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一局三连杀
六组9个女生都自我介绍完了。
杨恩乔知道第二个酒红头的就是丁克栋塞进来的那个人。
本来,对这个唯一没审核简历的,他心里多少有点没底,现在见到了本人,杨恩乔觉得,这后门开得值。
宁采芙本人比简历上的照片还要漂亮。
脸型很美,鼻若悬胆,嘴角上扬,最让杨恩乔意外的是,她的眼角微微下垂,眼型神似苏菲玛索,这是杨恩乔最没有免疫力的一种美感。
特别是,这个宁采芙身上,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无论她怎么调皮,你都会心甘情愿地宠着她
可是看她的坐姿,既于练又自信,那股自信不是装出来的,绝对是一个见过世面且很有主见的女人。
简直是什么都好……
杨恩乔甚至在心里想,如果边总没挑上她,他想办法给她在集团办公室设计一个岗位。又或者,追求她一下试试
想歪了
回到眼前,杨恩乔唯一觉得不太妥当的,就是这头颜色有点醒目,不知道边总会不会介意。奇怪的是,丁克栋为什么不提醒她把头染回去?
杨恩乔扭头看丁克栋,现丁克栋低着头正聚精会神地看面前的名单。
名单有啥好看的?
边学道也在看名单。
宁采芙……宁采芙……她说话的声音和语气……
丁克栋抬起头,刚要问个问题给应聘者们挥,边学道先开口了,他说:“现在,进入面试的第二环节。”
咦
现场另外b个面试官一起有点惊讶地看向边学道。
他居然要亲自考核这一组,难道里面有合心意的人选?
邓迪一看几个面试官的反应,就知道,运气来了。
很显然,钻石男主要旁观,很少提问。
在众人注视下,边学道起身,走出面试室,不到两分钟,他走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讨论小组的桌子上。
坐回位置,边学道说:“第一项,你们面前桌子上有一叠稿纸两支笔,你们每人在稿纸上写下有道集团四个字,再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这张写字的纸送给一位面试官。”
问题一出,沈雅安和洪诚夫的眼里同时闪出惊叹。
边学道这个问题有意思。
越想越有意思。
先,只有两支笔,那就会出现几种情况。
一种情况是9个面试者按照座位顺序去写。
另一种情况是一个人把纸笔拿回来,在座位上写,写完后传给下一个人。这样的话,会闲着一支笔。
第三种情况是一个人把纸笔拿回来,将稿纸一分两半,把两支笔、两叠稿纸交给左边和右边第一个人,充分利用资源,两支笔同时写。
还有一种情况是,有人抢先去拿笔,先拿到先写。
这还仅仅是这个问题的陷阱之一。
第二,写有道集团四个字,可以看书法怎么样。
有些女孩人长的漂漂亮亮的,那一笔字,简直没法看。有句话叫“字如其人”,这话乍一听有些武断,但其实,排除一些特殊个例,字如其人是成立的。
现代社会,应用心理学有一个分支,叫笔迹心理学,或笔迹学。笔迹学是一种实用技术,笔迹心理学具有很高的精准性。
有研究成果表明,书写笔画的结构方式代表了书写人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书写的大小是自我意识的反映。连笔程度反映着思维与行为的协调性。字和字行的方向是人自主性及与社会关系的反映。书写度与人理解力的快慢有关。整篇文字的布局反映着书写人面对外部世界的态度和占有方式。
在德国、美国、英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瑞典、澳大利亚、以色列、捷克、日本、瑞士等国,笔迹学非常达,许多国家还建有专门的“笔迹学学院”,很多大学都设有“笔迹学专业”。在一些西方国家,笔迹学已成功地应用于刑侦、司法、公关、军事、经济、商务管理、人才学、心理学、教育学、人才招聘等广阔领域。有报告说,75上的法国公司利用笔迹学作为人员选拔的基本方法,而在瑞士,该比例还要高一些。欧洲大6的报纸在招聘广告中常常指明需递交手写应聘书,许多欧洲大6公司聘有自己的笔迹专家。
边学道在这个陷阱里面,额外挖了两个坑。
一个坑是,他要求写有道集团之外,还些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想伪装笔迹的人就难了。要知道,名字是人最常写的,习惯性很强。
另一个坑是,他拿来的是稿纸,不知白纸。稿纸上面有小格子。在格子里写吧……字太小,感觉很小家子气。跨着格子写吧,似乎又不讲规矩。
你说怎么写?
这还不算完。
最难的是第三点。
写完后,应聘者将自己写字的纸送给一位面试官。
这玩意……
送给主面试官?还是送给座位跟自己对应的面试官?还是送给自己心里猜测的真正的主面试官?还是……
简单一个问题,里面处处是坑。
9个女孩,没人动。
坐在最左边的女孩,和坐在最右边的女孩,都在等对方第一个去。
邓迪动了。
她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笔和稿纸,自己手里留了一支笔,将另一只笔和稿纸一起交给左手边第一个女孩。
第一个女孩写完,撕下自己写字那张纸,把纸和笔递给了旁边的宁采芙。
宁采芙想都没想,把手里的稿纸分成两叠,自己留下一叠,将另一叠递给手里有笔的邓迪。
邓迪瞬间就明白,这一轮自己先输一阵。
她去拿纸笔,体现出了主动性。而那个叫宁采芙的,将稿纸一分,把两支笔都利用上了,体现出了更强的效率意识。
然后……
看着邓迪先在纸上下笔,宁采芙才将手里的稿纸背过来,在背面落笔。
稿纸上面有格子,怎么写都不好看,她选择在背面写。
还没喘口气,邓迪又输一阵。
宁采芙的变通性似乎更胜一筹。
9个人都写完了。
其中-个女生都学宁采芙,在稿纸背面写字。
这一下,等于确立了宁采芙在9个应聘者中的地位,因为通过分稿纸和背面写字,大家现,她比较聪明。
到了将写字的纸送给面试官环节。
邓迪骨子里的生猛劲儿爆出来。
坐在中间的她,第一个站起来,将手里的纸送到了边学道面前。因为在邓迪看来,边学道设计这个环节的用意,应该是考验应聘者分析真正主面试官的能力。
既不是从左往右,也不是从右往左,场面稍显有点混乱。
等另外b个人把手里的纸都送了出去,宁采芙站起来,拿着手里的纸,走向边学道。
不好意思,宁采芙又胜一局——她表现出了在混乱局面中的沉稳。
暗算了室友魏小冬,如愿为自己争得一个机会的邓迪,永远也想不到,她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铺路。
她信心满满来参加面试,遇到了一个强得出预料的对手,这个叫宁采芙的,仅仅一局,就给邓迪来了个三连杀
这时,看完手里的纸,轻轻放在桌子上,边学道说:“下面,第二题……”
第643章 全方位差距
第二题。
边学道让9个应聘者到面试官这里,挑一张刚交上来的,写了“有道集团”的纸拿回去。
他强调:“可以拿别人的,也可以拿自己的。”
都拿完,他宣布:“一分钟后,按座位,从左往右,分析手里这张纸上笔迹的性格。”
然后……
边学道说:“从右往左,每人挑一个人评价。”
然后……
边学道说:“从右往左,每人挑一个人评价自己。”
然后……
边学道说:“如果组成两人小组,每人挑一个搭档,别人挑过的也可以挑,从右往左,现在开始。”
然后……
边学道说:“报一下你们各自的薪酬期望,自由言,现在开始。”
前面的问题,都是面试官指定,不是从左往右,就是从右往左,到了谈薪酬时,变成自由言了。
这就难了。
难在谁来第一个说。
第一个谈薪酬的,很有可能被认为看重金钱而失分。
还有,第一个人如果要价要高了,很容易被后面说的比下去,等于少了一分优势。第一个人如果要价要低了,面试官可能觉得你不够自信,而其他应聘者呢,会觉得你把大家架到了火上烤。
边学道话音落下,9个面试者心里同时浮现一句话:这个面试官太坏了。
拿面试官没招儿,那就只能指望别人去趟地雷。
于是,有人扭头看向了刚才表现生猛的邓迪。
邓迪知道大家在看她,她微笑了一下,说:“我先说吧,我对这个岗位的期望薪酬是……年薪b万。”
年薪b万……基本是一个很讨巧的数字。它没有跨过年薪1o万那个标志性门槛,但就2o7年的松江甚至全国平均工资来说,也算得上高薪了。2o7年全国城镇职工年均工资不到2万6而松江职工年均工资刚刚2万出头。
邓迪说完,其他人6续表态,其中期望年薪中最低的是6万,也就是每月66元。最高的目前是9万,是中一个长得很耐看的高个子女生提出来的。
宁采芙是最后一个言的,她气定神闲地说:“我的期望年薪是3万。”
3万
这妞……疯了?
丁克栋听完,下意识地想去捂眼睛。
边学道呢,想笑,却忍住了。
他问宁采芙:“3万年薪……我想听听你对这个岗位的看法。”
宁采芙泰然自若地说:“没有看法,我对任何岗位都是同一个态度,遇到什么就面对什么,该做什么就做好什么
很简单的一句话,听得洪诚夫不住点头。
他十分欣赏宁采芙身上的强烈自信。
前面的应聘者说到期望年薪时,多少都透出些许忐忑和讨好,唯独要价3万的宁采芙,从她的语气、表情和坐姿,看不出一丝不自然,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值这个价。
而且洪诚夫觉得,她似乎还往下压了压了价,不然的话,这个数字会更高。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在洪诚夫看来,如果这个叫宁采芙的有真材实料,完全可以算是边学道和有道集团捡到宝了,仅以她目前表现出来的综合素质,在跨国大企业谋个职位并不难。
听宁采芙回答完,边学道扭头看向于今:“你也问个问题吧。”
于今反问:“我?”
边学道说:“问题不限于眼前这个岗位的工作范围。”
不限秘书这个岗位的工作范围啊……
入股做着小额贷款和高利贷生意的于今眼睛一转,想到一个问题。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个人贷款给一个做酒水生意的朋友1o6万元……”
这句话说完,现场无论应聘者还是面试官,同时扭头看向他,于今见了,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假设,是案例。
“重新说啊……我个人贷款给一个做酒水生意的朋友1o6万元,钱是分批借的,借出去一批,连本带息收回来,再借出去一批。”
于今这么一说,在座一些人就明白了,什么“个人贷款给朋友”,这不就是高利贷嘛
于今接着说:“这个老板借钱不是玩虚的,而是实实在在搞实业,当时市场也很景气。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多久,上头新政策出台,酒水市场萎缩,利润严重下滑,导致他的资金链就断了。除了我这里,在别人那,他也借了不少钱。这个时候呢,我是第一个知道他要跑路的人,你说,换成你,你怎么做?”
见于今说完了,边学道插话进来说:“所有应聘者都可以回答,思考时间,三分钟。”
大家都有点蒙。
这算什么问题?
不是招花瓶秘书吗?怎么扯到高利贷上去了?还问怎么做……
能怎么做?
香港电影不都演了吗?门口喷油漆……铁链子锁门,然后倒汽油,点火……或者把人拉到野外,挖个坑……再或者让对方的漂亮女朋友、漂亮妹妹、漂亮老婆、漂亮女儿打工还债……
三分钟后,回答五花八门。
有说报警的。
有说没收借款人身份证和银行卡的。
邓迪在一堆应聘者中算是比较有“新意”的了,她说让于今迅控制住那个老板,问出对方还有什么固定资产,将其中产权属于那个老板的,手写资产抵押和变更协议书,签字画押按手印。
总之,大家都在尽量想办法降低损失。
宁采芙还是最后一个说的。
宁采芙说:“第一,我会送他跑路。”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兴趣都被她勾了出来。
后面还有更意外的……
“第二,我会给银行和其他的放贷人分别打电话报信,说他跑了,提醒大家到他的存酒仓库抢酒。”
沈雅安开口了:“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宁采芙说:“先,面试官给的前提是,这个老板是正经商人,属于遇到了不可抗力,他可恨,也可怜。其二,因为防火墙式借款方式,损失其实比较有限。其三,大量借款扩张,资金链断裂的人,你就是要他命,他也拿不出钱来,至于其他明面上的资产,肯定早都抵押出去了,就算用手段拿到签字按手印的协议书,日后也要跟其他债主起纠纷。而事实上,有些东西是拿不到台面上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审理借贷案件的若于意见》中第六条规定,民间借贷的利率可适当高于银行利率,但最高不得过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的4倍,出此限度的,出部分的利息不予保护。换句话说,如果是高利贷,就算你去法院告,法院也不一定会受理。”
这一段话,直接把其他应聘者的方案全否了。
报警不可行……留身份证和银行卡没用……至于对方的固定资产……宁采芙说了,肯定早都有主了。
想想也对,没东西抵押,谁借给你钱?
听宁采芙说完,连心高气傲的邓迪都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随机的提问,这个姓宁的居然能做到相关法条随手就来,除非彩排过,不然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沈雅安笑着问:“那为什么给其他债主通风报信呢?”
宁采芙不骄不躁,一开始什么表情,她现在还是什么表情,包括语气语都一点没变,她说:“告诉别人来抢酒,别人会念着我的好,顺水赚个好名声而已。”
丁克栋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既然你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送他走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先去把仓库里的酒运走再通风报信呢?那么多酒,肯定值一些钱的,可以降低损失。”
至此,六组的集体面试彻底变成了宁采芙的单独面试。
看着丁克栋,宁采芙脸上有了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说:“原因无非四个字——得不偿失。”
“先,如果我把酒运走了,不用多久,所有债主就都会知道,这样一来,我通风报信的行为就显得很虚伪。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不通风报信,肯定会被其他债主怀恨在心,这等于平白树敌。”
“其二,为了这些酒树敌,并不值得。”
杨恩乔问:“为什么说不值得?”
宁采芙说:“从借债渠道看,这个老板的酒八成不是什么名酒,也就是说,值不了多少钱,抢到手的酒,实际上可能连损失的零头都抵不到,要它于什么呢?我还得出钱出力、找人找车拉。抢到后还要找仓库放,又是一笔钱。然后呢,得想办法卖……卖酒的话,肯定要搭进去很多精力。还有……”
还有?
