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落水
苏琳假扮少年随广陵王沿着跳板上了画舫,她一迈进画舫便有好几道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广陵王侧身挡住了苏琳,并且握住了她的手腕,画舫中的骚客名士见广陵王一派保护的样子,了然的笑笑,如今短袖分桃也是一桩雅事。
广陵王眸子里闪过一丝悔意,不应该带苏琳来这种地方!青藤先生就算是追着王小小,他也不是请不动。见苏琳乖巧的跟着他,没有挣脱开他的手,广陵王又有几许欢喜。换做平常,她可不会离他这么近。
他虽然不会摆王爷的架子,可谁也不敢真的忽视他。
上位让给广陵王,苏琳坐在他旁边,像是首次出门的初哥打量画舫的摆设布置。
画舫以清雅为主色调,每一处的布置都显得独具匠心,既没有苏琳想的艳俗,也不至于清冷孤傲的不近人间烟火。
琉璃帘后可见摆放着一架凤尾琴,一盏八角琉璃盏旁放着一个蒲团。苏琳悄悄的问道:“谁会做那?”
旁边细心人忍不住笑出声,“小公子是第一次来画舫?”
广陵王将暖茶交给苏琳,含笑道:“子敬兄,他是我的小表弟。他家教甚严极少外出。”
“难怪,难怪。”被广陵王称做子敬的俊雅书生向苏琳拱手,“方才在下失礼了,不知是萧公子。”
“我姓苏!”
“···”
苏琳一句话让他很是尴尬,没听说广陵王有姓苏的表弟。
广陵王道:“是姻亲家的小表弟,不姓萧,姓苏。”
“久仰久仰。”
“你认识我吗?久仰我什么?”苏琳问道。
子敬求助般的看向广陵王,这小子脑袋是不是太单纯了。广陵王笑着打圆场,“他不常见人,子敬兄请勿见怪。”
苏琳放下了茶盏,声音沙哑的说道:“子敬先生总是正义的,总是说真诚的,因为听过子敬先生忠厚诚实的名声,你说久仰于我,我才问的。”
广陵王看了苏琳一眼,她在生气,对子敬生气了!苏琳那双眼眸冷幽得渗人。她莫非认识子敬?她才特意让子敬下不来台?
认识,她怎么能不认识路子敬?上辈子骂父亲骂得最凶的就是他,他写得那篇诗词,把父亲骂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弄得苏琪婚事告吹,没有哪家名门贵女愿意嫁给苏琪,愿意把父亲当作公公。
因为路子敬是诚实正义的人,所以世人都认为他们苏家对不起李玉瑾。不是父亲因此被同僚挤兑,不是陛下对父亲冷漠,苏琳又怎么会去找李玉瑾?
那篇像是檄文的文章,逼得将军府陷入绝境,逼得父亲旧伤复发,苏琳焉能不恨他?
路子敬对宁王李玉瑾敬佩不已,是宁王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他也是宁王安排在江南笼络才子,传扬宁王心学的代表人物。他的富贵是宁王给的,地位是宁王给的,他又怎么看得起威远将军府?
也许李玉瑾前生没有做什么,可有些事根本不用他动手,他甚至不需要表露喜怒,一堆逢迎指望着宁王的人会帮他出气。
为了讨好宁王,铸造宁王的气节,他们不会问苏家怎么抚养李玉瑾,他们只会记得宁王写的休妻书,只会记得李玉瑾负起远走!宁王的追随者没有一个长眼睛的。
正想说点什么的广陵王同苏琳悲愤的目光撞到一起,他像是被一双打手卡住了脖子说不出任何打圆场的话。
也许他是例外,他敬佩宁王之才,但他会为父亲游走奔波,宁可惹宁王不悦,他也将父亲的遗骨送回京城,
苏琳扣紧了手指,画舫里的骚客名士大多都嘲笑过她,她为何想见青藤先生?因为只有青藤先生写过诗词称赞过父亲的战功!
那时也有人说青藤先生是因为宁王夺了他所爱才会帮威远将军,不管是什么原因,苏琳会记住这件事。
路子敬对苏琳不客气:“无知小儿,不懂谦虚为何?狂妄!”
这么多人面前,苏琳方才让他很难看。由此他顾不得苏琳是广陵王带来的人,广陵王性情温润如玉,从不在他们面前摆架子,广陵王更像是个书生。何况当今天子对广陵王态度很冷淡,天子并不偏爱总是一本正经的广陵王。
苏琳冷冷的回道:“我以为无知并不是狂妄,虚伪,人云亦云才是大害,因广陵王说我是他小表弟···你便久仰久仰,因我戳破了你的虚伪,你便勃然大怒。”
“我实在是不明白,子敬先生的诚恳在哪?礼贤下士的品德在哪?莫非子敬先生的名头也是吹嘘出来的?”
“你···有辱斯文···”
“圣人尚且警告世人三言成虎,不可人云亦云。”苏琳微微高扬着脑袋,轻蔑般瞥了一眼路子敬,“我诚心告诫于你,你却说我有辱斯文,莫非你认为圣人这句警言也是有辱斯文?”
“表哥说人云亦云,攀附权势富贵是不是小人?”苏琳转而面对广陵王,“我对诚恳的路子敬闻名已久,可见面之深感一句话,见面不如闻名,大失所望!”
将扫尾的事情交给广陵王,苏琳不知他会站在朋友路子敬一边,还是站在她身后,广陵王···苏琳记忆里的他很模糊,她只是记得对他的感激,不会记得他曾经用了一个时辰给她挑朱果。
此时在琉璃珠帘后出现一道很美丽的倩影,她跪在蒲团上,隔着五色缤纷的琉璃珠帘看向画舫宾客中间最为耀眼的地方,温润如云的广陵王···还有他身边的小表弟。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只需要看一眼,她就是知道小表弟应该改成小表妹,她从没见过广陵王带表妹出门。
等不到广陵王的回答,苏琳想要起身离开,广陵王拽住苏琳的胳膊,压着她坐下,儒雅的脸庞露出从未有过的宠溺笑容,“我得想清楚在哪一本子集中记在了圣人这句话,往后你在拿这句话敲人也更辣气壮。”
“广陵王···”路子敬面红耳赤,“你这是助纣为虐了?”
广陵王笑着将盘子里坚果壳碾碎,一样的笑容在面对路子敬时透着疏远傲气,公子如玉,并非永远都不会动怒,广陵王沉寂太久,让他们都忘了他是世袭罔替的王爷!
“你说出这句助纣为虐的话,让本王有一种顿悟,苏表弟为江南名士剔除一沽名钓誉之徒,世人赞路子敬之诚,如今看来路子敬极擅演戏,一介戏子耳。”
戏子在大唐是下九流,名妓尚且有读书人捧着,也有风尘女子最多情的感慨,可戏子没有谁会看得起。以广陵王在朝廷在士林读书人的地位,他说得话比苏琳重要一百倍。
路子敬又羞又愤,他嗓子腥咸,环顾画舫没有一人为他说话辩解,苏琳觉得很痛快,他也该体会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我以为广陵王殿下此言甚是,路子敬欺世盗名!”
画舫一沉,从外走进来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国字脸,阔目剑眉,鹰钩鼻,厚嘴唇,下颚蓄须,看他结实的身躯,实在是不像是读书人。
“噗。”路子敬忍不住喷血,“青藤先生···”
在江南学术界威望甚高的青藤先生赞同广陵王所言,路子敬再没容僧地了,他吐血昏厥过去。
来人拱手道:“诸位,我来迟一步。”
“青藤先生。”众人起身还礼。
向众人打过招呼后,青藤先生的注意力就放在珠帘后面的王小小身上,“小小。”
青藤先生才学极高,但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青藤先生除了在病逝前写下情诗之外,活着的时候他没有写给王小小一首诗词。
珠帘后面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苏琳睁大眼睛直视王小小,论气节论心智,她是李玉瑾所有女人中最高的,但论身份她却是最低的,毕竟随着宁王地位上升,王小小名妓的身份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哪怕王小小为他做了很多,她一样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李玉瑾身侧。
“有青藤先生的爱慕,对王小小来是难得的好事。”
苏琳记得,青藤先生是要娶王小小做妻子的。李玉瑾再爱她,也不会娶她。
广陵王点点头,“青藤先生不畏惧人言,真情流露,实在是难得。”
隔着珠帘两两相望的两人谁也没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悠扬的萧声,画舫里的人敞开窗户,顺流而下一只小船,船头站着一俊美的郎君,一袭细麻衣衫显得他卓尔不群,颇有几许魏晋风骨。
清冷的月下,洞箫的美郎君,如此美景足以入画作。画舫里的人赞叹着,苏琳却恶心得要命,最能装腔作势的人非李玉瑾莫属。
小船靠上画舫,萧声渐渐恰好停下,李玉瑾抬头看向珠帘后隐约的倩影,他漆黑的眸子清冷无波,“我踏月色而来,赠于仙子一首诗词。”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李玉瑾吟完这首诗词,迈步上画舫时,一直停靠着的画舫突然移动了一下,李玉瑾一脚踏空跌入河水里,翠儿高喊:“少爷!来人那,救救我们家少爷啊。”
苏琳给了撑画舫的船夫十两银子,看到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李玉瑾,苏琳无声的笑了,活该!你说过装逼要被雷劈的。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又更新啦,来点留言鼓励鼓励桃子!
18第十七章 风度
李玉瑾是万能的,可他不会水,起码现在他不会游泳,他在水里不停的挣扎,翠儿跪在小船上,声嘶力竭的喊着:“少爷,少爷。”
广陵王走到苏琳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琳低头盯着鞋尖儿沉默不语。
在李玉瑾念诗时,广陵王没找到苏琳,李玉瑾念得诗词虽是难得,广陵王却记挂着苏琳。他出船舱时,看了让他心被攥紧的一幕,银白的月光倾洒在苏琳身上,她脸上的笑容宛若昙花悄然绽放,沅媚眼眸璀璨明亮,因为那一刻的心动痴迷,广陵王没来得急阻止苏琳。
“我想我是怨恨他的,即便我同他再无瓜葛,但看他用诗词勾引王小小,我对他很恶心。”
苏琳抬起眼,直视广陵王,“我不知世上是不是还有比他才学更好的人,可我知道青藤先生也许没有他会讨好王小小,但青藤先生是那么真诚的爱慕着她,可以娶王小小做妻子。而他····他绝对不会娶王小小。”
“为什么?”
“俗气一点的讲,他想享受荣华富贵,高尚一点的讲,他心中有宏伟的蓝图,他想让大唐帝国成为真正的天朝上邦。”
因为这一点,苏琳从没对想过对李玉瑾下死手,没有借助威远将军府的势力要李玉瑾的命。她只想着保住威远将军府,想着同父兄快乐的过日子,不被人侮辱,不被人厌弃。
她身上的哀愁,坚强中脆弱,他很心疼。他不知她经历了什么,可他想看她灿烂骄纵的笑颜。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广陵王伸手握住苏琳手腕,高远温润的眸子印着苏琳俏丽的影子,“若想对付他有很多的办法,你何必选择最让人诟病的法子?”
“我不会诗词。”苏琳感觉手腕处的炽热,烦闷的说道:“我不喜欢读书。”
“我帮你。”广陵王低头靠近苏琳,“我教你怎么做君子之争。”
“君子应该是磊落的,不争的···”苏琳抬头时差一点同广陵王的脑袋撞到一起,抱怨道:“你离着太近了。”
广陵王低笑出声,凝视了苏琳一会,转身时嘴角还是扬得高高的,”君子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争?”
他牵着她的手腕到达画舫的前端,在同出画舫救人的众人汇合后,苏琳的手恢复了自有,甩甩手臂,苏琳想要驱散不知怎么的燥热,广陵王背对着她,“站在我身边。”
他怎么知道,她想远离他?苏琳迈出去的腿收回,“我是为了看君子之争才留下的。”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过广陵王心头,暖意洋洋,极是舒服。
李玉瑾被人救上画舫,他像是落汤鸡一样萎靡不振,他方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翠儿也被人接上画舫,她不必嫌的抱着李玉瑾,“少爷,少爷醒一醒,若是少爷有个好歹,我可怎么?”
“少爷说过和我同生共死的,少爷,我不能没有你。”翠儿悲伤的哭泣着,感人真诚。
在场人的眼中他们不合尊卑体统,只有妻子才能同丈夫合葬。她叫李玉瑾少爷,意味着她是李玉瑾的女奴,奴婢妄想同主子合葬?这是在挑战士大夫和儒生的底线。
原本对李玉瑾有几分好感的人此时闭口不言,眼里流露出不齿之色。
苏琳察觉到这种变化,此时李玉瑾尚未扬名功勋卓著,他此时对翠儿的怜悯给翠儿的平等,只会让旁人耻笑李家不懂的规矩尊卑。一朝权在手,天下任我行···这句话是李玉瑾说的。
眼下李玉瑾毁誉参半,身后没有名声显赫的岳父,没有贤惠聪颖的妻子为他周旋打点,李玉瑾种种不符合时下主流的言行,很容易让人非议。
广陵王让她看得就是这些?
“对付一个人不必亲自动手,在口舌之争上,苏家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广陵王唇边挂着笑容,漆黑的眼眸闪过李玉瑾的嘲讽。
既然苏琳让他心动兴起迎娶的念头,广陵王会保护心悦之人。苏家再不是单单看在小姨的面上关照一二,他想做威远将军府的女婿,嫌贫爱富这句话,他绝不准世人加到苏琳头上!
苏琳趁人这一点,父兄加上她都说不过李玉瑾,可父兄被广陵王小看,苏琳有点不悦,广陵王回头无奈的低言:“你总是曲解我的好意。”
“你总是无法拒绝旁人。”苏琳记得广陵王人缘很好。
“谁说我无法拒绝旁人?”广陵王含笑说:“不入我眼之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李玉瑾很风流,不会拒绝任何女子,广陵王在这一点上同他截然相反,他拒绝过很多女子的爱慕,干净利落,绝不留后患。他一王妃两侧妃,再无别人。
李玉瑾被催儿摇醒了,他从口中吐着湖水,“咳咳,咳咳,谁救得我?”
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李玉瑾缓了一口气,很有风度,很真诚的道谢:“在下感激诸位兄台的救命之恩,在下···”
“我知道你,被威远将军爱女以妖孽附身的名义休掉的大才子李公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他可不就是在国子监用百余首诗词证明自己清白的李公子?”
李玉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旁人嘲讽的说道:“百余首诗词,啧啧,全部是精妙之作,寻常人能写出一首就恨难得了,李公子才高八斗,一口气能写出这么多诗词实在是超乎常人想像。”
“诸位莫非没听过天纵奇才?”李玉瑾傲然的反驳:“你们做不到,不见得别人做不到,欲其在这里羡慕嫉妒恨,不如多读几本书籍。”
谁也无法证明李玉瑾所做的诗词是抄袭得来的。
李玉瑾整理了一下衣衫,虽是显得狼狈些,但他偏有一种即便穿着乞丐服也是贵公子的自信,对着画舫内深深一鞠躬:“王仙子好。”
“问好先不忙。”广陵王走出人群,含笑问:“恳请李公子告知在下,长江是何物?”
长江黄河还有人不知?李玉瑾拍了拍脑袋,“长江是一条河流···广陵王,你怎么在这?”
“李公子能来见王仙子,本王为何不能来?”
李玉瑾的目光落在苏琳身上,雌雄莫辩的人儿很够味道,李玉瑾眼里含着嘲讽,“广陵王不是同苏家大小姐一起南下的?苏琳,本人实在是高攀不上!”
