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西晏之中
其实,前几日她便该去西晏拜访,却因为晏温婉一直身子不适,不得不推辞了去拜访的日子。
年关将至,天气越来越寒冷,一股股寒风吹的人直哆嗦。
虞方和解先生畏寒,两个人都在寒冬里病倒了。
沈苍苍担心虞方的身子,食不下咽。
若不是虞方婉拒沈苍苍的提议,沈苍苍怕是连宫中御医都要大张旗鼓的请来虞家了。
沈家送了不少的药材和补品来,给虞方的东西,她也有一份。
虞老太爷行商多年,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但是,沈家这次送来的东西,却依旧让虞老太爷目瞪口呆。
这里不少药材,都是贡品,给皇家用的!
常人,哪怕倾家荡产,都买不到这些东西。
晏锦看着沈家送来的东西,最后也分了不少给解先生。
而且,她还特意将昔日十三先生开的药方也给解先生也捡了几贴药,让解舒好好的服用。
很快,解舒那边便传来消息,说多谢晏锦的好意。等他身子痊愈了,会亲自来感谢。
晏锦闻言只是挑眉,没有婉拒解舒的提议。
她既能再活一世,便不想再被人瞒在鼓里。
外祖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他都瞒的滴水不漏!他在晏锦的面前,很少会提及已故的大虞氏……而虞老太太也是如此,不该提起的人。他们绝对不提,不该说的话,他们绝对不说。
正是因为他们的严谨,说话小心翼翼。
晏锦觉得这里面的事情,更不简单了。
今儿一早,西晏那边传来晏温婉身子已经痊愈的消息,晏锦想着,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香复闻言后,低低回道,“奴婢知道了。小姐你早些歇息!”
“恩!”晏锦合上眼。没有再多想。
她最近最担心的,不是薄如颜和晏惠卿,而是她寻找多日,都没有消息的季姨娘。
有些人。就像野草一样。
若不除根。春风吹。又会再生。
想要高枕无忧,就该知道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醒来,晏锦匆匆地用了早膳,便同外祖父和外祖母支会了一声,才上了马车朝着西晏驶去。
当年,祖父无情,害怕伯祖父抢了他的世子之位,更是心狠将伯祖父赶了出来,之后连伯祖父的名字,都不愿意再写在晏家的族谱上!他不愿意写,而伯祖父也不愿意入,他恨透了祖父无情,搬出来多年,都未曾和晏家有来往。连去世的时候,都再三叮嘱子女,不许和清平侯的人来往,不许入清平侯府的族谱……
他一字一句都透着恨意,到死都不愿意原谅祖父。
堂伯晏世祯孝顺,为了让父亲瞑目,便应了下来。
当年,若不是父亲和堂伯都属工部,两个人性子相处融洽,而且堂伯又可怜当年的父亲,被薄情的祖父如此对待!这西晏和清平侯府,怕是真的是不会再往来了。
祖父为了一个侯位,逼的庶弟出走,一个好好的家族,被拆的七零八落,当真是狠心。
如今,他心心念念的侯位,也会在他去世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埋葬。
清平侯府晏家,终究会成为过去,也会成为笑话。
大雪虽已停,但是青石地上却依旧有些潮湿,驾着马车的小厮,十分小心谨慎!正因为如此,马车比往日慢了不少。
晏锦闭目养神许久,马车才慢悠悠地进走了胡同里停下。
香复打起帘子,对晏锦笑,“小姐,到了!”
晏锦闻言,睁开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西晏的府邸比清平侯府小了不少,但是伯祖父是个读书人,又喜欢清静,所以西晏的府邸虽不大,但是里里外外却布置的十分优雅!从墙头斜溢出的梅枝,上面的花已经打了花骨朵,用力的吸一口气,还能闻见梅花清雅的香味。
这一条胡同,不少人都种了梅树。
一眼望过去,晶莹剔透的枝头上,一片粉色。
晏锦站稳了身子,便瞧见站在府外的晏温婉。
晏温婉依旧如往日,娴静得如同这枝头上的梅,既脱俗又清雅。
“堂姐!”晏锦赶紧走了上去,福身行礼,“你怎么出来了!屋外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你的身子,便是我的不是了!”
“我就站了一会!”晏温婉看见晏锦,清秀的容颜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快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晏锦点了点头,便跟在晏温婉的身后,进了西晏的院子。
西晏府邸里的景色,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虽是寒冬,景色却依旧清雅别致。
两个人进了抄手游廊,晏锦想要往左走的时候,晏温婉唤住了她,“我如今不在听雪院住了!”
“堂姐不是最喜欢听雪院的池子了吗?”晏锦记得,晏温婉住的那一方小院,十分的安静!在小院的西侧,有一方小池塘,里面养了不少的鲤鱼。
晏温婉时常会坐在池子边上,看着池子里的鱼,小酣。
晏温婉笑了笑,轻声道,“听雪院太吵,我搬到碧桐斋了!”
晏温婉说完之后,便亲自给晏锦领路。
她说的从容,晏锦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晏锦知道这西晏,没有任何一个院子,比听雪院更安静适合人居住了。
碧桐斋位于府邸的北方,院子里有些潮湿不说,更是有些阴气森森的!不远处更是晦气的种植了几颗槐树,瞧着有些瘆人。
晏锦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喜欢懒洋洋喜欢晒太阳的晏温婉,居然搬到了这个地方。
莫非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子虚弱,不会长命,所以才会如此自暴自弃。
但是,晏温婉若要自暴自弃,又为何等到今日呢?
晏锦微微蹙眉,不由地多打量几眼碧桐斋周围的景色。
“我呀,怕热!”晏温婉似乎也察觉晏锦的神色,又解释道,“这里,我很喜欢!”
晏锦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不过,还是听雪院适合堂姐一些!”
“在哪里都一样!”晏温婉吩咐了丫鬟给晏锦沏茶,然后又屏退了左右,才轻声地说,“我这几日病着,也不得空见你!素素,你别放在心上!今日,我已经将何氏带来了!”
晏温婉说完,便拍了拍手。
晏锦瞧见,从晏温婉闺房的内室里,走出来一个狼狈的妇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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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何氏的身世
只不过是短短数月,何氏就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昔日那个优雅又沉稳的女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银发横生老妪。
若不是她气质依旧如往昔,晏锦都要以为,眼前站着的人,并不是何氏了。
从前,晏锦是不喜何氏和季姨娘的,对她们自然有不少偏见。
后来这个偏见,也就变成了不待见。
做恶之人,又何必对他们心存仁慈。
纵使有千万个理由和不幸,也不该拿这个做借口,去残害其他无辜的人。
如今晏锦再次看见何氏的时候,心里只是闪过岁月变迁催人老的念头,却没有半分可怜。
自作孽,又何需外人怜悯!
“见过大小姐!”何氏跪在晏锦的身前,眉眼里全是疲惫,“多谢大小姐,您还愿意见我!”
晏温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晏锦说,“我先去小厨房看看点心准备的如何了,晚些再来陪你!”
何氏和晏锦的事情,必定涉及清平侯府。
哪怕晏锦不介意她知道,晏温婉却依旧想要避开。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晏温婉执意要离开,晏锦也没有挽留。
晏温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对站在屋外的小厮和丫鬟道,“盯着屋里,别出什么事了,伺候好晏小姐,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了!”站在屋外的下人们,立即福身行礼。
晏温婉让贴身婢女扶着自己去了小厨房。留下了晏锦和何氏还在屋子里。
碧桐斋很潮湿,因为位于北方,见光不多的缘故,周围的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尽管屋子里燃着浓郁的沉香,却依旧掩盖不住**的气息。
晏锦从袖口里拿出锦帕,轻轻的揉了揉鼻翼,才开口道,“你向来是聪明人,便也知我来见你,是为何!”
“奴婢知道!”何氏凄惨的笑了笑。声音沙哑。“小姐不想问问,奴婢究竟姓什么吗?”
何氏的话,却让晏锦莞尔一笑。
昔日,先帝尚在世的时候。曾封了三王。
宁王温述华。
晋南王庄叶。
淮安王萧逞绥。
三人起初皆为国之栋梁。可后来在晋南王开始造反的时候。宁王也起了兵。这里面唯有淮安王,一直安分,没有擅自跟随。
后来。晋南王和宁王全军覆没,更是被抄家,连亲戚都遭了连累。
而淮安王萧家,也在一夜之间,全族人皆中毒而死。
淮安王一族死的诡异,尤其是淮安王的妻子,更是惨不忍睹。
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妃,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腹中的胎儿更是被人剖出,砍成了碎片。
萧逞绥唯一的儿子,也被人活活的烧死,变成了黑炭。
据说,当年亲眼见过淮安王萧家被灭门的场景的人,几乎夜夜噩梦。
那个场面,太凄惨了,也太可怕了。
仿若人间地狱。
淮安王萧逞绥没有造反,却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很多人都以为是纪燕皇室做的,后来却查出来,淮安王一族会遇害,是因为他没有答应和宁王勾结,被宁王的余孽害死。
正是因为如此,宁王温家一族,最后被诛了九族,来给淮安王萧家陪葬。
人死不能复生。
哪怕先帝让人诛了宁王的九族,淮安王一族也不能活过来了。
人们在为淮安王惋惜的时候,刚登基的元定帝也立下了二十年内不再封王的诏书。
几年时间,三位藩王,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晏锦看着眼前的何氏,她虽跪在地上,但是身形却笔直,然后低声地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原名应该是庄疏影,晋南王最小的女儿!”
晏安之给她送来枫叶的时候,晏锦曾试探过何氏。
那时何氏虽然掩饰的很好,却依旧露出了破绽。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惶恐。
恰好这是一丝不安,让晏锦更加肯定,何氏和这枫叶有关系。
之后,她便去查晋南王的事情。
晋南王有六子三女,其中最小的女儿庄疏影,因为生下来和晋南王命格相克,便被寄养在外祖父家里。
庄疏影的外祖父家在金陵。她在金陵一住便是十多年,在这个期间很少和晋南王见面。
晏锦之所以敢肯定何氏是庄疏影。
是因为金陵最出名的,便是秋日盛开的枫叶。
远远的看去,一片血红。
“小姐,你怎么知道?”何氏惊讶的抬起头,一脸错愕。她看了晏锦许久,才自嘲的笑了笑,“我都快忘了,当初小姐曾找过我,给我看了那些枫叶!”
此时的何氏,不再是那个晏家可怜的下人,而是晋南王的小女儿庄疏影。
她垂下眼眸,“小姐,你既知我是谁,便肯定也知道我有事求你!所以,我会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只是求求你,放过我外祖父一家吧,他们已经年迈了,我只想让他们安稳的再过几年好日子!”
