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家国情怀
吃完饭,跟徐尚秀和李碧婷说了会儿话,边学道找出一套备用钥匙留给徐尚秀,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说:“你俩早点睡,明天早上我再来。”
房子这么大,徐尚秀没想到边学道会走,把家留给自己姐妹住。站在门口看着边学道出门,她很感激边学道对她的信任,也感激边学道对她的尊重。
临出门前,边学道说:“上楼右手边是客房,热水我烧好了,一会你洗个澡再睡觉,解乏。”
房门关上,李碧婷跑到窗前,看着边学道走出单元门,上车,开出小区。然后跳回徐尚秀身边,挽着徐尚秀说:“姐,他走了,我想洗澡,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徐尚秀说:“你先洗吧,我收拾一下客厅。”
李碧婷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徐尚秀收拾了茶几和沙,然后坐在地毯上,一页一页翻看边学道的影集,仔细地看着照片里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像是翻看认识边学道前他那陌生的2年。
李碧婷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倒了一杯水,坐在沙上,看着已经把影集收起来的徐尚秀小声说:“姐,你说这房子里会不会有摄像头什么的……”
徐尚秀无语地看着李碧婷:“你那小脑瓜里天天都想什么呢?”
李碧婷笑嘻嘻地说:“不管了,我喜欢那种奶奶的、萌萌的男生,边学道长得太糙了一点,他半夜要是突然溜回来,你来对付他。”
徐尚秀过来抢李碧婷的水杯:“李碧婷,你再胡说,今晚你睡沙。”
回到红楼。
边学道打电话给杨恩乔,把徐尚秀的身份证号告诉他,让他订一张周末飞蜀都的头等舱。
本来,边学道很想陪徐尚秀一起飞蜀都,抗震楼撒手半年了,他应该亲自过去走一圈,看看具体进度和施工质量。可是7月在欧洲,b月在五台山,松江这一大摊子,总这么不经管也不是个事。
打完电话,边学道继续上网进行他的搜索事业。
在五台山时,他意识到没有系统了解一下这个时空2o1年之前的历史是自己一个失误,回松江后,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上网搜索一会2o1年之前的新闻。
边看边整理,纸上记的东西越来越多,线条越来越清晰,边学道陷入思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当把祝海山的生平手稿穿插进这个时空的历史进程时,边学道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
五台山,祝海山静修的小屋里,看着祝家人从美国传回来的信息,推演了一天一夜,祝海山判断出边学道说的是真的。
祝海山这辈子学历不高,但金融实战经验丰富,对金融领域的理解不比一些专家差。
事实上,2uu年年中的时候,次贷危机已经在美国金融领域显露端倪,一些人也注意到了危机源头,区别在于,大家对这场风暴的级数存在一定幻想,或者觉得美国政府的于预手段会化解这场危机。
可是边学道已经明确告诉祝海山:这场席卷全球的次贷危机将从现在持续到211年年底,因为到211年年底,美国道琼斯工业指数和次贷指数才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
他还告诉祝海山:在这场危机里,流动性出现严重不足,美国的经济受到严重冲击,各国金融市场遭受全面打击。还有,次贷危机的影响是深远的,危机不断蔓延,逐渐从私人部门扩散到其他国家的公共部门,欧美很多国家将遭遇信用危机,下调主权评级。
两人交流时,边学道对次贷危机的范围、烈度和连锁反应说得很详细,但具体该怎么做,边学道只字未提。
他这是在藏拙。
祝海山跟索罗斯都短兵相接过,还会不知道该怎么浑水摸鱼?
边学道离开五台山不到半个月,跟家族里的金融高材生、祝家的经济智囊和一些学者朋友交流了十几封电子邮件后,祝海山脑海的计划逐渐成型。
第一,危机。受即将爆的次贷危机影响,各国经济增长将放缓,失业率将增加,消费型国家将出现消费疲软,如此一来,对中国来说,最大、最直接的冲击是外需下降导致中国总需求不足,因而极可能出现通货紧缩,而对拥有庞大航运船队和私有港口的祝家来说,航运和港口这一块,如果不提前就行调整,无疑会进入寒冬期。
第二,机遇。如果次贷危机真的展到边学道所说的那种程度,将直接导致美国众多金融巨头收入锐减,股价暴跌。短期恐慌造成的非理性抛售会极大扭曲了资产价格,美元资产将进入“级甩卖”阶段。为了摆脱巨大的破产压力,受次贷危机冲击的全球主流金融机构对资本的需求将日渐高涨,为了满足自有资本要求,华尔街金融机构将会对来自新兴市场国家的主权财富基金和私人基金如饥似渴,这就是祝海山和祝家的机会。
在祝海山看来,金融服务业一定会伴随着实体经济的国际化而越来越国际化,领先的投资银行、商业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一定会在更深、更广泛的范围内在全球各地经营,这是任何一次金融和经济危机所不能逆转的大趋势。更重要的是,金融业是达国家的核心竞争力所在,金融机构在这些国家的政治影响力和话语权极为突出。
正常情况下,西方达国家对于大量外国资本进入其核心金融企业有高度的警惕性,而在危机之下,这种考虑自然会让位于资金需求。所以,即将在美国爆的重大金融危机,为祝家提供了百年难得的机遇。
如果祝家和中国可以抓住次贷危机的机遇,在这些国家急需资金时,大规模进入其核心金融企业,对国际主流金融机构有一定的股权投资,便可以获取该机构未来行动的知情权甚至控制权。除了能获取这样的权力,祝家还可以获得对方宝贵的经营经验,这将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
从边学道那提前得知了次贷危机,祝家航运港口方面可能遭受的损失,远远少于祝家把握甚至影响那些强大的金融利益集团所获得的长远战略利益。
更关键的是,如果中国的国家智囊团提前得知并布局这次金融危机,提前启动内需计划,提前着手应对资金倒流和全球经济放缓,整个局面将完全不同。
早起看了一次壮观的日出,祝海山把手里的资料装进一个小箱子里,然后摇动门口的铜铃,叫来马成德。
在小屋里,穿戴整齐的祝海山,递给马成德一张纸,纸上写:谁也别告诉,咱俩回一趟燕京。
这次祝海山违誓回燕京,不为家,只为国。
祝家再强也不过是一家,国家强才能泽被苍生。
这是祝海山的家国情怀。
(读书细的书友会现,俗人每一卷的卷名,跟该卷的小说内容都是呼应的,比如上一卷的“于无声处听惊雷”,这一卷也是。祝海山这个金手指,不仅仅为了给边学道送钱,而是言传身教,带着他翻云覆雨、姹紫嫣红一回,让俗人边学道明白,大丈夫在世,怎么样才算不枉此生。)
……
第526章 未来演唱会
给胡溪送照片的人对向斌的评价很准,向斌不是专业于跟踪的。
好几次,他放弃蹲守,改为开车跟踪,都把边学道跟丢了。
跟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第一,让他在网上跟踪ip没问题,让向斌于这活确实不专业。第二,车没边学道的好,启动度慢。第三,路没边学道熟。第四,也是最关键的,边学道的车牌比较牛,有两次,边学道在交警眼皮子底下左转,交警看了一眼车牌,没管他。可等跟在后面的向斌也想左转时,直接被交警拦下了。
特权啊特权
你说这玩意怎么跟?
坐在车里生闷气的向斌不知道,他车后不远处,一辆车跟在他车后面,已经跟了好几天。自从上次看见向斌的照片,胡溪就把派去调查边学道的人改为跟踪向斌。
胡溪这么做的理由是:看一个人的底细,一看他的朋友,二看他的对手。有些时候,在目标人物身上打不开局面,可以从他身边人(包括敌人)身上获得意外的线索。
边学道身边的朋友和女人,胡溪摸到了一些,可是了解边学道的行事风格后,她不敢轻易去碰这些人。现在忽然冒出来的这个神秘跟踪者就不同了,调查一下,最不济也能跟边学道要个人情。
晚上。
一个人躺在旅馆房间里,向斌拿出自己的银行存折,看上面的余额,莫名地从心底里涌起一股寂寥。
自己运气好,运了几趟安然无事,按说挣的这些钱,再贷点款,于点小买卖也是够了。为了陈年旧账跑来松江,就算杀了姓边的,自己能回到出国前意气风的日子吗?
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枪,拿在眼前看了又看,向斌有种直觉,只要这枪一响,他这辈子活的也就到头了。
下地想找水喝,却从柜子里找出两张印着美女的名片。
拿着名片看了一会儿,向斌有了性致。
他走进卫生间,洗脸、梳头,刮了胡子,把随身物品装进包里,换了衬衫和裤子,拎包出门,准备去酒吧碰碰运
出事前,向斌是酒吧的常客,那时他有两大得意,一是学习工作办出国,无不顺风顺水;一是在酒吧擒获过几个极品良家,在公司被同事誉为酒吧王子。
酒吧王子前脚刚迈进工大附近的一家酒吧,胡溪就接到了报信电话。
放下电话,胡溪叫来几个茉莉会的保安,告诉他们酒吧地址,让他们去摸摸向斌的底。
保安出去没一会儿,胡溪坐不住了,鬼使神差地拿上车钥匙,也奔酒吧去了。
同一时间。
边学道在“林畔人家”陪徐尚秀吃完饭,回了他的安全小屋。
他的这种行为,出于他对徐尚秀的了解。他如果睡在“林畔人家”,徐尚秀什么都不会说,但心里肯定有想法。他若主动表现得君子一点,在徐尚秀心里一定有加分。
在安全小屋上网的时候,边学道无意间看到有人在论坛里讨论沈馥。
讨论的由头是某歌星要开演唱会,势头造得很足,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如彗星一般崛起,又快消失于大众视野的沈馥。
沈馥的名字一出,要举办演唱会那位就没人提了。
有人说:“要是沈馥开演唱会,只要在国内,不管多远我都去看。”
有人说:“还用你说?沈馥要是开演唱会,只要放出风,肯定爆满。”
有人说:“演唱会?难啊你们没数数,沈馥一共了多少歌,能支撑起一场演唱会吗?”
另一个人说:“沈馥的歌经典,不过确实产量偏低。”
最后一个说:“沈馥的都是单曲,又不是凑专辑,慢工出细活……”
边学道靠在椅子上,在心里数了数沈馥名下的歌,好像还真不够撑起一场演唱会的。
看看桌子上的日历,想想自己本子上记的歌词,好像很多都快要到保质期了。
沈馥,跟另外几个女人不一样。
她的身份,她的性格,似乎都注定了,她和边学道要渐渐相忘于江湖。
以后,就算边学道有再多的钱,沈馥也不会要,他能给沈馥未来人生的保障,就是音乐和艺术,让赞誉和经典陪伴沈馥的余生。
那样的余生尽管荒凉,但毕竟有一丝值得回忆的暖色。
想到这里,边学道翻出记东西的小本和磁带,边翻边搜索,看哪些还能送给沈馥,让她凑够一场演唱会。
第一,邓紫棋的《泡沫》。
边学道曾用七彩气泡跟沈馥作比喻,现在送她这泡沫,不算突然。
第二,朱雅琼的《因缘》。
看着这歌,边学道想到的是徐尚秀,他很想把这歌唱给徐尚秀,可是他这辈子不会再以自己的名字歌了。因为说一千道一万,祝海山就是因为伍佰的两歌才确定了边学道重生者的身份。至于论文、押宝刘翔、安全卫士,其实都是可以辩驳的,唯独《再度重相逢》和《突然的自我》辩无可辩。
第三,周杰伦的《烟花易冷》,不过前世边学道在电脑上听得最多的是乔维怡版本的。
考虑沈馥以后可能主要混欧美音乐圈,边学道又特意找了几他记下来的英文歌,让沈馥用来在英语国家刷存在感。其实边学道对langaga的几歌很熟悉,还有《ba》,可是他觉得不适合给沈馥,气场不对路。他实在难以想象沈馥用什么表情和腔调唱“gagaia1e”。
第四,麦莉赛勒斯的《cktubai1》。
第五,凯莉克莱森的《r》。
最后一,玛利亚亚瑞唐多的《huruiu》。本来在边学道印象里这歌行时间挺早的,可是他刚上网搜了一下,居然没有这歌。
好吧毕竟是两个时空。
有了这六歌,加上沈馥之前的成名曲,加上学道之人和遇到兄弟授权的歌曲,支撑一场演唱会完全没有问题。要知道,沈馥的歌经典,都是打榜名曲。
你说,照这些歌的水准,以后沈馥要是开演唱会,会火爆到什么程度?
