司年会，md台上都是什么鬼？
随着年会照片在网上不断扩散，无形中帮有道集团打了一次免费广告。
广告效果非常好。
气派的年会、阔气的现金抽奖、内衣美女、帅哥老板……这则广告男女通杀。
松江之外，很多在网上看到照片的大四学生将有道集团列为“优质企业”一档，希望有机会将简历投给有道集团。另一方面，国内其他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则有点蠢蠢欲动，因为他们听说了，有道集团在燕京和沪市都开了分公司，估计年后会招人。
他们猜对了，有道集团是要招人，不过招的是“监察部”。
年会后，在边学道授意下，王一男提高了智为科技的“内控”警戒等级——1、智为科技后台所有密码全部更换；2、严控各级管理权限；3、加强备份，以备在发生意外后最短时间内恢复。
最后，在所有安全程序之外，王一男额外加了一道报警拦截程序，这道程序，整个智为科技只有三个人有权限关闭它。
本以为这道防范措施用不上，没想到，竟然救了大家一命。
如果没有这道拦截程序，后果不堪设想。
第806章 因为爱情
年会这天，各子公司都要留人值班，相对于参加年会，留下值班无疑是个苦差事。
特别是智为科技，它不像尚动俱乐部可以提前贴出通知“闭馆一天”，智为科技的技术部、微博项目部和游戏项目部都需要留人值班，人少还不行。
拿游戏项目部来说，开发人员可以全员参加年会，但维护人员和客服人员必须留人在岗。因为边学道强调过，游戏客服的专业程度和游戏问题的解决速度决定广大玩家对游戏代理商的好感度。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各子公司老总最头疼的时候。
留谁？不留谁？
去参加年会，有吃有喝有玩还能参与抽奖。
吃喝玩暂且不说，抽奖啊，抽中就是2万元现金，等于游戏客服人员5个多月工资，谁不心动？
领导如果指定不让谁去参加年会，员工会问：“我去参加年会，就有可能抽到大奖，您不让我去，我这个损失谁来补偿？”
可是子公司领导又不能给留下的人员太多经济补偿，那样的话，钱谁来出暂且不说，一旦形成惯例，那就是个无底洞。
今年，正在游戏项目部领导头疼的时候，有人主动提出留在公司值班。
主动提出年会时留在公司值班的是游戏项目部美工组的人物原画师和场景原画师戴小云。
戴小云今年29岁，高高的、瘦瘦的，眉清目秀，表情清淡。一头长发，喜欢戴素色的发带。她平时话很少，坐在办公平台上，像透明人一样，身边的同事无论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特别谈得来的。部门聚个餐什么的，她要么不去，去了也是喝果汁，无论谁劝，都是滴酒不沾。
戴小云人看上去很冷清，但是画画很有灵气，她设计的人物和场景，线条饱满，色彩张扬，非常有想象力，是美工组的骨干。她每月工资在1万到1万5之间浮动，在松江，绝对是高收入人群。
个字高、收入高的戴小云眼光也高。
智为科技里有意追她的大有人在，但一个个全都碰壁而回。渐渐的，公司里流传一个说法，戴小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
事实上，大家都错了。
戴小云已经偷偷地开始了办公室恋情，她的恋爱对象是杜有恒——王一男高薪请来的海归游戏策划师和动作设计师。
杜有恒是金陵人，比戴小云大6岁，早年全家移民澳洲，后在美国留学，加盟智为前在美国知名游戏公司ea工作。
杜有恒回国加盟智为，是想提升自己的管理能力，顺便偷师《八部天龙》，学一学国内网游的圈钱秘籍，摸索国内玩家的游戏消费心理，为自己回国创业铺路。
拿高薪、掌重权的杜有恒外表儒雅，风度翩翩，跟智为科技里不修边幅的技术男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杜有恒入职后，部门给他举办了欢迎晚宴，吃完饭，大家去k歌，戴小云也去了。
没人知道，戴小云跟杜有恒“看对眼”了，没多久，两人就偷偷玩起了办公室地下恋情。
戴小云偷偷的，是因为不想曝光太快，以免同事议论她“攀高枝”。
杜有恒偷偷的，因为他没想过跟戴小云结婚，他在美国有个做珠宝设计师的未婚妻，在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杜有恒心里，这不过是一段“美丽经历”。
戴小云全心投入跟杜有恒的这份感情，她细致地规划人生未来5年，为结婚做准备，为怀孕做准备，为生孩子做准备，甚至已经开始为孩子物色学区房了。
戴小云的认真吓到了杜有恒。
杜有恒不知道该怎么跟戴小云解释，直觉告诉他，如果坦诚地跟戴小云说“我在美国有未婚妻，跟你不过是玩玩，咱俩只是一次美丽的经历”，他估计自己会被戴小云乱刀砍死。
已经有段日子了，杜有恒在苦心寻找“和平分手”的机会。
终于，出事了！
游戏项目部内部人员“以权谋私”卖装备卖游戏币，还弄出了睡女玩家的丑闻，杜有恒听闻后，脑子里灵光一闪。
事发后，杜有恒主动去见王一男，用非常愧疚的姿态跟王一男说：“身为游戏项目部主要负责人之一，部门里出现这么重大的管理漏洞，他愿意承担责任，请求辞职。”
王一男不想杜有恒离开，几次挽留，但无奈杜有恒去意已决，就汇报给了边学道。
边学道正在气头上，加上对杜有恒没什么印象，就大笔一挥批准了。在边学道看来，杜有恒不主动辞职，他也要找一个同级别的管理层“干掉”，不然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立不起威风。
杜有恒在王一男办公室里是请辞，等到了戴小云面前，就变成了“上头让他担责”。在戴小云家里，杜有恒佯装“心灰意冷”地待了两天，然后在一个下午，突然给戴小云发一条告别短信，短信里说“没有脸面继续留在松江”，让戴小云忘了他。
这条短信，杜有恒是在机场发的，发完短信，他就登上了松江飞沪市的航班，下一站，他将在沪市直飞纽约。
杜有恒甩掉包袱“一身轻松”，松江的戴小云却像疯了一样在家里摔东西。
坐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喘息，戴小云决定离开松江，她要去找杜有恒。
可是在离开之前，她要报复。
明明是别人的错，为什么要往自己的爱人头上安罪名？
如果不是王一男有眼无珠，有恒怎么会因为失意委屈而突然离开？
卫生间里，披头散发的戴小云瞪着化妆镜说：“抢走我的幸福，你们也别想如意！”
………………
凌晨1点25分，边学道床头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手机他已经关了，集团里知道这个座机号的不超过10个人。
电话是王一男打来的，他沉声告诉边学道：“今天凌晨0点40分，在夜间值班人员巡查机房备份数据的20分钟里，智为科技被黑客攻击了。黑客远程操控平台上一台未断网的笔记本电脑，突破智为科技11道防火墙。攻击导致安全卫士服务器、智为微博服务器、爱游网代理的几款游戏，全都因为‘橙色警报’启动最高等级自保程序，自动断开服务器。”
