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番外 缘来是总裁(6)——病房相遇
她摇摇头:“没什么大碍。是幼儿园那边的问题,据说好几个小朋友都拉肚子。也不知道是哪样东西吃坏了,气得我哥要打官司。”
“墨墨应该上挺好的幼儿园吧?怎么还会吃坏肚子?”
“再好的幼儿园里面也是普通人啊,谁知道怎么回事?我原本还想把大宝送那家幼儿园去,现在出了这样事,以后还是多考量考量吧。”
“大宝少说还有两年才上幼儿园,你不用这么急。”童忻忍耐不住好笑。
童爱忽然出声:“妈妈,我想去看墨墨。牙”
童忻一愣,若水笑道:“墨墨很喜欢她呢。先前不知道是幼儿园那边的问题,只以为是在我那边吃坏的,她还叫我赶紧关心一下爱爱,怕爱爱也拉肚子。”
“那我也去看看吧。”童忻说酢。
“我也——”童忘开口。
童忻慌忙打断他:“你别去!”
童忘脸色微白,眼底闪过刺痛,失望地低下头。他知道,妈妈是怕人看出他和爸爸长得像。可到底有多像?他看都没看过那个人,只是听妹妹说起!
若水心里不忍,看向童忻。童忻满脸愧疚,却坚定地没有改变主意。
两人带着童爱去看墨墨。墨墨住在宽敞的vip病房里,里面家具齐备,宛如酒店。
走进去,顾有榛、顾大成、方寒、莫冉、方磊、胥靖谦都在,还有胥靖谦的助理赵志成抱着胥够。大宝睡着了,躺在沙发上。
童忻看到胥靖谦,眼神一闪,紧张地抓紧了童爱。
若水看着她,忽然有些不自在,她不会误会自己故意把她引过来见胥靖谦吧?
若水急忙问莫冉:“嫂嫂你和胥总什么时候到的?”
“才到。下飞机方寒才告诉我……”莫冉皱起眉,埋怨地看了方寒一眼,“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着急。”方寒说,“这不是一下飞机就给你说了吗?”
若水一笑:“我是说,我走的时候你和胥总还没来。”她这话就是解释给童忻听了。
童忻明白,没有芥蒂,尴尬地对莫冉笑道:“我带孩子过来看看墨墨。”
莫冉友好地笑了笑,床上的墨墨已经喊起来:“爱爱姐姐——”
童爱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关心地问:“你没事吧?疼不疼?”
“昨晚疼。”墨墨说,“现在不疼了。你没有事吧?”
“没有。”童爱摇摇头,怯怯地看了一眼胥靖谦,然后低下头,小声对墨墨说,“我在这里陪你。”
“好呀~”墨墨笑嘻嘻地缩成一团,“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莫冉见女儿开心,对童忻更加热情了,本来想感谢童忻来看墨墨,突然发现她没带礼物,忍不住疑惑:“童忻姐先前就在医院?”不然不可能探病不带东西。
童忻猛地一惊,看向若水,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胥靖谦。她定了定神,呐呐地解释:“我有些不舒服……最近经常来医院,若水刚刚才去找我。”
胥靖谦闻言,看向她,目不转睛。
她低下头,一颗心怦怦直跳。
方寒不知道童忘的事,刚刚若水去找童忻,正好他不在,若水借口都没找就出门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对童忻的话信以为真,本着朋友之谊问:“经常来医院?很严重吗?”
“没!没什么严重的!”童忻急忙摇头,忽然觉得谎言像雪球一样正在滚大。
胥靖谦看着她,眸光闪了闪,见她紧张得睫毛和嘴皮轻颤,感觉心底也被挠痒了一角。他掂了掂手指,平静地说:“童小姐气色不太好,莫不是很严重?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说出来。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衬一下还是可以的。”
莫冉惊讶地看着他,这大魔头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了?
胥靖谦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童忻,福至心灵:难道舅舅想让童忻当她舅妈?
呃……也没什么不可以!
莫冉嘴上老爱和舅舅过不去,但心里也是感激这个舅舅的,忍不住就帮舅舅说话:“是啊!舅舅在医疗上有投资,在s市还开了一家医院,认识许多名医。”
“我没事。”童忻觉得背上发寒,“我没那么严重……只是小问题。”
莫冉听了,看向胥靖谦。胥靖谦定定地看着童忻,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怕自己!她怕自己!居然有人会怕自己?再怕也该看得到他的身份和钱啊!
胥靖谦心中叹气,早知道她不是那种女人,但此刻仍然无力。他除了用钱把女人砸到床上,别的办法完全不会,只能恶狠狠地说:“没事就好。”
童忻想逃!她慌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叫童爱。
童爱背对着她坐在床边,闻言背心一震。
墨墨见她似乎不情愿,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顿时开心得不得了。她撒娇道:“
让爱爱姐姐留在这里吧!童忻阿姨,我会请爱爱姐姐吃午饭的。”
“不——”不是午饭的事啊!童忻急道,“我要回家了,爱爱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莫冉笑道:“不是还有若水吗?她是爱爱的表姨,还会忘了爱爱不成?”
童忻一听,求救地看着若水。若水这是真的头疼了,怕被莫冉和方寒、特别是胥靖谦看出破绽来,急忙拉着她说:“你不是要去取药?我陪你去吧。让爱爱在这里陪墨墨一会儿,等下过来接她。”
“这……好吧。”童忻没有办法,也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她深深地看着童爱:“你要听话啊!”
童爱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童忻松口气,又如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胥靖谦,到底是不放心,急忙对童爱说:“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童爱犹豫了一下,无奈地跟着她走出病房,她抱紧童爱,压低声音说:“乖……那不是你爸爸!你别乱来!”
童爱抬头看着她,明显不信:“他和哥哥长那么像。”
“可他真的不是。”童忻双手颤抖,“听话……爸爸不是他,等哥哥好了,我带你们去见真正的爸爸,好吗?”
童爱沉默几秒,妥协地点头,心里却不信她的话。
病房里,莫冉问若水:“你表姐生病了?没事吧?”
若水头疼地道:“没什么大碍。她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些,难免的。”
莫冉一听,点了点头,不多问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同为女人,知道女人的身体脆弱,有些病是说也说不清的。
胥靖谦听了她们的话,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拨开衣袖看着价值千万的钻表,心中却想:那么辛苦,是该有个人好好疼她……女人,何必那么逞能呢?
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要出手吗?给胥够找这样一个后妈……唔,似乎不错,应该比别的千金小姐好。
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应该不乐意进门就当妈的,何况那还是个私生子。小门小户的肯定指望他提拔家族企业,还会惦记他的身后遗产,不害死胥够就不错了。反倒是童忻……应该不会那样。
她若是全心全意地爱他,他肯定疼她。他现在就想疼他了,何况她回报之后?到时候与她再生一个儿子,胥够就什么都不是了。他愿把一切留给他们的孩子,她压根不用和胥够过不去……
他心里隐隐地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那么风流、不生下胥够,一切就完美了。
胥靖谦盯着秒针一圈一圈地走,表盘上像有一个深邃的宇宙。抬起头时,发现童爱回来了,童忻却不在,他猛地一惊:人已经走了?