她自幼长在金陵,和外祖父一家一起生活。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很少出现。
哪怕父亲出现,每次都是在和外祖父气争执,偶尔父亲说话过重,外祖父会气的浑身哆嗦。
她年幼不懂事,每逢外祖父和父亲争执,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的坐在外祖父身边,那里都不去。
外祖父抑郁一会,见她乖巧,都会重新笑起来,从怀里掏出蜜饯给她尝。
许多年过去了,何氏至今都记得外祖父给她尝的蜜饯,真的很甜。
那是她这一生,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只是可惜,再也回不去……
“起来说话吧!”晏锦摆了摆手,又道,“要让我答应你,并不难!我只想知道,你和季姨娘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他这些年来,为何要如此对晏家!还有……我生母当年,为何会出那些事情!我有许多疑问,你若老实的回答,我要护住你外祖父一家,也并不是难事!”
庄疏影知道,晏锦说的不是假话。
如今的晏锦,不再是昔日闺阁里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晏锦聪明也有手段。
所以,她想了许久,才决定来找晏锦。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想要拦晏家大小姐的马车,却拦成了西晏大小姐晏温婉的马车。
这一切……
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庄疏影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结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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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昔日真相
早已被尘埃掩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因为她的不得已,又要重新慢慢的找了回来。
庄疏影坐在离晏锦不远的凳子上,看着晏锦的容颜。
少女的容颜姣好,白皙的肌肤宛如精益剔透的羊脂玉!
若是仔细看,肌肤上面的绒毛都能看的清。
当年的她,也曾有过这样好的年纪。
无忧无虑!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后来了!
庄疏影低头,笑了笑,“前些日子去世的洛大人,曾是我的公公,不过只是曾经了!当年,父亲造反,外祖父为了保住我,便允了我和阿成的亲事!”
那年,花开的正好,朵朵娇艳。如今,她都还记得庙会上,弥漫的花香。
她在庙会上遇见了洛成,很快便对他有了好感!
起初,外祖父不允她和洛成的亲事,他们两个的门第差的太远。而且,外祖父总说洛家人城府颇深,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是晋南王的女儿。但是,少女的心一旦沦陷,便什么样的话语,都再也听不进去了。
为此,她和外祖父起了争执,差点和洛成私奔。
当她父亲造反的时候,洛家更不知该站在那个位子上了。
后来,洛家继续提亲,没有避嫌。
其实洛家人想的很简单,若她父亲造反成功,她便是公主,若她父亲造反失败,洛家也可以拿她去换去新帝的信任。
她那时不知这些,只是一心想和洛成在一起。
庄疏影知道。外祖父会允许她嫁去洛家,是因为洛家是薄家远亲。若是她有了洛家的骨血,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劫。他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婿会造反成功。
可是,外祖父太小看洛家人的无耻了!
她父亲造反失败后,她爱入骨髓的男子,居然要将有了身孕的她,要送到元定帝的手里,去换取帝王的信任。
庄疏影怕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丈夫的眼里。权利比她和孩子还要重要。
她质问洛成,“你可曾有那么一点点爱过我?”
洛成的面目如往昔一般,没有半分改变,“阿影。你应该知道。若你不是晋南王的女儿。我和你,是没有以后的!”
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了。
最后。她不甘心孩子就这样没了。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洛家逃离了出来,却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那个人在遇见她的时候,挑眉说,“小影?”
“你是谁?”庄疏影看着那个人,恐惧极了,“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那个人笑了笑,“我不送你回去,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时,她走投无路。
不敢回金陵去找外祖父,更不敢去其他的地方。
跟不跟这个人走,其实都是绝路。
她选择了相信……
结果,这个人对待她很好,还让她唤自己哥哥。
庄疏影想到这些,苦涩的笑了笑,“我被骗了第一次,却愿意相信他人第二次!那个哥哥啊,我也信了他!觉得他是君子,可是现在想来,他不过只是拿我当棋子罢了!我在他安排的地方住了几个月,最后难产生下孩子!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可孩子,却夭折了!哥哥很担心我的身子,最后便让我去晏府,伺候一个人,帮他监视周围的人的举动!”
“我那时生不如死,却想着要报恩!”庄疏影眼眶微红,“他会留意晏家,其实并非是因为清平侯多么的出色!而是因为,虞家!”
晏锦听到这里,微微蹙眉,“他想要,虞家的家产吗?”
“不止是这些!”庄疏影抬起头看着晏锦,笑着说,“虞老爷子怕是没有告诉小姐你,外面传言虞家有宝藏,其实并非是虚言吧?虞家不是世家,论起来也算一夜暴富!之后,虞家虽然开始经商,但是昔日的那些事情,却依旧抹不掉!”
庄疏影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揉了揉眼。
晏锦其实一直都在猜测,这些人会对付晏家,并非是因为外祖父多么厉害!他们一直防范的,都是她的父亲。
当年,父亲的名声很差,除了略有才华外,几乎一无是处。
但是,她的生母是高高在上的虞府小姐,而且容颜堪称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一手琴技更是羡煞了不少的人!生母会选择父亲,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决定。
而且,不止她生母的脑子被驴踢了,连同意这门亲事的外祖父,也被驴踢了脑子,才会傻乎乎的同意这门亲事。
毕竟那会的清平侯府不过是个破落的小侯门,连京城里许多新贵族都比不上!
晏锦想着这些,眉头皱的成厉害了。
她的生母,当年为何会嫁给父亲?
父亲想要护住虞家,也是力不从心的。
其一是因为父亲被毁了容颜,官位不会太高。
其二是因为父亲和祖父不和,晏家绝对不会成为父亲的助力。
庄疏影像是知道晏锦想什么似的,淡淡地说,“其实虞大小姐当初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唯有大爷,是真心对她好,也不会打虞家那些家产的注意!一个男人,为了护住你,愿意拼出性命,那么这一生,便也值了!不过……”
庄疏影说到这里顿了顿,“哥哥当年怀疑过,你生母和谢家有来往!”
“是吗?”晏锦冷冷的挑唇,“因为怀疑,所以杀了我生母?”
庄疏影点了点头,“因为怀疑,所以便要杀了!长瑞公子是左相谢良恬唯一的孩子,若是长瑞公子死了,那么谢家将会绝后!哥哥曾怀疑你和阿宁……”
“我和阿宁?”晏锦一脸无奈,“长瑞公子去世的时候,母亲刚嫁入晏府。几年后,才有了我和阿宁,我们怎么会和长瑞公子有关系?”
庄疏影尴尬的低下头,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哥哥怀疑,你和阿宁是左相的孩子!”
晏锦:“……”
简直荒唐!
“后来发现不是了!”庄疏影怕晏锦乱想,赶紧说道,“长瑞公子去世后,左相没有再娶,是因为当年左相为了不让夫人受生育的苦,吃了再也不能让夫人有孕的药!所以……他没有让女子怀孕的能力了,你和二小姐,自然是,大爷的孩子。”
晏锦在听了这个事情后,眉眼里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谢良恬还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居然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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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保全
或许是因为传统的缘故。
在许多人的心里,女子不过是个生育的工具。
那怕最初彼此也有感情,到了最后,也会被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吸引,忘记了最初互相的誓言。
谢良恬是个例外……
他知道女子生育的痛苦,在妻子为他生下儿子后,便选择了药物,伤了自己的身子。
从此,他虽然还能和夫人行周公之礼,却再也不能让夫人有身孕了。
后来,谢良恬的夫人去世后,他也未曾再娶。
谢瑞是他唯一的儿子,却也没有辜负他的器重。
谢瑞才华横溢,容颜更是出众,他走到哪里,都会迅速的围上来不少女子!只是,这样出众的一个人,却因为和晋南王有来往,被赐了毒酒。
他还那样年轻,还有许多以后……
因为这杯毒酒,便再也没有了。
晏锦想到这里,不禁开口询问庄疏影,“长瑞公子当真和你父亲来往甚密?”
“我不知道这些!”庄疏影摇了摇头,“不过父亲的确是无意夸过长瑞公子几次,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长瑞公子的死,许多人都惋惜,连晏锦知道了真相,都觉得谢良恬其实有些无辜。
古往今来,帝王对那些威胁到自己帝位的人,都不会留情。
淮安王萧逞绥全家被灭族,场面惨烈!虽说之后调查是宁王的余孽做的,但是实际上的证据。却没有!
无非是空口凭说罢了。
这一切,或许就是纪燕皇室做的!
毕竟那会,晋南王和宁王都造反了,谁也不能保证,淮安王不造反。
他们害怕。
至于长瑞公子,他的父亲是当朝左相,而他本就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天文和用兵都很精通!这样的人,来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相反,若是长瑞公子到了晋南王的手里。对于纪燕皇室而言。便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所以,在许多人盛传长瑞公子和晋南王有来往的时候,纪堂皇室秉着‘宁可错杀千人,也不放过一人’的信念。赐了长瑞公子毒酒。
只有这样的人死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可他们却忘了。这是谢家唯一的后人,是一个忠臣唯一的子嗣。
谢良恬失去唯一的儿子,虽然痛彻心扉。却依旧将辛酸放进肚子里,依旧为国效忠。
忠心二字,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了。
晏锦无法想象,这几年谢良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而且,元定帝对他显然也没有太多的信任之心,连他手里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不少……
尽管如此,谢良恬却依旧未曾辞官。
“哥哥想要虞家的宝藏,所以才让我去陪季姨娘!”庄疏影自嘲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我刚没有了孩子,而季姨娘恰好有了身孕,我便将那些感情,给了这两个孩子!小兰和小殊虽然性子嚣张,但是本性却不坏!小姐,当年哥哥只是放出消息,怀疑谢家和虞家有来往,晏老太爷便杀了虞大小姐!若不是太太选择保小,你和二小姐,怕是……哥哥对大爷多少有些忌惮,所以并不敢自己动手。若一定要说罪魁祸首,乃是晏老太爷啊!”
晏锦听了这些话,本来摊开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现在祖父落得如今的境地,也是他自找的。
如此狠毒、狼心狗肺之人,让他看着他最想要的荣华富贵,一日一日的消失在他眼前,才是最大的报复。
庄疏影咳嗽了两声,身子的不适让她觉得疼痛难忍。
当年难产留下的病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
庄疏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疼痛忍了下去后,才继续说,“哥哥从未和我说过他的姓名,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认识我!不过……”
庄疏影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面色里全是屈/辱,“他喝醉的时候,曾和我一夜……他的右手胳膊上,有红色的胎记!季姨娘和我都是帮他做事情,晏三爷也是如此!他想要什么,他从没有说过,但是……我觉得,他想要的从来不少!”
“季姨娘是如何认识他的?”晏锦皱眉,“季姨娘很小便去了虞家,不该认识他的!”
庄疏影摇头,“这个我不知,不过,我只知道,当年季姨娘差点饿死了,被人所救!救季姨娘的人,她一直以为是晏三爷,其实……救季姨娘的人,并不是晏三爷,而是和晏三爷相似的青竹!后来,季姨娘有了青竹的孩子,也是个……孽缘吧!”