这下连边学道都有点吃惊了。
宁采芙继续说:“仓库里的酒,存在三种可能性,第一,这些酒不一定就是这位老板的,可能是其他人暂时存放的;第二,这些酒很可能被重复抵押,这点很难被现;第三,那么大的仓库,外面几层的酒好验证,藏在里面的酒是什么酒,就不好说了,极可能以次充好,或者于脆就是假的。”
漂亮
人漂亮
说话漂亮
阅历和逻辑思维更漂亮
在座的面试官都觉得,后面三组几乎可以不用面试了。
全场静默。
吴天看了一眼边学道,开口说:“好了,感谢大家抽出宝贵时间来有道集团参加面试,面试结果我们会在三个自然日内通报给大家,本次面试结束。”
面试室外。
原本以为很快就到自己的第七组应聘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看到前一组人走出来。
第七组入场面试。
而面试完的人都散开了。
机关算尽,结果一脚踢在铁板上的邓迪,远远跟在酒红色头的宁采芙身后,一直跟到大楼外面。
然后,她眼看着宁采芙走到一辆奥迪旁,按车钥匙,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戴上墨镜,不到一分钟,启动,流畅地驶出车位,开走了。
望着车消失的方向,邓迪愣在原地足有三分钟。
原来,自己跟人家的差距是全方位的。
可是,你都开上了,还来跟我们抢工作?
(在这里强调一下,我的创作习惯是边写边改,剧情最纯正的俗人回档,无错版的俗人回档,只有创世的正版能看到,盗版里看不到,起点也似乎没有同步。)
……
第644章 想不出夸我的词了?
一天的面试结束了。
大家都很累,就把原定的会议挪到了明天。
回到办公室,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办公桌上,边学道立刻拿起电话拨通内线:“恩乔,现在来我办公室。”
放下电话,杨恩乔想了想,找出宁采芙的简历,夹在手里一堆名单中。
杨恩乔进门时,边学道正在用毛巾擦脸。
搭好毛巾,边学道开门见山地说:“那个叫宁采芙的简历,在你手里吧?”
杨恩乔一听,果然……
他立刻把宁采芙的简历拿出来,递给边学道。
接过简历看了一会儿,边学道抬头问杨恩乔:“这份简历你核实过吗?她的身份证和学历证书复印件在哪?”
杨恩乔低下头,说:“她的简历……我没核实过。”
“哦?”
就在刚才,看到简历的一刹那,边学道差一点就推翻了下午的猜测。
可是杨恩乔现在说,这份简历他没核实过,这里面就有门道了。
“为什么没核实?”
“这份简历是克栋给我的。”杨恩乔如实说。
简历是丁克栋给杨恩乔的。
边学道一下靠在椅<长><风>文学 子上,过了几秒,他盯着手里的简历说:“你去把丁克栋叫来。”
………………
水落石出了。
边学道猜测的没有错,宁采芙就是傅采宁。
那个3年前的4月底5月初,替他在日本签下刘翔,敲了他10万块,张口闭口要“劳务费”的财迷妞。
那个帮尚动俱乐部制定vip规则,当得起傅立行“最满意作品”的评价,很有见识的聪明妞。
那个几年不回家,经常半夜打电话,满世界旅游,几次说要跟边学道见面结果都没见成的神秘妞。
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种方式。
原以为傅采宁是个国字脸,以前傅立行一说让边学道跟他女儿相亲,边学道就左推右推……结果,傅采宁那小脸,看着一点不像傅立行的女儿。
把杨恩乔和丁克栋都打发了,边学道拿起手机,找出通讯录里傅采宁的号码,拨了过去……
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再一想,也差不多,他似乎有阵子没跟傅采宁联系过了。
想到这里,边学道拿起办公桌上的简历,照着上面留的手机号打过去。
就算名字是假的,手机号总是真的吧?
不然,办公室怎么联系上她,告诉她面试时间?
拨过去……
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已关机!
边学道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到窗前,拨通了丁克栋的电话:“傅采宁电话多少号?”
丁克栋说:“简历上留的就是她的手机号。”
边学道说:“那个号关机了,还有其他号吗?”
丁克栋说:“我这儿没有,就这一个号码。”
挂断。
边学道想了想,拨通了傅立行的电话。
“老傅,采宁回国多久了?”
傅立行不太客气地说:“别采宁采宁的,那是我叫的。”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行,换个说法,你的宝贝女儿回国了,这么让人高兴的大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傅立行说:“春节时回来的,你春节没过完就走了,回来又病了,一来二去就把这事忘了。”
边学道说:“你忘了,我没忘,我欠着你宝贝姑娘不少人情呢,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聊两句。”
“给她?”傅立行说:“她没在家啊!”
“啊?没在家?什么时候出去的?”
傅立行说:“一大早就开车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边学道问:“你真放心,没打电话问问去哪了?”
傅立行说:“打了,关机。”
得!
这小妞玩上消失了,不过,她能去哪呢?
晚上回到家,在书房里,边学道打了两遍傅采宁的手机,依旧关机。
睡觉前又打了一次,还是关机。
他强忍着,没打傅立行的电话,毕竟是集团的老板,得有点“矜持”。
翌日。
上午还有一批面试。
边学道早早来到办公室,整理了下午开会要用到的资料,然后用座机又拨了一遍傅采宁的手机。
“嘟……嘟……嘟……”
早上出门前拨还提示关机,现在居然打通了。
“喂?”
能听出来,电话那头的傅采宁还在睡觉,这声“喂”说得跟梦游一样。
边学道说:“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听不出来。”
“真听不出来?”
“烦人,挂了。”
边学道立刻说:“你被录用了,今天上午10点之前到集团报道。”
电话那头的傅采宁似乎愣了几秒:“你等等,我醒醒的,你是边学道?”
“嗯。”
“丁克栋都跟你说了?”
“嗯。”
“五分钟后我打给你。”
不等边学道同意,通话断了。
无可奈何地看着手里的话筒,边学道笑了笑,把话筒放回电话机上。
接着,他拉开抽屉,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放到鼻子前,有点小得意地闻着烟卷的味道。
傅采宁曾经跟边学道说过,在边学道没成为跨国集团老板之前,她不会给边学道打工。
现在,她居然主动来应聘。
有点奇怪啊!
是什么把她吸引来了呢?难道是缺钱花了?
嗯,很有可能。
张嘴就要30万年薪,还真是她一贯的风格。
30万……同样招秘书,6万年薪的,够招5个了。
5个秘书,周一到周五能不重样。要是身体机能好,还可以24小时贴身三班倒。
边学道坐在办公桌上,左手拿烟,右手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地弹动,一边等电话一边想事情。
傅采宁这妞,够漂亮,够聪明,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助手。
问题是,她似乎太聪明了,而且性格强势,极有主见,把这么一个姑奶奶弄到身边当秘书,有点找虐嫌疑。
可是呢,这次招聘,她瞒天过海,在一堆面试官面前大放异彩,没道理不录她。再加上,丁克栋和杨恩乔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真要是不录傅采宁,以后见着傅立行都不好说话。
嗯?
傅立行知道傅采宁来应聘吗?
应该不知道,不然昨天在电话里傅立行不会是那个语气。
“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边学道抓起话筒:“喂!”
电话里,傅采宁问:“真录用我了?我年薪30万……起哦!”
边学道轻飘飘地说:“可以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
边学道说:“钱呢,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能给我创造多少价值。”
傅采宁说:“我创造多少价值,要看你给我多大职权。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全才型的,能当美花瓶,能当女汉子,能装女朋友,还能扮演后妈……”
边学道有自知之明,他每次都贫不过傅采宁,就说:“今天来集团一趟吧,咱俩谈谈。”
傅采宁说:“上午不行,我太困了,晚上吧。”
“晚上?”
“你找一家味道好一点的西餐厅,把地址发给我。”
“我说,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呦呦呦,我现在还没答应去上班呢,再说了,正式上班前,咱俩得把之前拖欠的费用结算一下吧!”
“费用?什么费用?”
“丁克栋的介绍费。”
边学道耍赖说:“有这事吗?”
傅采宁咯咯地笑着问:“你想赖账?”
………………
上午的面试,边学道完全旁观。
于今依旧不停地在名单上画圈。
下午,所有笔试面试结束,边学道领着8个面试官和其他管理层开会。
hr主管康华,第一次参会,简要介绍了这次招聘的大体情况。
这个待遇是康华努力的结果。
这次招聘,完全可以说时间紧任务重,但康华率领人力资源部,协助集团办公室把整次招聘梳理得井井有条,接待方面搞的也不错,比较好地体现了有道集团的企业形象。
边学道看到了康华的工作成绩,他给了康华一个待遇参会。
一不加薪,二不升职,可就是这个参会的待遇,让康华高兴得不得了。
这意味着,他和人力资源部,有希望脱离办公室领导,成为一个独立的大部。
边学道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有他的考量。
第一,上位者,有赏有罚是维护权威的有效方法之一。
第二,这次招聘,丁克栋和杨恩乔联手开了一个后门。当然,这次后门是为傅采宁开的,还算可以理解。
可是以后呢?
是不是意味着边学道还有被两人联手蒙骗的可能。
从心里说,边学道信任杨恩乔,也信任丁克栋,如果不是傅采宁的话,丁克栋九成九不会干预招聘,如果不是丁克栋,杨恩乔估计也不会松这个口子。
可是坐在边学道的位置,理智必须大于感性才行。
他是企业的老板,只要是跟企业和工作相关的事情,就不能瞒着他。
无论丁克栋和傅采宁是什么交情,也不骂恩乔和丁克栋关系多好,这些都不是可以瞒着边学道的理由。
有些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千里之堤,可能毁于蚁穴。
今天,他让康华列席管理层会议,就是要敲打一下杨恩乔和丁克栋……下不为例!
会议主题十分清晰,商量各岗位的录用人选。
大体都没什么问题,唯独于今那块,他相中的人里面有几个不是应聘影视传媒公司岗位的,还需要跟人家进行后续沟通。
晚7点。
边学道在餐厅里坐了七八分钟,傅采宁到了。
看着傅采宁坐下,边学道说:“我总觉得,如果没有昨天那场招聘,这次见面会更完美。”
傅采宁问:“为什么?”
边学道说:“惊喜都没了。”
傅采宁问:“什么惊喜?”
边学道说:“我原以为你会是国字脸。”
傅采宁说:“其实吧,你这次招聘有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边学道好奇地问。
傅采宁说:“缺一个整容医生把第一关。”
边学道盯着傅采宁看了好一会儿,硬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采宁一边翻菜单一边说:“怎么了?想不出夸我的词儿了?”
……
……
(创世正版的提醒,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些不太好的阅读体验是版本造成的,比如剧情转折、比如地名不同、比如错字等等……一些人看着盗版,然后数落我俗人错字多和写作不认真什么的,我实在觉得有点冤枉。)
……
第645章 女福将
以为傅采宁会狠宰他一顿,没想到她点的餐很普通。
看着服务生离开,边学道说:“你这算学成归国了?”
傅采宁看着自己右手的指甲说:“玩也玩够了,看也看够了,暂时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
“然后呢?”边学道问。
“赚钱喽!学上完了,不能继续跟老傅要钱了。”傅采宁说。
边学道说:“怎么挑中的有道集团?”
傅采宁说:“因为你很有本事,我想跟你学习一下。”
被傅采宁一夸,边学道眉开眼笑地说:“你也觉得我有点本事?”
“当然。”傅采宁说:“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你还在鼓捣运动俱乐部,三年的时间,你弄出一个集团公司,换成我,我做不到。”
边学道说:“可是你为什么弄个假名应聘?”
傅采宁的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短信。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放下,说:“我既然想进集团做事,还是大家都客观一点比较好。凭感情做的决定不叫决定,而且我个人不喜欢将私交带进工作里。”
感觉傅采宁话没说完,边学道问:“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公→长→风→文→学,w≤ww.cf↖wx.ne☆t私分明。”
“怎么个公私分明?”
傅采宁说:“挑主要的说就是,第一,加班要给加班费。第二,我不陪吃陪喝陪聊。”
边学道笑了,他纠正说:“你应该说,我不陪吃,不陪喝,不陪聊,不陪……”
见傅采宁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握着装清水的杯子,边学道把最后一个字咽回肚子里了。
点的东西上齐了。
边学道拿起餐具说:“尝尝吧,看怎么样,我没来过这里,是跟别人打听的,他们说这里味道不错。”
傅采宁说:“本来也没指望做得多正宗,就是图西餐厅安静,回国这段日子,有点不习惯一些人在饭馆里大声喧哗,吵得头疼。”
边学道四下环视,说:“那你可得好好适应了,像这么安静的地方,在松江不好找。我出去吃饭,有时候坐在包房里,耳根子都不得清净。”
傅采宁说:“这算教育的问题吗?”
边学道摇头:“中国的教育,教一点问题都没有,育出了问题。”
傅采宁问:“教和育,有区别?”
边学道说:“当然有。”
“育比教更高级。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地理可以教,但道德素养一定要育才行,精神文明一定要育才行,精神层面的东西,不是老师教了1+1=2,大家就都记住了的,它需要把一些理念像种子一样种在人的心里,等着它发芽破土,生长成为一个人一生的行为准则。”
傅采宁听得有点愣神。
喝了口水,她看着边学道说:“还是没听懂教和育的区别在哪?”
边学道吃了一口牛排,说:“这么说吧,人人都会教,却少有人会育。教是以施教者为中心,我有什么给你什么。育是以被施教者为核心,你需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做个比喻,人如果是一颗种子,那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种子。教呢,就是播种的一系列规范动作,比如怎么松土、怎么施肥、怎么浇水。到了育,学问可就大了,种子不一样,有的喜阳有的喜阴,有的喜水有的喜旱,想让它们都顺利生长,必然要区别对待,花更多心思,所以,育比教难。”
傅采宁想了一会儿,说:“难怪你面试时提的问题那么刁钻,原来你有一套自己的解构逻辑。”
边学道说:“有吗?我真没注意。”
傅采宁说:“也许这就是你的成功之道呢。”
这回轮到边学道一愣。
他忽然意识到,越是聪明的女人好奇心越强,傅采宁肯来应聘,很有可能真像她说的,是来“学习”的。
她既然认为边学道的成功源自他的思维习惯,那就让她误会下去好了。
边学道转移话题说:“你说的年薪30万,是真实想法?”
傅采宁说:“当然。”
边学道喝了一口酒:“本来我就是想招个秘书,既然你提出了这个价码,你得让我觉得物有所值吧。”
傅采宁说:“我回国时间很短,之前不知道你已经把集团做得这么大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你的战略枢纽。”
边学道问:“找到战略枢纽?干什么?”
傅采宁说:“找到它,我才能梳理出你的整体战略思考,进而让你觉得给我的30万年薪物有所值。”
边学道嘿嘿一笑:“那个太远,眼前你能给我什么。”
傅采宁放下手里的餐具,擦了擦嘴,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边学道:“你看看这个。”
边学道擦了手,接过来,一看,抬头说:“健康产业?”
傅采宁说:“你来做的话,应该是运动健康产业。”
边学道翻看了两页,有点明白了,这个东西是傅采宁以尚动俱乐部为中心点设计出来的。
傅采宁接着说:“我觉得,10年20年后,有两个产业肯定是朝阳产业。”
“哪两个?”