演唱会会火爆到什么程度不好说,酒吧里现在是十分火爆。
胡溪进门的时候,酒吧里正进行内衣走秀表演。走秀的女模特中,除了中国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外国女人,引得周围口哨声四起。
顺着先到的茉莉会保安的指示,胡溪看到了坐在一角的向斌。她低声跟保安说了几句,保安会意,带着一起来的人朝向斌走去。
第527章 身怀利刃,易起杀心
秘密小屋的书房里。
一共六首歌,边学道一首一首地誊写歌词,一遍一遍地温习磁带里的曲子,努力回忆编曲。
回忆间歇,他在想,该怎么把这个歌给沈馥。
下次去欧洲亲手给她?还是在网上用音频发给她?
可是万一这些歌的原创作者发歌了怎么办?
正在书房里忙活,边学道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关淑南。他犹豫了一两秒,接了起来。
“喂,淑南。”
对面没人回应,却传来一种奇怪的摩擦声,接着出现了说话声。
“……我想您应该不会否认生命是最宝贵的,因为对每个人来说,生命只有一次,如果说杯代表人类,水代表文明……”好像有水杯被摔碎了,“请原谅我的粗鲁,文明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人类,文明从何谈起呢?”
嗯?听回音,很像是电影院。
边学道拿着手机又看了看号码,是关淑南,难道她在电影院?
把手机放在耳边:“喂……喂……”
手机那头的关淑南似乎对电话接通的事完全不知,手机依旧在直播电影里的对话。
边学道没有挂断,把手机放在桌子~长~风~文学 上,心思翻转,他在想关淑南是不是故意的。
接着,他拿起手机,又听了起来。
“……我的法官同事们,你们都是资深的法学专家,我想请大家一起考虑这个问题,法律是什么?法律的作用又是什么?经过了两年多的817次漫长的庭审,我们终于认定了他们有罪,可是我们却一直在讨论文明和宗教。先生们,这不是大学的课堂,这也不是寺庙,这里是法律的殿堂。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怎么惩罚这些罪犯。我认为,宗教是告诉世人,怎样做才能到达天堂。另一方面,法律明确规定了,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做,否则就要受惩罚,就要上断头台,就要上绞刑架,这就是法律……”
边学道蹙着眼眉挂断电话,然后重新拨打关淑南的号码。
手机响了一会儿,但没人接。
边学道遇到过这种情况,手机放在裤兜里,莫名其妙就拨了出去。他没有深想,甚至没有想关淑南为什么会在电影院,跟谁在电影院,伏在桌子上,继续“创作”他的歌。
……
燕京,某个四合院里。
一个戴着四方老花镜的白发老头,隔着茶几,坐在祝海山右手边的老式沙发里,低头仔细看手里的一叠资料。看一会儿,就伸手摸茶几上的白瓷茶杯,“滋溜”喝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翻页继续看。
祝海山心平气静地坐在沙发里,看着房间东墙上的一幅字。
这幅字很奇怪,不是四个字,而是七个字野渡无人舟自横。
祝海山盯着这七个字,越看越有味道。
白发老头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摘下老花镜,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用手揉着太阳穴,好一会儿,开口问祝海山:“你为这个下山?”
祝海山不答反问,在纸上写:我还是差你一层境界,你这大隐隐于市,才是真隐。
白发老头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继续揉太阳穴,说:“真隐?真隐了怎么还能让你找到,让你进门。”
祝海山看着老头,在纸上写:看你好像很累。
白发老头说:“前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非要跟我下盘棋,我抱着输的心下的,谁曾想还他~娘赢了,结果他不服,又继续下。”
祝海山写:我也是不速之客。
白发老头看清字,笑了一声,说:“你我都是甩开70奔80岁的人了,还想再精彩一把?”
祝海山点头。
白发老头说:“老实说,你是没见过亨利保尔森?还是没见过本伯南克?”
祝海山写:都见过。
白发老头说:“岂止见过,你们还打过交道。保尔森就不说了,你应该知道,尽管伯南克是个学院派,但他的协调能力和应对能力都十分出色。这两个人搭档,真的会出现你预想的局面?”
祝海山写:沉疴不由人。
白发老头说:让小马打电话说一声就好了,不值得劳动你。
祝海山写:这一趟我必须得来。
白发老头说:“必须?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每一个人做一件事,都有一个动机在那里,动机足够了,才会衍生出必须。”
祝海山写:为死后墓志铭计。
白发老头哈哈一笑:“他们说,就让他们说。”
……
坐在酒吧里,抽出半支烟,把打火机放在烟盒上,向斌觉得自己复活了。
他喜欢这里的氛围。
喜欢这里劲爆的音乐,喜欢迷离的光线,喜欢与酒精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的各种赤~裸~裸的欲望,喜欢露在外头的肩膀、锁骨和系在腰上的红绳。
以专业眼光物色了一会儿,向斌找到一个目标。
这个女孩是跟两个女伴一起来的,坐在两人中间,不怎么喝酒,来了不到一小时,接了三四个电话,感觉是女孩父母打来的,问女孩在哪。第三次接电话时,女孩说了几句,把手机交给身边的女伴,让女伴解释。
远远看过去,向斌观察接电话女伴的口型,第一句说的是“阿姨你好”。
除了打电话,女孩就是抿一口酒,然后四下打量,好像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
这绝对是新鲜的雏儿。
向斌伸手招呼酒保,点了一杯红酒,让酒保把酒送给他观察的那个女孩。
这种伎俩向斌无比纯熟。
女孩第一次来酒吧,就收到男人送的酒,满足感会爆棚,无论怎么矜持,都不好意思拒绝你。
酒保把酒送给女孩,两个女伴和女孩一起顺着酒保的手指看向送酒者。
见三人望过来,向斌很有风度地举杯示意。
正在向斌散发绅士气场的时候,身后有人撞了一下他,杯里的酒一下洒了出来。
男人撞完他,行若无事地继续拿着手机往前走。
三个女人看着呢……这要是没点阳刚,八成就从4p变成五姑娘了。
向斌放下酒杯,站起来拉着撞他的男人:“有教养吗?不会说对不起?”
男人回身的功夫,向斌身后一下围过来三个男人,推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身怀利刃,易起杀心。
向斌坐过牢,身上又揣着枪,对方尽管人多,他一点不怵,冷冷地说:“说话客气点。”
“不客气又怎么样?”
向斌说:“你再推我下试试。”
“我就推你了……”
话没说完,一把冰凉的手枪顶到了男人的脑袋上。
看见向斌居然揣着枪,隔着几张桌子的胡溪一下呆住了。
第529章 十米拔枪
边学道赶到时,看完电影散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关淑南坐在广场左侧的条椅上,深蓝色的包放在腿上,安静地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
把车停在路边,边学道放下车窗招呼:“淑南。”
听见声音,关淑南起身,朝边学道走来,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然后温柔地看着边学道说:“有阵子没看到你了,又瘦了。”
边学道嘿嘿一笑:“东跑西颠的,瘦是自然的。”
从辅路开上主道,边学道问:“送你回家?”
关淑南说:“我想去红楼。”
“红楼?”边学道看了一眼后视镜,问:“去那于什么?”
关淑南说:“就是想去看看。”
觉得关淑南的情绪有点不对,边学道由着她说:“好,去红楼。”
酒吧里。
一声枪响,尖叫四起。
酒瓶倒了,酒杯碎了,人群慌乱逃散,有的往桌子下面藏,有的往门口跑,有的把刚才搂在怀里的女人挡在身前
几个穿黑色t恤、平头纹身的保安,站在门口不敢过来。这尼玛是真狠人,已经开枪放倒一个了,这时候给多少钱都不往上凑啊
向斌拿着枪,鹤立鸡群般站在酒吧里,视线所到之处,没人敢跟他对视。第一次向人开枪,他没有一点不适,没有一点恐慌,有的只是痛快和舒坦。
爽
这种感觉太爽了
如果不是要留着子弹送边学道上路,如果他有更多子弹或者手里拿的是一把冲锋枪,他今晚一定会大开杀戒。
向斌拿着枪走到酒吧门口,所到之处通行无阻。
坐在椅子上看着向斌,胡溪浑身冷,她在担心自己被枪击的手下的生死,她在担心如果这个枪手察觉自己派人跟着他,会不会被他报复。
在胡溪眼里,向斌一点不像第一次开枪伤人的样子,而且这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枪,太危险了。
向斌出门了。胡溪看见遭枪击的保安被手下人扶着坐了起来,看上去没有生命危险,她趁乱悄然走出了酒吧。
估计11o和2o马上就到了,弄不好还会有媒体,她不适合出现在枪击现场。
开车上马路,平复了一会儿心绪,胡溪又拿起手机,拨打边学道的号码。这时胡溪只有一个想法,赶紧通知边学道有人拿着枪跟踪他。
她这样做不是为了救边学道,而是为了救她自己。
胡溪曾跟边学道承认过她调查过他,加上因为边学道反制手段的介入,胡溪已经换了几批跟踪边学道的人。人多嘴杂,边学道一旦遭枪击,无论死与没死,胡溪都会随着调查深入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这种事,只要沾上一点就是一身骚。
边学道是卢广效棚户区改造的一颗棋子,如果边学道被人开枪打死了,连锁反应传导下来,必然是一场大地震。前次当街羞辱曲婉的事情瞒不住有心人,加上林向华和卢广效之间的一些心结,如果边学道被刚才的枪手打死,有人会把手下保安被枪击看作是胡溪摆脱嫌疑的招数。因为太巧了,所以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胡溪这种人,最怕有人把盖子掀起来。
可恶
边学道的电话能打通,可他就是不接。
胡溪打着方向盘,向调查出来的边学道常去的地方驶去。
路灯投下黄色的光,还有街道两边店铺的霓虹灯,把车窗映得五颜六色的。
上车后,关淑南痴痴地看着边学道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扭头幽幽一叹。
觉得车里太冷清,边学道问:“最近怎么样?”
关淑南说:“最近很无聊。”
边学道说:“再无聊的日子,也都是限量版。”
关淑南说:“人的感情也是限量版。”
边学道看了一眼关淑南,说:“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有意思也变成没意思了。有时间多跟同事、朋友出去吃吃饭、唱唱歌,或者出去旅旅游,见见不同的风景,见见不同的人,会有很多收获。”
关淑南忽然说:“我有一万种想见你的理由,却少了一种能见你的身份。”
边学道握着方向盘说:“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关淑南抿着嘴深呼吸了两下:“如果真有那种一拍即合的爱情该多好不需要暧昧的你来我往,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培养,彼此看一眼就知道,是这个人,没错了;彼此看一眼就知道,不是这个人,不会有结果。”
边学道说:“大家都一样,一次痛苦的经历抵得上千百次的告诫。”
关淑南摇摇头,接着说:“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自内心地爱着你就好,哪怕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告诉自己,再努力看看,可是……一个人过得好不好,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边学道感觉到了这两三个月来关淑南心里累积的情绪,他说:“对不起……我让你很辛苦。”
关淑南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不要说对不起,之前你跟我说的话,这两个月我才真正明白。人这一辈子,就是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扔,扔掉的是包袱,走出来的是路。等到有一天我变成了我喜欢的自己,也许你就会喜欢我
到地方了。
停好车,边学道习惯性看了一眼红楼自己家的窗户,安慰关淑南说:“别胡思乱想了,下车吧,到家洗把脸。”
关淑南点点头,开门下车。
边学道的车一进停车区,向斌就注意到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墨黑的天空,自从出国夭折,锒铛入狱,向斌第一次感觉到天遂人愿。
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边学道居然真的回这里了。
嗯……车里还有一个女人。
好那就送你俩一起上路。
姓边的,哥也算对得起你了,路上还给你找个伴儿。
见边学道和车里下来的女人从停车区向红楼走来,向斌拉动套筒,迎着两人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计算射击距离。
尽管周围光线不够亮,但在银行工作的关淑南警惕性高于常人,她敏锐地现,对面走来的男人动作不太自然,而且……
怕太近边学道认出自己,还有大约十米距离的时候,向斌停住脚步,拔出了枪。
看清对面男人手里的东西,关淑南想都没想,一把推开边学道,大声喊:“小心对面”
第530章 大案
“小心对面”
“砰”
几乎同时生。
关淑南这一推力气很大,边学道没有防备,被她推得一个大趔趄。
一只手拄着地,边学道眼尾余光看见对面火光一闪,然后身旁的关淑南一下委顿倒地。
胡溪开车进了东森大学。
拿到调查信息后,无聊时胡溪开车来东森大学转过几圈。她对边学道好奇成那个样子,边学道的母校和经常过夜的地方她当然要看一看。
车刚开过食堂,前面传来一声闷响,胡溪的脸一下就白了,她闪着车灯,向红楼方向开去。
一切都太突然了。
重生以来顺风顺水,五台山之行收获满满,觉得既定的人生目标很快就可以实现,正是意气风之时,边学道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家门口守着准备枪击他。
看见关淑南倒地,四周一下无声了。
是谁?