莫冉小心翼翼地问:“舅舅?你有事吗?”
“没……”他放下手,反应过来,她可能误会自己要赶时间,便站起来,“我先走了,晚点再来。志成,你先带胥够回别墅。”
“是。”赵志成抱着胥够离开了。
胥靖谦看向病床,见一大一小两个丫头都看着自己,特别是童爱,那眼里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想起她刚刚几次故意看自己,还有上次婚礼时的眼神,他的心脏狠狠一扯,莫名痛了一下。
他走过去,摸了摸墨墨的脑袋:“好好休息,别乱吃东西了,舅公下午再来看你。”
童爱看着他的大掌,黯然地垂下眸。如果他是她爸爸,能那样安慰她就好了……
番外 缘来是总裁(7)——肯定心意,他要她!
胥靖谦走出病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意图等到(若水和)童忻折返。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太神魂颠倒——回来了又如何?
他叹口气,缓步离开。赵志成带着胥够走了,车倒是留给了他。司机见他走过来,急忙下车开门。
胥靖谦坐进后座,想起童忻和童爱的眼神,心烦意乱。
汽车开了不远,他往车外看去,赫然看到童忻匆匆忙忙往前跑。他忙跟司机说:“跟上她!痄”
童忻跑了百来米,在一处公交站牌下停下来。等了几分钟,一路公交车开来,她跟着人群挤上了车。
胥靖谦这辆价值千万的宾利尾随其后,半个小时后看到童忻下了车。宾利缓缓地跟着,眼看着童忻走进小区,司机出声:“胥爷?”
胥靖谦没吭声,司机也不敢开走,只能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按了几下喇叭,最后大约是看到了车标,知道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没再闹腾。
胥靖谦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他还能跟上去不行?沉默了半晌,他对司机说:“开车吧。涝”
回到别墅,他看了一眼那片蔷薇,花已经谢光了。他仿佛还看到她摘花的身影,手上残留着她的体温。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好像许久没有过女人了。走进客厅,赵志成迎过来,他拉松领带说:“晚上去皇图,你安排一下,下面干不干净无所谓,脸上别弄得戏子一样!”
赵志成一愣,急忙点头。
胥靖谦走进去,听到胥够的哭声,顿时烦躁不已:“他又怎么了?”
“呃……可能是饿了,在喂。”赵志成抹汗。少爷天天哭,他也搞不明白原因啊。
胥靖谦重重一叹,往楼上走。
赵志成急忙跟上去,禀报道:“甄小姐想见少爷……”
“让她滚!”胥靖谦怒吼一声,快步上了楼。
赵志成心中胆寒,看样子以后是绝对不能提甄宝蓝了。
晚上,胥靖谦坐在皇图的私人包间里。他摇晃着酒杯,心不在焉。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纤弱苗条的女人。一眼看过去,女人的脸上仿佛脂粉不施,透着清纯与柔弱,煞是动人。
胥靖谦放下酒杯,看着她,虽不动声色,保镖还是明白他的满意。
保镖轻轻拉上门,退了出去。
女人抬起头,怯怯地喊了一声:“胥先生。”
胥靖谦舒展四肢,闭上眼:“过来吧。”
女人急忙走过去,有些痴迷地看着他的脸,慌乱地去解他的领带。虽然胥靖谦已经满了四十岁,但这个男人太帅了,还拥有那么庞大的财富,被他睡过的女人,百个当中有九十九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一向大方。这些女人也有自己的圈子,早就知道跟他一夜有多少好处,跟一段时间又有多少……
只是,从不敢想一辈子跟着他罢了。她们有自知之明,这样的身份,是没有那样的机会的。哪怕是外室,也不配。
女人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衬衫的纽扣,手指柔若无骨地往下滑,胥靖谦不动如山。女人有些着急,生怕伺候不好他,缩在地上跪在他脚边,低头从他胸膛舔过,直往小腹而去。
当她的手指碰到他的皮带,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女人惊惶地抬起头,惴惴不安地喊道:“胥爷?”
胥靖谦放开她,眼神冰冷:“你走。”
“什……”什么?
胥靖谦眼睛一眯,不耐再重复。女人仿佛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伸手想帮他把衣服穿好,犹豫了一下却没敢接近。
“叫外面的人带你去找赵哥。”
女人愣了愣,急忙捡起自己脱下的外套跑了出去。出了门,外面的保镖一惊,低声问:“怎么回事?”
女人摇摇头:“胥爷让我去找赵哥。”
保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带她去楼下找赵志成,心中却忍不住疑惑。
女人从赵志成手里接过一张支票,开心地走了。赵志成也很疑惑:这么快,肯定什么都没发生,还愿意给钱……boss是不是撞邪了?
他上楼去找胥靖谦。胥靖谦端着一杯红酒,衣服仍然敞开着,有些凌乱,整个人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赵志成忐忑地问:“boss,接下来……”
“没事了。我晚上歇在这里,你去休息吧。”
赵志成松口气,微微一鞠躬离开了包间。
胥靖谦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开沙发后面的门,里面是一间舒适的卧室。他正欲休息,手机响起,一看,是莫冉打来的电话。
那个丫头多半不会主动找他,肯定是墨墨。
他嘴角一翘,忽然想起什么,顿时如临大敌,急忙接起电话:“喂?”
“哼!”墨墨气呼呼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和妈妈生气了?”胥靖谦柔
tang声哄道。
“我才不生妈妈的气!我生你的气!你说下午去看我的!”
“呃……舅公很忙,忘记了,对不起。”
“呜……”墨墨不满地发出声音,胥靖谦仿佛看见了她扁嘴的样子。他突然想,也不知道童爱那个丫头扁起嘴是什么样,想必也很可爱……
他干嘛想她可不可爱?又不是他的闺女!不过……有点想抢过来当闺女就是了。
干脆就把童忻睡了吧!反正也不想睡别的女人了!面对其他人,脑子里都是她,居然有一种愧疚的感觉,真是见了鬼了!
“舅公?舅公——”墨墨在电话里大喊。
“什么事?”胥靖谦问。
“你不听我说话!”墨墨控诉地说。
“舅公错了,明天去看你好不好?”
“我已经回家啦!”墨墨大叫。
“我知道你回家了,去家里看你。”胥靖谦擦擦冷汗,原来已经出院了。本来也不严重,的确该出院。
“爸爸妈妈明天要带我去游乐园。”
“舅公和你们一起去!”
“可是……”墨墨有些犹豫,爸爸会不高兴吧?爸爸好像不喜欢舅公当他们一家人的电灯泡。
胥靖谦也想到了方寒那个讨厌的东西,说:“我带你表叔一起去。”
“…………”谁要叫那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子表叔啊!墨墨愤怒!
“你不是和那个童爱很好吗?你们又是亲戚,不如请她一起去玩,大家热热闹闹的才好。”
“我也想请爱爱姐姐,可是她妈妈可能不会答应。”
胥靖谦顿了顿:“那好吧。”
原本还想采取迂回战术,先接近童爱,再接近童忻。现在发现,哪样都好难!总不能强吧?感觉童忻那个女人要是被强了,可能要死要活。
胥靖谦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一定是太久没女人的缘故,明天还是叫个女人来发泄一下,不要想东想西了。儿子都有了,奢求太多不好……
……
莫冉问墨墨:“舅公说什么?”