傅采宁说:“健康产业和快乐产业。”
“哦?”
傅采宁接着说:“快乐产业很广泛,包括影视、阅读、精神文化和旅游等等。”
“健康产业,涉及医药产品、保健用品、营养食品、医疗器械、保健器具、休闲健身、健康管理、健康咨询等多个与人类健康紧密相关的生产和服务领域。”
边学道说:“继续。”
傅采宁说:“我觉得你既然已经涉足了运动俱乐部,不妨再深入推进一下。”
边学道说:“深入推进,理由是什么?”
傅采宁说:“有三个理由。”
“第一,中国已经由生存型阶段进入发展型阶段,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未来体育健身将成为健康产业的核心。”
“第二,亚健康。内地2005年的城市人群调查显示:亚健康人群的比例已经达到72%。亚健康人口超过9亿,大城市亚健康现象更为严重。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亚健康的危害,进而注重运动和健身的好处。”
“第三,老龄化。根据联合国最新的人口数据预测,2011年以后的30年里,中国人口老龄化将呈现加速发展态势,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将年均增长16。55%,2040年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将达28%左右,社会将进入深度老龄化阶段。生理性老化与健康活力的矛盾成为社会的重要问题,而适度科学的体育锻炼和运动是公认的促进老年健康的重要手段,这也为运动健康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契机。”
见边学道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傅采宁说:“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行业大有可为。”
“社会发展程度低的时候,人们主要想着怎么吃饱穿暖。社会发展程度高的时候,人们主要想着怎么健康快乐。”
“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健康四大基石适当的运动、愉悦的心情、充足的睡眠、均衡的营养。这四项里,除了充足的睡眠企业难以干预,另外三项,都可以成为巨大的利润点。”
边学道眼前豁然开朗。
“健康”和“快乐”四个字,完美地将边学道目前的战略棋子串连在一起。
有了这四个字,他的事业布局,就都有了落脚点。
傅采宁简直是他的福将。
女福将!
第646章 我是为你好
傅采宁正式入职了。
开着她的黑色q7,亮瞎一片钛合金狗眼。
随后……
酒红色短发,绿色风衣,戴着大号墨镜,涂着天蓝色指甲油的傅采宁,在集团工作人员的注视下,一路走进董事长办公室旁边的一间独立大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财务待过,后来搬走了,然后就一直空着。
本以为是给cfo或coo留着的,没想到,给了一个秘书……
十分钟后,集团办公室的杨恩乔带人,在傅采宁办公室门外挂上一个金色职务牌董秘。
此董秘非彼董秘。
真正上市公司的董秘都是要有资格证的。
而魏小冬给边学道当秘书时,坐在门口。
这个女人当董秘,办公室比丁克栋的面积都大。
还有,一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这个女人应聘时,用的是假名。
她把名字倒过来了,化名宁采芙来应聘。
还有人小声说:“你们不知道吧?她是集团高管傅立行的女儿。”
“真的?”
“难怪!”
“听说两人相过亲呢……”
“你不想~↙长~↙风~↙文~↙学,ww♀w.cfwvx.n⊕et干了?”
没人能想得到,这个拉风的漂亮女人,接下来带给有道集团的,是一系列常人难以预料的深刻影响。
第一个影响是……傅立行辞职了。
傅采宁以董秘身份参加集团管理层会议后第二天,傅立行来到办公室,跟边学道当面请辞。
无论边学道怎么挽留,傅立行去意已决,坚决不在尚秀宾馆任总经理了。
最后,边学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才让傅立行同意考虑一下,去蜀都和春城督工尚动俱乐部连锁店的装修改造情况。
说起来,傅立行这个督工权力非常大。
从设计到用料到选择施工方,傅立行都可以做决定,两个连锁店建好了,在他手上过的钱,是千万计的。当然,就算事前不报,事后也要上报集团办公室。
可是,傅立行一点也不情愿去督工,尽管边学道让他做的是他最热爱也最擅长的老本行。
因为,他的宝贝女儿才回国两个月……
送走傅立行,回到办公室,边学道习惯性拿着烟卷,站在窗前往外看。
进一个,出一个,傅家父女不仅眼界开阔,还知道进退。
知进退这一点,傅立行早就表现出来了。
自从丁克栋、熊兰、唐琢等一批通过傅立行的关系网进入有道集团的人上位,傅立行就一直有意淡出企业管理层。
而傅立行去尚秀宾馆当总经理,属于临危受命,加上他当时为了躲开熊兰。
现在傅立行又躲出去了。
他宁愿放弃尚秀宾馆总经理的位置,也要保女儿应聘得来的工作,第一表现了父爱,第二说明他相信女儿的能力,看好傅采宁的职业前景。
不管怎么说,遇到傅立行这样的聪明人,边学道很满意,因为他不希望集团里整天传一些裙带关系的流言蜚语,偷偷议论谁是谁的女儿,谁是谁的爹……
裙带关系这件事上,边学道是十足的对人严、对己松。
他认为这无可厚非。
有道集团一路发展到现在,除了一点祝植淳的资金,完全可以说是边学道的个人独资企业,之所以注册成有限责任公司,是为了以后转型方便。
在这样一家企业里,边学道只允许以他为中心的裙带关系存在,或者经他允许的各种关系存在,比如李裕、李薰、于今、杨恩乔、王德亮这一条线上的人;比如之前的傅立行、熊兰、丁克栋、唐琢这一条线上的人;比如王一男接手温从谦的团队班底,在智为科技打造出来的向心力很强的骨干体系。
骨干层,可以适度允许关系存在。但核心层,就必须慎之又慎。
傅立行心里明白,他继续待在尚秀宾馆总经理的位置上,傅采宁在集团里的压力就要大一些,真正进入核心层的难度也会更大。因为除了他傅立行,在边学道和其他人眼里,丁克栋、唐琢和熊兰也是他们这条线上的人。
一旦那样,“傅家军”就太显眼了。
事实上,在一些人看来,这次招聘,边学道把李裕和于今都提为面试官,就是在强化“同学帮”阵营。
当然,还有那两个来头很大、资历极强的海归。
原本在有道集团看上去很强大的“傅家军”,已经不可能一枝独秀了。
至于傅采宁用化名去应聘,傅立行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听说后,他大发雷霆,认为傅采宁太过胡闹。可是随后,傅采宁说服了他。
傅采宁跟傅立行说:“我在9个面试官心里留下的无主观色彩的第一印象,是我在这个企业里最稳固的基石。”
傅立行问:“告诉爸爸,你为什么选择去给边学道当秘书?”
傅采宁说:“因为好奇。”
“好奇?”
“爸,你真要辞职?”
傅立行说:“我是为你好。”
………………
边学道也有点好奇。
从窗户往下看,他看到了停车区里傅采宁那辆q7。
她才回国两个月,哪里来钱买的q7?
老傅给的?
不可能。
老傅自己开的还是雅阁呢。
算了,找机会再问吧!
边学道回身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祝植淳。
他有两件事要跟祝植淳商量。
第一件事,傅立行走了,谁去接尚秀宾馆总经理的班?
这次,边学道准备让祝植淳派一位总经理。
祝海山去世了,祝植淳在祝家里的地位开始微妙起来,这时候,让他多把控一处产业,就多一点话语权。
第二件事,边学道记得祝植淳的二叔有一个影视娱乐公司,当然了,人家是副业。按祝植淳的说法,他二叔搞影视娱乐公司,主要是为了当出品人投资电影捧三流女演员啊……当演唱会赞助商捧女歌星啊……钱花了,人捧了,一起吃个饭啊、坐个大腿啊、睡个觉啊什么的,就名正言顺水到渠成了。
如果不是没时间加不专业,说不定他还当导演了呢。
现在,边学道找祝植淳,是想让他帮着联系一下,从祝植淳二叔的公司里,借点人,借点关系,跟燕京城里管文化影视这一块的衙门接上头,帮于今和王德亮把有道影视传媒的路子趟开。
打了电话才知道,祝植淳人还在德国。
他是真跟那个机场死磕了。
在边学道看来,祝植淳对帕希姆机场势在必得,一是想跟家族里的人争一口气,二是他把这件事当成爷爷的遗愿来做了。
第一件事,尚秀宾馆总经理问题,祝植淳说,如果边学道这边实在没人安排,就让他当初引进的三个部门副经理中姓王的副经理暂时顶上去。
第二件事,祝植淳让边学道去找孟茵云,说孟茵云家在文化影视方面更有路子。
其实,祝植淳在德国这么拼,边学道真有点过意不去。
说起来,凯旋天际投资公司他和祝家都占股,帕希姆机场的协议签下来,他也是老板。
可是他除了让沈雅安和洪诚夫带人去帮忙,本人从来没关注过,不过他也实在是分不开身了。
这不……
边学道刚坐下看了一会儿文件,傅采宁推门走了进来。
看傅采宁进门时的神情实在太过理所当然,边学道也就没多此一举提醒她下次敲门。
坐在边学道对面的沙发上,傅采宁说:“你这个公司,外面看着金光闪闪,走进来随便一打量,其实结构并不稳定。”
边学道放下手里的文件,饶有兴趣地看向傅采宁:“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傅采宁不答,靠在沙发背上说:“你这儿有咖啡吗?”
边学道摇头:“除了在外面陪人,我很少喝那玩意。”
傅采宁说:“茶总有吧?”
边学道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办公桌上,推给傅采宁说:“喏,好茶,你自己泡。”
傅采宁抿着嘴想了想,说:“你真不打算再招个秘书了?”
边学道装傻:“这不刚招完吗?”
傅采宁叹了口气说:“那你可就辛苦了。”
边学道说:“那也不能两个小秘,容易叫混。”
傅采宁瞪了边学道一眼说:“那你再招个助理好了,喜欢攻就招女助理,喜欢受就招男助理,绝对叫不混。”
边学道说:“再这么调侃老板,我可扣你工资了啊!”
傅采宁气定神闲地说:“我是为你好。”
边学道说:“你说的,公私分明,有事说事。”
傅采宁听了,坐直上身,看着边学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没想过,手下的核心管理层突然跳槽了怎么办?”
边学道说:“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我一起回答。”
傅采宁接着说:“员工忠诚度、敬业度、凝聚力、积极性,靠什么维持?”
边学道问:“还有吗?”
傅采宁说:“我看你四处落子布局,野心很大,可是在企业发展的顶层设计中,没找到任何一项长效激励方案。”
边学道知道傅采宁说的是什么了。
股权激励!
这个东西早在2006年年初边学道就想到过,可是一推再推,究其原因,一是当时事业很分散,组织架构没有完全成型;二是他手边没有合适的人干这件事。
而且边学道知道,股权激励是一把充满杀伤力的双刃剑。
弄好了,财散人聚。弄不好,财散人散。
特别是,相比上市公司而言,非上市公司的股权激励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可供参照,其复杂程度、棘手程度可能尤甚于上市公司。
现在,傅采宁提出了这个问题,难道她能干这个活?
第647章 婚礼倒计时
傅采宁加入有道集团第二个影响是她牵头建议并设计了一套股权激励方案。
进到集团后,傅采宁发现,边学道这个“董事长”其实根本就是执行董事。
有道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一共才两个股东,一个姓边,一个姓祝。而姓祝的股份占比很小,边学道是绝对绝对绝对的大股东。
在傅采宁看来,企业做到现在的规模,不把核心层变为合伙人,不想办法消除经营层和骨干层的“打工心态”,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在办公室里。
边学道笑着听傅采宁说了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比如一些现代管理工具,无论是360度考评、绩效考核还是目标管理等,其最终目的都是希望员工有更高的积极性、更强的责任心、把事做好做到位做出成果。可以说,管理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充分调动员工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及责任心。而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员工自己当“老板”。
比如零售巨头沃尔玛规定,员工只要在公司工作满一年,每周工作超过20个小时,平均可以得到年薪5%的红利。但红利是先记在账上,直到人离开公司时才能取,由于红利是以公司的股票支付,而股价飞涨,许多经理退休时都成○『长○『风○『文○『学,w¤ww.c¢fwx.ne○t了百万富翁,甚至许多普通员工也是如此。而这直接形成了良性循环:员工努力工作公司业绩好员工获得红利多员工更努力工作,稳定性、忠诚度、凝聚力随之更高。
听傅采宁说完,边学道忽然问道:“你在澳洲时学的什么专业?”
傅采宁微微一愣:“学的现代企业管理。”
“哦……”
“哦什么?”
“很对口。”
“很对口?”
“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说清楚点。”
“说实话,我对管理呢,一半凭感觉,一半凭直觉,真的不怎么在行。”
傅采宁习惯性地问:“这俩有区别?”
边学道说:“感觉有依据,直觉没依据。”
傅采宁问:“你就是这么糊里糊涂把企业做到今天的?”
边学道说:“基本上……是的。”
傅采宁摇头:“我不信。”
边学道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傅采宁还是摇头:“不可能。”
边学道说:“也许是傻人有傻福吧!”
傅采宁看着边学道说:“知道自己傻才是最大的聪明。”
………………
李裕和李薰的婚礼进入倒计时了。
“林畔人家”的婚房没怎么大动,就是换了一套家电家具,换了窗帘,挂了两幅画,贴了喜字,摆了一些植物。
还是白墙白地板,可这么稍微一捣腾,整间房子立刻就变得不同了,从初见时的不食人间烟火,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李薰简直爱死了这套房子。
她拉着开旅行社时认识的女导游,尚秀宾馆里交好的女同事,还有大学时一个寝室的李友成,满松江购物,给婚房添置东西。
从碗筷盘杯,到床上用品,到书柜桌椅,到电视冰箱……
边学道买卢玉婷房子的时候,两人都没把屋子里的家具当回事,现在李薰全买了新的,淘汰下来的,就都让李裕搬到了父母家。
一天在阳台上,李裕妈妈拉着李裕说:“我看那床啊电视什么的都很新,怎么又买新的?”
李裕拉着妈妈的手说:“房子是二手的,家具当然要新的。我和李薰这辈子都只打算结这一次婚,你就让李薰顺着她心思弄吧。”
李裕妈妈叹气说:“我也知道新的好,咱家现在不是不像从前了嘛。”
李裕笑呵呵地说:“钱没了再挣就是了,你放心,等结完婚,我就玩命工作,给我儿子赚奶粉钱。”
李裕妈妈往门口看了看,问李裕:“你家新买那个床,多少钱?我用手机拍下来给你姑妈看了,她说最少得一万多。”
李裕想了想:“那个床是于今送的,李薰说好像花了两万二。”
“两万二?!”