吕大波?陶庆?林向华?祝家?闵家?
十分之一秒里,好多个念头和人名在边学道脑海里闪过。
父母、徐尚秀、单娆、董雪、沈馥、关淑南……
李裕、于今、祝植淳、齐三书、王德亮、卢广效、祝海山……
喝过的酒、唱过的歌、说过的话、许过的愿、走过的路、爱过的人……
向斌咬着牙,瞄准边学道,向他走来。
关淑南右胸中枪,躺在地上看着边学道,声音微弱地说:“快跑,你快跑”
跑?
边学道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向斌,眯着眼睛说:“原来是你。”
向斌说:“难得你还记得我。”
边学道说:“你想要什么?”
向斌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
边学道说:“你不要命了?”
向斌说:“杀了你,我赚了。”
边学道站直身体,看着向斌说:“过去的事,我表示抱歉,只要你今天放过我,我给你足够的钱,让你在国外…
说着话,边学道故技重施,冲向斌身后使了个眼色。
谁知向斌不上当,退后半步,扣动扳机。
边学道下意识地一个侧身。
枪没响。
向斌再扣扳机,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枪卡壳了。
“娘的仿造的玩意就是靠不住。”向斌继续扣着扳机,目眦欲裂。
见向斌被枪转移了注意力,边学道一个箭步上去想趁机夺枪。
向斌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it男了,最近这几年,他夜夜都在预想今晚的情形,设想了很多预案,每句话每个细节他都想到了。
这时他和边学道还有几米的距离,于是顺势把手里的枪砸向边学道,然后转身就跑。
包落在酒吧里了,加上对枪太自信,向斌身上没有其他凶器。就身材来说,边学道足足高他1o多公分,肉搏的话,他太吃亏。
不管怎么说,打了跟边学道一起回家的女人一枪,也算报了一点仇。
先想办法离开松江,以后再说。
边学道躲开向斌砸过来的枪,蹲下看着关淑南:“淑南,淑南……”
关淑南昏迷了,没有回答他。
边学道双眼赤红,找出关淑南的手机,拨通2o对着手机大喊:“东森大学,有人中枪东森大学,有人中枪
扔掉手机,边学道力朝着向斌追去,就算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到向斌,让他给关淑南陪葬。
向斌在前面跑,边学道在后面追,两人的表情都太狰狞,路上的学生诧异地看着他俩,自觉让出路。
边学道追得快,向斌跑得也不慢。
跑到路口时,向斌想调整方向,迎面开过来一辆石榴红色的雷克萨斯rx。
车里的胡溪没看见追在后面的边学道,只看见慌不择路的向斌,以为他肯定得手了。胡溪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这个人跑掉,他跑掉了,派人跟踪过边学道的她就要受牵连、被调查、背黑锅。
胡溪够狠,一瞬间就做了决定。
迎着向斌,她打开大灯,然后狠踩一脚油门。
已经被边学道追得惊慌失措的向斌没想到对面的车会突然开大灯,被强光一晃,他下意识地把胳膊挡在眼前,紧接着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面墙,被反弹了出去。
“居然在学校里开这么快的车……”这是向斌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念头。
边学道眼看着向斌在路口被车撞个正着,一下被抛出去三四米,四肢扭曲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下一刻,他看到了坐在车里驾驶位上的胡溪。
胡溪也看见了边学道,她没下车,关掉大灯,摸到烟,抽出一支,冷静地点着,靠在座位上,看着车外的向斌和边学道。
边学道走到向斌跟前,看着口吐血沫的向斌,突然间无悲无喜。
大案
松江近十年间少见的枪击大案。
枪击本身就是大案,如果仅仅在酒吧枪击也还就算了,毕竟那种地方本身就是黄赌毒的擦边场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从治安上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嫌犯在酒吧开了一枪,随后跑到大学校园又开了一枪,这个影响就太恶劣了。
况且,案件还牵扯到了松江市内两个年轻企业家,边学道和胡溪。
北江省厅、松江市局,彻夜灯火通明。
宣传口的人刚才已经来了电话,两个案地都是人员众多的场所,消息肯定是堵不住了,让省厅和市局的调查尽快取得进展,统一口径,拿出新闻通稿。
市委大秘也来过电话,说卢书记对今晚的枪击案十分重视,市局这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汇报给卢书记
在公安局做笔录时,麦小年给边学道送来医院那边的消息:关淑南伤在右肺,没有生命危险。嫌疑犯被撞得很重,目前还在抢救。
边学道问:“撞到向斌的胡溪呢?有麻烦吗?”
麦小年说:“麻烦肯定有,但关键看怎么说,而且她是个有背景的,不用咱们操心。”
边学道说:“又让你费心了。”
麦小年说:“这么说就外道了,不过以后你身边最起码应该带一个靠得住的司机。还有,整件事,用什么说辞,你一定要想好。”
边学道轻轻点头说:“我知道。医院那边你帮我盯着点,有什么最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这边结束我就过去。”
第531章 机场送行
边学道到医院时,关淑南已经下了手术台。
听到消息的敢为管理层来了一大半,关岳也来了,他眼睛红红的,坐在病房外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电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边学道,丁克栋第一个迎了过来说:“我们本来想去公安局的,麦局没让。”
边学道点点头:“我没事,关淑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两人边走边说,走到病房门口,关岳听见边学道的声音,有点木然地抬起头,然后站起来,看着边学道说:“我姐……”
边学道拍着关岳肩膀说:“放心,你姐会没事的,国内治不好,我就送她去国外治。”
关岳看着手机说:“我姐家里还不知道呢。”
边学道说:“先等一等,明天你姐醒来再说。”
关岳看着病房的门说:“她要是不……”
边学道打断了关岳的话:“一定会醒的。”
边学道是第一个走进病房的人。
麻药时间还没有过去,关淑南戴着呼吸机,双眼紧闭,表情平静,只有眼睫毛偶尔微微抖动一下。
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关淑南,边学道心如刀割。
去红楼的路上,关淑南还在因为他委屈得直哭,后一秒,她推开了边学道,替他挡了一枪。
这个在边学道心里最没地位的女人;这个边学道心底里认为因为爱钱撬闺蜜男朋友的女人;这个边学道觉得可有可无,可以予取予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厨娘一样的女人,在向斌开枪的一瞬间,奋不顾身地推开了他,甚至中枪倒地之后,还在告诉他“快跑”。
这个世上有几个女人会因为爱一个人的钱愿意冒死替他挡枪?
拿过一个板凳,边学道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摩挲关淑南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回忆他俩相识几年曾经的种种,想着关淑南在银行里礼貌地邀请他升级为vip客户;想着“东森杯”结束后关淑南站在单娆身旁微笑地看着他;想着俱乐部刚开业那会儿,关淑南顶着黑眼圈在医院帮他照顾沈馥母女;想着砸车那晚关淑南母老虎一样在身边护着他,敲车窗惊醒他,下车前拍着他的手安慰他;想着关淑南第一次在车里主动亲吻他;想着跟智为科技员工聚餐时偶遇关淑南那一次她的表情;想着单娆在红楼喝醉那一晚,关淑南脱光上衣跟他死缠烂打;想着去欧洲之前,在关淑南家吃晚饭时的红烛红旗袍……
摸着关淑南的手,边学道在心里问自己:两世为人,就这么个情商?两世为人,还不懂珍惜眼前人的道理?是不是有了几个钱,就以为所有女人都是奔着钱来的?
走出病房,边学道让公司的人都回去,留下了关岳、熊兰和杨恩乔。
沈馥病的时候,有关淑南和周玲帮忙,现在关淑南躺在病床上,边学道的身边还有谁?
今天默默陪在你身边的人,明天又会在哪里?
在医院陪了一宿,天亮的时候,边学道打唐根水的电话,让他来医院接他。
边学道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开车了,可是今天他要送徐尚秀去机场。
从医院出前,边学道给徐尚秀打了电话。开门看到边学道的徐尚秀当场就呆住了,她想象不到才十几个小时没见,边学道怎么突然憔悴这么多?
看了一眼边学道身后的唐根水,徐尚秀迟疑地问:“你昨晚没睡觉?”
边学道笑了一下,说:“公司有点事,睡得晚,还失眠了,我没事,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徐尚秀说:“你在家睡一会吧,我自己能去机场。”
唐根水知道昨晚生了什么,跟边学道说:“我送徐尚秀去机场,你睡一觉吧。”
边学道摇头:“我跟你们去,在车上也能睡。”
唐根水开车。
李碧婷一定要去机场送徐尚秀,姐妹俩坐后座。
上车后,坐在副驾驶上的边学道跟徐尚秀说了两句话,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一路上很沉闷,李碧婷几次想小声说话,都被徐尚秀制止了,最后一次李碧婷想打电话,徐尚秀掐了她一下,气得李碧婷收起电话,撅着嘴扭头看向车外。
车继续行驶,徐尚秀微微挪动位置,调整几次后,终于能在后视镜里看见边学道的脸了,只是半边脸。她就这样隔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熟睡的边学道,一直到机场。
进安检通道前,唐根水拉着依依不舍的李碧婷后退几步,给边学道和徐尚秀单独留了点时间。
将旅行箱拉杆交到徐尚秀手上,边学道笑了一下说:“旅途平安,到了那边给我个电话,短信也行。”
看着边学道挤出来的笑容,徐尚秀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她突然十分心疼这个男人,这个几年如一日守在她身边不曾离开的男人,这个像山一样矗立在她身后随时让她依靠的男人。徐尚秀的心就算是块冰,也早已经被这个男人捂化了。
她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边学道却先她一步,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徐尚秀没有挣扎,她一只手拉着旅行箱的拉杆,一只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勾着边学道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徐尚秀觉得边学道身上有一股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的心,似乎跳的特别快。
不顾唐根水和李碧婷的眼神,边学道闻着徐尚秀的香,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求你每一天都开心,每一天都爱自己,每一天都有收获,每一天都有笑容,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好。”
徐尚秀拍着边学道的后背说:“学道……”
边学道搂得更紧了:“让我再抱一下,就一下。我已经亏欠了很多人,我不能再克制自己了,无论未来我变成什么样子,希望你能原谅我,希望你能记得现在的我。”
松开拥抱,边学道看着徐尚秀说:“进去吧。”
徐尚秀踮起脚尖,在边学道侧脸轻轻亲了一下,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尚秀正式回归。)
……
第533章 鬼迷心窍
麦小年第三次拿着补品来医院看望关淑南时,找了个机会,跟边学道说:“胡溪想见你。”
边学道问:“她想见我?”
麦小年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在市局,边学道见到了胡溪。这次见面破天荒地没有警察在场,是单独见面。
为了这次见面,边学道找了黄胖子。只要省厅那边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市局这边给边学道开绿灯就没有阻碍了。当然,胡溪也是找了关系的,不然这么大的案子,没人愿意这个时候插手。
边学道肯来,完全是因为他好奇胡溪那条预警短信,还有胡溪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森大学,并且撞倒向斌。
进门前,给边学道带路的人告诉他:“只有十五分钟。”
边学道说:“谢谢。”
于于净净一个小屋子,像是休息室。
胡溪安静地坐在桌子一边,她对面的椅子是空的。
边学道关上门,站在原地仔细地把周围看了一圈,没看到监控探头什么的,起码明面上没看见。然后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很自然地看着胡溪。
除了脸色有点白,衣服有点褶,看不出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还是那股冷冷的、爱答不理的劲儿,似乎一点也没有托人给边学道传话说想见他,主动示好的觉悟。
胡溪看着边学道的喉结,边学道看着胡溪的眉毛,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坐互看,看了足有五分钟。
胡溪先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边学道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不是该由更急迫的人负责找话题吗?”
