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你是笨蛋吗？
边学道的手伤了，就没回林畔人家，出了酒店，让李兵开车送他到红楼。
李兵没像以前一样只送到单元门口，而是一直把边学道送到家门口，看着边学道开门进屋，才转身下楼。
李兵这么做，因为边学道跟于今几个吃饭的时候，唐根水联系上了他，没多久亲自开车过来，还带了几个骨干保安。
尽管在对手面前嚣张，但边学道保持了一贯的谨慎。
跟唐根水在美林大厦楼下分开前，他嘱咐唐根水立刻调查美林大厦顶层这户业主的底细。唐根水跟在边学道身边几年，作为安保主管，他已经能动用一些边学道的关系了，比如，麦小年，比如，刘行健。
边学道的关系网和物业公司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唐根水稍一调查，对方浮出水面了。
顶层户主姓叶，叫叶向南，湖北人。这人早年普通，40以后来到北江突然发迹，然后聚集一批老乡，通过黑吃黑，吞了两个非法采矿点，三倒两倒成了矿主。按照麦小年的说法，叶向南手里少说攥着三五条人命，一个外地人，能逍遥到今天，很有些背景手腕。
更深入的信息也有，叶向南跟秦守这些人早就有交集。叶向南能在北江混得风生水起，那些装神弄鬼的人提[长][风]文学 供了不少人脉资源，叶向南得势后，在资金上进行反哺，同时以秦守为纽带，进一步打造人脉关系网。
所有信息中，最让边学道和唐根水重视的一条是，在叶向南的发迹之地，训南县，该县的“地下110”受叶向南控制。再直白一点说，叶向南这个人，既是矿主富翁，跟秦守这一类江湖人藕断丝连，同时还是个黑老大。
当然，叶向南的势力，目前还只限于训南县附近，至于省会松江，还轮不到他插手。
可不管怎么说，这人不是善类。
拿到叶向南的资料后，唐根水第一件事是联系上李兵，跟李兵当面交代一番，然后从俱乐部又调了三个身手好的保安，让他们开车跟在李兵的车后面，听李兵指挥。
唐根水这么做，防的既有叶向南和秦守，也有边学道的其他对手仇家。唐根水几乎参与了大大小小所有边学道跟人起冲突的事件，在唐根水眼里，自己这个年轻老板赚钱的能力一流，但结仇的本事也是一流，不说仇家遍地吧，但蒙家、林家、闵家、崔家、向斌家……一只手肯定是不够数了。
上午落雪砸车的事一旦传开，难说不被有心人听到，利用眼下的局势，来个浑水摸鱼什么的。
唐根水是明白人，他已经跟边学道捆绑在一起了，边学道发达，他就发达，边学道半路被人毁了，他这一辈子也难东山再起。
不仅在贴身安保方面加派了人手，唐很水还联系上刘行健，让刘行健来松江，指导唐根水手下的人在美林大厦附近租房子，全方面监控进出美林大厦的人。他还让刘行健训练俱乐部里两个十分机灵的女雇员，让她们混进美林大厦里的灵修班，然后想办法偷拍灵修上课的场面。
翌日。
一大早，李兵就守在边学道家楼下。
接上边学道，先去了一趟尚动俱乐部，让关岳给边学道处理伤口，换了纱布，然后把他送到敢为公司开会。
中午，边学道开完会，没吃饭，叫上李兵直奔火车站。
一走出出站口，徐尚秀就看见了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的边学道，然后，看到了他缠着纱布的右手。
边学道本来不想缠纱布了，可是关岳告诉他，现在是冬天，伤口不能暴露，必须得缠纱布。
徐尚秀快步走到跟前，看着边学道的手说：“怎么弄的？严重吗？”
边学道举起手挥舞几下：“就是破块儿皮，没事，其实真不怪我，我开车在路上，被头顶掉下来的雪砸了一下，走，外面冷，上车说。”
徐尚秀又来到了尚秀宾馆。
还是上次住的房间，不过里面格局变了。
领着徐尚秀开门进屋，边学道告诉她：“放心住，所有用品都是新的，这个房间你专用，上次你走后就不对外了。”
徐尚秀看着边学道，平静地说：“懂我的那个人，不需要溺爱。”
边学道自然地迎着徐尚秀的目光，笑着说：“不是溺爱，纯粹是为了卫生，我如果不懂你，就不是一个专用房间了，而会是很大的房子。”
徐尚秀语气缓和下来，说：“手还疼吗？”
“本来也没多疼，就是吓了一跳。”边学道朝着尚秀迈了一步，看着她的眉眼说：“谢谢你来看我。”
徐尚秀低着头，用手挽了一下耳旁的头发说：“你别误会，我是来松江办事的。”
心知徐尚秀在嘴硬，边学道没有继续逼她，转移话题说：“明天你生日，想怎么过？”
徐尚秀退了两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条石大街说：“最近犯懒，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懒觉。”
边学道问：“蛋糕总需要吧？”
徐尚秀说：“千万别拿什么蛋糕来，我不想别人都知道我过生日。”
边学道说：“那好吧，对了，怎么没让李碧婷跟你一起来，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觉得闷。”
徐尚秀坦白说：“这次出来，我跟家里撒了谎，说是四山的研究生同学要来松江旅游，带着碧婷，就会穿帮。”
边学道走过去，站在徐尚秀身后，想伸手搂她的腰，却没敢，他能感觉到，徐尚秀有心事，只是不清楚这份心事，其中几分跟自己有关。
因为反光角度不同，边学道看不到，徐尚秀却刚好从面前的玻璃上看到了他刚才的小动作，她说：“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去滑雪。”
边学道听了，想都没想就说：“有时间。”
…………
尽管公司一堆事，但徐尚秀生日，边学道破例玩了一次“君王不早朝”。
不仅他自己“旷工”，还连夜让吕济琛和杨恩乔梳拢出一个员工名单，找出几个年轻脸嫩会滑雪的女员工，让她们第二天跟着去滑雪场，给徐尚秀当陪练，顺便跟徐尚秀合影，让徐尚秀把存着合影的相机带回家给父母看，表明她的“四山同学”确实来了。
边学道心细的安排让徐尚秀哭笑不得。
她本来想在生日这天跟边学道单独度过，却不想被几个热情之极的女孩包围，完全没有二人世界的空隙，就连坐缆车，都是跟女孩在一起。
中午的时候，第一次上雪道的徐尚秀甩开几个也有点累了的“女保镖”，笨拙地滑到边学道身边，抬起滑雪镜，看着他问：“你是笨蛋吗？”
说完，放下滑雪镜，滑走了。
什么意思？
我是笨蛋吗？
边学道被徐尚秀弄蒙了。
他立刻向徐尚秀追去，问她：“我怎么就是笨蛋了？”
徐尚秀不理他。
边学道追着问了几遍，徐尚秀都没回答，他停下来，然后眼看着几个女员工从旁边包抄过来，把徐尚秀围住。
边学道瞬间明白了：滑雪是形式，独处才是目的，可怜自己傻了吧唧的，还弄了好几个灯泡过来。
抬手看看时间，赶紧的，拍照合影，打道回府。
要说松江呢，其实真没啥好转的。
你说赏雪，北半球下雪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说冰灯，把灯管塞冰块里有啥好看的？再说松江玩了几十年冰灯，一点技术创新和突破都没有，完全没有技术门槛，凡是结冰的城市都能玩，不结冰的城市只要狠心花钱也能玩。
回到松江市里，边学道把女员工都打发了，可是李兵说啥也打发不走。他让李兵先回家，李兵就摇头，徐尚秀也不同意，因为她觉得边学道的手上有伤，根本不能开车。
路上，边学道想了几个方案，都觉得徐尚秀可能不喜欢。说起来，徐尚秀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争，可她越是这样，越是个很难讨好的女人。
徐尚秀这样的女人，只能水滴石穿，以心化之，除此之外基本没有捷径。在其他女人身上百试不爽的金弹战术，到她这里威力很差不说，反倒可能减分。她倒不是不喜欢你给她花钱，她是不喜欢男人拿钱收买她，用钱换她的感情。
晚上7点，和徐尚秀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条石大街上，边学道才发现沈馥的已经发布，并且火得一塌糊涂。
沈馥的古典乐器造诣在编曲中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一首换了名字的被她唱得古意盎然，没有悲惋反而仙气十足，镜头感极强，让人听了如临画境。
走进街边的糕点店，徐尚秀挑了两款提拉米苏当生日蛋糕，她和边学道一人一块，坐在临街的玻璃窗前，小口地吃着。
边学道说：“过两天我公司开年会，你来吧。”
徐尚秀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听着街对面店铺门口音箱里沈馥的歌声。
两人邻座的三个女孩也在听歌，其中一个嗓子有点沙哑的跟同伴说：“哎，你知道吗？网上好多人都说给沈馥写歌词人的水平堪比方文山。”
另一个说：“不止吧，方文山能写出和那样的英文歌词吗？”
嗓子沙哑的女孩说：“所以大家都在猜，沈馥背后肯定有一个大才子在帮她。”
徐尚秀安静地吃了几口，忽然扭头看着边学道问：“你跟沈馥应该很熟吧？”
第595章 爱出爱返，福往福来
松江不是一个浪漫的城市，条石大街稍微例外。
条石大街接待了太多省内外、国内外的游客，所以在它商业化的表层之下，细节之处开始流动更“勾人”的浪漫味道。
边学道正被徐尚秀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糕点店的女服务生刚好走过来，她手里拿着拍立得相机、笔和彩色便签，问边学道和徐尚秀：“我们店有祝福墙活动，参与后本单可以打9折，还有小礼品赠送给您，两位想参与一下吗？”
顺着女服务生的手指，边学道回头看到了身后左侧的一面几乎贴满了便签的墙，墙中间有一面磁性黑板，上面被磁石固定了不少情侣照片。
见边学道的目光投在磁性黑板上，女服务生不失时机地说：“另外，如果您参与本店的情侣留影活动，可以获得一张本店50元代金券和一张永久的9折会员卡。”
说完，女服务生的眼睛在边学道和徐尚秀脸上扫来扫去，看他俩的反应。
其实，两人买完蛋糕一坐下，女服务生就锁定他俩了。
她们店主是个女海归，丈夫是个精英，女店主在家做全职太太，待得无聊了，就花钱在条石大街上开了这家糕点店。
条石大街这种地方，寸土寸金，虽然这家＋长＋风＋文学＋www＋cfwx＋net店卖的东西不便宜，客流也可以，可是店是租的，加上老板叮嘱师傅在材料上不许偷工减料，再除去人力和其他成本，所以其实不怎么赚钱。
店员们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老板不指望这个店赚钱，要的是空闲时的消遣和情怀，大家甚至怀疑，女老板和精英丈夫，应该就是相遇相识于某个糕点店。
特别是女老板那个充满了韩剧和言情剧格调的便签墙、照片墙，让店员们很头疼，因为女老板很挑剔，情侣照，情侣两人有一个长相气质不过关的，都不让上照片墙，杀马特之类的更是严禁。
为了不让墙和黑板空着，女老板给大家布置了任务，每月照片上墙，完不成不扣工资，完成的可以加奖金。
这里面其实有一个漏洞……
大家可以找相熟的亲戚朋友来拍照，不仅有奖金拿，还能混到代金券和打折卡。
有人就这么干了。
一次，一直很好说话的老板娘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二话不说，就把作假的两个雇员一起开除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留。
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这奖金不好拿，还是实打实的好。
徐尚秀和边学道，从长相气质到穿着，都完全够上墙的标准，女服务生这才过来询问。
为了感谢女服务生无意中帮他解围，边学道说：“我写个便签吧，照相嘛，你得问这位女士。”
女服务生微笑着把便签递给边学道，然后弯腰跟徐尚秀说：“女士，照一张吧，我可以多送你一张留作纪念。”
边学道低头在便签上写字，徐尚秀抿着嘴，看着窗外人流如梭的大街。
边学道写完了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道秀200701”
拿着便签，见徐尚秀没表态，边学道笑着问她：“要不，照一张？”
徐尚秀回过头，深深地看着他：“好吧。”
女服务生听了，立刻说：“很快的，两位坐近一点……对……看我……笑一下……好……先别动，我再照一张送给你们。”
两人一起走到墙前，边学道负责照片，徐尚秀负责便签。
贴完便签，徐尚秀看着上面的字，忽然问：“我们这样，会不会很幼稚？”
边学道用磁石把照片按在黑板最上方，开始打量黑板上的其他照片，他边看边说：“有这么多人都做过了，跟着幼稚一回也没啥。多年以后，让一个人觉得懊悔的一定不是他做过的事情，而是他想做却没做的事情。”
2007年1月31日，徐尚秀生日这天，在条石大街上的糕点店，她第一次跟边学道合影照相。
服务生只送了一张合影，相片放在徐尚秀手里保管。
在宾馆门口跟边学道分开，回到房间的徐尚秀洗漱完，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照片。
也许是照了太多次，加上熟悉糕点店里的光线，女服务生照相的水平很不错。
照片里的边学道阳刚自信，照片里的徐尚秀优雅大方，镜头前的两人都在笑，区别是边学道笑的幅度更大一些，看上去十分开心的样子。
不认识的人看见这张照片，十有七八会夸一句郎才女貌。只有冥冥中的宿命之神知道，照片里的两个人，都偏离了各自的命运轨迹，走向不可预知的前方。
…………
2月1日，三天期限已到，麒麟却没有送来。
“大师兄”给唐根水打来电话，说麒麟往楼下运的时候磕碰到墙了，掉了一个角，他们打算从买麒麟的地方再订一对新的送到尚动俱乐部，所以要晚一些。
中午的时候，边学道刚要去见徐尚秀，蒋勇到敢为公司拜访他。
坐在边学道的办公室里，蒋勇一脸欣赏地看了一圈环境，说出了今天拜访的目的：“估计你也很忙，我就开门见山了，边总，冤家宜解不宜结，各退一步吧。”
边学道按内线让秘书进来给蒋勇倒茶，问：“蒋总，你想我怎么退？”
蒋勇笑呵呵地从漂亮的女秘书手里接过茶杯，看着她出门，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说：“不是我让你退，我只是看了太多和气生财和两败俱伤。”
边学道喝了口茶，问蒋勇：“你和秦守、叶向南认识多久了？”
这一句，蒋勇就知道边学道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是缓兵之计，根本没想善了。
“何必呢？”蒋勇说。
边学道笑着说：“蒋总你别误会，虽然我看他们不是很顺眼，但也没想一定要把他们怎么着，调查只是例行公事，这年头手里不攥着点别人的小辫子，谁都睡不踏实，你说是吧？”