李裕说:“妈,别这样,你以前也是千万富翁呢。”
李裕妈妈说:“我是千万富翁时也没买过这么贵的床啊!”
李裕说:“李薰这不是怀孕呢嘛!怕复合板的床甲醛什么的超标,对胎儿不好。这张床是非洲花梨木的,绝对纯实木。”
李裕妈妈说:“你别告诉我你家新买的那套桌椅和书柜也是非洲的。”
李裕说:“那几样是边学道买的,更贵。”
不知道为什么,听李裕这么说,他妈妈突然掉了眼泪。
李裕慌了:“妈,妈,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哭了?”
李裕妈妈哽咽着说:“床,家具,还有那房子……同学也好,朋友也好,人家给的都不会白给,面子上好看了,低头的是你,辛苦的还是你。要不是咱家败了,哪能让你这么辛苦。你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在外面辛苦,我能不心疼吗?”
李裕伸手把妈妈搂进怀里,安慰说:“妈,别多想,我这些都是铁哥们,没你说的那些事。你放心,我会努力的,用不了多久,咱家就会好起来,真的,你相信我。”
李裕妈妈点头:“我相信你。”
平复了情绪,李裕妈妈说:“婚礼前,把你的那几个同学朋友叫到家里来,我做一桌菜,谢谢人家。”
李裕说:“不用。”
“用的。”
“那要不咱出去找饭店定一桌。”
李裕妈妈说:“就到家里来,你不懂,听我的。”
两天后。
909寝在松江的几个男生齐聚李裕家。
边学道、于今、陈建、艾峰,加上一个李友成。
李裕一家四口,和五个客人,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这一晚,不知道为什么,陈建居然醉了,是真醉!
他搂着于今肩膀说:“羡慕你们啊!挣钱快,还自由。”
于今说:“你挣钱也不慢啊,房子,车,都有了。”
陈建说:“我那……我那也叫钱?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几个子儿吗?”
于今说:“又来,地球人都知道,你这个职业,不能看工资。”
陈建说:“不看工资,那看啥?”
于今说:“看收入啊!”
陈建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灰色收入,没那么容易,哎,难啊!”
于今说:“大哥,你受苦了,要不咱俩换换?”
陈建盯着于今看了好几秒:“不行,不行,你长相不及格。”
一桌人正闲聊着,李裕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他起身到阳台接电话。
几分钟后,边学道手机进来一条短信。
拿起一看,发信人竟然是李裕。
他扭头看了一阳台,点开短信:
“沈馥人在国内,会来参加婚礼。”
……
……
(本来不想说,还是说一下吧。单娆没有出轨,也永远不会出轨。有关单娆出轨的言论,完全是俗人回档吧的更新组恶意脑补歪曲出来的谣言。他们制造散播谣言的目的,是为了恶心跑俗人读者,降低我的订阅和收入,以此逼我失去创作动力,让俗人回档太监。在这里,我再次郑重声明:俗人回档的作者指定贴吧是庚不让吧,而俗人回档吧,已经被恶意中伤谩骂侮辱俗人作者的闪神更新组占领,俗人回档吧的一切言论、论调、观点都是不公正、不客观的,是有其险恶目的的。真正喜欢俗人回档的书友,请不要去俗人回档吧,除非你想见识一下人间最下作、险恶、无聊、无耻、卑鄙的一小撮人是个什么样子。除非你想见识一下一个作者被盗版者欺凌到何种程度,要承受多大压力进行创作。)
……
……
第648章 要P你P我不P
沈馥会来参加李裕和李薰的婚礼,李裕不奇怪,边学道也不奇怪。
因为他俩都跟沈馥相处过,合作过,一起登过台,知道沈馥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外冷内热,就算嘴上什么都不说,但她的心里装着一把尺子,就像她在动力火车演唱会前不顾别人劝阻,执意到医院陪了被烧伤的周玲四个晚上,报答她和母亲一起生病时,周玲在医院陪护的恩情。
而李裕呢?
还是那次动力火车演唱会,期间正是李裕爸爸沉迷赌博疯狂败家的阶段,李裕妈妈生气病倒,家里一团糟,可是李裕为了履行答应边学道的事,在那种情况下,依然咬牙撑着跟沈馥一起练歌、彩排,一起以“学道之人”组合的名字上台唱歌。
那时候的李裕,心里憋着多少苦?
这份情义,边学道记得,沈馥也记得。
所以,这次李裕结婚,边学道“大操大办”还他人情,沈馥更是顶着一身光环来给李裕捧场。
可以想象,凭借一首首经典好歌,名望上距离“亚洲乐坛一姐”只有一步之遥,一直控制曝光度的沈馥,公开露面出席谁谁谁的婚礼,婚礼上的新人绝对有面子,而且极有可能会上娱乐版的报道。
可是……
⊙◇长⊙◇风⊙◇文⊙◇学,w↖ww.cf¢wx.ne¢t 明明是好事,接到沈馥电话后,李裕高兴不起来。
李裕是少数几个对边学道的事了解比较多的人之一,前阵子在法国,听说董雪要给李薰当伴娘,李裕已经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准确地说,他是替边学道担心。
在酒庄住了几天,不用别人说,只看酒庄里法国雇员对董雪的态度,就知道董雪跟边学道现在是什么关系。
想想也是,祝清源嘴里“值几十亿”的家当,换了谁会让一个跟自己没有亲密关系的人执掌?
可问题是……
单娆和董雪见过面。
两人早就在边学道红楼的家里交锋过一次了。
婚礼定在五月一号,“五一长假”第一天,单娆跟李裕李薰也很熟,极有可能来参加婚礼。
单娆来,董雪来,沈馥还要来……
边学道和沈馥的事,他从没说过,也从不承认,可是李裕估摸着,这两人十有八九有事。
你要问为什么?
男人也有直觉!
这……这……这……
这是婚宴还是鸿门宴啊?
要不,干脆把徐尚秀也喊来得了,反正五一学校也放假,四个人,正好凑一桌麻将。
见李裕拿着手机走回来,李薰问他谁的电话打了这么长时间,李裕说是酒吧的事,李薰听了点点头没再多问。
酒足饭饱。
一行人告辞出门。
李兵没想到边学道这么快完事,找地方吃饭去了。
给李兵打完电话,边学道站在单元门口跟李裕和李薰聊天。
等了几分钟,见李兵还没回来,李裕让怀着孕的李薰先上楼,然后拉着边学道走到车前,问他:“沈馥说要来参加婚礼。”
边学道说:“好事啊!”
李裕说:“你不害怕?”
边学道笑了:“我怕啥?为啥要怕?来就来呗,这都是你交下的人情。再说了,她来了,你这婚礼上报纸娱乐版头条可能有点够呛,网站上肯定能露一脸,花钱都买不来啊!”
李裕看着边学道说:“你还装。”
边学道说:“你要是不信,那这样,等她来那天,我跟你一起去机场接她。”
李裕直直地看了边学道好几秒,问道:“真的?”
边学道说:“你跟她一起登过台,我也跟她一起登过台,在外界眼里,咱仨都是遇到兄弟和学道之人组合的成员,尽管她成功单飞了,但现在远道而来为组合成员之一的婚礼捧场,咱俩去机场接她,这事有问题?”
李裕眨了眨眼睛:“媒体……”
边学道笑呵呵地说:“正经媒体没那么没底线,就算无良小报,它也得说点差不多的吧?总不能拍到咱仨在一张照片里就起个标题……沈天后机场会两男,疑似要去3p……”
李裕顺口说:“要p你p,我不p。”
看着李兵出现在路口,边学道说:“想得美,我还不带你呢!”
………………
老地方。
上次一起吃饭的西餐厅。
这是边学道第二次跟傅采宁一起吃饭,第一次时他没注意,原来傅采宁吃饭这么慢。
边学道盘里的,他切吧切吧,狼吞虎咽一会儿就吃完了。
然后……
傅采宁在他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生生吃了二十五分钟。
见傅采宁似乎吃饱了,边学道手端酒杯,看着她说:“说说你设计的股权激励方案吧。”
让服务生把盘子撤走,傅采宁晃着酒杯说:“首先咱俩必须再次明确一下共识,作为一种长效激励工具,股权激励所迸发的持续激情是工资、提成和奖金等短期激励工具所无法比拟的,它能够实现企业利益与个人利益的有效捆绑,所以,股权激励方案志在必行。”
边学道点头说:“当然。”
傅采宁问:“好奇我为什么再次跟你确认?”
边学道说:“有点。”
放下酒杯,傅采宁说:“很简单,因为这个方案,说白了就是从你兜里掏钱往外散,而且散的还不是小钱。我怕现在咱们说各种数据时你没感觉,等换算成钱的时候你受刺激。”
边学道笑了:“我没那么小气。”
傅采宁说:“那好,接下来,我一条一条说,有疑问你随时可以提问。”
边学道轻轻点头。
傅采宁说:“第一,用于股权激励的股本比例不得超过总股本的10%。”
边学道点头。
傅采宁说:“第二,股权激励不等于股权奖励,更不是一次全员性质的福利。换句话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持有公司股权,它是员工个人在公司做出贡献后得到回报的一种体现,是一种权力。”
听到这里,边学道问:“具体怎么选定持股人员?”
傅采宁说:“确认激励资格,从人力资本附加值、历史贡献、难以取代程度三个方面予以考察。决策层、高管、核心岗位负责人、不可替代的骨干必须纳入激励范围,还有就是中坚的中层管理人员、一线的优秀员工和骨干员工也有资格进入激励范围。”
边学道问:“人力资本价值评定,具体怎么操作?”
傅采宁说:“在评定人力资本价值时,将重点考虑激励对象的影响力、创造力、经验阅历、历史贡献、发展潜力、适应能力六大因素。”
边学道说:“好吧,分红方案等回办公室再说,我想知道,激励周期你是怎么设计的?”
傅采宁说:“合理的激励周期确实很关键,既不能让员工觉得遥不可及,又要规避一些员工的短期行为。”
边学道点头。
傅采宁接着说:“我的想法是,将股权激励的授予期设为3年,按3:3:4的比例,每年1次,分3次授予完毕,同期股权的解锁及期权的兑现亦分3年期实施。这样,一项股权激励计划的全部完成就会延续6年。在此期间,员工中途任何时刻想离开公司,都会觉得有些遗憾,以此增加其离职成本,强化长期留人的效用。”
3年+3年=6年。
边学道在心里算了一下,那时基本也就到2014年了。
如果……
如果说他在2014年真的有什么变故,病死、猝死、事故死或者离魂了,有了这批股权,最开始跟着他创业的这批人也就都有钱养老了,不枉相识共事一场。
边学道想了想说:“最后一个问题,退出机制呢?”
傅采宁挥手跟服务生又要了一杯水,扭回头说:“这一块还需要细化,基本就是合同期满、法定退休归为一类;辞职、辞退等非正常退出归为一类;另外我在想,是否加上一条,比如若激励对象连续两次考核不合格,则激励资格自动取消。”
边学道说:“退出机制一定要细化,避免人财两失,避免法律纠纷。”
结账前,傅采宁说:“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服了你同意这个方案。”
边学道胸有成竹地说:“舍财而已,我妈从小就教过我。短期的损失是可以容忍的,因为我们最终追求的是长远的回报。只要股权布局不出问题,分出去一点,也变不了天。”
傅采宁看着边学道说:“这个时候的你最像你。”
…………
…………
(由衷感谢书友风中雪鹤的长评,好书友就像牧师,不断给在前面码字砍怪的作者战士加血回蓝上增益激励状态,是作者全年无休创作的动力源头之一。另外感谢红颜乱舞、甚平、念旧、沫沫等一众书友的打赏,你们每一个名字我都点开看了一遍。同时,感谢看到上一章末尾的“小尾巴”而关注了庚不让吧的朋友们,不论大家看的是什么版,你们的行动已经给了我信心,让我知道我兢兢业业写俗人是值得的,我会用你们赋予我的力量,扛住更新组无休无止的恶意侮辱、歪曲和谩骂,调整状态,写完这个俗人的故事。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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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爱你不是浑闲事
傅采宁喝酒不开车。
出了餐厅她想打车走,边学道喊住了她:“上车,我让李兵先送你。”
坐在车里,边学道问:“你才喝了一杯红酒,就不敢开车了?”
傅采宁看着车内装饰说:“不是不敢,是不该。”
边学道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守规矩的。”
傅采宁说:“谈不上守规矩,算是个人底线吧。”
“底线?”
“嗯。”
边学道说:“聪明的女人,都会有底线。”
傅采宁说:“跟聪明没关系,不伤害自己,也尽量不伤害别人而已。”
看着车窗,边学道说:“我听人说过一句话,现实中混得好的分三种,继承的,有本事的,够坏的。而混得差都是同一种人,没出身、没本事、有底线的。”
傅采宁看着边学道问:“什么意思?”
边学道耸肩说:“就这个意思。”
过了几秒,傅采宁说:“也许你说的对,可一个人的底线就是一个人的高度,一些东西属于做人的根本,人没有底线那还是人了么?”
边学道笑着说:“并不是人人都是人,并不是人人都想当人。”
“有的人生来本善,有的人生来就是畜生;有的人心怀敬畏一生守法守礼守德,有的人颠倒黑白干着盗贼的勾当还觉得自己是公益组织;有的人吃水想着挖井人,有的人无视公序因果,拿无耻当本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傅采宁说:“我不强求别人,我只求干净地做我自己。”
边学道问:“你还有哪些底线和规矩,为了以后的融洽相处,先说来听听。”
傅采宁反问:“你先说。”
边学道说:“我的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傅采宁问:“一点儿机会都不给?”
边学道说:“不给。”
………………
董雪回松江了。
回来前她没告诉边学道。
先回家待了两天,然后联系上李薰,陪李薰忙活婚前的准备工作。
李裕知道董雪在松江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边学道。
接到李裕的电话,边学道扔下在办公室里跟他讨论股权激励方案的傅采宁、沈雅安、洪诚夫和唐琢,留了一句话,拿上外套就走了。
看着办公室的门,傅采宁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说边学道这是碰见什么紧急的事了?
见边学道很急,李兵少见地开了快车,最快速度把车开到“林畔人家”小区,结果边学道不是如他所想的家里有急事,而是急火火地走到李裕家那个单元门前。
按门铃。
李薰在楼上问:“谁啊?”