胡溪淡淡地问:“是吗?”
边学道说:“我本以为你会很急,结果来了之后现,你的养气功夫很不错。”
胡溪自嘲地笑了一下:“养气?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知道,不必为已经失控的事情抓狂,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边学道问:“失控?”
胡溪反问:“想知道?”
边学道点头。
胡溪说:“那你答应帮我一个忙。”
边学道摇头。
胡溪说:“你没看到那条短信?”
边学道说:“看到了。”
胡溪问:“不值得你帮我?”
边学道说:“不够。”
胡溪说:“加上我撞死了你的仇人呢?”
边学道靠在椅子上,说:“多了。”
胡溪问:“什么意思?”
边学道说:“你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姐,更不是我老婆,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帮我撞死人。”
胡溪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就当我鬼迷心窍了。”
边学道摇头:“我若信了,就是我鬼迷心窍了。”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看了胡溪一眼,边学道起身。
胡溪问:“你就这么走了?”
边学道没回答她,走到门口,开门,门外的人告诉边学道:“还有五分钟。”
边学道点点头:“知道了。”
关门,坐回椅子上,边学道现胡溪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紧张。
边学道平静地说:“还有五分钟时间,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实话。”
胡溪想了想,开口问:“关小姐醒了吗?”
边学道说:“醒了。”
胡溪说:“她这次苦尽甘来了吧?”
边学道说:“什么是苦,什么是甘?”
胡溪说:“这次你帮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你。”
边学道换了个坐姿说:“怎么帮?怎么还?”
胡溪看了一眼门口,说:“你靠过来一点……”
门外的人第二次敲响了门,边学道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回身问胡溪:“你为什么会去东森大学?”
胡溪看着边学道刚才坐过的椅子说:“鬼迷心窍。”
李碧婷开学了,是唐根水开车送她去报到的。
一辆路虎,一辆au,外加两个拎包的保安,李碧婷开学秀气场十足,学院负责接新生的、系里导员、同寝女生都知道这个姓李的女生有来头。
接新生现场,几个学生会的大二男生聚在一起,看着送李碧婷报到的路虎说:“老k你懂车,这款路虎咋样?”
被人喊老kr勺微胖男生绕着车走了几步,走回来说:“看字头和车屁股,这款是揽胜,价格从15o万到3o万都是它,具体看配置。”
几人中最帅的一个男生听了,用手一撩额前的刘海说:“哥几个看着啊半个月,啊不,宽限点,一个月,哥们就把这个小师妹拿下。”
一个眼镜男说:“舒哥,你要说别的我信,新来这位师妹明显是穷养儿富养女的套路,人家里不定怎么宠着哄着呢,就你,一个月那点生活费,怕不够给人家买瓶香水的。”
帅男生一甩脑袋说:“你们想的都俗天天就钱啊生活费啊的,好像所有女生都图男生那点小礼物、几顿免费小炒、几兜水果似的。舒哥跟你们说啊,这个没钱的女生吧,图男生那点生活费不假,这个有钱的女生呢,图的是拉风嘴甜男朋友拿得出手,所谓层次不一样,需求不一样,就是这个理儿。”
老k说:“曹仓舒你吹大了啊你要是一个月拿不下来,怎么办?请哥几个吃饭加kt中不?”
叫曹仓舒的男生用手指点着老k说:“你说的啊我要是拿下了,你们一人请我一顿天福楼。”
眼镜男说:“你们赌你们的,我不赌。”
连续半个月,边学道每天都去一趟医院,看看关淑南。
关淑南的父母不知道听说了什么,每次看见边学道脸色都不太好,但强忍着没爆出来。他们不傻,关淑南在医院能有现在的待遇,还不是全看这个姓边的面子?
姓边的在医院,大夫得空就来病房转一圈,问这问那。姓边的不在,大夫来了就蜻蜓点水,问三句答一句。
再说,自己的孩子,心里怎么想的,当父母的能猜到几分。之前跟陈高远闹掰,十有七八跟这个姓边的有关。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关淑南妈妈抹着眼泪问关淑南爸爸:“咱俩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南南遭这个罪。”
关淑南爸爸安慰老伴说:“行啦行啦挨了一枪,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造化了。等南南好点,咱俩带她回家,不让她一个人在松江了。”
关淑南妈妈止住哭泣:“银行的工作不要了?”
关淑南爸爸说:“不要了,回家再找。”
第534章 我在上面
周五下午。
边学道走到住院部一楼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在门口抽烟的关淑南爸爸。
两人都看见了对方,边学道走过去问:“淑南今天情况怎么样?”
关淑南爸爸把手里的半截香烟按死,扔进垃圾桶,伸出右手说:“一直没自我介绍,我叫关正。”
看关淑南爸爸的样子,边学道也伸出右手:“我叫边学道。”
关正看着边学道说:“陪我走走?”
边学道说:“好。”
两人走出医院,顺着人行道边走边聊,关正问:“你和我家南南认识多久了?”
边学道说:“有四五年了。”
看了一眼边学道的脸,关正问:“你比南南小吧?”
边学道说:“我去年才大学毕业。”
关正点点头:“我和南南她妈,都十分感谢你给南南联系的医院和医生,医药费也都是你拿的……”
边学道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边学道这么说,关正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对了,你和南南是什么关系?”
边学道看着路边的树说:“我俩是朋友。”
关正听了不置可否,又问:“你是单娆的男朋友吧?”
单娆回松江了。
周五晚上,单娆给边学道电话,问了一下医院的情况,说她明天的飞机回松江。
周六,松江从早上就开始下雨,雨不大,特别缠绵,典型的秋雨。
只是下雨,不打雷,所以不影响航班起降。
在出闸口看见单娆,边学道挥了挥手,单娆见了,快步向他走来。
“冷吗?”边学道接过单娆的包问。
单娆挽着边学道胳膊说:“不冷,你等多久了?”
“刚到没多一会儿,走,回家,别一会儿雨下大了,高不好走。”
车开进市里,单娆问:“现在去哪?”
边学道说:“回家啊”
单娆问:“这个方向是去林畔人家吧?”
边学道说:“是。”
单娆说:“我想去学校。”
单娆说的学校,就是红楼。她和边学道定情的红楼,她和边学道合住的红楼,她和边学道第一次肌肤之亲的红楼
边学道这几年认识的女性里,只论情商,单娆是最高的。
孟茵云的情商也很高,可她和单娆表现的地方不一样。徐尚秀的情商高于普通人,但她的性格限制了她。
只有单娆,将自己的性格和智商、情商完美结合,所以她能一举攻陷老男人边学道的心防,在徐尚秀眼皮子底下逆袭成为边学道的正牌女友,所以她能两地分开两年多,仍让身边女人不断的边学道时时念着她的好。
很明显,单娆是为关淑南的事回来的。
边学道不知道的是,给单娆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关淑南的妈妈。电话里,关淑南妈妈有意无意把女儿重伤的怒气往单娆身上转移了一些。
自己的闺蜜,趁自己不在松江,往自己男朋友身边靠拢,现在出了事,关淑南妈妈还怨愤自己,接到电话后单娆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她全忍住了。
从下飞机,到回市里的路上,单娆对关淑南的事只字不提,脸上也没露出任何不高兴的神情,完全跟平时一样,说说家常,说说爱人之间的情话。
现在,单娆要去红楼,是因为她知道,他和边学道两地分居,许久不见又生了这么多事,有些生分隔阂是难免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就算她问,边学道也未必照实说。
同时单娆还知道,边学道是个有责任心、重情义的,红楼里有太多两人共同的回忆,只要唤醒边学道心底的柔情,她这一趟就不算白来。
路过kfc时,单娆下车买的炸鸡,顺路又去市买的啤酒。
拿着东西上车,单娆关上车门说:“吃现成的,好给咱俩多留点时间说话。”
红楼。
站在门外,边学道想掏钥匙,单娆拉住了她,从自己包里翻出钥匙,亲手拧开房门,然后笑嘻嘻地把钥匙又装回自己的包里,说:“我有钥匙。”
吃东西前,单娆一下站起来,从包里找出光盘说:“差点忘了,我在燕京逛街时买的,《大话西游》上下部。”
一口炸鸡一口啤酒,电视里放着《月光宝盒》,单娆边吃边看,看得津津有味。
一样的炸鸡,一样的啤酒,一样的《月光宝盒》,边学道看得百味杂陈。
两人谁也没提去医院的事,看完《月光宝盒》,接着看《大圣娶亲》,吃不动了,就用纸巾擦了手,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小口地喝酒。
看到最后,紫霞在孙悟空的怀里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迎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时,单娆歪着脑袋靠在边学道肩膀上,突然哭了。
边学道抽出纸巾递给单娆,问:“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单娆摇摇头说:“没事,就是忽然在想,找到个盖世英雄当意中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边学道站起来把电视关了,拉着单娆坐到沙上说:“你心里的疑问,想知道的,问吧。”
单娆擦于脸上的眼泪问:“你想我去医院,还是不去医院?”
边学道说:“还是别去了。”
单娆说:“好,我听你的。”
边学道问:“你继续问。”
单娆说:“没有问题了。”
边学道问:“真没有了?”
单娆看着边学道问:“你俩上床了吗?”
边学道一愣,问:“谁?”
单娆说:“关淑南。”
边学道毫不迟疑地回答:“没有。”
单娆又问:“徐尚秀呢?”
单娆说到徐尚秀,边学道一点不奇怪,他痛快地说:“没有。”
单娆眨着眼睛问:“感情呢?”
边学道略一迟疑,说:“有。”
单娆一下搂着边学道的脖子说:“怎么办呢?我找的盖世英雄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说我是不是该惩罚他,不让他碰我?”
边学道像以前一样,一把将单娆抱起来,走向卧室,边走边说:“是该惩罚,具体怎么惩罚,咱俩在床上商量吧
单娆拉着门框说:“不,就在客厅商量。”
边学道看了一眼沙说:“你确定?”
单娆松开手,把脸埋在边学道怀里小声说:“我在上面。”
边学道没听清,低头问:“你说什么?什么上面?”
单娆掐了他一下,小声说:“我在上面。”
边学道明知故问:“你在谁上面?”
单娆抬头亲了一口边学道说:“我在其他女人上面。”
边学道拍了一下单娆屁股:“先在上面把本大爷伺候好了再说。”
第535章 我只怀念你
单娆回一趟松江,没去医院看关淑南,在红楼跟边学道腻了一天一夜,周日坐飞机回燕京了。
不仅边学道不想单娆去医院,单娆自己也不想去。
边学道不想单娆去,是因为医生几次告诉他,治疗期间千万不要让关淑南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关淑南枪伤在右肺,本来就影响呼吸功能,情绪波动带来的呼吸加,会加重伤口愈合的压力。
单娆不想去医院,是因为到了医院,不知道该跟关淑南说什么,难道说谢谢你跟我男朋友走在一起,替我男朋友挡了一枪?
登机后,坐在座位上,单娆看上去特别疲惫,她是心累。
单娆自身条件好,工作好,家世也过得去,真要是让她姑父帮她介绍,燕京城里的优秀未婚男青年,不说手扒拉着挑,找一个品貌家世相当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单娆为什么要在边学道这棵树上吊死?不是因为边学道给她买了房和车,而是她爱边学道这个人。
如果不是边学道,换一个男人敢跟她玩脚踩两条船,单娆早跟他一刀两断了。
因为太爱这个人,舍不得离开,所以努力说服自己,甚至催眠自己,劝自己包容。
盖世英雄好不好?当然好。
可是你看着好的东西,别人看着也好,甚至好到另一个女人愿意为他挡枪。一样东西抢手到让人舍生忘死的程度,还想独自占有,不让别人染指,那可能吗?