蒋勇说：“行，我就直说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把话带到了。”
“你说。”
“麒麟就算了，秦师傅那里的物件儿，都关系着风水，他们干这个的，特信这个。还有那个98号汽油……也算了吧，他们答应赔你一辆新揽胜，配置比你原先的只高不低。”
边学道淡淡地问：“他们既然对我的条件有这么大意见，当时为什么不提，反倒让蒋总你来说？”
蒋勇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边学道忽然问：“那对麒麟真关系风水？”
蒋勇说：“不止那对麒麟，那个楼都是秦师傅一个精通地脉的朋友亲自点出来的，说那里是松江的地心，住人人旺，办事事成。”
边学道听了，若有所思地在老板桌上划动手指：“要这么说，那还真是个好地方。”
第596章 以力服人
讨价还价失败，蒋勇无功而返。
谈话最后，蒋勇透露给边学道一个信息，秦守给许副省长的夫人看过病，很有几分交情。秦守还有一个姓李的师傅，在上流社会很有些资源。
笑着送蒋勇出办公室，回身关门，边学道的怒火腾腾上窜。
蒋勇出门前的话，不论是好心提醒，还是敲打他让他知难而退，都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摸了他的底后，不怕他。
想想吧，一个亿万富豪，车被砸毁了，人也受伤了，尽管是个意外，但除非当事双方有特别的交情，怎么可能赔辆车就揭过？更何况在事发现场，叶向南的女儿叶欣欣还拿话挤兑过边学道，用包砸过于今，难道赔辆车就算了？
条件全打折，赔辆车了事，这事要是传开了，那就是边学道怕了秦守，秦守这个江湖骗子的名头就会更响更盛，会有更多人慕名求他看病，求他传功，拜他为师。
对秦守来说，名气就是影响力，就是真金白银。
姓秦的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是边学道呢？
边学道这样的出身，加上他今时今日的资产，如果他让人觉得不可怕，没有一点威慑力，他的安逸日子也就到头了。
想当初刚创＋长＋风＋文学＋www＋cfwx＋net业，俱乐部的门被曲正威找人给赌了，那时边学道“背后无靠”兼“手无寸铁”，他依然想办法亮出獠牙，告诉别人不要轻易惹他。
现在，他铠甲在身，兵器在手，开始玩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确实不错，可以展示气度，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身怀大势，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才有以德服人的资本和资格。
而边学道现在，还没有那么稳固的根基，也没有那么大的名望，更关键的是，他非常讨厌秦守这类江湖术士，同时他还知道无论秦守还是秦守那个叫李二的师傅，用不了几年都会成为过街老鼠。
所以，边学道决定以力服人。
就算不动用省委黄副书记的力量，只凭卢广效，边学道也有信心压垮秦守这个泥菩萨。他争的不是车，也不是麒麟，而是要拿秦守和叶向南开刀，然后告诉所有人，边学道还是那个不饶人的边学道。
至于方法……
很简单！
美林大厦的位置很妙，位于松江市老城区，跟市里的一个棚户区改造项目只隔了一条街。
一条街而已。
想将美林大厦捆绑进棚户区项目，难度肯定有一些，但在边学道可操控的范围内，当务之急是给改扩规划图想个名义。坐在办公室想了几分钟，边学道想到了几种方案，比如扩建道路，比如环境绿化综合整治，比如人文宜居示范，比如消防通道……
想出名义，再舍得花钱，在松江很少有边学道办不了的事，毕竟在松江地产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市政府、市国土局、市规划局、征收办都有熟人关系，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地块的棚户区改造项目，胡溪的公司有参与。
胡溪！
想到胡溪，边学道的眼睛亮了。
边学道想对付秦守和叶向南，他能不出面，那是最好的。
胡溪是这个棚户区改造项目的参与方，她出面跟规划局等几个部门提要求是最理想的。
胡溪出面，既名正言顺，又隐藏了边学道的意图，当然，他俩的关系瞒不过蒋勇和安春生，但依然给整件事留了防备万一的缓冲区。
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下意识地在手上转来转去，边学道继续谋划。
办这件事，他可以给胡溪一笔款子，其中一部分当做胡溪的好处费，另一部分用于安抚大厦里的住户。
当然，叶向南那户的补偿款，就不太好拿了，谁让他一通违规改造来着？无论去哪讲理，叶向南都不能把违规加盖出来的第17层也算进补偿面积吧？
好吧，只要叶向南承认17层是违规改造，那就好办了，谁知道你其他楼层有没有猫腻？慢慢核实吧。
到时候让他尝尝“拖字诀”的滋味。
总之，边学道不仅要拆了秦守的风水宝地，他还要折腾叶向南，让秦叶两人打掉牙齿和血吞。
想到这儿，他拿过手机，打电话给胡溪。
胡溪是这件事成败的关键。
…………
电话通了。
“大庄主，终于想起小女子了，怕我跟你要酒喝吗？”
电话里的胡溪还是那个调调。在别人面前高冷傲娇的她，似乎打定主意在边学道这里玩“性感大变身”。
边学道说：“喜欢喝葡萄酒？等我叫人把酒发回来，送你几箱。”
“几箱？”胡溪的语气有点小吃惊，接着话锋一转，问：“大庄主，你不会又想支使我干什么脏活累活吧！”
边学道从老板桌后起身，走到面对条石大街的窗前，说：“倒还真想你帮个小忙……”
把手机从左手交到右手，胡溪说：“既然希望我帮忙，不论大忙小忙，是不是都得面谈才有诚意？”
边学道说：“我先简单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胡溪说：“我没别的意见，我最大的意见就是你想使唤我，还避我如蛇蝎，天下有这个道理吗？想让我帮忙，就来茉莉会找我，来之前给我电话。”
电话断了。
拿着手机，边学道又气又笑。
胡溪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更甚至可能猜到了一些自己的意图，才这么少见地“强硬”起来。
为了修理秦守和叶向南，难不成还要施展一下“美男计”？
还是先放一放，过几天再说。
现在边学道的“美男计”，专供徐尚秀一人。
…………
在内地上映了。
担心徐尚秀一个人在宾馆没意思，边学道带她到电影院看。
第六任007的首秀，电影上映前舆论普遍不看好丹尼尔克雷格扮演邦德，结果看了的观众大多认为这部007异常精彩。看惯了风度翩翩的布鲁斯南，再看看冷酷强悍的糙汉子克雷格，大家会发现，这样的爷们似乎更有魅力。
尽管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坐在电影院里，对着大荧幕，边学道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徐尚秀却不同，她大部分注意力不在激烈的追逐和打斗，而是在于邦德和琳达的互动，还有新任邦德的几个微笑镜头。徐尚秀总觉得，电影里那个男人的笑容，跟边学道有些时候的笑容非常像……
非常像！
所以徐尚秀一看到邦德笑，她就出戏，总想扭头看坐在身旁的边学道。
第597章 立春万象新
徐尚秀回家了。
终究没能留下她参加有道集团年会。
春节临近，在家里来过两遍电话之后，徐尚秀决定要走。边学道太了解她的脾气了，没有继续挽留，派人开车送她回天河。
边学道本来想顺车捎点年货，徐尚秀坚决摇头，他也就没坚持，对这个意义特别的女人，他不争一朝一夕，也不争一城一地。
徐尚秀上车后，发现后座上有两套女装，看手工很精美。
她立刻开门下车，问还没离开的边学道：“车里的衣服是你放的？”
边学道点头：“一套送你，一套送伯母，商标我都让店员减下去了，包装袋也换了，回去你就说是同学送的，出来一趟，多少带点东西回去才好。”
徐尚秀看着边学道衣服上的纽扣说：“几天前你刚说你懂我。”
边学道说：“我懂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想送你更有心意的礼物，可是我现在去学裁缝有点来不及。”
徐尚秀抬头看边学道，边学道也看着她：“收下吧，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这是我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表达心意的办法，我走在大街上，看见东西都会想一想……徐尚秀会不会喜欢这个……你什么都不收，什么都不让我送，我会疯的。”
徐尚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边学道右手的纱布说：“以后开车多加小心。”
…………
2月4日，立春。
有道集团年会在云起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行。
年会现场是集团办公室提前包场三天，找专业公司设计搭建的，各种光影大屏，十分炫酷。
更炫酷的是年终大奖。
头等大奖是奥迪a4一辆。
二等大奖奖金10万，5个名额。
三等大奖奖金5万，10个名额。
另外还有两个特别奖名额，法国酒庄7日之旅。
开年会之前，集团下属的几个公司都传言，每名员工最少将拿到5000元年终奖。
满松江打听打听，2007年的企业年会，还有比有道集团给力的吗？
大家都不笨。
2006年，敢为地产频频拿地，地产圈就差流传一句“特别能拿地的边先生”了，这说明边老板有背景有实力。
2006年，智为科技一鸣惊人，在it圈混得风生水起，好多人都在猜测，只要软件装机量再上新高，公司就可以开始酝酿上市了。
2006年，尚秀宾馆的阳台音乐秀甫一出现，就成为松江的旅游名片之一，直接拉动尚秀宾馆成为条石大街最火爆的宾馆之一。
听说……
2007年尚动俱乐部要在云南和四山开连锁店。
听说……
2007年敢为足球俱乐部要参加全国足球乙级联赛。
听说……
边老板在法国一掷几十亿，买下一个世界顶级酒庄。
这么一个有本事的老板，这么一家蒸蒸日上的企业，谁能不好好表现争取在有道集团扎根，跟着巨轮一起出海，捞上几条大鱼？
男员工踌躇满志，女员工摩拳擦掌。
尽管好些人都知道边老板虽然未婚，但有钟情的女人，仍不妨碍一些对自己姿色颇有信心的女员工在心底里稍稍幻想一下，不求天长地久，不求八抬大轿，只求春风一度，然后边老板手指缝里漏下一点，也够她们成为人生赢家了。
于是，最后报到办公室的节目里，加了一个节目：内衣秀。
十分火爆的内衣秀。
本着活跃年会现场气氛的原则，吕济琛和杨恩乔批准了。
…………
4号立春这天是周日。
除了尚动俱乐部，参加年会的员工都是从家里直接去会场。
上午，边学道早早就来到办公室，跟熊兰和唐琢商量2007年各项目的资金支出，和各子公司的财务督查体系。
上午11点，熊兰和唐琢先后离开，距离下午年会还有两个小时，边学道不想再折腾回家，就打电话给李兵，让他去林畔人家，帮自己把西装取来。
在电脑上找到沈馥《伽蓝听雨》的音频，调成单曲循环，他则躺倒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一遍一遍地听。
正听到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当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半梦半醒的时候没有时间感，以为是李兵把衣服取回来了，边学道没起身，躺在沙发上说：“进来吧。”
“咔哒”一声，门外的人拧动把手，开门进屋。
咦……
听脚步声不是李兵。
边学道抬头看向门口，然后他看见了胡溪。
门口的胡溪还是一头长发，棕色长筒皮靴，蓝色长身毛衣，上身围着波西米亚风的刺绣披肩，手里拎着一个米黄色手包，一脸诧异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边学道说：“不好意思，打扰你忙里偷闲了。”
边学道揉揉脸，双脚落地，说：“昨天睡的晚，下午还有事，就在这儿补一觉，你怎么来了？”
胡溪转头四顾，然后向边学道旁边的沙发走来，说：“环境不错，不过比我想象中小一些，堂堂董事长的办公室居然连个休息室都没有，不行，我得仔细看看，是不是把双人床藏暗格后面了。”
边学道说：“随便看，你要是能找出暗格我谢谢你。”
胡溪说说而已。
她坐在边学道对面的沙发上说：“对了，听说你要盖总部大楼，真打算把根扎在松江了？”
边学道把盖在身上的衣服放在沙发上，起身关掉音频，给胡溪倒水，走回来说：“也不算总部大楼，就是盖个大厦自用。”
胡溪笑着接过水杯：“大庄主就是阔气。”
边学道重又坐了下来，问：“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打趣我的？”
胡溪浅浅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翘起二郎腿说：“你在法国买酒庄，给了我很大启发，松江这地方，我待够了，一时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边学道靠在沙发上说：“我买酒庄纯粹是个人爱好，至于去哪里……只要对自己有信心，天下哪里都能去。”
胡溪淡淡一笑：“信心？其实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的，尤其在你面前。”
边学道说：“别这么说，有些女人亲生的孩子像领养的，有些女人卸了妆都可以防身，你有钱有貌，天下哪里去不得？”
胡溪挑了一下眉毛：“这么恭维我，看来还打算让我帮你干脏活呢！”
边学道嘿嘿一笑：“这样吧，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一个忙。”
胡溪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里是你上次让我办的事。至于交换，暂时没什么忙需要你帮，这样吧，我下午没安排，去你们集团年会上当观众，没问题吧？”
……
……
（按照老习俗，立春才是新年，属相也是以立春为准，而不是以正月初一为界。今日立春，乙未年第一天，庚不让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如意，健康平安，心想事成。）
……
第598章 年会
年会的事交给集团办公室后，边学道一直没再过问，第一次走进会场，他有点小意外。
很显然，吕济琛和杨恩乔“深刻”领会了他“舍得花钱”的指示……
太舍得花钱了！