“舅公想跟我们一起去玩,还叫我请爱爱姐姐一起。我也想请爱爱姐姐,可是……”
“你可以请来试试啊。她不答应是她的事,但你要有礼貌。你们是朋友,应该请来请去的。”
“对!”墨墨点头,拿起手机,“可是我不知道爱爱姐姐的电话。”
“找你姑姑,她肯定知道。”莫冉拿走手机,“你睡觉吧,我打电话给你姑姑。”
“一定要打啊。”
莫冉一愣,看着她:“那么喜欢爱爱姐姐,是不是想要兄弟姐妹呀?”
“啊?”墨墨茫然地看着她。
“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不要!”墨墨蒙住头,“我要姐姐!”
“……”这个技术木有啊!
……
若水接到莫冉的电话后,打电话给童忻,转述了一遍。
童忻想也不想地说:“还是算了。我去不了,爱爱单独跟过去,太麻烦他们。万一出了意外,很麻烦,还是不要了。”
若水也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关系再近也是别人的。没事还好,出事伤情分。
清晨,胥靖谦独自开着车到了童忻的小区外。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不管了,他要她!一定要!
八点,胥靖谦看了看表,盯着大门。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门,或许他应该去她工作的地方?
番外 缘来是总裁(8)——父子相见!!!!!!!
胥靖谦拍了一下方向盘,对啊!这小区那么多人进出,万一打了眼就错过了,还不如去她工作的地方守株待兔!
胥靖谦马上去了茜茜西饼店,店铺已经开门,许多买甜点当早餐的人正在进出。
胥靖谦走进去,直接走到柜台前,收银小妹头也不抬:“麻烦后面排队。”
胥靖谦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扣。收银小妹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以及小指上铂金的尾戒,眼神微一上移,就看到了露出钻石光芒的手表和平整的衣袖缤。
收银小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土豪!”
胥靖谦:“……”
“呃……请问你有什么事?”收银小妹缩起脖子,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童忻来了吗?”胥靖谦问坼。
“她已经辞职啦~”
“什么?”胥靖谦一愕。
收银小妹继续收银,一边分心说:“她儿子出了事,要请长假,店里不能缺人,她不好意思占位置,就自己辞职了……你的是十五块八。”最后是对顾客说的。
“儿子?”胥靖谦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收银小妹点头:“她是那么说的,反正我们没见过。”
“她只有一个女儿。”胥靖谦说。
“女儿我们见到啦。就是来辞职那天,她带了来,她辞职是因为儿子出了车祸,好像是双胞胎……”
胥靖谦一愣,转身出了门。
双胞胎?
怎么没听人提起过?难道莫冉也不知道?
胥靖谦的心里,有很怪异的感觉,一种紧张惶恐的情绪凭空产生,不知道在怕什么。
他揉了揉额,发动汽车时手有点抖,顿时怒不可遏!他这是怎么了?世界上还有事情会吓到他?!
可是,仿佛真的有什么危险在靠近……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一踩油门将车开走,回到了童忻的小区外。一直等到快中午,童忻才出现,却是从外面回来。
胥靖谦犹豫着没追上去。她有一个儿子,却没人提起,是故意瞒着,还是……
胥靖谦脑子一片混乱,有不妙的预感,仿佛她隐瞒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他不敢去想,越想约怕。
半个多钟头后,童忻出来了,手上提着饭盒。
胥靖谦马上把车开过去,原本是想追上她、送她一程,但看着她的饭盒却忍不住疑惑——她提着饭盒去哪里?给人送饭?等等!儿子、车祸,是去医院?!想起昨天童若水和童忻的反应,他几乎肯定了!
胥靖谦降低速度,直到她上了公交车才跟上去,一路跟进了医院里。
童忻走进住院部,觉得芒刺在背。这一路,都好想被人盯着。她停下脚步,猛地回头,逡巡了一圈,却没见到可疑的人。
她叹口气,继续往前走。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有些精神衰弱……
病房里,童爱和童忘头碰头靠在一起看图画还是先前若水送的,童忻有心给她们买些课外书籍,但太贵了,便以“看多了荒废学业”为由理所当然地放弃。或许……改天去逛夜市买几本,夜市地摊上的盗版书倒是便宜。
童忻打开饭盒:“都别看了,爱爱去拧毛巾给哥哥擦手。”
“好。”童爱答应一声,从板凳上跳下来,见童忘还盯着书,伸手蒙住,“一会儿等我一起看。”
童忘宠溺地看着她:“会陪你的。我先看了,你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讲。”
“该吃饭了。”童爱从床底下拿出脸盆,里面有毛巾,端着走到窗户下的水龙头边。她接了点冷水,童忻从床脚提着暖水瓶走过去,倒了点开水进去。
童爱先把自己的手洗了,再拧干毛巾过来给童忘擦手。擦完后,童忻把毛巾接过去:“快吃吧。”说完转身把毛巾清洗了拿回来,和脸盆一起仍然放在床底。
童忻做的菜一荤一素,炖了一个鱼汤。鱼汤是早上炖的,出门后一直用电炖锅煨着,现在滋味倒是不错。
吃完了饭,童忻把碗筷收起来,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妈妈做什么,我们吃什么。”童爱脆生生地道。
“嗯。”童忘跟着点头。
“那一会儿妈妈回去的时候,你们俩乖乖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去找医生,知道吗?”童忻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把剩下的水倒在脸盆里,加了点冷水给孩子洗脸。洗完脸,她对孩子说:“妈妈去打开水,爱爱不要乱走啊。开水冷了,小忘先不要吃药,妈妈回来看着你吃。”
“我自己会吃的。”童忘别扭地说。
“怕你不认识。”童忻笑着摸摸他的头,提着暖水瓶出去。走出病房,见胥靖谦站在门外,双眼阴鸷地看着她。
“啊——”童忻尖叫一声,下意识想逃,一转身半边肩膀撞在门框上,痛得她一阵哆嗦。
“妈妈!”
tang童爱飞快地跑过来,看到门外的胥靖谦,也吓得大叫一声,一退就摔在了地上。
“妈妈!爱爱!”童忘急得要下床,但腿上打着石膏,平时就要人小心扶着才行,这一急就直接滚到了地上。
“小忘!”童忻急得撕心裂肺,放下水瓶跑进去,先把爱爱抱起来,又去扶童忘。
童爱看了胥靖谦一眼,慌慌张张地转身,去帮童忻的忙。
胥靖谦满身戾气地走进去,童忘看向他,仿佛对上了一面镜子。只是这面镜子有些扭曲,出来的人并不完全像他,但仍然可以看出自己的轮廓。
童忘又是惊诧,又是呆滞,还有一股隐隐的愤怒和愧疚。愤怒来自这个男人,他从来没管过自己和妈妈妹妹;而内疚却来自童忻,童忻哭了,他又让妈妈担心了。
童忘忘记了疼,看着胥靖谦,一动不动。童忻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童爱伸手摇了摇她:“妈妈,你别哭。”说完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病房里还剩下一个病人,惊呆了地看着他们,慌忙就按了床头的呼救铃。
不一会儿,护士匆匆赶来,见这个病人没事,那边却哭成一团,屋中间还站着个煞神,顿时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觉得挺吓人的,那孩子摔下来了。”
护士正要说什么,胥靖谦回头:“叫医生过来。”
“哦……”护士为他的气势所迫,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照命令行事。
童忻冷静了一些,擦了擦眼泪,问童忘:“疼不疼?”