“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广陵王气质儒雅,淡淡的笑道:”李兄总不能因为她不要你,就认为旁人看不上她,你于她已经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现在说这番话,少了名士气度。”
“莫非在李兄眼里,她只有嫁给寻常百姓或者才学不如李兄的人才是对的?就不能有勋贵才子爱慕于她?李兄没要忘记了,你们是为什么解除婚约,相处十几年,李兄一朝顿悟看不明白苏琳的品性,忘记苏将军抚养育之嗯,实在是令人寒心,这桩婚约是该解除。威远将军为从一品重臣,深受陛下信任,他的爱女婚配之人又岂能不如白丁李兄?门当户对才是良缘,李兄以为如何?”
李玉瑾恨不得一圈砸碎广陵王的虚伪,沉声道:“英雄莫问出处,富贵当思缘由。”
“我再送一句话给广陵王,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广陵王拱手道:“这两句话不错,本王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过节,桃子去玩了,今天更新啦,桃子尽量操持日更。李种马这辈子会哦成就很多本土人,咳咳,桃子觉得很有趣的,他用后世的经验成就别人,李玉瑾堪称一代楷模。
19第十八章 多情
广陵王逼得李玉瑾自乱阵脚,他自己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带着谦谦君子的笑容拜谢李玉瑾,广陵王越是真诚的记住李玉瑾的言语威胁,李玉瑾越是憋得内伤。
广陵王的风度,涵养,以及他所受的教育,李玉瑾自知比不上。世家皇族培养出的广陵王,不是现代精英阶层能比的。
他只能用超乎时代的知识压住广陵王,此时显然不是他同广陵王争锋的好机会。
李玉瑾落水,在名妓王小小,江南诸多儒生才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随后广陵王又来了这么一出,李玉瑾胸口火烧火燎的难受,羊脂白玉般的脸色此时因气愤变得煞白,李玉瑾知晓比财富地位他比不过广陵王,眼下不会有人帮他说话。
一般穿越男出场,王爷世子什么的不都是纳头便拜?他们不都应该欣赏穿越男独特的个性风度和领先时代的言谈?
李玉瑾眉头皱紧,若有所思看了苏琳一眼,莫非广陵王是他的对手?是同他抢女人的反面角色?
回忆广陵王生平,世袭罔替的王爷,当今陛下的堂弟,当今陛下爱玩无子,一旦陛下有个好歹的话,必然从宗室王爷中选择继位人选,广陵王会是下一任皇帝?
李玉瑾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不是来到了架空的大唐,而是来到了明朝正德末年,李玉瑾敏锐的预感皇帝活不了几年,继承皇帝位置的人选应该在如今的王爷世子中间,若是广陵王有机会继承皇位···李玉瑾唇边泛起冷意,广陵王这辈子别想做皇帝!
“少爷。”翠儿眼睛红得像是兔子一般,担忧的看着李玉瑾,“您身体怎样?”
李玉瑾牵起翠儿的手,温润深情的笑道:“我没事,翠儿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少爷。”翠儿感动得再次落泪,少爷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深深的吸引着她,“从来没有谁对翠儿这么好过。”
“女子是水做的,每一个女子无论高低贵贱,无论样貌如何都是值得珍惜的。”李玉瑾深情款款在月夜下说着动听的情话,“每一个女子身边都应该有一名骑士,保护她她珍惜她的骑士。”
翠儿脸颊绯红,眼前迷蒙,“少爷!”
李玉瑾专注的对待翠儿,似没看到站在船舱门口的王小小,体贴的安慰:“翠儿别哭,别哭。”
苏琳问道:“若是照你所说每一个女子都需要一名骑士保护怜惜,那么女子不就是男人身边的小草?离开男子的保护就会枯萎?”
李玉瑾正视苏琳,“你为女子说话?”
“因为我就是女子!”苏琳扬起笑容,大大方方的说道:“李公子,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任谁也没想到苏琳会承认她是女子,在场的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方才只觉得和广陵王同来的表弟清秀,如今知晓她是女子,再看苏琳,她比方才多了一抹柔媚。
“翠儿姑娘说从没有人对你好,我很伤心啊。”苏琳迈步上前,站在翠儿不远处。
翠儿喃喃的道:“大小姐。”
“我把你的卖身契给了李玉瑾,你叫我苏小姐就好。”苏琳清亮的眸子闪烁,平静的说道:“自从你做了大丫头我没让你煮饭砍柴,没让任何人欺辱你,甚至答应了你等到我成亲,会还你卖身契,让你成为良民。”
“我不知旁人如何对待贴身大丫头,但我对你无愧于心,没打骂过你,没拿你发脾气,为你考虑。”苏琳用手中的擅自敲了敲手心,“我同你主仆近十年,给你脸面,你却说出从来没有人对你好过?”
“我看你比在威远将军府上瘦了,倦怠了,衣衫不像是新做的,你的手好像也有了裂口,是为李玉瑾操劳的吧,李公子的母亲可是不好伺候,我记得在将军府上时,每日必吃一只鸭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翠儿好像最怕见血的。”
苏琳笑意盈盈的问道:“我想问一句,李公子到底对你哪好?让你忘记原来的主人,一心讨好于他?”
翠儿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死死的咬着嘴唇,苏琳调笑嘲弄的话语正好戳中了翠儿的痛处,李玉瑾唯一能给她得是尊重,可尊重虚无飘渺,李玉瑾不知翠儿怕见血,不知很多事儿···
风流的才子们纷纷露出会意的笑容,能来寻名妓王小小的人,大多是风流种子,红袖添香,丫头暖床侍寝对他们来说是寻常的事儿。
他们中间有人狂放的笑道:“苏小姐成亲后,自会明白李公子对翠儿姑娘好在何处,哈哈,李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苏琳两世为人,她不可能不知这话的含。
广陵王道:“有尚未出阁少女,请兄台慎言。”
广陵王向青藤先生方向一指,“他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见的青藤先生。”
他不愿旁人误会苏琳,况且他带苏琳来得本意也是为了见青藤先生。
“青藤先生行踪飘渺不定,若想寻先生,先寻王小小,在下保护小姨母母女回萧家为外祖父贺寿,路过乌镇听闻王小小的画舫到了,苏表妹仰慕青藤先生才学深情,小姨磨她不过,便让我陪伴苏表妹前来,她方才失礼了。”
几句话把苏琳从上画舫找名妓中摘出来,明白的告诉众人,苏琳是来看青藤先生的。
一向诚实有君子之风的广陵王所言,谁也不敢质疑,从不骗人的好处就是,他说一句假话不会让人怀疑。
苏琳拱手道:“见过青藤先生。”
“翠儿。”李玉瑾惊呼,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翠儿,看翠儿难过的样子,李玉瑾心都碎了,愤怒的看向苏琳:“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翠儿是个纯美真诚的姑娘,她不在意荣华富贵,不在意是不是受苦,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她是那么真诚,那么陈纯洁,你却侮辱于她?苏琳,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在你眼里只有富贵优渥的生活?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人间真情?”
苏琳扬眉浅笑,“我不懂人间真爱?那李公子能不能让我知晓什么是真爱?在你眼里真爱不分富贵贫贱,不分急病灾难,真爱可以让女子跟着你吃苦受罪,真爱可以让翠儿像花瓣一样凋零,你口中的真爱谁敢要?
你也说她是个好姑娘,是真诚纯粹的好姑娘,你同她是真爱···那么我想问李公子什么时候迎娶翠儿?”
“你我已经解除婚约,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翠儿即是你的真爱,你娶了她不是能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我····我····”李玉瑾嗓子像是被一双手捏住了,娶婢女为妻,他怎么走科举之路?
“李公子不会想要说有真爱可以不在意名分!”
“我···”李玉瑾从没想到苏琳这么难缠。
广陵王也深感意外,苏琳扬起笑容,自己是不喜欢读书,可上辈子被李玉瑾各种各样的真爱恶心坏了,他对哪个女人不真爱?在他酒醉高兴的时候,抱着自己也说过是真爱的,这样的真爱在苏琳眼中比狗屎还不如。
“苏小姐不用说了,是我···是奴婢不想嫁李公子,奴婢只想着永远的跟在少爷身边。”
翠儿挡在了李玉瑾面前,流泪道:“苏小姐不要再逼少爷了,是奴婢配不上少爷。”
“翠儿你好傻,我知晓你不想耽搁他,可他若是真爱你又怎么会介意旁人的言论?”苏琳嗓音拔高了两分,“我敬佩青藤先生并非因为他的才学,而是他肯娶王小小做妻子,一个男人连名分都不可肯给你,怕你影响他的前程,这是真爱吗?”
“我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女子嫡妻不做,偏做同房侍妾的。”
苏琳眸光深沉无光,前生若不是让李玉瑾出气,她如何也不会做出自轻自贱的举动!苏琳怕父兄被李玉瑾算计,当她在意的人有危险的时候,谁又能漠不关心的去博那一分侥幸呢?权势滔天的宁王逼得她不得不如此。
苏琳目光落到李玉瑾身上,“方才你吟得诗词很动人,很深情,可你身边有真爱的翠儿,你还对王小小示爱,李公子的真爱真多啊。你连翠儿都不敢娶,能娶王小小?你没有存着求娶的心思却对王小小表示爱意,你想让她正妻不做做你的妾?若是你对她是真爱,没有霸占心思的话,你不是应该期盼她过得幸福?青藤先生比你有名望,比你有家资,又肯娶她,你不默默祝福,反而当众表白,这就是你所言的真爱?“
李玉瑾脸一阵红,一阵白,牙尖嘴利,他怎么不知苏琳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李玉瑾气愤难平,但他不可否认苏琳此时很有魅力,是同鲜衣怒马不同的静谧机灵之美。
“见了青藤先生,我再无遗憾,广陵王殿下,我想回去陪伴母亲了。”
“好。”
广陵王同众人拱手告别,率先跳下画舫,他没有伸手扶苏琳,静静的看着她从跳板上走下画舫,可任谁也无法忽略广陵王目光中的保护之意,一旦苏琳有危险,他必然挺身而出。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月光下,苏琳扬声道:“我以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需要改一改。”
“怎么该?”广陵王声音低沉又磁性,苏琳弯起嘴角,“易求无价宝,难得专情人,有情郎不见得专情,多请郎比无情人更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尽量争取更新,若是晚上六点半没更新,那就木有更啦。
20第十九章 遇险
苏琳不知王小小会不会听见她的话,不知王小小怎么选择,她做到了无愧于心!
上辈子苏琳只是听说过王小小,同王小小更没有交集,她方才破坏李玉瑾向王小小示好,并非因为嫉妒或者报复,苏琳不愿意眼看着李玉瑾以尊重,平等来蒙蔽王小小。
连名分都不肯给的人知道什么是尊重?多情以至于滥情最不尊重人的就是他。
“你很在意男子多情?”广陵王语调平缓,入鬓的一双明眸此时显得若有所思。
“专情是每个女子都想要得到的,虽是很难要求丈夫专情,可若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那是不是太懦弱了一点?世俗的礼教规矩并不能束缚我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向往。”
苏琳眸子晶亮灿若晨星,微扬起脑袋看向天边的群星,她头上带着的玉簪闪动着温润的光芒,广陵王移开了眼儿,原来她那么看重专一。
自从同李玉瑾解除婚约之后,苏琳除了警惕李玉瑾的报复之外,她想要得是一份专一的两情相悦的感情,也许她将来的丈夫不会有李玉瑾口才好,也许他不会像李玉瑾一样位极人臣,也许他没有李玉瑾家财万贯,但他一定要带她以诚,若是碰不到这样的男人,苏琳有心不嫁。
两情相悦为何不能渴求专情?又不是没有见过面的两人成亲?苏琳从没想过做宁王妃那样的贤妻。
上辈子在宁王府的日子,苏琳再也不想经历了,哪怕让她做嫡妻,她也不想当宁王妃那样贤惠苦闷的女人。
因为有这想法,苏琳知晓李玉瑾开天智后,执意同他解除婚约,身为公主郡主却爱上李玉瑾甘做妾的女人可悲,面面俱到的宁王妃不可悲吗?
以宁王妃的出身,即便李玉瑾维护着她,在那些公主郡主面前,在各个势力送来的联姻对象前,宁王妃敢摆出嫡妻的架子?
况且李玉瑾的疼惜维护不是只给了宁王妃!他给了很多人,他是公平的爱着每一个人。
苏琳不觉得前生骂错了李玉瑾,让宁王妃剩下嫡子就是对宁王妃好了?淮阳郡主生的儿子只比嫡子小了半岁,还有皇帝的妹妹也有身孕了,她们还会那么和睦相处吗?
慧眼识珠的宁王妃比有眼无珠的苏琳更可怜!
“一世一生一双人是李玉瑾写得诗?”广陵王用身体挡住了夜风,“写给你的?”
苏琳眼睫一番,嘲讽的说道:“怎么可能写给我?”
广陵王看出苏琳不像是说谎,眸色闪了闪,“那他···许是真有问题了。”
“什么?”
“既是能写出这等浪漫情诗的人,怎会带着通房丫头追王小小?况且京城还有一个苏姗。”
“你在怀疑他?可你的怀疑有用?”苏琳说道此处,哑然失笑:“也许有用。”
在苏琳前生不是没有人怀疑李玉瑾,可宁王功高盖世,宁王是天下百姓的偶像,他就是一尊神,有错也是别人的错。
今日李玉瑾在画舫上被人小看,对比前生···苏琳想到了很多。
在李玉瑾初次扬名的时候,有师妹宁王妃一家鼎力相助,后来他做了那么多为国为民的事儿,自然名声极好,开海贸促桑农后,在李玉瑾身边围绕了多方的势力,随着他将贵女门纳进门,李玉瑾根深叶茂,谁敢说他一句不好,不用他发话,李玉瑾身边的势力会抢先清除掉敌视李玉瑾的人。
苏琳唇边多了一抹苦涩笑意,李玉瑾地位越高,父兄越是艰难,若是她有一点点的办法,也不会用她的低贱让李玉瑾消气,后来没有人敢娶她,也是顾忌她是宁王不要的女人,连天子都是李玉瑾扶持上帝位的,没有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功夫,皇帝根本无法动摇李玉瑾的根基。
广陵王自信的说道:“若我说他有抄袭的可能,我想整个江南士林不会有谁为他喊冤。”
广陵王手臂一沉,低头看到苏琳白玉般的手正紧张的抓着他。
“不要!”苏琳扣紧了五根指头,“你不要说!”
广陵王皱紧的眉头骤然一松,眼里闪过期翼:“你担心我?”
苏琳咬了咬嘴唇,直言:“我知道现在王爷比李玉瑾地位尊崇,比他才名更广,可他···他会做很多事儿,当他的对手很倒霉的。”
那些苏琳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的大事。
苏琳不会认为他做了很多功高盖世的事情,李玉瑾就应该应分的多情广纳女子。同样苏琳也不会因为他看不上李玉瑾,就阻止他救国救民,阻止苏琳记忆中繁荣昌盛的大唐出现!
“表妹啊,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广陵王轻轻拍了拍苏琳的手背,柔滑的触感使得他目光更为深邃,“他是谁?我是谁?”
因为威远将军太过耿直厚道,于是李玉瑾可以南下准备科考。
广陵王低声说道:“不想让他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有很多办法,甚至不用本王亲自动手,下面的人就会明白的。”
“阿琳?”广陵王见苏琳身体微微轻颤,“很冷?”
因为她广陵王远离李玉瑾,也许因为她,李玉瑾得不到王小小的芳心,在苏琳破坏李玉瑾装逼时,也许已经破坏了李玉瑾的升迁之路,也许她记忆中的大唐不会再出现了。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哭啊。”广陵王手背上落着苏琳温热的泪珠,这一颗颗泪珠像是烙铁一样让他极是不舒服,“你不是不爱哭的?”
“我不算是好人。”苏琳低垂下的脑袋突然高高扬起,满含着眼泪说道:“也许我会对不起很多的人,但这一辈子我会对得起疼我爱我的人,若是无法做到两全其美的话,我宁可我关心的人幸福的活着。”
广陵王看着苏琳擦去眼泪,看着她轻快的跑开了,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
另一方面,李玉瑾没有见到王小小,在苏琳走后,画舫的人很客气的将李玉瑾请上了岸,李玉瑾眼看着画舫起航,跺脚道:“庸俗!低俗!”