边学道说:“我,老边。”
“咔哒”一声,防盗门开了。
边学道拉开门大步走进去。
房间里。
李薰回身冲着在卫生间里洗脸的董雪说:“边学道来了,我赌赢了!我就说吧,李裕告诉他,他肯定马上过来见你。”
边学道进门时,刚好看见穿着粉色小衫的董雪从卫生间里出来,刚洗过脸的样子,耳旁的头发还是湿的。
几个月不见,董雪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在酒庄里养尊处优生活了几个月,边学道眼前的董雪,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大方、优雅又有点调皮。
特别是身材。
火辣极了!简直跟那个什么韩国美女体育老师ps后的效果一样。
跟李薰打了招呼,脱了鞋,边学道走到董雪跟前:“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董雪抿着嘴,两只眼睛像猫一样看着边学道的脸。
看见两人的样子,李薰一边上楼一边说:“你俩聊吧,我上去睡一会儿。”
听见楼上李薰的关门声,董雪说:“他们说你忙,我就没告诉你,反正婚礼那天也能看见。”
边学道伸手把董雪搂进怀里:“傻丫头,我想你,你不知道吗?”
董雪微微挣扎了一下:“李薰在楼上呢。”
边学道说:“看见就看见,我不怕,你怕吗?”
董雪不说话,不表态,突然,她隔着衬衫在边学道肩膀上咬了一口。
边学道站在那里,搂着董雪,任由她咬他,不躲避,不挣扎,不喊疼。
咬了一会儿,董雪松口,抬起头看向边学道。
边学道嘴角带着笑意,然后双手扶着董雪的肩膀,吻了下去。
法式接吻……
两人轻轻的、柔柔的、缠绵地、心有灵犀地亲吻了五分多钟。
唇分。
边学道看着董雪说:“跟我走。”
董雪看了一眼楼上问:“去哪?”
边学道说:“还没想好,反正你得跟我走。”
董雪搂着边学道的脖子说:“我跟你走。”
楼下。
李兵正坐在车里一边听cd一边闭目养神。
听见单元门响,李兵职业性地睁开眼看过去,然后看见边总拉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漂亮女人的手走出来。
李兵赶紧开门下车,帮两人打开车后门。
坐进车里,启动,李兵回身问边学道:“边总,咱接下来去哪?”
边学道问跟傅采宁一样好奇地打量车内饰的董雪:“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董雪问:“我想去哪你就去哪?”
边学道点头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董雪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我想回春山看看。”
春山?
坐在驾驶位的李兵听得一愣。
边学道抓着董雪的手,豪情万丈地说:“春山就春山,今天我敞开了陪你。等过些年,就算你说去太空,我都能帮你实现。”
不用边学道吩咐,李兵流畅地将车开出车位,平稳上路。
两人手握着手,偶尔相视一笑,但都没说话。
情多无语,水深无声。
………………
春山变化很大。
城市里的路扩了,街边的绿化也多了。
当然,变化最大的是城市里的平房好多都不见了,变成了一片片楼房,一处处工地。
车开进春山市里,李兵等了好一会儿没接到下一步的指示,他把车速缓下来,问边学道:“边总,找个地方歇歇?”
边学道问董雪:“到春山了,你想看哪?”
董雪说:“去学校吧。”
学校?
那肯定是边学道和董雪黄昏恋的春山市第一高级中学了。
可是,那个高中已经搬迁了!
边学道有点遗憾地说:“咱们学校已经搬走了,不在那儿了。”
听边学道这一句,李兵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后面这个漂亮女人,跟边总是同学。
看边总今天这表现,两人的感情相当“深厚”。因为跟在边学道身边这么久,边学道如此亲密的女人屈指可数。
尽管边学道说学校已经搬走了,董雪还是想去看看。
李兵不认识去春山市第一高级中学原校址的路,边学道在后座一边观察一边指挥。
到地方了。
昔日热闹的校园人去楼空,空荡荡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校园里围墙边上,长了好多或枯或绿长长的杂草,还堆了一些饮料瓶、可乐罐、发泡餐盒、一次性筷子、奶茶杯之类的东西。
校门紧闭,但旁边的小门开着,一个校工模样的中年男人在指挥人往外抬旧办公桌。
看见骑士十五世停在校门前,指挥抬东西的男人就地一愣。
边学道和董雪走下车,隔着校门往记忆中熟悉的旧日校园里看去。
携手从小门走进去。
从始至终,校工没敢拦他俩。
篮球场,后花园,实验楼前的小广场,还有单双扛旁,昔日留下过两人身影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站在单双扛前,董雪抬头看着教学楼说:“记忆里那么美好的地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边学道搂着董雪说:“所以啊,大家都说相见不如怀念。”
董雪痴痴地说:“你知道吗?离开春山这几年,每年我都会好多次在梦里梦见这个校园,梦见这里的人,梦见这里刮过的风下过的雨,梦见咱们一起做广播体操的样子,梦见周一的升国旗仪式,梦见这里的某一个角落和让人沉醉的年少时光。”
边学道在董雪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说:“你还没老,怎么就这般念旧?”
抬手摸着冰凉的双杠,董雪悠悠地说:“因为在法国跟你相遇之前,我所有的快乐时光,都在这里。后来,怀念着,怀念着,就成为一种习惯了。”
将董雪的手从双杠上拿下来,按在自己胸口,边学道问:“你是怪我不能给你一场婚礼吗?”
眼泪无声落下,董雪泪中带笑地说:“我不怪你,我从没有怪过你,我这一生只会爱你,不会怪你。李薰不断恳求我,让我回来给她当伴娘,我知道,她是猜到我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跟你同时出现在一场婚礼中。你是伴郎,我是伴娘,所以,这次也是我的婚礼,五月一日,就是我的婚期。”
“能有这么一次,能有这么一天,尽管我不是主角,但我已经很高兴了,因为我可以穿着白色礼服站在你的身旁。”
边学道少见地在女人面前眼眶泛红。
实在是他和董雪来的这个地方给了他太多回忆和感触。
董雪伸手,轻轻抚摸边学道的眉头:“不要这样,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足够了。婚礼结束,我就回法国,帮你看着酒庄,那是你最后的退路,我得帮你守护好。你要记得,累了倦了,就来酒庄住一段日子,我永远是你的港湾,今生只让你停靠。”
一分钟后。
拉着边学道的手,董雪说:“再走走吧,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上到教学楼的天台上。
2001年高考结束后,他俩曾在这里相拥着一起看夕阳西沉。
如当年一样,董雪轻轻靠在边学道怀里,让他环着自己的腰,远眺天边。
看着看着,董雪说:“我给你唱首歌吧,新学的。”
边学道说:“好啊!”
董雪酝酿了一下,开始唱了:
“浓是我感觉
聚满心中角落
化不开似蜜
令人偷欢喜
如醉非醉
笑中有泪
难怪不得不喜欢你
……
全部有感觉
是醉心的快乐
个中韵味
是无限细腻
甜是笑的你
在爱的天地
说不出那是多么美
原来爱你不是浑闲事
全是我半生梦聚成诗
今朝得意事
是内心终于觉悟
浓情是我人生意义
一生得意事
是内心终于觉悟
平凡才是美丽人生意义。”
……
……
(今天更晚的,跟大家说声抱歉。董雪唱的这首歌叫
第650章 伴娘的礼服
四下看了一圈,找不到其他东西能带走。
董雪伸手从树上掐下一小截才吐绿的新枝,拿在眼前看了又看,然后跟边学道说:“咱俩走吧。”
走出春山第一高级中学原校址,坐进车里,董雪想去的第二站是她家以前住的那个小区。
这次是董雪指挥李兵怎么走。
开了一段,董雪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边学道。
边学道接过一看——是个心形的小铁盒!
他的心一下就融化了。
心形小铁盒……
如果没猜错,里面装的是巧克力。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2001年6月的一天,重生不久被高考压得焦头烂额的边学道,接到了董雪的主动邀约,约他下晚自习后在校门口见面。
然后,那天晚上,在校门口,董雪给了他一个样子差不多的小铁盒。她跟边学道说“这是你的酬劳,现在送我回家”。
人是一样的人——董雪和边学道。
路线是一样的路线——从春山第一高级中学到董雪家。
酬劳是否也一样呢?
边学道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果然是巧克力。
笑着拿出一块,递到董雪嘴旁,董雪高兴地张开嘴含住。
往自己嘴里也放了一块,边学道将铁盒扣上盖子,塞进了上衣里兜。
董雪看了一眼说:“别放那,鼓鼓的,不好看。”
边学道摇头:“就放这。”
一路开到董雪曾经的家楼下,董雪下车,站在车旁抬头往4楼她家的窗户看,边学道下车走到董雪身边问:“上去看看?”
董雪摇头:“不去了,那是别人的家了,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边学道问:“那你还要来一趟?”
董雪说:“算走个形式,以后没什么事我不回国了。”
边学道问:“不回国了?那你家人呢?”
董雪说:“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一件事。”
边学道点头:“你说。”
董雪有些迟疑地说:“我想……我想让我父母跟我一起去法国生活……”
边学道看着董雪说:“上次在波尔多我不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伯父伯母愿意去,就把他们接过去。给我5年时间,我会搞定你们的欧洲永居身份。你回家跟他俩商量一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法国的酒庄,一个是去德国的机场,决定好去哪里,最好今年就过去,因为欧洲永居身份的签发条件有入境居留时间要求。还有他俩的初级语言考试,要尽快通过。”
董雪挽着边学道的胳膊:“我……”
边学道搂着董雪的肩说:“不要跟我说客气话,也不要跟我说谢谢。我这几年,自己给自己系了好几个解不开的死结,也许这就是人生,每个人都在变,昨天的我们永远看不清今天的自己。”
“今天站在这里,我完整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从喜欢你到拒绝你再到爱上你,这的的确确就是我。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不配说爱这个字,可是千错万错,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
脑海里回想着祝海山的样子,边学道接着说:“有个前辈跟我说过一句话,爱是理解,不是禁锢,生是体悟,不是活着,只要大节不亏,小处不要纠结。人这一辈子,什么是圆满?不论富贵成败,见识了真趣和大智慧,回头不悔就是圆满。”
“跟你在一起,我没有后悔,只要你也不悔,我就不会松开你的手。请你相信我,在我有生之年,我能给的我都给你,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依然会让你优渥无虑地度过此生。至于今世欠了你的,来世有缘再还。”
催泪弹一样的告白。
两人从同学时代的小暧昧至今,一直是董雪主动主动再主动,就连在法国,也是董雪主动去的边学道房间。
今天,这一次,边学道终于彻底坦诚地跟董雪表露了心迹,像情浓少男一样,表达爱慕,表达不悔,表达坚持。
本来董雪还想去两人曾一起避雨的门洞看看的,结果没有去成。
搂着哭成泪人的董雪,边学道直接告诉李兵回松江。
李兵目不斜视地开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在边总怀里哭泣的女人不好意思。
车进松江时,董雪的眼睛还是肿肿的。
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董雪皱着眉问边学道:“怎么办?回去他们该问了。”
边学道说:“那就先不回去,再逛一会儿。”
董雪问:“逛哪里?”
边学道说:“礼服店。”
………………
骑士十五世停在松江最大的礼服婚纱名品一条街路边。
骑士十五世实在太宽了,路边的停车位根本停不下它。
李兵还想往里开找停车场,边学道说:“就停这吧。”
李兵说:“弄不好会贴罚单。”
边学道说:“车有牌,人有证,停在车位里,我看谁敢贴我罚单。”
董雪在,李兵聪明地不说了。
但他在心里想:男人啊,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真是都低调不起来。
今天的边学道确实很高调。
他先下车,然后走到另一侧,帮董雪开车门,扶董雪下车,然后就那样拉着董雪的手,施施然走向街口第一家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家礼服婚纱店。
两人离店门还有几步距离时,礼服店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导购站在门口大声说:“先生女士,欢迎光临!”
骑士十五世实在太吸睛了。
从它开到路边,停下,到边学道和董雪从车里走下来,礼服店里的女导购站在门口目睹了全过程。
这些导购都是专业的,早练就了火眼金睛。
车是少见的豪车。
从车里下来的两个人,郎才女貌,男的气势十足,女的身材气质都是一流中的一流。
最关键的是,两人一看就是准备结婚的年纪。
来生意了……大生意!
走进礼服店,边学道松开董雪的手,让她自己挑,他则跟在董雪身后,打量模特身上的样品。
找了个空当,女导购跟女经理耳语了几句,女经理听了,立刻热情地走到董雪身旁,细致地介绍起董雪眼神掠过的每件婚纱的特色、优点、独有细节和设计师的来头。
女导购则跟在边学道身后,眼睛顺着他的视线一路看过去,等候他随时提问。
终于,进店之后,董雪第一次开口了:“我想挑一件礼服。”
原来不是来买婚纱……
女经理思维转换很快,立刻问:“什么场合穿的礼服?”
董雪看着一件十分漂亮的婚纱说:“别太显眼的,伴娘穿的礼服。”
……
……
(家事缠身,心绪不平,只码出这么一点,抱歉抱歉。)
……
651.第651章 闻香识女人
伴娘礼服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
第一,伴娘穿的礼服不能太隆重,不能太过突出个人的优点,比如董雪的身材丰满,李薰是高瘦型的,董雪就不能穿突出胸部的礼服,因为那样会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第二,伴娘穿的礼服,设计上要比新娘的礼服简洁,同时不能太正统也不能太休闲,要低调中透着端庄。
第三,颜色上伴娘选礼服一般避开白色,因为白色是婚纱的主色。伴娘礼服多是浅粉色、浅黄色、浅绿色等颜色。这些颜色既浪漫,又能衬托凸显一身白色婚纱的新娘。
还有,伴娘最好不要擦口红,要用素面为新娘做衬托。伴娘最好不要带首饰,醒目度不能胜过新娘。
说一千道一万,伴娘是婚礼上的配角,不能喧宾夺主。
最终……
董雪挑了一件浅绿色长款礼服。
见董雪选定了,边学道说:“你帮我也选一套吧。”
董雪扭头问:“你家里没有礼服?”
边学道说:“你穿新的,我也穿新的。”
走到男礼服区,董雪问边学道:“你想穿什么颜色的?”
边学道说:“听你的,你挑什么颜色我就穿什么颜色。”
这话说的……有撒娇嫌疑。
女经理和女导购面带微笑看着两人,心里同时想的是:当伴娘这个女人手腕绝对厉害,把眼前这个富二代调教得言听计从。
董雪脸上波澜不兴,边走边看,问道:“你知道李裕婚礼上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吗?”
边学道想了想说:“典礼时是一套宝蓝色西装。”
董雪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挑选。
给边学道挑礼服,董雪用的时间,比挑她自己穿的礼服用时还长。
外面天色都暗下去了。
边学道试了七八套,董雪终于挑好了——一套银灰色西装。
结算的时候,边学道想起一件事,他问董雪:“李薰就你一个伴娘?”
