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横刀立马,唯我张县长(上)
绿色军用吉普在驶出县城几公里后向南一拐,进入了一条颠颠簸簸的丘陵山路。
跟张生同车的,有参谋长李老迎,副大队长郑同生,坐在副驾驶位的,则是警备一中队中队长高天保。
军用吉普一前一后,还有两辆载着士兵的卡车,并不是军用卡车,而是民用卡车改装而来,整个警备大队,就这么两辆卡车,都配备给了驻扎县城的一中队。
张生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说道:“看来,要想办法买点军用车和新式武器。”
李老迎马上笑道:“那敢情好,县长肯定比胡东升门路多多了。”
前面副驾驶上高天保冷冷一笑,说:“那得加多少税?再加上采买军火的提成,我看,东山人要喝几年西北风了。”显然觉得新县长新官上任,就想借机搜刮民财,如果这些钱都用来买军火他倒也不反对,百姓赋税,他并不怎么关心,但只怕填补不了什么武器弹药,大部分钱都被新县长卷走。
郑同生吸了口烟,笑道:“咱们装备好了,才能更好的保护乡里嘛!”
张生说:“也不见得加多少税,我可以自己贴补一些,不过嘛,我要先打好门路,看看能不能从国内买些被换代淘汰的单兵装备、轻型武器,在咱们这里,就是好东西了吧。”军队没真正抓到手里之前,肯定不会大动干戈换新式装备,而且,怎么都要有个过程,一步步来。
李老迎连声道:“那可真托县长的福了!”
前面副驾驶高天保心里冷哼一声,心说真是个商人,不过他要真肯自己掏腰包给警备大队添置武器弹药,怎么说也是好心,倒也不好再顶撞他。不过心里,高天保自然不相信,商人重利,他来这里还不是来捞钱的?花了大价钱从胡东升还有孟主席手里买了个县长做,还不得连本带利收回去?
说话间,吉普车翻过丘陵,前方渐渐显出一个村庄的轮廓。
高天保拿起了步讲机,调到和二中队通讯的频段,“老金,我是高天保,老缅来了多少人?”
步讲机嗞啦一响,传来一个笑呵呵的声音:“高队长怎么亲自来了?放心,半个小时前你打电话来,我就派人又侦察了一遍,三四十号老缅兵,又是那个黑查查带队,我一个月见他八次,烦透了。”
李老迎在旁边给张生小声解释:“县长,他们说的黑查查是缅南边防236营的一个连长,叫擦查,最喜欢挑衅生事。”
那边高天保放下了步讲机,说:“走吧,下车,参谋长,你可得保护好张县长,不然咱们这从大队部到中队部被老缅一窝端,可就成笑话了!”显然,他对李老迎一再坚持郑队长和他都陪行,很有情绪。
不过虽然有情绪,他还是体现出了良好的战斗素养,比如和二中队长金大通通话,他就没提县长来的消息,毕竟他们用的步讲机保密性不强,免得被缅南人听去。虽然,不是战争期间,对方特意监听己方步兵通话频道的可能性不大。
张生、郑同生、李老迎在十几名士兵跟随下向小村庄走去,高天保做着手势,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其他士兵分成数个小队,借着地形掩护进入山林草丛间,很快消失不见。
……
在小山村村口,缅南军人和东山县驻扎俗称“南大营”军营的警备二中队士兵正荷枪实弹的对峙,双方剑拔弩张,气氛极为紧张。
村口有七八名全副武装的缅南军人,为首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小个军官,张生琢磨着,这应该就是擦查了。
在擦查等老缅兵身后的草丛山坡上,影影绰绰可以看到缅南军人的绿色迷彩服,好像还有小型迫击炮架了起来。
看到张生等人走近,东山警备队士兵越来越多,擦查还是一脸轻蔑,用缅南语大声喊着什么。
张生来到临江,自然也学了缅南话,听得明白,擦查是要东山警备队赶紧放人。
和擦查对峙的己方军官快步走过来,高高壮壮的,应该就是警备二中队中队长金大通。
李老迎低声和金大通介绍了张生的身份后,金大通一脸诧异,又忙行礼问好。
“我来跟这个黑查查说几句。”张生对李老迎说。
李老迎一呆,心说您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这可不是内地,没什么道理好讲。
郑同生却是一笑,走上两步,对擦查说道:“我们警备大队队长要和你对话。”警备队军官士兵,大多会说缅南话。
擦查左右看看,不解的问:“胡东升?他在哪里?”
张生伸手对身后一名黑黝黝的警卫士兵说:“把你的枪给我。”
士兵一呆,看向了高天保,他是一中队的人,自然唯队长马首是瞻。
高天保对士兵轻轻点头,士兵这才摘下脖子上的枪带,将手里的五六式自动步枪递给了张生。
这种步枪是国内仿制的ak47,多年前在国内就被八一式替代,而现今国内换装的最新式自动突击步枪是零五式。但在果邦来说,五六式自动步枪是比较精良的装备。张生掂了掂步枪,说:“上满子弹了吧?”
士兵茫然点头。
张生便拉开保险到连发模式,瞄准了两三百步外的一棵灌木,说:“磨合磨合。”说着话,“嘭嘭”开了两枪。
同型号枪支之间,差别也很大,子弹飞出的轨道也各不同。
被突然的枪声吓了一跳,擦查身后的老缅兵们立时如临大敌,纷纷将枪举起对准了张生,东山警备队士兵同样如此,哗啦的响声中,几十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擦查等老缅兵,气氛再次极度紧张。
高天保微微蹙眉,虽然并不惧怕和老缅兵开仗,但若被这个稀里糊涂的新长官莫名其妙的挑起火头,未免觉得窝囊。
郑同生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慢慢又点起了一颗烟卷。
张生走上两步,到了擦查几步前,说道:“我就是东山县新任县长,警备大队大队长。”
擦查微怔,打量了张生几眼,说:“好,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能做主就行,那么,你想和我谈什么?”
第242章 横刀立马,唯我张县长(下)
张生微微一笑,说:“我不是来和你谈判的,我是来给你下通牒!按照我们果邦自治政府和缅南中央政府签订的协议,中央军进入果邦自治区领域内,需要事先得到果邦自治政府的批准,得到我们东山县县署的同意。现在,你和你身后的这七名士兵,已经违反协议进入了东山县境内,请你们立刻退出去!至于交涉贵营士兵该遣返由贵方处置还是由我们东山县署军法科量刑,你需要向贵营营长汇报,请他派人来和我派出的代表交涉。”
听张生长篇大论,擦查脸色越来越是鄙夷,不屑的瞥了张生一眼:“你很无礼,也很傲慢,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婊子养的!滚开!”看向金大通:“他是你们的县长?快点把他拉走,不要惹火了老子,老子毙了他!”
李老迎唉声叹气,忙凑过来劝说张生。
金大通满脸尴尬,心说这位张县长是精神病吧?
高天保皱眉,大觉面上无光,心说你唠唠叨叨和老缅说这些有什么用?简直自讨没趣。
但是现在这家伙毕竟是自己警卫大队的第一长官,高天保怒目看着擦查,“擦查,你说话客气点!”
就在这时,张生突然枪口一抬,“嘭嘭嘭嘭嘭”,一个连射,就见擦查身后的士兵立时东倒西歪惊呼连连,更有七八个黑影飞了出去。
张生一个健步已经到了擦查身前,手里自动步枪,顶在了擦查胸膛上。
变起仓促,谁也没反应过来,擦查已经落在了张生手里。
张生冷声道:“带着你的人滚出东山县,这里现在我做主!下次你们再敢擅自越境,就不是缴枪那么简单了!”又对身后喊:“高天保!把他们的枪缴回来!”
这时高天保、李老迎、郑同生、金大通以及警备队士兵们才发现,那几名老缅兵并不是中了枪,而是手里的武器被张县长点射击飞,他们毛都没擦伤一根,最多就是有的老缅兵虎口被震得流了血。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一个念头,这也行?!这都不是神枪手能形容的了!
“高天保!”张生又大声喊。
高天保这才回过神,响亮应道:“是!”带领两名士兵,端起胳膊,军姿小跑,跑过去,把那些老缅兵的枪捡了,又跑了回来。
张生慢慢挪开了顶在擦查胸口的步枪,说道:“滚吧!”
擦查脸如土色,惊惧无比的看着张生,心说他是什么人,没听说果邦军队里有这样一个神枪手,难道是来助阵的中国特种兵?那,也得是中国最王牌的特种兵吧?
做个手势,擦查慢慢后退。
在他身后几百米外埋伏的老缅兵,初始因为长官被挟持没敢开火,现在,看明白了自己同伴的枪是怎么被缴的,就更没了反抗之心,慢慢簇拥过来,跟着擦查离去。
张生回身,将步枪枪带挎在了那名警卫士兵的肩膀上,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这就是平素挂枪带的好处,不容易被缴械。”
警卫士兵瞠目结舌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县长,没想到,您,您还是特种兵出身啊?”好半天,李老迎惊叹,心里,滋味又不同,心说幸好,自己一直表现的站在了新县长这一边。
张生微微一笑,说:“我不是什么特种兵,就是练过,我未婚妻厉害,未成年的时候装成小男生,拿了北京军区枪械总冠军,当然,她家里有这个便利条件,别人也参加不了。”没提陆小姐那时候才多大,以免惊世骇俗,说这个,是给自己出身找个理由罢了。
李老迎更是目瞪口呆,说:“厉害,厉害……”心说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纯粹是妖怪啊!
“县长,我们现在怎么办?”高天保在旁边讪讪问,从他现在恭恭敬敬的语气,也可以知道他现在心服口服,他性子耿直,服了就是服了,现在更为刚才的傲慢后悔,自己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坐井观天,险些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这位有大本领的县长大人。
张生笑道:“怎么办?撤呗,等着缅南人送正式公函交涉,军法科那边再议。”
“是!”高天保打了个立正,随后转身跑去传令。
郑同生脸色犹疑不定,但这时也得表态,勉强笑了笑,说:“县长原来是豪侠一样的人物,有县长坐镇东山,以后我们不怕老缅兵了!”
张生笑笑,说:“现代战争可不在这个,好了,不说这个,咱们撤。”
“是,是。”郑同生赔笑。
……
和各科科长见面的晚宴张生并没有迟到,但这些东山县署的头头脑脑,却没想到警备大队的头面人物都跟着新县长参加这次晚宴,包括那个桀骜不驯的高天保,在新县长面前毕恭毕敬的,大有谁不听县长交代老子就一枪毙了他的意思。
本来想给新县长出点难题的,现在也都偃旗息鼓,这才刚刚上任第一天就把军权抓在了手里,胡东升的道行可差远了,这样一位人物,还在人家手底下混饭吃,要还弄点动静出来,可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张生宣布将会由苗海山担任财税科科长时,众人纷纷鼓掌。
甚至张生宣布免了教育、工商、农事三科科长改由王校长推荐的人出任时,都没惊起一点的波澜,三个人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还不得不举杯祝愿东山县在张县长治下县泰民安、各行兴旺。
坐在张生身侧,王校长也是惊异无比,本来还以为这是个鸿门宴,却不想,县长兵不血刃,才半天功夫,怎么就把警备队给收服了?