庄疏影说完,叹了一口气。
晏锦想起季姨娘对三叔的喜爱,甚至为了三叔付出了不少,结果却是爱错人了。
想来当真是可笑。
“季姨娘她,不可怜!”晏锦将握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若她没害人之心,哪怕再喜欢三叔,也不会做出这样背弃主子的举动来!她以为三叔救了她,可她为何不想想,若不是我母亲,季家所有人怕是早就饿死了!斗米养恩,担米养仇,有些人,不值得别人对她好!而且,再悲惨的过去,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借口!”
庄疏影愣了一愣,然后不再言语。
如晏锦所言。
一个人心里若是没有哪些恶毒的想法,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诱惑,也不会犯错。
季姨娘,的确不值得可怜。
一个人的可怜,不是用来杀人的借口。
庄疏影曾以为自己饱读诗书,道理比外人知道的多多了。
可如今想来,她依旧是被人左右了。
当年,她其实应该早早就看透了那个所谓的哥哥……
或许,她的孩子会死,也和哥哥有关系。
她失去了孩子,那个人却借着喝醉了,和她有了关系。
那种屈辱,她忍下来了。
庄疏影也忘记,自己当初在想什么……
是想活着报复洛成,还是想看着外祖父一家安稳。
其实,后来在季姨娘让她做事的时候,她曾想过要离开。
但是,一旦进入了沼泽又怎么可能抽身呢?
她若是离开了,外祖父一家,怕是会全族覆灭。
她父亲没有影响到外祖父,而她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外祖父一家。
庄疏影垂下头……
晏锦说的很对,再悲惨的过去,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借口!
世人,谁无悲伤的回忆呢?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庄疏影才听见晏锦问她,“季姨娘被谁带走了,是你那个所谓的哥哥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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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交易
“不是他!”庄疏影十分肯定的回答,“他若真的出手,便不会留下活口!而那天救走季姨娘的人,还替她医治伤口!”
庄疏影想起,那一日他们刚刚从晏府逃出来,却被人追杀。
来杀他们的人,是晏三爷的人。
晏谷殊看着她,用瘦小的身子,将她藏在身后,他说,“乳娘,你小心一些!”
庄疏影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性子冲动的晏谷殊,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做出这些事情。
他在用性命,保护自己。
之后,晏锦身边的侍卫也追了上来。
晏锦身边的侍卫是昆仑奴,所以庄疏影一眼便认出来他。
太黑了,也太显眼了。
庄疏影以为晏锦派来的人,也是杀他们的时候,阿哒却喊,“小心!”
下一刻,季姨娘便受了伤。
那时,晏谷殊喃喃的自语,“她,她信了我,她来救我们了!”
晏谷殊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而庄疏影也听明白了,晏锦是来救他们的。
不过,晏锦救下他们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他们身上,有太多晏锦想要知道的秘密。
毕竟,晏锦不是仁慈之人……
也就是在那个夜里,庄疏影才真正知道。晏锦从不像她表面上那般纯善,她是个极有手段和谋略的女子,或许她们会走投无路选择离开晏府,也和晏锦有脱不了的关系。
明明。晏锦还那么小,她还没有及笄。
太可怕了。
阿哒带着的人和晏三爷的人打的难分难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波人出现了,迅速的带走了他们。
这些人,并非想要伤害他们。
相反,他们还给季姨娘敷药。
只是,季姨娘伤势太重,最后撑不住,走了。
季姨娘死的时候。一双眼瞪的大大的。
她。死不瞑目。
后来,她们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晏谷兰哭的背过气去,而晏谷殊看着季姨娘的身体。最后对庄疏影说。“乳娘。我不甘心啊!”
“小少爷!”庄疏影将晏谷殊揽在怀里,“别怕!”
晏谷殊声音淡淡的,“乳娘。我不怕……只是,我不甘心,我没有亲手杀掉那个伪君子!”
“别想了!”庄疏影轻声地安慰,“别想,那些了!”
那一夜,他们都没有睡好。
之后,晏谷殊和晏谷兰都没了精神,饭菜也不愿意用,似乎想要这样活活的等死。
尤其是晏谷兰,她像个疯子似的大喊,“他骗我,他不是我父亲,也对我无意……我是疯子,我居然喜欢上自己以为是父亲的人!”
她哭的厉害,在一边的庄疏影看的不忍,想要去安慰晏谷兰,却被晏谷兰推开。
庄疏影知道,晏谷兰受的刺激太大了。
若是她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两个孩子,都会死。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昔日死在自己怀里的孩子……
她那时的心情和现在一样,无能为力,却又疼痛难忍。
等夜深了,庄疏影才找到了一直蹲着不说话的晏谷殊。
她走到晏谷殊身边问,“殊哥儿,你在想什么?”
“乳娘!”晏谷殊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我在想,昔日我那般厌恶父亲,如今想来,我也是没什么资格的!”
庄疏影有些不解,“为何会想起大爷?”
“世人眼光浅薄,只愿意相信表面的东西!”晏谷殊冷冷地笑了笑,“正是因为如此,我娘和妹妹才会被晏三爷吸引!其实,父亲待我们虽不好,却也不缺我们吃穿,他的性子本就是那样冷淡,对谁都那样!母亲为晏三爷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等来了晏三爷的追杀!你看……我母亲最对不起的人是父亲,最恨我母亲的父亲都还没来追杀,而三爷却来了!”
晏谷殊习惯了唤晏季常父亲。
平日里他也不喜欢晏季常,总觉得晏季常太冷淡,性子也怪异。
尤其是被母亲和妹妹耳目渲染,他连晏季常的容颜都不想看见。
其实,他曾经猜测过,自己会不会不是晏季常的孩子。
他和妹妹的容貌一点也不出众,平庸至极。
相反,晏锦和晏绮宁的容颜却堪称绝色。
他虽想过,却不敢深想。
庄疏影不敢和晏谷殊讲,其实晏季常没有追杀她们,是因为晏季常知道,晏三爷会杀了他们!他不用亲自动手,脏了自己。
她没有说,只是继续安慰晏谷殊,“现在,你得活着,吃点东西吧!”
“乳娘,其实,这些人救我们,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晏谷殊笑了笑,“若要被利用的话,我宁愿让晏锦利用!原是我们欠了他们,应该的!”
庄疏影抬起头,看着晏谷殊,“你……”
“乳娘!”晏谷殊闭了眼,“我想报仇,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去做了!乳娘,我很累……我不想被别人当做棋子,不想过的和我娘一样!”
晏谷殊的想法,也是晏谷兰的想法。
他们此时,都想离世。
庄疏影亲手将他们养大,不管他们做错了多少事情,却依旧想要护住他们。
她想了许久,才对晏谷殊说,“你想要报仇,就得活着!你想找晏锦,我替你找……殊哥儿,乳娘希望你们好好的!”
晏谷殊听了之后,立即睁大了眼。
庄疏影并不是随便说说,她这样说了,却也这样做了……
她用了当年从洛家逃离出来的办法,从那座院子里逃离!只是,她在路上受了伤,伤势很严重。
她那会一直想要找晏锦,却不敢接近晏府。
后来,她东躲西藏,无意听人说起,晏家大小姐去了京郊。
却不想,他们口里的晏家大小姐,其实是西晏的晏温婉。
的确,晏温婉年纪比晏锦大,若真的算起来,晏温婉才应该是晏家的大小姐……
庄疏影想完一切的事情后,又对晏锦说,“庄家,没了就没了!我同他们没有感情,只是小姐……若是可以,求求你救救殊哥儿!我……你若是愿意救殊哥儿,我便告诉你,庄家这些年来暗自培养的兵力在哪里!”
“兵力?”晏锦挑眉,“有多少人?”
“有几万人!”庄疏影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想着造反!怎么可能呢?父亲当年带了那么多人都没成功,他们怎么可能成功!小姐,这几万人,被藏的很隐蔽,他们都只看庄家的兵符,而非将领!小姐,我知道他们将兵符藏在哪里,也知道这些兵在哪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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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合作
庄疏影的话,让晏锦刚舒展开来的眉,又微微蹙起。
她的话,的确有诱惑力。
晏锦想起昔日晋南王余孽造反,最终会失败,其实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其一,是因为他们粮草不够,手里根本没有太多的银子,起兵太匆忙没有任何计划。
其二,是因为他们的内部似乎有矛盾,并未真的确定,到底要拥护谁。权利这个东西谁都想要,所以彼此怀疑。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年晋南王的余孽再次造反,镇压他们的人,是沈家的军队。
那场战役,让沈家得到了不少东西,一时功高震主。
好在,当时元定帝十分信任沈家,还赏赐沈家不少东西,并没有疑心。
如今想来,其实元定帝有没有疑心,外人又怎么回知道?
若是元定帝真的没有疑心,为何沈苍苍那样执着的一个人,会被逼着嫁到陆家,而沈砚山又被阻在关外,等定国公殁了后,才迟迟归来。
沈苍苍前世的死,肯定和纪燕皇室脱不了干系。
沈家手里的兵力不少,而沈苍苍父亲安南将军昔日不少手下,此时在朝廷里也有不少手握兵权。他们昔日受了安南将军的恩惠,在他去世之后,自然对沈苍苍十分的好,若是沈苍苍出事……他们肯定会去调查沈苍苍的死因。
陆家……沈苍苍死在陆家的……
而陆家,却是定国公的岳丈家。
晏锦想到这里。惊的冷汗直冒。
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想对付沈家,又或者是陆家,甚至是想要借元定帝的手,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晏锦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本来紧握的手,此时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季姨娘的确害了虞大小姐,但是当年若无晏老太爷授意,她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是不敢下毒的!”庄疏影见晏锦不开口,又道。“况且现在季姨娘已经罪有应得死了。我瞧着。六小姐怕是也不行了……大小姐,三少爷虽然和你有过争执,可他从未给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求求你救救他吧,哪怕是让他给你做牛做马。也好啊!”
庄疏影说完之后。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在晏锦身前,“小姐,六少爷一定会成为小姐最好的武器的!”
她说完。便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晏锦看着庄疏影一时无言。
若当年晋南王造反成功,那么此时的庄疏影,便位同公主。
只是,世事难料。
庄疏影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郡主,却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我可以留他一命,也可以救他……”晏锦想了一会,才轻声说,“但是,若他做出任何对我亲人不利是事情,我便不会留他的性命,你可知晓?”