边学道问：“多久能恢复？”
王一男说：“最快也得12小时。”
边学道问：“数据会有损失吗？”
“技术部正在恢复。”说到这儿，王一男略微犹豫一下说：“分析攻击情况，初步怀疑有内部人参与，而且攻击目的不像是破坏，而是……报复栽赃。”
报复栽赃？
边学道蹙着眼眉问：“栽赃？怎么个栽赃法？”
王一男说：“对方侵入了智为的中心发布系统，窃取高级管理员账号，删除了后台的xx词设置，并且试图在智为微博、安全卫士和几个游戏登陆页发布伪造的官方公告，公告内容里包含很多足以让智为科技关门的xx词。”
这下边学道有点儿不淡定了。
不淡定源于来自前世的“惯性恐惧”。
前世，边学道做审读员，他的工作包含两个主要内容，一个是审读错字、错句、逻辑错误；另一个就是把关xx词。一名审读员，因为审核疏漏导致错字登报，其处罚不过是扣钱。可要是把xx词放出去，一律开除，严重的还要负法律责任。
边学道拿着电话赶紧问王一男：“拦截住了吗？扩散出去了没？”
王一男说：“拦截机制生效了，但是否全面拦截住了，还在查，我已经到公司了，一会儿再给你电话。”
这觉没法睡了。
挂断电话，边学道赶紧下床走进书房。
打开电脑上网一看，果然，微博和游戏全都登陆不上去，一点就显示系统正在维护。
靠在椅子上，拉开书桌抽屉，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揉捏几下，放在鼻子前闻。
这次的事，十有八九跟不久前开除的5个负有领导责任的管理人员有关。
王文凯认栽，有人不认。
股权激励方案已经推出了，明明有机会拿到原始股，却因为王文凯、冯东七人的事被牵连，一点余地没有地被开除了，这几个人心里如何能没有怨恨？
按照王一男在电话里说的，这次的黑客对智为科技内部防火墙了如指掌，刚好掐在值班人员巡查备份时开始攻击，并且公司里还有一台安全性极低的电脑没有按规断网，很明显，有人里应外合。
像智为科技这种网络公司，特别是安全卫士产品抢了国内n家杀毒软件公司的生意，智为科技从诞生之日起就与来自外部的黑客攻击进行斗争，技术部用于防备外部攻击的“护城河”、防火墙、数据迷宫等手段一应俱全，从防守角度说，称得上铜墙铁壁。
没有“内鬼”提供信息，绝对不可能在几十分钟内就攻破防火墙。
………………
半个小时后，看到王一男发到邮箱的黑客试图发出去的公告内容，边学道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一搭眼就知道这个东西的杀伤力有多大。
在日报干过近10年，文字审查领域，边学道算是半个专家。
按照他的判断，如果这个东西没拦截住发出去，以安全卫士、智为微博和《八部天龙》加一块几亿的用户量，短时间内即可以造成亿级人群的信息辐射，那绝对是轰动世界的大事件。
这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如果没拦截住，不仅企业法人王一男要倒霉，边学道也肯定要受牵连，安全卫士、微博、游戏都得被关闭。边学道的网络事业版图会被一扫而空，其他领域的事业也会受影响，那样的话，基本可以提前退休了。
查！
严查！
一查到底！
………………
在松江，边学道的能量是很可怕的。
智为的力量，加上官方的力量，很快就锁定了网络攻击的源头，北江省公安厅发文请求兄弟省份立刻抓人。
紧接着，通过智为科技内部监控记录，很快查出了是谁在那台没断网的笔记本电脑上做手脚。
做坏事，戴小云毕竟不是专业的。
她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没想到警察已经上门了。
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审问，戴小云一言不发。
王一男进去，戴小云依旧闭口不言。
最后，边学道走进去，等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他问戴小云：“为什么这么做？”
被限制自由的戴小云嫣然一笑：“因为爱情。”
第807章 腊月二十九
“傻女人”戴小云没法回家过春节了。
得知女儿出事，戴小云的父母从老家赶到松江。
听警察说完案情，年近60岁的戴妈妈一下跪在王一男面前，她抱着王一男的腿，声泪俱下地哀求王一男原谅自己的女儿：“王总，求求你，原谅小云吧，她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她一定是被人骗了，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她还不到30岁，不能就这么毁了她的一生啊！王总，求求你了……小云是个好孩子，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公司损失多少钱？我和小云他爸卖房子也赔给你……”
知女莫如母，戴小云妈妈几乎不经思索就猜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然而问题是，戴小云和杜有恒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公司里没人知道她俩是情侣关系。
而且杜有恒确确实实没有授意戴小云找黑客黑智为科技帮他“报仇”。留下一台开了后门的电脑，网上联系黑客，泄露管理员密码，确确实实都是戴小云做的。
戴小云用来攻击的手段危险而致命，所幸王一男设置的最后一道“安全阀”拦截住了。
事后，王一男吓得腿软了10多分钟，他是智为科技企业法人，出什么事，他首当其冲，罪责难逃。
边学道同样一脸铁青。
智为科技即将进行拆分，边爸边妈将成为微博和游戏子公司的法人。这个戴小云要是晚两个月动手，坑的就是边爸边妈。
边学道不会放过戴小云，王一男也不会。
他俩拼搏几年创下的智为科技，差一点被戴小云一下掀翻，岂是说原谅就原谅的？
两天后，戴小云终于跟父母敞开心扉，讲述了她和杜有恒的恋情，还有她报复公司的动机。
到这时，王一男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戴小云事件”如同巨石投湖，涟漪不绝。
王一男最先发力。
他先是在智为科技内部发文，明令智为科技内部严禁办公室恋情。
已经存在恋爱关系的，可以跟上级申请，领导会适当安排，调双方中的一人去其他子公司。
如果隐瞒恋爱关系，上级发现后，会强制调离一人，对不服从安排的员工，开除处理。
其次，智为科技全体员工，都必须在春节前签署新的《保密协议》和《岗位承诺书》，签了这两个东西，如果再发生类似戴小云这样的事件，那人会比戴小云的结局更惨。