张生一边接受在座人的频频敬酒,一边琢磨,军法科是自治政府派下来的,这个科长自己最想换却不能换,只能慢慢来,老缅那边,刚刚开始打交道,自己露的那一手只能震慑普通士兵,根本预防不了大规模冲突,老缅蠢蠢欲动,和其边防营接触刚刚开始,以后麻烦怕少不了。
千头万绪,前路并不易行。
琢磨着,张生慢慢干了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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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娶媳妇
潘牡丹来到张生在东山县的大宅是张生就任东山县县长几天后的事情。
张生带着潘牡丹在宅子里转了转,潘牡丹不由得轻笑:“行啊你,跑这里当大老爷来了,这里要不是有点乱,可是你们男人的天堂呢。”
张生就笑:“我也这么想。”
在茶室和潘牡丹品茶聊天,张生却听到窗外雕梁画柱的走廊中,两个女佣讨论今天主人的客人是不是内地那个特别红的明星潘星,无奈的摇摇头,最近耳目越来越聪敏,有时候,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喝了口茶,张生笑着说:“牡丹,咱俩登记结婚呗?我们民政科就可以办,我现在是果邦特区人,咱们登记了,就是合法的夫妻,你叫你的经纪人,从国内把证明材料都开过来啊。咱们再举办个豪华婚礼,你要不想被无谓的人传出去,宾客方面,就不请太多朋友了。”
潘牡丹眨了眨美眸:“那你可得考虑好,不怕我分你身家啊?”
“不怕。”张生笑笑,“你不是那种人。”
“哼哼,会灌迷汤了。”潘牡丹撇撇嘴,说:“怎么着,还真跟你说的一样,换了国籍,准备多娶几个老婆啊?我是老几呀?”
张生笑道:“咱们不分大小一视同仁……”
话还没说完,潘牡丹已经啐了他一口,“看把你美得!你还真准备这么干啊!”被这个惫懒的人气得不行不行的,要说这个人,平素是个挺高端的人,很有古人之风,怎么就这件事上显得这么不着四六?一直磨叽这件事,就想一起娶好几个媳妇,这都什么啊?嗯,这件事上,他也非得学古人。
张生挠挠头,“得,不说了,咱俩出去逛逛街,这边商场有点地方特色,你可以转转。”
潘牡丹轻笑颔首。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张生接了电话,却是军法科科长董长贵打来的。
军法科类似法庭,但是既管民事又管军人,科长董长贵是由自治政府直接任命的,来东山前他是果邦法院的一名法官。
和老缅们谈判的事情,张生交给了董长贵,谈判的底线是打伤村民的老缅兵移交自治政府处理,至于果邦政权如何处置这个老缅兵,交给缅南中央政府也好,直接量刑也好,那都是后话,总之虽然现在不能和缅南人撕破脸,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也令老缅们以后行事投鼠忌器。
双方公文来往几天了,今天是董长贵和老缅的军代表在县城第一次会谈,董长贵打来电话汇报下情况,今天的谈判没什么实质结果,无非是在扯牛皮糖。
挂了电话,张生对潘牡丹做个手势:“打扮打扮出门。”
东山县来说,认识张生的自然没几个人,但和潘牡丹走在一起,还是太惹人注目,虽然潘牡丹已经刻意打扮的不是太时尚靓丽,牛仔裤t恤衫而已,更用太阳镜遮住了雪白俏脸,可是她性感的身材和迷死人不偿命的修长****实在太过扎眼,掩也掩不住。
胡大壮得信本来自告奋勇来当脚夫的,但是被张生拒绝,在东山县城胡大壮名气太大,带着他出门太招摇,也没有了逛街的悠闲意味。
和潘牡丹在商场买了些土特产,又坐布篷三轮车去城东古庙上香,经过县署大院门前时潘牡丹笑道:“这里比我想象的还好玩。”坐在突突突的三轮车里,她倒兴奋地很,东张西望的,感觉惬意极了。
张生笑笑:“时间长了就不好玩了,过几天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我就回市里。”又指了指县署大楼,说:“民政科就在里面办公。”
潘牡丹白了张生一眼,但手里捧着张生送给她的玫瑰花,却也不免柔情涌动,说:”我考虑考虑吧。”随后,又狠狠瞪了张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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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独裁社会
艳阳高悬,坑洼不平的黄土路上,绿色吉普颠呀颠的,闷热的天气令坐在张生身边的潘牡丹不时拧开矿泉水瓶盖喝几口水,可是塑料瓶中的水也温乎乎的,早没了清凉的感觉。
“说了不叫你来。”张生无奈的抚了抚潘牡丹额前的秀发,自己倒是寒暑不侵,也没怎么淌汗。
潘牡丹很快要参加一部中英合拍的关于现代中国的纪录片,高层对这部片子很重视,潘牡丹有幸成为同英国著名主持人凯伦搭档拍摄这部纪录片的中方主持人。高层圈定了几名形象好有着良好口碑的国内著名女主持人,最后潘牡丹胜出。
有几个月可能见不到张生了,所以潘牡丹想多陪张生几天。
但是张生新官上任,既然做了父母官,当然要造福一方,这几天本想下来看看东山各乡的情况,就说推了算了,但是潘牡丹却不干,一定要张生按照原计划该做什么做什么,她刚好也跟着下来看看。
不过东山县各乡便是柏油路也没有一条,从果邦市区到东山县的柏油路,还是济世堂为药材基地修建,下面五个乡,道路特别难走,今天更是闷热的天气,令人苦不堪言。
东山县有五个乡,马街乡、大坡乡、石头寨乡、小哨乡和中营乡,这里土地贫瘠,以前是罂粟的产区,十几年前禁毒后,大多以种植甘蔗、橡胶等作为替代经济作物,和济世堂签订药材培育回收合同的乡民,主要集中在马街、大坡、小哨和中营四乡,石头寨乡域位于山谷间,地形奇特,以前多有地瘴,不适合种植济世堂在这里培育的药材。
今天张生的目标就是石头寨乡,前方大概还有十几里的路程。
坐在副驾驶的王校长微笑道:“二夫人今天遭罪了,来到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肯定不习惯。”王校长现在的身份是县公署秘书科科长。
对这位老人家潘牡丹倒是颇为敬重,说道:“没关系的,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至于张生下属不知道怎么都开始称呼自己“二夫人”,潘牡丹已经麻木,也就顺其自然,爱怎么叫怎么叫,虽然,实在不知道这个“二夫人”的称呼怎么来的。
驾驶位上开车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小伙子,叫罗三棒,是张生的卫士长。
县长卫队二十名士兵,都是高天保从一中队帮张生挑选的精锐战士,平素警卫张家大宅及陪同卫护县长出行等等。
吉普车前后,跟着几辆摩托,有双轮摩托,也有三轮摩托,载着十来名挎枪的士兵,都是张生卫队的卫士。
看着前后左右士兵及他们的“座驾”,不免令人产生一种回到了上世纪的错觉,但是张生自然不会刚刚到任就大洒金钱帮他们鸟枪换炮,一切都等熟悉情况了再说。
……
东山县一些村庄现今还没能村村通电,石头寨虽然同样贫穷落后,但毕竟是乡公所驻地,是以通了电话,乡长陈阿吉早就领着乡公所的几名干事和上百名村民在村口等着呢,张生车队驶近,陈阿吉带头,村民们热烈鼓掌。
村民们男女老少都有,但大多数都有一个特质,他们的脸上就写着贫困,一些乡民甚至蓬头垢面的,就好像难民营的难民。
车队慢慢停下来,张生和潘牡丹、王校长下车,陈阿吉立时跑上几步,伸出双手和张生握手,大声说:“热烈欢迎张县长来到石头寨视察工作!”他身后的村民们又都鼓掌。
其实东山县各乡乡公所都很小,包括乡长在内工作人员大概十几人左右,无非是上传乡情、下达县里的决议,但是对于乡民们来说,乡公所权力甚大,甚至可以随便拘押捕人。因为乡长和乡公所工作人员同时也是县公署驻扎在本地的武装工作队,负有治安之责。
陈阿吉腰里就别了一把手枪,他黝黑的皮肤,不高的个子,显得特别精干。
张生和潘牡丹与乡民们格格不入的光鲜衣饰令乡民们好奇的很,尤其是戴着时尚太阳镜的潘牡丹,和他们见过的县里的官太太截然不同,令他们感觉尤为新鲜。
王校长拿了糖果分发给孩童们,发糖时微笑解释说这是二夫人买给你们的礼物。
张生心下无奈,这都是王校长的主意,说这里乡情便是如此,大人物下乡都会这么做,你不做,乡民们会觉得你小气,为什么胡东升不得人心?他就是这点小恩小惠都舍不得。
看着王校长给孩童们发糖,张生不免觉得自己成了皇军,亦或是北方邻国的那位第三代独裁者。有父亲做榜样,张生知道,执政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是孩童们却各个欢天喜地,有胆子大的孩童还跑上两步给潘牡丹鞠躬,稚声稚气的“谢谢二夫人。”引得潘牡丹爱心泛滥,拉着孩童们聊天说话。
此情此景,又不免令张生心中一哂,入乡随俗吧。
石头寨村子多是木板房,砖木结构的房子属于富裕人家,一路行来,有的村民就在破败房子前搭起的木棚下吃饭,引得陈阿吉蹙眉,叫工作人员立刻赶他们进屋,一大早就用高音喇叭播讲了几遍,叫村民们打扫卫生,保持自己家门前整洁,不许在外面大街上吃饭,太不干净太不卫生,会给张县长留下坏印象,可这帮人,怎么就永远不知道追求进步呢?
乡公所是有院墙的几间砖木房屋,院子里一尘不染,一大早陈阿吉就亲自带头冲水清扫过。
陈阿吉的办公室虽然简陋,同样很整洁,墙壁上挂着一些奖状,多是东山县署或者自治政府署局的嘉奖令。
办公室里甚至没有烟味,这点令张生很意外,看陈阿吉满嘴黄牙他也肯定是个大烟枪,看来肯定是找人打听了自己的性情喜好,知道自己不喜吸烟。
潘牡丹在王校长以及乡公所工作人员陪同下去看望乡民,有人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几辆小推车上,是王校长早就打电话叫陈阿吉准备好的米面和鱼肉猪肉。
张生留下和陈阿吉闲聊,说起那些米面鱼肉,陈阿吉赔笑说:“本来我说慰问品我帮您掏腰包,可王校长非要把钱跟我结清。”
张生笑笑,说:“结清是应该的,慷他人之慨,这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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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遇袭
其实和陈阿吉,张生也实在没什么可聊的东西,比之内地干部,陈阿吉完全是另一种人,他是胡东升大夫人的远房亲戚,在果邦,裙带之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四县乡公所负责人,几乎都是县长的亲属担任,从自治政府来说,孟所成的亲戚同样把持着最重要的署局,孟所成的弟弟是财政署副署长兼一家赌场的总经理,儿子是自治政府武装部队副总司令,从这些任职,果邦政权之状态可见一斑。
琢磨着张生问:“银攀河电站项目我准备投资推动,你觉得怎么样?”