如庄疏影,晏谷殊虽然厌恶她,和她也有过争执,但是却不似晏谷兰那般,私下害过谁。
晏谷殊自幼聪慧,若他愿意帮自己,的确也是个不错的助手。
她现在,需要很多人来帮自己处事。
晏安之现在自顾不暇,而她手里除了阿哒,便也没什么可以再用的人……
惊蛰虽然武艺不错,但是脑子也不太好用。
阿哒虽然忠心,但是阿哒的肤色太显眼了。走到哪里,他们都会知道,是她来了。
若是晏谷殊愿意替她做事,也是不错的事情。
而且,晏锦很期待,三叔在看见晏谷殊要杀他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庄疏影见晏锦这样说,立即明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小姐,若六少爷做出背叛你的事,你取了他的性命便好!”
“好!”晏锦敛目看着庄疏影,“你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庄疏影见晏锦这样问,只是摇头,“我的父亲是晋南王,是罪臣。我若跟着小姐你,怕是会连累小姐……”
“那你要去哪里?”晏锦想了想,又问道,“西晏,你不能多呆!”
晏锦总觉得西晏的气氛怪的很,到底是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她记得,幼年的时候,每次来西晏,她的伯母都会准备许多好吃的点心。
如今,却是要晏温婉准备了。
庄疏影身份特殊,她不能在西晏住太久了。
此时,庄疏影在听了晏锦的话后,又继续对晏锦磕了一个头,“一切但凭小姐吩咐!”
“我在京郊有个宅子,那里隐蔽,也很少人会去!”晏锦想起前几日外祖父给自己的地契里,有一座宅子据说地势不好,一直卖不出好价钱!虞老太爷又不喜打理这些,将手里空置的地契,都给了晏锦,说这是先给晏锦的嫁妆。其他的,晚些再补。
这些地契里,有好的宅子和铺面,也有偏僻的地方。
如今,拿给庄疏影居住,倒也不错。
庄疏影听了,点头,“好!”
“你晚些告诉我,你逃出来那个地方,在哪里!”晏锦淡淡地说,“若兵符是真的,你的仇,我也可以帮你报!洛大人没了,洛家大不如往日,想要把那个人带出来,并不难!”
庄疏影惊的看着晏锦,“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何必骗你?”晏锦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觉得屋子里有些冷,便四处瞧了瞧,才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几日,可有发现我堂姐有什么异常?”
晏锦觉得,晏温婉有事瞒着她。
晏温婉一心想要帮她,若晏温婉若是有麻烦,她也可以帮晏温婉……
只是晏锦知道,晏温婉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却十分的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她不愿意讲,无论外人怎么想尽办法,她也不会说出来。
晏温婉是怕麻烦她……
“这……”庄疏影看了看屋外,才压低了声音说,“堂小姐似乎……似乎……”
晏锦皱眉,“你但说无妨!”
庄疏影听了后,才几不可闻地说,“她似乎和长嫂不和睦!宁太太性子有些……怪怪的!前几日,还发生了争执!堂小姐骂宁太太无耻!”
晏锦听了,却十分的惊讶。
在她的记忆里,晏温婉人如其名,哪怕再生气,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太太是做了什么事情,让晏温婉如此愤怒。
晏锦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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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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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
397:不答
下一刻,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晏温婉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素素,我要进来了!”
晏锦看了一眼庄疏影,挥手示意让她站稳了身子,回内室去后。才柔声地回答,“堂姐,你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厚重的帘子便从外被打起。
晏温婉身后的小丫鬟端着红木托盘,从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们手里的托盘上放的都是精致的点心,每一样都是晏锦的最爱喜欢的。
等丫鬟们将点心摆放在桌上后,晏温婉看着晏锦,柔声地说,“素素,你尝尝!”
装着点心的白瓷碟上描淡红的梅花,既小巧又精致。
晏锦记得,晏温婉自幼便喜欢梅花,所以在晏温婉从前住的听雪院里,也种了不少的梅树。
每年寒冬,听雪院远远的看过去,便是一片粉色。
深深地吸一口气,还能闻见一股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如今,倒是有些奇怪了。
晏温婉住的碧桐斋没有种植梅树,相反还种了不少不吉利的槐树。
槐树这个东西,一般都会出现在陵墓附近。因为,世人皆认为槐树不利,断断不会将这样的树木,种植在自己每日休息的小院里。
晏锦想起方才庄疏影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才试探着问道,“堂姐,你在碧桐斋,还住的习惯吗?”
“习惯!”晏温婉眉眼里带笑,神色不改地说。“这里的环境,我挺喜欢的!”
晏锦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边银钎子取了糕点,慢慢的用了起来。
这些糕点不止外观精致,香味四溢。入口后,更是软糯适中,口齿留香。
晏温婉的手艺,一点也不逊色于她的母亲。
“堂姐你可真厉害!”晏锦满足的像一只晒了阳光的小猫似的,眯眼道,“味道很好。我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她吃过的菜肴中。做的最好的是沈砚山。
然而这些美味的小点心,做的最好的,却是晏温婉。
晏温婉见晏锦喜欢,便又笑着说。“我等会吩咐小厨房多放一些在食盒里。你回去时。便一起带回去吧!”
晏锦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说,“这……怎么好意思?”
“你呀,在我面前。还说这个?”晏温婉的眼里全是宠溺,“喜欢,多吃一些!往后啊……”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才转移了话题,“方才的事情都问好了吗?”
晏锦知道晏温婉的意思,却也装作没有听出来。
晏温婉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瞧着,怕是不行了。
还能活多久,全得看天意。
晏温婉若是去了,她想要再用晏温婉亲手做的东西,便也不过是天方夜谭。
晏锦想了想,敛了嘴角的笑,言语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恩问好了。对了,堂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过,若是堂哥欺负我,一定要告诉你!”
她小时候性子顽劣,晏泰南嫌她霸道,便很少和她接触!偶尔见了她,也是绕路远远的躲开。
唯一一次争吵,也是因为她摔了晏泰南最喜欢的瓷器,气的晏泰南差点动手揍她。
那会,晏泰南是个血气方刚的孩子,比她大不了多少。两个人都生了气,谁也不愿意退步。
最后是晏温婉护着她,晏泰南才停了训斥的话语。
晏锦到现在都记得晏泰南那时的脸,难看至极。
那一日过后,晏锦私下还有些不高兴,便对晏温婉说,再也不来西晏了,晏泰南太凶了。
晏温婉笑的柔和,言语里全是满满的宠溺,她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来告诉我!堂姐,会护着素素的!
晏锦自认为是个记忆力极差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却值得她去记一辈子。
晏温婉闻言,怔怔的点了点头,“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堂哥以前总是嫌我太娇气嚣张!”晏锦对着晏温婉眨了眨眼,“堂姐,前次寿宴说话不太方便,今日我还是想再问问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晏锦问的真诚,听的晏温婉一时失神。
从晏温婉的神色上,晏锦可以猜出来,晏温婉是需要她帮忙的。
但是晏温婉自小不喜欢麻烦别人,很多事情也能忍的住……
想要让晏温婉说出来,怕是有些难度。
尽管有难度,她却依旧想要试试……
果然,如晏锦所料,晏温婉只是笑着摇头,“没有,我很好。若是你闲来无事,倒是可以来我这里坐坐!”
晏锦见晏温婉不愿意提起,也不继续追问,“好!”
“等会,你要带她走吗?”晏温婉进屋不见何氏,便知道她去了里面的内室,“如果你要带她走,还是等天色暗一些吧!现在外面人来人往,不太方便!”
晏锦点了点头,“晚上,我会派人来带走她!”
晏温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一边的多宝阁边上,取下一个松木制成的小木匣。她抱着小木匣走到晏锦身边,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我听闻你定亲了,也不知送你什么好!这些,是我存了许久的东西,我以后怕是也用不上了,不如留给你!素素,你别嫌弃,这是我的心意!”
晏锦看着小木匣里的东西,一时有些失神。
若她没有记错,这是前世晏温婉去世后,派人送来的东西。
这些,是晏温婉所有的积蓄。
晏锦伸出手,抚摸着木匣里的金银首饰,一时无言。
“素素?”晏温婉见晏锦不说话,又轻声地说,“这是我的恭贺之礼,你一定要收下!”
晏锦抬起头来看着晏温婉,点了点头道,“好!不过,堂姐你既然送了我东西,那么我也该送你一些!”
晏温婉以为晏锦说的不过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便点头答应。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又安顿好了何氏后,屋外却走进来一群人。
走到最前面的女子,眉目如画,她看见晏锦后,本里清冷的神色,也带了几分笑意。
她唤晏锦,“堂妹!你来了,怎么也派人来通传一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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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不和
晏温婉在听见女子的声音后,神色里闪过几分错愕,指尖微颤。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淡淡地笑了笑,“长嫂,你怎么来了?”
“家里来了客人,我这个当家的,自然该过来看看!”宁氏笑的温和,目光从晏温婉身上掠过,又看着晏锦说,“若是今日怠慢了堂妹,倒是我的不是了!”
晏温婉翕了翕唇角,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如今她母亲身子不好,这西晏的后宅的庶务,一直都是宁氏在打理。
今儿,她念着晏锦和何氏有话要讲,便没有让人告知宁氏。
平日里宁氏忙,也甚少会来她这个院子里……
没想到,终究是被宁氏知道了。
晏锦看了一眼内疚的晏温婉,笑的温和对宁氏道,“怎么会?堂嫂说笑了,堂姐待我很好,还亲自做了点心给我尝!今儿是我冒昧造访,打扰了堂嫂!”
“不过是些普通的点心!”宁氏走到晏锦身边,依旧温和,“我呀,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菜肴!堂妹今儿既然来了,便一起用午膳吧?”
宁氏说的从容,言语里全是挽留。
宁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三哥又是户部侍郎,宁家一族将户部握的牢牢的,他人不能插足半分。
对于宁家,晏锦从未轻视。
有些人虽然不怕得罪,却害怕他们在背后给一刀。
晏锦虽不喜宁氏言语里的高傲,但是依旧谦和地回答。“若是不打扰堂嫂,自然是好的!不过……”
宁氏挑眉,“不过什么?”
“不过小时候,堂哥一直不喜我的性子!”晏锦掩嘴一笑,打趣着说,“若一会堂哥要赶我走,堂姐和堂嫂可得帮帮我!”