董雪说:“原定好像还一个叫苏以的,不过人在国外呢,得婚礼前才能回来。”
出了礼服店,边学道恍然发觉,他在松江的私人据点还是少了。
带着董雪,“林畔人家”不能回。
藏东西的秘密小屋他不想启用。
还不想去酒店。
只剩红楼了。
实在有必要再买一套高档公寓,最好是高层。
边学道一直喜欢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感觉。
………………
吃了晚饭,李兵将边学道和董雪送回红楼,开车离开了。
看着骑士十五世的车尾灯,董雪挽着边学道的胳膊说:“这个司机跟了你多久了?”
边学道知道董雪在想什么。
可大家都是这样,无论你是高官还是富商,有些事能瞒住家人、上司、下属和朋友,但瞒不住你的司机。
拉着董雪上楼,边学道说:“有阵子了,人很可靠。”
红楼还是老样子,跟几年前相比没什么大变化。
进门后,董雪脱掉鞋和外套,坐在沙发上边揉脚边问:“你还经常回这里?”
边学道走进卫生间插上热水器,洗了手,走出来说:“有时候晚上有应酬,喝了酒,就不回去了,怕听我妈唠叨。”
董雪说:“她不让你喝酒,是为你好。”
边学道走过去,坐在董雪身旁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边学道刚想伸手搂董雪,董雪一下躲开,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走了一天,我得洗洗。”
边学道看着卫生间的门大声问:“家里没有水果,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点。”
董雪推开卫生间的门说:“不用,我什么也不想吃。”
边学道也确实有点犯懒,就没下楼,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边喝边看电视。
二十多分钟后,董雪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身上香喷喷。
看见边学道张开双臂跟她示意,董雪走过来,靠着边学道的一只胳膊坐下,半个身子都依偎在他怀里。
边学道低头在董雪脖子上闻了两下说:“真香!”
董雪拍着边学道的腿说:“别闹。”
边学道说:“闻香识女人,这怎么是闹呢?”
董雪问:“弄得我痒痒。”
把手里的啤酒递到董雪面前,边学道问:“喝吗?”
董雪接过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啤酒递还给边学道。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将边学道家里剩的几罐啤酒都喝了。
扔掉手里最后一个空酒罐,边学道低头问董雪:“喝光了,接下来干什么?”
董雪眼睛盯着电视画面说:“看电视!”
边学道一只手钻进董雪衣服里,说:“我想干点别的。”
董雪抬头看着边学道,伸手打了一下他放在她胸前不规矩的手:“说说你第一次摸女孩胸部是什么感觉?”
边学道说:“脸上很疼。”
董雪笑得直颤:“你现在变得不老实了。”
边学道拉着董雪坐到他腿上,姿势跟两人在摩天轮上时一模一样,他问董雪:“以前的我很老实吗?”
感觉到边学道身上浓烈火热的*,董雪咬了一下嘴唇,说:“不老实不老实不老实……”
边学道突然动手,抓住董雪上身小衫的衣襟,想要脱掉它。
董雪按着边学道的手说:“窗帘都没拉呢。”
边学道说:“放心,对面是体育场,没人能看到。”
董雪坚持说:“不行。”
边学道孩子一样央求说:“我饿……”
董雪亲了边学道一口:“说句我喜欢听的话。”
边学道喘着粗气说:“你真美,我想吃你。”
董雪调皮地说:“这句不行。”
边学道心急火燎地说:“小娘子行行好,给两口吃的吧。”
董雪说:“不应景。”
要应景?
边学道看一眼窗外,咬着牙说:“孤零零的月亮旁边有颗水汪汪的星星……我是孤零零的月亮,你是水汪汪的星星。”
董雪笑着摇头:“思路错了。”
深呼吸一口气,边学道用深情的语气说:“我们往往先爱上了,才意识到自己的爱,爱情比我们跑得都快……”
董雪松开按着边学道的手,妩媚地说:“活该!明知道我想听什么,你偏要绕远路。”
顺利通关!
接下来,翻山越岭,策马奔腾。
一夜旖旎……
第二天早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手机震动了两遍,才把边学道叫起来。
摸到手机,他连号码都没看,闭着眼睛问:“谁啊?”
手机里传来傅采宁的声音:“我看你没在办公室,提醒你一声,智为科技的王总约好上午1o点跟你汇报游戏《八部天龙》的测试情况。”
听傅采宁说完,边学道激灵一下坐起来,惊醒了睡在他身旁的董雪。
董雪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边学道拍了拍董雪肩膀,对着手机问:“现在几点?”
傅采宁好像听到了董雪的声音,静了两秒说:“现在是9点45分,王总和游戏工程师5分钟前就到会议室了。”
边学道说:“让他们等我一会儿,我尽快过去。”
放下手机,边学道坐在床头跟董雪说:“公司有个重要的会,我现在得赶过去,你一会儿起来看家里有什么自己弄点吃,要是不想做就买点现成的。”
董雪坐起身说:“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本来时间很紧,可是边学道对董雪火辣的身材实在没有抵抗力,就又在床上跟董雪腻歪了一会儿,弄得董雪眼神迷离,粘得他差点不想走了。
说起来,边学道也是孤单得久了。
就像他前一天晚上说的,他是孤零零的月亮,尽管夜空中有不少星星在月亮四周,可是看着近,其实远。
……
……
(累!!!)
……
第652章 做个生意人浪费了
4月29日,能来参加婚礼的,差不多都到松江了。
909寝,边学道、于今、陈建本身就在松江生活,艾峰早早就到松江了,最近几天一直在跑他的业务。
29号中午,杨浩带着蒋楠楠到松江了。
两个来不了的,一个是联系不上的孔维泽,一个是在海南鹦哥岭的童超。
童超人没回来,不过他托人给李裕邮寄了一批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都是夏宁和童超拍的,照片里有参天大树,有潺潺小溪,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有玉带一样的瀑布,有美得如同幻境的星空……
还有两人背着帐篷爬山的,有晚上坐在篝火旁休息的,有拿着对讲机跟人通话的,有在野外手里举着大片树叶当伞挡雨的……
最后两张,是童超和夏宁手里拿着写了“新婚快乐”四个字的纸板和一捧漂亮的小花,站在朝阳初升的山顶向李裕表达祝福。
在照片里,能看出童超和夏宁所处的环境很艰苦,但他俩脸上的笑容很真实。
童超写的那封信,挺长,怕有两千多字。
在信里,童超说了他到鹦哥岭这一年多的感受和收获。
他说他和夏宁的感情很好,比在学校时还好。
他说他喜欢鹦哥岭的空气和早晨,喜欢在原始密林中发现新物种的成就感。
他说尽管风餐露宿、跋山涉水、蚊虫叮咬很辛苦,但回忆之所以很美,正是因为曾经的日子很艰辛。
他说团队成员都很单纯,大家也许没有“坚守理想奉献青春”那么高尚无私,但每个人确实都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
童超还说,等以后他和夏宁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名字里一定要有“鹦”字,纪念他俩这一段难忘的青春岁月。
信的最后,童超写道:现在是早晨6点48分,帐篷外的山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阳光透过叶子,斑驳的树影在舞动,像似给山里各种动物的歌声伴舞……建议你和李薰的蜜月旅行走得远一点,这个世界真的有太多美丽的事物等待我们去欣赏……最后,希望你能在婚礼前看到我发自鹦哥岭的这份祝福,很抱歉我没能回去参加你的婚礼,我和夏宁在祖国南疆祝福你和李薰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收到童超寄来的照片和信,李裕立刻拨打童超留的手机号,可惜,没能打通。
将照片看了又看,李裕和李薰一起从里面选出几张,交给婚庆公司,让婚庆公司把这几张照片加入到典礼现场播放的幻灯片里。
………………
909寝来了5个男生。
巧的是,李薰所在的603寝,也来了5个姐妹,有两个来不了。
来参加李薰婚礼的5个是……苏以、南娇、李友成、张萌和李裕的高中同学程璐。
不能来的两个,一个毕业后经历了闪婚闪离,性情大变,跟同学断了联系。一个是怀胎8个月,行动不便,路又远,实在来不了。
鉴于30号会非常忙,所以老同学聚餐定在了29号晚上。
这次聚餐一共13个人,除了两个寝室的12个人,多了一个蒋楠楠。
出发前,边学道在办公室里给董雪打电话,问她想不想来参加聚餐。
董雪一边看电视一边对着手机说:“聚餐?李薰你们两个寝室同学聚餐?”
边学道说:“对,李薰跟你说了?”
董雪说:“啊!说了。”
边学道问:“你来不来?”
董雪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头雾水的边学道问:“你怎么了?笑什么呢?”
董雪还在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电视呢,动画片,可逗了。”
边学道又问了一遍:“晚上聚餐你来不来,你要是来我现在去接你。”
董雪说:“不去,没意思,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还是你们边喝边缅怀吧。”
结束通话。
放下手里的电话,董雪起身,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连续往脸上扑了几把水,然后拿着毛巾,边擦脸边往客厅走,重新坐回沙发里看动画片。
………………
酒店包房里。
男人先到,女士后到,很快人就齐了。
小两年没见,大家变化都挺大,在学校时的青涩已然消失不见,一搭眼就是职场中人,除了苏以。
在美国求学两年,苏以身上的女神范儿更足了,依旧气质超群,但人变得开朗了一些。
排座位时,李裕和李薰坐在对着门的主位,其他人就随意了。
苏以有意避开陈建,南娇有意避开艾峰,加上于今得挨着李友成,杨浩得挨着蒋楠楠,结果,变成了边学道坐中间,左南娇,右苏以。
看席间表现,艾峰很释然,但陈建似乎还对苏以余情未了。
拿得起放不下,从这一点上看,陈建在个人修炼上,已经被艾峰落在了身后。
上了几道菜后,人人杯满。
第一轮举杯,毫无疑问,向李裕和李薰贺喜。
大家从天南海北为一对修成正果的同学而来,都很高兴,喝起酒来特别爽快。
连续三轮,苏以前所未见地连干三杯。
南娇看着苏以说:“可以啊,大洋彼岸很锻炼酒量啊!”
苏以也不隐瞒,说:“刚去美国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圈子又小,有段时间晚上总失眠,一个华人女同学告诉我睡觉前少喝点酒,有助于入睡。”
李友成问:“结果呢?”
苏以说:“我就每天都喝一点。”
南娇好奇地问:“管用?”
苏以笑了笑:“有时管用,有时不管用。别总说我了,你呢,在燕京过得怎么样?”
在学校时南娇就是603寝最能说敢说的一个,她说:“燕京那地儿,太大了,大得一般凡夫俗子找不到尊严。我呢,每天看起来忙忙碌碌的,似乎充实得不得了,但其实就是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上的一个小到不可见的点儿。”
于今问:“这话什么意思?”
南娇边给自己倒酒边说:“意思就是微不足道。”
于今说:“在我记忆里,你可是最自信的南娇。”
南娇呵呵一笑:“自信?是什么?好吃吗?多少钱一斤?打折不?每天看着那些蚂蚁一样漂在燕京城里的人,挤公交、挤地铁,跑步过斑马线,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房价,谁还有空想自信?”
边学道说:“不能那么想,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
南娇多少听说了一点边学道的事,她端着酒杯跟边学道说:“你现在算是站在山顶的人了吧?”
边学道笑了:“山也分海拔的。”
艾峰插话说:“也不一定只看海拔,黄山没有华山高,可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南娇看了艾峰一眼,将自己杯里的酒喝了,没接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萌忽然看着边学道说:“单学姐也在燕京吧?”
单学姐……
单娆!
边学道点头:“对,她在燕京上班。”
听边学道这么说,张萌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喝一杯酒。”
边学道好奇地问:“喝酒没问题,你告诉我为什么?”
张萌说:“说起来,我还是你和单学姐的红娘呢!”
红娘?
边学道和单娆的红娘?
603和909两个寝的人同时睁大眼睛……这事儿从没听说过啊!
边学道看着张萌,回想了一会儿,点头说:“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是,第一次跟单娆见面,是你介绍的。”
张萌问:“该不该喝杯酒?”
想到端午节那晚张萌爬上自己床的举动,边学道端起杯说:“该喝,你说几杯就几杯。”
张萌问:“真的?”
边学道说:“真的。”
张萌忽然一笑说:“算了,今天先喝一杯,剩下的几杯,你先欠着。”
这话就有点露骨了。
先欠着?那意思要找机会单独见面?
露骨归露骨,在座的人都没表现出什么。
男的嘛,都知道老边财雄势大,靠上来个把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603寝的女生,也没什么意外的。上学时,张萌对边学道有兴趣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尽管她眼光不错,能在学生时代就发现边学道这颗大钻石,可是两人似乎不是一路人,完全擦不出小火花。
不过到了今时今日,爱情不爱情的已经不是首要条件了。
聚餐继续。
大家喝酒正喝到兴头上,苏以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苏以的表情有点无奈。
坐在苏以旁边的李友成问她:“怎么不接?”
苏以说:“一个挺无聊的人。”
听苏以这么说,陈建的耳朵一下立起来了。
手机很执著地响着,苏以起身去包房外面接电话。
两分钟后,苏以返回包房,坐下,沉默了会儿,忽然凑到边学道耳旁说:“一个男生从美国追我追到松江,一会儿他要过来,你帮我挡回去吧。”
边学道一愣,问:“男生?中国人?”
苏以点头:“嗯,也是东森毕业的。”
边学道更好奇了:“校友?”
苏以说:“是。”
边学道接着问:“哪届的?叫什么?”
苏以略一沉吟,说:“叫谭家杰。”
第654章 你想起来了吗?
男生……
东森校友……美国留学……
追女生死缠烂打似乎有一套……叫谭家杰……
苏以说完,边学道在记忆里整理信息。
他想到了……
谭家杰!
八成就是那个开房买套让女人掏钱,睡女人不花钱泡妞还能挣钱,喜欢穿女人内衣有“女装癖”,当众殴打宋佳,毁了宋佳的那个材料系高材生谭家杰。
不是说他跟一个外校女留学生借钱出国,说要一起在美国奋斗嘛,怎么又缠上苏以了?
想到这里,边学道小声问苏以:“你俩怎么认识的?”
苏以说:“我们在同一所大学,他比我去的早,在校内华人同学圈里挺活跃,聚会时认识的。”
边学道想了想,忽然问:“他在美国有女朋友吗?”
苏以垂下眼睛说:“以前听说有一个,后来两人分手了,那个女孩好像还割过腕。”
得了!