一到三楼入口处，就看到一个用礼品盒搭起来的奖品区，远远目测，足有三米高。
围着奖品区，站了好多各子公司的员工，有男有女，看上去都很年轻，当然，所谓年轻，是说他们跟边学道岁数差不多。
看见边学道走出电梯，走廊里陆续有人开始喊：“边总”。
守在宴会厅门口的杨恩乔拿起对讲机听了一会儿，朝电梯口走过来：“边总，我领你进去。”
边学道拉着杨恩乔说：“一会儿胡溪会来，你在电梯口等她，让她坐观礼区。”
杨恩乔听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
有道集团的员工，真正熟悉边学道的不算多。
只有尚动俱乐部第一批员工跟他比较熟，那时边学道只有俱乐部一个产业，几乎每天都会去，后来人忙了，出于运动健身需要，也会隔三差五地去。
尚秀宾馆的人也相对比较“熟悉”他，因为宾馆好些员工看过他和李裕在阳台上唱歌。
可是智为科技、地产公司、足球俱乐部和遇到酒吧的人，就只是在几次特殊场合见过他几面。
说起来，好些人当初怎么也想不到，应聘俱乐部，应聘技术员，应聘酒吧，最后居然成了有道集团的一员。
有道集团有一点比较贴心，所有员工一视同仁。
只要你是正式应聘，就算是酒吧服务生，就算是酒店客房部服务员，都有资格参加集团年会，拿年终奖。
真正的无差别对待。
也正因此，这些原本以为自己“没有资格”的员工格外积极卖力，报名才艺节目特别踊跃，都想极力展现自己，证明自己是集团大家庭的一员，顺便给集团领导一个好印象，尽管他（她）们也知道领导不一定能记住自己。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机会，这么大的集团，那么多岗位，只要领导对你有印象，怎么都能安排口饭吃。
唐根水训练的保安实在太专业了，从边学道的车进入酒店停车场，保安就通过对讲机把信息送上去了，先到会场的管理层们，互相通报一声“边总到了”，同时起身，向门口走来。
…………
身后尾随着身高近1米9的李兵，一身黑色立领西装的边学道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本来闹哄哄的环境一下静了下来。
边老板今天实在是太帅了。
整个人像标枪一样英挺，气场强到让守在门口负责给集团领导戴鲜花的三名女工作人员集体花痴，你看我，我看你，红着脸却都不敢上前来给边学道戴花。
作为遇到酒吧总经理，李裕跟集团管理层一起，分别站在会场通道两侧，列队欢迎边老板，见门口冷场了，他给坐在附近的李薰递了一个眼神。
李薰会意，起身走到边学道跟前，笑着说：“边总，我来给你戴花。”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胡溪走出电梯。
杨恩乔见过胡溪，立刻走上来说：“胡小姐，边总让我在这等您，这边请。”
胡溪走到宴会厅门口时，刚好看见换了身衣服的边学道，在会场一千多人的掌声中，走在最前头，带领管理层走向正对舞台的观礼区。
整个宴会厅灯火辉煌，布置得华丽又大气。
舞台上，电子大屏上写着：有道集团
错开一行：2007年新年年会
再错开一行：感谢有你相伴
主屏幕左右两旁的副屏幕上，各显示龙飞凤舞的四个字——
左边是：乘势而上
右边是：共赢未来
胡溪站在门口，静静地打量着。
直到这一天，她才算真正看到了边学道的成就、力量和权势。在这里，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是名符其实的中心，他就是这些人的王。
一千多员工的集团，不算特别大，但要注意，这一千多人不是流水线上的普通工人，这一千多人覆盖了几个不同的市场领域。敢为的财富储备，智为科技的市场潜力，尚动俱乐部和尚秀宾馆的连锁克隆能力，还有那个胡溪一直看不懂的足球俱乐部……她不知道边学道为什么花钱养一帮踢球的，却什么比赛都不参加，几乎等于白养。
不过她心里清楚，比猴子还精明的边学道，很少做无用功。
自己看不明白，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看不懂。
边学道在观礼区正中位置坐下，预示着年会马上开始，门外的员工开始往会场里进，这时，杨恩乔顺着人流把胡溪带到观礼区就坐，注意到他俩的人不多。
除了舞台，会场里的灯光暗了下去。
后排还有说话声。
杨恩乔安顿好胡溪，径直走到舞台上的话筒前：“请大家安静！有道集团2007年新年年会马上开始，请大家安静！”
麦克一响，遍布整个会场的10余台摄像机同时开机，其中几个摄像师归集团办公室管理，是杨恩乔的直属下级，听杨恩乔在台上这么说，他们立刻行动，哪里说话声音大，亮着红灯的镜头就扫向哪里。
这招比较好使！
见台下安静了，杨恩乔走下舞台，走到观礼区，找到傅立行，耳语几句。
傅立行是今天年会的主持人。
因为有道集团刚成立，架构还不清晰，所以主持人很难选。
丁克栋是副总，但是敢为的副总，现在“有道集团”凌驾各子公司之上，丁克栋这时候不适合太过活跃，不然给人感觉是想继续水涨船高。
丁克栋不上，论资历的话，吴天最适合，可是吴天踢球出身，不喜欢在这种正式的场合说套话。
推来推去，就推到了傅立行头上。
傅立行年龄够长，仪表堂堂派头十足，能压住场子，现在又是子公司之一尚秀宾馆的实际管理人，而且真算起来，尚动俱乐部就是他指挥装修改造的，纯纯的“老人儿”。
有道集团的人，从上到下，都知道边老板不喜欢长篇大论的废话，傅立行的主持词，全算上，700多字。
700多个字，傅立行却说出了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大家2006年干得不错。
第二层意思：大家2007年继续好好干。
第三层意思：一会儿一定揪住边总给大家表演个节目。
傅立行一说完，全场掌声雷动。
……
……
（感谢盟主view的打赏，感谢盟主雨是无根水的打赏，感谢青、璇光、花椰菜、王洛君等书友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
第599章 腰子盖饭
待掌声平息，傅立行开始宣布有道集团2006年度三等优秀奖员工名单。
掌声再次响起。
三等优秀奖10个名额，奖金5万。
5万奖金是个什么概念？
眼下2007年才进2月，国家统计局还没有发布2006年全国职工年平均工资的统计数值，但有已经发布的2005年平均工资做参考。
2005年全国城镇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为18405元，算上经济增长速度，2006年平均工资应该在21000元左右，可就算是21000元，5万奖金也很有分量了。
没有虚头巴脑的感言什么的，傅立行直接开始念获奖员工的名字，他每念一个名字，舞台大屏幕上会出现这个员工的工作照片，念完10个名字，傅立行说：“以上10位，明天到集团财务室领取奖金。”
然后就到了节目环节。
进入节目环节，傅立行走下来把舞台交给一男一女两个穿着礼服的主持人。
这两个主持人，边学道能叫出男主持的名字，但不是很熟悉，至于女主持，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坐在台下听了几句，台上的两个主持人居然一点都不像业余的，从语速发音，到形象台风，很是不赖。
边学道很喜欢这种自己手下卧虎藏龙的感觉。
一个好汉三个帮，不管具备哪种才能，他手下能人越多，最终都会成为他事业的助力。
第一个节目，尚动俱乐部1号2号店联手打造的《10-minutes》。
9个美丽女舞者一上台，就奠定了整个年会的基调——火爆。
9个美女舞者，都是两个俱乐部健身区的教练，身高一水在1米7左右，统一身穿蓝色牛仔热裤，黑色u领露脐背心。
只是台上那么一站，台下就沸腾了。
长腿！
好多大长腿！
漂亮的大长腿！
不仅有大长腿，还有细腰。
座位靠前的，光线角度理想的，甚至能看见台上女舞者小腹处隐约的块状腹肌……
《10-minutes》前奏响起。
胡溪以前学过舞蹈，台上的9人一开始跳，她就看出9人里有四五个应该接触过舞蹈，另外几个是身体素质、节奏感和协调性超好，所以能跟上领舞的拍子。
可就算以她比较专业的眼光看，台上的舞蹈也看得过去，因为9个舞者身材实在太辣了，动作到位，舞姿力量感十足，表情也超级棒。
说起来，来之前胡溪真没想到边学道公司的年会能开成这样的规模，这么大的气魄，手下还有这么多能人和俊男美女。她自己的公司和茉莉会里也有不少美女，可那些都是花瓶，端茶倒水迎宾什么的没问题，像台上这样秀才艺，那是差远了。
想到这儿，胡溪微微侧头，看向坐在前排中心位置的边学道。
在胡溪这个角度看，边学道靠在椅子上，表情很平静。
可是身后的人群很不平静。
进入到副歌，台上舞蹈越发性感。
下蹲、摆臀等比较考验体力的狂野动作开始出现。
观礼区后面的员工开始骚动起来，口哨、叫好一声声传来。
最后一个高潮，舞台上9个美女双手举在头上，极尽撩人的下蹲，晃动肩膀和胸部配合节奏。
绝对高难。
绝对诱人。
舞姿重复了三遍，宴会厅内的气温直线上升。
受不鸟了！
智为科技的一批技术宅男差一点当场流鼻血。
舞曲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前，火力全开跳得有些气喘的9个美女舞者一手叉腰，一手飞吻，飞吻的方向正是台下的边老板。
这节目品质，碉堡了！
你说吧，第一个节目就这个水准了，后面的节奏怎么演？
事实证明，后面的节目一点也不弱。
第一个节目是两家俱乐部联手打造，舞蹈资源雄厚。
第二个节目是爱乐工作室、遇到酒吧、尚秀宾馆联名报送的，玩的是音乐。
节目开始前，电子大屏占用了，乐队也上场了，看样子是三个男生的演唱组合，可奇怪的是后面还有人穿着服装准备演情景剧。
一开嗓，听出来了，是周杰伦的《乱舞春秋》。
三个男生把长长的歌词拆分，边唱边跳，默契十分地配合。
尤其是唱到那句——
“望着天眼看北斗七星坠入地平线
瞬间，英雄豪杰犹如鬼魅般地出现
我呸，谁也不服谁，我是龟你是鳖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唱到后半段，最有意思的改编出现了。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声响起。
台上一个男主唱掏出手机：“喂，我在开年会，老规矩腰子盖饭，欸再多加个腰子，拜拜！”
“哈哈哈！”
这尼玛……腰子盖饭，还要再多加个腰子，还是老规矩……
全场都笑翻了。
打完电话，三个男生放下麦克风，开始秀嘻哈街舞。
舞蹈不长，但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主唱给力，乐队给力，情景剧演的也给力，第二个节目一点没被《10-minutes》压住，反而更上一层楼把现场气氛调动得更加嗨！
第三个节目，是智为科技鼓捣出来的《东成西就》搞笑段子串烧，通常来说，大多数技术男都有那么一些比较特别的幽默爆点，他们有时候机灵得让你吃惊，有时候无下限得让你无语，有时候又呆萌得让你措手不及。
智为科技这个节目就是三种感觉的混合体。
他们将《东成西就》里好玩的段子一网打尽，同时进行了十分混搭的改编，几乎每个登台的演员都具备煞有介事地扯闲篇儿的特质，化妆方面又极度富有牺牲精神，惹得台下爆笑不断。
坐在第一排的吴天笑得太厉害了，一个不小心，碰洒了手边的水杯，他随便擦了擦，继续看节目。
三个节目过后，开始宣布二等优秀奖获奖员工名单。
节目继续。
总的说来，智为科技的节目偏向搞笑，而在歌舞方面，尚秀宾馆和尚动俱乐部势均力敌。
让丁克栋心动不已的黑珍珠上场了。
黑珍珠是《anymotion》的领舞，漂亮健美的拳击舞，跳得全场热血沸腾。
随后尚秀宾馆、遇到酒吧和爱乐工作室派出四名女歌手，来了一个歌曲串烧，《为何梦见他》+《红雨》+《百万个吻》+《不怕黑夜不怕醉》。
四个女歌手，形象各有风情，嗓音有的婉转细腻，有的甜美清亮，有的高音爆发，有的穿透力强，各擅胜场。
最后一首四人合唱：“我不怕黑夜，我不怕醉，只要有你相依偎；爱不怕思念，爱不怕深，只愿心不变……”
音乐无敌，嗨翻全场！
宣布一等优秀奖员工名字前，女主持人扬着手里的奥迪车钥匙说：“同事们，你们看见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了吗？”
台下的男员工大喊：“看见了。”
女主持人把钥匙攥进手心，问：“想要吗？”
这回台下回答的声音更大了：“想要！”
女主持人笑着说：“我能听出来，你们这句话是真心的。不只你们想要，我也想要，今年虽然没机会了，不过还有明年，还有后年，只要我们努力工作，做出成绩，相信我们的帅哥边老板能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台下的人一齐喊：“相信！”
见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女主持人说：“下面有请有道集团董事长边学道先生上台，为今晚的一等优秀员工颁奖。”
话音刚落，会场灯光师将灯光投到观礼区。
两个主持人站到舞台台阶处，鼓掌等边学道上台。
边学道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在座位前转身，面朝会场里的员工微微鞠了一躬，大步走向舞台。
第600章 才华可与金钱一搏
有道集团一等优秀员工来自智为科技，叫李松旭。
李松旭29岁，1米72左右的个子，戴着厚厚的眼镜，脸很嫩，站在边学道身边，感觉他比边学道还年轻，可是看他的头发，又少得像个40多岁的中年人。
李松旭其貌不扬，但才华出众，是王一男引进几批新血里最闪亮、最让他满意、也最黑马的一个。
这个29岁的技术员对工作非常认真有热情，他的技术水平和钻研能力，让一干海归和自视甚高的同事十分汗颜，而他超强的自学能力和技术嗅觉，更是让王一男如获至宝。
在商量优秀员工人选的管理层会议上，王一男对李松旭不吝赞美，他直言说：“这个技术员就是一颗钻石，他去中关村或者硅谷，都一样能立足。能拥有这样的天才，是智为科技和有道集团的运气，我们必须给他礼遇。”
技术主导，礼遇人才，诚信经营，不屈不挠……这一直是边学道跟集团管理层强调的立企之本。
舞台上。
在全场一千多人的注视下，边学道从女主持人手里拿过车钥匙，亲手交给了李松旭。
李松旭看上去有些激动，拿着车钥匙看了又看，空着的一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女主持人见缝插针地问：“千里挑一的幸运儿，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递过来的话筒，李松旭抖着嘴唇说：“我……我感……感谢……感谢领导对……对我的厚爱，我……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见李松旭很紧张，猜他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说话，边学道拍了拍李松旭的肩膀，示意跟他一起下台。