晏锦话音刚落,不止宁氏和晏温婉莞尔笑了起来,连站在宁氏身后的丫鬟和婆子,都露出了笑颜。
宁氏邀请晏锦去她住的院子。而晏锦挽住晏温婉要一起前往。
临行前晏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香复说,“你让阿水和阿哒留在这里,堂姐说小厨房给我备了一些点心,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宁氏没想到晏锦居然大战旗鼓的说起了吃食。似乎是个十分馋嘴的人。
她又重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只见少女容颜姣好。眉目间皆是风情。尤其是她那一双和常人并不相似的眼。点缀在白皙剔透的肌肤上,当真是灵气十足。
虽然,少女如今还未及笄。但是却依旧遮掩不住,她身上和常人不同的气质。
宁氏从前并未和晏锦交谈过,初次相见也不过是在太后的寿宴上。不过那时,她的席位离晏锦坐的地方太远,所以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并未看的太清。
如今看来,晏锦的言行举止,也不过如此。
少女似乎也只有容貌出众一些罢了,和薄家那位十二小姐比起来,差距甚远。
不过,晏锦既已和沈砚山定亲,自然也有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宁氏想了想,便很快的挪开目光。
阿哒和阿水留在了晏温婉的院子里准备拿吃食,而晏温婉也明白晏锦的意思,只是笑笑,并未说其他。
香复和其他的婢女,陪着晏锦去了宁氏住的小院。
好在,今日临行前,虞老太太再三叮嘱,更是让身边的贴身妈妈陪着晏锦去西晏,所以也并不缺人用。
虞老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多从前她在战乱中收留的西域人。这些人,每一个不止忠心耿耿,更是身手非凡。
有她们陪着晏锦,她才安心。
从晏温婉的院子里到宁氏住的地方,并不远。
宁氏和晏泰南成亲后,便将晏泰南的院子修葺扩张了一些,连离晏泰南住所不远的听雪院和奇芳斋,都成她规划成了自己的地方。
奇芳斋本是伯父的书房,被规划在内,本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听雪院离晏泰南的住所虽不远,却也有些距离!听雪院会被占领,晏锦瞧着多少不是滋味。
虽然宁氏出生无可挑剔,但是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晏锦想着,又看了一眼的身边的晏温婉。
此时的晏温婉,神色依旧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这些。只是,几个人经过昔日的奇芳斋的时候,晏温婉的眼上,却闪过一些厌恶。
晏锦微微一怔,很快便将眼神从晏温婉身上挪开。
今日,晏温婉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晏锦的心里,却有了个大概。
如方才庄疏影所言,宁氏和晏温婉相处的并不融洽。
一行人走了一会,才走到了晏泰南和宁氏居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已经不再似往日那般简单了,周围种了不少的向日葵,此时向日葵已经过了花季,自然看不见这一片盛开的样子。
宁氏似乎很喜欢这一片向日葵,让下人们打理的很好。
晏锦多看了几眼后,宁氏便道,“堂妹你也喜欢这花吗?”
“唔……”晏锦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葵花子!”
宁氏听了,笑了笑,并未再说其他。
三个人坐下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宁氏问什么,晏锦也随意的敷衍了几句,倒是她敷衍宁氏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听的在一边的晏温婉一愣一愣的。
在晏温婉的记忆里,晏锦的性子从不是如此的。
昔日的晏锦若是嫌弃一个人,绝对不会和她说第二句话,哪里会像现在这般……
宁氏不熟晏锦,所以还以为和晏锦聊的很开心。
等小丫鬟进屋说膳食准备好了之后,晏锦才和晏温婉陪着宁氏挪步去了花厅。
宁氏看着丫鬟们上的菜肴后,又道,“前几日我听闻父亲咳嗽了几声,你们将这道清蒸山药炉鸭送去老太爷的院子里,还有,那道蟹粉酥也一并带了过去!”
丫鬟们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晏温婉用的很少,只是粗略吃几口,便不再继续。
桌上的菜肴十分丰富,可晏锦却也不知怎么了,没什么胃口。
用完了膳食后,香复便提起虞老太太还在等晏锦的事情,晏锦只好笑着和宁氏辞行。
晏温婉将晏锦送到府外,眼里有些疲惫。
晏锦反握住晏温婉的手,再次叮嘱,“堂姐,你若有事,记得来虞家找我!切记,我们是亲人,不用和我见外!”
晏温婉颔首,“好,我记下来了。来日,你可不许赖掉!”
晏锦笑着说好,又叮嘱了晏温婉几句,才慢慢的上了马车。
当马车驶走后,香复坐在马车内,看着皱眉的晏锦说,“小姐,你不喜欢宁太太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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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除夕夜
香复问的小心翼翼,似乎不太确定晏锦对宁氏的态度。
晏锦挑起车帘,看着小巷里从墙头斜出的梅花枝,淡淡地应了一个字:“恩!”
香复听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晏锦极少会将情绪显露在脸上。
此时,她很清楚晏锦不喜宁氏的原因。
宁太太看似温和有礼,但是说话的时候,语气不止是高高在上,更是口无遮拦。
方才,她甚至还提起了晏锦的父亲。
宁太太说大爷不喜来西晏,是不是因为如今升迁了,西晏这个小地方,容不下大爷了。
晏锦最初还笑着说误会。
直到宁太太说起,现在晏老太爷其实也很可怜,晏锦作为孙女,应该多尽孝道。而且,清平侯府现在的境地凄惨极了,若沈家愿意帮一帮,那么也就能走出困境了。
宁太太说,这对于晏锦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沈家世子很在乎晏锦,晏锦说什么,世子都会答应的。
晏锦一直淡淡的笑着,从起初的敷衍,到最后的偶尔回答几句。
香复看着宁太太的时候,气的手都捏成了一团。
有些人,想要做菩萨,却不自己去施舍,非要别人去做!可她们也不想想,若她们站在被害的人的角度上,是否也能如此大度和从容。
宁太太今日的话,说好听点叫多管闲事,说难听点就是虚伪的小人。
而且。香复还发现宁太太将晏温婉说的一无是处,甚至最后还感叹,晏温婉都及笄了,还没有定亲……怕是性子和容貌太差,才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这一番话听的香复,最后都忍不住有些动怒。
晏温婉身子不好,性子和容貌却是很出挑的……一直尚未定亲,也不过是因为她身子的缘故。
“惊蛰这几日闲下来了,你让他帮我看着西晏的动静!”晏锦将帘子放下后,又道。“宁家那边的动静。也要多注意,知道了吗?”
香复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从西晏回虞家后,晏锦先去看了看小虞氏。又去给虞老太太和虞老太爷请安。
年关将至。虞家上下都很忙碌。
因为祖父是苗疆人。而外祖母是精绝人的关系,虞家除夕的时候,桌上摆放的菜肴。更是多不胜数。晏季常虽然早已见过这样奢靡的场面,却依旧被虞家的大手大脚惊的目瞪口呆。在一边的晏锦,看着桌上的菜肴,一时也是无言。
难怪,外人会想着虞家的银子,这场面的确是铺张浪费了。
晏锦想起庄疏影说起虞家有宝藏的时候,便试探着问虞老太爷,“外祖父,你当年是怎么遇见外祖母的?”
虞老太爷搁下酒杯,看着晏锦,笑着说,“小丫头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外祖母这般好,当年肯定是外祖父……”晏锦顿了顿又眨了眨眼,才轻声地说,“是不是?”
虞老太爷哈哈大笑,然后撇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妻子。
尽管已经过去了多年,他依旧记得第一次看到妻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他抚摸她稚嫩的小脸,痞气的说,嘿,给我当媳妇吧?
最后,他被岳父拿起一边的琴,狠狠的揍了一顿。
虞老太太闻言,故作生气,低声对晏锦说,“没大没小的!”
“素素又没说错,你何必这样说她!”虞老太爷给虞老太太添了一碗热汤,“当年,岳父说你是瞎了眼才选择了我,看来他说的没错!不过,你当初既瞎了眼,就多瞎一阵子吧,最好是一辈子。我虞峥此生能娶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当年在精绝,若不是岳父救了我,我……”
虞老太太赶紧从虞老太爷手里接过白瓷碗,又安慰道,“少喝些!”
“我没事,我只是高兴!”虞老太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上天会如此眷顾他,“我想去跟岳父岳母说,我们一家子,如今过的和和美美的,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虞老太太知道虞老太爷是真的高兴,便点头说,“好,明儿我陪你去祠堂看他们!”
虞老太爷听了,眼红微红。
晏锦看着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也觉得暖暖的。
人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无论过去多少年,两个人的感情都依旧如初。哪怕,彼此的脸上都布满了皱纹,而这份感情,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干净。相反,还会与日俱增。
这种感情很少。
少,但是却不代表没有。
无论是她的外祖父,还是三姑夫,甚至是她的父亲,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晏锦想起,曾在一本话本子上看过这样一句话。
书上说:一个人的心说大也大,大到可以装下整个国家的人。但是,说小,也很小。小到只可以装下一个心上人。
从前,她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如今看来,却也是明白了。
晏锦握住放在眼前的酒樽,轻轻的啜了一口果酒。
果酒味道清香,入口便感觉到清洌。
晏锦想起,沈砚山是不擅饮酒的,旁人饮酒是醉了,而沈砚山恰恰不同,他只要碰那么一点酒,就会整个人昏睡过去,比睡药都好用。
除夕夜……
也不知此时的沈砚山,在做什么!
晏锦想着,便垂下了眼眸。
方才,外祖父和外祖母虽没有提起过去的事,但是晏锦却多少知道了一些。
外祖父和外祖母是在精绝认识的,而且还和曾外祖母有关系……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和气。
最后,虞非和虞老太爷都喝醉了,两个人不知为何,在看到小虞氏腹中的孩子动了几下的时候,当场抱头痛哭。
这一幕让虞老太太不禁扶额!
倒是小虞氏十分清楚父亲和弟弟的性子,一直安慰他们,没事了。
两个人最后彻底的醉倒,被人扶走。
晏锦等众人走后,才从席位上慢慢的退了下来。
院子里月色朦胧,周围的积雪,在月色下显得晶莹剔透。
香复扶着晏锦,慢慢地朝回走,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晏锦说了一句,“小姐,今儿一早,苏大人来拜访了!”
晏锦挑眉,“苏大人?”
香复以为晏锦不解,又道,“刑部侍郎苏行容,苏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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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夜探闺房
晏锦因为饮了酒的原因,此时眼神有些朦胧,神智也不似往日那般清醒。
月色下,她那一张如玉剔透的容颜,此时更是染上了几分红晕,瞧着十分诱人。
今夜,桌上的果酒味道鲜美,她便贪杯多了一些。
只是,果酒虽不似白酒那般醉人,但是毕竟是酒……用多了,也会醉人。
晏锦起初不觉得有异,等酒劲上来,才觉得身子有些倦怠。
她顿下脚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让理智慢慢的恢复后,才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香复轻声地回答,“不过大爷说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便婉拒了苏大人!”
香复觉得这件事情,得告诉晏锦。
苏行容这个人行为处事颇为怪异,有的时候不得不防。
晏锦揉了揉眉心,并没有说话。
香复见晏锦不言,又问,“苏大人会不会生大爷的气?”