单娆十分清楚关淑南挨这一枪的威力有多大,因为她自己当初就是在**隔离楼里敲开了边学道的心门。前有魅力奇大的徐尚秀,后有奋不顾身的关淑南,跟边学道两地分居的单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摆在单娆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跟边学道分手,他花心由他花心,分手之后,再花心也与单娆无关;第二个选择,稳住边学道,希望随着年岁的增长,能让边学道收心。
来时的飞机上,单娆一路都在想分手这个词,可是出闸口看见边学道跟她挥手,单娆又舍不得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个真心爱过的男人,她的初吻、她的初夜都献给了这个男人,这是第一个让她想跟他携手到老的男人。
怎么舍得就此放手?
怎么甘心不战而降?
换个角度想,如果单娆提出分手,主动退出,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
迫于无奈,单娆说出了一语双关的“我在上面”。她在给边学道缓冲期,也在给自己缓冲期,免得边学道在关淑南挨了一枪的推动下,做出感性的选择。
兼容共存,单娆的排位相对靠前,环境态势都对她有利。可是如果这个时候逼边学道做单选,单娆不一定是赢家
无论怎样,要过了今年春节再说。
边学道说过,让单娆跟他一起过年,春节家族聚会时,有些话,不用单娆说,边学道的家人亲戚就会帮她说。
两个神通广大的人同时运作,胡溪获释了。
司法程序还没有走完,但胡溪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当然,在司法结果出来之前,不能出境,甚至不允许离开北江省。
保胡溪获释这件事上,边学道出了力。
他不仅派人去向斌家,出钱跟向家和解,还动用了跟北江日报和松江日报的关系,让松江本地报纸一连几天表文章展开讨论,讨论的话题是:车主面对持枪歹徒,需要血性还是理性?
话题出后,有人认为法制社会理性为先;有人认为一个社会不能没有血性;还有人认为撞死了歹徒,车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坐牢,什么都没有了,血性能当饭吃?
随后出来的一篇大学生投稿让边学道很感兴趣,稿子里是这样写的:信仰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道德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血性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原则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长此以往,不能当饭吃的都丢掉,只剩下吃饭了,我们得到的只能是猪的命运。
不管怎么说,边学道算是还了胡溪预警和撞人的情了。
还的也许不太够,但被胡溪之前派人跟踪他的行为抵消了。
在公司接到胡溪来的获释短信,边学道回了两个字:两清。
看着“两清”两个字,胡溪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次的事,她损失太大了,背后的男人怀疑胡溪和边学道以及边学道身后的人有某种交易,对她的信任大不如出事前。
若是不能借着边学道这根线,从卢广效、省委黄副书记和国家改委那里得到更多资源,捞到更多好处,她这买卖就亏大了。
喝到微醉的时候,胡溪看着手机说:“两清?我看你怎么两清。”
把父母支走,病房里,关淑南小声跟边学道说:“过阵子,等大夫允许出院,我跟我爸妈回老家休养。”
看着边学道询问的目光,关淑南说:“银行那边,上次行长来看我时,我就辞职了。”
边学道问:“家里那边的医院,水平怎么样?”
关淑南说:“休养而已,区别不大的。”
边学道想了想说:“我送你去国外休养吧沈馥你记得吧?她现在在德国呢,可以帮你联系那边的医疗机构。”
关淑南轻轻摇头:“当我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小;当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很大。等我变成更好的我,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听到这儿,边学道伸手握住关淑南的手:“淑南……”
关淑南反握边学道的手,微笑着说:“对松江,我只怀念你。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你看尽繁华,看尽朝阳和夕阳,如果有,请珍惜她,下辈子再见可不容易。”
边学道问:“真的要走吗?”
关淑南扭头看向窗外,看着在风中摇摆的树枝,一脸宁静地说:“为了你,我迷失了自己,劫后余生,我要去找回自己。”
边学道低头,吻了一下关淑南的手说:“希望你一切都好。”
第537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本来下一站是去遇到酒吧喝酒,结果边学道想唱歌,临时改路线,找了一家市里有名的kt
服务生拿来四打啤酒,拎出十瓶放在茶几上,问李裕:“先生,啤酒起开吗?”
没等李裕说话,坐在对面的边学道说:“都起开。”
服务生听了,掏出瓶起子,麻利地把茶几上的十瓶酒都起开了。
边学道说:“屋里的酒都起开。”
李裕一听有点木,边学道什么时候这么想喝酒过?
陈建也说:“先起二十个吧,起早了,喝着都没劲儿了。”
边学道说:“你把瓶起子留下,出去吧。”
服务生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家有规定,不能给客人留瓶起子。”
边学道抬头问道:“怕我偷你们家瓶起子?”
服务生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家起子都有编号。你们不在乎一个起子,可我要是交不上去,经理会扣我工资。
于今早就看出边学道今天情绪不对了,在一旁说:“算了,算了,把剩下的酒都起开吧。”
边学道没再说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跟一个服务生较劲,太丢份了。他靠在沙上,看着于今说:“今天每个人都得唱,再说嗓子疼什么的可不行。”
于今说:“今天陪你们疯到底。”
服务生开完酒,刚出门,陈建手机响了。
看着来电号码,陈建让李裕把点唱调成静音,然后跟于今几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接起电话:“宝贝,想我了
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她问陈建:“你在哪呢?”
陈建看了看手表,说:“单位呢。”
女的声音高了一度,说:“你骗人,我刚打了你单位办公座机,小段说你今天请假了。”
陈建一听连忙改口:“宝贝,你听我解释,今天我一个大学寝室的哥们,从国外飞回来了……”说到这儿,陈建跟孔维泽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接着说:“他回来时间紧,马上要去上海办事,我们松江的同学凑在一起聚聚。”
女的问:“同学聚会你为什么骗我说在单位?”
陈建转着眼珠说:“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不务正业、不思上进嘛”
女的问:“你们几个同学?男同学女同学?”
陈建立刻说:“都是我们寝室的,全是男的。”
女的又问:“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陈建的脸马上就垮了:“宝贝,你单位没事?”
女的强调一遍:“说地址,我现在过去。”
可能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让几个哥们听见了会丢面子,陈建拿着手机去走廊说去了。
孔维泽一脸惊奇地看着包房门,扭头问于今:“什么情况?”
于今探身从茶几上拎了两瓶啤酒,一瓶递给孔维泽,一瓶自己喝,说:“老陈新交的女朋友的老子是大官,然后嘛,你懂的。”
陈建回来了。
一屁股坐在沙上,拿起一瓶酒,咕咚咕咚一口喝了大半瓶,说:“我女朋友一会儿过来,你们可帮我把话圆住了。”
大家都明白,所谓圆住了,就是都按刚才陈建电话里说的,说孔维泽是刚从国外回来,马上要去上海办事,而不能说他刚从监狱出来,大家是在给他接风洗尘。
可以想象,孔维泽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可陈建女朋友家世牛逼,陈建也是没办法。想当初在学校时,哪有女生这么跟陈建说过话?哪个不是软声细语的?
不到二十分钟,陈建的女朋友到了。
边学道见过她,蒋总儿子满月宴上跟陈建一起的那个,长相普通,面带傲气,一脸的生人勿近。
见女朋友进门,陈建赶紧站起身,走过去,想要给她介绍包房里的同学。谁知女的眼睛在包房里扫了一圈,见都是男的,没给陈建说话的时间,拉着他出了门。
然后边学道几个在包房里都听得见女的审问陈建:“你跟同学聚会就聚会,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说在单位?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把女的都打走了?”
陈建跟她赌咒誓:“宝贝,真没女的,一直就我们几个,骗你我陈字倒着写……”
李裕坐到边学道旁边说:“陈建也是被上次那个代县长气的,才有今天。”
边学道拿起麦克风说:“不管他,咱们唱咱们的。”
第一,巫启贤的《团圆》,意指孔维泽出狱跟大家聚到一起。
第二,边学道独唱的《⊥生命去等候》,这是他今天最想唱的歌。
《⊥生命去等候》唱到一半的时候,陈建自己回来了,看样子他女朋友风一样来了又走了。
见边学道在独唱,陈建拎起两瓶酒,坐在孔维泽身边,搂着孔维泽肩膀,小声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一看就是在解释刚才的事。陪孔维泽喝了一瓶酒,陈建从李裕手里拿过麦克风,跟边学道一起高喊:“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伤口……”
边学道唱完,陈建招手告诉李裕:“帮我点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于今问:“我靠,你怎么想起唱这歌了?”
前奏响起,陈建站起来,拿着麦克风说:“下面这歌,献给39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边总。”
边学道手里也有麦克风,他对着麦克风说:“滚吧你,还人见人爱,你女朋友进来都没正眼看我一眼。”
陈建说:“这歌就当我替她给大家赔不是了。”
陈建开唱了。
“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都成为你的妹妹,她的心碎我的心碎,是否都是你啊你收集的伤悲。是否每一位欢乐过的红颜,最后都是你伤心的妹妹,她的心醉我的心醉,是否都是你啊你亏欠的陶醉。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陈建拈着兰花指,真假声轮换唱得正投入,于今突然拍手喊了一嗓子:“唱得好”
陈建不理于今,接着唱:“……我的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猜不透摸不着,我也只是妹妹……”
边学道知道,陈建这是在泄刚才被女朋友扫面子的尴尬,当然,也或许他是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窈窕如兰的苏
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最后一合唱的,是毕业前边学道替孔维泽在楼顶选的《2岁的眼泪》。
孔维泽不熟悉这歌,可是仅仅看着歌词,他就已经泪如雨下了。
这一晚,除了李裕,另外四个都喝醉了。
陈建搂着于今脖子说:“兄弟,你别看不起我,真的,我跟你说,结婚这事实际点最好。喜欢的不一定合适,合适的不一定靠谱,靠谱的不一定是你的菜,是你的菜的不一定性生活和谐,性生活和谐的不一定爱好相同,爱好相同的不一定相互喜欢。所以呢,tnr勺不如直接点,各取所需。”
孔维泽喝醉后,一直低着头,一遍一遍地念叨着:“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第二天中午,李裕去尚秀宾馆找孔维泽的时候,现房间里没有人,不仅人不在,包也不见了。
跟大家吃了一顿饭,喝了两顿酒,没等边学道几个跟他商量怎么帮他,孔维泽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三更送到,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
第538章 缥缈孤鸿影
2uu年1o月13日下午,第61届联合国大会举行全体会议,与会的192个成员国代表以鼓掌的方式通过决议,正式任命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潘基文为第八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将从2o7年1月1日正式上任,任期五年。
看完新闻后,祝海山写纸条给马成德,让他通知在欧洲和美国的祝家谈判团队,酒庄的交易全面提,务必要在元旦之前完成交易。
事实上,在法国买酒庄,不论知名度和占地大小,交易流程经常会持续一年以上,更别说是奥比康这样名列八大名庄的顶级酒庄了。
可是祝海山不能等了,他要用这份见面礼为由头,找边学道来跟他见面,进行第二轮信息交换。所以,祝海山第二次对谈判团队说出了“不惜代价”四个字。
事实表明,无论美国人还是法国人,钱都是能通神的。
用钱开道,交易立刻提,与此同时,祝海山把人在美国的祝植淳召回了国,让他去松江继续跟边学道联系感情,等交易完成,立刻带边学道来五台山。
预估了一下美国和欧洲的谈判进度,祝植淳先去了一趟四山,把机场和飞机的事安排好,才动身飞松江。
孔维泽走了。
关淑南也走了。
关淑南走之前没给边学道电话,也没给他短信。
边学道打关淑南的电话,提示已经关机了。
三天后,他收到一封信,看信封上的字体,是关淑南写的。
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信纸和一张银行卡。银行卡是边学道给关淑南的那张银行卡,两张信纸上,却一个字也没有。
他去了关淑南家,人去屋未空,看样子只是拿走了一些衣服,好些家用都留下了,也不知道是走得匆忙,还是都不想要了。
把钥匙放在玄关上,边学道坐在之前他每次来吃饭时坐的椅子上,看着厨房的方向,脑海里回忆那个穿着红色旗袍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
有人祈求施舍,有人飘然而去。
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是不好的。
孔维泽的自尊心打了边学道一个措手不及。
关淑南呢?为了爱他在自己右胸上留下一个疤,然后她用这个疤在边学道心上扎了一个洞。
关淑南到底是聪明的,她知道,留在边学道身边,阻碍肯定是没有了,可边学道只会记着那一枪的恩情。而她离开,边学道这辈子都会记着她这个人。
关淑南也想边学道尝尝思念无门的滋味。
感情的事,是大彻大悟还是爱极生恨,谁又说得清?