“都说自古侠女出红尘···王仙子不过如此!”李玉瑾输人不输阵,有意抬高声音。
“啪。”得一声,甩鞭的声音划破夜空,李玉瑾后背挨了一鞭子,李玉瑾疼得直皱眉,“谁?谁敢害我?”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马背上端坐着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子,从她那双漂亮英气的眼眸中可知,她五官样貌不差,搭在马蹬上修长的美腿,显得她姿态撩人。
李玉瑾不仅看到了她,还看到在她身边簇拥着几名壮汉,李玉瑾将翠儿拽到他身后,拱手道:“告辞。”
李玉瑾拉着翠儿就走,他眼下在蛰伏期,没有精钢护体,从屡屡受到的挫折看,他尚没有虎躯一震众儿臣服的霸王之气,李玉瑾看那伙人不像是良民,快点溜走才是王道!
至于追美人的事儿,还是等着功成名就之后吧。
那名黑衣女子从马鞍上掏出绳索,搜搜的饶了两圈,绳索飞出正好套住了李玉瑾,“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回来。”
李玉瑾像是被木偶一样被向后拽,站立不稳,李玉瑾摔在地上,后背着地,并且拖行了好一段距离,李玉瑾感觉到后背许是都磨破了,灰头土脸的看着马背上的女子,“你想做什么”
古代女子也不都是温顺的,眼前这人比苏琳还可怕,苏琳只会吓跑他,眼前的人敢杀了他。
“你从哪看出,自古侠女出红尘?你竟然敢将我同□相比?”女子并没放开李玉瑾,拽着绳索对吓傻了翠儿说道:“你男人被我绑了,明日正午带一千两去乌镇的凤凰楼赎他,你若是报官儿的话,当心他的小命。”
“敢将夫人同□相比,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是该教训教训,□下九流的娘们,给钱就能上!名妓又怎样?有嫂子长得美?”
“闭上你的嘴,再胡说,仔细我撕烂了你!”
女子策马扬鞭,李玉瑾在地上拖着前行,他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待遇,豆大的几个字印在李玉瑾脑海,穿越也不都是福气。
哪里来得土匪一样的小辣椒,实在是太辣了!
翠儿在后面跟着跑了一段,可她哪能跑过飞驰的马匹?一会之后那那几个人就没了踪影,翠儿哭红了眼睛,“少爷,我一定会救你的。”
一千两,把所有的积蓄都算上也没有一千两啊,她该到哪里去筹集这笔巨款?
回到客栈,翠儿见了王氏,并把情况一说,王氏抬手就给了翠儿两巴掌,“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我的儿啊,你怎么受了这么个小贱人的蒙蔽?好好的京城不住,将军府不待,非要回乡···儿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王氏打量着翠儿,就这样破了身子的人,怎么都卖不了一千两!
翠儿哭着说道:“苏小姐在乌镇,是不是找苏小姐?您怎么怪我都成,可先要将少爷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不喜欢那种上辈子委屈万分,这辈子立刻化身圣斗士的女主。苏琳上辈子前面很幸福,有个很偏爱他的父亲,有个很正常没有陷害过她的继母,家庭优越养成了她略带骄纵的性格,后面苏家没落后,她才被人骂,被人瞧不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琳就是这么个性格,她的性格不会因为重生就有很大的改变。
昨天被几个姑娘一顿砖头拍瓶颈了,苏琳为妾是逼不得已,是她用自轻自贱让李玉瑾或者把李玉瑾捧为圣人的各方势力消气,哪怕能保证父兄疆场上平安就好。除了这个法子,苏琳想不到别的,想不到比人能帮她。只是她没料到父兄还是死了。
李种马不该骂吗?桃子觉得第一章写得很清楚了,苏琳从来没有爱过李玉瑾,她不玩虐恋情深。
21第二十章 求情
“苏琳?苏家大小家?”
王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儿的未婚妻?”
翠儿揉着被王氏打得红肿的脸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少爷同苏小姐退婚了,您别再这么说了。”
“咋啦?退婚就不能说?”王氏瞪大了眼睛,指着翠儿骂道:“是不是你教唆得我儿同我的好儿媳妇疏远的?你也不看看你的出身!”
“不是,我不是。”翠儿急得只掉眼泪,“我从没想过做少爷的妻子!苏小姐的性情骄纵,她说不要少爷就不会再要了,您这样找上门去,最终苦受苦得还是少爷。”
“什么?我同我儿在苏家待了十几年,威远将军敢不救我儿?”王氏气得跳脚。
翠儿弱弱的说道:“您只能上门求苏小姐援手,再提以前的事儿,苏小姐不会救少爷。”
“我求求您,不能再将将军府当成冤大头啊,苏小姐不是将军大人,她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不会看在死去老爷的份上宽容您。”翠儿双膝跪地,含泪说道:“您为了少爷忍一忍吧,若是苏小姐不肯帮忙的话,您还能去求谁?”
“此地离着京城很远,您就是去找威远将军救命也来不及了。”
翠儿的话语很恳切,王氏踢了翠儿一脚,“那是我儿子,我自是要紧他!你个贱婢少多嘴。”
王氏眼前灵光一现,若是苏琳能救下李玉瑾,是不是他们的婚事可以继续?只要李玉瑾是威远将军的女婿,还愁不能高中?他们也不用千里迢迢回到乡下去考科举了。
京城是大唐帝国最繁华的地方,在将军府享福十几年,王氏是真不想离开的。苏岳一直把她当作嫂子看待,在将军府里她没受过任何委屈!就算是萧氏以前都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翠儿咬了咬嘴唇,大小姐怎么还会回头?在国子监,在画舫上,大小姐说得明明白白,她怕是恨死了少爷。
大小姐看不上少爷的,翠儿知晓自己分量不够,只有王氏去才有可能说动大小姐,于是翠儿没敢打碎王氏的美梦。
回到客栈,苏琳很快的梳洗上了床榻,会想起发生的事情,苏琳笑容多了几分的轻快,看李玉瑾印证了装逼被雷劈,苏琳好开心,她虽是不懂什么叫装逼,却相信李玉瑾那样就算的。
苏琳向床榻里面滚了滚,抱紧了锦被,从未有过的放松自在,从回到过去重生起,苏琳一直心事重重,先是想着怎么解除婚约,后来又想着李玉瑾若是无法出头,记忆中的大唐会不会出现。
苏家满门忠烈,苏琳从小受父兄影响,爱国忠君!
万邦来朝,国富民丰是苏琳愿意看到的,大唐的中兴始于李玉瑾和他的属下,苏琳犹豫过···今日她想通了,无论记忆中的大唐是否会出现,只要父兄平安,苏家富贵就好。
“大小姐,大小姐。”
“什么事儿?”
“王太太领着翠儿姐姐想要见您。“
苏琳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见我?什么事非要见我?”
“看翠儿姐姐红肿着眼睛,李公子怕是出事了。“
苏琳披上了衣服,让王氏半夜过来,一定是出了她解决不了的大事。
来到萧氏的屋里,苏琳一进门就看到低泣的王氏,萧氏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品茶,“王家嫂子,虽说两家有交情,可您大半夜的在门口拿阿琳说事儿,这怕是不妥吧。”
“萧弟妹,我实在是···是逼不得已。”
“阿琳同李贤侄已经解除婚约了,你在外面嚷嚷的话,威远将军府为了阿琳的名誉也得做一些逼不得已的事情了。”
萧氏吹了吹茶水,见到苏琳,淡淡的说道:“去给王家嫂子见礼。”
苏琳向王氏屈膝,“王伯母安。”
王氏被萧氏的威胁吓得嘴唇哆嗦,威远将军府此时不是她能得罪的,抹了把眼泪,王氏歇了同苏琳较劲的心思,原本她想嚷嚷开苏家大小姐是李玉瑾的未婚妻的,谁她只在外面喊了一嗓子,萧氏就派人客客气气的将她挟持进来。
萧氏眼里闪过一缕满意,苏琳懂事了,沉稳了,不至于将好恶都挂在脸上。贵族少女的骄傲和仪态可不像是以前苏琳那样沾火就着,便是以势力压人,借此发飙也要怒得不带一丝的火气,云淡风轻般的把事情给办了!
从前苏琳看不上萧氏,萧氏避免麻烦很少过问苏琳的教养。
她对苏琳那样骄纵的脾气也很无奈,管不了也就不想管了。可自从苏琳懂事后,萧氏对她格外多了几分亲近,苏琳过得好,名声好,嫁得好,将军也会开心的。
“母亲。”苏琳向萧氏屈膝。
萧氏点点头,“坐吧。”
苏琳学一辈子也学不来萧氏的云淡风轻,她没想把自己变得像萧氏一样,沉稳可以,骄纵可以改了,但她的脾气秉性永远像苏家人。
“我看王伯母比以前清瘦了些,李公子有银子去见王小小定然会好好孝顺您,王伯母应该是路途劳顿才清瘦的。”苏琳语气疏远,“不知王伯母可在研究鸭子的做法?我恍惚记得您研究了五十多种了,王伯母不是说过要凑足一百样留做王家私房菜?现在离着一百样怕是不远了吧。”
王氏老脸差一点挂不住,这丫头说话也太刺激人了,她可是有一个月没吃到一顿好饭菜了。
“当初王伯母在我家的时候,每月光这笔花费都不在少数呢,我父亲就指着那点俸禄银子无法让王伯母尽兴,如今李公子才高八斗,不仅会吟诗,还会写名著,在京城时一本金!瓶!梅,使得一时洛阳纸贵,雅俗共赏!李公子怕是收入颇丰,也是,没有银子哪敢去见王小小?”
萧氏继续慢慢的喝茶,斜睨了斗志昂扬的苏琳,随她吧,好不容长进了,刺激刺激忘恩负义的王氏也好。
“我···我···”王氏被臊得面红耳赤,“我儿哪挣什么银子?虽是很多人都想看我儿写得书,可大多数都是白看的,都会自己抄录,所以···我们没什么钱的。”
“没银子还上画舫,李公子果然是风流多情啊,他是不是以为凭着诗词就能让名妓另眼相看?或是想让那些赚皮肉辛苦钱的可悲女子资助?”
苏琳一路上就猜测王氏来得目的,以李玉瑾的心高气傲来说,绝对不会说他在画舫上丢人的事儿。
苏琳进门就看到被掌掴的翠儿,李玉瑾再多滥情也不会打女人。当然他若是不爽了,会做一些比打人更让苏琳觉得羞辱的事儿,在他眼里的情调,在苏琳眼里是无耻放荡,羞辱至极。
翠儿眼睛哭得红肿,又不见李玉瑾,苏琳猜测也许李玉瑾病了需要银子治病,毕竟李玉瑾的身体一直不算好,以前每个月都会病一次。
李玉瑾现在最缺得就是银子,苏琳偏不让王氏张口提银子,“李公子君子坦荡,最不在意银子多寡,是我俗气了,王伯母无怪。”
“不是···”翠儿看王氏顾着脸面说不到借钱上,“少爷被强盗抓了,要一千两的银子才能赎回少爷,苏小姐,求求您救救我们少爷。”
翠儿跪下磕头,“小姐,求求你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和少爷一起长大的啊。”
“强盗?用银子赎?”
“就在您离开以后,少爷说了一句自古侠女红尘就被一女土匪给抓了。”
苏琳眉头皱起,“女土匪?你可知道是谁?”
“是一穿着黑衣服蒙面的女土匪。”
苏琳想到一人,孽缘吗?“朗朗乾坤之下,有土匪绑票这事可大可小,李公子一向是最为正义不信歪门邪道,翠儿怎么不去报官?”
“报官少爷就死定了,只需要一千两啊,对您来说是抬抬手的事儿。”
“你知道一千两能做多少的事儿,李玉瑾说过同我恩断义绝,我为何要帮他?”
“大小姐。”翠儿急得大叫,“他心里是有···”
“他怎样我不管,我眼里心里没他就行了。“苏琳轻轻一笑,“报官最好,安全。”
“可女土匪···”
“你家少爷口若莲花,没准能说动她弃暗投明呢,万一给了银子赎不会李玉瑾呢?我看还是依靠官府得好。”
王氏道:“苏家丫头,你是想害死我儿?你这么心狠啊,一千两银子而已,你每年的花费都不止这些。”
“我花多少那是我父母给的,一没求人,二没偷窃,有什么不行?若是你儿子有钱,也可以随便怎么花。”苏琳劝道:“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报官早些找到你儿子好。”
“来人,送客。”
“你···无情无义啊···”
“苏家的情谊都还完了。”
王氏和翠儿被苏家仆从拽走,萧氏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不知感恩的人,我宁可将银子喂狗也不给他。”苏琳啐了一口。
“若是她在外面胡说的话,你的名声···”
“他们若是拿婚约说事儿,那是自取其辱,被我休掉的男人还想考科举?被土匪叛国贼绑架的男人还想得功名?”
苏琳眯起眼睛,这回可没有那么让李玉瑾为玉娘子洗干净身份,别□子···李玉瑾称得上荤素不忌。
李玉瑾此时身不如死,比那名姿色绝艳的‘女霸王’折腾得生不如死,动不动就被她鞭打,只要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李玉瑾就会挨耳光。
尊重女人,也不是被女人打却不能还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苏琳也有重生的金手指,李玉瑾是引爆一切大事的导火线。
22第二十一章 野心
李玉瑾即便是玩sm,他也是s。
正当他为受挫的男人自尊而伤心时,又一鞭子落在李玉瑾的身上,虽是比方才几鞭子轻,可李玉瑾不是铁金刚不知道疼!跪趴在地上的李玉瑾一起下窜起来,怒道:“小娘子,你打够了吧。我不过说了一句还,至于你如此折辱我?”
“你还来脾气了?我就是鞭打你,你又能这样?”罗汉床上美艳动人的女子不过二十五六岁,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低胸的襦裙露出她胸前一片的白腻,漂亮诱人的丹凤眼眸里露出傲然之色,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软软的鞭梢缠住李玉瑾的脚踝,“你给我本娘子趴下!”
她一用力,李玉瑾再一次趴回到地上,原本李玉瑾不会这么轻易的被鞭子绊倒,他愤怒眼前的女人不讲道理,但他一样无法抵御熟女的诱惑。
眼前的女子是他见过得女子中身材最好的一个,经典得s型,虽是李玉瑾没有碰触到她,但李玉瑾能想象得出她的身体一定很紧致,肌肤很有弹性。她不同翠儿的青涩顺从,不同苏珊稚嫩乖巧,她给男人得冲击力是致命的。
李玉瑾本身不到二十,可他身体里的灵魂有三十岁了,萝莉,女奴诱人,可熟女人妻也是大爱。
趴在地上,李玉瑾抬头,正好看到她那张丰盈性感的嘴唇嘟起,李玉瑾咽了咽口水,“女大王,你放开我好不好?”
“咯咯,女大王?还从来没有人交过我玉娘子是女大王。”她笑着又赏了李玉瑾一鞭子,这回真的很轻很轻,些许的疼痛让李玉瑾心中像是冒火了。
“玉娘子?果真是极好的名字,美人如玉,白玉无瑕。”
李玉瑾止不住的赞美于娘子,什么好词都能甩得出来。草莽出身的玉娘子哪里受过这些?一双妙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李玉瑾更觉得她的眼眸神采飞扬,赞美的话成串得说出。
玉娘子笑盈盈的问道:“你是秀才?”