再次，王一男开始加强公司内部管理规范，切实严格各级管理权限，同时增加夜间值班人数，24小时有人值守。
王一男心里清楚，若是公司再出一次戴小云这样的事，边学道会对他的用人能力和管理能力产生怀疑。
………………
春节到了。
图个热闹，边妈几通电话，边家的亲戚从春山聚到松江。
儿子迟迟不提结婚生子，边妈只能从亲戚身上寻找儿孙满堂的感觉了。她也想明白了，家里现在这条件，喊亲戚来过年，吃不穷喝不穷也花不穷。
今年边学道早有准备。
几个月前，他从徐学武的朋友手里买了一栋位于江北的双拼别墅。
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一层，从中间打通，变成了独院独栋。房子买的时候就是装修好的，原房主基本没怎么住，出国帮儿子照顾孙子去了。
有了这栋别墅，来多少人都玩得开、住得下。
………………
腊月二十八这天，边家的亲戚陆续到松江了。
大人们本想二十九再登门，可是耐不住家里的孩子吵着要去四爷爷四奶奶家。
小孩子对边学道的财富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但他们都知道四爷爷四奶奶家房子大，沙发大，电视大，冰箱也大，好吃的好喝的无限供应，出门还有人开车接送。
什么是坏生活大家认识上有差异，但什么是好生活，定义还是比较统一的——富足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看到堂哥堂姐家孩子时，边学道心里莫名生出一丝触动。
特别是看到孩子们在客厅里想四处摸摸又不太敢，满眼都是羡慕和向往，而其中两个上了小学的，看人时眼里透着乡下孩子特有的自卑和距离感时，他忽然觉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已有之，自己好像太苛刻了。
而且说实话，边家的这些亲戚，都是有矜持的。他们极少求边学道什么事，偶尔跟边爸边妈张嘴，求的也都是几万几万的小钱。
找了个空当，边学道拉着边爸到楼上房间，关上门，跟边爸说：“爸，如果把这帮亲戚从春节拉出来，帮他们在松江落地生根，怎么样？”
边爸看着边学道，眼神有点复杂，几秒钟后，他问边学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边学道看着房间门说：“我就是觉得我见天儿不着家，你和我妈两人在家肯定很没意思，你俩自己开车回春山我不放心，司机开车我也不放心，与其这么两地跑，不如让大家从春山搬过来，你们没事想打麻将了也能凑够人……”
边爸仔细听完，坐到靠窗的椅子上，示意边学道也坐过来，压着声音说：“你说的我和你妈都想过，可是学道啊，你要记住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
边学道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边爸点头说：“以你现在的能力，帮他们可以，但具体怎么帮，得想好了。人心都是贪的，无论对象是谁，你在他困难时救济一下，他永远感激你。但如果帮得太多，他就会好吃懒做，永不满足，觉得你给他是理所应当的，不停跟你索取。你帮他100次，一次没帮，他就会恨你。到那时，朋友不再是朋友，亲戚不再是亲戚。”
边学道想了想，点点头。
边爸说：“有句老话叫远香近臭。”
边学道插话说：“其实就是距离产生美。”
边爸接着说：“就是这个道理。相隔远的时候，偶尔见一面大家很亲切。等离得近了，说不准就会产生矛盾。别的不说，他们搬来松江，就算不进你的公司，在外面也难免打着你的旗号，小事也就算了，要是闹出大事，操心受累的还是你。”
边爸这一番话，实实在在是在替自己儿子考虑。
要说楼下坐着的，好几个是边爸亲兄弟，他过上了好日子，不是没想过拉兄弟们一把。
这两年边爸隔三差五开车回春山，每次回去钱是钱，东西是东西，从不空手。
可是他担心啊，他担心把老兄弟们拉到松江，侄子侄女们也会跟着来，到时就像他刚跟边学道说的，几十号人，都得边学道照顾。仅仅是经济上照顾一下也还没啥，就怕这些人以为有了依仗在外面惹是生非。
边学道无语了一会儿，笑着说：“你和我妈要是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该多好？我身边也能有个帮手。”
边爸说：“生你那时候，正是国家计-划-生-育执行得最严的时候，只要生二胎，工作就不保，没了工作，怎么养家糊口？对了，今天你跟爸交个底，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边学道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说：“2014年以前不考虑结婚。”
“2014年？”边爸看着边学道说：“那还有六七年呢，为什么非得等到2014年？”
边学道胡诌说：“我现在这种情况，不宜早婚。”
不宜早婚？
边爸刚想问边学道为什么不宜早婚，这小子一下窜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看着房门关上，边爸在椅子上静静坐了几分钟。
他想到了单娆，也想到了董雪，在边爸看来，这两个女孩都不错，可是看儿子的样子，似乎还有别的心思。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边爸心里很清楚，儿子事业这么成功，在外面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物，他的婚姻大事，当父母的能少管就少管。再说，管也管不了，管得太多，唯一结果只能是儿子越来越少回家。
………………
腊月二十九。
松江下着小雪，冷。
鞭炮声此起彼伏，城市里的年味已经很足了。
中午的时候，正在跟边学仁、边学义和边学德三人打麻将的边学道手机响了。
在旁边伺候局的11岁外甥女赶紧帮边学道把手机拿过来，边学道笑着跟小女孩说了声“谢谢”，拿着手机一看，是单娆打来的。
招呼在一旁看电视的姐夫过来帮他打，边学道拿着手机上楼。
“嗯，娆娆。”
“学道，你干什么呢？”
“在家跟亲戚打麻将呢，你呢？昨天你说在亲戚家，今天到家了？”
“没有，我在松江。”
“……”
“我现在在学校。”
“学校？你自己？”
“嗯。”
“你打个车来我家吧。”
“不！”
“那我派司机去接你。”
“不！”
“来吧，好多人你都认识。”
“不！”
“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鞍前马后一年，李兵也要过年，边学道没喊李兵，自己开车直奔东森大学。
一直开到学校的滑冰场边上，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单娆。