边学道真的难受了。
每天处理完公司的事,他像幽灵一样在城市里游荡。李裕现了边学道的落寞,撺掇大家一起出来玩,甚至带上了李薰。
李裕带了家属,于今也喊上了李友成。陈建不好意思带女朋友,一是因为上次在ktv女朋友表现太糟糕,二是怕女朋友的性子再惹出什么事,不过他身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招招手就喊出来一个北江大学的女硕士,长的还不赖。
本来是给边学道解闷的聚会,结果边学道更郁闷了。
因为他身边无人可找。
边学道这几年,看着妥妥一个花花公子,可事实上呢……李裕有李薰嘘寒问暖,于今有李友成和迟贝暖被窝,陈建那就不用说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每月最少-盒避孕套,2支装的。”
边学道身边有谁?
徐尚秀之前跟他若即若离,现在去了四山蜀都。
单娆自从毕业就在燕京,一年回不来几次。
沈馥带着沈老师去了德国,很少回国,回来也不能轻易跟边学道见面。
董雪世界杯时才遇上,现在正跟她表姐在法国创业。
关淑南……冤家一样纠缠了许久,吃了几顿饭,亲了几次嘴,然后相见不如怀念了。
还有谁?
还有谁?
跟大家吃饭时边学道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一个贴心人都没有,一个亲近的女人都没有。就算像陈建那样,紧急找来撑场子的都没有。而且真算起来,边学道这几年的性生活次数,估计都没有陈建一个月的次数多。
见边学道迟迟不打电话,陈建反应过来,问坐在身边的女硕士:“你们寝室或者你朋友里面,有没有条件不错喜欢出来玩的,找一个过来。”
女硕士瞄了一眼边学道,在陈建耳边说:“我认识那几个,眼光都高,怕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陈建听乐了,小声说:“别拿捏了,他手指缝里漏点渣儿,都够你们买房买车了。”
女硕士撩着头问:“真的?”
陈建说:“我骗你于什么?你可以告诉那几个妞,来之前先百度一下2-创始人,然后决定来不来。”
女硕士听完,出门打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女硕士的朋友到了。
一口气来了四个,介绍时,一个学美术,一个学音乐,还有两个是学舞蹈的。
这下陈建傻了,因为李薰和李友成同时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不过边学道在,家属们习惯性地不敢放肆。再说李薰和李友成已经工作了,迎来送往搞交际,都练得滴水不漏。
新来的四个女生,分左右坐在边学道两边,开始时,浅浅地喝酒,然后眼睛在陈建和李裕脸上扫来扫去。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包房里四个男的,陈建第一帅,李裕第二帅,边学道一般帅,于今不够帅。
过了十来分钟,听陈建说饭局上的边学道,是松江市内最大的运动俱乐部尚动俱乐部的老板后,几个女生再跟边学道喝酒时,就不像开始时那么矜持了。
于今是什么人?早被这几个妞以貌取人的目光弄得不爽了,为了看她们的丑态,于今添油加醋地说边学道大学没毕业,就把手里的网站卖了36万。
尚动俱乐部再牛,这几个女生也只是听说,真正去过的很少,所以不太直观。于今一提36万,好吧,这下直观多了。
酒桌上的气氛彻底搞活了,几个女生轮番轰炸边学道。
其中长的最漂亮的女生说她半杯,边学道一杯,边学道摇头。
另一个女生说她一杯,边学道一杯,边学道还是摇头。
第三个女生说她一杯,边学道半杯,边学道依旧摇头。
到最后,女生喝一杯,边学道喝一口,四个女生依旧抢着和边学道喝,喝热了,就解开两粒扣子,接着喝。
李裕和李薰先走了。相对李薰,李友成要更开朗,她不仅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拿着酒杯参与进来,豪放地跟边学道喝了个交杯酒。
酒足饭饱,招呼服务员结账,陈建问边学道:“怎么样?还能开车吗?送她们回学校,我一个车坐不下。”
(祝大家圣诞快乐。)
……
第539章 今晚我可以陪你
本来说好两人一起开车送女生回学校,谁知一听边学道说能开车,陈建变卦了。
副驾驶一个,后座三个,把四个女生都塞进边学道的路虎,然后偷偷塞给边学道一盒杜蕾斯,小声说:“是送回学校,还是拉着去哪,你随意,哥们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陈建拉着女硕士开房去了。
边学道把杜蕾斯放进扶手箱,被后排一个女生看见了。女生脸红扑扑的,吐着酒气凑到边学道脑后,媚眼如丝地问:“陈帅哥给你什么东西?”
边学道没回答她,扭头问副驾驶上的女生:“你给我指路,我对你们学校不熟。”
后座一个学舞蹈的女生说:“这就回学校啊?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唱歌吧,我知道一家……”
边学道笑了一下说:“我晚上还有事,下次吧。”
立刻四个女生都知道,今晚没戏了。
…………
把四个女生送回学校,边学道无意间开车路过上次关淑南看电影的那家电影院,就停好车,想去看看上次关淑南看的那场电影。
进去问了才知道,《东京审判》已经下线了。
看了看在映的几个片子名,边学道一点看的.都没有。
(一—本)读)小说
恰巧两个放映厅散场,走出一群人,边学道嫌烦,就没再停留,转身下楼。
胡溪哪也不能去,实在闲得无聊,逛够商场就打算上楼看场电影。刚走进电影院,就远远看见边学道站在滚梯上,正往下行。
避开边学道的视线,看着边学道出门,胡溪也跟了出来。
边学道上车,她也上车,两人一前一后开车上了马路。
胡溪之前开的石榴红色的雷克萨斯撞死了向斌,觉得犯忌讳,就让胡溪处理了,换了一辆宝马。这辆车边学道没见胡溪开过,也就没太注意。
来到上次跟孔维泽一起唱歌的ktv,边学道自己开了个大包,然后放桌子上1500,让服务生帮他拿点能吃的过来。
他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开始点歌。
有人敲门。
边学道以为是服务生,就喊:“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黑色高跟鞋,套裙、浅蓝色长衫的胡溪。
边学道怔怔地看着门口的胡溪,过了几秒,问道:“怎么我在哪你都能找到?你还在派人跟踪我?过分了吧!”
胡溪轻轻关上门,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包放在茶几上,说:“我本来是真想跟你两清的,可是碰巧在门口看见了你,就过来看看你。”说到这儿,胡溪四下看了一眼,说:“点的大包,一会儿还有人来?”
边学道从裤兜里掏出烟,却没找到火,他夹着烟问胡溪:“身上有火吗?”
胡溪见了,从茶几上的手包里拿出火机,起身走过去说:“我身上有火。”
边学道笑了一下说:“我只借火机,火气别找我。”
“咔哒”一声,胡溪点着火机,递给边学道,边学道叼着烟凑过来点着,拍了一下胡溪胳膊,意思谢谢。
吸了两口,边学道说:“我开唱了,你随意。”
又是《让生命去等候》。
“……闪躲在人群中
在我的内心深处
隐瞒着一段错误
我在恐惧中逃避
那无名的谴责
恨我不能提起勇气
面对一切报应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漂流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伤口……”
1500块,让服务生很尽力,豪华果盘、开心果、爆米花、鱼片……进来送了两拨,摆了一茶几,然后客气地走过来问边学道:“先生,还剩了400……”
边学道摆摆手:“给你当小费吧。”
服务生鞠躬说:“谢谢先生。”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漂流
让生命去等候
等候下一个伤口……”
唱了三遍《让生命去等候》,边学道歇了口气,拿着麦克风看向胡溪:“你这听众当的不合格,就算不伴舞,起码喊个好吧?”
胡溪喝了一口啤酒问:“只有你自己?没人来?”
边学道扬着麦克风说:“独家专场,你有耳福了,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胡溪又喝了一口酒,拿过沙发上的麦克风说:“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我唱一首。”
边学道没理胡溪前半截话,说:“报歌名。”
胡溪说:“陈松伶,《缘分》。”
之前打死边学道也想不到,胡溪唱歌这么好。
“为何心不死,这份爱先化灰
但愿你莫再等再问
让烈火干掉我泪痕,熊熊烧清几多恨
求让我变淡然一片白云
为何海不枯,这份爱先已干
但愿你莫再想再恨
让大海洗净了俗尘,狂潮冲走几多恨
谁愿意再做情海里罪人
莫让创伤的心铺满泪与吻
不应不应再相近
请带走这一生悔恨,旧梦不必不必再觅寻……”
胡溪唱完,边学道竖着大拇指说:“着啊!明年我们阳台音乐秀再断档,找你了啊!”
胡溪关了麦克,说:“你给不起我出场费。”
边学道自顾自坐到点唱机前,边选歌边说:“俗!”
边学道的第二首,是巫启贤的《只因你伤心》。
不过他没有胡溪的粤语功底,完全是自己转换的普通话版,怎么唱都有点不对味。
唱完,边学道示意胡溪点歌,胡溪摇头,坐在那安静地喝酒。
边学道只好继续自己唱。
第三首,林子祥的《谁能明白我》。
边学道实在是太孤独了,孤独到他已经不在乎坐在包房里的女人是亦敌亦友的胡溪,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用歌词发泄自己的情绪。
“昂然踏着前路去,追赶理想旅途上
前行步步怀自信,风吹雨打不退让
无论我去到那方,心里梦想不变样
是新生是醒觉,梦想永远在世上……”
给包房里唯一的听众一个手势,边学道继续唱。
“……怀自信我永不怕夜航,到困倦我自弹自唱
掌声我向梦想里寻,尽管一切是狂想
昂然踏着前路去,追赶理想旅途上
前行步步怀自信,依照心中那正确方向
怀着爱与恕的心,充满梦想的笑匠
用歌声用欢笑,来搏知音的赞赏……”
胡溪终于被边学道的歌声感染了,拿起手摇铃,和着节拍给边学道加油。
但也仅仅是加油,没有拿起麦克风跟边学道合唱。
边学道已经唱撒欢了。
也不管胡溪,又点了一首《血像火》。
“一生起伏浮沉.里
谁愿长伴相随……”
边学道只唱了一句,胡溪就拿起了身边的麦克风,接着他唱。
“一生的梦若随时间去
谁愿留在我梦中
真的心假的意
假的心真的意
朦胧俗尘世事
千变际遇
这心永坚持
智勇中送情义……”
唱着唱着,胡溪起身走到边学道身旁,告诉他:“再点一遍。”
两个有故事的人,两个心里藏着千般块垒的人,在一首歌中找到了共鸣的连接点。
两人一连唱了两遍,然后坐在沙发上喝酒休息。
胡溪拿着啤酒跟边学道碰了一下瓶,说:“想不到你挑歌的口味跟我很像。”
边学道一口喝了半瓶,说:“碰巧。”
胡溪忽然问:“不讨厌我了?”
边学道看着手里的酒瓶,笑着说:“怎么想到讨厌这个词?”
胡溪说:“不是吗?”
边学道将瓶里剩的酒一口喝干,说:“人敬我一寸,我还之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之一丈。以后你会慢慢熟悉我。”
听边学道这么说,胡溪笑了,她很少笑,可每次笑都像春回大地一样:“不要太认真,认真会少掉很多乐趣。”
“乐趣?”边学道扭头看着胡溪的脸。
胡溪说:“比如……女人跟你开开玩笑的乐趣。”
边学道说:“对不起,我真没把你当女人。”
胡溪说:“没关系,有时候我也不把自己当女人。”
边学道没继续这个话题,看着点唱机问:“还唱吗?”
胡溪摇头:“不唱了,我这几年都没有今天一晚上唱的多。”
边学道问:“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胡溪说:“今晚不谈这个。”
边学道愕然道:“那说点什么?”
胡溪问:“说说关淑南?”
边学道说:“还是唱歌吧!”
胡溪说:“这次我来选?”
边学道说:“行。”
胡溪问:“我选什么你都唱?”