银畔河电站项目是当年一些东山知名人士准备在石头寨附近银攀河河段修建的水电站项目,是一座小规模的水电站,两千千瓦而已,投产后可以为石头寨附近村寨提供生活照明用电。
但是果邦政权更迭,胡东升杀回东山县后处决了十几名“汉奸”抢了人家家产,其中就有挑头从中国工行贷款兴建银畔河电站项目的那位乡绅,这个项目也就半途而废,甚至拨付了第一笔款项的工行也多了一笔烂帐。
陈阿吉听张生的话微微一呆,说:“那敢情好。”随即就笑着说:“咱们石头寨乡民们肯定会全力支持县长,回头我就把费用摊派下去,不过就是要分几期,一次性怕收不上来。”修建那个水电站上次规划的是需要一千多万元,石头寨乡全乡不过万余人口,全部分摊的话每人要一千多元,乡民又都穷得很,想一次性摊派下去很难。
张生笑道:“不用摊派,以后用电收取电费即可,投资的款项我来想办法。”其实这笔投资从长远来说是优质股,在国内来说,虽然也在鼓励企业节能减排在非主要河道修建小水电站,但是如银畔河河道这种落差且早就有了小蓄水池只需少量投资便可改造的水电站项目,简直打着灯笼也难找,只不过在果邦来说,因为政局不稳,这种长远投资便有一定的风险,何况胡东升这样的人的话,也根本不会进行长远投资。
陈阿吉听张生的话又是一呆,随即赔笑道:“县长宅心仁厚,惭愧呀,是我小人之心了。”
张生摇摇头:“我看咱们石头寨村民去年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千元,陈乡长,你想过乡域经济该怎么发展么?”
陈阿吉滞了下,实在想不到县长会问他这种问题,干咳两声,赔笑道:“县长说怎么办,我陈阿吉跟着县长走。”
张生点点头:“咱们石头寨主要经济作物就是甘蔗和核桃,但是现在国际市场糖价不景气,咱们以前却没这方面的意识,胡县长在的时候一味要求扩大甘蔗种植面积,实际上,这种决策不科学。”
陈阿吉连连点头:“是,是。”
看他样子,张生也知道和他谈不出什么结果,点点头:“等实地考察后,咱们再研究。”本身就没有执政干部的意识,只要他能贯彻自己的决策就行。
……
从石头寨回县城大概二十多公里,但是原路返回时有一处木板桥可能因为年久失修腐烂的缘故有两块木板碎裂,车辆便行不过去,只好绕路而行,道路更加颠簸。
山路西侧是郁郁葱葱的雨林,东侧则是陡峭深不见底的崖谷,遮天蔽日的阔叶令这里的夜幕降临的特别早,现在太阳刚刚落山,雨林中四周景物看起来已经有些朦胧的暗。
车队缓慢行进,有时前面的卫兵不得不熄火下摩托砍断阻碍吉普车前行的盘根错节的粗粗荆棘。
前方又有荆棘丛阻路,看着几名卫兵忙碌的身影,张生略觉歉意,说:“都是我不熟悉情况,下次再下来,我也骑摩托,省了大家辛苦。”
驾驶位上开车的卫士长罗三棒听了张生的话极为意外,说:“县长,他们都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潘牡丹说:“幸好王校长没跟着来,他年纪大了,怕禁不住。”
王校长留下来,准备明天和陈阿吉实地去看看建造中半途而废的银畔河电站的情况,是以留在了石头寨乡公所。
说话间,前面的卫兵已经清理出了吉普车勉强可行驶过去的道路,他们骑上摩托车,突突发动。
突然,张生一皱眉,说:“你叫他们等一下。”
罗三棒微怔,但还是从吉普车上探出头,大声用本地土话喊话。
但是这时前面的摩托车已经驶动,突然“嘭”一声巨响,砂石乱飞,行驶在最前面的摩托车被炸的飞了起来,接着,道路西侧的雨林中,响起了震耳的枪声。
罗三棒反应极快,转身就想拉张生下车,随即一怔,却见张生已经护着二夫人快速下车、
手雷炸响的浓烟中,几名卫兵迅速的聚集到了张生等三人身边,他们用吉普车作为掩体,对密林中的袭击者还击。
吉普车前后,躺着三四名卫兵的尸体,还有一名中弹的卫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罗三棒咬着牙,目光只在那士兵身上扫了一眼,便端步枪站起身,从吉普车车头处对着密林中扫射。
“他们的目标明确,对准的就是我,而且,不是要杀掉我,他们是绑匪。”靠坐在吉普车车轮旁,张生倾听着四下枪声,极为平静的说。他声音不大,但在枪炮声中却能令身边之人听得清清楚楚。
“您为什么这么说?”罗三棒一个扫射后,蹲回身换弹夹,喘着粗气,大声的问。
“绑匪大概四五十人,火力精良,现在他们的意图是压制咱们的火力,慢慢靠近,很明显,他们并不想误伤咱们其中的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他们发动偷袭时,对于吉普车里明显的指挥力量,并没有进行狙击,所以,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并没有想杀掉吉普车中的人。”张生还有些话没有说,如果是专门针对自己的绑匪,那么东山县署或者石头寨乡的军政头头里,肯定有他们的内应,不然,他们不会对自己的行动路线和时间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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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又有意想不到但不得不去的饭局,实在抱歉同志们,明天十点开始正常更新。
第246章 生死
“我去拉他过来。”看着距离吉普车不远处痛苦呻吟的受伤卫兵,张生皱了皱眉。那名卫兵看起来年纪不小了,黑黝黝的短小精悍,张生听他们喊过他的名字,叫苗老刀,应该是一名百战老兵。
罗三棒一把拉住了张生,大声说:“不要去!”在战场上,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县长的安全,如果县长出了意外,他手足的牺牲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这位来自内地的县长,在这样凶险的局势下还能临危不乱甚至能马上对敌人的意图进行判断,虽然不知道县长判断的是对还是错,但已经很令人佩服了。而且,新县长是整个东山县的乡民开始过上温饱日子的大恩人,自己老家就是中营人,栽培药材代替甘蔗已经有了第一笔收入,家里人听说新县长就是济世堂的东家,自己又成了新县长的卫士长,都兴奋的不得了,老父亲一再嘱咐自己,新县长是富翁,东山这边乱的很,你一定要保护好县长的安全,你的命可以不要,不能叫县长出什么意外。
却不想,老父亲的叮咛没几天,就遇到了这样危险的局面。
眼见县长不知凶险,情急下,罗三棒用了命令的口吻,现在,他才是指挥官。
“噗”一声,那名受伤卫兵的腿上突然又多了个血洞,他再次痛苦的抽搐起来。显然,对方的狙击手在戏耍折磨手中的猎物,同时,也在折磨躲在吉普车后负隅顽抗的敌人,打击他们抵抗的信心。
罗三棒几乎不忍再看,但是,己方包括自己只有六名有生力量,对方至少有三四十号人,现在己方任何一名士兵也不能无谓的牺牲。
暴露在对方狙击手视野中的苗老刀,是对方的诱饵,不管谁出去救他,只会白白送命。
突然,罗三棒手中一空,他一呆之际,就见张生已经冲出了吉普车的范围,在地上滚了几下,便到了苗老刀身前,双手拉住了苗老刀肩膀,便如提了个稻草人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的奔回来。
两名卫兵飞快跟出去向密林中的敌人扫射掩护,索性的是,对方的枪声反而渐渐停了。
将苗老刀拉到车后,张生从他身上迷彩服撕下布条帮他包扎伤口止血,罗三棒没再说什么,对这位县长的印象,虽然是一日一变,但却从来没想过,这位来自内地的贵人会甘冒奇险去救助一名普通士兵。
看着县长娴熟的包扎动作,罗三棒只是握紧步枪,皱眉思索着什么。
对面密林中,响起了扩音器喇叭的声音:“限你们五分钟之内,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倒计时开始!”
对方虽然喊的是中文,但是语调生硬,是老缅们惯用的腔调。
“县长,你看到了吗?”罗三棒指了指东侧陡峭山坡,说:“您和我换一下衣服,从这里下去,一直往北走,找到村庄后就叫村民们送您去县城,但是,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您是谁,您可能不知道,这里民风彪悍,您又落了单,如果他们知道您是亿万富翁,保不准遇到心肠不好的村民会有什么歪心思,绑了您也有可能。”说着话,摘下了手上的表,说:“指北针您可能不会看,我这块电子表才几块钱,但有指南针的功能,你一直向北走就行了。我和弟兄们会为你争取最多的时间。”顿了下又说:“看您的身手,从这个山坡找点平稳些的地方应该能下到谷底,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五分钟之后他们强攻,咱们都得死。”
张生摇摇头,看向了潘牡丹,轻声说:“不要怕,我再想想办法。”
罗三棒极快的道:“二夫人不能走,我们没有战士能扮好她,再说,她会成为您的累赘。”现在形势危急,也顾不上二夫人的身份了,一切都以县长安危为上。
张生蹙眉:“你这是什么话?”
潘牡丹却伸手对罗三棒说:“给我把手枪。”她虽然俏脸惨白,但是,却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显得甚是坦然。
罗三棒呆了呆,随即就知道了二夫人心意,手枪不是用来杀敌的,是留在最后自杀的,免得落在匪徒手里受到侮辱。
将腰后的一把国产新红星摸出来,拉开保险,递到了潘牡丹手上,罗三棒眼里闪过一丝敬佩,咬了咬牙,他说:“只要我这条命在,一定会保护好二夫人。”
张生怔了怔,绝没有想到潘牡丹会有这样的举动,毕竟和自己有前世今生经历不同,甚至比之曾经乱世求生的奥尔芭,比之军情背景的廖燕,潘牡丹是再正常不过的内地女明星,温室里的花朵,生死之间,却如此决绝和坦然,实在令人大感意外。
“你快走吧。”潘牡丹看着张生,实际上,她脑子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惧,也早忘了生死,忘了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恍恍惚惚,自己是在拍电影呢,她仅存的思维就是觉得,自己就该这样做,接下来的情节就是这样发展。
张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头下去,从地上抓起了一捧土,在头上用力揉搓,很快他光鲜的发型就变了模样,就在罗三棒松口气,开始解自己衣服之时,张生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在接到我命令前不许动,否则咱们都得死。”
正解衣服的罗三棒就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然后便听卫兵惊呼,转头间,却见县长在二夫人脖子上抹了一下,几个健步,已经到了一辆仰躺地上的双轮摩托前,他动作快的不可思议,从扶起摩托到打火起车一气呵成,快得令人反应不过来。
但是,动作再快,比之密林中有观测镜、望远镜监视着这边动静的绑匪的子弹还是差了一筹,当摩托箭一般飞出,如电般驶出几十米后密林中枪声大作,然后便见张生突然身子一侧歪,重重摔进了密林,摩托飞出老远,轮子快速转动了好一会儿,慢慢熄火。
显然,开始绑匪们见到张生服饰没敢开火,但很快便从张生脏乱头发判断,这是对方的卫兵假扮,意图吸引开己方的兵力而已,当下不再留情下了杀手。
罗三棒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毫无疑问,同那些跟县长去过与老缅谈判现场的弟兄们回来传说的一样,县长身手敏捷不逊于最王牌的特种兵,方才的情形,如果县长不是故意把头发弄乱,令匪兵们判断这是声东击西之计的话,在匪兵们还没能下决心杀还是留的情况下,县长是有很大把握一个人骑着摩托冲出包围圈的,可是,为什么县长这么做?为什么要故意送死?