之所以一眼就认出单娆，因为整个冰场只有她一个人。
远远看着单娆，边学道忽然记起，大二那次在冰场上偶遇，单娆当时穿的也是粉色羽绒服。
第808章 鲜花满屋
腊月底正是松江最冷的时候。
单娆不知道在冰场上站了多久，边学道下车走到她身前，能看到她的睫毛上挂着霜花。
出来的急，衣服穿少了，下车走这一段路，边学道全身都冻透了，冰场上温度更低，顾不上说话，他拉着单娆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单娆顺从地跟他走。
坐进车里，感觉到空调的热乎气，边学道搓着手看向单娆：“什么时候到的？来学校干什么？来之前怎么不给我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
单娆摘下帽子，用手擦掉雪花化成的水滴说：“刚到，在飞机上突然想来学校看看，就来了。”
边学道打着方向盘说：“走，回家。”
“等等！”单娆抓着边学道胳膊说：“你先停车，我有话想说。”
边学道踩着刹车，问：“嗯？怎么了？”
单娆避开边学道的目光，说：“我不想去。”
边学道问：“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
单娆说：“我来只是想见你。”
边学道说：“不影响啊！”
看见单娆的样子，边学道笑着说：“你是不想见边学德和王家榆？不对啊，应该是他们怕见你才对啊！”
单娆向车外看了一眼说：“家里人多，咱俩没机会单独说话，这样，先去红楼吧。”
红楼……
边学道有点犹豫，说：“自打参加完校庆，学校里不少人都认识我，觉得不方便，我已经有阵子没回红楼了，房子里估计已经一层灰了，要不咱俩去……”
“我想去看看红楼。”单娆说。
得！
啥也不说了，去红楼。
车拐弯的时候，边学道脑海里忽然闪过王一男跟他说的——“杜有恒甩了戴小云，戴小云却把账算到了公司头上，女人一旦发疯，比男人还可怕。”
不会的！单娆跟戴小云完全是两类人。
………………
“咔哒！”
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两圈，一声脆响，门开了。
房子里摆放还算整齐，就是走近后能看见桌子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屋子里“荒废”的样子，单娆眼眶一下就红了。
最开始边学道没注意到，他去卫生间找抹布去了。
等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单娆在擦眼睛，边学道丢掉手里的东西，拉着单娆问：“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单娆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哭，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
边学道四下看了一眼，轻声说：“触景伤情了？别啊！打扫一下就不干净了吗？最近这半年，我竟满世界跑了，我妈抓着我都说快忘了有我这个儿子了……”
单娆“噗嗤”一下破涕为笑，擦了擦脸说：“行了，别找借口了，其实就是房子多了，住不过来了，只能空着，对吧？”
边学道刚想点头，一想不对啊！
房子多了，住不过来了……
怎么感觉一语双关，说他女人多呢？
单娆瞄了边学道一眼，脱掉羽绒服，拿起抹布，走进卫生间重新用水洗干净，开始擦桌椅。
边学道插上吸尘器，“嗡嗡”地吸地板上的灰。
忙活累了，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罐辣酱，拿出来一看，过期了。
边学道关掉吸尘器说：“别弄了，跟我回家吧，热热闹闹的，想吃什么都有。”
单娆一边擦电视柜一边语气坚决地说：“不。”
没办法，边学道穿上外套问：“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单娆头也不回地说：“香菇炒肉。”
香菇炒肉？
边学道记忆力好，他还记着2003年“非典”时，他被学校隔离第七天，单娆怕他每天吃的单调，神奇地给他加了一份香菇炒肉。
粉色羽绒服……
香菇炒肉……
有意的？还是巧合？
………………
腊月二十九，很多小饭馆的老板和厨师都回家过年了，所以开门营业的饭店不多。
边学道开着车在学校附近转悠，找了个看着挺干净的店，进去点菜。
等菜的时候，他往家里打电话，免得大家等他吃饭。
电话是王家榆接的，边学道让她喊边妈听电话。
单娆决意不去家里过年，边学道撒了个谎：“妈，公司有点事，一时半会走不开，你们先吃，别等我。”
边妈不解地问：“公司有事？什么公司不过年啊？”
边学道想都不想地说：“智为科技代理的游戏啊，学生都放假了，过年这段时间正是玩游戏的高峰。”
边妈拿着电话说：“你早点回来，外头下雪路滑，开车注意安全。”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出门时，发现外面的雪下大了。
一路上边学道开车都很小心。
他知道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单娆估计连松江都不会回了。
快到东森大学的一个路口，边学道看到一家花店，花店门口有两个女人正在清雪，很显然，花店还在营业。
车停在路边，边学道下车，向花店走去。
在门口清雪的女人见了，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来问边学道：“先生，想买花？”
边学道推开店门说：“买花。”
花店面积不大，空间细长，但布置得挺规矩，能看出老板是个爱干净的。
边学道边走边看，两个女人中年长一点的跟在旁边介绍花的名字。
见边学道迟迟不说话，女人问：“先生买花送长辈还是送爱人？您告诉我，我好帮您挑。”
边学道站住说：“你家的玫瑰我都要了，等等，只要是有香味的花，都给我包上。”
………………
红楼。
单娆正在努力擦厨房，外头传来踢门声。
听声音就知道，有人在用脚踢门。
隔着猫眼往外看，只见边学道双手捧着好大一堆玫瑰花站在门外。
打开房门，单娆愕然地问：“买这么多花干什么？家里没有那么多花瓶。”
边学道把花放在客厅地上，转身向外走，说：“车里还有。”
好多鲜花！
电视柜旁、茶几上、地板上，全是花……屋子里弥漫着鲜花散发出来的芳香。
清新的花香飘飘悠悠，无孔不入，让本来没什么人气的房子立刻变得温馨而有生机起来。
单娆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一屋子的花。
本来有好多话想跟边学道说，可是看着这些花，她的心又疼了起来。
第809章 让我走吧!