边学道说:“有门道?”
胡溪选的《只有梦里来去》,能看出来,胡溪喜欢陈松伶的歌。
边学道问:“这歌怎么了?”
胡溪拿着麦克风说:“如果唱着别扭,你就当我是关小姐吧。”
一曲终了,两人放下麦克,靠在沙发上坐着。
过了一会儿,胡溪问:“你也没有朋友?”
边学道晃动着脖子说:“别用也字,我有朋友。”
胡溪问:“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唱歌?”
边学道说:“自在。”
胡溪说:“考虑考虑吧。”
边学道问:“考虑什么?”
胡溪说:“咱俩合作地铁楼盘。”
边学道说:“松江又不是只有这一块肉。”
胡溪说:“因为我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边学道知道胡溪指的是什么,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到撞向斌那件事上了,这个女人做什么事,最终总会迫不及待地指向利益。
边学道伸手去拿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起身说:“不早了,我回家了。”
胡溪坐着没动,侧着脸说:“咱俩都寂寞,今晚,我可以陪你。”
第541章 北江会
祝植淳在松江待了五天,期间帮边学道分析了敢为和智为企业架构布局的合理性,并对两人合作风投公司有关注册的问题交换了想法,然后祝植淳马不停蹄回了四山。
祝海山交代的事情固然要完成,通航公司也不能扔,那才是祝植淳兴趣所在。
祝植淳的通航公司起名叫“天行通航”,各种执照和许可已经办好了,一主一辅两个机场也建得七七八八了。从欧洲直升机公司买的飞机,第一批三架预计在圣诞节前后交货。
齐三书的生存训练基地也基本成型了,除了网店,户外生存用品实体店也开了起来,货源方面,他甚至成了长江以南最大的军迷和生存装备供货商。
齐三书已经和祝植淳商量好,等“天行通航”的飞机和驾驶员都到位,秀一定跟他的生存训练基地合作搞一次体验活动,让围绕在齐三书周围的拥趸看一看顶级生存狂是怎么玩的,给他的生存训练基地好好打一下广告。
一定程度上,齐三书和祝植淳都找到了自己的事业目标,就算不是毕生的事业目标,也是阶段性的事业。
可是边学道的事业目标呢?
在外人看来,边学道的事业太分散了,分散极了。甚至就连边学道自己,也说不准自己的事业目标是什么。笼而统之地说,赚钱是他的终极目标,可是敢为集团他想做到什么程度,智为科技他想做到什么量级,都没有一个比较清晰的阶段性规划和远景目标。
这次祝植淳回松江,找了个机会,明确问过边学道,问他未来主要的事业方向是哪里?结果边学道答不上来。
当时边学道很想反问祝植淳:“你知道你爷爷的事业方向吗?”
祝植淳离开松江后的第三天,又有饭局联系边学道。
想着不久前祝植淳跟他说过的话,边学道没再推辞,答应赴约。
这次的饭局意义非凡。
吃饭地点选在一处山庄会所里,参与者只有商没有官,只有松江本地够一定分量的企业家才有资格参加。
具体怎么算够分量,标准很难界定,资产总量是个硬杠,一定的政治影响力也是必须的,换句话说,纯商人进不了这个圈子,必须是背后有一定政治资源的,才会被纳入视野。而想要收到邀请,还得是大部分参与者认可你才行。
简而言之,这个几乎算得上是北江省商界的顶级圈子,外界一些道听途说的人,直接称这个圈子叫“北江会”。
说是“北江会”,但影响力和辐射力绝对不仅仅限于北江省,几乎每个够格参加聚会的人,都有能力把手伸到省外,把话传到燕京。
之前祝植淳带边学道进的那个二代圈子,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北江会”这些人的子女或者侄子外甥女,这次接到邀请,代表着边学道从二代圈子混到了一代圈子,提档升级了
边学道第一次来这个城郊的会所,不熟悉路,是最后一个到的。
在门口,边学道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半熟人,他参加过这人孩子的满月宴——蒋总。
看见边学道,蒋总爽朗地笑了起来,热情地伸出手,用力跟边学道握了一下手,然后拍着边学道的肩膀说:“老余在电话里跟我说你也没到,我就在这等你一会儿,咱俩一起进去,免得你第一次来,不习惯里面那些家伙的说话风格。”
边学道略带歉意地跟蒋总说:“第一次走这条路,不熟悉,绕远了,谢谢蒋总。”
蒋总随意摆摆手说:“不用跟我客气,你是大家公认的北江商界新星,听说你要来,这次来的人最全,后生可畏啊”
边学道说:“蒋总再这么夸,我脸都红了。”
蒋总领边学道进的是一个中国风的会客室,进门时两扇红木雕花落地屏风,拐进去,能看见七八个人正坐在藤椅上闲聊喝茶。
听见蒋总和边学道走路的声音,屋子里的人一起扭头看过来,坐在主座的老者没起身,朗声说:“是蒋勇和小边吧,来来来,快坐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壶茶现在喝刚刚好,快尝尝。”
屋子里只剩两把椅子了,边学道等蒋总先向一把椅子走过去,他走向最后一把椅子。
见人齐了,主座的老者端起身旁的茶杯,开口说:“好久没来新人了,一来就来了一个重量级的,这是喜事,今天咱们不论年岁,以茶会友,诸位,品一口。”
边学道笑而不语,端起茶杯,跟在座的人一一示意,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打量屋子里的人。
正在这时,屏风外又传来脚步声,听上去还是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主座的老余有点意外,今天邀请的人已经齐了,怎么还有人来?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样子这个女的来过这里,是个认识的,不然守在门口的管家和保安不会放她进门。
坐在末座的边学道隐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然后看见穿着一身红色套裙的胡溪走了进来。
胡溪看都没看边学道一眼,一改往日冰冷的形象,笑容满面地冲着主座的老者说:“余老,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见是胡溪,屋子里的人都没太意外,主座的余姓老者说:“是小胡啊,前阵子听说你遇到点事,怕你没情听我们一帮人瞎咧咧,就没告诉你,来得正好……”说着,老者看向边学道说:“小边啊,劳动劳动,帮胡小姐搬把椅子,外面的人离得太远,我喊他们也听不见。”
边学道起身,从隔壁小屋搬来一把藤椅放在自己对面。
胡溪看着帮自己搬椅子的边学道,十分客气地说:“谢谢。”
见胡溪坐下了,蒋总笑呵呵地说:“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胡小姐一来,我立刻感觉这间屋子有生机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坐在蒋总身旁的一个白面胖子探身看着胡溪说:“像小胡这样的成功女士太少见,再说了,你想阴阳调和,老余这里也不是地方啊”
蒋总笑眯眯地指着白面胖子说:“看见没有,安胖子算是改不了了,每次看见胡大美女,三句话不离阴阳调和。
边学道一听明白了,这些人差不多都认识胡溪。
主座的老者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人齐了,后厨也差不多了,走,去听松苑尝尝这次这个法国大厨的手艺怎么样。”
(笔记本硬盘坏了,大纲、存稿、资料全丢了,打击太大了,老庚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
……
第542章 暗香浮动
听松苑是山庄最靠里的一栋三层中式建筑,红柱青瓦、飞檐翘角,远远看过去,古色古香的。
想着要在这栋建筑里吃法餐,边学道觉得那个召集者老余也真是个人才。
进门之后明白了,听松苑第一层是老余的私人收藏陈列馆,装修中规中矩,3o度无死角监控。第二层是中式装修风格的餐厅,第三层是欧式装修风格的餐厅。
整个三层分成两部分,休息区和进餐区。老余带着一行人上楼,立刻有标致的女服务员过来引导。
就餐是在一个长方形的红橡木餐桌。老余依旧坐主位,另一个头半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鼻子老头坐在老余对面。
老余一坐下就招呼边学道,指着右手边的座位说:“小边过来坐。”
边学道笑着说:“这怎么行,我是晚辈,今天是来取经的。”
蒋勇走过来说:“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都是随意坐,老余是太欣赏你了,想多跟你聊聊。”
边学道到底没坐右手第一个位子。
开玩笑,第一次来就坐那,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无论老余真是爱才还是想捧杀,这套路对边学道都行不通,更别说不久前祝植淳刚给边学道上了一堂怎么和官员、商人打交道的交际课。
蒋勇挨着边学道刚坐下,胡溪走了过来,跟蒋勇说:“蒋总,换下座位呗,那边老庞和老唐都是烟枪,我受不了
坐在边学道对面的安胖子听见了,拍着手说:“老蒋,我怎么记得小胡也抽烟的?抽烟的还怕烟呛?”
蒋勇没难为胡溪,笑呵呵地换了座,没多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
醒酒的时候,坐在老余对面的大鼻子老头开口了:“呦呵,今天居然把你这两瓶心肝宝贝拿出来了,真是看人下菜碟啊”说着看向边学道说:“我们几个今天都是借了你的光才能喝到这酒”
老余可能怕边学道觉得大家在针对他,立刻接话说:“说实话,真有点舍不得喝,不过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觉得不用留了。”
消息,是这种聚会最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层次的人聚在一起,通过饭局联络感情固然有必要,更重要的就是交换消息。要知道,很多商机,其实源头就是一个消息。
老余用毛巾擦了擦手,接着说:“燕京的祝家知道吧,最近正在收购法国八大酒庄之一的奥比康庄。”
嗯?
一听老余说到祝家,边学道的耳朵一下立了起来。
坐在边学道身旁一直用眼角偷偷观察他的胡溪,现老余提到祝家时边学道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有一个很小的动作
一直在抽雪茄的老庞夹着雪茄问:“祝家?在收购酒庄?知道交易额吗?”
老余说:“让你平时多看看报纸,你这习惯总也养不成。”
老庞说:“现在的报纸还能看?就拿松江日报来说吧,7号一版消息说某博览会后天开幕,b号一版消息说某博览会明天开幕,9号一版消息说某博览会今天盛大开幕,1o号一版消息说某博览会昨天圆满开幕,这玩意也叫报纸?”
老余靠在椅子上说:“你不看也行,去年就告诉你花点小钱,找几个大学生,成立一个小型新闻舆情收集室,咱们没时间看报纸看新闻,让别人帮咱们看,绝对有好处。”
老庞说:“已经出新闻了?”
老余说:“具体结果没出,但小道消息不少,欧洲的媒体也报道了。这次收购是祝家在五台山修佛那位出的手,一个酒庄就砸了1o亿美金。”
安胖子正在用毛巾擦脸,听到这句,捧着毛巾问:“多少?1o亿美金?祝家要洗钱?”
蒋勇说:“真洗钱的话,去拍卖行买古董文物多好,哪有买这玩意洗钱的?再说了,祝家还用洗钱?”
大鼻子老头说:“前两年祝家那个长孙在松江活动过,没什么动静就又走了,这不像祝家的风格。”
说到这儿,老余看向边学道:“说到祝家长孙,咱们这一屋子,小边肯定最熟,条石大街上的那个宾馆,小边和祝植淳都有股份。”
边学道说:“没听他说过收购酒庄的事。”
老余一边切牛排一边说:“我提酒庄,其实是想说,祝家投资的眼光一向毒辣,祝海山下这么大本钱买酒庄,估计是十分看好未来国内的红酒市场。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调动一些资金,也去法国收购一个酒庄?收不起八大庄,收个中档的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说,这要是酒庄都有了,还留着别人家的酒于什么,那肯定是使劲推销自己家酒庄产的酒啊”
边吃边聊边品酒,说了一会儿酒庄,话题开始散,然后边学道现,这些富一代大款凑在一起,表现出来的估计是他们平时少见的放松状态,十分亲和。
同时他还现,这些人聊天,信息量十分庞大,敢评敢说,百无禁忌,而且很多东西往往一针见血,看事情十分独到透彻。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饭桌上说的不少东西让边学道眼界大开,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饭局可以这么有魅力。
说来说去,又说回了酒。
不过这次从法国红酒,说到了松江本地的酒——松江啤酒厂。
松江啤酒厂是国内第六大啤酒酿造企业,中港合资,已经在香港上市。2o3年,松江啤酒年产销量达15o万吨,其市场份额在松江约占76o在全国约为o。可是随后两年,啤酒厂经营情况急转直下,之前几年遍地建厂的出击战略受到资金链、外地啤酒紧逼和市场波动的挑战。
到2o5年底2uu年初,啤酒厂已经无法全额放职工工资,最困难的几个月,甚至用啤酒抵工资,不少酒厂职工在街边卖啤酒,跟城管起过几次冲突,都上了报纸。
老余说:“这次松啤估计是真扛不住了,港资那边铁了心出手。”
蒋勇说:“我也听到风声了,省里和市里最近开了几次会,研究松啤的问题。可是开会也没用,做实业一靠现金流,二靠管理,三靠渠道,四……靠耐力,可是眼下这个环境,谁做实业啊?”