罗三棒低头,慢慢看向县长塞到自己手里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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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第一滴血(上)
貌丹用望远镜观察着百米外吉普车后那些华人的情形,现在,距离最后通牒只剩下一分钟了。
貌丹是缅南1001边防营连长,实际上,这支边防营是缅北各少数民族同缅南军政府和谈后改编而来,边防营中大部分士兵为缅北边民,但是除了营长为缅北边民之外,其余连、排、班等各级指挥官皆为缅南人,唯一一个缅北民族的营长指挥官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实际营队的指挥权被完全架空。
貌丹等缅南军官来到缅北地方,受缅南军政府大缅南主义政策影响,从心态上,更多的觉得自己是这片领土的侵略者和占有者,渐渐的,军纪便不受约束,在缅北边民的商店饭店贸易场所,赊账欠账甚至赖账,平素看到边民田地里水果、茶叶随便摘,这些都习以为常,胆子大的,如貌丹,同贩毒势力勾结为其掩护运毒甚至充当起保护伞直接参与到贩毒集团之间的武装冲突也是寻常的事。
今天,貌丹就是同盘踞在果邦同缅南军政府实际控制线交界处一支武装贩毒团伙头目勾结,来果邦东山县境内绑架一名华人县长的。
那支武装贩毒集团在果邦同缅南军政府控制区、以及另一南亚国家的交界处的三不管地带,那里的山民,仍在大量种植罂粟,头目吴胜达,是缅南人,一个冷酷无情的毒枭。缅南人没有姓氏,吴为尊称。
吴胜达控制的那片地形险要的区域,现今被称为小金三角。
貌丹接到吴胜达的口信,说要合作搞一起大买卖,见面后才知道,吴胜达在果邦东山的内线传来一条可靠的消息,刚刚到任的东山县县长是一位华人亿万富翁,过几天将要下乡巡视。
吴胜达的内线,是这位华人县长身边的人,不但发来了华人县长将会活动的路线图,还保证可以破坏其境内原本返回的路,从而使这位华人县长不得不绕路,走更靠近“小金三角”的崎岖林路。
貌丹当下便心里火热,这一票要成功了,勒索个几千万甚至上亿人民币,便可以退休移民吃安乐茶饭去了。
要说这个华人富商也真是荒唐,在文明社会在大城市住惯了,就想跑来缅北过土皇帝的瘾,但真以为土皇帝那么好做么?有钱人多了,怎么没见别人来?他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要说以前,想在缅北接触到这样的人物几乎不可能。
貌丹精心挑选了几十名亲近的手下,换了便装,又和吴胜达手下第一悍将赛觉翁的人马汇合,从小金三角区域进入果邦边境,一起来干这票大买卖。
现在,眼看胜利在望,貌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越是有钱人越是怕死,貌丹不相信那位华人富翁会有勇气对抗下去,等到了最后通牒时间,只要再释放最猛烈的火力施压,对方肯定会投降。
毕竟是在果邦边境内,必须速战速决,不过估计着,这里没有移动电话讯号,仅仅靠山民听到枪炮声一级级向上报,还需有个决策调动的时间,对方的援军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后才能到,到那时候,这个华人富翁早就成为肉票被掳回自己的地盘了。
看了看表,虽然还有十几秒钟才到五分钟最后通牒时间,貌丹还是挥了挥手,说:“开火!”今天要提前结束战斗,快点抓走这个金疙瘩。
貌丹的人除了占据几个狙击点,主要分成了三股,从三个方向以交叉火力对敌人施压,初始开火时距离尚远,现在貌丹所在的第一火力点距离吉普车仅仅百多米的样子,其余两个火力点一南一北,距离第一火力点都在两三百米的距离,扇形包围吉普车的同时,封锁一南一北两个通路,同时吉普车也在这两个火力点的有效射程内,可以配合第一火力点对吉普车后残存的几名武装人员进行最后的无情打击。
这段山路便是扇形,第二第三火力点如同钳子一般钳住首位,阵地却隐蔽在密林中,可以说,这里的地形最适合打伏击,令进入包围的敌人插翅也难飞。
此外,吴胜达手下赛觉翁的二三十号人则在北段两三公里外,以防万一,对方便是有漏网之鱼想去县城报信,也会被赛觉翁一伙儿无情的屠杀。
不过赛觉翁的人,不免有捡便宜的意味了。
貌丹倒是无所谓,脏活自己干得多,到时候分赃的时候自己便和吴胜达有话讲。
“嘭嘭嘭嘭嘭”,接到貌丹的命令,弹雨对着吉普车周围倾泻,毕竟距离太近了,如果火力全部对准吉普车,很难不出现误伤的情况。
但是,貌丹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北段火力点好像哑了火,并没有跟随自己中段的枪声信号,对准华人富翁的卫队开火。
拿起望远镜,貌丹向北段火力点看去,突然,身边卫兵一声惨叫,捂着胸口踉跄倒地,鲜血,从他手指缝沁出。
貌丹一呆之际,嘭嘭嘭的枪声从头上传来,四下不断有士兵中枪惨叫的声音,貌丹抬头间,绿叶遮天的参天大树上,突然一团黑影扑下,在貌丹身边以一棵年老枯萎在地的枯木树干为掩体对华人卫队射击的四五名士兵,刚刚来得起起身查看到底什么情况,已经被这团黑影一一击倒。
貌丹拔出手枪想对准黑影射击,但在他拔枪的一瞬,黑影已经到他身前,貌丹不及反应,脖颈便被劈了一掌,他软软瘫坐在地,就觉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就好像下身瘫痪了一般,但意识却极为清醒。
然后,就见那条黑影如同狸猫般噌噌噌爬上了参天大树,在绿木树冠中消失不见,然后,巨树树冠相连处一阵轻动,显然,他在从一棵树跳向另一棵树,方才,他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潜伏过来,一举将自己身边十几名士兵全部除掉。
貌丹骇然失色,这是人么?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便是雨林中最灵活的蜘蛛猴,也不过如此了吧?
幸好,南段方向,枪声大作,不一会儿,那条黑影又从他爬走的树上轻巧的溜了下来。
貌丹心里庆幸,自己这边的枪声定然惊动了南段火力点,令这个妖魅般的家伙不能再如法炮制靠近他们。
黑影慢慢走到他身边,用缅南语冷冷道:“给他们发信息,叫你的人全撤退。”
一直到现在,貌丹才看清原来这条黑影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男子,看肤色五官轮廓,应该是中国人,他的腿上,扎着布条,沁出的鲜血触目惊心,滴答滴答落地。
腿上受了枪伤,还能矫捷凶悍至此?貌丹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呆呆看着这个中国年轻人。
年轻男子捡起地上的步话机扔给貌丹,步讲机落在貌丹怀里的一瞬,貌丹便觉得左臂一松,可以动了,他更是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个人,是巫师么?
“叫你的人全部撤退,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年轻人冰冷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貌丹打个寒噤,忙拿起步话机,“二号,三号,后撤一千米,后撤一千米。”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狙击手正瞄准着这个年青人,突然爆了这个年青人的头,自己才能扭转局面。
第248章 第一滴血(中)
但是年青人好似看得出他的心思,冷冷道:“不用动什么歪脑筋,你的四个狙击点都被我拔掉了,还有北边的二号火力点,十五个匪兵也集体去了地狱,不要怪我心狠,你死我活之事,想必,你和你手下的人都沾过无辜的人命吧,从小金三角那边过来的,听说过你们的手段,残酷的令人发指,被枪毙一百次也不为过。”
听到狙击点和二号火力点都被端掉貌丹已经惊呆了,年青人后面的话他便没有听清。
现在貌丹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年青人就是那个骑着摩托假冒华人县长准备突围被乱枪击毙的摩托客,但是,现在看,他仅仅腿上受了伤而已,但怎么可能?难道他反应比子弹还快?
而更骇人的是,他腿上受了枪伤,却无声无息端掉了自己所有的狙击点,杀掉了二号火力点十几名有着实战经验的士兵,更借着连绵不绝的树冠掩护,从天而降将自己一号火力点的精锐战士屠杀殆尽。
真得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受了枪伤力有未逮,会不会三号火力点一样被他轻轻松松端掉。
貌丹随即注意到了,年青人在他身边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裤腿上滴滴答答的血便没有了,显然,他包扎技术很到位,本身体质也强悍的吓人,能迅速的止血。
越想,貌丹越是心胆俱寒,再不敢有反抗之心,通过步讲机,命令三号火力点带队队长立刻带领士兵退后一千米,不许任何人来查看情况或者开枪,不然回去军法从事。
下了命令后,貌丹想了想,说道:“长官,北边树林三公里外,还有三十多个武装人员,带队的人是我的合作者,他不会听我的命令。”不主动交代的话如果出什么变故,自己第一个就要送命。
话音未落,另一个步讲机嗞啦一响,传来赛觉翁的声音:“貌丹,怎么回事?你们那边是不是发生了近距离交火?”貌丹对赛觉翁也有所戒备,所以同赛觉翁和自己的下属都是单线联系,且和下属的通话频道进行了简单的加密,这令赛觉翁虽然有点察觉这边的变故,但却和他估计的大相径庭。
貌丹脸色惨白,看向年青人。
年青人皱皱眉,说道:“告诉他没什么事,你正在和中国人谈判。”
貌丹忙按了通话键:“放心,都在我掌握中。”
“希望如此,如果你自己绑走中国人想吃独食,你明白是什么后果。”那边赛觉翁冷笑一声,步讲机里就没了声音。
貌丹偷偷看向年轻中国人,却见他摸出了一个好似通信器的东西,好像在传送什么讯息。
……
吉普车后,潘牡丹幽幽醒转,她就记得张生冲出去之前在她脖子上摸了一下,她便失去了意识。
“张生呢?”刚刚睁开美眸,潘牡丹就急急的问。
正在看着手里卫星电话的罗三棒脸色有些怪异的说:“县长先生没有事,他现在制服了绑匪的头子,袭击咱们的绑匪都撤退了,只是北边几公里外还有一股匪徒,他正在想办法。”
卫星电话是县长冲出去前塞到自己手里的,却不想,县长的手机看起来不起眼,竟然是卫星手机,县长冲出去时,便留了一条信息,说他已经知会人来增援,这部手机可以为增援人员定位,你罗三棒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二夫人和这部手机,二夫人少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在县长好似中枪跌进密林后,罗三棒准备谋划怎么想办法火力掩护冲过去,县长受伤也好,死亡也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是很快手机接到另一条信息,是县长发来的,“我没事,你原地待命。”
罗三棒立时心喜,这下倒不急着去抢人了,在吉普车后吸引匪徒的火力,县长说不定便可以顺利逃走。
可谁知道,最后通牒时间过了后,匪徒们施压的火力没几分钟便被严重削弱,接着,就光听枪响没有子弹射过来了,倒好似对方自己人之间发生了火拼。
正奇怪之际,卫星电话再次收到县长发来的讯息,说他已经制服了匪酋,正在逼匪酋退兵。
这,这可太不可思议了,县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罗三棒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县长实在是深藏不漏,就算与人搏杀的经验,整个东山县也没一个人比得上他。
只是自己等这些县长的卫兵,竟然反过来需要县长保护,这算什么事?
正羞愧之时,见二夫人醒来,罗三棒知道不能把县长刚才的经历说得太凶险,是以只是简简单单说县长制伏了土匪头子。
“他在哪里?”潘牡丹有些焦急,站起身向密林中看去。
罗三棒吓了一跳,但是密林中并没有子弹射过来,果然正如县长所说,他控制住了整个局势。
“二夫人,不要急,我们耐心等一会儿吧,我不知道县长的计划,只能原地待命保护您的安全,我们乱走乱动的话,中了流弹也没什么,但就怕破坏县长的计划。”罗三棒在旁侧劝说。
潘牡丹默默点头,她明白,现在也只有等。
只是这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危险的事情,瞟了眼不远处几名卫兵的尸体,潘牡丹又急忙转过头,人命,就这样没了吗?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潘牡丹没觉得太害怕,只是有种淡淡的悲哀,人之生死,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人终究是归于黄土,那么,活在这个世上,一些事,又有那许多纠结做什么?
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罗三棒不大会使用这部电话,但是知道肯定是县长临走时调了无音,急忙接通,奇怪的是,话筒里传来的是女音,“老板,十五分钟后我们到。”
罗三棒一呆,忙说:“县长先生现在不在电话前。我是张县长的卫士长罗三棒!请问您是谁?”