readx;红楼家里，简直像一个小型花店。
路上买花耽搁了，菜有点凉，边学道下厨重新热了一遍，才端上桌开吃。
坐在餐桌前，闻着屋子里的花香，边学道说：“这玩意比什么空气清新剂都好闻。”
单娆帮边学道夹了一口菜，问：“怎么想起买花了？”
边学道说：“看见一家花店，想着你喜欢花，就买回来了。”
单娆说：“那也不用买这么多。”
边学道说：“觉得都挺好看的，就都买回来了，反正开车，装得下。”
单娆笑了一下说：“我明天回去的机票都买好了，这么多花，你怎么处理？”
边学道抻着腰说：“累了一年到头，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单娆看着边学道问：“去年看你好像没这么疲惫。”
边学道说：“不一样的，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地就要扩张。企业人数多到一定程度，必然地会冒出一些问题。前阵子那个‘身体换装备’的事你听说了吧？”
单娆点头。
边学道说：“企业越大，寻租的机会就越多，稍稍有哪个角落没看到，就会发生各种贪腐。可是人的精力有限，我只能抓宏观方向，集团这么大，中间需要很多人帮我管理企业，需要很多我信任而且有能力的人帮我……哎，这样的人不好找。”
听到这儿，单娆摸着水杯说：“你需要人帮你，所以把廖蓼招进公司了？”
咦……
单娆知道廖蓼……
看见边学道的表情，单娆微笑着说：“我看见你收购东星卫视股权的报道了，廖蓼、傅采宁和你一起参加的酒会。”
边学道放下筷子，说：“哦，傅采宁参与了拍卖会，廖蓼在英国读的传媒，毕业正对口帮我把综艺影视公司撑起来，在她之前我试着让于今做，于今能力不足，传媒公司的发展拖了集团的后腿。”
单娆探身，楸着桌子摸边学道的手，看着边学道的眼睛说：“你不用着急解释，其实看见报道后，我很自责内疚。身为你的女朋友，我贪恋中央机关公务员的稳定和身份，放不下家里人对权力的渴望，这几年里，没在事业上给你任何帮助。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两次自私地离开，让伯父伯母心生不满，以至于我今天来松江，都没脸去见他们。”
说着话，单娆的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滚落，掉在桌子上。
边学道想抽出手帮单娆擦眼泪，单娆却用力，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抽走。
单娆接着说：“从我决定去燕京当公务员那天起，就注定了我们像两列背向而驰的火车，渐行渐远。”
边学道想开口，单娆摇头说：“你别说，让我说完。大概一年前吧，直觉就告诉我，你每次见我，都不自然。最初我没深想，后来我明白了，是我的身份让你不自在。如果我仅仅是你一个要好的女同学，或者红颜知己，或者情人，我想我们一定会距离产生美。可惜的是，我是你的女朋友，一个跟你的事业完全没有交集，却在精神和道义上捆绑你，让你觉得有所亏欠的那个人。”
“你害怕见我！”单娆斩钉截铁地说。
边学道：“……”
单娆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内心深处抵触见我，每次都是不得不见，才履行一下义务。”
边学道：“……”
单娆说：“你知道吗？你痛苦，我也痛苦，这是一种互相折磨。我曾努力地说服自己，暗示自己，催眠自己，甚至自欺欺人，可是当我看到廖蓼站在你身边那一刻起，我崩溃了。”
边学道说：“我和廖蓼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单娆流着泪摇头：“哪种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提醒了我，我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愚蠢。我本来可以成为跟你一起创业打拼的那个人，我本来可以成为帮你分担跟你一起共享荣光的那个人，可是我为了一份好作，离开了你的身边。”
边学道说：“当初是我帮你报名……”
单娆忽然松开抓着边学道的手，泪中带笑地说：“我姑父升官调任河东省了，姑姑不想两地分居，也跟着去河东了。聪明女人都知道怎么选，我却傻傻地想让你到燕京陪我，可笑的四年之约……我恨这份工作，我辞职了。”
“你辞职了？”边学道一惊。
“嗯。”
“你家里知道吗？”
“还没说，我已经办好出国手续了，正月初六的飞机，等到了国外再告诉他们。”
“出国？你要去哪？”
“去美国，我跟苏以联系过了。”
“你……”
“学道，别劝我也别拦我，让我走吧！让我出去看看世界，让我走出去喘口气，也许还能重拾信心。我如果再继续留在燕京，留在那个单位，我会疯掉的。”
边学道仰头控制情绪，几秒钟后说：“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否则我不放你走。”
“第一件事。”边学道不给单娆插话的机会，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你到了美国必须告诉我新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不许玩消失。”
见边学道一脸的“没商量”，单娆抽着鼻子点头。
“第二件事。”边学道说：“初五在燕京等我，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不许不要。”
单娆听了，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我自己的钱够用。”
边学道瞪着眼睛问：“要是讨价还价就哪儿也别去。”
单娆委委屈屈地撅嘴，点了两下头。
“第三件事。”边学道说：“出去别只想着玩，多走走看看，跟国外的高档餐厅和酒吧取取经，看看人家的设计、布局、装修和经营方法。”
单娆想说话，边学道挥手说：“别插嘴。”
“国贸三期的80层我已经托人谈下来了，只差付钱签合同了，你知道我为?买这个地方花了多少钱吗？我跟你说，你出去使劲玩，但是，两年后必须回来老老实实给我开餐厅。”
见边学道终于说完了，单娆说：“你不讲理。”
边学道说：“你辞职都没跟我商量，还跟我提讲理？”
单娆说：“你大男子主义。”
边学道问：“你才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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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0章 一切都是为你
在红楼里相聚不到24小时，边学道送单娆去机场，出门前两人约定，正月初五在燕京家里见面。
以冰场为起点，以冰场为终点。
以红楼为起点，以红楼为终点。
像一个奇妙的轮回，一切都似乎有寓意，一切都似乎有注定，一切又都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车开出东森大学校门，当年边学道住的那栋位于校园角落临街的隔离楼，被人拆掉了门窗，看上去十分破烂。
单娆看着车窗外的隔离楼问：“这栋楼要拆了？”