大鼻子老头说:“百威母公司,美国的ab公司据说已经跟松啤的人接触过了,香港那边的开价在b亿美元左右。
安胖子嚼着牛排说:“这么大的啤酒厂才b亿,祝家花1o亿去买个酒庄。”
老庞说:“没有可比性,品牌知名度、市场需求度和利润率都不一样。酒庄买到手可以作为家族资产传几代不成问题,而且顶级红酒品牌,只要工艺不大变,酿出来就不愁卖。换成这么大一个啤酒厂,要操多少心?再说了,把钱投在国外和投在国内能一样吗?那么大的酒庄,法国政府最少得给6b个居留名额。”
从宴会开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胡溪突然接话说:“三个月前,我一个很谈得来的姐妹移民了。”
大家知道胡溪肯定还有下文,都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胡溪放下刀叉,说:“我这个姐妹在美国留学时交了个瑞典男朋友,她想嫁给对方并入瑞典籍。她的父亲是一位司局级老领导,说什么也不同意女儿嫁去外国。可是最后,我这个姐妹说了一句话打动了顽固的父亲……”
胡溪看了一眼边学道,然后说:“这句话是,爸爸,您将来再不用为您的外孙在国内上幼儿园、小学、中学求人了。”
说到求人,桌子上的固然都是能人,也都心有戚戚焉。
再强的人也有他的能力短板,这个社会,有些人权力太大,有些地方潜规则太盛。比如医院,你有钱,可是不求人,医生就不给你尽心治病,或者冷面相对,或者给你弄出一个6o万元的治疗账单,你有招儿?
老庞说:“我一个战友,去年在南边一个城市弄了块地,因为没提前打点好,差点折在里面。”
蒋勇听了,说:“说说,什么情况。”
老庞说:“两个综合楼项目,一个建筑面积不到-万平方米的规划审批,审批章盖了2年没盖下来。另一个建筑面积不到7万平方米的规划验收审批公章,盖了1年多才盖下来。一年没有盖完这个审批的章,资金积压导致的成本增加是多少?除大型国企外,房地产公司的资金利息全部是市场价,年利率2%左右是行市。项目投资6亿元,仅一个公章一年就增加成本1亿元。”
边学道开口问:“验收审批不盖章,你战友违规了?”
老庞说:“违规?这个词看怎么用。老弟你也于房地产,你该知道,造楼不是造手表,精确度哪能很精准?在眼睛雪亮业务水平高纯心找毛病的审批人员那里,恐怕一点问题也找不到的项目全世界都没有。”
边学道听了点点头。
他问这句,不是他不懂,而是觉得只听不说不太礼貌,就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端杯喝了一口红酒,边学道感觉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蹭了自己小腿一下。刚要放下杯子,坐在他身旁的胡溪端着杯,眼含深意地跟他说:“边总,喝一口。”
胡溪说话的时候,边学道小腿又被蹭了一下,这下他知道了,是胡溪在用脚骚扰他。
跟胡溪碰杯喝了一口,见没人注意,边学道右手持杯,左手伸到桌下,手指顺着胡溪大腿外侧一点一点往上滑,然后画了两个圈。
见边学道被撩拨得心动了,胡溪收回了脚,一本正经地吃着盘里的东西,任由边学道的手指在她腿上游走。
第543章 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
吃完饭,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除了两个有事要单独跟老余聊的,纷纷起身告辞。
见边学道要走,胡溪也站了起来,老余把两人送到门口,说:“小边以后多走动,徽商、晋商、浙商……咱们这些人没那么大成就,可聚在一起多少能互相帮衬着些。”
边学道微躬身体说:“一定一定,余老留步。”
胡溪亦步亦趋地跟着边学道,一直走到停车场,还在跟着他。
边学道扫了一眼停车场里的车,问胡溪:“你车呢?”
胡溪说:“打车来的。”
边学道问:“那你怎么回去?”
胡溪说:“你送我。”
老余回到会客室,大鼻子老头和安胖子在等他。
大鼻子老头问老余:“亲自送到门口?你也太高看边学道了吧?”
安胖子也说:“看他跟姓胡那个小妖精眉来眼去的,也不是什么明白的主儿。”
老余摆摆手:“能跟祝家扯上关系的人,道行不是咱们能一眼看透的,胡溪更是个成精的女人,她不以色侍人,改用撞死枪手的办法拉近关系,说明边学道不是一个用女色能轻易攻下的人。”
大鼻子老头不再言语,安胖子欲言又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老余靠在藤椅上,问两人:“有话跟我说?”
大鼻子老头看向安胖子,安胖子放下茶杯,说道:“廖迟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卖工厂。”
“廖迟?”老余问:“北面做非转基因大豆油那个廖迟?”
安胖子点头:“对。”
老余问:“你想做粮油?”
安胖子说:“不是我,益海嘉里想收他的厂,找到我帮着问问。”
老余问:“跟我说这个于什么?”
安胖子说:“廖迟去年从你女婿那融了一笔钱,我想能不能……”
老余说:“老安呐,这个事我不想插手,我劝你也别插手,姓廖的我有耳闻,性子硬得狠,现在咬牙还在做实业的没几个了,就算不帮忙,也不能落井下石。”
安胖子脸上有点不自然:“这说哪去了?廖迟的家底这两年都折里了,再撑下去,厂子反而不值钱。”
老余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再说,再说吧。”
大鼻子老头和安胖子离开后,老余缓缓睁开眼睛,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喂,是我,丰益国际想收廖迟的工厂,你听到消息了吗你这个股东是怎么当的……安春生想当掮客,这个事轮不到他,你跟丰益国际接触一下,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想法。”
车里,胡溪和边学道也在谈论安春生。
“那个安胖子,你以后注意点。”胡溪看着开车的边学道说。
“注意他什么?”边学道问。
胡溪说:“安胖子老婆姓蒙,跟春山蒙家是亲戚。”
边学道靠边踩刹车,问胡溪:“真的?”
胡溪说:“千真万确。”
边学道问:“他老婆叫什么?”
胡溪说:“蒙竹娇。”
边学道是被不久前向斌的事拉高了警觉性。相对于向斌,他对蒙家的打击更大,向斌忍了几年匹夫一怒,百足之虫蒙家呢?
边学道沉吟了一会儿,重新启动车,上路后,问胡溪:“你以前参加过这样的饭局?”
胡溪说:“当然参加过,他们几个都从我手里拿过地。”
边学道问:“以前也是这几个人?”
胡溪说:“不是的,今天档次比较高,来的都是重量级的,所以就没喊我。”
边学道说:“我也算重量级了?”
胡溪说:“资产总量不算,但你的商业和政治潜力有目共睹。”
边学道换了个话题问:“安胖子是怎么发家的?”
胡溪撩了一下耳旁的头发说:“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这事松江比我知道更细的人不多,不过……”
边学道问:“不过什么?”
胡溪说:“我不想在车里说,你找个地方吧,坐下来说。”
边学道问:“你想去哪?”
胡溪说:“上次那个ktvu巳”
ktv包房里。
东西上齐后,胡溪脱了外套,拿过两瓶啤酒,递给边学道一瓶,说:“一人一瓶,你要是喝得比我快,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瓶,边学道没尽全力,结果比胡溪晚了46秒喝完。
胡溪见了说:“回答我一个问题,或者给我唱首歌。”
边学道说:“今天不想唱了,回答问题吧。”
胡溪问:“你认识祝海山?”
边学道眼都不眨地说:“不认识。”
胡溪盯着边学道的脸看了两秒,说:“算你通过,第二瓶。”
第二瓶,边学道快,胡溪更快。第一瓶边学道保留了实力,胡溪明显也是。
看胡溪举着手里的酒瓶,得意洋洋的样子,边学道苦笑着说:“我好像中了你的圈套。”
胡溪把酒瓶放在茶几上,说:“愿赌服输。”
边学道说:“我还是唱歌吧。”
胡溪说:“唱歌可以,得我指定唱什么歌。”
边学道说:“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吧?”
胡溪扬着眉毛说:“输的人没有话语权。”
边学道拿着麦克风说:“行,你选。”
胡溪走到点唱机前,点几下,又坐了回来,大屏幕上显示歌曲名字——《美丽笨女人》。
这首歌把边学道难为坏了。
从节奏到歌词,全方位的折磨,边学道唱得想耍赖,胡溪听得却有滋有味。
一首唱完,边学道都见汗了。
第三瓶,火力全开,边学道一口气喝完,发现胡溪才喝了一口,明显在逗他。
看见边学道眼神不善,胡溪调皮地笑了一下:“你问吧。”
边学道说:“安春生怎么起家的?”
胡溪摇着酒瓶说:“安春生年轻时当过兵,转业后做了几年警察,他的战友是某部委领导的贴身警卫,一个偶然的机会,安春生通过战友获得了一幅该领导题写的字画。回来后,安春生拿着字画四处夸耀,声称自己在上面有关系,当时,市里不少领导对此深信不疑,认为他是个人才。”
见边学道听的很认真,胡溪继续说:“借助字画的影响力,善于结交的安春生开始结识高层官员,很多官员希望他成为跑部钱进的助力,让他借此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网,由此得势。”
边学道问:“安春生真拉来大项目了?”
胡溪说:“小打小闹的有,大的肯定没有,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舍得撒钱,路子早就铺开了。”
边学道问:“姓安的现在主业做什么?”
胡溪说:“矿山。”
边学道还想问,胡溪说:“耍赖了啊我已经附赠了两个问题了,你还问,喝酒。”
第四瓶,两人不分伯仲。
加赛一瓶。
边学道赢了。
他问胡溪:“今天吃饭这些人,都有什么爱好?”
胡溪说:“你这个问题太大,一瓶不行,最少得三局两胜才回答你。”
边学道警惕地说:“这么喝酒,你想于什么?”
胡溪媚眼如丝地看着边学道说:“怎么?怕我吃了你?”
边学道强调:“一瓶一个问题。”
胡溪说:“拗不过你,不过这事真没法细说,就刚才那一桌,有喜欢抽雪茄的,有喜欢吸白粉的;有喜欢打高尔夫的,有喜欢打乒乓的;有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有喜欢采阴补阳的;有喜欢玩mnr勺有喜欢玩的……”
说道玩,胡溪故意在边学道眼前挺了一下胸部。
边学道说:“那个老余……”
胡溪说:“你对他什么观感?”
边学道说:“看着滴水不漏,可是不像善类。”
胡溪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忍住笑说:“善类?善类坐不到那个位置。不过你跟我说这话,我很开心,你终于拿我当朋友了。”
说到这,胡溪又拿过来两瓶啤酒,要跟边学道拼酒,结果胡溪又输了。
放下酒瓶,不等边学道开口,胡溪说:“我唱歌,我唱歌。”
说着话,她自顾自走到点唱机前,点了首莫文蔚的《阴天》。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唱着唱着胡溪停住了,用手擦了擦眼眶,继续唱。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
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
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
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茶几上的酒瓶都空了,边学道又输了一次,他靠在沙发里,吼着胡溪给他点的《花太香》。
听着歌,胡溪吐着酒气趴在边学道肩膀上说:“你需要我。”
边学道拿着麦克风问:“需要你什么?”
胡溪说:“你需要有人做一些不好的但必要的事,我可以帮你做,就像撞死向斌一样。”
边学道看着胡溪的眼睛问:“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胡溪不说话,身体下移,解开边学道的腰带,拉下拉链,低头,吞吐起来。
看着冷艳傲气的胡溪跪在地上,埋头在自己腿间卖力地伺候自己,边学道的征服感和成就感爆棚,可他又不想让胡溪觉得搞定了他,就拿着麦克风继续唱:“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