避开话筒，李松旭忽然在边学道耳边说了什么，边学道让主持人关掉话筒，然后问了李松旭几句话，李松旭红着脸回答了。
两个主持人站在一旁听两人对话，表情明显很意外。
这变故让台下的人来了兴致。
大家伸着脖子、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边学道想了想，按开话筒，说：“刚才，我们的优秀员工跟我说，他不会开车……”
台下立刻就是“哗”的一声。
我靠！
集团老大刚亲手给你发了车钥匙，还没下台，你就说你不会开车，亲哥啊……你啥意思？
在台上兴奋过头，这就开始恃宠生娇了？
伸出右手，示意台下安静，边学道接着说：“我问他有什么要求，李松旭说他想问问能不能把车兑现，就算按车价打折都行。”
台下又是“哗”的一声。
待台下声音稍微平息，边学道说：“我问他为什么想兑成现金，李松旭说他想买房子，跟女朋友结婚。然后把老家农村的父母接过来，让老人享享福。”
说到这儿，边学道面朝台下大声问：“李松旭的女朋友来了吗？请上台来。”
咦！
剧情峰回路转，怎么又弄出一个女朋友？
边学道问到第二遍，台下才有一个女孩怯生生地举手站了起来。
看见她，边学道说：“请上台来。”
女孩在周围一干同事的鼓励声中，快步走上舞台，红着脸站在李松旭身旁。
见女朋友红着脸不敢看台下的人群，李松旭伸手抓住女朋友的一只手，用力捏了捏，给她力量。
边学道问李松旭的女朋友：“你在哪个公司工作？”
女孩说：“边总您好，我叫李莹，在尚动俱乐部1号店做器具管理。”
边学道问：“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女孩说：“是05年您让敢为和智为去三亚旅游，那时候认识的。”
边学道笑着说：“我必须得说一句，松旭爱岗敬业，有韧性，有责任心，有才华，你挑男朋友的眼光很不错。”
边学道这一句亲切的“松旭”，让身旁一对年轻情侣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刚才，听边学道说男朋友在台上要求将车兑现，李莹的心跳快得差点脱落。
怎么能这么说啊？
就算实在想说，私下里说啊。
这个呆子！
边学道甩开不善言谈的李松旭，问李莹：“房子挑好了吗？”
李莹看了一眼男朋友，点点头。
边学道问：“为什么想把车兑现，除了不会开，是因为手里买房缺钱吗？”
李莹立即斜着眼睛看向李松旭，像是在请示该怎么回答。
李松旭坦诚地说：“是差一些钱。本……本来我想买一套大房子，跟老人一起住，可……可是身边的朋友都说，住一起难……难……难免磕磕碰碰，不如买两套小……小一点的房子，只要距离近一点也一样能照……照顾到，既不浪费面积，以后也可以出租。”
这下边学道听出来了，李松旭有点口吃。
不长的一段话，李松旭说完头上已经见汗了。
李莹见了，从兜里掏出纸巾，抬手为李松旭擦汗，帮他缓解紧张。
台下的员工见了，发出一片叫好声。
边学道手拿话筒，对着台下的人群说：“李松旭是有道集团当之无愧的骨干，他的努力，他的付出，他的才华，为有道集团创造了各种有形无形的财富，作为老板，我不希望这样的优秀员工因为金钱而忧虑，分散他的精力，所以，在这里，我宣布个人出钱资助李松旭和李莹30万元，帮助他们搭建爱巢，履行孝道。”
全场鸦雀无声。
怎么个意思？
个人资助30万元？
除了一辆奥迪，这是又多了30万奖金？
我没听错吧？
台上的李松旭和李莹也是目瞪口呆，边学道的话让两人大脑一片空白。
30万啊……
老板真要个人资助30万？怎么可能！
台下的胡溪却是一点不吃惊，她十分清楚，边学道这是在随机应变，千金买骨。
这个小男人还真是有一手！
随便一个小转折，都能被他抓到要点，完美利用。
要知道30万虽然听上去不少，可是相比他收获的，这30万实在是太廉价了，因为平摊下来，等于现场每人身上花300元，就留下了边老板既慷慨又有人情味的好印象。这30万元将激励员工在新的一年里努力工作，积极表现自己，力求被集团领导认可，甚至一定会有人将这30万元编成段子，流传很久。
边学道还想让这30万花得更值一点。
他继续说：“我希望每一个有道集团的员工都明白一点，无论你在哪个岗位上，只要让集团看到你的敬业、勤勉和才华，我和集团，就一定会给你相对应的肯定和待遇。”
说着话，边学道伸手搂着李松旭的肩膀说：“金钱很有力量不假，但才华可与之一搏。”
台下，先是寂静，随后是一片发自内心的掌声。
掌声持续很久，持续不断的掌声引得楼上楼下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在场的很多人，从小被父母、老师耳提面命“一定要好好学习”、“知识就是力量”，可是说了那么多次，讲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今天年会上边老板的举动和一席话有说服力，有煽动性。
这个社会上有太多人强调“钱可通神”，今天，终于有一个成功者大声说了一句“才华可与金钱一搏！”
相比于技术天才李松旭，李莹的情商明显更高。
今天他俩拿了太多好处，就算再怎么被领导认可，也难免被人眼红。
趁着还没下台，找了个空当，李莹从主持人手里要过话筒，开口说：“我和松旭在这里向集团领导和同事们保证，我俩一定不辜负集团的厚爱和同事们的帮助，在今后的日子里，勤勉工作，把公司当我们的家一样爱护。”
说着话，她拉着李松旭的手，面朝边学道说：“还有，这30万元，是我和松旭跟边总借的，回头我俩就写一个欠条，可能这笔钱还的会比较慢，但我和松旭一定要还，我们的生活，一定要用我们的双手去挣。”
李莹一席话，说得台下一帮人眼睛一亮。
呦呵……这个李莹不简单呐！
这情商，这急智，这口才，在俱乐部干器具管理太浪费了。
说实话，边学道也很满意李莹。
不管他们还不还这30万，有李莹这番话，明年再开年会，就进可攻退可守了。不然万一真有心眼实诚的，觉得明年边老板还会“个人资助”，不资助就觉得少了点什么，那可就不美了。
边学道倒不是特在乎几十万块钱，只是觉得规矩还是要有的，我可以给你，但不能当做理所当然的必有环节。
多了一段领奖插曲，会场里的气氛不如刚才歌曲联唱时那么热烈了。
不过很快，不经前-戏，直接高-潮，因为边老板要献唱一首。
主持人在台上说“请边总表演个节目”，边学道欣然点头后，台下立刻呼啦啦站起来一片人。
尽管没报歌名，但前奏一响，大家都知道是哪首歌了。
李宗盛的《凡人歌》。
年会之前，几个子公司互通性不强，尚秀宾馆的人知道边学道很能唱，但更多人不知道。在大家心里，有钱的老板唱歌能不走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是……
开嗓第一句：“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全场皆惊。
唱得太有感觉了。
一句“你我皆凡人”，一下拉近了老总和员工的距离，再跟上一句“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让大家联想到自己忙忙碌碌这一年，瞬间心中感慨无限，而其实，老板也一样，除了吃的好点穿的好点住的好点手头没那么紧，一样不容易。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台上的边老板，从唱功到台风，都是让人惊艳的存在，尤其是他对歌曲的理解和感情调配，赋予了歌曲浓重的感染力。
歌词好，编曲也带劲儿，再加上专业级的演唱，歌唱到一半，台下的女员工简直要疯狂了，不知道谁起的头，一帮又一帮的女员工高声喊着：“边总，太帅了，我爱你！”
“边总，我爱你！”
“边总，我爱你！”
边学道像开演唱会的明星一样，在台上跟台下的员工互动，帅得无以复加。
眼看边学道一首唱完，胡溪悄悄起身，走出会场。在电梯里，她掏出手机，给边学道发了一条短信。
第601章 同心同德
边老板唱完歌后，登台表演的员工更放得开了。
热辣的员工内衣秀为火爆的年会气氛浇上了最后一瓢油。
奖发完了，节目表演完了，又是唱又是跳又是喊又是笑，大家都挺累的，傅立行代表集团领导说了两句祝酒词，宣布——开吃！
受边学道这个老板喜好的影响，有道集团的管理层都不太搞吃吃喝喝，所以大家很少聚在一起喝酒，像今天人员这么整齐地坐在一起，很少见。
宴会厅里人实在太多了，不少10人桌都挤了12个人，全场还是摆了96桌。
而且，每桌的员工，都想过去跟老板那桌的领导敬杯酒……
可是除去两桌高层领导，还有94桌。
都怕落在后面排不上队，所以，边学道筷子还没捏热乎，敬酒的人就到了。
一看别桌的人已经行动了，好些桌闻风而动，跟在后面排队等着敬酒。
红果果的车轮战。
这哪行啊！
90多拨人，站起来坐下，站起来坐下，这饭还能吃消停了吗？
跟已经过来的员工喝了两杯，丁克栋在杨恩乔耳边说了几句，杨恩乔听完，点点头，端着酒杯，走上舞台。
杨恩乔上台的时候，丁克栋凑到边学道跟前低声说了什么，边学道笑着说：“这个主意好，不然咱们今天都回不去家了。”
站在舞台上，杨恩乔打开话筒说：“同事们，我十分理解大家的心意和心情，可是咱们现场人太多了……这样，我提议，将现场96桌按左中右分成三块，然后让集团领导到台上来，分三批跟大家敬酒。”
杨恩乔话音落下，边学道跟管理层说：“来吧，拿好自己的杯子，一人拎一瓶啤酒，跟我上台，90杯变3杯，回去都好好谢谢克栋和恩乔。”
舞台上，边学道站在中间，左右两边各站了8、9人。
按照杨恩乔说的，台下第一批跟集团领导喝酒的员工都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杨恩乔对着话筒高喊一句：“有道集团！”
站起来的人同时举杯，一起高喊：“乘势而上，共赢未来，干！”
在室内，三四百人一起喊口号，那声势，真不是盖的。尤其最后一个“干”字，更是说得气势如虹。
云起大酒店的经理也是醉了。
小半天了，整栋楼里数三楼大宴会厅这帮人会玩，一会儿一个动静，一会儿一个动静。仅凭口口相传，就弄得其他楼层的服务人员溜号翘岗，集体围在三楼大厅门口看热闹。
一个破年会有啥好看的？
闻讯而来的云起大酒店大堂经理也陷在大厅门口了。看了一会儿，他跟身边的助手感叹道：“在云起干了6年，大大小小的企业年会看过几百场，今天这个有道集团的年会，从节目水平到现场气氛，无出其右。”
助手附和说：“主要是这个企业的领导太会调动气氛了，下次咱们开年后的时候，您也跟上面建议建议。”
大堂经理自嘲一笑：“算了吧，你眼神也不错，好好看看人家领导层的平均年龄，再看看咱们领导，隔着n条沟呢，思维模式都不在一条道儿上。”
这时……
台上一排人把自己的酒杯都满上了。
杨恩乔把话筒递给丁克栋，丁克栋又推给吴天，吴天笑着客气，最后丁克栋和吴天一起对着摆在两人中间的话筒喊：“有道集团！”
台下第二批站起来的员工立刻跟上：“乘势而上，共赢未来，干！”
再满杯。
这次话筒递到了边学道手里。
边学道右手拿着话筒，左手高举酒杯，大声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新的一年，谨以此句与诸位共勉。希望明年年会时，能评出更多优秀员工，能涌现更多英才！”
这时，原本刚刚已经喝完酒坐下了的两批员工又都站了起来，整个宴会厅的人举杯同声喊道：“有道集团，乘势而上，共赢未来，干！”
视野之内……
无论男女，不论年纪，都是脸带红光，眼含崇拜地看着舞台上的一排人，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扯着脖子喊出那个“干”字的。
这一环节，最妙的是边学道让管理层每人都手拎一瓶啤酒，站在台上自斟自饮的提议，在员工眼里，台上的集团领导粗豪、简朴、务实，从心理上到视觉上，都给人一种亲近感和信任感。
年会至此，在无形中将有道集团下属的几个原本之间很陌生的子公司粘合在了一起，将集团管理层完美展现在全体员工眼前。
真正的同心同德！
一个企业年会硬是开出了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
宴会厅门口。
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餐饮部经理在后面拍着聚精会神的大堂经理肩膀说：“别看了，下面人找你呢，条石大街上的尚秀宾馆就是这个集团下属企业，你可以先去试试，把路子踩熟了，回来跟大家说一声。”
大堂经理叹气说：“那家店太小，等他们开连锁店再说吧。”
话语里，毫不掩饰羡慕向往之意。
事实证明，三杯酒是打发不了一千多人的。
这玩意就像在酒桌找喝酒的理由，同样穿白衬衫的，同样戴眼镜的，抽一个牌子香烟的，同年出生的，坐对角线的，家住在同一个区的，都是硕士学历的，都是异性恋……总之，想找理由总能找到理由。
边学道坐下刚吃了几口菜，新一拨敬酒的人就来了。
这一拨是拿到二等优秀员工大奖的5名员工，他们每人拿到10万元奖金，尽管钱要明天到集团财务室去领，但若是不来敬一杯酒，估计回去都睡不好觉。
优秀员工来敬酒，好吧，这酒得喝。
见边老板举杯喝了，场面再次热烈起来。
这5人是被大家派来的。
怎么说呢……
“红人儿”李松旭是杀手锏，不能轻易使，而且刚才他已经跟边老板“撒过娇”了，目前处于保护期。
三等优秀员工呢，大家又怕不够分量，万一边老板不想喝，让副总代劳，那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所以，就把更有分量的二等优秀员工派来了。
果然好使！
喝了这一杯酒，如同坚固的大堤开了一个小口，洪水立刻奔涌而至。
……
……
（今天家里有事，更新晚了，抱歉。）
……
第602章 蜉蝣得道化鲲鹏
喝了二十几轮，边学道发现，自己被身边的管理层给“出卖”了。
因为他亲眼看到王一男隐蔽地朝智为科技员工就餐区域打手势，让大家过来敬酒。而吴天也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在敢为足球俱乐部那四五桌说了什么。
而其实最想过来敬酒的，是全场最吸引男人目光的那十几桌。
参加唱歌、舞蹈和内衣秀的女员工，因为要换服装，所以集中坐在侧门附近的十来张桌子。
虽然是北方的2月初，但酒店本身供暖，加上宴会厅里坐了上千人，室内温度很高，就算穿着短裙丝袜，也一点不觉得冷。有些女员工表演完节目到隔壁的包房里换了衣服，有些则没换，只是在身上套了一件长毛衣或者长外套。
今天这些美女也是玩嗨了。