边学道扭头看了一眼，说：“那栋楼太旧了，咱们上学那会都已经不怎么住人了。之前学校没钱，最近听说卖了一块地，手里有钱了，准备拆了盖一栋综合楼，对外营业出租什么的，这个位置紧邻主干道，当宿舍有点浪费资源。”
“哦！”
单娆长长的“哦”了一声，一脸的留恋和不舍。
车开过校区，她依旧从车外的后视镜里深深看着渐行渐远的隔离楼，像是想要努力把它的样子印在心里。
边学道不是笨人，他知道单娆大概在想什么，可是他无能为力。
既对拆楼盖楼的发展变化无能为力，也对自己和单娆之间的感情无能为力，就像单娆说的，这段感情让两个人都痛苦，已经变成了一种互相折磨。
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许是自私吧！
也许是人生理念不同吧！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
当初边学道追求徐尚秀受挫，心灰意冷，又因为害得徐尚秀复读一年而畏惧再次触动平行时空里不可琢磨的个人宿命，他“战略性后撤”，改为小心接近，缓慢渗透。
单娆呢？
“在自己心里，单娆算什么呢？”
边学道一边开车一边反思。
可以确定地说，最开始，单娆是替代品，是一种空白期的填充品。不仅单娆，这个时空里所有徐尚秀之外的女人，对边学道来说都是“次一级”的，是次优选项。
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出问题了。
单娆各方面都太优秀了，就像现实中一些人炒股炒成股东，炒房炒成房东，本来想泡妹子玩玩，结果玩成了孩子他爹，边学道不知不觉地被单娆“套牢”了。
到了这个时候，别无他法，只能在心中的天平上比重量了。
徐尚秀在天平的左边，单娆在天平的右边，看边学道到底爱谁更多一些。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后来沈馥的一句“第一莫欺心”点醒了边学道。
祝海山的“舍我其谁”、“能奈我何”彻底激发了边学道。
单娆是个好女人，他对单娆有爱意。
可问题是边学道是个异类，他忘了喝孟婆汤，他穿越时空，怀揣背负着前世的种种恩义和记忆而来，徐尚秀是他心里永远放不下的人。
边学道心里一直明白一件事……
单娆爱自己，爱的是今世身怀先知bug，在学校期间就出类拔萃的自己，爱的是“能力出众”的自己。换成前世，无论是在校期间的自己，还是毕业后的自己，就算有机会见面，自己也不过是单娆眼中的校友之一，或者路人甲乙丙丁，绝对入不了单娆的眼，更不会让单娆倾心。
这其实是正常的，两世为人的边学道完全能理解。
择偶，择偶，一个“择”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况且，连自然界的动物在择偶交配前，都要让雄性先干一架展示力量和武力，或者搭窝建巢然后站在上面扯着嗓子唱歌以示底气充足营养均衡身体健康，又或者玩命展示身上好看的羽毛，让对面的雌性同类看过来啊看过来……
灵智未开的动物尚且如此，更聪明更理性的女人挑选有能力的男人组建家庭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无论单娆因为什么靠近自己，无论单娆是不是因为从关淑南那里知道自己在银行的存款才发起爱情攻势，边学道都能理解。
单娆唯一的不幸，只因这个时空有一个徐尚秀。
尽管此徐尚秀非彼徐尚秀，但她确实就是徐尚秀。
梦境也罢，不同时空维度的分身投影也罢，她确实就是边学道记忆里的妻子徐尚秀。
前世，徐尚秀嫁给了单娆看不上眼的那个边学道。
前世，徐尚秀嫁给了中人之姿，混得不算差也不算好，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那个边学道。
前世，徐尚秀不争不攀比，全心全意踏踏实实地跟边学道过柴米油盐平淡如水的日子。
前世边学道就知道，徐尚秀嫁给他是他的福气。
以徐尚秀的工作、学历、容貌、性情，完全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男人，住更大的房子，开更好的车，穿更好的衣服，拎更好的包，然后在学校的寒暑假期周游世界，享受异国的美食美酒。可是徐尚秀选择了他，如同诸神最珍贵的恩赐，如同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公交车上的初遇，小心接近的蠢动，第一次表白前的彻夜难眠，第一次牵手的狂喜，一起挑婚纱时的幸福，婚礼上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新婚之夜的点点落红，婚后的心灵默契琴瑟和鸣，前生件件往事，前生种种甜蜜，一切的一切，点滴在心。
边学道深知，相比于单娆，徐尚秀爱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对的，真正的边学道！
如果拿游戏比喻，前世的边学道角色属性是力量65点，敏捷60点，智力70点，统帅50点。
嫁给他，只看人，不挑剔数值，徐尚秀的选择更纯粹，徐尚秀的爱更纯粹。
今世呢……
边学道开了作弊器，自己修改属性值，力量100点（满值），敏捷100点（满值），智力100点（满值），统帅100点（满值）。
一个全是100点满值的角色，跟三国游戏里各方势力都想招揽的绝世武将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点不稀奇。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酒肉朋友不如患难之交。
有钱有势年轻有为的“国民男神”不缺人来爱，爱上并嫁给小审读员那个女人才珍贵。
正因此……
在婚姻这道单选题面前，边学道“宁负人不负你”义无反顾地选择徐尚秀。
正因此……
边学道手里最好的东西，一定是徐尚秀先挑。
尽管这个时空的徐尚秀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就是徐尚秀，前生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爱，所以她拥有边学道无与伦比的爱恋和感恩。
单娆诚然很好，辜负她，对不起她，边学道心有亏欠。可是如果放弃徐尚秀，边学道心里的亏欠会更多，而且此生都将无法完整。如果一定要对不起一个，边学道肯定要倾向徐尚秀，因为前世他已经“对不起”徐尚秀一次了，他没能给徐尚秀优渥的生活，却让她承受丧夫的悲痛。
论爱，爱徐尚秀更多。
论亏欠，亏欠徐尚秀更多。
面对自己心里这两个一跃而出的答案，边学道只能愧对单娆，从其他方面补偿她。
不然就算跟单娆结婚，因为特殊原因，单娆永远排在徐尚秀之后，娶一个，想着另一个，那样对大家来说都是更痛的折磨。
所以，在单娆离开之后，在徐尚秀答应嫁给他之前，他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有承诺。
他会应酬，也可能会在有生理需要的时候跟某个看得上眼的女人上床，但他不会再谈情说爱，更不会谈婚论嫁。
如果徐尚秀答应嫁给他，那就结婚。
如果徐尚秀明确说不会嫁给他，有可能是单娆，有可能是董雪，有可能是廖蓼，或是未来某日他遇到一个见第一面就想结婚的女人……
跟她结婚。
………………
送走单娆，回到家，边学道先是洗了个澡，然后给孩子们发红包。