“在下并无功名。”李玉瑾虽是趴在地上,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年轻脸庞很容易让人信任,“在下游漓江南,丰富学识,没成想才高被人妒,本欲结识王小小,却被曾经的···不提也罢。”
玉娘子撑起了身子,浑圆的酥胸挺立,给李玉瑾以波霸的视觉冲击!李玉瑾君子风范十足的低头,文弱文静中带了几许失落哀愁,这种情绪很能引起女子的同情心,尤其是像是玉娘子这样的以侠女自居的女子。
“怎么?你同窗欺负你了?还是你有仇人?”玉娘子果然感兴趣的问了。
李玉瑾心中暗喜,保住性命是王道。
“是我般配不上的人儿,我这样寒门学子哪里比得上高高在上的王爷?解除婚约也可以全了父辈的交情。”李玉瑾落寞之色更浓,“指腹为婚只为两姓之好,并不是想要结仇结下冤家,既是她不想嫁我,我离开便是,何苦当众人羞辱于我?”
李玉瑾挺起胸膛,朗声说道:“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她用王小小来折辱我,用银子来侮辱我,这些倒也无妨让她出气便是,可我没想到我的至交好友畏惧权势站在她那一边,本事清高的王小小竟然将我赶下画舫,我···对王小小很失望,所以才会口无遮拦的冒犯了玉娘子姐姐。”
为了活命,为了讨好玉娘子,李玉瑾口很甜,看玉娘子有几分的意动,李玉瑾叹息:“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哎,是我错心那王小小。”
玉娘子问道:“你未婚妻不要你了?”
“家势凋零,怨不得她。”李玉瑾神色更显得落寞,“像玉娘子姐姐这样的侠肝义胆的侠女太少了,她们都是被富贵权势侵染的俗人,玉娘子姐姐高义定是不会像她们一般。”
“这你就错了,我也很喜欢银子呢,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家丫鬟拿一千两赎你了。”玉娘子抚摸李玉瑾的脑袋,“看在你让我这么高兴的份上,即便你家拿不出一千两我也不会杀了你,留下你伺候我还债好了。”
李玉瑾皱眉,玉娘子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得李玉瑾昏头昏脑,眼冒金星,大槽牙都松动了,从手劲儿上看玉娘子从小练武,李玉瑾相信她武艺不错、
玉娘子笑眯眯的问道:“你不愿意次伺候我?”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这话李玉瑾早忘了,他只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得性命,将来···将来才好把今日受过得侮辱还给玉娘子。
“能伺候玉娘子姐姐是天大的福气,小的愿意伺候您。”
“这就对了。”玉娘子捏了捏李玉瑾的鼻子,像是对小狗宠物一般,“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留在跟前的,今日看你顺眼,嘴又甜才会留下你,以前那些个没颜色的臭男人都被我做了花肥。”
“瞧你吓的。”玉娘子在李玉瑾的额头上摸到了一把的汗水,“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是不会让你做花肥的。”
“是。”李玉瑾声音是颤抖的,江湖险恶,他这点功夫跟玉娘子没法比,李玉瑾想着怎么逃出去的问题了,玉娘子是熟女是诱人,可这朵带刺的玫瑰花他吃不起。
“嫂子,大当家回来了。”
玉娘子翻身从罗汉床上起身,不重不轻的踢了一脚李玉瑾,“跪一边去。”
这是李玉瑾从来没有受过的侮辱,李玉瑾低头应了一声:“是。”
人权在他们眼里不算是什么,人命在他们眼里更不算是什么。李玉瑾腿脚是绵软的,此时让他起身也起不来了。
“师妹。”从门口走进来一名彪形大汉,漆黑的脸庞,铜铃般的眼眸,胡子邋遢的显得极为粗俗,说话声音瓮声瓮气:“我接了一笔大买卖,只要做掉他们,兄弟们可以有吃后喝的猫冬了。”
玉娘子笑着问道:“什么样的买卖?能一个冬天不用出活?值得我大老远的跑到乌镇来?我父亲在广州那边截了一批货还没脱手呢。”
“岳父得手了?”壮汉搂住玉娘子,很是肆意的抚摸玉娘子的身体,□道:“大舅子惦记那家小姐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人是大舅子的第五房妾了。”
玉娘子戳了丈夫的脑袋,“你可不许同我哥学,他是看到漂亮的就走不动道儿,截了货抓了人,当晚就洞房了,那小姐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有师妹在,再好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儿。”壮汉亲了玉娘子,看到角落里跪着一白面俊秀的书生,“他是谁?师妹,你有玩这一套?”
玉娘子笑道:“男主人问你话呢。”
李玉瑾差一点被男主人恶心死了,本不想回答,可玉娘子直接甩鞭子,李玉瑾道:”小的是李玉瑾。”
“师兄,他挺有趣儿,我留着玩儿几日。”
“成。”壮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李玉瑾的目光透着几许的淫邪,“师妹可得看好了他,王二愣子那小子最爱他这样的漂亮书生。”
“开了就开了,我还能为他同王二弟翻脸?”
“师妹啊,若是这话让王二弟听见,没准他现在就被压上了床。”壮汉哈哈大笑,盯着李玉瑾的目光越发深邃,男子雌伏倒是比女子有味道儿。
李玉瑾感觉菊花一紧,这股子土匪荤素不忌啊,李玉瑾可不想被一男人玩弄,一定得快点逃出去,翠儿,你一定要筹集一千两银子啊。
“这是定金。”壮汉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一对玉镯,“小次郎说过,只要财,咱们只需要引路就行。”
“小次郎?”玉娘子皱紧眉头,“不成,师兄啊,咱们可不能同倭寇合作。”
“杀人放火都做过,同倭寇合作有什么?这年头只要能发财就好。”
“可是···”
“师妹,死在你我手上的人还少吗?况且这次倭寇打算做把大的,没有咱们帮忙,照样有匪患。你我不过是跟在倭寇身后发点小财。”壮汉低声道:“我跟你说,守备刘大人都被倭人收买了,只要倭人出现,他就弃城而逃。”
“咱们是替天行道,是绿林好汉,同倭寇合作会被人戳脊梁骨的。”玉娘子苦口婆心的劝着:“大不了咱们多做几趟买卖,师兄,万不可同倭人在一起。”
“哪次做买卖不伤人性命?替天行道···嗯,朝廷大人尚且如此,咱们趁乱了解了守备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得的银子赈济灾民。”
壮汉躺到罗汉床上,奔波一路他累极了,一会功夫鼾声大作。玉娘子面色复杂,杀人越货她做过,可从没想过要同沿海百姓痛恨的倭寇合作。
李玉瑾也听到了倭寇,他气得不行,世上就有这样的民族败类,李玉瑾看玉娘子不同意,他灵机一动,也许能说服玉娘子弃暗投明。
若是他能在这件事上立下功劳的话,科举之路会走得更顺畅。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桃子在想,是不是种马文中男主招揽的陆林豪杰都能洗干净,男主虎躯一震,他们弃暗投明,为官做武将,立下战功后,这些人堂而皇之随着男主扬名立万,可他们在做强盗的时候,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手上?桃子从来不相信什么替天行道的,没有劫道,他们吃什么?反正男主一定会为他们洗干净身份。可如果洗不干净呢?苏琳下一章会破掉李玉瑾的金手指。
23第二十二章 杀人
丈夫鼾声大作,玉娘子显得心不在焉,对于银票玉镯钗环,玉娘子不是不动心,可让她同倭寇同流合污,她觉得很耻辱。
李玉瑾跟着玉娘子出门,虽然身体被鞭打得伤痕累累,李玉瑾却不敢离开玉娘子。
此处是一所三进的宅邸,家居摆设装潢很有书香门第的气息。庭院里种植了几株苍天大树,青石路面上不见杂草,李玉瑾着实想不到山贼土匪会有这么一所宅邸。
玉娘子走到树下,后背靠着树干抬头望月,银白的月光让她更是魅力无双,李玉瑾这回紧得不是菊花而是下!体,看出玉娘子对联合倭寇的犹豫,李玉瑾风度翩翩的走到玉娘子面前,严声问道:“玉娘子,你可是要做遗臭万年的叛国贼?”
李玉瑾不似方才为活命卑躬屈膝,他在玉娘子面前挥洒着浩然正气,视死如归的气势让李玉瑾清秀的五官多出了别样的英武之气,玉娘子怔了怔,“不···大胆···”
玉娘子随手扇了李玉瑾一记耳光,“你在质问我?”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李玉瑾因为耳光歪头,玉娘子下手不留情,李玉瑾很疼,他抬头挺胸,看向玉娘子:“为了生计劫富济贫是好汉,为了国家诛杀入侵的外族是民族英雄。玉娘子姐姐若同倭寇同流合污,有何面目做绿林好汉?这是数典忘祖,子孙后代永难抬头。”
玉娘子发觉李玉瑾突然高大了很多,也英俊了很多。见惯了粗俗的男人,玉娘子对书生模样的李玉瑾多了几分的好感,尤其是眼前这书生此时眼睛那么亮,那般清澈,玉娘子心不由得软了上了几分,喃喃的重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然。”李玉瑾派头更足,“小节有亏,能改就好,大义有损,不配为人。”
玉娘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李玉瑾上前握住玉娘子的胳膊,看着玉娘子挺翘的鼻尖,性感的嘴唇,李玉瑾道:“我知晓你是侠女,知晓玉娘子姐姐侠骨柔肠,以前做错得事情改了就好,在大义面前,你不能犯糊涂,叛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改···怎么改?”玉娘子认识几个字,也知道一入绿林一辈子也别想着摆脱江湖,“我父兄皆是绿林好汉,在南六省闯下了偌大名头,一旦我们改了,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我们以前的仇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既然连大唐的官员都同倭人同流合污,我们这些人又能做什么?”
“别人叛国,不能成为你叛国的理由。”李玉瑾这回扶着玉娘子的肩头,深情的说道:“我愿意助玉娘子姐姐一臂之力,您完全可以将功赎罪,若是这次能重挫倭寇维护江南百姓,以前的事儿,不会有人再同你们这些民族义士计较,朝廷会看在你们的战功份上封你们为官,有了官身,你们还怕别人报复?大不了以后多补偿那些曾经伤害过的人。只要大义上没错,就没有人会指责你们。”
玉娘子更加犹豫了,狼认为李玉瑾说得很对,可背叛祖传的绿林生涯是好事?
李玉瑾乘胜追击,“我认识广陵王殿下,同他曾经彻夜深谈,广陵王很欣赏我的,若是玉娘子姐姐信得过我,我愿意为你联系广陵王!”
“广陵王是谁?”玉娘子没注意李玉瑾的爪子已经摸到了她肩头,“是王爷?”
“广陵王的父亲为了先帝自杀殉国,先帝便册封他为世袭罔替的广陵王。”李玉瑾将玉娘子向怀里拽了拽,充满弹性的娇躯靠近他,真是美呀!又有美人,又能为国效劳,这才是穿越者的福利。
“他是当今陛下的堂弟,只要他发话,你们以前犯得事儿就可以一笔勾销!堂堂正正的做人,走在阳光下,凭战功为官不好吗?玉娘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走上绝路。”
玉娘子眼眶湿润,“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能相信你?”
“我同你相遇是老天定下的缘分,玉娘子,就算我死了,也想让你活着。”
“可我是有夫之妇,我有男人的。”玉娘子眼里多了几许感动,“我···怎能背叛亲夫?”
“你在我眼里是干净,很干净,圣洁无暇。”李玉瑾牵起玉娘子的手,压下心底的欲望,深情款款的说:“我从来没有嫌弃你,姐姐不是背叛亲夫,是···是情难自禁,是你我的缘分到了。”
若是李玉瑾急色得抱玉娘子,玉娘子早把他踢飞了,玉娘子红着脸庞说道:“让我再想一想。”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给姐姐讲个故事吧。”李玉瑾拉着玉娘子坐在石凳上,“这是个江湖侠客成为民族英雄的故事,郭靖为报私仇杀了人,可任谁提起他都会赞一声郭大侠。”
李玉瑾将射雕英雄传经典的情节添油加醋的讲出来,郭靖在他的口中成了侠盗,这种艺术加工更能引发玉娘子的共鸣,最后李玉瑾讲到郭靖死守襄阳,拒绝外族金刀驸马的利诱,发誓同祖国共存亡。
玉娘子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郭靖。”
“你和你的父兄会成为另一个郭大侠。”李玉瑾自动将玉娘子的丈夫忽略了。
随后的两日,李玉瑾不停做玉娘子的思想工作,玉娘子的心越来越偏向李玉瑾,可她无法舍弃坚持同倭寇联合的丈夫。
一日午后,外出买脂粉的玉娘子回来听到房中有呼救的声音,玉娘子走到门口,屋子里传来丈夫的□:“小公子···让本大爷试试你的味道···旱道别有销魂处。”
“放开,放开,本少爷不是兔子···”
李玉瑾被玉娘子的丈夫按到床上,衣衫已经被撕得粉碎,以前的李玉瑾虽是傻子,但在威远将军府里做少爷没受过苦。
他身上的肌肤白皙细腻,不比江湖女子差,李玉瑾感觉壮汉亵玩他的乳!头,下面的阳!物,甚至那人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菊花里,李玉瑾气得要命,也恶心的要命,“放开我。”
“不错,不错,比小倌抢多了。”壮汉分开李玉瑾的臀部,正打算提枪上马···碰得一声巨响,壮汉趴在了李玉瑾的身上,他额头冒血,回头看到玉娘子拿着染血的棒子,“娘子?你为了个小白脸谋杀亲夫?”
“不···不是的···”玉娘子吓傻了,“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你怎能对不起我?”
李玉瑾知道壮汉的武功比玉娘子好,一旦他发疯,玉娘子和他都得死,不如趁着这个时候为民除害,李玉瑾趁着壮汉同玉娘子相对时,摸到了傍边的匕首,李玉瑾咬牙将匕首插入壮汉的胸口,“欺负玉娘子,你去死!败类,民族败类。”
狠狠的将匕首捅进去,李玉瑾身上染血,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李玉瑾手臂颤抖,踢了踢壮汉的尸体,自己给自己打气:“你是卖国贼,我不过是杀了一个卖国贼。”
李玉瑾感觉肩膀上一凉,玉娘子抽出宝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怎能杀了他?”
“玉娘子,我是为你,为了大唐。”李玉瑾深情的看着玉娘子,“你如果要报仇就下手吧,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只要你能悔过自新做像郭靖那样的大侠,我虽死无憾。”
李玉瑾闭上了眼睛,玉娘子面容复杂,虽然丈夫不是她杀的,可到底是因她而死,绿林上怕是混不下去了,若是被丈夫的兄弟知道,她没有活路的,眼下···眼下只能依靠他了。
玉娘子扔掉了宝剑,“你怎能这样?你怎能这样?”
“为了你,为了大义,任何困难我都不怕,骂名我来背。”李玉瑾窜起身抱住玉娘子,不顾一切吻着她,“我爱你,玉娘子。”
玉娘子的身体软了,依偎在李玉瑾的怀里,就这样吧,也许这是另外一条出路。
客栈里,苏琳问在窗前看书的广陵王:“还是没有消息?那伙人是不是南六省最出名的大盗?”
广陵王笑着问:“你在意大盗,还是在意他?”
“你说呢。”
“截了李玉瑾的人是玉娘子,麒麟山的玉娘子,她同他丈夫合称黑白双煞。”广陵王将调查的事情讲出来,眸色凝重的说道;“我在等刘守备的消息,也许会如你所言,有倭寇作乱。”
苏琳低垂下眼睑,轻声问道:“玉娘子的父兄杀过人,他们抢过好人家的小姐,这样的人可以将功赎罪吗?可以吗?”
苏琳不恨玉娘子,她恨给兄长苏琪毕生之辱的玉虎,那个贪花好色,勇猛善战的玉将军。多可笑···父亲倾力培养的兄长比不过强盗出身的玉虎,是哥哥没用还是宁王势力庞大到可以抢战功的份上了?
广陵王放下了书册,想了一会说道;“将功赎罪需要一定的条件,即便朝廷招安土匪强盗也会看他们过去犯罪的轻重,不会因为他们归顺朝廷就既往不咎。”
既是她赶上了,就不能让玉虎有将功赎罪的机会,朝廷的律法···根本阻止不了李玉瑾为心爱女人的亲眷谋得好处。
长在将军府,苏琳怎能不恨外族?