香复担心的,正是这个。
今儿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团年,而苏行容却突然来拜访,甚是可异!好在,晏季常也知今日见苏行容不妥,所以便找了借口婉拒了,说来日会亲自给苏行容赔罪。
晏季常年岁大了苏行容不少,几乎和苏行容的父亲平辈。但是,两个人都是官员,也是同僚……所以这些辈分,便也不是什么必须计较的东西。
苏家有一位贤妃,说夸大点。苏老太爷还是国丈。太后又十分的器重贤妃,在宫中,因为没有东宫的关系,贤妃的位子堪比副后,更是一直在打理后宫的大小事务。
苏行容如今的言行举止,跟苏家的地位,多少有些脱不了干系。
若是苏行容计较起来……晏季常刚升迁,还未坐稳位子,估计会很不妥。
“不会!”晏锦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热,语气有些懒懒的。“他虽然性子残暴。却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香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奴婢听大爷身边的小厮说,大爷今儿,似乎还很不高兴!”
“恩?”晏锦闻言挑眉。“还有其他人来见父亲吗?”
香复摇头。“这倒没有。前几日晏老太太又来了一次,哭了好久才走!太太心善,让人给了老太太一百两银子。让她安安心心过年,结果……结果老太太将这一百两银子丢在地上,说太太这是打发乞丐呢!”
“一百两银子过个年,节俭点自然是够了!”晏锦冷冷的笑了笑,“你去告诉窦妈妈,让窦妈妈告诉母亲,既然祖母如此不稀罕我们的东西,便不要再给了!母亲心善,有的时候做的事情不够果断,让窦妈妈帮她果断一些!”
她的母亲小虞氏心善,这个时候也不希望和晏家再闹的僵持。
毕竟过年了,闹的太难堪,也不太好。
而且,她给晏老太太一百两,也不过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并没有瞧不起晏老太太的意思。
只是,晏老太太认为,区区一百两银子,肯定是小虞氏羞辱她。
她气的直跺脚,自然是不稀罕这一点东西。
之后小虞氏听了晏老太太的话后,便再也没有搭理过晏家过来的人。
她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
晏锦知道,母亲一旦下定决心不愿再搭理一些人,便绝对不会再碰。
这样最好。
和晏家的关系,断个干干净净,再也不要有来往。
晏锦想着,便打了一个哈欠。
香复见晏锦的神色有些困乏,便对晏锦说,“小姐,回屋歇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儿再说!”
“也好!”晏锦揉了揉眼,觉得自己今儿是真的累了,便没有再说其他的。
月色下,香复忍不住多看了晏锦几眼。
平日里的晏锦,虽然时常都会露出笑容,但是她的笑容太过于清冷,瞧着有些难以接近。
如今,晏锦用了酒,眉目里皆是风情,瞧着妩媚动人。
和平日里的清冷相比,此时更诱人。
香复想着,晏锦也快及笄了……
不知及笄那一日,晏锦又会出落成什么样子。
香复搀扶着晏锦往回了院子里,又替晏锦换好了衣裳,才准备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临行前,香复抬起头看了一眼,书桌边上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她记得走之前,这扇窗户明明是被关上的。香复摇了摇头,自嘲自己记忆力越来越差,又准备了一些醒酒的东西后,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晏锦睡眠很好,夜里不喜被人打扰,香复守夜也不需要太靠近。
晏锦起身的时候,自然会唤她。
她打了一个哈欠,将自己屋内的蜡烛吹灭后,慢慢的入了眠……
只是,香复却想错了。
晏锦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
晏锦起初在梦里,总是梦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拼命的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人……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个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
像是前世,也听过一般。
晏锦的酒量虽不算差,但是果酒的后劲很大,她朦朦胧胧间的从梦中醒来,觉得有些口渴,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她记得香复在临行前,在床头的小杌子上放了一杯清水,让她饮用。
晏锦光滑的手腕从帐子里探出,在漆黑的夜色里,摸索着杯子。
她摸啊摸啊……却摸到了一块光滑的料子。
“嗯?”她只觉得有些迷糊,以为这块料子,是小杌子上的垫子。
于是,她又继续往料子里探了探……
她摸索了很久,迷迷糊糊间彷佛听见有人的呼吸声,却也只当在梦中。
最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了一片光滑精致的肌肤上,僵住了。
指尖下的肌肤冰凉,让她身上的热气,随着这一股冷气,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晏锦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起了方才自己摸的那块料子,似乎是某个人的衣襟……若她没有猜错,她此时手下的肌肤,应该是一个人的胸膛。
晏锦的脑子里瞬间‘嗡嗡’两声,惊的睁开了眼。
酒劲尚未过,她的理智也还未恢复……
晏锦舔了舔唇,刚想要大声喊人,下一刻她的唇,却被一张大手捂住,再也不能发出声响。
男子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他说,“素素,是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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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夜会(一)
男子话音刚落,晏锦却怔住了。
屋内漆黑一片,微弱的月光透雕花窗棂,照进了屋子内。
晏锦呆了很久……
月色下,少年的月白色的衣襟已被她扯开,露出里面精炼的胸膛。
最要命的是,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而少年似乎在月色下欣赏她的窘迫的样子,十分认真地说,“素素,你可是冷了?”
他离她很近。
手掌贴在她柔软温润的唇上……
他能清楚的看见,她那双如罕见琉璃的眼,此时散着淡淡的光泽。这双灵气十足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他,里面像是蕴藏了许多他不知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说不清!
“唔!”晏锦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被人捂住了嘴,于是动了动身子,才感觉到唇上的手渐渐的放松。
下一刻,少年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
而她,却忘记了反抗。
晏锦沉默良久,才开口问了一句,“世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晏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她因为用了果酒的关系,此时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说话的时候也不似往日那般语气淡淡的,似乎还有些撩人的味道。
沈砚山撩开帐子,整个人坐了进来,慢慢地说,“还要等好几日才是灯会呢,我先来看看你!”
晏锦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她有些不安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喝酒了?”沈砚山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晏锦,“用了很多?”
晏锦已经将手从沈砚山的胸口上收了回来,在收手的时候,她还十分‘善心’的帮沈砚山整理好了衣襟,丝毫没有注意到沈砚山黝黑如墨染过的眼里,露出的神色。
晏锦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锦被,喃喃地说。“也没用太多!”
“是果酒。里面放了梅子!”沈砚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这种果酒是精绝的……味道不错,后劲却很大!”
晏锦有些好奇。“世子不是不能饮酒吗?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砚山神色不改。声音依旧淡淡的。“我虽不能用酒,但是却能闻出这酒是好是坏!我义父,他喜欢用酒。所以,在他身边久了,我也略知一些了!”
晏锦打趣着说了一句,“程老将军海量,世子陪在老将军什么多年,却怎么不见世子酒量见长?”
沈砚山:“……”
的确,如晏锦所言,他的酒量很差。
并不是因为他不愿用酒,而是因为用酒太多,多少会影响身子的健康和思维。
他自幼习武,练的是童子功,不想因为酒色这两样,来耽误了自己。
前一样他对自己禁止的很好,至于后来这样……
沈砚山看了一眼晏锦,轻声地说,“今儿是除夕,我想陪着你守岁!”
晏锦抬起眼看着沈砚山,眼神黯了一黯。
虞家人不计较这些,所以方才外祖父和小舅舅喝多了酒,便也没有人继续守岁。而她自然也不在乎这些,在清平侯府每年守岁的时候,到最后昏昏欲睡的人,总是她自己。
后来,不再犯困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身边了。
晏锦的记忆里,在守岁夜里,没有一样是好的。
除了如今……
除夕夜,她父母都在,亲人们脸上都是笑容,不再像往日那般,虚伪至极。
一切,也十分的随意。
晏锦想起,方才自己在除夕宴上,还想起沈砚山在做什么,却不想这个人像和她有心灵感应似的,居然来找她了。
她从前和沈砚山,当真是一点默契都没。
说什么话,都必须说明白,否则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有些东西,原来……是会变的。
“怎么?”沈砚山见晏锦不言,“我给你的惊喜,不好吗?”
晏锦无奈的笑了笑,违背心思的答道,“自然好!”
沈砚山却挑眉,“你说假话了?素素!”
晏锦:“……”
晏锦抽了一口冷气,若不是刚才碰到沈砚山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跳。此刻,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向来知道沈砚山聪明,却不想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她想什么。
晏锦抬起一些身子,看着沈砚山,解释道,“刚开始是惊吓,大半夜的,你这样出现,若是我胆子再小一些,不得被你吓着了?”
“你胆子不小!”沈砚山十分肯定的说,“你都敢打宁家的主意了,你胆子还小?”
晏锦:“……”
晏锦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在情事上,太没有什么天赋。
然而,她也是。
不过,她没有告诉沈砚山。
起初是惊吓,现在却是惊喜了。
沈砚山给她带来的回忆不少,今夜,她很开心,也很感激。
从前厌烦守岁的她,此时眉眼里却带了几分欣喜。
晏锦拢了拢锦被,看着沈砚山,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是想帮帮堂姐!”
晏温婉和宁家的事情,她是要站在晏温婉身后的。
有些恩情,她得偿还。
而且,堂嫂那样的人,她的确也不喜。
对于沈砚山,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因为晏锦知道,自己想瞒也瞒不住,不如坦白说清楚好一些。
“恩!”沈砚山倒是没有反驳晏锦的话,而是将身子又往床榻上缩了缩,才道,“也好,我最近瞧着宁家,怕是有些不安分了。他们,带走了不该带的人!”
沈砚山说着这话的时候,眉眼微微一蹙。
晏锦抬起头,正好看见沈砚山皱眉的样子。
她以为沈砚山是冷着了,于是低头想了想,才伸出手,将锦被盖在沈砚山身上!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有些矜持,便也不必矜持。
她是相信沈砚山的,因为这个人值得她去相信,也值得她去喜欢……
对于晏锦的动作,沈砚山有些愣住了。
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沈砚山,在此刻眼神微微一黯,没有拒绝晏锦的好意。
沈砚山坐在床榻上,而晏锦躺在里面,气氛有些暧昧。
晏锦故作风轻云淡,等给沈砚山盖了被子后,又往后缩了缩,才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宁家?他们带走了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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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夜会(二)
帐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彼此之间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沈砚山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最想找的那些人,被宁家的人带走了。”
他说的含糊,但是晏锦却听了个明白。
若是从前,沈砚山不说清楚,她根本不会像此时一般,能迅速的领悟到沈砚山的想法。
时间,当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
晏锦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们?”
“晋南王最小的女儿,不是在你这里吗?”沈砚山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如初,“你做的很好,也很谨慎。若不是西晏露出了破绽,我都不知道,她在你这里!”
他前面的话,肯定了晏锦最近的所作所为。
最后的那句话,又像是在夸赞晏锦似的。
沈砚山不喜欢说那些没用又违心的话,所以这次他的夸赞,晏锦理所当然的收下了。
她抬起眼,看着沈砚山说,“是宁太太露出的马脚吗?”
“恩!”沈砚山没有多想,便肯定了晏锦方才的猜测,“户部尚书居然教了个这么蠢的女儿,也是难得!”