占用大量时间，付出大量精力，排练了许久，今天完美登台，说实话，大家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特别松弛。
于是乎，一起练舞，一起走秀，一起练歌的女员工，穿插着聚在一起碰杯喝酒。
女人喝酒喝开了，完全不输男人，声势很大。
紧身衣、黑-丝-袜、短裙、大声吆喝、豪饮……惹得好些男员工一边吃着饭，一边控制不住地往美女这边瞅。
终于，自己人喝了几轮，美女们开始转移目标。
帅气、多金、会说能唱、慷慨有本事的边总像一个会发光的小金人一样，强烈吸引着女员工们。
其实绝大多数女员工心里没什么不堪的想法，大家就是觉得特别欣赏这个年轻而有魅力的老板，觉得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不多，能近距离和边总喝一杯酒，应该算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没错，就是这样的。
今时今日的边学道，就是这样一个魅力无穷的男人。
在很多女人眼里，他几乎完美无缺。
他高大，他强壮，他年轻，他稳重富有；对外他有“不饶人不好惹”的名声，以手腕强硬著称；对内他温和大方，是个有统率力、能凝聚人的好老板。
多才多艺，能软能硬，传说他国外的一个酒庄值几十亿，这个年纪就积累出如此多财富，取得如此成就的富一代男人，整个地球掰着手指头数，能数出十个吗？
私下里，女员工之间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就是，边总大学时的女朋友，边总尚秀宾馆名字的由来，替边总挡枪的，开车撞死袭击边总那个枪手的……
女人比男人更感性不假，但都不傻，大家都知道，边老板这样的男人，一般女人根本hold不住。所以，还是跟边总喝杯酒、照张相更实际一些。当然，如果有天大的机缘，能跟“男神”春风一度，哪怕只是一夕之欢，便也胜却人间无数了。
敬酒时，见一桌领导兴致都很高，就有人撺掇第一个节目里的领舞跟边总喝交杯酒。
此话一出，《10-minutes》的领舞立刻心跳加速，脸泛红晕，抿着嘴，眼含异彩地看着边学道。
边学道笑着摆手说：“交杯酒免了，倒是可以跟大家合个影，我非常喜欢你们的舞蹈。”
边老板一句话，合影环节提前了。
第一批跟边学道合影的是优秀员工们。
其中李松旭和李莹最是优待，照了两张。
第二批跟边学道合影的是上台演了节目的。
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女员工明明换了衣服，听说跟边总合影，又换回演出服，好嘛，统一的黑-丝大长腿，统一的健美小蛮腰。
于是，看别人换衣服，大家都换衣服。
唱歌的、跳舞的还好说，内衣走秀的就有点太火辣了。
可是，穿演出服不是合影规矩嘛……
被莺莺燕燕染了一身香水味儿，脸都快笑麻了的边学道终于收工了。
察言观色已经练到一定气候的杨恩乔看出了边学道的疲惫，开始在外围替他挡驾。可是不管怎么挡，边学道这一晚还是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觉中，有了醉意。
去洗手间的路上，边学道才看到上台前调到静音的手机里存了几条短信。其中两条是垃圾短信，两条是胡溪发来的。
从洗手间出来，边学道跟守在洗手间门口的李兵说：“不回去了，送我回家。”
车行驶在路上。
边学道做了几个深呼吸，掏出手机打给丁克栋，让丁克栋告诉管理层说他先走了，年会结束后，做好善后事宜，特别是年跟前了，尽量保证女员工回家路上都有男员工护送。
打完电话，靠在后座上，眯眼瞄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边学道的思绪飘飘忽忽的。脑海里，各种影像片段像走马灯一样转换，有些很熟悉，有些不太熟悉，有些竟然很陌生。
按下一截车窗，让2月松江夜晚仿佛带着冰碴的冷风吹进车里，一时间，竟似有前世某个同样时节的后半夜，他下了夜班，大力踩着油门，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肆意狂飙的熟悉感。
前世，他是千人年会中普通的一员。
今世，他是千人年会上的主宰。
逆流无情的时光之河，于三千世界某一个微乎其微的罅隙中重生，他——边学道——蜉蝣得道化鲲鹏。
…………
吹了一会儿风，边学道突然拍李兵的椅子背。
车停在路边，边学道冲下车，弯腰在路边一阵狂吐。
李兵想过来帮他拍拍背，边学道一边吐一边伸手阻止李兵过来。
直起腰，接过李兵手里的矿泉水，漱了漱口，上车。
开了一段，边学道忽然问：“你喜欢今天哪个节目？”
李兵说：“我？我喜欢跳舞那几个。”
边学道说：“正常，我也喜欢，平时啊还真没发现，集团里有这么多才色俱佳的女员工。”
李兵说：“主要是她们天天锻炼，体型好，跳起舞来特别带劲儿。”
边学道说：“嗯，先不回家，你顺着二环开一圈，我想四处看看。”
这一转就转了两个多小时。
不仅把有道集团手里的几个块地都看了，还把边学道记忆里未来七八年的几个新区都走了一遍。
一身酒气的时候，他很少回林畔人家。
站在红楼窗前，看着李兵开车驶远，边学道拉上窗帘，打开电视，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午夜的电视里，充斥着各种电视购物直销广告。
平时看见这些广告，他会想都不想地换台，可是今晚，他竟然被电视里“神奇的丰-胸bra”广告勾住了视线。
电视里外国女模特平胸变丰-胸的画面，像年会舞台上漂亮的大长腿一样，在他欲望暗涌的神经上跳舞。
平时总是觉得很长的购物广告结束了，下一个，开始卖“神奇的平底锅”和“神奇的菜刀”……
关上电视，走进书房，打开电脑，边学道开始后悔为什么电脑里不存几部日本爱情动作片。
书到用时方恨少，没有片看心刺挠……刺挠……刺挠……
下意识地登陆qq，发现不多的好友里没有在线的，刚想退出，有人发来信息。
点开一看，是胡溪。
“年会结束了？”
“嗯。”
“女员工都被你迷得找不到北了吧？”
“呵呵。”
接着，对话框里弹出了胡溪发来的视频邀请。
跟胡溪视频……
想起上次两人视频的经历，酒精作祟，加上刚被电视购物撩拨得欲-火熊熊、刺刺挠挠的边学道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
第603章 毁三观中观三回
移动鼠标。
点击“接听”。
他看到了胡溪。
嗯……内心有点小失望。
跟上次不同，胡溪穿着一身很保守的睡衣，除了脸，只能看到一截脖子。
不过镜头里能看到胡溪身后是一张大床，布置得很女性化的大床，看样子胡溪是在卧室上网。
“年会一直开到现在？”胡溪先出声。
上次两人在林畔人家视频，怕父母听见，边学道只能带着耳机打字，这次好了，红楼家里就他自己，自在多了。
他反问胡溪：“这么晚还没睡？”
胡溪伸手，从镜头之外拿过一只盛着红酒的酒杯，轻轻摇着杯里的酒说：“睡不着，在网上闲逛呢。”
边学道松开两颗衬衫纽扣，说：“心事还挺重。”
胡溪喝了一口酒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排酸奶，边学道重又在镜头前坐下，边拆酸奶盒子边说：“你这就是矫情，你要啥有啥，还不如意事常八～九？”
胡溪今天似乎决定文青到底，说：“有不一定好，没有不一定不好。”
边学道滋溜滋溜地吸着酸奶，问道：“网上有什么好玩的新闻吗？”
胡溪说：“还真有，我把地址发给你。”
边学道点开胡溪发来的地址，弹出一个网页，一看新闻标题就十分勾人眼球——新潮情侣拍裸体婚纱照，照片外泄新郎暴打摄影师。
为了点击率，网站编辑也是拼了，前三张是争执打斗的视频截图，从第四张图开始，就是外泄到网上的裸体婚纱照。
看了婚纱照才发现，这对新潮情侣比网站编辑还拼，两人居然拍全～裸的……
从2014年回来的边学道也算见多识广了，可除了据说是日本流过来的，他还真没见过几张露点的裸体婚纱照，当然，放到网站上的都是打了码的，可依然很“震撼”，因为两人拍照时的姿势和体位太三俗了。
这尼玛是新潮情侣还是三级情侣？
见边学道盯着网页一直看，胡溪在视频那头说：“不用看得这么投入吧？”
边学道说：“毁三观啊！”
胡溪说：“那你还看？”
边学道说：“毁三观中观三回，不看全了怎么批判？”
视频那头，胡溪笑得花枝乱颤，睡衣领口都松动了，好一会儿，她拿起电脑旁的酒杯，将大半杯红酒一口喝干，然后起身，走出视频范围。
两分钟后，胡溪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盘，盘里装的却是……两根胡萝卜！
“看你吃东西，我都饿了。”
说着话，胡溪拿起一根胡萝卜，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每次吃完饭，都觉得各种困，每次醒来，又觉得各种饿。”
边学道吸着酸奶，随口说：“你这是怀孕的症状。”
胡溪摸了一下自己肚子，说：“我没怀孕。”
这下轮到边学道没嗑了。
胡溪接着说：“我只会给爱的人生孩子，可是我从未踏入过爱河。”
盒里的酸奶见底了，边学道兀自使劲吸着说：“换个话题，还是说说天气吧！”
胡溪说：“为什么换话题？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是闷骚。”
边学道吐出吸管说：“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那我问你，我现在脱了衣服跳个舞，你看不看？”
边学道说：“脱衣舞？收费吗？若是不收费，当然看，你身材这么好，为什么不看？”
胡溪挑了一下眉毛，问：“我身材好吗？”
“我觉得挺好，肩膀那么平，穿旗袍肯定漂亮，不过要戴仨胸罩……”
胡溪没生气，对着摄像头，松开衣领，手伸进睡衣，一撩，将左肩整个露了出来，说：“肩膀确实是我比较满意的一个部位，除了肩膀，其实刚才你说的另外一个部位，我也很满意的。”
边学道脑海里一下划过刚才电视购物直销bra广告的画面。
胡溪魅惑地将左肩的睡衣又往下落了一点，然后突然用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拿起胡萝卜，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一下……
边学道的表情出卖了他。
酒精加上荷尔蒙，从热闹喧嚣掉进冷清寂寞，说心里话，接受胡溪视频邀请那一秒，他的心里就有一个隐蔽的小期待。
本以为想睡觉有人递来枕头，却不想胡溪忽然变脸，一下拉上睡衣，又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说：“承认你是闷骚了吗？”
边学道说：“本能而已，跟闷骚不闷骚没关系。”
胡溪往摄像头前凑了凑，问：“还想看吗？”
边学道说：“无所谓，又不是没看过。”
胡溪：“……”
边学道补充说：“我的意思是，我看过……”
胡溪：“……”
边学道：“我是想说我看过其他女人……”
胡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边学道有点小郁闷，他习惯性地撕开酸奶盒子上的封皮，然后……舔封皮上的酸奶。
刚笑得直喘的胡溪怔怔地看着边学道舔完，接着把吸管插-入第二盒酸奶，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说：“边大老板，边大庄主，你不是吧？”
边学道正在吸第二盒酸奶，闻言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舔……奶……盒。”
滋溜滋溜……噗……嗝喽……
不知道是麦克风问题，还是视频信号传输问题，还是胡溪说的时候吞音了，听了胡溪的话，边学道喝酸奶喝呛了。
咳咳……咳咳……
边学道狠咳了好一会儿，把嗓子眼里的酸奶都咳出来，接着猛灌了两口水，才看着电脑说：“大姐，你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喝的红酒酒劲上来了，胡溪突然对着电脑隔空吻了一下，妩媚地说：“不是故意的怎么样？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边学道说：“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胡溪瞬间换了个表情：“我是在试探你究竟对哪种类型的女人来电。”
边学道说：“是吗？”
胡溪说：“好吧，这其实是我的生存技能之一，只不过我在你面前显得生涩而已。”
边学道说：“你不该把你的生存技能告诉我，我不是食草动物。”
胡溪用手指摩挲自己的脸颊，说：“我今晚很寂寞，你要是现在来我家，我就把我所有的生存技能都告诉你。”
边学道笑着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胡溪说：“打车。”
边学道说：“太晚了。”
胡溪问：“上次在ktv你为什么让我帮你口？”
边学道沉吟两秒说：“兴之所至。”
胡溪说：“你不要想得太美，我只是看你顺眼，想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
边学道笑着问：“不是裙下之臣？”
胡溪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只要你抚慰我的身体，而你，身边不也缺一个没有感情负担的女人吗？”
边学道问：“何以见得？”
胡溪说：“若是有暖床人，这个时间你就不会跟我在这儿视频了。”
边学道忽然说：“你这人做朋友不错，可以继续做朋友，但是不能做女朋友。”
胡溪神情坦荡地说：“你这人做朋友不错，可以继续做朋友，但是不能做男朋友。”
说完，两人在视频里对视良久，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胡溪幽幽开口：“我曾碰到一个唱蓝调的女孩，我向她打听令人快乐的消息，她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去。”
跟胡溪交往，边学道有一个原则，绝不能让这个女人觉得她的身体是件利器，可以拿身体为饵，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见胡溪转了话题，边学道看着摄像头说：“大多数人都有一段不够亮色的过去，这段过去就像一条界河，泅渡不过去，便溺死在悔恨、自卑和其他负面情绪里；泅渡过去，便可晾干衣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昂头前行……困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