24第二十三章 戳破捉虫》
‘小妹,我没事。’
‘哥,到底什么事?’
苏琪眸子赤红,首次对苏琳发怒‘我说了没事!你别问了!’
他撇开她,重重的关上了房门,苏琳很担心他便悄悄的透过窗户旁向屋里看,从来骄傲自信的哥哥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一颗颗的滚落···苏琳听不到他喃喃自语的话,可她能感受到兄长的委屈不平,以及耻辱。
苏琳不敢打扰苏琪,叫来了跟着苏琪的随从,又是恐吓又是威逼利诱的套到了一点点的消息,玉虎晋封三品山西将军,并让苏琪下跪认错!
苏琳记得玉虎,记得父亲说过,他只有匹夫之勇,不是将才。
玉虎因为是李玉瑾的小舅子,他的补给是最好的,起码比哥哥好,战马跑得更快,粮食更充足,李玉瑾不需要多偏爱他,可总是将攻坚立功的机会交给他。兄长表现得再勇猛,也会被委派为牵制,或是兄长拼死拼活即将胜攻克堡垒的时候,玉虎到了。
将门之女,苏琳懂得军方升迁全凭战功。
一个风流好色,不懂得兵书战策,只会吆五喝六拼命的土匪竟然成了当朝的将军,苏琳为哥哥不平,兄长若是没用怯战的话,他也不会如此伤心。
后来苏琳看到父亲在哥哥房门前徘徊,听见父亲喃咛,琪儿,兵书战法是有用的···父亲失落压抑的脸庞让苏琳痛彻心肺。
李玉瑾功成名就后,父亲再也没有统兵出征过,眼看着旁人为国效命,父亲很难过,他身上满是英雄末路的悲凉。
‘琳丫头啊,你未过门的嫂子听说被玉虎将军娶了。’二婶娘这么告诉她,‘现在只要同李大人为敌的人根本无法在朝中立足,琪儿真是可怜,被一草莽欺压,被玉虎逼着承认熟读兵书不如死拼···这年头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很多家世清白的人家想巴结李大人或者他的亲眷,真不知李大人会恨将军府多久,他恨意越大,将军和琪儿越是没有出头之日,皇上对他简直亲如兄弟,我听说会封他为异姓王。’
苏琳在房中呆坐了一夜,玉娘子不过是李玉瑾的妾···做妾吗?她还有什么舍不下的?只要能让李玉瑾消气,只要能给父兄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苏琳不在乎做妾,不在乎被李玉瑾侮辱。
“阿琳,阿琳。”
广陵王被苏琳空洞的眼眸吓到了,苏琳像是三魂六魄飞散了只留下躯壳一般,广陵王顾不上男女大防,手搭在苏琳的肩头,手掌上下的身躯委屈般的轻颤,广陵王多了几分焦躁,看苏琳无意识的流泪,他心上像是被挨了一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此时只要苏琳说出谁欺负她,广陵王会抛下君子风范——为苏琳讨回公道并报仇。
尽在咫尺的广陵王的眸子只印着她一人,苏琳抬起手,手指尖碰触他长密得眼睫,“广陵王——朱逸?”
从没有一个男子这么看过她,从来没有过。
广陵王见苏琳有了正常的反映,暗自松了一口气,君子般的后退两步,耳根子红了两分,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苏琳手上,“别担心,倭寇伤不了你。”
手中温暖的茶水,温暖了苏琳的心,这次她不会让玉虎有将功赎罪的机会,而李玉瑾此时连功名都没有,又没有岳父支持,他不是江南巡察使,按照大唐律法他没有权利为玉虎说情。
“王爷,我求您一件事。”苏琳抹了抹眼角,上辈子她都没有哭,重生了还为上辈子的委屈哭泣的话,哪配做苏家的女儿?
苏琳恢复了精神,眼里重现骄傲锋芒。
广陵王微笑:“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会尽全力帮忙。”
“帮我调查玉虎的罪证,查玉娘子的罪证,纵横南六省的土匪不可能是大侠的。”
“好。”
广陵王微颦眉头,虽是弄不懂苏琳为何关注玉娘子和玉虎,但只要是她所求,他会尽力做到。
门外传来通禀声,“启禀王爷,李玉瑾公子求见。”
苏琳手臂一颤,来了吗?李玉瑾和玉娘子?玉娘子的丈夫死了吗?苏琳记得前生李玉瑾在众人面前深情的对玉娘子说,我追你,追你到天涯海角,你若是入黄泉地狱,我亦跟随。
这句话打动了误杀丈夫的玉娘子,感动了很多人,深情的表白让他们忘了玉娘子红杏出墙,忘记了玉娘子和李玉瑾无媒苟合,忘记了玉娘子在丈夫活着的时候同李玉瑾偷情。
广陵王轻笑:“能在黑白双煞面前活下来的人不多,李公子不管怎么说,没用银子赎人却脱离盗匪,他能活命可称奇迹。”
苏琳问道:“他们杀了很多人?”
“替天行道,绿林豪杰不过是好听,在大唐律例中,他们是暴民,匪首。”
广陵王袍袖一展,端坐在苏琳身边的椅子上,平稳的说道:“请李公子。”
李玉瑾领着一美艳的妇人进门,见了广陵王,开口就说:“王爷,我探得一份密报,倭寇会在五日后登陆,苏杭守备刘大人已经腐化了,他被倭寇收买意图叛国。”
“你是怎么知道的?”广陵王皱眉问道,“你怎知刘大人意图叛国?”
李玉瑾握住了旁边女子的手臂,朗声说道:“是这位女侠协助我探得的消息,而且我也得到了具体的情报。”
“王爷请看。”
李玉瑾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这是从玉娘子夫君尸身上搜出来的,还有一封密信,“这些东西可以使百姓免受战火,让倭寇有来无回。”
李玉瑾神色肃穆,表现得异常高风亮节,“倭寇,人人得而诛之,叛国贼比倭寇更为可恶。”
“你是黑白双煞中的白煞玉娘子?”广陵王看了书信后,疏远且高高在上般看了一眼玉娘子,“这封书信是写给你男人的,你男人呢?”
玉娘子没有想到广陵王的容貌会如此儒雅,俊逸书生一直是她喜欢看的,广陵王不仅有她喜欢的世家公子气度,还有一种难言的贵气,他比李玉瑾更吸引女人的注意,但玉娘子不可能离开李玉瑾,眼泪在眼圈转悠:“我当家的···他死了···死于内斗。”
李玉瑾接话:“他受银子驱使执意为虎作伥,不听玉娘子的劝解,玉娘子秉承着侠道···他却意图叛国,他们两个个性不合。他平时也是作恶多端,许多坏事都是他做的,知道风声走漏后,他还意图杀害玉娘子,是我护着她并同她跑出来给王爷送信.”
“这么说,你丈夫死了?死在你的手上?还是死在李公子的手上?”苏琳方才茶盏,淡淡的问道:“还是死在你们两个人的手上?”
玉娘子脸一下子煞白,李玉瑾怒道:“玉娘子是为了大唐除害!苏琳,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确定一下她丈夫是怎么死的,李公子如此紧张做什么?”
苏琳黝黑平静的眼眸差一点让玉娘子崩溃,丈夫死在她眼前,对玉娘子的刺激很大。
“李公子,玉娘子只是做了大唐百姓分内的事,真正抵抗倭寇的人不是你,也不是她,而是苏杭将军。”苏琳神色越发的淡然:“你先不要忙着请功,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要留言,要留言,嗷嗷叫的要留言。
25第二十四章 行刺
李玉瑾因为苏琳这句话差一点喷血,她这是对爱国义士的态度?李玉瑾大义凌然的反驳:“我可从没想要功劳!我只原江南百姓平安无事。”
“大唐律例,杀人,斩监候。”苏琳没理李玉瑾这茬,慢悠悠的说道:“总不能你说玉娘子的男人意图叛国,官府就相信你们!退一步说,即便他叛国,也伦不到你和玉娘子处置他。”
官匪永远是对立的,玉娘子本来就害怕当官的翻旧账,此时又听见苏琳这么说,玉娘子身体紧张的颤抖,眼前回荡着丈夫死时的画面。
玉娘子虽是土匪,但也认识几个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村姑。
她同丈夫琴瑟和鸣,不说遵守三从四德,但也不会将丈夫说杀就杀了。
同丈夫这么多年的相处,玉娘子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因为她砸伤了丈夫,李玉瑾才能杀了他。玉娘子听见苏琳张口大唐律例,闭口斩监候的,她有些担心,于是她抽出了腰中的软鞭向苏琳甩去。
先得抓个人质再说!一旦官家王爷翻脸将她关入牢房,玉娘子也可凭借苏琳为人质逃出去。
苏琳是屋子最好捉拿的人质,玉娘子对李玉瑾的信任极低,他说得天花乱坠,可进了客栈后,玉娘子看得出广陵王对李玉瑾的冷淡,而且广陵王对旁边的女子···玉娘子挥鞭的动作更为用力。
只是一瞬的功夫,鞭子已经到了苏琳的眼前,苏琳打算扭身躲闪,鞭梢被人抓住,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握住了鞭子,苏琳看向手的主人,“王爷。”
“别怕。”广陵王安抚苏琳,怒视玉娘子:“松手!”
玉娘子挥臂,用力,愣是将广陵王带得站起身,玉娘子本身有不弱于男子的气力,广陵王做人质更好。
李玉瑾喊道:“玉娘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闭嘴,你们没听他们说,咱们手上有人命。”
玉娘子扭了一下鞭子柄,刺啦,广陵王放开了鞭子,他手掌血肉模糊,平滑的鞭子上冒出了很多锋利的刺芒。
玉娘子身姿灵活,她的鞭法经过高人的传授,施展起来虎虎生威,广陵王手掌受伤,本身他的武艺也只是撑场对付一般的人,在玉娘子的压迫下,广陵王险象环生。
在玉娘子把广陵王扫倒准备擒拿他时,玉娘子的耳边传来飞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玉娘子身子如灵猫,躲闪到李玉瑾身后,“李公子,护着我。”
她的鞭子缠住了广陵王的脚踝,使劲向怀里一带,广陵王落入玉娘子手中。
李玉瑾道:“放下弓箭,苏琳,你放下弓箭。”回头对拿着匕首对准广陵王咽喉的玉娘子道:“玉娘子,你要作甚?你想要万劫不复?”
“你没她说,大唐律例?我真不该听你的,他们根本就是想占了便宜不认账。”
玉娘子对持着弓箭的苏琳冷笑:“看看是你的弓箭快,还是我的匕首快,想要广陵王的性命,就让开。”
苏琳的弓箭是从广陵王侍卫手中抢过来的,侍卫不敢随便射箭怕伤到广陵王,苏琳见情况危险便向玉娘子射了一箭。
玉娘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不仅躲过了弓箭,还抓住了广陵王。
苏琳拉紧弓弦,平静说道:“放开王爷,饶你一条生路。”
玉娘子的好身手,苏琳记忆犹新,几个男人都打不过她一个,被宁王称为巾帼英雌!因此苏琳不敢大意。
“你想要王爷的命,就让开。”玉娘子匕首更是逼近广陵王的脖颈,冷笑道:“若不是他方才为你挡了鞭子,哪还有你那张明艳的小脸?”
“我说放开王爷!”苏琳同样冷傲的勾起嘴角,对玉娘子的话全然不动心,漆黑的目光像是看猎物一般锁定玉娘子,“你可以试试看。”
“阿琳,放箭。”广陵王丝毫没有做玉娘子人质的狼狈慌乱。
他挡在玉娘子身前,可以毫不顾忌的看苏琳,她手持弓箭的样子很漂亮,阿琳,我相信你,射箭!
拉弓的食指轻轻颤抖了一瞬,她怎么会听见这句话?相信你···苏琳摒住呼吸,“玉娘子,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广陵王。”
“你不敢射箭的,你吓唬谁啊。”玉娘子嘲讽苏琳,“你的心乱了。”
苏琳淡淡一笑:“是乱了,可收拾你足够了。”
松开弓弦,利箭从苏琳手指上飞出,一眨眼的功夫飞到玉娘子近前,利箭飞得很快,玉娘子提起广陵王当盾牌,广陵王一脚踏在玉娘子脚面上,玉娘子吃痛,早就露在外面——苏琳方才瞄准的胳膊被利箭射中。
玉娘子因为手臂疼痛匕首掉落,广陵王趁此机会扭腰,挣开玉娘子的挟持,连着后退几步。
李玉瑾看苏琳再次搭箭,他抄起旁边的花瓶砸向玉娘子,随即他整个人也扑了上去,同玉娘子厮打在一起,苏琳怔了怔,李玉瑾在玉娘子耳边道:“还不快跑!”
玉娘子顾不得手臂的伤口,拽着李玉瑾向外跑,苏琳能射玉娘子的方向都被李玉瑾仿佛无意识的堵死了。
李玉瑾高喊:“王爷,我还知道一条密报,苏琳,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可要瞄准点啊,别伤到我···琳妹妹···”
苏琳想着是不是趁此机会一箭射死李玉瑾,还好意思提他们青梅竹马?还好意思叫她琳妹妹?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亏待戏耍过傻子李玉瑾,顶多因为他痴傻不理会他,苏琳重生后,因为上一辈子对李玉瑾的怒气未消,才会想让他死。
“你去死吧。”
苏琳隐蔽的调整了射箭方向,李玉瑾将玉娘子推开后,跌倒在地,利箭从他头上飞过,李玉瑾看到玉娘子安全离开后,长出了一口气,他也算是对得住玉娘子了。
苏琳咬着嘴唇,持弓箭的手臂颤抖,刚才怎么就差一点没射死他?
广陵王不顾手伤和脖颈上的伤势,走到苏琳面前,拱手作揖,“多谢威远将军爱女相救,将门虎女当如你。”
丫儿,威远将军···苏琳放下了弓箭,是啊,父亲是从一品的威远将军,她若是射杀李玉瑾的话,朝中那些御史又要说三道四了。
苏琳动了动嘴唇,看到广陵王脖子上有一道血线,提醒盯着自己看的广陵王:“你受伤了。”
“你没受伤就好。”广陵王温润一笑,“苏表妹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于心,你···射箭的样子···我也会记得。”
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的眸子璀璨明亮,还在滴血的手握住了苏琳手中的弓箭,似说给自己听,也似说给苏琳听:“会记住一辈子。”
苏琳松开了弓箭,脸上带了一分恼意,“你先包扎好伤口再这些,血流干净了,你马上就到下辈子了。”
广陵王凝视苏琳微红的脸颊,苏琳被他打量得有些心慌,转身出门,“你的侍卫都是没用的,就他们这样还算是王府的侍卫?”
摸了摸鼻子,广陵王低声自问:“她是不是害羞了?”
世袭罔替的广陵王府,最不能多武功高强的侍卫,广陵王重文轻武,一是性子使然,二是大势所迫。
想到当今陛下,广陵王眸光暗淡了下来,迎娶苏琳的路不好走。
“来人,给各州府送信,玉娘子意图行刺本王,命各州县发海捕公文追拿玉娘子。”
李玉瑾从地上爬起来,讪讪的道:”王爷,这不好吧,玉娘子是一时冲动,误会了王爷。”
广陵王将染血的手亮出来,李玉瑾不敢再为玉娘子申辩了。
“本王会亲自向陛下说明此事,你是在为玉娘子说情?”