女音愣了下,随后便道:“我叫廖燕,是他的助手!他应该带了子通讯器,你看到电话机上的sub键了吗?按下去,我和张县长可以直接对话,你就别管了!”
“是。”罗三棒答应的痛快,但手伸到电话键盘前便犹豫了,不知道打来电话的女人身份是谁,是不是真的县长助手?自己也不明白这部电话各个键的功能,如果按下去,电话坏了怎么办?如果这个女人,是参与绑架县长而知道县长电话号码的绑匪内地内应呢?
“怎么还没接通?”过了半分钟左右,女音奇怪的问。
“我,我只听县长的命令!”罗三棒闷了会儿,说。
“警惕性还挺高。”女音哑然失笑,但语气倒没什么愠意,说道,“好吧,他这部手机的核心密码我知道,我自己接通他的通讯器,就是要费点事。”
然后,没一分钟,罗三棒就看到自己手里卫星电话的sub键的指示灯突然自己亮了。
第249章 第一滴血(下)
当赛觉翁再次呼叫貌丹之时,已经很不耐烦了,从半个小时前貌丹在张生控制下和他第一次通话后,这是赛觉翁第四次呼叫,语气带着怀疑:“貌丹,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人你已经抓到了?……”话还没说完,赛觉翁好似听到人汇报什么,步话机那边突然就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赛觉翁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再给你五分钟,他们不肯投降的话,就杀掉他们。”
“他应该发现二号火力点的尸体了,应该是派出哨兵查看这边情形来着,现在,他的人应该正向这边靠拢。”张生突然说。
貌丹一呆,说:“不能吧?”随即,想想赛觉翁前后语气的变化,便知道这位中国年轻人所料非虚,这也符合赛觉翁的性格,作为吴胜达手下第一号悍将,赛觉翁不但悍不畏死,更令吴胜达信任他的,是他那谨慎和多疑的性格。
“那,那怎么办?”佩服这个中国人胆识智慧之余,貌丹更满脸惶急的问。等赛觉翁的人到了,这个中国人肯定把自己当人质和挡箭牌,但是,赛觉翁是绝对不会顾忌自己生死的。
张生突然笑了笑,说:“没关系了,我的人到了。”说着,就在通讯器上输入了一行代码过去。
貌丹一呆,前后左右的看,心说在哪里呢?如果是从县城来的警备队,必然会和赛觉翁的人遭遇,现在那边没有枪炮声,那就肯定不是了,如果是石头寨乡公所的武装,那才几把枪?而且,南边来的林路,也看不到人啊?
一两分钟后,貌丹才隐隐听到北方天空传来“嗡嗡”的声音,在这里隔着遮天蔽日的树冠,却看不到什么。
突然,北方响起了枪炮声,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的样子,“嗡嗡”声越来越近,这时候貌丹已经听得出来,这是一架直升飞机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
张生手里的通讯器收到了消息,微微一笑,“好了,你说的那个叫赛觉翁的家伙和他的手下已经被赶跑了。”站起身,“你跟我走。”
貌丹不敢反抗,跟在这个中国人身后向密林外走,走了两步,犹豫着问:“我,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他的一切都已经对这个中国人和盘托出,包括他缅南军官的身份,但是,从头到尾,他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中国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张生回头一笑,说:“我就是你们想绑架的人。”
“什么?!”貌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华人富翁吗?怎么是一个勇悍无敌的强者?
“走吧。”张生招招手,自顾自前行。
貌丹身子好半天不能动,不免有些麻木,跌跌撞撞跟在张生身后出了树林,随即便被巨大的气浪吹进了满嘴的土。
前方几步外,一架配备舱门机枪的直升飞机悬空几米盘旋。
貌丹呆了呆,原来是这架直升飞机赶走了赛觉翁的人,虽然这并不是军用直升机,看起来是民用飞机改装,有可拆卸舱门机枪而已,但对于没携带火箭筒等重武器的赛觉翁武装来说,这架庞然大物却也是无敌的存在,何况,有武装直升机在前,后面对方的援军肯定陆续赶到,自己这边的战事又不明,以赛觉翁的性格,肯定带人撤出了战场。
张生笑着走上两步,轻轻拥抱住飞奔过来的潘牡丹,脸被潘牡丹娇嫩小脸用力贴着,感觉到了潘牡丹正在流泪。
“我脸上都是土,不怕脏啊?”张生笑着说。
“你,你先办正事,回去我有话和你说。”潘牡丹很快就脱离开张生的怀抱,现在,比两人卿卿我我更重要的事太多太多,实在不是和他诉说衷肠的时候。
甚至在离开张生怀抱时,潘牡丹才发现了张生血渍渍的裤子,她一时吓得心砰砰的跳,但她强忍着,没有去问,现在,也不是自己该表现出担心的时候。
直升机上,廖燕丢下来软梯,这里林路狭窄,实在是落不下来。
张生回身看了看,说:“没有危险了,罗三棒,你带着你的人帮弟兄们收一下……尸体,县城来的卡车也快到了。”说这话时,心里微觉沉重。
罗三棒打个立正:“是!”这一刻,他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心里的敬仰。
张生走过去,背起受伤的苗老刀,指了指直升机垂下的软梯,对潘牡丹说:“我等下来接你。”
潘牡丹却轻轻摇头,说:“我可以自己上去的。”她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知道,最近身子越发轻快,有一次室内攀岩,她都被自己身轻如燕的状态吓了一跳。。
张生看着她,随即恍然,说:“对啊,我本来准备让你睡三个小时的,可你没一会儿就醒了。好,你在前面,我跟着保护你。”又对貌丹说:“你第三个!”
貌丹苦着脸点头,现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在这个怪物面前,便是一点花花心思也不敢动。
潘牡丹穿的是长裤,没有走光之虞,她在软梯最前面,张生背着苗老刀在第二,貌丹在第三,三人依次向上爬去。
廖燕拉潘牡丹进入机舱的时候,心里大感意外,应该是张生的女朋友了,遇到这种事这般镇定不说,甚至娇柔靓丽的样子,竟然能不靠别人帮助爬上飞机软梯,实在很不一般。
这架直升飞机平素停泊在临江和缅北交界处的林场,名义上,是属于该林场的科学观测飞机,实际上,隶属于军情临江站,飞机可搭载舱门机枪简易武装,用来执行一些紧急的秘密任务。
而因为边界处这家林场和果邦林业部门有密切合作关系,并且和果邦林业部门签订了协议,协助果邦方面对边界线北方的苍茫树林进行管理,是以飞机越境不是问题,只需一个电话,便可以以科学考察、火灾检测或者喷洒农药等等理由飞越边境。
当然,这架直升飞机张生和廖燕都调动不动,必须有站长杨明亲自批准,而今天张生遇到凶险通过卫星电话第一时间求援,廖燕正在林场和以林场工人身份进入缅北进行情报侦查活动的人员见面,在她向杨明请示调动直升飞机时,杨明没有丝毫的犹豫。
张生对这些内情不甚清楚,但也知道今天危险的很,来东山前,自己预料到了会遇到的各种困难险阻,但今天这样的局面,却未曾有心理准备,不然,也绝对不会叫潘牡丹和自己同行。
坐上直升飞机,张生默默闭上眼睛,思索着一些事。
貌丹霜打的茄子一般,畏缩在角落偷偷打量着机舱里的人。这个华人富商,真是老虎的屁股啊,不知道是果邦还是中国方面,竟然动用了武装直升飞机来护卫他安全。吴胜达这个婊子养的混蛋,应该去下地狱!这次他算把自己害死了,不被这位张县长判处极刑,回国也要受到军法的惩处。
潘牡丹只是紧张的盯着张生腿部的血渍,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廖燕:“有绷带吗?我帮他处理下伤口。”
廖燕微怔,看张生动作完全不受影响,还以为张生沾的别人血渍呢,怎么卫兵生龙活虎的好几个,他反而受了伤,虽然不解,还是拿过了医疗箱,见潘牡丹伸手要,便递了过去。
张生笑笑,说:“不用。”
潘牡丹不说话,只是从医疗箱拿出了绷带药水,剪开张生血渍斑斑的裤子,为其细心清洗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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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嫌疑
回到东山大宅,张生经过简单的梳洗后便来到书房和廖燕碰头,主要商议如何处置貌丹。
廖燕提议将事件曝光,缅南军政府的现役连级军官参与策划绑架缅北民族自治地区的地方领导人,一定会在国际上引起很大反响。
缅南政府军同缅北民族武装作战时一向残暴,虐杀俘虏和平民的事件时有发生,完全不似政府军作为,这件事的曝光会令缅南军政府声誉一落千丈,可以促使他们同缅北民族武装打交道时变得更加谨慎,抑制其大缅主义的恶劣行径。
张生听着廖燕的意见并没有表态,从某种角度,廖燕还不如自己懂政治。
琢磨着张生说:“这次事件我会向单线联系我的高层直接汇报,缅南军政府方面应该很快会来人和我联系,我会同他们以及貌丹的家人保持接触,等待上面的进一步指令。”
廖燕一呆,说:“你不会是想向他们索要赎金吧?”
张生笑笑,起身,说:“我去看看牡丹。”
廖燕无奈的点点头。
卧室大床上,心力交瘁的潘牡丹已经沉沉睡去,看着她睡梦中仍极度不安的俏脸,张生心下叹口气,牡丹何其无辜?竟然要和自己经历这些。
现在张生倒有些后悔跟王校长、罗三棒等人介绍牡丹是自己的二夫人。
当时自己是考虑到和陆小姐之间的承诺,从陆家角度来说,自己娶第二个女人他们就绝对不会允许,更莫说自己已经提前登记结婚了,而他们是不会理会自己登记结婚的国家婚姻制度是怎样的,所以,迂回一下而已,答应了陆小姐的事情做不到终究不好。
但是现在,张生微觉后悔,其实想想,现代女孩们接受的教育,自己却非要人家跟自己过旧社会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实在太过委屈,甚至有些残忍,有的事情,自己太自私太一厢情愿了。
默默思索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小花在外面轻轻敲门,说:“先生,罗三棒和苗海山都来了,在书房呢。”
张生没吱声,免得惊扰了潘牡丹,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
书房中,新任财税科科长苗海山和卫士长罗三棒见到张生进来,都极快的站起。
张生对他们摆摆手,坐到了宽大书桌后,对罗三棒说:“苗老刀没什么危险,送去了临江的医院,牺牲的弟兄们,尸体都运回来了吧?”说起这个话题,心情有些沉重。
罗三棒说:“是,都运回来了,阵亡三人。”说着话,咬了咬牙。
苗海山忙说:“县长放心,我会做好抚恤家属之事的。”他脸上全是戚容,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心下根本没什么感觉。他虽然胆小怕事,为了保住身家性命甚至将自己最喜欢的小妾送给了前任县长胡东升,但是这些大兵死伤,关他何事?倒是新县长,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是他的靠山护身符,如果新县长一走,他的处境可不知道会怎样,在缅南人手下做过事的污点,可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清,现在没人清算,不见得将来一直不被清算。
所以县长遇袭但平安归来,倒是令他极为庆幸。
张生琢磨着说:“要厚葬,抚恤金,按照以前胡东升时代的十倍来发。”
苗科长和罗三棒都是一呆,苗科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这,这是不是太高了?”