童忘把眼神从胥靖谦身上收回来,摇了摇头,带着期盼看着她。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可她也不知道啊!她低声啜泣起来,手脚麻木。
医生进来了,看了看屋中的情况,走到床边,问童忻:“没事吧?”
童忻擦着眼泪摇头,又点头:“麻烦你给他看看吧,也不知道摔没摔坏。”
“好,你站旁边。”
童忻让开,突然肩膀被人按住,她浑身一震,看过去,是胥靖谦。
“你跟我出来。”胥靖谦的声音含着怒气。
他在门外站了不短的时间,从第一眼看到童忘的震惊,再到后来的不解,现在满满都是愤怒!
他想不起和她发生过关系,但这个女人胆敢生下他的孩子,简直是不可饶恕!如果每一个他碰过的女人都偷偷生下孩子,他还混什么混?!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早就见到了自己,居然没告诉自己,还妄图把自己蒙在鼓里!
胥靖谦见她动也不动,一把掳起她,将她拖出了病房。
“放开我——”童忻低叫。
胥靖谦将她压在墙上,怒问:“孩子是我的?”
“我不知道!”童忻大叫。
“你生的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童忻崩溃大哭,幽幽地望着他,眼底带着寻求真相的痛苦和渴望,“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也想知道是不是你!我到底生了谁的孩子……”
胥靖谦震惊地看着她,她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些,让人不敢想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他这些年,仗着财势睡过不少女人。有些人为了讨好他,把干净的女孩儿灌醉了、甚至是下药后送到他床上。他睡过之后也不管,反正那些人会处理好的。
难道……她就是这样?
不对啊……他向来忌讳种子着床,都是戴双层保险.套,怎么可能?
或许也有那么几次没做好措施,但事后不都让她们吃了药?到底是什么时候,有她这条漏网之鱼?
童忻哭得有气无力,不平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一个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开她,转身就走。
童忻虚脱一般,差点跌在地上。好半天,她才连滚带爬地回到病房。面对两个孩子探究的眼神,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就算了,可他现在见到了童忘,却这样走了,是不打算认?
他不认,她反而开心,可是孩子……
孩子一直想要爸爸。童忘出车祸,就是因为童爱在婚礼上看到了胥靖谦,固执地认为那是他们父亲。两个孩子天真地去寻找,谁知道就出了车祸……
童忻想,或许该找胥靖谦要点抚养费,这可是他的种,他凭什么不养?可她又怕胥靖谦直接把孩子抢回去,她舍不得。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谁都别想抢走她的孩子!
……
胥靖谦一路开快车回到家里,进门时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就撞了进去,铁门砰地一声,听得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心惊胆战。
知道他回来了,保姆慌忙抱着胥够躲了起来,就怕惹来杀身之祸。保镖也不敢往前凑,但也不敢躲,只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叫赵志成过来!”胥
靖谦愤怒地扯下领带,直接去了书房。
一脚踹上门,他把衣服脱了扔在椅背上,将椅子转了个圈坐上去。
仔细想了想,他十几岁就开荤,快三十年时间,睡过不少女人,实在不敢肯定有没有童忻!
他完全想不起睡过她。她长得这么漂亮,完全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和她有过什么,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或许,是在无意中被人设计了?可谁敢设计他?年轻的时候还有瞧不起他的,这二十年来,他就是天,没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孩子有十岁吗?比墨墨高那么多,定然不是三四岁,十岁应该不是那样,那是六七岁?那就是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
胥靖谦闭上眼,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回想林林总总见到那些女人的场合——夜店包厢、酒店套房、温泉洗浴间……
如果有她,他不可能没印象。
窗外秋风乍起,吹动窗帘,胥靖谦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听得到周遭的声音,却有些忽梦忽醒,朦胧中,好像看到黑夜里霓虹闪过,年轻娇媚的童忻躺在他身下,婉转吟哦……
很黑的房间。
他不喜欢看那些女人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关了灯在做。可童忻……他想看清她的脸。
番外 缘来是总裁(9)——胥总,我赔一个给你!
但那片黑暗中,他终究没那样做。
为什么?
这不是他。他想做什么,自然就做了。
大约遇到童忻就是不一样吧,已经为她瞻前顾后好几次,等他终于决定要她时,她却——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胥靖谦睁开眼,见外面一片清明,不是梦中黑暗的场景坼。
到底在哪里,和她有过一段缘?
叩叩……
敲门声再次传来,胥靖谦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进来。”
赵志成推门走进来,大门的事他已经知道,估摸着胥靖谦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所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boss,你找我有事?”
“你去查查童忻,所有事情,巨细靡遗,能查多少就多少!”
赵志成微微一愣,点头答应。
三天后,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摆在了胥靖谦桌上。胥靖谦翻开报告,也从记忆深处揭开了一段八年前的往事……
…………
八年前,s市最大的酒店。
王子衡在客房部实习。虽然是从酒店管理这个专业毕业,但毫无背景和门路的他只能做着服务生,以期有一天可以做到经理的位置。
一大早,王子衡还没到,其他几个同事已经到了。两个女孩子在一边聊天——
“今天谁收拾总统套房啊?”
“怎么,你想收拾啊?说实话,胥总挺帅的~”
“别说了!上次赵姐去收拾,说垃圾兜里有半兜的套子!”
“有没有那么夸张?”
“可不是夸张……怎么?你想去啊?那么厉害,小心你吃不消哟~”
“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去!刘丽不就仗着自己漂亮去勾搭人家吗,结果送上门去被扔了出来,丢了面子不算,连工作都丢了。”
“说起来,那位可真难伺候。听高哥说,有几次去的时候,头天晚上过夜的女人还没起床,吓得他又跑出来……”
“啧啧,那个流氓还会怕?不趁机多看两眼就好了!”
“哪敢呀?之前那谁不是看了一眼回来说吗?胸多大、腰多小,说得可下流了,第二天就被辞退了!这家酒店有胥总的投资,真当人家不是人啊?他睡的女人就算是专门出来的卖的,也由不得我们说啊~”
“说来也是……高哥来了!”
两人急忙停止交谈,扭头就见已经提升为储备的高哥走了过来。一群男人急忙围上去打趣他:“今天该你收拾总统套房啊~”
“你们谁想去,让给你们!”他十回有八回都会碰到床上有女人,经理有交代,不用管,直接叫醒就好,重要的是把胥靖谦的床收拾了。不过那些女人忒大胆,大半都会调戏他一番,他连看都不敢看,反而被笑童子鸡,想着就郁闷!
他哪里是童子鸡了?要不因为她是胥爷的女人,直接干翻!他们这里倒是有一个童子鸡——王子衡。
高哥摸了摸下巴:“你们说叫王子衡去,他会不会吓到?”
“那个童子鸡估计连女人的身体都没见过——岛国动作片里的除外!他不吓到才怪!”