李玉瑾连忙摇头,“在下只是觉得可惜了,玉娘子真真是有一颗爱国忠君的心,若是把她逼极了,领着人投靠倭寇,受苦得是江南百姓。”
“倭寇早晚有一日会给剿灭,玉娘子若是助纣为虐,发海捕公文更没错了。本王对玉娘子严惩不贷,并不是她背叛大唐的理由。”
广陵王撇开李玉瑾,继续吩咐:“给苏杭将军送信,请他来乌镇共商抗倭大事。”
世袭罔替的王爵手中有天子亲临的令牌,广陵王下令之后,用左手给当今陛下写了书信,命人用特殊的渠道送回京城。
大夫包扎伤口时候说:“再伤一寸,王爷的右手手指就废了。”
广陵王笑而不语,只要她不受伤就好,右手废了,不是还有左手嘛。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继续求留言,这一世李玉瑾该遇上的人还会遇上的,但同上一世有些明显的变化,日更的桃子很勤奋丫。
26第二十五章 内情
在此用人之际,广陵王没有过多的追究李玉瑾如何偕同玉娘子杀人并跑回来的事情。
李玉瑾口才了得,说起排兵布阵来头头是道,广陵王好文不好战,对兵书战策知之甚少,又因他为世袭罔替的王爷所以顾忌颇多,因此他对李玉瑾格外宽容了一些,准备等到应对这次倭寇为乱后再追查李玉瑾同玉娘子的关系。
广陵王也看得出来玉娘子行刺的主因是因为丈夫的死和对将来的担忧,她并非故意要苏琳和广陵王的性命。可玉娘子终究是伤了广陵王,以前黑白双煞又积累了不少的案子,广陵王发海捕公文倒也不全是为了私利。
匪患作乱,百姓不宁。
谁知道这些绿林豪杰们会不会随着前朝余孽谋反作乱?江南是大唐帝国的重地,乱不得。
李玉瑾虽是没有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玉娘子身上,但言谈间也带出黑白双煞的黑煞死于内斗。不得不赞叹一句,李玉瑾极有心计,有一份情报等到苏杭将军到达乌镇后,才在苏杭将军的面前和盘托出。
在沙盘旁,李玉瑾手指着一处,道:“若是我没料错,倭寇必将从此地登陆,倭寇不会给黑白双煞准信,倭寇行事阴险,他们不会相信任何汉人,收买土匪,也不过是让他们牵制官府的注意。”
李玉瑾面带着自信的笑容,对认真倾听他说话的广陵王和苏杭将军道:“兵法有云,善用兵者,以虚为实;善破敌者,以实为虚,善战者必善谋。”
年过四旬的苏杭将军一双虎目圆睁,蒲扇大的手掌拍着李玉瑾的肩膀,“好,说得实在是好,比老祖宗留下来的兵书上说得还好。”
李玉瑾恭谨的说道:“小子只是纸上谈兵,当不得将军称赞。”
“纸上谈兵?可有典故?”广陵王抬眼问道,“这四个字能用在一起?”
李玉瑾张了张嘴,好吧,这个世界没有春秋战国,没有赵括。虽然他引用抄袭起来不会撞车,可有些因典故而成的成语不好用。
纸上谈兵,是个现代人都知道的典故,可这里的人不明白。
“是用纸张写兵策?还是对问谈论战法?”苏杭将军也是一壮汉,“我大老粗一个,当年给威远将军做副将的时候,总是被将军逼着读书,这么多年不见威远将军,当年读过的兵书早就忘光了。”
“对了,对了,李贤侄,威远将军可好?”
苏杭将军沐成是威远将军一手带出来的,苏岳对他有知遇之恩,当然他也认识李玉瑾的生父。
“你同威远将军的独女订下婚约时,我也在场的,你父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过苏将军当时并没有答应,谁知世事难料···你父生命垂危之时恳求苏将军定下婚约,威远将军虽是沉默寡言,但对兄弟没得说,看这是你父最后的遗愿,便答应了。”
“今日看李贤侄排兵布阵很有章法,我真为威远将军高兴!”苏杭将军对李玉瑾越发的欣赏。
李玉瑾终于弄明白一件事,为何苏杭将军到达乌镇后,对广陵王态度平平,对他却是极为亲热,感情不是为了他的才华,而因为他是威远将军的女婿。
广陵王眯起了眼睛,问道:“苏杭将军有多久没有去过威远将军府?”
李玉瑾一直痴傻,最近才开了天智。若不是他同萧氏是亲眷都不一定知道苏琳定亲的未婚夫是傻子,若不是苏琳当众解除婚约,广陵王猜测京城不会有几个人知道李玉瑾痴傻了十几年。
威远将军尽力的隐瞒着这件事,当然有心人是瞒不住的,可他却用沉默内敛隐瞒住了大多数人。
广陵王摇了摇头,敬佩的叹道:“苏将军这样的人太难找了。”
广陵王确信这件事小姨不知情,否则小姨还能劝一劝苏岳。
被李玉瑾的父亲骗了,却还在努力维护李玉瑾生父的名声,这样的人···才是傻瓜吧!十多年,苏岳有多少次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李玉瑾?
若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骗婚的傻子,广陵王非拼命不可,虽然他一向有君子风度,可他不会让女儿受这种委屈。
若说苏岳不疼苏琳也不对,只能将苏岳当成世间罕有的奇葩看了,莫怪小姨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给苏岳,在这样的男子身边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可苏岳也是最需要人担忧的。
品行高洁正气凛然的人,很难融入蝇营狗苟的红尘中。那些清流御史哪一个瞧得起威远将军?可他们哪一个有这样的品行?
苏杭将军糊涂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从调离苏将军麾下后,我就没进过京城,苏将军是不会让我去看望他的。”
李玉瑾面红耳赤,原来当年是这么回事儿,他一会认为苏岳是个傻子,一会又敬佩苏岳的品行,好在这一打岔,他不用再回答什么叫做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若是按照苏杭将军的解释,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儿,但在此时李玉瑾却不觉得好笑。
“沐叔叔不知,我已经同李公子解除婚约了。”
门被推开了,苏琳眼圈泛红,唇边却带着明媚的笑容,“我爹养了李公子十几年,在他开智出息后,放李公子出将军府。”
苏琳在外面听到了一切,这些年她因为同李玉瑾的婚约没少抱怨父亲,父亲总是闭口不言,拼命对她好,只要她想要的,父亲总会送到她面前,即便父亲很喜欢继母,因为顾忌苏琳,父亲也对继母很冷淡。
父亲一直是严父,可她却在父亲的膝头肩膀上长大的,五六岁的时候,在北疆声威赫赫的父亲还给她做马骑····苏琳抹去泪水,走进了客厅,看了一眼沙盘,平静的问道:“李公子对抗击倭寇有何高见?”
广陵王从怀里掏出娟帕,捏了好久···趁着靠近沙盘之时,将帕子塞给苏琳,并在她柔软的手上捏了一下,“苏将军是好人。”
“我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后悔,更心疼父亲!前生,父亲都被他们说成什么样子了?
苏琳有一种感觉,老天让她重回过去,并不是让她去做什么。而是让她明白忽略的事情,改变她同周围人的命运,好人有好报,这才公平。
苏杭将军摸了摸脑袋,他更糊涂了,目光在三个年轻人身上游移不定,若说苏将军嫌贫爱富,他一万个不相信,可为何在李玉瑾聪慧了解除婚约?“大侄女,莫非李玉瑾曾经不争气?”
李玉瑾知道不能不说话了,向苏杭将军躬身,“在下曾经痴傻了十八年,全靠威远将军奉养。”
“什么?你···”
能在疆场上闯出功名来的人不是光有勇气的傻子,苏杭将军提起李玉瑾的领口,“他娘的,你竟然敢骗婚?我的将军大人啊,你也太诚实了。”
“沐叔叔,一切都过去了。”苏琳淡淡的说道:“沐叔叔可要好好的注意身体,将来有人误会了父亲,沐叔叔活着才能给父亲证明。”
“没说的,大侄女,我死不了。”苏杭将军松开李玉瑾,“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大侄女解除婚约实在是太好了。”
广陵王看到苏琳用他的手帕擦眼泪,心好像飞出胸膛,他耳根子又红了。
苏琳记得苏杭将军就是死于这次倭寇作乱,上辈子李玉瑾此时已经在岳父身边读书了,他并没有碰到玉娘子,也没有碰到苏杭将军。
“李公子,请说良策。”
苏琳再次看向李玉瑾,上辈子他上马打仗,下马题诗何等的文武双全,苏琳想听他说如何避免这次倭乱。
广陵王一看就不是懂兵的人,苏杭将军是员猛将,懂得带兵作战,却不见得会指定策。
苏琳不想让倭寇霍乱江南百姓,李玉瑾若是以此成名,苏琳认了,有了苏杭将军的证词,李玉瑾就是功成名就也得将父亲奉为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个性是有娇贵小姐的感觉,但那是她前生,今生女主会也不一样的。若是写个冷静自持,聪明过人的苏琳,苏家可能就不会有上一辈子的悲剧了。恳请大家继续支持桃子,谢谢。
27第二十六章 发光
李玉瑾听到苏琳给他讲解兵法的机会,心中暗喜。
他若是有所思的目光扫过苏琳,今日她穿了一件碧蓝色褶子,一条同色束腰长裙,裙摆上绣玉兰花,腰间挂着压裙的环佩,她如同白玉兰花般悠然的绽放光华。
茉莉花香萦绕鼻尖,李玉瑾眼底有几许的意动,苏琳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清丽,同火辣的玉娘子相比,苏琳更有将门贵女的风采。女子是英雄胆,李玉瑾底气更了。
虽是苏琳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可若是他比任何人都出色,苏琳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解除婚约不见得苏琳就不会跟他,没有婚约的束缚,自由恋爱不是更好?
李玉瑾俊逸的脸上展露自信的笑容,他那双明眸闪闪发亮,欣长的身躯靠近沙盘,一手扶着沙盘,嘴唇边多了一丝邪魅冷冽,他的声音如同珠玉落在玉盘上一般清脆悦耳。
“我以为如今在江南抗击倭寇不适应用敌进我退、敌疲我饶、敌退我进的策略,此策略适用于北边,江南人口密度大,又是桑农重地,集中了大唐一半以上的税负,任由倭寇长驱直入,即便最后消灭了倭寇,江南的损失会很大,这损失大唐帝国也承受不起。”
“人口密度?”广陵王摇着扇子,“何为密度?”
他敲了敲手心,别有深意的道:“从李公子口中总是能听到新鲜的词语。”
····
李玉瑾原本风度翩翩的模样被广陵王一句话击碎,拆台广陵王倒是很拿手。
“李公子忧国忧民之心,我可以理解。”苏琳在广陵王拆台之后说道:“北边的战事用不到你操心,我只想知道眼下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战法。”
敌进我退、敌疲我饶、敌退我进,这几个字,苏琳牢牢的记在心里。
李玉瑾爱显摆,这是她为父兄偷学的好机会,记得前生李玉瑾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不太显眼的干搜老者,可这不起眼的人帮着李玉瑾荡平北疆鞑子瓦剌,只有他才能将李玉瑾天马行空的策略落在实处。
他到底是怎么碰到李玉瑾的?苏琳回忆不起来了,不过,先偷学一点是一点,父亲总会比她明白并想得深。
李玉瑾淡淡的笑道:“琳妹妹先别着急,我这就讲解如何应对这场倭乱。”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倭寇希望大唐江南的损失越重越好,但我们显然无法承受江南的损失,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速战速决,苏杭将军虽是英勇无畏,但手底下的兵勇被灭绝人性的倭寇吓得脚软,清倭寇十年,可倭寇越打越强,大唐臣民越打越没信心,若是信心缺失,没有敢于亮剑的精神,他们只会望倭而逃。”
苏杭将军老脸一红,强辩道:“我手下还成,不至于看见倭寇就投降。”
“这是自然,倭寇近几年不敢进犯苏杭就是因为畏惧将军您。”李玉瑾向苏航将军拱手,”这一次就让倭寇,不,让天下百姓看到,倭寇不是不可以战胜的,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只要激发起官民的热情,小小倭寇不足为惧。”
李玉瑾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显得耀眼夺目,做思想工作,嗯,生活在天朝的人都会的,李玉瑾神色虽显得淡然,可心底激动坏了,总算能镇住这些古人了。
“士可鼓,不可泄。”苏琳淡淡的回道:“李公子说了这么多,其实不就是想说这一句?我五岁上,父亲就教过我啊,而且当时父亲也同哥哥和你说过的,哥哥将这句话写了一百遍,你···没想到你记住啦。”
李玉瑾接受原主的记忆并没有这一条,怎么苏琳这么一说,功劳全归了威远将军,李玉瑾看了苏琳一眼,她是故意的?还是真发生过?
苏琳面色如常,任谁都看不出异色。
李玉瑾道:“我也是佩服威远将军的。”
苏琳淡淡一笑;“李公子还是说怎么速战速决吧。”
还好,他不记得了,苏琳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也能在李玉瑾身上分得一分功劳,哪怕她为此受到老天的惩罚,她也不怕的,何况父亲若是在此,还能赶不上李玉瑾?
在父亲膝头长大的苏琳,兵法比女红更为擅长,在十三岁后,苏岳才让苏琳学习女红,这还是萧氏几次建议的结果。
“口袋阵,我以为此次对抗倭寇用口袋阵最好。”李玉瑾手指指了指一处山坳,“再此设伏,全歼倭寇。”
李玉瑾详细的解说什么叫做口袋阵,如何诱敌深入,如何扎紧口袋,其中蕴含了运动战的战略方针,李玉瑾俊脸上光彩照人,尤其看到听傻了苏杭将军和沉默下来的广陵王后,李玉瑾警告自己不能得意,他是以毛太祖的智慧结晶欺负古人,可···不不得意不是人,穿越光环,这就是穿越光环,让他把毛太祖的军事思想再次发扬光大吧,李氏兵法,嗯,这名不错!
苏琳是不是也被自己惊呆了?是不是会爱慕自己?李玉瑾目光灼灼的看向苏琳,他愣住了,苏琳皱着眉头若有深思,女子还有懂得排兵布阵的?别逗笑了。
“不妥。”苏琳盯着李玉瑾设伏的地方,摇头道:“口袋阵没有问题,可你设伏的地点很有问题,沐叔叔手下前军是骑兵,带着重装车架,若是诱敌深入的话,他们转身笨重,会阻埋伏下的人消灭倭寇。而且你说得这个地方,虽然有密林池水,可但凡有点脑袋的人都会怀疑有人在此设伏,俗语说,穷寇莫追,密林莫入,你确信纵横惊扰江南十余年的倭寇会一根筋的钻进来口袋里?从倭寇匪首的布局来说,他不是一点都不懂的白痴。”
李玉瑾尴尬极了,好像白痴那个词是说他一样。
他即便有领先这个时代的战略战术,若是没有人辅佐或者磨砺,他也不可能成为名将!
李玉瑾没有受过正统的军事培养,更不知道冷兵器时代打仗需要注意什么,凭着毛太祖的军事思想,凭着三国和泡论坛的经验只能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
纸上谈兵···李玉瑾不想做赵括!
“若是你会如何安排?”广陵王凝视苏琳,含笑问道:“苏小将军?”
“这里,这里是最适合做口袋阵的地方。”苏琳眼睛亮晶晶的,比平时耀眼夺目很多,手指着沙盘上的峡谷,倭寇即便明知道危险也会进入峡谷中,因为倭寇的最终目的许是攻陷金陵!“
“为什么?”
“金陵有倭寇大名的长剑,我父亲十二年前斩杀二次郎得到的长剑!听我父亲说,这柄长剑在他们国家有着崇高的地位,得到这柄长剑可以号令所有的人,这次倭寇利用黑白双煞,所图一定不小。”
“你确定?”