年会结束第二天，王一男动身去燕京，带着边学道秘授的条件，亲自出面洽谈《八部天龙》的代理权。
年会结束第三天，李裕和李薰不顾家里反对，登上飞上海的飞机，去那里跟陆文津汇合。年会前，边学道就联系了陆文津，让他带两个朋友去法国酒庄住一段日子。
年会结束第四天，美林大厦里的“大师兄”打来电话，跟边学道商量赔他一辆阿斯顿马丁db9可以不可以？
阿斯顿马丁？
db9型号长什么样边学道没感念，不过他知道这是跑车品牌，算是符合他“加98号汽油”的要求。
难道就这么揭过？
边学道还在权衡，不想“大师兄”又补充了一句，车是红色的，跑了6000公里……
我靠！
红色？
6000公里？
什么意思？不会把叶欣欣那个娘们开过的二手车拿来赔我吧？
再次谈崩。
在公司忙了一天，回家跟边爸边妈一起吃晚饭，然后待在书房，拿着最近买的几本金融类和鉴赏酒类书籍，慢慢翻看。
边妈进书房送了两次水果，看他在看书，没打扰他，放下东西悄悄出去了。
边学道这个人，就算蜕变了，终究还是个另类。
远的不说，就说松江，像他这样财富层次的男人，夜生活那都是丰富之极的，可是他，始终难以完全摆脱前世30多年的生活习惯，还没有彻底适应无意义的纸醉金迷。
夜已深。
窗外夜色如墨，偶尔有机动车轮胎和柏油路面的摩擦声打破寂静。
边学道放下书，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回桌前，犹豫几秒，终于还是点击登陆qq。
没有人在，每次都在的胡溪也不在。
有些习惯很难养成，有些却一沾上即上瘾，无形无味的瘾。比如夜半时分，封闭房间中，视频里异性之间的无禁忌话题、小挑逗和性暗示。
必须承认，跟胡溪视频很刺激，它像是一个猎人和猎物身份不停转换的小游戏，不断勾着人去发掘茁壮生长的期待感，换句话说，如果胡溪去当yy主持或者视频主播什么的，那收入绝对很好。
现在，这个女人是边学道的专属主播……
好吧，下次再在网上看见她，让她唱首歌试试。
还有，美林大厦那伙人几次三番不开眼，找胡溪改规划图的事不能拖了，就算胡溪只吃“美男计”，该用也得用了。
……
……
（上了创世文华访谈，很高兴。）
……
第604章 有道影视传媒
春节近了，单娆打了好几个电话，问边学道她春节回来要给边家亲戚带什么礼物。
拿着手机走到办公室窗前，边学道说：“不用你买，我在这边帮你准备。”
单娆说：“不行，我打算买一些松江买不到的东西拿回去。”
边学道打趣问：“单小姐，你单位一个月才多少工资？买点意思意思就行，他们不会挑这个。”
单娆笑嘻嘻地说：“我手里有五道口房子的房租啊，不少钱呢……你不会都忘了吧？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我偷偷攒起来。”
边学道说：“行，随你，别买太多，春节人挤，东西不好拿。”
单娆说：“我知道。”
“对了……”边学道问：“你过年回来了，林琳呢？”
单娆说：“林琳邀请了小时候抚养过她的姑姑一家来燕京，她们在这边过年。”
边学道有点意外：“在燕京过年？在咱家？”
单娆特别喜欢边学道说的这句“咱家”，每次听见边学道不经意中说到这个词，她都会幸福好半天。
静了几秒，单娆问边学道：“最近公司还很忙？”
正说着话，秘书突然开门进来，破坏了通话气氛。
边学道冲秘书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却不想这个秘书眼力见不够，径直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然后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边学道很无语。
这个秘书也不知道是谁安排上来的，似乎从来不知道敲门这一说。
见办公室的门关上了，他走过去，反锁上，对着手机说：“刚才秘书来送材料……岁尾年初，先是总结，然后部署，有点焦头烂额，前几天刚开了年会，鼓舞一下士气。”
单娆叹着气说：“哎，感觉咱俩完全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边学道说：“别多愁善感了，没听过小别胜新婚嘛！”
单娆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边学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单娆说：“我想，如果你年前能抽出时间，来一趟燕京……”
边学道笑着问：“干吗，怕我家人多，不能胜新婚？别担心啊，咱俩可以单独住在红楼。”
“去去去，没正经。”单娆说：“我想让你跟我去姑姑家一趟，然后咱俩一起回松江。”
边学道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台历说：“周三是情人节……我周二过去吧。”
“好！”
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单娆特别高兴。
这两年，确实是聚少离多。
放下电话，边学道开始琢磨这趟去燕京送单娆姑姑家什么礼物才好。
想了一会儿，他打内线，让杨恩乔来办公室。
经过几年磨合，杨恩乔彻底成长起来了，他本身的性格和工作经历，让他越来越符合办公室主管或者说“大管家”这个角色了。
见杨恩乔坐在对面椅子上，边学道说：“三件事，第一件，年会前让你和济琛拢一个送礼名单，什么进度了？”
杨恩乔一丝不苟地说：“今年的名单上，单位加个人一共168个需要送礼对象，前阵子忙忙叨叨的，就没跟你汇报，名单上1/3的固定关系，已经按照去年和前年的规矩，把心意都送过去了，剩下的名单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你过过目。”
边学道听了，点点头，继续说：“第二件，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你觉得王德亮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可是边学道一定要问。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小俱乐部的老板，他是一个集团的老总，一些重要岗位，一些重要的用人决定，他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判断，有些信息他必须全面征集，通过别人的眼睛观察一个人的不同侧面。
这既是对下属的一种尊重，也是对事业的负责。
所以，关于王德亮的表现，他不仅要问杨恩乔，还会问其他管理层成员，只不过杨恩乔是第一个被问到的。
问题很突然，但杨恩乔已经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他语速平稳地说：“据我观察，王德亮这人有三个优点，第一性格开朗，人际关系强；第二思维缜密，比较会应变；第三办事有分寸，不拖泥带水。”
边学道很满意杨恩乔干脆利索的汇报，这一直是他最欣赏的办公风格。
他问杨恩乔：“说了优点，也说说缺点吧。”
杨恩乔想了想说：“这人把钱看得挺重。”
边学道笑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摸着下巴说：“有道，就是有线，有底线，取财无道非君子所为，你说爱钱是缺点，也说得通。”
杨恩乔说：“我说的是我的第一感觉。”
边学道说：“听的就是你的第一感觉。对了，第三件，现在这个秘书我不满意，年后给我换一个。”
杨恩乔没有露出意外神色，问：“从集团内部选调，还是从外面新招？”
边学道拿起笔，在台历上把刚跟单娆说好的去燕京的日子标了出来，说：“从外面招吧，招个专业点的。”
“我知道了。”杨恩乔起身，走了几步，回头问：“招男的还是招女的？”
边学道说：“你看着办，反正招来的人我要是不满意，试用期工资就从你工资里扣。”
…………
接下来两天，边学道下到集团各子公司一线，大范围调研管理层在员工那里的口碑。
这个时候展开这个调研刚刚好。
首先，刚开完年会，边学道在台上露一脸后，再下来调研，强化了他这个老板的存在感，同时在一线员工心里加深了他亲力亲为、深入群众的印象。
其二，有道集团的组织架构还在酝酿中，他需要掌握一些来自基层的声音，为年后的人事调整做铺垫。
其三，边学道深知“歪嘴和尚”的危害。集团越来越大，雇员越来越多，管理层越来越高高在上，为了防止用人上存在视觉盲区，他很有必要下来走一圈，这样可以在集团管理层中形成一种危机感和威慑力，告诉所有人，少跟边老板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边学道在领地里巡视了一圈后，王德亮正式上位。
边学道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是，跟于今一起去燕京，联系在娱乐圈里刨食儿的范红兵，注册“有道影视传媒有限公司”。
2007年，边学道决定全线出击，多点开花，全力打造有道集团的事业版图。
第605章 网络小说改编是金矿
在办公室里谈完事情，眼看天色将晚，边学道起身穿上大衣，跟王德亮说：“换个地方，咱俩喝一杯，上次说要跟你喝酒，一直没喝上。”
这是边学道的御人术，但王德亮求之不得。
领导在人前说跟你“喝一杯”那是跟你客气，但如果能真跟你喝一杯，那是看得起你。
李兵开车。
王德亮坐副驾驶，边学道坐后座。
车开到半途，王德亮忽然问李兵：“后面那辆车跟了一路，什么情况？”
王德亮这一问，边学道乐了这小子还是那么机灵。
李兵看了一眼后视镜，说：“是公司的车。”
见王德亮半懂半不懂，边学道少见地补充说：“后面车里是保安，你理解成保镖也行。”
看表情，王德亮想说什么，但没说。
边学道说：“前阵子买了个酒庄，没想到会被媒体报道出来，这年头十个露富的九个倒霉。再说了，松江就这么大个地方，肉再多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吃得到，为了抢肉吃，我掰断了好几个人的牙，年根岁尾盗匪出没，我也得防着点。”
王德亮明白了。
别的不知道，边学道“掰人牙”的本事他是十分清[长][风]文学 楚的。
以边学道的手段，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会很倒霉，把人逼急了，来个亡命反扑也是十分可能的，比如大家都在传说的那个被车撞死的“复仇枪手”向斌。
又或者，谁知道在暗处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边学道这个买得起顶级酒庄的“年轻富豪”，磨刀霍霍准备干一票大的。
再或者，那些边学道这几年积攒下来的仇家，焉知不会哪天心血来潮，花钱找个亡命徒，以小博大。
…………
边学道把王德亮带到了遇到酒吧。
李裕和李薰跟着陆文津去法国了，遇到酒吧暂时由傅立行、唐根水轮流代管。
一段时间以来，遇到酒吧成了边学道喝酒的根据地，他的这一行踪，带动不少集团员工来遇到酒吧消费消遣。
特别是一些未婚待嫁正当年的美貌女员工，觉得这简直跟玩百家乐差不多，真要是某一天边总喝多了，朦朦胧胧中在酒吧过道里不小心撞了一下，然后……来那么一发，金丝雀的生活岂不唾手可得？
边学道带动美女，美女带动男人，遇到酒吧的生意“莫名其妙”地更加火爆了。
酒吧二楼有边学道的专座。
李兵跟酒吧的人很熟，要了杯矿泉水，随便找了个座，在楼下守着。
坐下半个小时后，于今到了。
边学道介绍完，看着于今和王德亮伸出手握在一起，有道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的基础骨架就算搭建成了。
从这一天起，于今在李裕之后，正式归入边学道的集团序列。
于今，是边学道身边最适合执掌影视传媒公司的人。
相比于单纯善良好说话的李裕，第一，于今胆大心眼多；第二，于今执行力和理解力超强；第三，于今不迂腐善于变通；第四，于今心够黑手够狠。
而于今的搭档王德亮呢？
王德亮性格好，人幽默，人际交往能力强，还有一点，在算计陶庆时，边学道见识到了他的缜密思维和办事风格。
当然，之所以找王德亮回来，还因为边学道怕于今有一天会脱缰。
于今是边学道大学同学，王德亮是边学道初中同学，大家“背景”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用“跟老总的关系”压住谁。
这是制衡，也是平衡。
…………
这顿酒喝了三个多小时才散，边学道把目前能说的、该说的都跟两人说了。
于今来的时候带了司机。
王德亮则直接住在尚秀宾馆。
吐着酒气，坐在车后座的边学道问开车的李兵：“你觉得我这种生活有意思吗？”
李兵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边学道，说：“可能是另一种围城吧！”
边学道不再说话，在车里闭目沉思。
成立有道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是他酝酿已久的一步棋。
完全可以说，这是一次谨慎而重要的战略选择。
认识祝海山之前的边学道，从没想过开辟事业新战场，在那时的他心里，智为+敢为=逍遥半生，他觉得有这两块事业，赚的钱已经足够多了。
可是看了祝海山的生平成就后，边学道意识到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后来，通过自我剖析，他渐渐意识到，这种小富即安的心理，主要来源是2014年这个先知节点，说穿了，边学道对失去先知后的自己不够自信，所以在潜意识里，他就没有真正规划过一个可以经营终生的长久事业。
好吧，酒庄应该算一个长久事业，可不是开拓性事业，而是守成性的。
成立有道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是边学道深思熟虑后的一次事业布局，一步大棋。
最终决定走这步棋的原因有二：
第一，边学道前世是传统媒体人，尽管跟影视传媒不是一个路子，但属于同宗，都带了一个“媒”字。而且前世有几个报社的哥们先后跳槽去了电视台和传媒公司，凑在一起喝酒时，说到过一些行业秘闻、前景走向和潜规则之类的。
第二，基于边学道的战略性判断。
边学道认为，房子是刚需，精神文化需求则是超级刚需。
房地产确实还能大涨几年，可是登顶则滞，几年之内就要进入有价无市阶段。而且因为高房价，以及层出不穷的暴力强拆、征地致死事件，国人对房地产商的印象普遍不好，在人们心目中，房地产商基本和煤老板、矿老板划等号。