“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运气了~”
他们也是无意中得知王子衡没有经验,王子衡恼怒过后大言不惭地说是为了未来老婆,要一心一意爱老婆什么的,自然被大家嘲笑一番。
王子衡一副爱老婆没错的样子,让大家觉得很没劲。不过王子衡心里却很郁闷,被一群同事当众嘲笑,别提有多丢脸了。
他脸皮厚,扛过来了,心里却计较得很,向童忻提了两回,童忻仍然扭扭捏捏地拒绝,生怕他不负责似的!
王子衡被高哥派去收拾总统套房,虽然觉得怪异,但高哥一副要重用他的样子,他只能接受了。就算想整他,总统套房里住的是大人物,整了他也会得罪大人物,高哥应该不敢冒这个险。
王子衡拿着床单进了卧室,扒开被子,见一个女人玉.体横陈地躺在下面,顿时吓得蹬蹬蹬退了三步。
他扫了一眼周围,这才看清战场,可见昨晚战况激烈。
“嗯……”女人翻了个身,嘴里娇媚地喊道,“轻点……还要……”
王子衡看着她的身体、听到这样的话,一股热血上冲,转身就想跑。慌乱间,他在门上撞了一下,反而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着床上的女人,想起同事的嘲笑和童忻的拒绝,突然想摆脱这一切。他大起胆子走过去,一把扯开了被子,将女人的身体整个露了出来。
毫无经验的他,顿时就有了反应,急忙扯开皮带覆了上去……
……
砰!
王子衡正做得兴起,身子突然凌空飞了出去,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正要爬起来,一只脚踩在了他胸口。
“boss的人,你也敢碰?!”赵志成阴狠地踩着他,
tang几乎踩破他的胸腔。
王子衡见胥靖谦居高临下地站在前方,顿时吓破了胆,连下面软了都不曾发觉。
“胥总!”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子滚下来,爬到胥靖谦脚边扯住他裤脚,“胥总救我!胥总饶了我!我在睡觉,谁知道就被他……呜呜呜……我是胥总的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呜呜……”
胥靖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顿时噤声,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把她送走,支票不用给了。”胥靖谦对赵志成说。
女人松口气,虽然丢了一大笔酬劳,但能保住命、保住这张脸和这幅玲珑身躯就够了!她慌忙说了谢谢,管也不管刚刚和自己快活的王子衡,飞快地逃了出去。
王子衡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穿好裤子、扣好皮带。正要求饶,胥靖谦阴狠地说:“找经理来,好好教训一顿!我竟想不到,酒店有这样色胆包天的人,敢在我的床上上我的女人!”
胥靖谦真真是气笑了。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服务生,只比流浪汉好那么一点点,居然敢上他胥靖谦的女人,并且明知道这是他胥靖谦的女人!
这女人不重要,反正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但挑战他的权威,不付出点代价,真当他好欺负?
胥靖谦眯了眯眼,莫不是哪个对手想出来的招数?那他只能回一份大礼了!
“挑了手筋脚筋、把下面剪了,扔——”
“不要!”王子衡大喊,连滚带爬地匍匐到他脚下,“胥总饶了我!我是一时色迷心窍!饶了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
啪!
赵志成扇了他一耳光:“有胆做没胆承认!居然往女人身上推!怂货!”
“我错了!”王子衡大喊,趴着的地方一股液体浸湿了地毯,与此同时一股尿***味飘散在空中。
胥靖谦皱眉,一脚将他踹开,他倒在一边,下面还不停地流出液体。
赵志成一愣,简直不可思议,胆子小成这样,直接就吓尿了,刚刚怎么敢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他看向胥靖谦:“boss,你看……”
“好好查一下。”胥靖谦掸了掸衣袖。敢挑战他的权威,要么是无知者无畏,要么是有人设计。
赵志成出去吩咐了人,回来问:“那他怎么办?”
“先关起来吧。”
“我……”王子衡看着他,跪在地上磕头,“胥总饶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碰你的女人!饶了我!”
“碰都碰了,你说一句饶命就算了?”赵志成冷哼。
“我……”王子衡抬起头,忽然灵机一动,叫道,“我赔!胥总,我赔一个给你!”
“赔?”胥靖谦忍不住好笑,“这也可以赔?”
“可以,我赔一个处.女给胥总!”王子衡重重地点头。
胥靖谦眯起眼:“是谁?”
“我……我女朋友。我发誓,她还是干净的!她很漂亮,比刚刚那个漂亮很多,胥总一定会满意的!”
胥靖谦冷笑起来:“那好,给你三天时间,把她带到这间房间。”
“三、三天?”
“不行?”
“我……我一定会送来的。”
“滚吧!”胥靖谦看着被他弄脏的地毯,“叫人来把房间收拾了!”
自己闯了祸却把无辜的女人推出来,胥靖谦彻底瞧不上这样的男人。要是有点担当,还可以高看他一眼。
不过胥靖谦与对方的女朋友互不相识,平常也是无女不欢的人,自然不会去同情那无辜的女孩儿。送到嘴边的肥肉,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
王子衡不知道怎么在三天内把童忻送过去。童忻肯定不会听话,撒谎也容易被看穿,难道要打晕了扛过去?
正在为难的时候,赵志成找到了他——
“boss要出国视察,这段时间不在国内,不过那件事不会算了,你也别想逃,逃不了。”
“我明白了。”王子衡颤抖着说。
“另外……你那个女朋友,希望不会带来什么麻烦,boss讨厌女人死缠烂打,所以——你自己处理好。如果给boss带去麻烦,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善了了。”
“我……我懂了。”
赵志成把房卡给了他:“希望boss回来的时候,赔礼已经到了。”
有了缓冲时间,王子衡想出了完美的计划把童忻骗过去。
胥靖谦回来那天,恰好是七夕——中国情人节,一个浪漫的日子。
王子衡想叫童忻过去,童忻撒娇道:“今天店里人多,忙不过来,还是等你生日的时候吧。西餐厅今天也应该很多人吧?人多好不自在的,我不想今天去。”
王子衡心里急得不行,却不敢使劲劝,万一露出了马脚,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他暂且
答应了童忻,又跑胥靖谦那里道歉,赌咒发誓再过几天一定把人送到。
胥靖谦不急,淡淡地说:“随意。处.女对我来说也不是稀奇的东西,很多人巴不得送上来。反正你敢玩我,就要付出代价!我要的不是人,是你的态度,懂吗?”
“我懂……请胥总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把人送来!”
“那就送来了再说,滚吧。”胥靖谦站起来。他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饭局,见的都是政界名流,哪有时间浪费在服务生身上?
八天后。
胥靖谦坐在书房里,手上握着一本书——《警世通言》。
他正在看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他文学素养不高,王子衡这件事,只能让他想到杜十娘的故事。他不是孙富,王子衡的女朋友也定然不是杜十娘,但王子衡……却实实在在是一个李甲!
外面传来响声,胥靖谦抬眸,赵志成低声说:“到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敲门。赵志成走过去打开门,王子衡搓着手站在门外,紧张地说:“她、她来了。”
胥靖谦没动,姿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却像是坐在了王座之上。
赵志成带上门,对王子衡说:“走吧。”
两人离开了套房,王子衡看到门关上时,捂着脸哭了。他对不起童童……
赵志成心里一阵冷笑,原本就瞧不上这种人,现在更瞧不上了。敢做不敢当,哭有什么用?惺惺作态!