“确定。”
苏琳含笑点头,避开广陵王灼热的视线,对着苏杭将军道;“沐叔叔,一切拜托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不懂兵法,也不是军人,但桃子知道冷兵器和热兵器的战争是截然不同的,战术是好,可你会用吗?你会排兵布阵吗?眼下有几个懂得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的?凭着三国打天下,桃子觉得很搞笑呢。李玉瑾前生身边聚集了很多的能人,是他们把领先这个时代的东西落实在实处,
28第二十七章 决定
原主没有威远将军缴获倭寇战刀的记忆,穿越而来的灵魂更不可能知道架空的历史时空中发生过的大事,因此李玉瑾被苏琳堵得哑口无言。
战刀?李玉瑾再次仔细看沙盘,衡量倭寇登陆地点和金陵的距离,手指点在了苏琳所言设伏的峡谷上。
李玉瑾赞叹道:“琳妹妹说得极是,即便倭寇知晓峡谷有可能设伏,他们也来不及绕路去金陵。”
“苏航将军可以布疑兵设伏,金陵周围的兵力可佯动,威逼倭寇入峡谷。”
李玉瑾一边说着,一边满怀欣赏的凝视苏琳。
她绽放出灼灼的光华,太让人心动了,苏琳此时显得清丽无双,小巧耳垂上带着的耳环一闪一闪的闪烁着碧蓝的光亮,李玉瑾眯起眼眸,潇洒般作揖,“在下受教了,苏伯父爱女果真非同寻常。”
苏琳平静的说道:“我会的都是我父亲教的,李公子今日说出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你佩服我爹?”
李玉瑾道:“苏将军十二年前得倭寇引为国宝的长剑,以长剑羞辱倭寇十余年,我自是佩服威远将军,大唐治下谁不佩服威远将军的谋略勇气?”
广陵王若有所思的看了苏琳一眼,“此次奏对我会写成奏折呈给陛下,等到消灭倭寇,陛下必会论功行赏。”
“我方才说得话,请王爷省略去。”
“为何?”李玉瑾抢先问道:“琳妹妹正说到点子上,没有你的提醒,我们很难想到倭寇的目标是金陵。”
广陵王略带几分不悦:“李公子同苏表妹已经解除婚约了,本王实在是弄不明白,你口中的琳妹妹从何处论的?”
“我···我李家同苏家是世交。”李玉瑾强辩。
“世交?”广陵王面露嘲讽,“世交到了令尊以痴傻的儿子骗婚?令尊应该知晓威远将军品行才敢行骗婚之举,你可别侮辱世交这个词了。”
李玉瑾面红耳赤,苏杭将军抚掌大笑,“对极,对极,王爷说得好。”
广陵王看也没看他,面对苏琳,“你不想借此机会扬名?”
“嗯。”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广陵王星眸含着一丝询问,他不愿勉强苏琳必须回答。
“陛下什么样的性子,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不愿意入宫为妃的,即便陛下封我为后,我也不乐意呢。”
苏琳漆黑的眸子温润如玉,清澈若泉水,“若是得不到一心一意的人,我宁可不嫁的。”
这个念头是苏琳心中最强烈的执念,她前生看了宁王妃如何的操持后院,她看到了宁王妃人后的流泪,即便是做正妻,也不能嫁一个三心二意,对每一个女子都是真爱的男子。
况且苏琳记得,当今陛下命不久矣,至于当今怎么死的,好像没有定论,但世人皆知当今好玩好稀奇女子,苏琳尽可能的躲开陛下的侧目。
广陵王笑道:“本王明白了,苏表妹的提点之功···落在威远将军身上···”
“不行,我父亲是个死心眼儿,谁说都说不通的死心眼儿,父亲绝不会做冒领功劳的事儿。”
“那···”
广陵王的目光在李玉瑾和苏杭将军身上游移。
李玉瑾心里一紧,是为王爷苏琳分忧呢,还是拒绝?其实口袋阵是他提出来的吧,设伏也是他建议的,人都有私心,他习惯了现代人的冷漠和功利,趋利避害是本能。
李玉瑾上前一步,“不如让给苏杭将军?”
“李公子是这么想的?”广陵王眼里闪过鄙夷,手指敲击着桌面,一声声镇得李玉瑾心慌意乱,“他是威远将军爱将,他的性情有八成随了威远将军。”
苏杭将军拱手道:“还是王爷了解在下,若是在下冒领功劳,哪还有脸面见威远将军?”
李玉瑾再次弄个大红脸,解释得话在口中转了好几圈,默默的叹息:“我是好意。”
“好意?窃他人之功是好意?让沐叔叔人品有瑕疵是好意?”苏琳嘲讽般的笑道:“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是恶意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不想被陛下记住,又不想别人冒领功劳,你到底想要哪样?”李玉瑾显得气急败坏。
苏琳不紧不慢的说道:“高人咯。”
广陵王道:“这个注意不错,无名隐士,不要荣华富贵,只求忠君爱国的高人。”
苏琳脸颊酡红,心里甜丝丝的,抬眼同广陵王目光相碰既飞开,“我去···我去看看母亲···那个绣活我还没做呢。”
苏琳慌忙起身,广陵王抬了抬手,起身送苏琳,他声音低沉:“希望下次本王有眼力区分苏表妹绣得是桃花,还是梅花。”
“不同你说了!下次不让你看呢。”苏琳快步走出门,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广陵王平淡无波的笑道:“她害羞了。”
“苏杭将军,本王将这次战事交给你,望将军多多斩杀倭寇,盲从倭寇烧傻抢掠残害同胞的不肖之徒枉为人!”
广陵王收敛了方才面对苏琳时的笑意,书生一样有着不可破的杀气,“本王翻看过倭寇作乱的记录,有不少惨剧是大唐臣民假冒倭寇之名所为,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请苏杭将军切勿手下留情。”
“请王爷您等着本将军的好消息,那些数典忘祖的畜生们,本将军早就想收拾了。”
苏杭将军摩拳擦掌,有了广陵王的支持,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李玉瑾摇了摇头,广陵王抢了他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身份限制了他的才干,李玉瑾打算沉下心遍访江南的名师,有了基础,他的主张,他的思想,他的谋略才有可能被人承认。
当今陛下爱玩,李玉瑾眼前一亮,他是不是走上层路线?若是能得到当今的看重,再有江南名士为助力,他上升之路会顺畅很多。
江南最出色的名师——楚天歌,号松阳先生,他座下弟子皆为名士,他的三个弟子上次科举分别占据状元,榜眼,探花,因此松阳先生的名声越发响亮,李玉瑾也听过松阳先生之名。
世人皆知松阳先生不仅善于□名士,还能促学子高中,松阳先生另一个长处是善于辨别才,他从没看走眼过。
李玉瑾对王氏道:“过两日太平了,我去寻松阳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宁王妃下一张出现,她是个很纠结的女人,典型种马文的贤妻,咳咳,桃子以为古人比现代人醇厚。
29第二十八章 情缘
精心布下的圈套,自然让倭寇有来无回。
苏杭将军彻底贯彻了广陵王的命令,对盲从倭寇烧杀抢掠的大唐百姓丝毫不留情面,他借此机会剿杀了许多强盗山贼,没有落网的绿林豪杰们也不敢再明晃晃的出现在江南,大多人逃窜到外面去了,苏杭将军一举奠定了江南十几年的太平。
一战功成,苏杭将军官升一级,当今天子赏他为子爵,李玉瑾献策有功,又是忠臣良将之后,陛下赏李玉瑾同进士出身,并着吏部给李玉瑾委派官职。
李玉瑾接了圣旨后,他做了一件让天下人侧目的事情,上书当今陛下收回给他的恩赏。
‘臣只是做了一个大唐百姓都能做到的事儿···臣愧领皇恩,臣愿亲赴科场,凭真才实学在科上的扬威,臣不愿被人说成蝇营狗利之徒。若是陛下看臣尚且中用,恳请陛下赦免玉娘子,臣得以活命,并能窥探到机密全亏玉娘子,臣不敢辜负美人之恩。’
在奏折的最后,李玉瑾附上了一首诗词,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的这份书表和这首诗,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他傻,有人敬佩他的品行,也有人说他沽名钓誉,当然持有这种说法的人很少,总之李玉瑾出名了,比他接受赏赐还出名,他同玉娘子之间的恩怨,世人大多认可了。
广陵王对玉娘子发下的海捕公文虽然还没撤下,可也没有哪个官员将此当回事儿。
当今天子最是爱玩爱闹,看了李玉瑾的奏折后,对大臣说了一句,“此乃有趣有情之人。”
皇上的一句话可以决断人的一生,李玉瑾的名声一时无两。
乌镇,柳树之下,广陵王一袭儒衫,背靠柳树,手持书卷苦读,阳光被柳叶剪碎忽明忽暗的洒落在他手中的书卷上,沙沙的脚步声响,广陵王皱了皱眉头,目光没有离开书卷,“本王吩咐过,一会再上药。”
“你的手伤不上药,怎能好得快。”
广陵王翻书页的动作僵硬住了,抬头看去,苏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手中攥着外伤药,广陵王坐直了身子,“没事,晚上一会死不了人。”
苏琳道:“伸手。”
····
“伸手。”苏琳看广陵王无动于衷,再一次强调,“我给你上药。”
广陵王紧了紧手中的书卷,长翘的眼睫扇动,“好。”
将受伤的手伸到苏琳面前,广陵王含笑道:“麻烦苏表妹了。”
苏琳抬眼,他是真的伤心了?怎么看不出来呢,这次江南大捷,若是没有他居中调度也不会如此的顺利,可陛下连一句赞赏的话都没说,他会觉得委屈。
苏琳小心的拆开纱布,看着他手心的伤口,“再不处理会溃烂的,你真想用左手写字?”
广陵王好脾气的笑着,任由苏琳抱怨着,威胁着,等到苏琳包扎好伤口后,广陵王恋恋不舍的收回手臂,喃喃自问:“怎么这么快?”
“王爷的意思是说我马虎糊弄?”
“没。”
广陵王连忙否认,望进苏琳含笑的眼底,广陵王道:“我的意思是说苏表妹很快。”
“还是说我糊弄你。”苏琳转身靠着另外一面的树干。
有树干的遮掩,苏琳只能看到他半个身体,看不见他那双让她心慌意乱的眼睛,广陵王暗恨自己口拙,若是想得少一点,他说话会有条理很多。
“王爷。”
“在。”
两人靠着同一棵柳树,垂下的柳韬包围着他们。
苏琳问道:“若是觉得不平委屈就说出来,憋坏了自己,伤更不容易好了。”
广陵王含笑道:“我习惯了。”
“嗯?”苏琳从柳梢中探出了头,“习惯了?”
“我已经是世袭罔替的王爷了,我比很多人都要有福气,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事事强求并非为善之道。”广陵王用手中的书卷敲了苏琳的脑门,“你是否认为我为江南百姓做出了贡献?”
“若是没有王爷,这场仗不会这么顺利。”
“李玉瑾给陛下的那首诗词用得并不好,我不是很喜欢。”广陵王缓缓的说道:“我更喜欢他在国子监写得那首词中的一句,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
“岳阳楼记?”
“真是弄不明白,岳阳楼在何处。”
苏琳抿嘴一笑,“在他的梦里,王爷是看不到的,因为你不是他梦中情中呢。”
广陵王笑道:“我有心仪的女子,岂会做断袖分桃的事儿?”
苏琳脑袋极快的缩回,广陵王眸色暗淡无光,过了一会说道:“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李玉瑾真天才?还是妖孽附体?”
苏琳道:“陛下不是说过他是有趣有情的人?”
妖孽,不会再有人提起了,李玉瑾的运气一直很好很好。
苏琳说:“我以为他是个善于造势,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广陵王点头道:“他有为国为民的之心,总比那酒囊饭袋,庸碌之人好些。”
“我有一句话问王爷。”
“什么?”
“是不是为国为民,是不是达官显贵,是不是做了很多的好事,就可以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
这回换广陵王的脑袋从柳梢中探出了,“苏表妹,其实每个男人都有享尽艳福的心思。”
“你也有?”
“我崇尚儒学,讲究齐家治国平天下,女人太多了,必会有很多的矛盾争执,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广陵王深深的望着苏琳,“有舍便有得,心灵相通,怎容得外人差进其中?”
苏琳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般,转身就跑,“母亲找我。”
广陵王书卷敲了敲额头,“你怕什么啊,本王又不能吃了你?”
苏琳停下脚步喘息平稳心跳,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我以为广陵王今生碌碌无为,他并非你的良配,无论是当今陛下,还是将来的皇帝,对广陵王会一直严防死守,容不得他出头。”
李玉瑾摇着折扇从树荫下走出,风度翩翩对苏琳拱手:“威远将军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愿看到将军被广陵王拖累,有此女婿,苏将军再无领兵一日。言尽于此,在下向你告辞,再想见时,我希望能叫苏小姐一声琳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明天入v,希望姑娘们支持正版。桃子昨天光顾了某盗版网站,被批判桃子的一条留言逗笑了,只要为国为民,就是有一百个老婆也成!桃子想说,有一百个老婆,他还有心思为国为民?所有种马文里男主都是天赋异禀,能力超强,好像不这样不足以征服女人,这不科学!桃子没有想写一个脑残的种马,所以桃子被骂也是活该,给了李玉瑾很多的金手指,可这样的种马男才经典,之所以叫贵女不贱,是因为若是种马女人正常,那女人就太贱了。国家不是由一个人支撑起来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求一份专一的感情?装逼的种马,那一样是自己的?左拥右抱的种马,各种真爱迫不得已纳妾的种马,桃子真心看不上。好吧,桃子激动了,咳咳,喜欢看得请继续,不喜欢看得请点叉叉,谢谢大家合作,
30第二十九章入v更新
李玉瑾当着苏琳的面,潇洒而去。苏琳纳闷极了,她同李玉瑾还有关系?
“莫名其妙。”
苏琳若是还想着随着李玉瑾享受荣华富贵,她不会退婚。
即便将来她找不到比李玉瑾富贵的人,但她起码会找到对她一心一意的人。父亲从小就教导她,威武不能淫,富贵不能屈。
宁可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苏琳的性子也做不成前生的宁王妃,真爱丈夫的话,她会将丈夫连同纳进门的小妾都宰了。
走到用作客厅的门口,苏琳听到里面有谈话声。
高傲,骄傲一些的女声是李玉瑾的母亲王氏,她正向继母苏氏炫耀着,苏琳没有急着进门,站在门口听屋子里的动静,苏琳侧起耳朵,显得极为认真,继母社交的智慧,她也想要学一学。
“弟妹啊,我儿昨日同许多慕名来探访他的学子出门赏玩,他们佩服我儿的紧呢。”王氏面带荣光,一袭簇新的衣裙显得她极是富态。
萧氏淡淡的说道:“我以为还是学业要紧,嫂夫人莫要忘了伤仲永一说,慕名而来的书生···不是我说,他们大多是趋炎附势的之徒,现在自是千好百好,一日不好,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儿可不是仲永。”王氏不乐意了,李玉瑾已经成年了,同伤仲永联系得上?
“我这不是为李贤侄担心吗?”萧氏稳稳当当,不顾忌王氏是否生气。
王氏又道:“最近媒婆都向我打听我儿的婚事···”
萧氏连忙接上:“李贤侄不是被我们大小姐给退婚了?”
王氏气得脸色一变,“怎么说话呢。”
萧氏腼腆涩然一笑:“说得是实话么,嫂夫人可得抓紧给李贤侄定下婚约,一旦国子监的事儿被人提起,李贤侄脸上怕是不好看。”
“我是不知道选哪个?人选数不清。”
“这话嫂夫人可不能乱说,往大了说是要砍头的。”萧氏抬了抬眼睑,最近她日子过得格外的轻省,苏琳听话,不同她犯倔,丈夫又对她极是关心,萧氏越发得挥洒自如,“陛下的后宫娘娘才是多得数不清。”
王氏尴尬的笑道:“我就是打比方,打比方,我儿哪敢同陛下相比?”