张生说道:“他们为了我牺牲性命,所谓抚恤金只是令他的亲属后代生活无虞而已,我聊表寸心,算得了什么?钱由我自己掏腰包,不需要走财政的账目。”
其实便是按照胡东升时代十倍的抚恤金,实在也没几个钱,果邦四县极为贫困落后,常年战乱,人命如草芥,根本不值钱,以胡东升时代为例,他虽然克扣军饷,但对贴身卫队的亲卫算是特别亲厚,抚恤金在四县中最高,为五千元人民币,张生涨了十倍,也不过五万人民币而已。
不过果邦消费水平极低,东山县更为贫困,下面乡村,人均年收入几百元的寨子比比皆是,五万元足够阵亡士兵之家属在县城开一个不错的小买卖了。
“这,这怎么能县长自己掏腰包呢?”苗科长吓了一跳,忙说:“卑职回去后马上下文,以后县长卫队士兵之抚恤金,都按五万元标准核发。”说起来这笔钱不少,但毕竟县长卫队不能月把的就有人丧命吧?所以,对县财政来说,这笔支出不是问题。
张生微微点头,“还有警备大队士兵之抚恤金,提高到三万元。”
苗科长连连答应,心里咋舌,得,涨了十五倍。
张生又对罗三棒道:“你再审审貌丹,看他还能不能吐出点东西。”
罗三棒打个立正:“是!”他准备转身向外走的时候,突然又一转身,大声说:“谢谢县长为弟兄们报仇!”
警备队援军抵达后,打扫密林中战场时罗三棒才看到了那三十多具尸体,很多尸体都没有枪伤,多是近身搏斗时被匕首刺死,有几具尸体甚至没有外伤,令人大为不可思议。
警备队士兵大多以为是县长请来的内地援军所为,但是罗三棒却知道,这三十余人,是县长一个人用神秘莫测的手段除掉的,想想,令人不寒而栗。
己方阵亡三人,匪徒却付出了超过十倍的代价,兄弟们的仇,可以说县长一个人已经帮他们报了。
罗三棒觉得,虽然一些话不用多说,回来的兄弟们也都说,这条命以后卖给县长就是,但这句话自己必须要说一声。
张生摆摆手,说:“应该我和你们说谢谢,好了,去忙吧!”
罗三棒敬礼,退出。
张生品了口茶,看向苗海山,说道:“这次我遇袭,他们肯定在咱们东山有内线,而且,应该就是咱们县公署或者警备大队的人,据你了解,你觉得谁嫌疑最大,谁和小金三角的毒贩暗通曲款?”苗海山胆子虽小,但知道的事情可不见得比谁少,正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懦弱怕事,也不太把他当回事,所以有时候,反而忽视了他,一些私下的聊天,便不见得避开了他。
苗海山呆了呆,说:“这,这我可不敢说。”
张生笑笑:“你就放心大胆说,言者无罪,你若是不说,那我可就会有别的想法了。”
苗海山吓得脸都白了,“县长,我可是一心跟着你啊,我,我说,谁是内应我是真不知道,但是军法科科长董长贵,和小金三角那边的毒贩一直有生意来往,这事儿,东山县就胡东升知道,胡东升睁只眼闭只眼吃他的孝敬,我是听,听冬梅说的……”他说的冬梅,就是他以前的爱妾,后来胡东升的三夫人。
董长贵?张生微微蹙眉,这却没想到,自己怀疑的第一目标是警备队副大队长郑同生,从自己上任第一天,他就有和自己唱对台戏的迹象。
“好了,好了,坐吧。”张生笑着拍拍董长贵的手,“我跟你说的话,不要和第二个人讲。”
本来惶恐不安的苗海山刚刚坐下半个屁股,听张生的话又激灵一下蹦了起来,连声说:“我明白的,县长,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和别人讲。”
张生笑笑,端起茶杯示意他喝茶压惊。
第251章 土皇帝
第二天早上,因为廖燕要回内地,张生便叫潘牡丹和她同行,如此牡丹的安全自己就不用担心。潘牡丹虽然不想走,但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张生什么忙,反而会令他分心,只好和张生告别。
早上十点多钟,张生在县公署五楼的县长办公室,接见了前来汇报工作的董长贵。
和县公署其他各科科长不同,作为军法科科长,董长贵是由果邦自治政府直接任命的,概因军法科等同于民事法庭、刑事法庭和军事法庭合为一体的机构,从某种程度上,起着制约地方行政长官独揽行政、军事、司法大权的作用,最起码,有现代社会司法独立的影子。
但是实际操作上,就以胡东升时期为例,军法科判决的案件,需报批胡东升签字才能最后生效,军法科起到的制约作用极为有限,顶天儿就是妨碍县级行政长官肆无忌惮的凭借个人意愿判案而已,而就算这一点,在胡东升时代也形同虚设,胡东升断案,根本不经过军法科,大街上捉到小偷,他说枪毙就拉出去枪毙,这也不仅仅是他自己,果邦政权从政府主&席孟所成到各乡公所乡长,几乎都是这个做派,又哪里会有法制的概念?
今天董长贵就是送来胡东升当撒手掌柜后一直到现在积压的卷宗,大概有四五十份,都是董长贵判决后没有本县最高长官签字便无法执行的案子。
其实一些案子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实际上,闹到军法科的案子也不多,下面各乡,乡公所便是法庭,县城里,巡警科又会直接处理掉大部分民事纠纷和刑事案件,走正规程序通过军法科判决的案子实在少之又少。
不过尽管如此,这一个多月积压的卷宗也是厚厚一摞。
张生看着摆在自己办公桌上的这摞卷宗微微一笑,说:“行,这两三天吧,我慢慢看,我和胡东升不同,我签字的东西,就要对自己负责。”
董长贵微笑道:“所以大家都说,张县长来到东山执政,是东山老百姓的福气。”
他国字脸周周正正,从果邦自治政府下来的法官,在中国内地读过专科,身上一股文人气息,很容易令人产生好感,若不是苗海山揭发,张生倒真想不到他会和境外的毒贩有勾结。
说着话,董长贵指了指最上面的卷宗,说道:“这个案子县长需要留意下,是果邦商会马博文会长交代的案子,涉案人是马会长好友的儿子。”
张生就笑:“什么案子啊?还要马会长亲自关心?”顺手拿起卷宗,从里面拿了材料出来看。
一页页的翻看略显粗糙的纸张,张生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是一桩强奸案,还是胡东升未卸任时的案子,县城百货大楼一名年仅十八岁的陈姓女售货员意外怀孕,在父亲殴打她时哭诉,是百货大楼所有者金署长的儿子强奸了她,她没想到会怀孕,因为惧怕金公子,而且这种事更羞于开口,是以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讲。
陈父听说后,一怒之下便到县公署找胡东升告状,最后,胡东升将案子转给了军法科。
而卷宗里称,军法科经过慎密的调查,认为陈女和金公子只是处朋友,两人都未婚,通奸的罪名都谈不上,是以判决书中,金公子无罪开释。
看到这儿,张生笑了笑,说:“金胜昌的儿子曾经被拘押吗?”
董长贵笑道:“那倒不是,他身体不好,父亲又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担心他逃跑,所以没有执行强制手段。”
张生点点头。金胜昌是果邦自治政府农业署副署长,东山县城最大的商场“东山百货大楼”就是他的买卖,实际上,金胜昌是内地人,听闻十几年前在内地还是个穷困潦倒的三无人员,来到果邦后得孟所成赏识,风生水起,摇身一变,变成了果邦社会中“有身份”的人。
琢磨着,张生说:“这个案子,我看没那么简单,我会发还巡警科叫他们重新取证查一查。”从口供上,那个小售货员的口供更为可信,果邦女孩儿比之内地女孩儿更为保守,被强奸之后不声张不报案可以理解,反而金家要马博文出面打招呼这一点,不免令人有此地无银的感觉。
因为习以为常了吧,这边的案子都是上面打招呼,下面便自然而然的按照长官意志走。
听张生的话,董长贵脸上笑容一滞,随后笑道:“县长,马会长您可能不了解,我看,您还是谨慎些吧?”
张生笑笑,说:“马会长我知道,本来的商会副会长,上个月刚刚竞选成功商会会长,同时是果邦议会副议长,我说的没错吧?”
董长贵微笑道:“但您可能不知道马会长和财税署孟副署长的关系吧?再说,就算金副署长,也很得孟主席赏识呢。”
张生蹙蹙眉头:“董科长,你到底是判案子还是攀关系呢?!”
董长贵愣了下,便点点头,说:“那随县长的意。”
他起身正要走,办公室门被敲响,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绿迷彩的军官,是巡警科科长白大元。
张生看着白大元一笑:“回头啊,你们巡警科换装,具体我再考虑。”白大元等于他治下的警察局局长,巡警科便是警察局的职能,只是这些年都是人人穿着军装。
“那可得谢谢县长了,警备队那帮小子,可得羡慕死咱们了。”白大元听了张生的话满脸春风,和其他三个警备中队比起来,巡警科的巡警都是肥差,处理纠纷和案件,很多时候,红包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白大元经常越权处理案件,董长贵和他一直有矛盾,甚至向果邦自治政府相关部门告过白大元的状,见白大元满脸春风的进来,刚刚便被张生闹了一肚子气的董长贵冷哼一声,就想往外走。
白大元就看向张生,张生问:“找到证据了?”
白大元咬咬牙,说:“一公斤的白面儿!”
张生就点了点头,说:“做事吧。”
白大元立时兴奋起来,快走两步拦住了董长贵,嘿嘿一笑:“董科长,跟我走一趟吧?刚刚从你家里我可是搜出好多好东西,你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些东西,都怎么来的啊!”
“什么?!”董长贵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猛地回头,“张生,你敢抄我家?我是自治政府任命的干部,你有什么权力抄我的家?!”
张生也懒得理他,摆摆手:“这些,就要你来解释了,谁任命了一个毒贩干部?我倒也想知道知道。”
董长贵怨毒的看着张生:“你会后悔的!”
“走吧,费什么话?!”白大元从身后揪出手铐,脸色沉的可怕:“再对县长口出不逊,我可也不讲老同僚的面子了!”
第252章 天堂和地狱
回到临江,张生油然升起隔世之感。
临江距离果邦,仅仅一线之隔,但却是南北殊途,两个完全不同的社会。
尤其是张生回到mba班的课堂,课上悠闲的听着讲台上教授谈古论今,课下看同学们叽叽喳喳打闹,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
其实现在的mba班对张生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课堂上他找了许多法学方面的书籍来看,现在的校园生活,成了他放松心情的同时汲取现代知识的场地。
东山事务,张生暂时交给了王校长打理,罗三棒及二十名卫队成员,经廖燕联系在内地某处军事基地训练中,同时,在东山县的警备大队,也有国内军事教官对他们进行现代战争的正规化训练,当然,对外来说,这些教官只是国内退役的军人。
去石头寨遇袭一事,令张生将提高警备队战斗力一事提到了最重要的地位。
在果邦东山短短十几天的经历,更令张生心情和以前不同。
回来临江,张生并没有回别墅住,反而搬去了潘牡丹在明珠公馆买的公寓,甚至来学校听课,也骑了辆山地车,明珠公馆距离学校虽然近,这却不是他改骑山地车的原因。
回明珠公馆的路上,路过一间小诊所,张生停车,在外面伫立了许久。
前世习武,只是为了强身,手上从来没沾过人命,但是前几日短短十几分钟内,就毫不留情的将三十余人屠杀殆尽,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暴戾了?
自己还是那个济世为怀的大夫吗?