275.番外 缘来是总裁(10)——给我和哥哥重新找一个爸爸
胥靖谦把书覆在桌子上,起身慢慢往外走,书封上“警世通言”四个字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依他看,杜十娘何必死呢,抱着百宝箱跟了孙富,没准孙富还会把她捧在手心里。
胥靖谦走进卧室,听到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抬手关了灯,走到床边坐下。
片刻后,浴室的门打开,一股水汽和着幽香传来。他抬起头,顺着光看到了女孩儿窈窕的身段,光芒下,她皮肤上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胥靖谦原本想,等她上了床,就打开灯,让她看看面前的是不是她男朋友。然后把王子衡叫进来,让这对小情侣当面对质,想必很有趣牙。
可是此刻,他却移不开眼了,觉得还是吃了好。
她走了过来,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但身材的轮廓依稀可见,伴随着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让他有些口干舌燥酢。
她走到床边,窗外的霓虹照出她的脸,虽然不清晰,却美得不像样子。
胥靖谦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了身下。
“子衡——”童忻出声。
他伸手盖住她的眼,低头吻住她,不让她在自己身下叫别人的名字。可他不能一直堵她的嘴,当她情动时,仍然在他身下难耐地喊:“子衡……”
胥靖谦顿了顿,低声在她耳边说:“叫‘老公’。”
童忻一愣,觉得这声音……他的声音,比平常好听了好多,是醉酒的原因吗?
她万万想不到王子衡会出卖自己,想不到要了她的人不是王子衡,只能红着脸喊:“老公~”
“嗯。”胥靖谦喉结滚动,觉得从未有过的冲动,哑声道,“乖……让我好好疼你。”
他果真好好疼了她一夜。
他喜欢生猛一点,但她哭喊着求饶,他就忍不住温柔下来。
第二天下午,童忻醒来,王子衡守在床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当他是心疼自己,红着脸从床上坐起来。
眼看被子滑下、即将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躯,王子衡惊慌地离开了房间——她也是胥爷的女人了!他不该看!
童忻看着他的背影,愈加脸红了,以为他是害羞。
真是的,昨晚要得那么厉害,现在怎么就胆小了?不过这反差萌倒让她开心地笑了。就是下床时,她很难受,忍不住就骂起了王子衡:第一次就折腾这么久,现在也不帮帮他……一点都不体贴!
走出房间,王子衡慌忙叫她走,她露出不满的情绪,希望他温柔哄几句,他却完全没反应。
她郁闷不已。算了,男人哪有那么细心?只要靠得住就行了!
童忻主动挽着他的手,小鸟依人地靠着他。
他身体一僵,童忻噗地一声:“昨晚那么厉害,现在又害羞什么?”
王子衡讪讪一笑,伸手搂了她往外走,童忻终于开心了。
站在电梯里,童忻低声说:“人家现在还疼呢……”
王子衡一愣,低头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也不知道胥靖谦那个恶魔是怎样折腾她的。
他慌忙说:“我以后轻点!”
童忻红着脸低下头:“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回去好好休息吧。”他柔声说。
“嗯。”她娇羞地点头。
一个月后,童忻慌张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王子衡呆若木鸡。
童忻心里一跳:“子衡?!”他难道不想要?他不是说明年结婚了吗?生孩子对她造成的损失更大,他难道还想逃避?
王子衡想起赵志成的话:boss讨厌女人死缠烂打,如果给boss带去麻烦,事情就不会这么容易善了了。
他下意识就想打掉孩子,可是对上童忻的双眼,却说不出来。他想了想说:“你让我想想!我是想生下来的,只是我们双方父母那里……”
他不敢让童忻知道真相,可这孩子是胥靖谦的,不能留!
后来他却想,要是把孩子养大了,说不定能从胥靖谦那里讹一笔钱。总之留着孩子,就握住了胥靖谦的把柄。
他家里面,因为他已经毕业,父母已经火急火燎地希望他成家,一听童忻怀孕,两老喜不自禁。
童忻家里稍微麻烦点,她还没毕业就搞出人命,家里觉得丢脸,大家脸色都不好看,爷爷奶奶还骂她跟她那个姑姑一样。她后母更加不高兴,后母生的孩子才刚上幼儿园,家里财政大权还没抓热,这就要给童忻准备嫁妆……
不管如何,最后终究是嫁了,只是嫁得不甚愉快。
童家不想出钱,就拿童忻的肚子说事,狠狠向王家敲了一笔彩礼,王家两老不可能不顾孙子,只能答应了。因为这件事,童忻和王子衡结婚后,王家父母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了一段时间。后来生下龙凤胎,两老才开心了。但等到离婚时,得知孩子不是王家的,两
老就去童家要当年的彩礼、办酒席的钱、养孩子的钱……
闹了好一阵,童家赔了钱,也把童忻扫地出门。
…………
若水接到了放学的童爱,童爱说:“我想去医院。”
“那好吧。”若水发现她这几天情绪有点不对,觉得把她送到童忻身边保险一点。
结果到医院后,发现童忻和童忘的情绪也不对,三人都不说话。刚进门那会儿,童忻还在发呆。
童爱和童忘安静地做作业,若水拉着童忻到窗边,低声问:“你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童忻摇摇头:“没事。”
还不是胥靖谦闹的!
胥靖谦三天前来过后,就没再出现,她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但孩子不高兴。孩子想知道胥靖谦的身份,盼望她说那是他们父亲。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也得先有胥靖谦的态度,她不想让孩子失望。
而且胥靖谦现在没出现,不代表永远不出现。他至少会来确认孩子是不是他的吧?她也想确认。所以这种安静的日子不会久的,估计很快他就会来了,但他来了会做什么呢?实在叫人忧心。
若水不解地看着她,她不说也没有办法。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突然,门被打开,若水看过去,瞪大了眼。
进来的是赵志成,赵志成恭敬地向她们点了个头,让到一边,西装革履的胥靖谦就走了进来。
胥靖谦气势逼人,扫了一眼童忻,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他紧紧捏了下拳头,压下心底的心疼和恼怒,走向病床。看到一对儿女,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心上是无与伦比的喜悦。
两个孩子呆呆地望着他,他一笑:“我是爸——”
“不!”童忻大叫,猛地扑过去挡在他面前,将两个孩子完全抱在怀里,“这不是你的孩子!”
胥靖谦脸色一变,不悦地问:“你说什么?”
“不是……”童忻痛苦地低下头,颤抖地抱紧孩子。
胥靖谦捏紧了拳,满腔怒意,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让她受了这么多年苦,是他不对。可他想接她和孩子回家,好好补偿他们,她怎么能拒绝?!居然还说孩子不是他的!简直……不可饶恕!
胥靖谦扭头对赵志成说:“先转到vip病房,再让医生做个dna鉴定。”
童忻猛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注视着她惊惶的眸子:“是不是,你说了不算。”
童忻倒抽一口气,软软地趴在床上。
“表姐……”若水出声。三天前的事,童忻没告诉她,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胥靖谦看向她:“你可以走了。”
若水:!!!