所以，房地产公司可以成为子公司之一，但不能成为集团的支柱性产业。
而文化影视传媒公司则完全不同。
经济落后时，人们的精神需求很小，但物质需求满足以后，精神需求会快速超越物质需求。在边学道的记忆里，未来若干年，将会是国人精神娱乐需求大爆发的年代。
随着电影放映渠道不断增多，银幕数不断增加，电影终端市场的良好培育，几年之内，中国就会超越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票仓。
这个13亿人的大国，将是世界上最大的精神产品需求市场，每年几百亿元票房的“世界电影票仓”，将让所有电影人垂涎三尺。
正因此，曾经傲慢的好莱坞开始拍，并且在、、里将中国元素纳入“积极元素”范畴。
正因此，上海的“东方明珠”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好莱坞大制作中，里取巧性地设计了“中式悬浮山”，东方面孔也不时在“合拍片”里露脸。
当然这种纯粹的取悦市场行为，与文化感召力不是一码事，好莱坞大片“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不惜弄出一个“特供版”变着法讨好中国人，实际上是变着法想赚中国人的钱，不过这也反证了中国人精神文化需求的旺盛。
总而言之……
媒体会死，但人们的社交需求不会消亡，所以边学道决心搞微博。
言而总之……
房地产会回归冷静，但人们的精神需求会一直存在，所以边学道决心搞影视传媒公司。
夜深无眠时，他曾在书房里细致地规划过这个影视传媒公司的发展曲线，他发现真的很有搞头。
其一，这个影视传媒公司可以跟智为科技的视频网站形成战略互补，用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拍之类的网络剧，然后独家首播。
其二，这个影视传媒公司可以跟微博挂钩。手里攥着微博这个炒作利器，想炒自家的某个艺人或者某部电视剧、某部电影、某个综艺节目、某个话题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其三，文体不分家。并驾齐驱发展到一定程度，有道影视传媒公司、敢为足球俱乐部、有道慈善基金这三者可以实现高位段互通。
其四，可以充分利用先知信息。
2007年到2014年的奥斯卡、格莱美、金球、戛纳等大奖得主，边学道不说如数家珍，也能记起个一二。
记得其中一二已经足够了。
未来几年国内国外的好口碑、高票房电影，无论有道影视传媒公司作为国际投资人参与制作，还是想办法塞点自己旗下的艺人进去，或是让沈馥去唱个主题曲，那是个什么效果？
不仅仅是这些。
他知道会火，投资制作，然后拉到自己的视频网站上首播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
知道骑马舞火爆全球，找个合适的人提前秀出来，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
他还知道未来几年会有一批网络小说被改编成影视作品，比如2011年开始的、、、、；2012年的现象级电视剧；2013年的；2014年的、、等。
有道影视传媒公司提前把这些小说的版权买到手里，或自己公司制作，或跟别人合作制作，有问题吗？
完全没有！
不仅如此，边学道还有更大的野心。
他更大的野心在于先人一步，引领ip改编（网络小说改编）成为未来影视界的主流生产方式。
将网络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让资本、观众、读者、小说、影视之间实现亲密接触，本质上这是类似于美剧边拍边创作的生产方式，一定意义上说，这种方式更先进。
因为相较传统编剧，网络小说创作者的广泛性，题材的多样性，为影视剧题材和内容的多样化奠定了基础。而且网络小说天生的互动性，让作者可以在创作过程中吸纳读者的意见改进小说，可以发动网友票选他们心目中理想的演员担纲男女主演，并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制造话题，再将触角延伸到游戏、话剧、动画等多个领域。更大的优势在于，网络小说本身就有相当数量的读者群，基本上，喜欢小说的读者，是改编后的影视剧的天然优质观众，有了这些读者观众，影视剧在收视上基本有了保证，可以大大降低市场风险。所以，说网络小说改编是金矿一点都不过分。
其五……
这最后一点，才是边学道最为看重的。?
第606章 一手持剑一手执盾
其五……
最后的最后……
边学道之所以下决心搞这个影视传媒公司，还有一招杀手锏，那就是综艺节目。
没错，就是综艺节目！
现象级的，火爆一时的、、，还有什么梦之声、达人秀、舞动、唱响……
2007年时，这些风靡全国甚至风靡世界的综艺节目都还没有出现。
说起来，搞综艺节目比制作电影电视剧要赚钱。
说起来，综艺节目的“造星”能力一点不输电影电视剧。
说起来，在对外输出方面，一款模式创新、经过市场检验的综艺节目的输出能力是十分惊人的。
房地产，红火几年就会进入瓶颈期，挖煤挖矿，把储量挖空就会进入资源枯竭期，而综艺节目的版权则可以卖完一茬再卖一茬，卖了一国再卖一国。
而且，在边学道的构想里，有了这几个先知的“王牌综艺节目”做支撑，有道影视传媒公司坐上国内综艺行业头把交椅完全没有问题。
手里有成功的好节目，有资金，有成熟的创意团队和制作团队，还有江湖地位……这样一个公司必然会形成高端人／长／风／文学 才聚拢效应。
有了人才，边学道就可以在创意孵化、人才培养、制作安排、模式研发、产业布局上，形成一个强大的产业链条。如此一来，创意无限，模式无穷，就算吃完了先知的老本，他也可以操控手里的强大团队，继续吃综艺和影视的超级大蛋糕。
而且，一档综艺节目火爆后，特别是成为现象级节目后，其上下游形成的产业链和周边开发，其中的利益空间十分巨大。简单地说，一档好的综艺节目不仅能带来高回报率，同时可以提升冠名商的品牌价值，提升视频网站的流量和品牌知晓度，还可以“造星”，可以做综艺大电影……
车里。
边学道还在闭着眼睛想入非非，李兵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边总，进小区了，后备箱里有一兜水果，等一下我帮你拎上楼。”
“嗯！”
边学道缓缓睁开眼睛，抬手看看时间，整理一下衣服，然后拿起身旁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大信封。
等李兵开到楼下将车停稳了，边学道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他，说：“拿着，本来年会前大家提议给你一个三等奖，让我给否了，评奖怎么也得干满一年才能服众。”
李兵扭身接过信封，眼里都是疑问。
边学道拍了拍他肩膀说：“里面是5万，算我补给你一个三等奖，天天早出晚归地跟着我，拿回去让老婆高兴高兴。我已经跟办公室说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还有，你在我身边，尽量提醒我多去俱乐部健健身，这年月，人太脆，什么都是外物，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李兵听了，没有矫情，干脆地说：“谢谢边总。”
边学道打开车门说：“不错，痛痛快快才是爷们，不用你下车，我自己上楼。”
…………
进家门时，边爸边妈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见他回来了，边妈过来接他手里的水果。
“又喝酒了？”边妈闻了两下，嗔怪地说。
边学道笑嘻嘻地搂了边妈一下说：“一点点，就喝了一点点，没办法，年底了，应酬多。”
边妈说：“什么应酬你就不喝，他们还能硬灌？”
边学道说：“好好好，以后能不喝我尽量不喝。”
边妈还想说什么，边爸拿着遥控器说：“你少说两句吧，再说，以后他喝了酒就不回家，你又该念叨怎么不回家了。”
边学道竖着大拇指说：“爸，还是你了解我。”
边学道洗漱完，没直接去书房，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边爸边妈看了会儿电视。
电视节目里正在介绍林则徐的生平，边学道坐下时，刚好说到林则徐的书房中挂着一副对联，对联内容是这样的：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这幅对联，边爸听的是境界，边妈听的是“子孙”。
她立刻催促边学道喝醒酒茶，然后问：“你天天这么忙，也不琢磨结婚的事，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边学道听了，端着醒酒茶，落荒而逃。
…………
观察一个男人能不能混出个样子，只需观察两点。
一是观察他在酒桌上的表现，二是统计他泡在书房里充电的时间。
自打从欧洲回来，只要晚上没有重要应酬，边学道几乎都要在书房里待上两三个小时。
他这几个小时不是用来开荒，也不是在网上找片，而是实打实地在学习、在规划、在反复琢磨。
坐在桌前，喝了两口茶，边学道拿出纸和笔，继续搭建他的有道集团架构。
第一步，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圆脑袋、圆身体、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
这个人就是有道集团。
在边学道心里，大数据产业是他的终极追求，占据集团“大脑”的位置，于是他在圆脑袋的空白处写下三个字大数据。
智为科技在有道集团的位置是“心脏”，业务范围包括游戏、微博、视频、安全卫士等强大平台，智为科技上市之后，要为全身供血，于是他在圆身体的空白处写下两个字智为。
敢为足球俱乐部在一段时期内是左手勾拳，主要为集团在国内的形象、口碑和良好政治环境服务，于是他在“人”的左手边写下两个字足球。
有道影视传媒公司则是右手直拳，主打集团影响力和海外输出，于是他在“人”的右手边写下四个字文化产业。
至于集团的两条腿，一条腿是敢为地产的抗震楼，一条腿是有道慈善基金。
除此之外，他又给纸上的“人”画了一把剑和一面盾。
这两样都是祝海山赠与他的。
一把剑，是他和祝植淳合作的凯旋天际投资。
一面盾，是他的红颜容酒庄。
剑可以帮他斩获猎物，盾是他斗志全无后的归隐之所。
盯着桌面上这张纸看了好一会儿，边学道将它撤到一边，重又铺上一张白纸。
刚想动笔，手旁的手机响了。
这个电话是王一男从燕京打来的，他告诉边学道：“代理的事谈成了。”
第607章 我跟你一起做
智为科技ceo王一男亲赴燕京，代理的事果然谈成了。
看来确如之前所料，对方根本就是在等智为派出重量级谈判人物，好跟智为讨价还价，甚至结成技术同盟。
这次交易，边学道觉得很值。
拿n年后才能正式踏入成熟盈利轨道的输入法，换来一款前世曾创造100万人同时在线，5年吸金30多亿的成品网络游戏……
值！
当然，这笔买卖不像面上说的这么简单。
按照王一男电话里汇报的信息，智为科技跟对方签了三份合同，对方不仅把游戏以及研发游戏的工作室一起打包卖了个好价钱，不仅拿到了已经独霸输入法市场的智为输入法的一半控制权，还拿到了一系列优先合作权。
对于这些合同，边学道完全没意见。
战略型it项目，他手里有太多张牌可以打，可是现金奶牛，却不是随便就能找得到的。
电话里，王一男告诉边学道，他还要在燕京耽搁几天，跟这次捆绑收购的红狐游戏工作室进行接触和交接，智为那边他已经打过电话了，明天就有一批智为游戏项目部的技术员坐飞机去燕京帮忙。
好消息连连。
｀长｀风｀文学｀ 一天后，祝植淳打来电话，说跟帕希姆机场所在地的地方政府几次接触都十分顺利。他们最近回国休整，拿出综合对方意见的最终收购方案，春节后再去谈判。
两天后，留守智为的副总给边学道打电话报喜智为安全卫士装机量接近1亿5千万，春节后即有望突破。另外，2007年，安全卫士“装机必备”和关联流量收入，有望跨越1亿元大关。
代理成功，加上智为安全卫士开始在盈利上发力，如果再算上即将推出的智为导航页和浏览器，就算支撑微博这个前期十分烧钱的平台，他也有余力了。
当然，几年内持续给智为输血是必然。
别的不说，的机房搭建和技术维护人员、客服、后期开发就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不管怎么说，为了游戏未来产出的30多个亿，他前期投资一点进去，没有心理压力。
…………
祝植淳的机场收购团队在德国就地解散了。
分开前，一向知人情通世故的祝植淳给每个团队成员都准备了一个红包。
洪诚夫、沈雅安和朴启年的红包大小没人知道，但沈雅安带来的四个学生的红包却被惊喜的当事人透露了出来1万欧元。
4个来帮忙的学生，每人1万欧元的春节红包。
按祝植淳当场的说辞是：“大家为了凯旋天际的事，在法德两国之间来回奔波，占用了大家很多时间和精力，春节近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太阔气、太讲究了！
这四个红包不仅让学生高兴，也给了沈雅安面子。
这四个红包不仅看在沈雅安的面子，也看在边学道的面子。
当然，也是因为边学道找来的7人顾问团在德国确实帮了祝植淳很大的忙，让他生出了爱才拉拢之心。
顾问团暂时解散后，洪诚夫去了波尔多，因为裴桐在那里等他。
朴启年去了美国，他的家人在美国。
沈雅安则跟四个学生一起回国，到燕京后，吃了一顿饭，才各自散开，或者回家，或者奔向机场、火车站。
下午，沈雅安一个人在2月的燕京城里游荡。
走到燕京大学门口，抬头看写着校名的牌匾，他满心满眼都是回忆。
他曾想就那样恬静地在这个校园里任教终老，却不想因为一件“拿得起放不下”的东西负气出国。
走着走着，天空飘起了清雪。
细小的雪屑随风钻进沈雅安的衣领，弄的脖子一片冰凉。
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路，他发现自己没有去处。
上次离开燕京时，他十分决绝。
车、车牌、房子，全都卖了，那时他甚至想，以后都不踏足这个让他失望之极的地方。
可他还是回来了。
说心里话，他也不知道回来干吗，他没有地方想去，也没有人想见，更没有回忆想要寻找。
坐在15层的咖啡厅里，桌边放着旅行箱的沈雅安显得很特别。
这已经是第二杯咖啡了。
沈雅安还是边学道在巴黎初见他时的模样，戴着黑框眼镜，长发大背头，宽额头，方下巴，安静地往窗前一坐，全身散发着旅人的沧桑和成年男人特有的厚重。
从15层的高度往下看，窗外的城市已经被雪盖上一层白色毯子，像极了沈雅安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雪时的场景。