或者说,今生前二十年的人生,对自己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看着小诊所内医生护士制服那纯净的白,张生久久没有动。
电话音乐突然响了起来,是老妈的号码。
张生将车推到了小诊所旁的胡同,接通了电话。
“小生啊,咱们南海凤凰国际学校,同美国教育部门合作刚刚开设了本科班,有三个专业,毕业后会得到美国和欧洲承认的学士学位……”
听到这儿张生苦笑,老妈又旧事重提,看来,希望自己去美国名校读法律的心意一直没有变。
南海的凤凰国际学校张生知道,很大的一所学校,主要提供美式中学教育,毕业后,可直接考取美国和欧洲的本科院校,甚至不用通过托福考试。
现在看来规模越来越大,开始实验性的提供西方大学基础教育了。
那边老妈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跟校方沟通了,以你的学历,只需要在那里读一年,只要能通过校方的考试,修够学分,他们会颁给你毕业证书,我想,以你的能力这不难吧?”
张生苦笑,这确实不难,不过潜移默化的,老妈竟然现在也知道自己学习能力很强悍了。
“这样呢,到时你就可以直接报考哈佛法学院的jd,就是法律博士,比那些哈佛的llm强太多了,llm九个月的学习就是外国人去镀金,懂行的根本不在乎,也就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一说也是哈佛法学院毕业的。你jd课程读完,可以直接考律师资格,jd和md,可是美国含金量最高的两个学位,一个法律博士,一个医学博士……”
老妈喋喋不休的,张生不由挠头,不过也理解,可能老妈给自己找到了一条最快获得法律博士的路,对于自己和陆家可能的联姻,老妈是最心重的,最怕的就是自己到了陆家没地位吧,能拿到美国名校的法律博士的话,那身份便会不同。
“妈,你既然能量这么大,那你和国际学校那边沟通下,看看这一年函授行不行?考试的时候我再去。”张生笑着说,这边的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你这孩子!”高天娥气得不行不行的,可也知道奈何不了自己这个儿子,“我看看吧,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张生又向小诊所里深深看了一眼,这才骑上车,驶入了街道旁的自行车流。
……
明珠公馆豪华公寓里,奥尔芭和何彤彤都早早就回来了,她俩都跟张生搬来了公寓,而大花则欢天喜地的回了果敢,去了东山大宅和小花会合。
在临江的别墅张生不准备住了,几辆车也准备送东山去,司机老周是本地人,肯定不愿意随行,到时在东山雇两名可靠的本地司机就是。
张生进来公寓的时候,两个小丫头菜什么的都洗好了,张生进门后,她俩就开始去了厨房忙活,不过这里隔音极好,在客厅根本听不到厨房煎炒烹炸的声音,更闻不到厨房里的菜香。
张生进了餐厅,拿了高脚水晶杯,自己倒了杯果酒,慢慢品着出神。
手机音乐又响了起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是暂时帮他打理县署事务的王校长。
“县长,金胜昌想和您见个面。”
张生笑笑:“你就说我没时间。”巡警科现在正在调查金公子涉嫌强奸的案子,他父亲看来是坐不住了,果邦法律并不健全,量刑基本取决于当权者的心情,强奸犯被枪毙的先例并不是没有。
电话那边王校长怔了下,没想到县长这般直截了当,但没说什么,“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厨房里走出了穿着亮丽女仆装的奥尔芭和何彤彤,都是黑白蕾丝的款式,显得两个小丫头特别明艳可爱、俏皮性感。
冷拼热炒,两个小丫头依次摆在了紫檀木餐桌上,张生看着就笑,说:“挺丰盛的。”又问奥尔芭:“你不是被总部调去了吗?怎么没有走?”张生说的总部,自然指济世堂总部,现在的奥尔芭,针灸技术出神入化,这位小女神医,已经是济世堂的名角之一。
“奥尔芭姐姐说感觉你心情不好,她就留了下来。”何彤彤在旁边帮腔,奥尔芭不是个外向的人,很多话她都喜欢埋在心里。
张生微微点头,瞥到奥尔芭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小样子,心里叹口气,奥尔芭跟自己时间最长,很多时候,自己情绪上的细微差别她都能感觉到,说是心有灵犀也不为过。
“好了,来,都坐下吧,咱们吃饭,看到你们,我心情就好了。”张生笑着说,这话,却也有几分有感而发。
第25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刚刚吃过饭,王校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张生进了书房接电话,王校长笑呵呵的说:“二夫人的经纪人,刚刚发来传真,说二夫人将会资助在石头寨乡和小哨乡各修建一所小学校,同时修缮扩建马街、大坡和中营的三所学校,还有就是在县城,她会出资修建一所初级中学。”说着王校长就叹口气,说:“二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咱们县城早就应该有两所中学了,教师方面,二夫人的经纪人答应会给予优厚的报酬,我看,请来能教授初中课程的老师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生微怔,心知王校长肯定以为自己知道这件事,以自己的身家来说,这些钱九牛一毛,但是实际上,这件捐资助学的事却是牡丹自己掏腰包,对她来说,这可就是个负担了,毕竟,按照她的承诺,是要长期负担这许多学校支出的。
挂了王校长的电话,张生想了想,打开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到通讯软件联系人图标里潘牡丹头像黯淡,便用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在电脑旁边吗?说话方便不?”
没几秒钟,通讯软件突然弹出潘牡丹要求视频对话的窗口,张生笑笑点了同意。
屏幕上,便跳出了潘牡丹笑孜孜的俏脸,看背影,她应该是在家里的卧室,盘膝坐在床上,背后璀璨吊灯调的微暗,乳白色基调的奢华卧室,和潘牡丹这个都市女郎的气质很吻合。
张生笑道:“这么乖啊,这才几点,也不出去玩?”
“我明天去你那里。”潘牡丹笑着说。
张生愣了下:“还来啊,这几天没做恶梦?”
潘牡丹抿嘴一笑:“好了,知道你内疚,可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我现在是知道了,跟你在一起,挺刺激挺危险的,像我们这种小女人,一般人可体验不到,所以我想好了,明天去东山那边和你登记上,顺便,见见你的大夫人!”
张生咳嗽一声,牡丹聪慧,自也知道二夫人这个称呼不是随意来的。
只是本来自己已经准备断了这些荒唐念头按照现代人的思维办事时,牡丹突然又答应和自己登记,一时令人不知道如何反应。
张生本来想说牡丹你再考虑几天,可随即就觉得这话自己说出来,显得太矫情,微微颔首:“好,你明天过来,不过现在太忙,婚礼以后再补办。”
潘牡丹轻笑说好,她水汪汪美眸盯着张生身后看了眼,说:“在明珠公馆呢啊?彤彤和奥尔芭呢?”
张生和别人来住潘牡丹的房子,自然跟潘牡丹说了一声,这也是必要的礼貌。
“她们看电视呢。”张生拿起旁侧的咖啡,喝了一口。
潘牡丹看着张生神情,说:“你心情不好,是吧?还是为了果邦那边的事?”
张生笑笑:“没事。”想了想说:“牡丹,你帮我一个忙,邱五你见过了是吧?他最近在谈收购泥人影视的事情,非鼓捣我也入股,不然他收购不下来,他家老爷子就给他出一个亿,泥人那边准备出售股份的几个股东是想一次性整体转让,所以,他找我当外援。”
泥人影视?潘牡丹微微一怔,泥人影视是十年前才成立的公司,注册资本仅仅几百万,但这十年来发展迅猛,尤其是最近三年,拍出了许多热播的连续剧,几乎代表了内地电视剧市场的风向标,旗下演员经纪部,包装代理的艺人多为国内新锐、青春偶像,其发展潜力极为巨大。
最近听圈里人说起泥人影视可能要易主,有神秘资金注入,想不到,自己情郎也有份参与。
张生继续道:“初步的计划,我出六亿元购买百分之四十八点多的股份,邱五一亿,购买百分之八点零五一的股份,这样呢,就能保障泥人影视由咱们绝对话事。但是我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你来帮我盯盯这件事吧,完成收购后公司股份我转你名下,由你来打理,这个圈子我不熟,本来邱五找我投资我是不准备参与的,但想到了你,刚好,这是你的舞台。”
潘牡丹微笑道:“怎么了,你这是聘礼啊,也太多了吧?”
张生笑笑,“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个新挑战。”
潘牡丹轻点粉腮,“好,那我就先帮你打理着,正好最近想帮你做事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能力有限帮不到你,有了这家公司,我可以帮你多赚些钱,泥人影视,发展潜力很大的。”
张生笑道:“那就说定了,我叫邱五还有我的律师会计师团队和你联系。”琢磨着又说:“邱五没长性,他那个经纪人公司一直没起来,所以才磨着他家老爷子要入股泥人,也就是满足下他在明星圈子的虚荣心,一些事你要盯着他,别由着他性子来,咱们这是笔生意,不是他泡明星的游乐场。”
潘牡丹轻笑:“放心吧,我肯定唱好黑脸,到他找你哭的时候,你可得站在我这边。”
张生笑笑点头。
书房外面传来奥尔芭轻轻敲门的声音,张生便对潘牡丹做了个手势,随后关了通讯软件。
“老师,你没事吧?”推门进来后,怯怯站在门前,奥尔芭小心翼翼的,关切的问。
看着一袭黑白蕾丝女仆装的混血小美女,张生微微一笑,说:“没事。”对她招招手,奥尔芭便温顺的走过来。
张生轻轻揽住她,闻着她发丝淡淡清香,说:“你呀,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业,不要什么都顾着我,我听济世堂总部那边说了,想送你去欧洲进修半年你都不愿意。”
奥尔芭轻轻摇头,说:“我的一切都是老师给的,我都听老师的。”
张生笑笑:“好,那你就听我的,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就去英国进修。”
奥尔芭低声嗯了一声。
张生无奈,问:“你到底想不想去呢?”