晏锦:“……”
哪有这样夸人的方式……
不过沈砚山比从前收敛了许多,他在晏锦的面前说话的时候,会再三斟酌,不会像以前那般口无遮挡。
晏锦或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拘谨。而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对沈砚说,“其实,我堂姐很好,我从前一直想有这么一个姐姐!若是我哥哥当年不夭折……如今怕也是成家了。”
“晏煦吗?”沈砚山声音低了下来,“他在不在,对你很重要?”
晏锦翻了翻身子,觉得有些燥热,便偷偷的将脚从锦被里露了出来。
她穿的本就单薄,将足露出来后,觉得凉了不少。理智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恩,若是他在,便好了!”
沈砚山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
晏锦见沈砚山不言语。便又将足往外再探了一些。被子里太热。她觉得有些闷闷的。
她的酒量不错。但是也耐不住此时酒劲上来了。若今夜沈砚山没来,她怕是早已入睡了……
此时,晏锦探足的时候小心翼翼。但是。她却忘了,沈砚山是坐在床榻上的。
她的小动作,被沈砚山尽收眼底。
纤细的足宛如上好的羊脂玉雕刻一般,在月下似泛着光泽。
周围光线虽暗,但是沈砚山却依旧看了个清楚。
晏锦的足很小,一个手便能握住。
大燕朝的女子不用缠足,却不少人以纤瘦为美。
晏锦生的小巧,此时俏皮的样子,和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样子,大相径庭。
若不是他看的真切,压根不会相信,这其实是一个人。
她到底有多少面,是他从未见过的?
晏锦动弹了几下,觉得冰凉的空气很舒服。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和沈砚山的视线相接……
沈砚山的眼神很深邃,他这样看着她,让晏锦有些失神。
不得不说,沈砚山的确长了一张好面孔。
晏锦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结果,她刚动弹,沈砚山便开口了,“你再躲,就要缩到墙角了!”
“我没躲!”晏锦有些结巴,反驳道,“我这是让一些地,怕你摔下去了!”
结果,晏锦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若是这句话,对外人说,那么其他人一定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会退后一些。
可沈砚山……
这个从不是君子,也根本不知脸面是何物。
果然,下一刻沈砚山便又往里挪了挪身子,目光顿在晏锦的身上,“这样可好?”
晏锦:“……”
她终于知道自,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晏锦挪开视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正好正好!”
沈砚山离晏锦近了许多,晏锦只要一抬手,便能触碰到沈砚山的衣袂。此时,在她的鼻翼间,像是萦绕了淡淡的墨香味……
晏锦觉得这样下去着实不妙,便又道,“其实,我也有件事情要同你讲!”
沈砚山闻言,神色里带了几分深意,语气却依旧不改,“哦?何事?”
“是关于庄疏影的事情!”晏锦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庄疏影的事情告诉沈砚山,“她的身份,你应该知道的!”
沈砚山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恩!”
“她同和我做了一笔交易,若是我能将晏谷殊救出来,她便将庄家藏兵的地方告诉我!”晏锦看着沈砚山,语气十分的肯定,“这些兵力在我手里,也没有用处!我想,不如交给你,你来处理便好!若是来日有什么事情,你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晏锦说的淡淡的,却听的沈砚山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是,这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晋南王的后裔能在当年存活下来,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他们如今手里的兵力,其实不差。
若是有了这些兵力,晏锦想要做很多事情都很方便。
可晏锦没有多想,便将这些兵力交给了他。
沈砚山本来黝黑的眼眸,此时更像一潭泉水,“都给我?”
“恩!”晏锦觉得有些累,却依旧打起精神,“都给你用,来日你和苍苍,都别出事!”
沈砚山闻言,伸出手,将掌心放在晏锦的发丝上。
他的手冰凉,晏锦贪图这一丝冷冷的气息,便也没有动弹。
沈砚山的声音里,似含了一些笑意,“若是乏了,就早些歇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这些事情,我们晚些再说也不迟!”
晏锦的确是有些累了,但是她说了许久的话,喉咙有些干涩。方才本就想喝水,但是却伸出手摸了一个沈砚山回来……
晏锦眯了眯眼,翕唇说,“渴!”
她说的声音很小,沈砚山并未听清楚。
晏锦觉得再说下去,喉咙都要着火了。
她支起身子,想要探出身子去拿水杯。
只是,她饮了酒,力气也不似往日那般。
她刚探出一些,便手一软,自己的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压在了沈砚山的身上。
这下,本来有些困乏的晏锦,又瞬间的清醒了。
情况,着实不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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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夜色
屋内的光线很暗,晏锦低头看了看,却看见沈砚山那张隽秀的容颜,在自己面前十分清晰。
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这个人。
沈砚山也不懊恼,她方才整个人压了上去,沈砚山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只是,沈砚山眼里昔日的那一抹平静,却改成了似笑非笑。
晏锦觉得知道,这样下去不妙……
她怔住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却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了。
晏锦身子一僵,下一刻便听见沈砚说话了。
他语气依旧从容不迫,“素素,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是了是了!”晏锦顺着沈砚山的话点了点头,连口渴都忘记了,“我有些不舒服!”
沈砚山想了想,便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放在她的前额两侧,轻轻地给她揉了揉。
他的动作轻缓,力道也恰好。一套动作被他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呆滞。
若是旁人这么给她揉着,她自然不会婉拒。
可这个人是沈砚山,而且他们现在的姿势颇为尴尬……
晏锦动了动身子,却又听见沈砚山说坦荡地说,“可好些了!”
“好些了!”晏锦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滚烫的厉害,她从沈砚山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再也不愿去碰床头的水了,身子往后一缩,便又钻进被窝里。“困了!”
沈砚山听着晏锦的声音沙哑,抬起手伸出帐子外,将放在小杌子将杯子取了过来,对躲在被子里的晏锦说,“喝点水再睡,酒劲会退的快一些!”
晏锦此时不敢说话,只好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将水杯接了过来。
沈砚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将一大杯水下去,最后杯子里的水见底,更是挑了挑眉。
晏锦不止酒量好。水量……似乎也不错。
晏锦这次学聪明了。她喝完后便将杯子递给了沈砚山,自己没有像方才那样,亲力亲为。
沈砚山刚接过杯子后,晏锦便又躲回了被子利。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说。“我睡了!”
“恩?”沈砚山手里握着杯子,声音里带了几分惋惜,“不守岁了吗?”
晏锦摇头。又伸手将锦被往身上拢了拢,“不了,乏的很!”
她说的‘真诚’,沈砚山便也不再怀疑,然后喃喃地说,“睡吧,我陪你一会!”
晏锦此时脑子有些糊涂了,果酒的后劲,的确很大!她本是装睡觉,可迷迷糊糊间,却也是真的乏了……
酒劲一上来,便再也没了声响,安稳的入了眠。
过了许久……沈砚山才停了用小指抚杯子的举动。
他借着薄弱的月光,打量着此时已经入眠的晏锦。
她的发生的很好,乌鸦鸦一片,又长又直……
沈砚山抬起手,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脖颈后。晏锦在梦中贪凉,便转过了身子,将滚烫的脸往他的手上凑了凑。
此时,沈砚山也看清了晏锦的睡颜。
她那一双纤细的眉,不像往日那般总是蹙着,长而卷密的睫毛,此时微微颤抖,似乎在梦中梦见了什么东西,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小巧的鼻翼下,是一张红润的唇……
沈砚山想了想,便收回了手。
今日他会出现在晏锦的闺房里,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小白告诉他,有人到了晏府。
沈砚山让宋潜来查了查后,宋潜说是苏家的大公子苏行容来过了。
沈砚山听了,挥手便让宋潜下去了。
这样下去,不好。
今夜义父和父亲心情很好,说他终于愿意定亲了!只是,母亲身子越来越差,大夫说病情恶化的严重,怕是熬不到开春了。
生死这个东西,他自幼便看的很开。
所以,此时哪怕母亲要去了,他心里也是纹丝不动,没有什么疼痛。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失去什么。直到现在……
沈砚山将手里的杯子放回了小杌子上,又看了一眼沉睡的晏锦。
良久,不再动作。
这一夜对他来说,太快……
转眼间,天便亮了。
晏锦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砚山已经走了。
她昨夜睡的很沉,热的迷糊的时候,似乎还搂到了一个冰块,凉丝丝的。
晏锦起身,揉了揉眼。
昨夜的回忆,也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她酒量不错,醉酒的时候,也不会记忆里全无!晏锦脑子有些凌乱,然后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香复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她轻声地说,“小姐,你起身了吗?”
“起身了!”晏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发现沈砚山并非留下什么东西,才对香复道,“你进来吧!”
香复带了几个小丫鬟推门而入。
早晨的空气冷冽,香复进屋后,挑起帐子将晏锦扶起,替晏锦选了一件淡雅的衣裳后,才开始伺候晏锦梳理发髻。
香复刚梳理好晏锦的发髻,抬起头便发现书桌上的窗户,并没有从里关上。
虽然窗户没有打开,但是里面却也没有扣好,像是从外面关上似的。
晏锦见香复不再动弹,不由地抬起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奴婢这记性,越来越差了!”香复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书桌边上,皱眉说,“奴婢记得,昨夜明明将窗户从里关上了,怎么会……没关好呢。”
晏锦:“……”
沈砚山昨夜从这里离开的,窗户自然也只能从外关上,而不是从里关上。
晏锦想到这些,立即转移了的话题,“你的记性,是不大好!”
香复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又将窗户关好,才走到晏锦身边,看着铜镜里的晏锦说,“老爷和老太太要去小祠堂,小姐也要去吗?”
虞家的小祠堂里,摆放着她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的牌位。
父亲从晏家搬出来的时候,也将她生母的牌位带了出来。
过年说这些,虽然有些不吉利,但是晏锦却不计较这些。
不知为何,昨日沈砚山来的时候,她却想起了被她婉拒的苏行容。
缘分,当真很奇妙。
那些人适合你,那些人不适合你,时间会帮你做出选择。
苏行容……
晏锦眉头微微一蹙,想起苏行容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也是在虞家。
苏行容似乎也在寻找虞家的宝藏。
是了,是宝藏。
而苏行容寻找的地方,恰好是小祠堂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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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虞家祠堂
虞家的小祠堂,是位于虞家宅子的西方,寓意是西方极乐世界。
前些日子,晏锦生母的牌位搬回来后,虞老太爷特意又找了人修葺了小祠堂。
后来,更是请了风水先生,来看院子里的风水。
香复略懂风水,和风水先生一起重新布置了小祠堂,让周围的景色,焕然一新。
虞家的小祠堂内,种满了槐树和白玉兰花树。
此时还未入春,所以玉兰花还未开放,只能依稀看见嫩绿的叶子,慢慢的舒展露在枝头上。
晏锦听外祖父说起,曾外祖母最喜欢的,便是这一片白玉兰……
曾外祖母去世当夜,曾外祖父也跟着走了!