“最近麻烦你了,等这边安顿好,再请你吃饭。现在有我了,顾太太放心回家相夫教子吧。”
若水觉得这人真讨厌,说话一点都不动听!女人喜欢的是甜言蜜语,像有榛那样,表姐会看上他就有鬼了!
若水想起童忻先前说不知道孩子怎么来的、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胥靖谦,再加上胥靖谦以前是那样的德性,就忍不住担心。谁知道他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扯上关系的?如果开始就是一场伤害,现在放任他打扰,不是在童忻的伤口上撒盐?
她可能是童忻唯一靠得住的娘家人了,不能不管。要走,也得童忻叫她走!
她低头问童忻:“表姐,要不要我——”
童忻抓住她手腕,抬头望着她:“我自己会处理。”
“这……”若水看了一眼胥靖谦,到底不放心。
“你回去吧,最近真的好麻烦你。”童忻垂着头,一片哀伤。虽然不想和胥靖谦打交道,但有些事情总要弄清楚的。如果孩子是他的,也有一系列的问题要解决。这些事情,不应再麻烦若水了。
若水想了想,清官难断家务事,她的确不好插手,有些事情恐怕得童忻和胥靖谦私下里商议才行。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若水走后,胥靖谦看着还跪在床边的童忻,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她却躲开了。
胥靖谦动作一僵,站起身:“先让孩子换间病房。我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会让他住这里。”
“他还不一定是你的呢。”童忻站起来,脚有些麻。
她踉跄了一下,胥靖谦急忙扶住她。她马上躲开了去。他一顿,有些留恋指尖的温度,垂下手意味深长地说:“总归是我的。”
原本就打算当她孩子的后爹,不是他的,也会变成他的。
胥靖谦转身,离开了病房。
童爱马上抱住童忻,仰起头热切地问:“他是爸爸?”
童忻:“……”
“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是不是?”童忘问,“是不是离婚了?”
<p班上有爸妈离婚的同学,或许他和童爱也遇到了那种情况。
童忻脑子一昏,身子晃了晃,睁开眼看着他:“我……”
虽然他和胥靖谦长得那么像,但那天晚上的人她完全没看清,又怎么敢肯定?还是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吧。
“你们还会和好吗?”童爱问,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想要爸爸。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爸爸了,给我和哥哥重新找一个爸爸好不好?”
童忘点头:“有人照顾妈妈就好。”
他以前和童爱讨论过这些事,只盼望童忻别那么辛苦。这个爸爸反正他们也不熟,妈妈要不要无所谓。虽然,他对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亲切一点,但终究要妈妈高兴啊。
童忻抱着他们,痛哭出声。
门外,胥靖谦站在墙脚,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赵志成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胥靖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尖的疼痛,伸手按了按眼角。那里,差点流下泪来。
她这些年受苦了,没事,以后有他了,他会好好疼回来,不让孩子哭着喊着换爸爸。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以及……最爱她的男人。
到vip后,童忘和童爱好奇地打量着房间。
“这里比家里还漂亮。”童爱喃喃地道,小声对童忘说,“你干脆生一辈子病好了!”
番外 缘来是总裁(11)——胥靖谦只觉得肺腑剧痛!
童忘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个傻妹妹。
童爱鼓了鼓脸,低头翻书包:“还是继续做作业吧……你做不做?”
“做……”童忘无力地回答,小声在她耳边说,“我要是一辈子在这里,就读不成书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那你快点好起来呀~”
童忘倏地笑了,看样子妹妹还是爱他的!
童忻见他们开始做作业了,走到胥靖谦身边,小身说:“要是孩子不是你的,这病房的钱我可还不起。晏”
胥靖谦又气又疼地看着她:老子没见到儿子的时候就想养你了,你tm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胥靖谦觉得遇到了一辈子的克星,颤抖着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隐忍地说:“没事,到时候你肉偿!”
“你——”童忻一怒,气红了脸,也可能是羞红的。
胥靖谦笑看着她,觉得她这模样还不错,低声问:“前两天医生给童忘换了更好的药,听说你没用?”
这件事他之前不知道,刚刚听医生说起,才知道是赵志成安排的。
赵志成查她查到一半,发现童忘和boss大人长得那么像,顿时屁滚尿流,马上叫医生换好药。至于vip病房什么的,他不敢胡乱安排,还得等胥靖谦示下。赵志成想,药这东西童忻肯定不懂,用就用了,如果最后查到童忘不是胥靖谦的孩子,他也不用告诉胥靖谦,反正那些药没几个钱,自己垫了就是。
但之前用了什么药,童忻是清楚的,一看医生拿了更贵的药,自然就问。医生含含糊糊,她便猜到是胥靖谦的手笔,马上拒绝了。今天医生见到胥靖谦,生怕前两天好药没用上、胥靖谦会怪罪,上来就请罪,于是胥靖谦就知道了。
童忻现在听胥靖谦问,也以为是他的安排,没好气地回答:“我没钱!”
“……接下来不用你花钱了。”胥靖谦无奈低语,心疼得厉害。他从来不为钱发愁,但她可能愁过不少。他胥靖谦的女人,不应该这样。
童忻被他的话挠得心痒了一下,就像当年王子衡说要照顾她一辈子时的那种感觉。
呵……她是傻了吧?王子衡都不可靠,他怎么还会可靠?
童忻转身去看童忘、童爱写作业,胥靖谦也跟过去,伸头往童忘的书本上一看。
三人吓得僵住,愣了一下才抬头看着他。
对上三双小鹿斑比的眼睛,胥靖谦心中一跳,突然就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很没劲地退到一边去了。
童忻松口气,童忘和童爱却有些失望,抿着嘴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胥靖谦在旁边无所事事了一会儿,又走过去。
童忻皱起眉,这人没有事吗?堂堂胥氏总裁,应该很忙才对,在这里晃来晃去干什么?
胥靖谦站在她背后,离他们娘儿仨都近,顿时觉得无比满足。
童忘和童爱却紧张得不会写了,两人抢着用橡皮擦。童忻知道是胥靖谦害的,抬头不满地看着他:“胥先生没有事情忙吗?”
胥靖谦挑挑眉:“我现在的事情就是陪孩子。”
“……”
胥靖谦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她感觉到他的企图,腾地站了起来:“那你在这里吧,我回去做饭。小忘,晚上想吃什么?”
童忘忐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在闹什么。
胥靖谦冷下脸:“饭有人做,你不用忙!”
他胥靖谦的女人,不是拿来做家务的!
“……”
“孩子喜欢吃什么?”胥靖谦柔下声音。
“……”
对上这么不配合的人,胥靖谦很是无奈,只能问孩子:“你们想吃什么?”
童爱眼珠转了转,瞟了童忻一眼,说:“做妈妈想吃的。”
童忻猛地看着她,她脖子一缩,低头写作业。
胥靖谦眼睛一眯,翘起嘴角,忍不住伸手覆上童爱的脑袋。真是乖女儿~难怪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童爱抬头,看着他怯怯地笑了笑,然后低头继续写作业,红了脸蛋。爸爸的手,果然好温暖……有爸爸真好。
胥靖谦的心都化了,从来没这么软过,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拿到她面前!他想狠狠抱她一下,又怕吓着她,不舍地收回手,问童忘:“你呢?你想吃什么?”