咖啡厅里，钢琴曲换成了小提琴曲。
视线从脚下的路面一直延伸到天际，沈雅安满脑子都是他这起落匆匆的几十年人生……少年得意金榜题名，考出一个全省高考状元；青年时代英姿勃发，在金融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中年则半途锐意进取，半途退隐田园，直到现在，头脑一热，答应跟着一个年轻狂人说要站到人类世界的数据巅峰。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递给沈雅安一张纸条，然后向他身后指了指。
沈雅安回头，看见一个大概30岁左右的短发时尚女人冲他微笑。
等服务生走后，沈雅安低头打开手里的纸条，看见一行娟秀的笔迹：你好，可以聊聊吗？
在国外留学、在国外生活过的沈雅安合上手里的纸条，揣进兜里，然后从座位上起身，一手拿着自己的外套，一手拎着旅行箱，走到短发女人桌旁，很绅士地说：“很荣幸收到你的邀请，我能坐下来吗？”
“当然！”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她微笑着目视沈雅安在对面坐下，问：“喝点什么？”
“蓝山吧。”
…………
同一时间，松江。
边学道和胡溪坐在一家咖啡厅的二楼，他问胡溪：“喝点什么？”
“拿铁吧。”
等咖啡的时候，边学道拿眼睛打量胡溪今天的装扮。
春节前，他一定要见胡溪一面，跟她把美林大厦画进规划的事说清楚。
不然情人节他要去燕京，接着就是春节。
春节后……春节后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事不能拖了。
他要借势！
在松江，眼下棚户区改造是大势。
他只要站在胡溪身后，借上棚改这股大势，秦守和叶向南就挡不住他。
喝着咖啡，静静听边学道说完，胡溪淡淡地说：“今天我要是答应了你，我就等于跟那边结下死仇，姓秦的姓叶的可不是向斌，我身子骨弱，扛不住他们。”
边学道料到胡溪有此一说，他说：“我会给你补偿，足够的补偿。”
胡溪说：“安全若是不能保障，补偿什么都没意义。别的不说，他们找人给我一枪，或者泼我一脸硫酸，我后半辈子都得赔进去。”
边学道神色不变，笑呵呵地说：“说说你的条件。”
胡溪说：“我没什么条件，不过我想先听听你能给我什么？”
边学道说：“我给你一笔钱。”
胡溪说：“我是喜欢钱，可钱不是万能的。”
边学道喝了口咖啡，看着胡溪说：“钱不说是万能，起码也九千能吧，这世上，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胡溪说：“不够！”
边学道问：“你也不听听我给你多少报酬，就说不够？”
胡溪说：“不是钱的事，所以你给我多少都不够。”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着，还非得使美男计？
边学道在思索，胡溪忽然说：“想让我帮你对付那两人也行，让我进你的有道集团。”
“嗯？”边学道闻言吓了一跳。
“这个不行。”他靠在椅子上说：“你应该知道，你说的这个，对咱俩都没好处。”
风情万种地看了边学道一眼，胡溪说：“看看吧，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见边学道不答话，胡溪问：“进你们子公司都不行？”
边学道干脆地说：“不行。”
胡溪掏出一支烟，点燃，说：“好吧，我再退一步，我开一家公司，你拿一个公司出来，咱们互相入股。”
边学道听了，眉头一动，这个似乎倒是可以谈。
他问胡溪：“你想开一家什么公司，做哪行？”
胡溪摇头：“不知道，你给点建议吧，听你的。”
边学道想了一会儿，问：“你想什么时候离开松江？”
胡溪说：“越早越好，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这边的产业和股份，我已经在出手了。”
边学道问：“找好落脚的地方了？”
胡溪清冷地说：“还没有，我无所谓的，反正哪里都是地狱。”
边学道接着问：“想隐居吃分红？还是想干点事？”
胡溪说：“看心情，也看什么样的事。”
边学道搅动咖啡，沉吟一会儿，说：“我正在筹备一个影视传媒公司……”
胡溪吐着烟圈说：“继续说。”
反正也吸二手烟了，边学道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接着说：“我有在国外投资电影的想法，后期可能还要运作自己公司的电影上颁奖礼，可是我目前没那么多精力和人力干这事，你如果感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做。”
胡溪听了，勾掉一只鞋，故技重施在桌子下面用脚蹭边学道的大腿，微伸舌尖舔了一圈嘴唇，媚惑地说：“我跟你一起做。”
……
……
（祝大家小年愉快！）
……
第608章 小成靠智，大成靠德
两人在咖啡厅里商量了十多分钟，边学道发现，其实根本不用他说什么，胡溪有足够的经验和手腕做这种事。
想想也对。
眼前这个女人能将神通不小的曲婉挤出松江，敢一脚油门灭了向斌的口，前世更是潇洒抽走资金全身而退，留下一段传奇在松江……
这个女人的生存技巧或者说捕猎技巧怎么可能差？
说到底，边学道最近是被胡溪表露出来的表象迷惑了。
一段时间以来，胡溪处处在他面前示好示弱，不时作出“任君采撷”的暗示，甚至在ktv包房里卖力伺候过他，于是，潜伏在边学道心底里的大男子主义再次抬头，让他产生了一种可以完全掌控这个女人的错觉。
两人热络地商量，边学道的头脑却越发冷静。
说着说着，胡溪冷不丁地转移话题：“你刚才说想在国外投资电影，你对电影很有研究？”
边学道语焉不详地说：“还行吧！”
胡溪接着问：“你对电影产业有什么看法？”
很显然，胡溪不是好糊弄的。
刚才边学道说要成立影视传媒公司，那说明还没有成立，前阵子在有道集团年会上，也没见着影视传媒公司这。长.风。文学 个名签。
现在边学道许诺跟她在影视领域合作，万一是这小子为了蒙她编出来的呢？
尽管这个层次的人这么胡诌的几率很低，胡溪还是有点不放心。
听了胡溪的问题，边学道慢悠悠地说：“你问我对电影产业有什么看法？这个问题太大了。”
胡溪不放弃，坚持问：“挑关键的说点。”
边学道说：“如果我投资拍电影，就四点，用好的导演，用对的演员，用靠谱的编剧，用优秀的市场调研团队。”
“没了？”
边学道说：“还有就是，在我眼里电影不分文艺片还是商业品，它只分两类好看的电影和不好看的电影。”
“能拍出好看电影的，我就给他投钱。拍不出好看电影的，无论多大名气，都给我滚蛋。”
胡溪听了，盯着边学道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口说无凭。”
边学道一愣：“你想怎样？”
胡溪扬着眉毛，冲边学道伸出右手：“击掌为誓！”
…………
2月13日，燕京。
单娆和林琳都去上班了，边学道进门时家里没人。
简单歇了一会儿，他从冰箱和厨房里找出食材，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在卧室床上，两人商量好给单娆姑姑家和边学道家亲戚大概送什么样的礼物，一番云雨后相拥睡去。
跟单娆姑姑一家人吃饭时，许必成表现得特别亲切，大口喝酒大声说话，完全是跟家人在一起的做派。单鸿则不时眼含深意地打量边学道，好像他脸上长了花一样。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边学道蓦然发现，在中央部委待了几年，单娆的气质，跟单鸿越来越像了。
怎么说呢？
现在单娆身上的气场，跟边学道印象里2003年那次，单鸿开着越野车追到北戴河，在宾馆门前第一次相遇时的模样和气场很像。一打眼，就能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吃公家饭的女人。
因为眼看到春节了，四个人都喝了酒，而整顿饭，许必成谈兴最浓。
他问边学道：“听娆娆说早几年你就在五道口投资买了几套房子？”
边学道说：“嗯，闲逛时被房屋中介的广告吸引进去了，看一圈觉得还行，就买了几套。”
许必成放下筷子说：“这就是眼光，这就是运气。今年，2007年，刚翻过年进1月，燕京房屋均价自1998年房地产市场化以来首次过万，均价啊！犄角旮旯都算进去后的均价。”
边学道说：“是吗？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许必成问边学道：“你觉得现在出手买几套房子，还有没有升值空间？”
边学道乐了：“姑父您在管经济的衙门口，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啊。”
许必成摆摆手：“问你就说，别来虚的。”
边学道夹了一口菠菜，放下筷子说：“我觉得还有升值空间。”
许必成问：“多大空间？”
边学道故意露出沉思的神态，说：“现在过万，我感觉至少翻一倍吧！”
许必成问：“那别墅和高档住宅呢？”
听许必成问这个，边学道一下想到了他送许必成万城华府的那套别墅。
他摸着酒杯说：“燕京城里的别墅，卖一个少一个，位置好的，面积大的，一栋房子上亿也不稀奇吧！”
这是实话。
边学道在万城华府买的那套当时售价1100万的大地别墅，现在出手的话，标价5000万，绝对疯抢。而要是放手里再囤几年，1亿人民币是底价。
而除了一栋大地别墅，他在万城华府还有两套大平层和若干车库、车位……
这些都是钱。
接下来的话题，许必成一直围绕钱在说。
单鸿听了好一会儿，伸手拍了一下许必成：“老许，这一晚上就听你说钱钱钱了，能不能说点别的？”
许必成端起酒杯，跟边学道喝了一口，说：“女人就是女人，怎么不想想，不赚钱人吃什么啊？”
单鸿说：“我们吃的不好吗？”
许必成说：“我单位同事的孩子，读完初中，最迟读完高中，几乎没有留在国内的，都出国了。咱家小宝也不小了，你算算他在国外一年得多少钱？”
单鸿说：“小宝现在出国太早了吧，谁照顾他？”
许必成说：“在外头，自己照顾自己，逼一逼就什么都会了，早出去，早成熟，早定性。”
单鸿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许必成忽然扭头问边学道：“谭嗣同说过一句话，什么大盗，什么乡愿。”
边学道想了想说：“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二千年来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惟大盗利用乡愿，惟乡愿媚大盗。”
见姑父点头，单娆奖励性地握了一下边学道的手，意思夸他“有学识”。
许必成说：“上周，跟几个朋友吃饭，那几个朋友职业比较杂，有企业家，有学者，有记者。大家谈论如何拉动内需时，偶然说起中国制造为什么国外比国内便宜的问题。有人算了一笔账，假如从羊城开辆货车到燕京的话，光是过路费就有1400元之多。还有人做过一个统计，1公斤货物从沪市运到纽约只需花费2元人民币，而从沪市到贵州却需要花费68元人民币。”
“还有，在商品销售终端，进场费、摊位费之类的费用多不胜数，灰色成本是公开的秘密，这些最终都摊到商品价格里，转移到消费者的头上。都说经济发展要转型升级，要靠内需拉动，可是同样的东西，无论生活用品还是奢侈品，相当一部分物品的价格国内都比国外贵，逼着人将大把大把的钱花在了国外，为别人拉动内需。”
单鸿看了一眼边学道和单娆，按着许必成的手说：“老许，你喝多了。”
许必成摆摆手：“都是家里人，怕啥？”
单娆也说：“姑，没事，我听着挺有意思呢！”
许必成看着酒杯说：“小成靠智，大成靠德！无论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都必须要勇敢审视自己的优缺点，诚实面对。”
………………
开车回中海凯旋的路上，边学道问单娆：“你姑父最近受什么挫折了？”
单娆问：“看出来了？”
边学道笑了一下：“嗯。”
单娆说：“这次的事我也没细问，好像是姑父有两个选择，一个外放地方，一个上升半格。本来姑父是准备去地方的，却不知受了谁的影响，最后改主意继续留在燕京。可放弃外调机会后，上面的位置突然被人空降了……”
边学道轻声说：“哦，竹篮打水。”
单娆说：“为这事，一次姑父酒后没忍住，跟人发了几句牢骚，结果就传到了领导耳朵里。也是从那次后，姑姑很怕姑父跟别人喝酒，更怕他酒后失言，刚才劝姑父少说，不是姑姑信不过你，是怕姑父养成喝酒就发牢骚的习惯。”
边学道点头说：“我懂。”
他当然懂。
许必成是人精，沈雅安是人杰。
可是沈雅安看不开一个院士头衔，许必成放不下一次错失的进步机会。
人啊，都有不容易过去的一道坎儿。
静了一会儿，单娆看着路面说：“姑父的事教育我们，努力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而如果过于使劲，闹得太凶，太幼稚，太没有经验，就哭啊，抓啊，拉啊，像一个小孩扯桌布，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只不过把桌上的好东西都扯到地上，永远也得不到了。”
边学道打着方向盘说：“行啊，总结的挺到位，但其实可以更精炼。”
“啊？”
“以静制动，或者说以不变应万变。”
前面路边有家彩票站，单娆说：“靠边停一下。”
“干吗？”边学道问。
“我想去买几注彩票。”
“彩票？”
边学道将车靠边。
两人走进不大的彩票站，单娆买了5注双色球。
边学道发现，单娆不是随机选号，她是在守号。
坐进车里重新上路，边学道看了副驾驶上的单娆一眼，问：“买多久了？”
单娆说：“几个月。”
“怎么想起买彩票了？”
“日子太平静，没有一点波澜，工作有了，房子车子你都给我了，每天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东西，就买彩票解闷，起码算个期待。再说，咱家钱都是你赚的，这样下去我会没地位的，靠工资是不行了，只好看看能不能中彩票。”
边学道问：“你是冲着大奖去的？”
“当然！”
边学道笑着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嗯。”
“双色球。”
“嗯……什么意思？”
“我再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说。”
“开奖公证。”
…………
…………
（单娆那段话，不是单娆说的，也不是我说的，是卡夫卡说的。顺道求月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