萧氏淡淡的道:“成名容易,毁名更容易,李贤侄好不容易有了正面的好名声,嫂夫人可得珍惜啊,至于李贤侄妻子的人选···嗯,不是在京城的时候就定了?我们家阿琳眼光高,她不要的人,不见得就不好。比如二房的苏珊,她不是已经同李贤侄私定终身了?正经算起来,还是在阿琳和李玉瑾没解除婚约之前勒,阿琳也有成全李玉瑾的心思,哎,我们阿琳就是心善,性子也贞烈,被将军教得太纯粹骄傲了。”
有这么夸继女的继母?王氏上下打量萧氏,“我说弟妹啊,苏琳可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以前没少同你做对,没少在将军面前给你脸色看,你一味的为她着想,她可不见得会感激你。”
苏琳听到这里,迈步走进客厅,规规矩矩的给萧氏见礼,“母亲安。”
萧氏眼睛笑弯了,“阿琳,来了?”
“看母亲今日气色极好,我很放心,父亲上次来信还叮嘱我孝顺您。”
苏琳对萧氏的尊敬不是做假的,任谁都看得出。
苏琳在王氏记忆里也不会做虚伪的事,一向是爱恨分明。
萧氏已笑,“嫂夫人太小看萧家的教养了,我即便做阿琳的继母,也会全心的向着阿琳,以前我们阿琳不是小么,她从不做不孝顺的事。”
王氏看着母慈女孝的她们,生了一肚子气,每一次显摆都像是打在棉花上,萧氏气人真真是擅长!
“我要随我儿去寻访松阳先生,听说松阳先生只有一爱女。”
“我只是希望李贤侄莫要忘记了苏珊,忘记了他给苏珊的承诺。苏珊虽不是我们将军的亲生女儿,可也是将军的侄女,容不得外人辜负。”
萧氏软硬兼施,送王氏出门时,道:“本打算给嫂夫人送一份贺礼,可如今李贤侄争气了,怕也看不上我送的东西。”
王氏忍了忍···“还是送吧,谁会嫌弃银子多?”
萧氏道:“阿琳,把我准备的礼物取来。”
苏琳将笔墨纸砚交给王氏,笑眯眯的说道:“李公子最需要这些了,银子太俗太土。”
江南本就是文华之地,文房四宝不值钱,尤其苏琳是换了萧氏的礼物,直接用随处可见的笔墨纸砚打发了王氏。
“你呀。”萧氏笑着摇头,“一丁点亏也肯吃。”
“李公子确实用得上嘛,就他那笔字,此时再好的笔墨用在他身上都糟蹋了。”
苏琳记得宁王创造了新字体——瘦金体,可眼下李玉瑾的字真是很不上讲究,连她都能分得出好坏来。
萧氏意味深长的说道:“他去寻松阳先生,怕是别有所图,松阳先生一生只有一妻,晚年也只有一女,当年他夫人成亲十余年不曾有孕时,松阳先生愣是顶住父母的压力没有纳妾延续香火,他始终站在妻子这边的。松阳先生桃李满天下,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们大多称呼松阳先生爱女为小师妹。”
宁王妃上辈子有这些师兄在,又同李玉瑾一路吃苦熬过来的,因此身份再尊贵的女子也没法子撼动她正妻的位置,她们爱得是李玉瑾之才,爱得是李玉瑾的富贵,她们可以不计较名分,只要真爱。
苏琳眼珠一转,“我给苏珊送了一封书信。”
“哦?”
“我告诉她,李玉瑾身边有很多的女子。”
萧氏笑容温润,轻盈,“苏珊是否千里寻夫,同咱们没有一点关系。”
苏琳点点头,在上一辈子苏珊从没喜欢过李玉瑾,可今生,苏珊变了,苏琳猜测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苏琳不愿意去做李玉瑾的大老婆,未必苏珊就不想去做。
一旦苏珊找来,对妻子赤诚的松阳先生一定不会让掌珠嫁给李玉瑾的,若是宁王妃愿意···苏琳也不会冲过去再骂她一顿,做了她应该做得事情,问心无愧就好,苏琳不会勉强宁王妃接受她自己的想法,因为李玉瑾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宁王妃才会下嫁,她不会想到李玉瑾会纳那么的女人。
宁王妃是唯一没有辱骂她的人,也许在她眼里,苏琳无足轻重。
“我只是希望不要再碰见李玉瑾。”苏琳如此说。
来江南还脱不开李玉瑾,苏琳很内伤的。
萧氏道:“萧家不会邀请李玉瑾。”
在乌镇停留了半月,苏琳一行收拾好了一切,启程前往萧家。苏琳每日会帮广陵王上药,她偶尔会听广陵王说些有趣的故事,或是听他说江南的民俗,苏琳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广陵王温润公子一枚,讲究发于情,止于礼,他永远不会像李玉瑾那样张口闭口得爱情,喜欢,他会送苏琳笔筒,会送她印章,会纠正苏琳的字体,甚至亲自写字帖给苏琳临摹,他对苏琳用心甚深。
但广陵王不会送苏琳情诗,哪怕他也能写出不弱于李玉瑾的诗词。
广陵王不会亲自给苏琳买胭脂水粉,因为在他眼里,胭脂水粉不如文字高雅,哪怕女子都喜欢。
广陵王也不会在苏琳面前长篇阔论他的志向,他宏伟的蓝图,他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如苏琳所见,他只想做一个太平王爷,做一个学者。
苏琳感觉感觉同广陵王相处,很舒服,他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让自己的思路随着他走,更不会处处彰显不同。
一路上,苏琳几次因为前生的噩梦惊醒,她推开窗户总是能看到广陵王屋子里有灯光,能看到他印在窗户上读书的影子,有时广陵王会吹箫,苏琳听着清淡的萧声,她的心很踏实。
“你每天都要读书到很晚?”苏琳最后一次给广陵王上药,忍不住问道:“你是王爷。”
广陵王淡淡笑道:“王爷的身份不能给我增加才学见识,褪去王爷的身份,我只是一寻常之人。”
“你不是比寻常人聪明?”苏琳也听过广陵王很聪慧的传闻。
“若我不是广陵王,不会有人说我聪慧过人。”广陵王将写好的字帖递给苏琳,眸子若暖阳,“这算是你为我上药的酬劳。”
“你救过我。”苏琳记得在玉娘子挥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伸手抓袭击向她的鞭子,在鞭子满是利刺时,他宁可割伤右手也没有松开过。
“其实那天我是能躲开的。”苏琳微微垂头,“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广陵王将字帖放在苏琳手中,“我相信你能躲过去,可你能躲过去,不见得我不会救你。”
躲闪,是苏琳的本事,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救她却是他的本能。
“好好练字,外祖母会很喜欢你的,苏表妹,不用担心。”广陵王后退一步,“在萧家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同我说,萧家有五位小姐,他们都是最温柔,文雅的人。”
便是欺负你,也让你说不出苦楚来。
广陵王对苏琳还是不太放心,苏琳性子倔强冲动,性如烈火,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
31第三十章 入v更新
江南风景同京城截然不同,越是临近萧家,苏琳越是能看到如画的风景。小桥,溪流,树木,蓝天似被水洗去了杂质只留下最纯粹的颜色,苏琳很喜欢纯粹没有被污染的景色。
在临近萧家的茶棚里,苏琳一行暂且在茶棚歇脚,一边饮茶,一边等萧家派人来接萧氏。
苏琳捧着一盏茶,袅袅升起的白雾使得她眸子水润朦胧,靠在椅子上,苏琳临窗慵懒般眺望远处的景色,一座拱桥,一条小溪,那般宁静,苏琳喜欢这里。
“听说,陛下对李玉瑾献上的玩应很是感兴趣呢。”
“可不,李玉瑾弄得那个什么保龄球,风靡帝都,陛下一日不打保龄球,一日就不痛快。听京城里传来的消息,有难以决定的大事,阁老们都等陛下打球之后才呈给陛下。“”
“前两日还听说,陛下让他身边的宦官来江南找李玉瑾,询问还有什么好玩的点子,并让李玉瑾尽快去京城。我看他高升是一定的了。”
“那要看他还有没有新方法让陛下痴迷。”
“他会没有?不是说他智谋赛诸葛?”
苏琳放下了茶盏,长翘得眼睫颤了颤,李玉瑾比记忆里更得陛下的宠信。
“我看李玉瑾就是一阿谀奉承的小人,若他是大贤,为何不劝着陛下用心朝政?”有一年轻人拍案而起,“一味逢迎陛下,他是纵陛下玩乐的弄臣。”
“敏学兄,你嫉妒了。”
同行人正色道:“能写出粉身碎骨终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人,怎能成为弄臣?这首诗词里溢满了男儿大丈夫的气节,我以为李公子走得是迂回上荐之路。”
“此话怎么讲?”
“先结好陛下,才有可能劝解陛下,若是咱们那位玩了十几年的陛下肯听忠臣良相之言,阁老们会少很多的头疼事,进忠言也是讲究方法的。“
“我只听过忠言逆耳,良药苦口。”青年人不服气的反驳。
“所以你只是个秀才,李公子却可以直冲云霄,在他脚下已经铺好了一条青云通天之路。若是我···一准去京城了。李公子面对荣华富贵毫不动心,跪请松阳先生收他为徒,如此人才,不应该被人非议。”
苏琳仿若寻常的问萧氏:“怎么还没来?”
萧氏微微松了一口气,“快了。”紧跟着来了一句,“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他人再风光有如何?”
前生李玉瑾风光,苏家就没落了,今生应该是不同的。来了江南,苏琳受如画风景的影响,心境上平稳了许多,两世为人她的眼界也不是前生比的。
“李公子是风光无限,可他这风光也没少得罪人呢。”
听了这话,广陵王睨了苏琳一眼,“以幸进陛下,得罪了清流才子,纵陛下玩乐,得罪了阁老朝臣,朱姓江山虽是由陛下一人独掌,然太祖留下的规矩,阁老有驳回陛下旨意的特权。”广陵王目光如炬,“若是他想做个闲云野鹤,纵情山水,阁老们不会过多关注他,若他想科举为官,难上加难,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
“闲云野鹤?他得志向高着呢。”苏琳无法说出记忆中的事,李玉瑾曾说过,他要让山河变色,让万民动容,他要为后人树立一座高不可攀的丰碑。
苏琳有时候也想,宁王最终能有善终不?再是知己,再是兄弟,为君者不一定会喜欢李玉瑾这样的权倾朝野,聚天下民心的权臣。
苏琳没看到李玉瑾最后可能的凄惨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李玉瑾取皇帝而代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苏琳不怀疑广陵王的话,可她同样知道,利益是永恒的,他们只会给李玉瑾初期带来些许的麻烦,李玉瑾有得是说服阁老们的手段。
对付忠臣用利民的法子,对付奸佞小人挟以利。
好在苏琳光明正大的解除同李玉瑾的婚约,好在李玉瑾承认威远将军的养育之恩,他将来是位极人臣,还是叛逆弑君,同苏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便苏珊嫁给李玉瑾,以父亲的为人,一旦察觉苗头不对,会毫不留情的将苏珊驱逐。
“王爷。”
广陵王的手下给他一份手札,苏琳目光闪烁,试探的问道:“松阳先生那里的消息?”
“聪明。”广陵王笑了笑,“李玉瑾在松阳先生门前跪了三日,我看松阳先生收下他的可能很大。”
广陵王弹了书信,“你可知,李玉瑾同一有夫之妇有了关联?”
“不知。”除了玉娘子之外,李玉瑾的女人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
“范阳卢氏旁支,那女子被叔父发嫁给一傻子,她在婆家受尽屈辱,忍无可忍跑出来,结果碰到了李玉瑾。”
“然后呢?”
“那卢氏说,她是干净的。”
苏琳抿了抿嘴唇,眸光有几分凌乱,干净?是啊,留着干净的身子给李玉瑾嘛。
但凡像卢氏这样的女子,丈夫一定是不顶用,一定比不上风度翩翩,重情的李玉瑾,因为她们丈夫的各种不行,她们可以理所当然的将身子给李玉瑾,可以理所当然的给丈夫戴绿帽子。
大唐并非不可和离,难道她们连和离都等不了?
“往后他的风流韵事不要同我说,我恶心!”苏琳扭过头继续眺望纯色的风景,洗一洗眼睛,心里能舒服一点。
她前生是做了让人鄙夷的贱人,可这些偷情将干净的身子给李玉瑾的女人又算是什么?她们难道不贱?她们一定会有一段悲惨的过去,可她们摆脱悲剧,攀上更富贵的李玉瑾这种行为,苏琳永远不会认同。
同情卢氏的人会很多,可她偏偏找上了如今名声显赫,被众人看好的李玉瑾,李玉瑾对女人的调情手段,苏琳也佩服,可这不是最关键,受过委屈的女人想要过得更好,更安稳罢了。
广陵王收好了信笺,“往后他的事儿,我不会再提。”
苏琳对李玉瑾的态度,广陵王彻底的明白了。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总会让苏琳知道,他可以保护她,哪怕李玉瑾将来位高权重。
广陵王于人彬彬有礼,极少算计人。他毕竟是王爷,在朱姓皇族中举足轻重的世袭罔替的王爷,不愿做,不等于不会做,李玉瑾身上的破绽太多了,他怕是没弄懂大唐律例。没弄懂怎样才能参加科举考试。
萧家来接他们的人终于到了,是萧家大郎的嫡长公子,也是有着温润如玉笑容的青年。
“姑姑,表弟。”
“大表哥。”
广陵王同萧元见礼,从小长在萧家,广陵王对萧家的人很熟悉。
“这位是表妹吧。”萧元含笑的目光看向跟在萧氏身边容貌清丽的少女。
苏琳屈膝,“我是苏琳。”
萧元虽然是含笑的,苏琳能感到他的疏远防备,在看她的时候,萧元的笑容不达眼底,也难怪,她算是随着萧氏出京城避风头的,她同李玉瑾的恩怨,萧家人应该听说了,她以前对萧氏的敌视,萧家人也是知道的,萧家···诗礼传家的世家贵族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她。
萧氏只是安慰她才会说萧家会有喜欢她的人。
苏琳微微低头,广陵王道:“大表哥,表妹害羞了。”
“苏表妹,大表哥很好的。”
广陵王站在苏琳身边表明了态度,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氏勾起嘴角,对萧元道:“走吧。”
“好的,小姑姑。”
萧氏将手腕递给苏琳,“阿琳。”
“嗯。”
苏琳停了一会,扶住萧氏,“我···”
“你是将军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萧氏轻轻拍了苏琳的手臂,“父母疼爱我之心,同将军疼爱你是一样的。”
苏琳点点头,萧家始终认为萧氏做父亲的继室是委屈了,她一向又同萧氏敌对,萧氏的亲人自然会站在萧氏一边,萧氏对苏琳的善意,他们会改变对苏琳的印象。
以前苏琳是不会忍的,现在她知晓了怎样扭转局面。
相比较京城将军府的恢宏,萧家祖宅很清幽,建筑古朴,给人以千年世家就当如此的感觉。
苏琳见到了萧家的几位没出阁的小姐,一个个都很漂亮文雅,同萧氏气质相仿。互相见过礼,苏琳认真的听着她们说话,她很少出言。
萧氏的母亲对苏琳既不显得很热诚,也不会很冷淡,“阿琳第一次来萧家,阿玲是长姐,多照顾她。”
萧家孙小姐排行第二的萧玲含笑点头,“祖母放心。”
苏琳起身谢过萧家太夫人。
萧家太夫人看后,唇边的笑纹重了几分,点头道:“是个好孩子。”
有礼貌,不倔强,同传闻到不大一样,萧氏对苏琳的疼惜,她身为萧氏的母亲何尝看不出?
只是广陵王对苏琳的维护,萧家太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广陵王真正的表妹大多心仪他,长女也想要亲上加亲,苏琳若是萧氏生的,萧家太夫人一点埋怨都没,偏偏是继女。
萧氏让侄女们带苏琳去后院看花,轻声对母亲道:“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广陵王是您的外孙。我知晓您心疼我做继室,可我同心爱的将军在一起,过得不知有多幸福。”
太夫人叹息道:“你姑姑会很喜欢苏琳,她在萧家的日子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