奥尔芭犹豫着,终于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她一直孜孜不倦的努力,就是希望在医学上有所建树。
门外,突然传来何彤彤的声音:“叔叔,奥尔芭姐姐,我先睡了!”接着,就听脚步远去。
张生又是一阵头疼,何彤彤也是鬼灵精怪,看样子,自己和奥尔芭的关系,只怕她已经心中有数。
第254章 常有不如意
牡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张生去了趟东山在民政科登记后,她便回了内地,纪录片开拍在即,收购泥人影视的谈判也进入关键时期,但是张生感觉,这都不是她匆匆离开的最主要理由,或许是因为心情上的变化吧,毕竟就算在境外,登记结婚就是登记结婚,两人的关系便和以前不同,但偏偏这桩所谓的婚姻又有些怪异,牡丹肯定需要时间来调节心态。
在临江机场送了牡丹登上飞往北京的专机后,张生便接到了王校长的电话,王校长在电话里说,金胜昌副署长再次来电,听他电话里的意思,知道县长回了东山,再次询问能不能和县长共进晚餐。
毫无疑问,在东山,有着各种势力团体的眼线,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张生叫王校长婉拒金胜昌后,便回了果邦市区在凌云集团总部转了一圈,随后便去了金沙国际酒店。
在赌场酒店顶层一号总统套房听酒店总经理罗宾森汇报最近一段时间赌场酒店经营情况之时,王校长再次打来了电话。
“县长,老陈家来县公署了,说他家丫头和金胜昌的儿子就是在处朋友,两个人生气吵架,才闹出了这次的误会,不存在强奸的问题。”王校长说着叹口气,“我按照您说的,叫白大元派人在老陈家附近守着,可还是不管用。”谁都知道,陈家突然改口风肯定是受到了威逼或者利诱。
张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再找人跟小陈姑娘谈谈。”
王校长叹气道:“小陈姑娘也跟着来县公署了,说是马上就去临江读大学,这件事,我看也就这样了。”能被送去内地留学,对于果邦乡下女孩儿自然是极大的诱惑,比之任何弥补都管用。
张生点点头:“那行吧,你看着办。”对果邦来说,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外人,现在很多事,自己都控制不来。
罗宾森见张生有事情谈,便起身告退。
送走罗宾森,张生进了装潢古香古色的浴室泡澡蒸桑拿,金沙国际酒店共有两间总统套,比之国内超星级的总统套房虽然差点味道,但同样富丽堂皇,面积也比较大,两间总统套都在八百平米以上。
位于酒店顶层的一号总统套房在李家时期就不对外开放,仅仅供李家招待最亲密的朋友,现今沿袭惯例,成了张生的专用套房,更按照张生的喜好重新装潢过,刚刚做完空气处理系统可以入住。
张生惬意的泡了个澡,裹着睡袍刚刚从浴室出来,便有人按门铃。
本来酒店方面准备给张生提供管家服务,但被张生婉拒,现在张生也只能跻拉着拖鞋在空阔的房间里走了长长一段路来开门。
从室内监视屏幕早就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西服革履的金家长孙金铁成,现在他在金沙国际酒店任安全中心副主管。
“哥,孟主席的四夫人来了,正在贵宾厅玩百家乐呢,刚才她还问起你来着。”金铁成说完才注意到张生身上穿了睡袍,拍了下自己脑门:“你累了啊,那早点休息。”又嘿嘿一笑,说:“哥,有喜欢的荷官没有,我叫她们来陪你。”平素赌场管理严格,荷官如果和客人发生暧昧关系马上就会被赌场辞退,但是大老板来了,自然不同。
张生瞪了他一眼,琢磨着说:“等我换件衣服,去见见四夫人。”
金铁成笑着说好。
……
金沙国际酒店和意大利人经营的luu以及金家的万邦赌城是果邦市区三足鼎立的三大赌场之一。
四夫人所在的百家乐贵宾厅,牌桌前仅仅坐了五名赌客,除了四夫人,其余四人都是内地来的富豪,而四夫人旁边的桌位早就被让了出来,留给了准备下来赌几把的大老板。
看到张生入场,衣饰华贵艳光四射的四夫人对他微笑示意。
等张生坐到了四夫人身旁桌位,四夫人更示意身后女佣给张生敬上了一颗她在抽的细长香烟。
张生笑着摆手婉拒。
张生来的路上跟金铁成打探了一下,金夫人很少下赌场,便是偶尔去赌场玩两把也是去金家的万邦赌城,今天来到金沙国际,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一边面不改色的将几万几十万的筹码押上赌桌,四夫人一边微笑对张生说:“本来就想找你呢,从明天开始,咱们孟主席要和民主人士见面,要听他们提出的政改方案。主席的意思是,你们各县县长也都来听听,畅所欲言。”
张生微微点头,说:“我一定跟孟主席保持一致的意见。”政治上孟主席遇到呼吁改革的压力越来越大,在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握有枪杆子的大大小小军阀的坚定支持。
“好。”四夫人展颜一笑,说:“你是我介绍给主席的,如果你这里出了问题,我也不好向主席交代。”
张生笑道:“四夫人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四夫人轻笑点头,说:“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明白的。”顿了下,又说:“听说,老缅的政府军要绑架你?这件事你打算什么处理?”
张生想了想说:“谈吧,还是私了,我抓了个老缅军官,跟他们索要赎金,这件事啊,我只是请世刀兄跟您通了气,没通过官方渠道上报自治政府,就是觉得报上去了,徒然令孟主席为难,还不如我私下解决的好。不然,被那些异见人士得信的话,又会成为攻击主席的借口,而且,民族情绪这个问题,比什么武器都厉害。”
四夫人水汪汪桃花眼深深看了张生一眼,轻笑道:“我就说吧,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当初我跟主席那儿给你打了包票,说你只会成为他的助力不会成为他的麻烦,看来,我没说错。”柳眉又一簇,说:“董长贵这家伙,勾结毒贩绑架政府官员,死不足惜!”
张生点点头,说:“还要自治政府早日委派新的法官。”
四夫人笑笑,压低声音说:“不过你要跟在国内的朋友说,还是要多注意,不要被老缅抓了痛脚。”
听这话张生初始不解,旋即心下一凛,看来,孟所成和四夫人,原本就猜疑自己有国内军方背景呢,不然一个国内亿万富翁,好端端跑来果邦做什么县长?而对孟所成来说,不管国内军方是什么用意,他自然乐得有强援帮他把守缅北的南大门,可以尽情利用这支外来势力之余,又因为北京一向不干涉别国内政的种种政策,也注定这支外来势力不会威胁到他。
曾几何时,为了赶走缅南人,孟所成可是写过告全体华侨侨胞的血书,更上书北京要求果邦并入中国版图,只是,这些都是形势所迫,从内心深处,孟所成更喜欢左右逢源维持他在果邦的独裁政权。
现在北京突然秘密介入缅北事务,只会巩固他在缅北的统治权,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毕竟对他建立的政权威胁最大的是缅南军政府,北京方面,则不可能真的接纳果邦土地成为中国疆土。
不得不说,孟所成和这位四夫人很厉害,张生心里赞了声,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还是估计错了,自己虽然算是有内地军方背景,但自己来果邦,可不是执行什么军方的秘密任务。
现在,倒也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做这个县长了,虽然果邦政权里内地人不少,但都是文职官员,握着枪杆子的独自己一份,孟所成并没有太摸清楚自己的意图就同意自己在东山县任县长,仅仅靠前任县长推荐和四夫人的枕边风可说不通,原来最后的根结,却是在此。
第255章 教育为本
接下来几个月,张生在帮孟所成站台和异见人士对话之余,便是和缅南方面旷日持久的秘密谈判,在此期间,缅南政府军袭扰东山县境边民的情况明显的减少。
在飞了趟美国后,时隔几个月,张生再次回到了石头寨,这次下乡,张生是代替“二夫人”出席二夫人捐建的石头寨中心小学建成典礼。
现今从张生的卫队到警备大队,装备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张生去石头寨,卫队有十人随行,那些两轮摩托三轮摩托也早不见了踪迹,而是变成了两辆国产军用越野防弹车,造价百万元左右,虽然价格不高,但其功能却十分强悍,在各种复杂路面的行驶能力丝毫不逊色于国外顶级军用越野车。
第一辆绿色军车上载了七名士兵,张生在第二辆,陪坐在后厢的是卫士长罗三棒和两位特殊的客人。
来应聘石头寨乡小学校长的内地教师刘玲和现在已经兼任东山县署教育科总顾问的顾燕妮。
东山县最近扩建及新建了数家学校,待全部建成后,整个东山县将会拥有两所初级中学和八所小学,经费虽然不成问题,但师资力量上便很匮乏,需要聘请大量的教师,张生就把这件事交给了私人团队中最能张罗事的顾燕妮,给她了一个教育科总顾问的名头,主要工作就是保障这些学校建成后能顺利运行下去。
刘玲是顾燕妮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回到老家农村,但是现在内地教师队伍也特别不容易进,两年过去,刘玲还是个代课老师,解决编制遥遥无期。
而顾燕妮就不一样,人是城市人,聪慧漂亮,虽然和刘玲读的同一所大学,但两人的境遇便截然不同。
刘玲来果邦也是在顾燕妮撺掇下,听闻这边民风淳朴,孩子们虽然贫困但学校条件还可以,而且工资不逊于内地教师还包吃包住,过个几年还能有个援外志愿者的资历,对于回国转正大有裨益,她便说来看一看。
现今坐在防弹军车里,刘玲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张县长,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顾燕妮知道老板不喜欢多嘴的人,是以给刘玲介绍张生时,只介绍了张生是果邦东山县县长及同样是内地人的身份,并没有提及其他。
看刘玲态度有些轻佻,罗三棒眉头一拧,瓮声瓮气道:“夸张什么夸张?三个月前,县长就在这里,打死了三十多个想绑架他的老缅兵!”
刘玲一呆,看了眼文质彬彬的张县长,有些不相信,可是看着这个说话的粗壮黑汉子恶狠狠的神态,又不觉有些惧怕,偷偷看了顾燕妮一眼,不敢说话了。
张生笑着摆摆手:“你呀就是夸张,别吓坏刘老师。”又对刘玲说:“刘老师,这里虽然偏僻,条件不怎么好,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可以问问顾燕妮,我有没有说过瞎话?”
顾燕妮急忙说:“刘玲,你放心吧,我能坑你吗?再说了,张县长说什么,你就听,保管没坏处。”
刘玲哦了一声,从见到张县长第一面起,刘玲就很奇怪顾燕妮对这位张县长的态度,那种刻意的讨好在自己面前都从不掩饰,甚至让人感觉,她就是条张县长跟前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顾燕妮上大学时就心高气傲,去年大家还都传她嫁给了**,但对这个张县长,怎么是这个样子?
……
石头寨小学建在石头寨村口,砖瓦结构的十几间校舍,完全可以容纳全乡适龄儿童入读。
石头寨乡乡长陈阿吉早就候着呢,满面殷勤的陪着张生、顾燕妮、刘玲等人在学校里转了转。刘玲来之前倒没想到,学校条件真的挺好,远不是印象中的贫困山村学校。
陈阿吉说起,学校建成典礼下午举行,先请张县长、顾科长、刘校长用中午饭,在乡公所都准备好了。
听陈阿吉称呼顾燕妮为顾科长,张生不由奇怪,但见顾燕妮好似颇为享受陈阿吉的巴结,便也不再理会,本来还有点担心顾燕妮这个娇娇女对自己分配她的新差事不满意呢。
顾燕妮不是第一次来石头寨了,她现在确实很享受在东山县呼风唤雨的感觉,很多东山县的干部,包括陈阿吉在内,好像都误会了她和县长的关系,把她供的跟菩萨一样。
顾燕妮刚刚来到东山时确实觉得晦气,但久而久之,在这里渐渐找到了在内地从来没有过的人上人的感觉,就说她在东山县分配的住房吧,还配有一个小保姆和女勤务兵,都是千依百顺特别听话,她下乡的话,则是由县里派车,巡警护送,小女勤务兵陪同,各乡乡长对她都尊敬的不得了,有时候甚至令她产生一种错觉,她是这块土地的女主人。
这种感觉,食髓知味,令她最近反而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东山县,看在张生眼里,却是极为辛劳了。
乡公所临时摆的“餐厅”,圆桌上摆满鸡鸭鱼肉,在乡下来说,都是最硬的菜肴。
陈阿吉频频举杯敬酒,他虽然对办学不办学的并不上心,但张县长雷厉风行,说把学校盖起来就盖起来,而且是自掏腰包,虽然让人不怎么理解,但祝酒时自然谀词如潮,陈阿吉几乎将新县长比喻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张生笑着和他喝酒,又说:“多敬顾小姐和刘老师几杯,尤其是刘老师,现在还没答应做咱们这个校长呢,只是过来看看情况,能不能留住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陈阿吉就忙按照县长意思,敬顾燕妮和刘玲的酒。
外面好似有人喧闹,罗三棒蹙眉,出去看了看,回来在张生耳边说:“有很多村民呢,都想来感谢您,又不敢。”
张生点点头,说:“你替我出去敬乡亲们一杯,叫他们散了。”
“是!”罗三棒打个立正。在国内某秘密基地三个月的特种训练,令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他们本来就多是百战老兵,在内地特训,主要还是一种思想上的淬炼和对新式装备的认知,所以张生定了三个月的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