坐在沙发上，给徐尚秀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短信，还没等看到回复，就被边学义和边学德拉去打麻将了。
2008年除夕这天晚上，边学道喝得大醉。
躺在卧室床上，在意识消失之前，醉眼朦胧中他给徐尚秀发去了最后一条短信：一切都是为你！
第811章 业资金
2008年春节，边家人过了一个最高兴的春节。
初一这天上午。
边学道大醉醒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刷牙漱口，然后坐到饭桌前喝粥。
喝完粥，走到客厅，靠在沙发上，把手拿两颗糖怯生生凑过来示好的4岁小外甥女抱在怀里，边学道看着边学义问：“你这个村长当的有意思吗？”
边学义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咧着嘴说：“没啥意思。不横吧，压不住恶人无赖。横吧，他们说我是活土匪。为了改善村民生活，我当这个村长一分钱没赚，反倒往里搭了不少钱，结果呢，一个个都在背地里议论我捞了多少多少钱，传得那叫一个有板有眼，跟真事似的。”
边学道扒开糖纸，把糖块喂到小侄女嘴里，抬头笑着问：“那你到底捞没捞钱？”
边学义瞪圆了眼睛说：“我真没捞。当初你都跟我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咋还能捞这个钱？再说了，现在整个春山都知道咱边家有人发达了，我哪能为了那点小钱坏咱家名声？哪个轻哪个重我拎得清。”
“别激动，我也没说你啥。”边学道笑呵呵地说：“拎得清就好，拎得清就是有大局观的表现，有大局观就是好同志。”
边学义歪着脑袋说：“你说话怎么跟市电视台播的春山市长开会时的讲话一个调调？”
边学道听了一乐：“跟我一个调调？那你们市长也真没啥水平。”
边学义挤眉弄眼地说：“市里有领导暗示过我，意思希望我拉你回春山投资个项目啥的，然后就想办法把我往上提一提。”
边学道问：“有这事？”
边学义说：“岂止有这事……跟我提了几次，开始是暗示，后来就明说了。不过我算看明白了，春山那地方，你把钱投过去，他们从上到下雁过拔毛，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边学道听了，笑呵呵地说：“按理说春山不敢拔我的毛，不过越是小地方越是没规矩，还真不好说。”
边学义拍着沙发说：“不敢？我跟你说，就没有下面人不敢的事，他们才不管你是谁，就算是明知你是微服私访的康熙，只要身边没带侍卫，他们都敢趁黑敲你一棍子。”
这回换边学道把眼睛瞪得老大，说：“这让你说的，还无法无天了呢。”
边学义话锋一转说：“我也看明白了，就算在春山混个局长，也就那样。老三，要不你给我出出主意，我也试试做生意，人啊年纪一大，就总想着孩子，我不想孩子在农村长大，教育方面跟城里差太多了。”
边学道扔一块巧克力到嘴里，看着边学义问：“想出来闯闯了？”
边学义不敢跟边学道对视，他微带紧张地瞅着边学道手里的糖纸，点头说：“一晃30多岁了，再不出来闯闯人就老了。”
边学道起身，轻轻拍了拍边学义肩膀，然后坐到几个长辈身边，笑嘻嘻地问二大爷和二大娘：“松江比春山好吧？”
二大娘说：“好多了，春山多少年都是那老样子。”
边学道说：“那就搬来松江养老吧？”
二大娘憨厚地说：“好是好，可是消费高，吃菜比家里贵一倍，用水都得花钱……”
边学道说：“那都是小钱。”
二大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眼里的小钱在我和你二大爷这里就是大钱。”
见一屋子人都注意着自己，边学道环视一圈，微笑开口说：“今天农历新年第一天，大家都在，我说一件事。”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用遥控器把电视静了音。
边学道说：“今天在的，都是边家人。”
这要是几年前边学道没发达那会儿，他敢这么说，边家的那几个女婿就会有抗议的——你姓边，我姓张，我孩子也姓张，哪个是你边家人？连你姐都是我张家的人！
可是今天，边学道说在场的都是边家人，几个姐夫心里只有窃喜，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似乎知道边学道要说什么，边爸脸上平静，但眼神很复杂。
思索了几秒，边学道继续说：“家族家族，按《地藏经》里讲的，能成一世亲人，都是几辈子累积的缘法。我呢，现在有了点成就，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帮助大家都过上比昨天更好一点的日子……”
听到这一句，边爸的几个兄弟一下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们跟着边爸边妈去了一趟欧洲，亲眼看过边学道在欧洲的产业后，才真正意识到老四家的学道到底发达到什么程度了。
穷尽他们所知的词汇，也没法跟人准确形容边学道到底多有钱。
要说几个长辈心里没有羡慕和嫉妒那是假话。
按边学德私下里跟父母说的：“三哥手指缝里漏下一点点，都够咱们活一辈子了。”
可就算是一点点，也得边学道愿意给才行。
人家不给，你也不能有想法有情绪。
至于张嘴要……脑子坏掉了才会那么做。真得罪了边学道一家，以后哭都找不到地方。
终于……
今天，大年初一，边学道主动提出“帮助大家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这简直就是曾经做过的最美的那个梦成真了。
特别是几个长辈，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大追求。
可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孙子辈还在小城市和乡下生活，最近一两年，他们无数次期待过，希望老四和老四家的学道拉自家孩子一把，让他们出去闯一闯。
所有长辈中，边学道的大娘最是软弱，她丈夫去世了，两个儿子出息有限，她真想过舍了这张老脸，私下求求边学道，让他帮两个哥哥一把。可是不论在家时想得多么有决心，说辞练得多熟练，一到边学道家，走进富丽堂皇的房子，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怕被拒绝，她也怕丢自己已经去世的丈夫的脸。
终于，丈夫去世前评价边学道“是个有心人”，丈夫说准了。
让大一点的孩子领着弟弟妹妹上楼去玩，一楼客厅成了临时会议室。
边学道摆手说：“不要这么严肃，我就是一个提议，大家听听。”
边学德和王家榆坐在一旁，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一个眼神。
好吧，开门见山。
边学道坐直身体说：“今天在场的，以家庭为单位，有想创业的，我可以提供一笔资金，原则上，每家上限300万。”
哦……
每家300万……
300万啊！！
一看周围人的表情，边学道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继续说：“我要提前声明一点，不是每家300万，而是每家最高上限300万，你们可以在这个区间申请资金。还有，这个钱不是给，而是借……”
第812章 了一桩心事
“这个钱不是给，而是借……”