这就对上了。
被甩割腕那个,很可能就是当初借给谭家杰出国费用,约好一起在异国奋斗的那位。
这个谭家杰,还真是……
说他是花花公子?他不配。
说他是负心汉薄情郎?他既骗情骗色还骗财。
说他是小白脸软饭男?似乎也不太准确。
以边学道老审读的词汇量,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形容谭家杰了。
边学道是真的没想到,他跟谭家杰还有见面的一天。
宋佳因为边学道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而就读东森大学,然后遇见了命里的魔星谭家杰。宋佳的伤痕,固然非边学道主观所为,但边学道一直心怀负疚。
现在,这个谭家杰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盯上了苏以。
盯上了苏以不说,还七拐八绕地送上门来了……
包房里人多,边学道掏出手机,没打电话,给李兵发了条短信:你立刻打电话,让唐根水派几个机灵的保安开车来楼下待命。
李兵回:收到。
苏以出去打电话,回来后不住跟边学道小声交谈,尽管大家心里都很好奇,但一桌子人没人敢打趣边学道和苏以,包括陈建。
边学道和苏以说话的时候,饭桌上的话题转换到机场建设费上。
坐飞机回来的几个,说到机场建设费时意见都很大。
杨浩说:“谁知道机场建设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于今说:“听没听过信乐团的《天高地厚》?”
杨浩说:“听过,怎么了?”
于今说:“歌里唱了,想要飞不必任何理由,同理,想要收你的费也不必任何理由。”
杨浩说:“凭啥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于今笑着问:“怎么,你不服?”
杨浩说:“我服,可我还是想知道收费依据是什么。”
陈建说:“杨浩你有这较真的劲头,不如换个方向,争取有生之年换个身份证,你后代就不用也这么费脑细胞了。”
杨浩说:“你说移民啊?小市民一个,想要出头路子都不太多,还移民,别闹了,再说了,外国就没有机场建设费?”
陈建说:“听专家说,收取机场建设费是国际惯例。”
于今“噗嗤”一下笑了:“听专家说?知道专家是干什么的吗?”
不等杨浩和陈建接话,于今接着说:“领导随便开一枪,然后以着弹点为中心画圈,每发子弹的命中率都是十环,专家就是专职画圈的家伙。”
陈建扭头说:“要不巾哥你换身份证吧!你这思想有问题啊!”
于今端起杯喝了一口,放下说:“装啊!我思想有问题?一个月前谁边喝酒边跟我发牢骚来着?”
见陈建一脸茫然,于今学他的口气说:“辛辛苦苦熬了三年高中,读了四年本科,千军万马里考上了公务员,结果发现,别人的孩子高中都还没毕业就已经在单位里领了好几年的工资了……”
陈建听了,摆手说:“那天我喝高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要去深究。”
杨浩拍着桌子说:“唉唉唉,歪楼了,不是说机场建设费呢嘛,怎么扯到公务员上去了。”
张萌问:“机场建设费有什么好说的?”
杨浩说:“如果机场建设费是税费,应该向纳税人说明收取依据和使用情况;如果是投资,应该有回报;如果是捐赠,应该遵循自愿的原则;如果是一项服务性消费,那么乘客在购买机票之外再交机场建设费,相当于看电影买了电影票,还要为电影院建设添砖加瓦,凭什么啊?”
张萌说:“因为建机场要花钱呗。”
杨浩拿着筷子比划说:“建机场是要花钱,可问题是,按照常规逻辑,谁出钱建设谁就是主人。我交了机场建设费,可我没成机场的主人啊!如果机场的主人是别人,凭什么让我掏钱建设?”
“还有,就算我交的钱不多,我也掏钱了,得给我个证书吧?如果是债券性质集资,应该说明何时归还本金,利息率是多少吧?如果是股份性质集资,得给我股票吧?完全违背自愿原则,还什么都不给,甚至不给理由,凭什么啊!”
程璐说:“你就当慈善捐款好了。”
杨浩上学时就有的一根筋劲头再次体现出来:“捐慈善?如果一个人不知道他所捐的钱的去向,却依旧捐钱,是可悲可恨的。因为他可能不仅没帮助上需要帮助的人,很可能还助长了贪婪和罪恶。”
一句话,直接把程璐说灭火了。
蒋楠楠见了,掐了杨浩一把:“就你犟!那么多人都掏钱了,也没问个为什么。”
陈建举起杯冲杨浩示意:“喝一个。”
两人喝了杯中酒,陈建边倒酒边说:“你媳妇劝的对,别太较真。我说个事吧,算是给大家提个醒。”
“我一高中同学,毕业去了一个待遇挺好的国企,开会时领导说场面话,让新进员工以新人的视角挑企业内部的问题,给领导提建议。大家都知道那是客套话,偏偏他当真了,真搜集问题交了上去。”
说到这里,陈建卖关子,夹两口菜吃了起来。
于今说:“我靠,没你这样的啊,怎么说一半不说了?后来怎么样了?”
陈建说:“就那样啊!解决提出的问题很棘手,但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很容易。”
大家都懂了……
边学道回过神儿,他接着陈建的话,看着杨浩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有时候,一个人可能是正确的,却是不受欢迎的。《道德经》你能倒背如流,怎么还没吃透里面的道理?”
“嘀嘀”边学道手机响了。
李兵发来短信:人到了。
边学道回:你进来,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过了十来分钟,苏以的手机又来电话了。
看了一眼号码,苏以接起来,“嗯”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说:“302包房。”
听苏以这么说,包房里的人一下安静了,其中好几人看向陈建。
怎么着?
有人要来?
还是苏以的朋友。
难道是苏以在美国交的男朋友?
边学道安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边的一瓶白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门外响起脚步声,但被人拦住了。
李兵推开门说:“边总,门外一位谭先生,要找苏以。”
边学道坐着没动,说:“让他进来。”
李兵什么时候守在包房门外的没人知道,可是眼下大家更好奇的是来找苏以的“谭先生”是谁。
尽管在包房外被人拦住有点生气,但为了在“女神”苏以的同学面前留一个好印象,谭家杰装得很有气度,抬头挺胸,微笑着走进包房。
“大家好,我是苏以的朋友,我姓谭,名家杰,就读于美国……”
苏以没起身。
坐在正对门位置的李裕,和李裕旁边的于今,都是边学道身边的老伙计,一看边学道的表情,就知道边学道很不待见刚进门这位,他俩就都没站起来,也没吭声。
边学道、李裕和苏以都没起身,其他人自然坐着不动。
陈建靠着椅子背,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仔细打量谭家杰,眼神很是不善。
苏以有点不自然,但她控制着自己,等待边学道帮他“挡”住谭家杰。
不知道为什么,包房里的温度突然就低下去了。
在非洲摸过枪,遇见过野兽的艾峰敏锐察觉到,边学道身上隐隐透出一股野兽发怒前的危险气息。
一包房人,没一个人搭理他,谭家杰尴尬地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微笑终于保持不住了,他恢复了留美高材生的傲气,轻咳一声走到背对着门的苏以身后,说:“苏以,我的朋友都在等你过去,我开车来的,跟我走吧。”
听谭家杰说出这句话,于今咧嘴乐了。
姓谭的这句话,原始版本应该是“我的朋友都在等你过去,跟我走吧。”
可是这个谭家杰故意在话里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开车来的”。
什么意思?
跟这一屋子人炫富?
觉得“开车来的”很nb?
这位哥是专程来搞笑的?
就在苏以快绷不住了的时候,边学道突然站了起来。
他缓缓回身,看见了身后的谭家杰。
几年不见,姓谭的越来越人模狗样了,衣服挺洋气,发型也不错,一脸的留洋才俊味儿。
其实呢,大学四年,边学道只见过谭家杰两次。一次是大一时宋佳介绍谭家杰给他认识,一次是在教学楼里擦身而过。
看谭家杰的表情,显然,他已经忘了边学道这一号人。
没准连介绍边学道和他认识的宋佳也已经忘了。
可是边学道没忘。
他笔直地站在谭家杰对面,盯着比他矮一头的谭家杰看了差不多一分钟,开口问:“你叫谭家杰?”
说实话,谭家杰很不喜欢边学道提问的语气,但他扫了一眼包房里一伙人的表情,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说:“我是。”
边学道继续问:“你是江苏人?”
“我是。”
“你是东森大学材料系毕业的?”
“嗯。”
“你是2004年去的美国?”
“……”谭家杰反问:“你什么意思?”
听谭家杰说话不客气,于今就要站起来,边学道伸手虚压,制止了于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紧张,我就是问问。”
谭家杰被边学道笑得有点头皮发麻,歪着脑袋说:“我是2004年去的美国,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边学道说:“有,你还记得我吗?”
谭家杰说:“没印象。”
边学道回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白酒,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然后,对着谭家杰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太意外了!
谭家杰猝不及防,被浇了个正着。
他挥手想挡开边学道拿酒瓶的左手,却不想他才伸手,边学道右手一个大嘴巴就到了。
“啪!”
这一巴掌真重。
包房里的几个女人,心里同时在想:谭家杰会不会被这一巴掌打聋了?
谭家杰一下就被打晕了。
他捂着流血的嘴角和鼻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见谭家杰不动了,边学道继续往他头上倒酒,一瓶酒很快见底了。
看着面红眼赤的谭家杰,边学道说:“提醒你一下,宋佳!”
听到宋佳这个名字,谭家杰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边学道一字一句地说:“我跟宋佳是同学,高中同学,你想起来了吗?”
第655章 怒发冲冠
苏以站在椅子旁,吃惊地看着边学道和谭家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让边学道帮她“挡”谭家杰,在心里做了很多预想,可怎么也没想到边学道是这么“挡”的。
太粗暴了!
可是随后,边学道说什么宋佳,什么高中同学,苏以立刻感觉到,这里面有故事。
人的记忆都有盲点。
尽管当年宋佳和谭家杰的事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故事”,很少有人刻意去记两个当事人的名字。
同时,消息传播也有死角。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准备出国的苏以,完全不知道在美国遇见的校友谭家杰就是东森大学“负心故事”的男主角。
她抗拒谭家杰的追求,纯粹是因为她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男生身上的层层伪装。谭家杰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聪明和小手段,在苏以眼里十分可笑。
然而苏以是个有涵养的女人,她的涵养让她显得不太会拒绝别人,比如她不会在公众场合泼谭家杰一头水然后大声告诉他“你不是我的菜”。她更不会像廖蓼那样,当着边学道和出租车司机的面,跟左亨说“你去死……你他妈有多远,就给老娘滚多远”。
谭家杰呢,这么些年,在追求女人这件事上无往不利,第一靠成绩优异能唬人;第二靠长的还可以不算丑;第三靠穷苦出身“自尊自强”博同情;第四靠的就是口甜舌滑、死缠烂打、对天发誓等绝招。
在人多的场合,他会表现出鹤立鸡群的孑然傲气,让人觉得他很孤傲。一旦他锁定目标,就会挑独处的时候,在女生面前放下身架,各种甜言蜜语。
别人面前的“孤傲才子”,那个没什么钱但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傲气男生,在自己面前为了爱情这么俯首帖耳……强烈的反差感,让校园里小女生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同时会被他激发出一种奇异的母性,很快就跟他确立关系,同进同出,丢盔卸甲……
然后,再心甘情愿地掏钱培养这个“有才华有抱负有前途”的潜力股。
宋佳如是,在美国割腕那个女生也如是。
当然,肯定还有边学道不知道的女人,被谭家杰骗财骗色骗情,骗得身心俱伤。
包房里的人,在边学道提宋佳名字前,只有在学校鼓捣“三木园”网站的李裕和心思细的杨浩隐隐联系上了当年学校里那件轰动一时的分手事件,可是他们不确定。
他们主观认为自珍自爱的苏以百分之一百不会跟“分手故事”里的渣男有关系。
等到边学道提起宋佳,包房里好些人立刻回过味了。
603寝的女生还差一些,他们是园林系的,跟宋佳不在一个学院也不是一个专业。
909寝的男生就不同了,他们跟宋佳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不同班,边学道在一班,宋佳在二班,两个班在一起上过课,而且系里搞联欢的时候,都见过面。
宋佳跟谭家杰分手发生在学期末,事发后没多久谭家杰就跟新欢潇潇洒洒去了美国,909寝的男生只知道系里二班的宋佳被材料系一个姓谭的男生“玩得挺惨”。
真的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来找苏以的美国留学生,就是那个“玩女人”的渣男!
陈建上学时是班长,听说的比别人多一些。
知道被边学道打了的这个谭家杰,就是“玩残”二班宋佳的谭家杰,陈建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尼玛的!
跟苏以处了那么久,他都没吃上一口,这个姓谭的小瘪三还敢有想法,惦记着吃一口?
坐得近的人甚至可以看见,陈建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陈建现在的心情状态,跟边学道当初发现陶庆复读三年心理出了问题后一样。
因为时间不对,徐尚秀可以暂时不接受边学道,两人可以当普通朋友,当普通校友,甚至当路人,但边学道绝不能让陶庆伤害徐尚秀。就算他现在没伤害,以后有伤害的可能也不行,一丝一毫的潜在可能都不行。
陈建也是如此。
他固然跟苏以分手了,但苏以在他心里一直是美好的,是他从不对人讲的终生珍藏的美丽回忆。
现在,这个叫谭家杰的渣男,竟然从美国追回国来找苏以……
一向理智自私的陈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苏以。
陈建忽然起身。
大家都以为他要上去揍谭家杰,没想到他招呼于今:“老于,我去卫生间,你去不?”
看了陈建一眼,又看看从身高到体型再到搏击技巧全面占上风的边学道,于今站起身说:“等我,我也憋着尿呢!”
于今走到艾峰身后时,用手拍了艾峰肩膀一下。
艾峰扭头看着于今的眼睛,重重点头。
陈建和于今出去了。
边学道和颜悦色地看着谭家杰的脸问:“怎么样?想起我是谁了吗?”
谭家杰咬着牙问:“你凭什么打我?”