他在闭眼之前,一直紧紧的握住外祖父的手,眼里噙着泪,嘱咐外祖父。
他说,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一件让青青高兴的事情,让她和我一起受了委屈。等我和她入土之后,你便将我们安葬在玉兰花下。来日若要供奉牌位,切记一定要种上白玉兰花。
曾外祖父说完这些,便也去了。
晏锦听着母亲小虞氏说起这些的时候,不胜唏嘘。
有些感情便是如此,生同衿,死同穴。
外祖父昨夜提起要去给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上香,并不是说笑的。今儿一早,他便换好了衣裳,和外祖母一起慢慢的朝着小祠堂走去。
晏锦出现时,他们多少有些意外。
尤其是虞老太太。在看见晏锦的时候,眉眼里带了几分欣喜,“素素,你怎么来了?”
“我也想给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上香!”晏锦走到虞老太太身边,轻声地说,“外祖母让我陪着你吧!”
虞老太太笑眯了眼,“也好,说起来你和你曾外祖母还很有缘呢!”
“有缘?”晏锦有些疑惑,她出生的时候,曾外祖母早已去世。又怎么会有缘呢?
虞老太太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她转身对身边的虞老太爷说,“你瞧着,像不像?”
“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虞老太爷也笑了起来。“我曾以为小雁最像。却不想素素最像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每次看见素素,都会想起她!”
虞老太太和虞老太爷的话。让晏锦越来越糊涂。
但是,他们不开口说明原因,晏锦也就没有多问。
在晏锦的记忆里,她很小的时候,曾来过这个祠堂。
那会她不喜用膳,私下更喜欢用小点心,但是甜腻的东西用太多,对身子并无益处,所以每当窦妈妈和小虞氏追着她喂她用饭时,她总会跑的远远的。
那一次,也是在无意之中,她跑到了小祠堂这边……
祠堂外的玉兰花盛开,闻着一股清香怡人的味道。
树下,不知是那个当值的婆子放了一把躺椅偷懒。
她跑的有些疲惫了,便睡了上去。
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唤了她。
是个稚嫩的男音。
她不耐烦的睁开眼,推开了那个人,便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小虞氏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低声对身边的窦妈妈说,“素素总是不愿意用膳,这可如何是好?”
“太太别着急,你年幼时也是这般,后来不也好了?”窦妈妈在一边笑了笑,安慰道,“等大小姐再大一些,就好了!”
小虞氏叹了一口气,又对窦妈妈说了好一会的话。
那时的事情,晏锦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这满园的玉兰花香味。
虞家的小祠堂布置的很优雅,从外面看,根本不像是一个阴森森的祠堂。周围有假山、有小溪……槐树只是载在两侧,数目也极少,根本不能和玉兰花树相比较。
也难怪昔日苏行容,会将这里当做虞家藏宝藏的地方……
晏锦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最后跟虞老太太停了脚步。
虞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还能看望父亲和母亲几年!”
“你说这些晦气的话做什么?”虞老太爷皱眉,看着妻子,眉眼里有些不悦,“你呀,还得等素素的孩子落地呢!”
晏锦:“……”
虞老太太一听,脸上的抑郁也一扫而空,然后连连点头,“是啊,我得看着素素的孩子长大呢!没准,素素的孩子长的像我父亲!”
虞老太爷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去反驳虞老太太的话。
他这些年来,早已习惯将目光放在一个人身上了。
无论多久,也不愿再挪开。
有的时候,感情当真会成为习惯……
虞老太爷让下人们在外等待,亲自搀着虞老太太往祠堂里走。
他不喜人伺候,身子骨也十分的硬朗,走起路来依旧容光焕发。
相反是虞老太太,却不似虞老太爷那般精神奕奕。
三人一起进了祠堂,虞老太爷将放在一边的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里面放的是热腾腾的羊肉,远远的,还能闻见一股腥味。
晏锦记得,外祖父很喜欢用羊肉。
“岳父,岳母……”虞老太爷轻声地说,“我和小和来看你们了,又是一年过去了,也不知你们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你们嘱咐我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们一家,现在过的很好,前些日子,小雁的东西也搬回来了!对了,小秋如今也有身孕了,再过几个月,便要临盆了……”
虞老太爷像是见了故人似的,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话,而虞老太太就站在他的身侧,一直陪着。
等虞老太爷说完话后,晏锦和虞老太太才给摆放在祠堂里的牌位上了香,最后慢慢的站稳了身子。
晏锦看着摆放在虞家小祠堂里生母的牌位,一时有些心酸。
若是生母还在,如今怕是也会高兴吧……
她快及笄了,再过几年,便也会成亲有自己的家。
时间,当真是过的很快。
虞老太太见晏锦不言,又道,“素素,想什么呢?”
“没!”晏锦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后,才见外祖父走到左侧,将收起来的画像慢慢的打开。
晏锦的目光随着外祖父的动作,从起初的好奇变成了震惊。
画像上的女子,身姿曼妙,一双蓝灰色的眼,宛如罕见的琉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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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曾外祖母
当画像全部展开的时候,晏锦下意识抬起手抚着自己的容颜。
对她而言,皮相从不是她最在乎的东西。
有人说她长的好,她会笑笑。
有人说她长的奇怪,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或许是受了父亲影响,晏锦并不认为,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皮相。
晏锦如今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才明白了昔日外祖母的那句话的意思。
她说,真像啊,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晏锦年岁再大一些,或许当真和画像上的女子没有区别。
一样的瞳色,一样的容颜,连身姿都相似……
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事情。
虞老太太见晏锦不言,便慢慢的走到晏锦身边,轻声地说,“这是你曾外祖母!我以前瞧见你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曾外祖母,你和她长的太像了……”
“恩!”晏锦没有反驳虞老太太的话,而是点了点头,“我和曾外祖母有缘!”
的确,是很有缘。
两个人之间的血脉隔了这么远,居然还能长的如此相似,的确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的是一件纱裙,不像是大燕朝的衣饰。女子笑的灿烂,宛如星辰。
在她曾外祖母傍边的,是她曾外祖父的画像。
曾外祖父长的十分儒雅,有种清风徐徐的感觉。
两个人瞧着,当真是十分的般配。
难怪不少人说虞家的人皮相好……
无论是她的生母还是她的母亲。甚至是她的小舅舅,容貌都很出众。
虞老太爷将画像放下来后,才退后看着画像上的人,感慨道,“我第一次见到岳母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子!若不是她救了我,我怕是死在那场战乱里了,哪里还能遇见你?”
虞老太太见虞老太爷看着自己,莞尔一笑,“瞧你说的什么话?母亲当年救的。也不止你一人。若我都要嫁,哪里能嫁的过来。你啊,难怪父亲说你油嘴滑舌的!”
虞老太太说完后,眼眸微微敛起。
画像有些陈旧了。上面的宣纸都已经泛了黄。但是人的容貌却没有怎么改变。
她第一次见到襁褓中的晏锦的时候。的确有些吃惊。
晏锦的眼睛和她母亲的眼睛,一模一样。
渐渐的,晏锦长开后。容貌和她母亲的也越来越相似,连声音都一样!有的时候,虞老太太私下也会问丈夫,说晏锦和她母亲太有缘分了,长的如此相似。
虞老太爷只是安慰她,没有说其他的话语。但是,转身便对晏锦和晏绮宁更好了。
晏锦和晏绮宁的名字不相似,不像是双生。
其实也是她的私心……
她喜欢晏锦,所以觉得素素这两个字,应该拿来给晏锦做小字。
她的母亲,姓氏便是素和。
因为,她的心里对晏绮宁有愧疚,所以虞老太太私下会将虞老太爷给她贴己的钱,都给了晏绮宁而并非晏锦。
这些年来,她私下给了晏绮宁不少银子……
她不知道该如何来疼爱这些孩子,除了给她们银子外,她不会其他的。
这些,虞老太太从未告诉过丈夫和儿子。
晏锦看着画像上的人,轻声地问,“外祖母,曾外祖父也是精绝人吗?”
虞老太太点了点头,“恩,你曾外祖父也是精绝人……当初,他还说要给你母亲取个小名叫素素,只是……后来你母亲不喜欢,便做罢了!”
“恩?”晏锦笑着看着虞老太太,“这个小字如今倒是给我了!曾外祖父为何喜欢素素二字?”
虞老太太未曾多想,便开口道,“你曾外祖母姓素和,小字青青,她……”
虞老太太还未说话,虞老太爷便突然咳嗽了起来。
虞老太太赶紧走上前,扶住虞老太爷,皱着眉头说,“都和你说了,别喝那么多酒,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老毛病又犯了……瞧瞧你,何时才愿多听我几句!”
“瞧瞧你说的,你说的话我一直都听啊!”虞老太爷又咳嗽了几声,才摇头说,“不行,我这嗓子有些难受。素素,你去给我倒杯热水过来!”
小祠堂里内没有热水,要走到外面去取。
晏锦点了点头,便缓缓地走了出去。
晏锦一走,虞老太爷便站稳了身子,对虞老太太说,“小和,你怎么连岳母的姓氏都说出来了?若是被素素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你忘记了当年,岳父和岳母是如何隐姓埋名的了吗?”
虞老太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我方才也没多想!”
“好在,素素不是外人,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虞家怕是保不住了啊!”虞老太爷皱着眉头,又嘱咐道,“以后切记不要再提起了,还有,告诉小秋和经时,不要说漏了嘴!素素很聪明,若是再被她知道,怕是……唉,我也不是怕她们知道,只是,少知道一些,对她们总是好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她们的安稳!”
素和这个姓氏,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能查出来是谁的姓氏。
毕竟,精绝的姓氏,当真很少。
想要查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虞老太爷不怕晏锦知道,只是怕这件事情会危及晏锦的性命。
他会允了沈家和晏锦的亲事,也是因为沈砚山那个孩子,心里有晏锦,就像当年他追妻子的时候一样,没脸没皮的。
沈砚山是个聪明的孩子,家世也很好,若是来日虞家的秘密被人公布出来,那么他也能保得住晏锦。
只要孩子们安安稳稳的,虞老太爷便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虞老太太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便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晏锦端着茶盏从外走匆匆的走了进来,然后将茶盏递给了虞老太爷,还轻声地询问道,“外祖父,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虞老太爷笑了笑,又对晏锦说,“还是素素疼我!”
晏锦闻言笑眯了眼。
三个人在小祠堂里又站了一会,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虞老太爷身子不适,所以晏锦并未跟他们走太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晏锦回去之后,便开始翻找多宝阁上摆放的书籍。
她记住了方才外祖母的话,外祖母说,曾外祖母姓:素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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