嗯？
借？？
边学道平静地说：“救一饥不能救百饱，我提供这个资金，是让大家摆脱第一桶金的束缚，有资金创业，参与市场竞争。这个钱，我不要利息，但是，借了这个资金的人，每年必须还我5%的本金，也就是说，你借200万，每年还我10万，你借300万，每年还我15万。”
说到这里，边学道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个钱可以不还，但不还钱的人，这笔钱之后，我不会再借给他一分钱。”
这个……屋子里气氛有点凝重，大家集体不太适应边学道这种慷慨却又不讲情面的思维。
二姐边静首先打破沉寂，开口问：“学道，咱这一家子人什么出身有几分本事你也知道，拿钱出去创业，亏了怎么办呢？”
边学道说：“那就尽量别亏，投资前好好考察，做好市场调研，稳扎稳打，别因为钱来得容易就随便用。另外呢，如果真是投资了一个前景良好的领域，眼光没问题，经营管理没问题，但是因为不可抗力导致亏损，我会变通对待。总之一句话，我希望边家人能成为可以自己出海打渔的渔夫，而不是等着别人打渔，分鱼吃的懒汉。”
“对了。”边学道抬手说：“差点忘了说一条，我爸我妈在松江挺孤单，我想让家里长辈也搬来松江做个伴。每个长辈我个人给10万元购房资金，大爷去世了，大娘是20万。给老人买房的这20万，你们谁都别打主意，这钱只许买房用。再说了，一家20万，在松江买好点的房子，再加装修什么的，肯定是不够，剩下的，就由你们这些为人子女的担了。怎么说呢，搬一回家，别太小气了，每家乔迁新居，我都要去燎锅底的。”
屋子里有明白人。
百善孝为先。
边学道说这话，是想由孝观人，考验各家的孝道，或者说逼着各家尽孝，掏钱给父母在松江置办新家。
如边爸这个岁数和阅历的，才明白边学道的真正用意。
老人是各家的连接器和缓冲带。
边学仁、边学义、边静等人搬到松江后，就算有边学道照应，不可能一帆风顺，更不可能尽如人意，到那时，需要几家的父母长辈居中传话调解。
而且有父母在身边规劝，年轻人等于多一道保险，避免头脑发热莽撞行事。
边学道话说完了。
对屋子里的人来说，不管他说的多苛刻，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资助300万启动资金，不要利息，本金分20年还完，除了父母至亲，天下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的恩惠？
事不宜迟！
大家都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所以各家先是以家庭为单位商量，后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
商量来商量去，边学德和王家榆就成了中心。
这不奇怪，屋子里除了边学道，就属王家榆学历最高，就属边学德走得最远，更关键的是，他俩在松江生活一段时间了，对松江更熟悉。
有边学道在，而且这事全家族都参与进来了，边学德和王家榆不敢揣私心，实心实意地跟大家一起商量项目。
这个时候，王家榆的个人能力就突显出来了。
一起商量的女人中，大嫂王家敏，二嫂张倩，加上边静、边玉几个，完全理不出个思路，就是跟着东一句西一句瞎附和。
边学仁、边学义头脑不错，但限于眼界和见识，也没什么建设性意见。
见一堆人乱糟糟的，王家榆说：“这么商量不是个办法，这样，我说步骤，大家一项一项来。”
“第一项，各家确定申请资金的数目，都明确了，再商量下一步。”
结果，不出所料，各家申请的都是300万。
本金越多，可选项目就越多，回旋余地也就越大。反正也没利息，为什么不要上限？
王家榆说：“第二项，我个人有个提议，大家先听，如果认可，就继续商量，如果不认可，就再研究。”
大家都看向王家榆。
已为人母的王家榆比两年前明显沉稳了许多，她字斟句酌地说：“我是这么想的，300万元，听起来很多，但真正投进去创业，翻不出多少浪花。”
“而且，如果每家只投一个项目，风险太高，一旦投资失败，没有翻身的余地。而分散投资的话，资金又可能捉襟见肘，以至于每个项目都成不了规模。”
嗯……
去燕京上学的就是不一样，脑子里有东西啊！
大家看着王家榆频频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说法。
得到认可，王家榆的语气更加自信了，她继续说：“综上几点，我个人的建议是，大家一起商量出两到三个都认可的项目，然后大家拆资金入股……”
得，王家榆说到这儿，几个女人已经有听蒙的了。
不得已，王家榆解释说：“我假设咱们商量出三个投资项目，车行、餐饮、酒店，那么假设酒店需要800万资金，比较理想的是咱们8家，每家出100万入股，到时酒店收益大家按投资比例分配。”
哦……
有人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回应。
王家榆点头说：“大家分拆资金入股不同项目，可以分担风险，保证资金收益。另外呢，大家把钱凑在一起办项目，本钱多，就可以进入一些资金门槛较高的行业，这样的行业，因为进来的人少，所以比资金门槛低的行业竞争要小一些，收益也就更有保障。”
王家榆的“头脑”一下征服了边家的农民、小市民和家庭妇女。
大家为她马首是瞻。
在商量投资项目时，王家榆提出一个说法，既然这钱边学道要求大家20年还完即可，也就是说不用太在乎短期收益，可以投资一些回本较慢但收益稳定的项目。
最终结果，暂定了两个项目——
投资一家大型修车洗车行，这个是边学德的“专业”，属于这伙人最拿手最靠谱的一个项目。
加盟一家kfc店。
按照王家榆的说法，只要店的位置够好，这就是一个坐着收钱的买卖。唯一门槛是资金要求高，而且想要松江市内的顶级好地段，可能得求助边学道。
几个小时后，边学仁、边学义和边学德三兄弟拿着投资方案去问边学道，边学道看了不置可否。
边学德说：“这家kfc店的选址，需要三哥你给个意见。”
边学道想了想说：“开在火车站吧，松江是省会，铁路枢纽，人流量大。”
边学德沉吟一下说：“三哥，现在火车站附近已经有两家kfc了，咱们再去，竞争压力不小啊！”
边学道自信地一笑，说：“我没说开在火车站附近啊，我说的是开在火车站里面，站里二楼候车区，我觉得那儿不错。”
边学德：“……”
边学道说：“你们先做加盟前的准备工作，选址的事交给我。”
接下来几天，边家总动员。
所有人的创业斗志都被调动起来了，大家身上的精气神振奋一新。
而在边学道心里，这次掏出一笔钱，算是他尽到了提携家族的责任，等于了了他一桩心事。
正月初五。
边学道带着李兵登上了松江飞燕京的航班，去跟单娆告别。
…………
…………
（吐槽一下，联通真是个差劲的糟烂公司，4月份续费1200元的联通宽带包年，结果家里隔三差五断网，打10010客服电话，10次9次打不通，通了一次告诉我他们已经知道了，请我耐心等待，一等就等了近一周。忍不了了，又花钱接入了电信，然后心想包年才用了2个月，不要回来的话等于便宜了垃圾公司。结果，到营业厅，听说我要退包年，联通人员给我算了一笔账，退的话，不仅拿不到钱，违约金加上拆机费，我还得给联通几百。对联通这种公司，我就一个字：你真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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