接着,谭家杰抹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狠狠地说:“你这是故意伤害,我要告你。”
边学道听了,大声喊道:“李兵。”
其实,自从谭家杰进包房,李兵就一直在门外注意包房里的动静,因为他知道,边学道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上楼守在门口,更不会无缘无故让唐根水派保安过来。
刚才边学道打谭家杰那一巴掌,李兵听出来是动手了。
不过边学道没叫他,他就恪守本分,守在门口。再说了,抛开边学道隔三差五在尚动俱乐部运动练习拳击搏击不说,就说那一屋子同学,也轮不到刚进去那个人撒野。
听见边学道叫他,李兵应声推门走了进去。
扫了一眼脸上见血的谭家杰,李兵关上门说:“边总。”
边学道看着谭家杰说:“这个人说我打他了,要告我。”
听边学道这么说,李兵二话不说,拳击手出身的他原地腰部发力,猛地一拳打在谭家杰腹部。
包房里的女人看得同时心头一紧。
这一拳太重了……
边学道的手劲儿固然不小,但跟李兵比,最少差了两三个级别。
李兵这一拳,爆发力极强,打得谭家杰双脚离地,整个人撞到身后的墙上,然后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一拳将谭家杰打倒,李兵面无表情地说:“我打你了,我叫李兵。”
李兵出去后,苏以犹豫再三,走到边学道身边说:“别打了,会出事的。”
边学道听了,蹲下,看着表情痛苦的谭家杰说:“高材生,来,说一句莫欺少年穷,我就不打你了。”
……
包房外。
陈建和于今没去卫生间。
两人走出饭店,坐进于今车里,关上车门,陈建说:“我要废了这个姓谭的,我出钱,你帮我联系路子。”
于今透过车窗四下看了一圈,说:“你冷静冷静,办什么事都得从长计议。”
陈建语速很快地说:“不能等,那个人渣只要离开松江,我就抓不到他了,等他返回美国,苏以……”
于今说:“没你想得那么糟糕,苏以你还不了解?她不会给谭人渣机会的。”
陈建说:“不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时他俩在美国,发生什么事想救都来不及,我不能让他毁了苏以。”
于今本来还想劝,但看陈建的样子,他忍住了,过了几秒,于今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陈建说:“弄残废他。”
于今抽出一根烟,点着,说:“性价比太低。断一只手、断一条腿、瞎一只眼……都算残废,但他康复后照样能去美国,去了美国照样能找到苏以。而且,弄出重伤害,我的关系就不一定能罩得住了,得老边出面才行。”
边学道……
大家都知道,随着地位升高,边学道越来越爱惜羽毛。
陈建说:“那……让你浴场里的女人给他来一个仙人跳。”
于今说:“仙人跳是求财的手段,敲他一笔又怎样?”
陈建说:“拍他不雅照。”
于今说:“他一个留学生,也不是官员,拍他不雅照有个屁用?”
陈建红着眼睛说:“那找人开车撞死他。”
于今将车窗按下一截,把手里的半支烟丢出去,说:“老陈你的心思乱了,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陈建说:“等等,等等,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于今说:“没那么复杂,你想办法让苏以回国不就完了?”
陈建说:“苏以怎么可能听我的?”
于今手指敲着方向盘,偶尔瞟一眼下意识抖动右腿、眼珠转个不停的陈建。
突然,陈建的腿不抖了,眼珠也不转了,眉头蹙在一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出来太久了,不知道包房里怎么样了,于今说:“先回去吧。”
陈建咬着牙,一把抓住于今的胳膊,压着嗓子说:“我记得有一次喝酒,你跟我说你们浴场里有人吸-毒。”
于今回手将车窗按上去,看着陈建问:“什么意思?”
陈建眼露凶光:“弄点毒-品,放他车里,让他回不了美国。”
我靠!
让谭家杰回不了美国,就不是小打小闹的量。
那么大的量,别说弄起来有危险,就算渠道安全,一时半会也弄不到啊!
于今瞪着陈建说:“你疯了?”
陈建哀求说:“老于,巾哥,我没路子,你一定要帮我,钱我出双倍,你只要帮我弄到东西,给我,不经别人手,我自己想办法栽到他身上,就算有个万一,我自己扛,绝不牵扯你。。”
于今听完,突然动手抽了陈建一个嘴巴,怒不可遏地说:“你现在就滚蛋,我真给你就是坑你。”
第656章 已经动手了
包房里,边学道没再动手打谭家杰。
尽管他心里的火气还没发泄完,但今天这顿饭是为李裕李薰贺喜的,加上苏以也劝他别打了,再动手的话,容易让人觉得他“变了”。
跪在地上的谭家杰缓过来一些了。
边学道拽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谭家杰说:“好点了吗?要不吃口菜压一压?”
谭家杰不答话,只是喘气。
边学道说:“看你这德性,还tm当一把软饭小白脸,当初祸害完宋佳,算你跑得快,现在又打苏以的主意,你对我意见很大啊,先是高中同学,后是大学同学,要不要我把我幼儿园时认识的小朋友介绍你认识一下?”
谭家杰抬头看了一眼边学道,还是没说话。
不过他这一眼却传递出足够的信息: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
边学道实在是越看谭家杰这个人越烦,姓谭的从长相到气质再到性格,全是边学道最讨厌的那种。
不能让谭家杰继续留在包房里了,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坐在椅子上的边学道,突然伸腿,一脚踢在谭家杰肩膀上:“你可以滚了。”
谭家杰站起身,恨恨地看着边学道,然后恨恨地看了苏以一眼。
边学道见了,说:“收起你色厉内荏那一套,靠骗女人吃饭的货色,你那小眼神吓唬谁呢?你家有三亩地吗?你兜里的钢镚够我买车轱辘吗?你认识的那几个瘪三朋友有一个算人物的吗?”
“今天我们聚餐,我没时间理你,但我最后跟你说一次,离苏以远点,还有,不要以为回到美国你就可以妄为,只要让我听说你还缠着苏以,我保证让你这辈子从头再来。”
谭家杰推门而出,正好跟站在门外的李兵对上了眼。
看着谭家杰恶狠狠的眼神,李兵重复了一遍:“我打你了。我叫李兵。”
………………
意气风发地来,狼狈不堪地走。
脸上挂彩、一身酒水的谭家杰,坐进租来的车里,疯了一样狠砸了好几下方向盘。
他的动作扯到了腹部肌肉,刚才挨李兵一拳的地方疼得他咝咝地吸冷气。
被人羞辱了!
家里没有地,兜里没有钱,身边没有给力的朋友……
谭家杰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所以他要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键盘上的1和0,谭家杰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想报警,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身上的伤,顶多算轻微伤。
好吧,就算鉴定成轻伤,又能怎样?
老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看那个叫边学道的做派,绝对是地头蛇。
可是谭家杰还算能正确地看待自己,别说强龙了,强蛇都算不上。
还有……守在包房门外那个叫李兵的高大男人,应该是贴身司机或者保镖。
在内地能有贴身保镖的人,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小留学生能对抗、扳倒的。
想着想着,谭家杰放下了手机。
他心思极速运转着——姓边的既然说出了宋佳,苏以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是知道自己和宋佳的事了,那样的话,留在松江也不能用“千里迢迢追求爱情”打动苏以取得突破性进展了。留下来无益,还可能挨闷棍……
不能在松江待下去了。
想到这里,谭家杰再次拿起手机,不是报警,而是订机票,他要尽快离开松江。
要说谭家杰这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脑子真是好使。
第一他有自知之明,第二他思路清晰,第三他能当机立断。
一身酒,脸上还有伤,几个同学的饭局不能去了,打完订票电话,谭家杰启动车子,向住的宾馆开去。
然而,谭家杰还是嫩。
他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有两辆车从饭店附近开始,一路跟着他,一直跟到他住的宾馆。
谭家杰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他以为离开松江回到美国就高枕无忧了。
可惜的是,陈建想留下他,边学道也不打算让他回美国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
于今和陈建回包房了。
刚才,他俩坐在车里,眼看着谭家杰从饭店里走出来,上了一辆车。
陈建当时就要下车揍谭家杰,被于今用力按住了。
于今小声跟陈建说:“别轻举妄动,跟着他,摸出他住在哪再说。”
听于今这么说,陈建一下清醒了。
对啊!
先知道姓谭的住哪,再想办法收拾他。
谭家杰的车启动开走了,陈建催促于今赶紧跟上,于今突然拍了陈建一下说:“不用咱俩跟了。”
陈建焦急地说:“快跟上去啊!”
于今指着一辆黑色奥迪说:“老边已经动手了。”
“老边?”陈建怔怔地顺着于今的手指看过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车屁股。
于今说:“我认识那辆奥迪,是老边公司的车,他已经派人跟着姓谭的了。”
陈建说:“万一你看错了呢?万一不是派去跟踪的呢?万一就是恰好路过呢?”
于今将车熄火,自信地说:“我比你了解老边。”
这时候,陈建想上自己的车去跟踪谭家杰已经来不及了,他悻悻地下车,想说什么,忍住了。
包房里,起初的好气氛被打破了。
苏以很过意不去,她把自己的杯倒满酒,跟李薰喝了一杯,跟李裕喝了一杯。
苏以还想倒酒,被边学道拦住了,他说:“小插曲而已,你别想太多。你是没听说谭家杰以前那些破事儿,才让姓谭的觉得有空子可钻。人与人不一样,有的是教养大的,有的是饲养大的,对付谭家杰这样的货色,我很有经验,你们放心。”
又吃了一会儿,等边学道公司的gl8到了,饭局散了。
住在尚秀宾馆的都被gl8拉走了,包房里还剩下边学道、于今、陈建、李裕和艾峰。
于今看着李裕说:“新郎官就别在这儿陪我们了,赶紧回去该干啥干啥。”
李裕说:“我怕你们闹大。”
于今笑嘻嘻地说:“有老边在,能出什么大事?就算把松江捅个窟窿,他都能给你糊上。”
边学道扭头看向艾峰:“老艾你陪李裕回去,有需要我联系你。”
艾峰知道边学道、于今和陈建三个肯定有事要商量,就站起来拉着李裕说:“走吧,让他们仨继续喝。”
李裕临出门前跟边学道说:“想想你现在的身份,千万别闹大。”
第657章 杀人不见血
艾峰和李裕离开了。
陈建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老边你也回去吧。”
边学道听了一笑,问于今:“你俩刚才干什么去了?去了那么久?”
于今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刚才我欣赏老陈的最新变身去了。”
“最新变身?”
于今说:“嗯,花花公子变身痴情男。”
边学道笑呵呵地问:“老陈想怎么样?”
于今说:“老陈想收了谭家杰。”
“收?”边学道问。
于今点头说:“对,不过除了倩女幽魂里的普渡慈航,谁收了谭家杰老陈都不放心。”
边学道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说:“法海也会收妖,雷峰塔一压,一样出不来。”
……………………
4月30日上午11点。
戴着口罩的谭家杰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走到宾馆前台退房。
见谭家杰出现,一个坐在宾馆大堂休息区里看杂志的男人拿起了手机。
谭家杰昨天开的车是租的,本意是想在苏以面前装潇洒,结果以前的老底儿被人翻出来了,追女神无望,一大早,他就把车还回去了。
谭家杰不想坐机场巴士,因为他脸上有伤,他最讨厌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然后露出鄙夷、疑惑、好奇的眼神,所以下楼前他就决定打车去机场。
他运气不错,走出宾馆大门,就看见路边正停着两辆出租车在等客。
直奔前面那辆出租车,谭家杰打开后门,把背上的包摘下来,放在后座上,然后拉开前门,坐进了副驾驶位,告诉出租司机:“去机场。”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了谭家杰一眼,说:“哥们,把你包放后备箱呗,机场这么远的道儿,要是有合适的,我路上再捎一个。”
谭家杰本身就一肚子邪火,听司机这么说,他瞪着眼睛问司机:“我那包是干净的,怎么能放后备箱?”
司机是典型的北方男人,一点不怵谭家杰,反问道:“你包干净,我车也不脏啊!”
谭家杰问:“你什么态度?怎么做生意的?”
司机说:“我还就不做你生意了,下车!下车!”
谭家杰是真想打这司机一顿,可惜,他没那个胆子,于是气呼呼地开门下车,从后座上把旅行包拎出来,重重地摔上车门。
司机下车,大声问谭家杰:“你tm摔谁呢?”
谭家杰没接话,拎着包走向第二辆出租车。
才拉开车门,第二辆车上50岁左右面相和善的男司机就说:“乘客你好,旅行包放后备箱吧!”
这次谭家杰没较真,走到车后,将旅行包塞进了后备箱。
上车,启动。
司机一脸笑模样,看着谭家杰说:“去哪里?”
谭家杰透过车窗,恨恨地看着前一辆出租车说:“松江的出租司机都是什么素质?没人管管?”
被谭家杰捎带上骂了,老司机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跟开车的生什么气?你还没说你去哪啊?”
“机场。”谭家杰说。
出租车驶入主干道,开了好一段,老司机问谭家杰:“一看乘客你就不是一般人,在哪高就?”
这句话谭家杰很受用,他最喜欢别人问他“在哪”?
谭家杰说:“我在美国留学。”
“哎呀!”老司机说:“我就说嘛,一看你身上那劲儿,就跟我们这些小百姓不一样。不是我吹,开了这么多年出租车,这眼睛练的啊,特准。”
谭家杰随口问:“你开了多少年出租车了?”
老司机说:“多少年?算一算……快20年了。”
谭家杰问:“没想过干点别的?”
老司机说:“我不像你,有文化,高级知识分子,我除了开车,不会干别的。再说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才,追求的高,我呢,能挣到口吃的就行。”
在老司机面前,谭家杰找到了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两人聊的很投机。
开出城区要奔机场高速了。
一处路口,有两个年轻女人挥手拦车。
老司机问谭家杰:“这条路都是去机场的,我捎上她俩?”
一路聊得这么嗨皮,谭家杰不好意思说不行,就点头说:“问问她俩去哪吧。”
停下车,老司机问两个年轻女人:“你俩去哪?”
近距离看,拦车的两个女人长得都很漂亮。
其中一头黄色长发的女人说:“师傅,我们去机场,顺路吗?”
老司机说:“顺路,这位乘客也是去机场的,上来吧。”
“太好了!”黄色头发的女人跟另一个女人说:“姐,咱俩坐后面,你把袋子放后备箱吧。”
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拎起脚下一个大旅行包,向后备箱走去。
她这个包都沾地了,想不放后备箱司机也不能同意。
黄头发女人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探头问司机:“师傅,我们从这上车,怎么算钱?”
司机听了,伸手指着车上的计价器说:“你记住这个数,等到了地方,我从总数里扣出去。”
黄头发女人脑袋堵在司机和谭家杰座位中间,看着计价器说:“你这个算法不对吧?”
司机说:“怎么不对?”
黄头发女人坚持说:“不对,起步价跟单价不一样吧?”
司机指着谭家杰说:“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让这位乘客说,他是文化人。”
谭家杰低头看了一眼计价器,说:“应该这么算……”
黑头发女人上车了。
一辆车,四个人,一路开到松江长平机场。
时间刚刚好,谭家杰拿到机票,不用找地方休息,直接过安检准备登机。
这班飞机在燕京中转,乘客不少,安检口排了挺长的队。
带着口罩的谭家杰站在队伍里,看上去比其他人更醒目。
终于到谭家杰了。
他把旅行包放在x光机传送带上,然后穿过安检门,站在安检员面前抬起双臂。
坐在隔断里盯着安检屏幕的机场工作人员突然神情一凝,仔细看了几眼,抬手拿起电脑旁的话筒:“国内b3,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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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太忙了,累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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