童忘的眼珠也游移了一下,看了一眼被爸爸“宠爱”的妹妹,面无表情地说:“做妹妹喜欢吃的。”
胥靖谦一顿,看着他哑声说:“好……”
他有一双懂事的儿女,真好。这都是童忻的功劳。他忍不住看向童忻,童忻直接转身,跑到一边去了。
发现童忘看着自己,双眼期待,他反应过来,伸手在童忘脑袋上也揉了一下:“以后爸爸保护你们。”
童忘脸色一喜,又想起童忻,小声道:“妈妈说了算。”
tang
胥靖谦:“……”好像他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欢迎他,特别是女人!
孩子孝顺,拿下童忻就好了。可童忻……他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目标攻克起来很困难。
童忻拿起中午带饭的饭盒,对孩子说:“妈妈回家一趟,你们乖乖的。”
“你回去干什么?”胥靖谦问,“说了有人做饭!”
童忻看着他,眼神淡漠:“我回去洗衣服。”
胥靖谦一窒,心里堵得厉害。想起三天前看到的那一幕,连在病房用热水都要自己打开水来兑,她这些年到底有多苦?
胥靖谦好半天才说:“送干洗店!”
“那也要我去!”童忻被他命令的语气弄得发火,“它又不会自己跑干洗店去!”
“妈妈!”童忘和童爱叫道,担心地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说:“妈妈没事。你们写完作业不要看书了,对眼睛不好,看会儿电视吧。”
vip病房有电视,这点真好。
两人听话地点头。
童忻转身走出病房,胥靖谦跟了出去:“我送你回去。”
童忻一愣:“这里不能没有人。”
“我有的是人。”胥靖谦冷硬地说,有点与自己置气,“还没人敢不听我的命令。”
没人敢不听他的。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让她和孩子吃了这么多年苦!呵……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胥靖谦往前走,发现童忻没跟上来,回头看着她:“怎么?”
童忻说:“既然你那么多人,随便叫个人送我吧,你不用亲自送。”
“……”
童忻垂下头,往前走。胥靖谦大步跟上去,童忻发现,没再废话,随便他吧。
在小区里下车,他跟着她进了单元楼,走上污渍遍地的楼梯。楼梯一边的墙上贴着办证、通下水道、换锁的小广告,一边的扶手锈迹斑驳、油漆脱落……
这个时间,很多人家里正在炒菜,楼道里传来呛鼻的油烟味,经过的门口摆放着垃圾……
胥靖谦极力压制住心中的震惊和心疼,目光灼灼地看着童忻坚定孱弱的背影。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进了家门,胥靖谦被玄关处狭小的空间吓了一跳。墙脚放的不是他别墅里那种精致奢华的鞋柜,而是两个歪歪扭扭的鞋架。鞋架上放着大人和小孩的鞋子,摆得整整齐齐。
童忻没管他,径直去了厨房,把中午的饭盒洗掉。
胥靖谦观察着小小的房间。调查的资料上显示,她和王子衡离婚后就带着孩子来了a市。那时候孩子还不满两岁,整整五年半,他们一直住在这个小区,应该也一直是在这里。
房间的每一样东西,都刺痛了他的眼。他站在房中转了几圈,踢到了茶几前的小凳子。他低下头,以为这是孩子坐的,刚想摆正,就见茶几上摆着一个本子,上面写着娟秀整齐的字迹——
11月12日:取药378元,买菜28.5元……
11月13日:……
一刹间,胥靖谦只觉得肺腑剧痛!
他知道她一个人养孩子辛苦,却不曾想会苦到这个份上!连基本的物质都保证不了!
窗外传来潺潺的水声,胥靖谦像溺水的人,无法呼吸。
童忻走进来,看到他的姿势,猛地反映过来,飞快地跑过来将记账的本子抓走,慌乱地藏到了背后。
277.番外 缘来是总裁(12)——可以摧毁他的童忻
胥靖谦抬眸,深沉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惊,转身把本子塞到了一叠废报纸下,然后从床边拿起脏衣服,抖了抖抱着去卫生间。
胥靖谦反映过来,伸手拽住她。
她扭头看着他,他生硬地说:“用袋子装起来,送干洗店。”
“我不要!谁知道他们怎么洗的,孩子的衣服我不放心!”
胥靖谦闭了闭眼:“别墅有佣人,我让人送回别墅,绝对是手洗的。酢”
童忻愣了愣,转身找了个袋子,把孩子的衣服叠整齐装进去。胥靖谦见两件成人的衣服没装,知道是她的,伸手拿起来,胡乱一卷塞了进去。
童忻正要说话,他打断她:“好了吗?好了就走。”
童忻顿了顿,抬头茫然地看着房间。这段时间,每次回来都要忙好久,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做就走,她好不习惯。
胥靖谦也看着这房间,想毁了这一切,仿佛毁了,她受过的苦就不存在!
他心疼得呼吸发颤,决定明天就让她搬到自己那里去!从此不让她洗衣、不让她做饭,不让她为了一点钱精打细算!
到医院后,胥靖谦把衣服交给赵志成:“送回别墅叫佣人洗掉,用手洗,洗干净点。”
“是。”赵志成双手接过,诚惶诚恐。大概以后,这位童女士就是他的女主人了。
童忻看他们一眼,先进了病房。胥靖谦看着她背影,压低声音对赵志成说:“我要见王子衡。”
赵志成一愣,急忙点头。
胥靖谦走进房间,饭菜已经齐备,是赵志成叫酒店送来的。
孩子看着精致的菜肴咽口水,童忻却皱了皱眉。
胥靖谦敏锐地察觉,问:“怎么?不满意。”
童忻淡淡地说:“以后还是我自己做吧,孩子还是吃家常菜好,这些……不适合。”
胥靖谦扫了一眼,原本没觉得有问题,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不适合!又不是请客办酒宴,还摆盘呢,那生菜是什么、西兰花是什么?就是点缀着好看,又不好吃!
“明天我叫别墅的佣人做,会是家常菜的。”胥靖谦看着她,不自觉柔了声音。
童忻没说话,给孩子添了饭:“快吃吧。”
两个孩子捧着碗,看了看另一个空碗,知道那是给他们爸爸准备的。他们有些不自在,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菜,不好意思伸筷子。
那些菜摆得花一样,一动,不就破坏了原本的美感么?
两个孩子反而夹了旁边点缀的西兰花吃,至少这个不会破坏那朵用肉摆成的花。
童忻夹了肉放进他们碗里,见童爱盯着旁边的甜品,叮嘱道:“你们在换牙,一会儿甜的东西少吃。”
“……知道了。”童爱不情愿地回答。
胥靖谦坐下来,也拿起筷子。
童忻不再说话,两个孩子也埋头苦吃,胥靖谦心中烦闷,等他们放下碗筷,自己也不吃了,起身叫人来收拾。
童忻正带着童爱去卫生间。这卫生间比家里的还漂亮,24小时通热水,有医院提供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比宾馆里的还好。
童忻想,有钱真好,哪怕生个病,也能生得舒舒服服。
她眼神麻木地拧了毛巾,出去给童忘擦脸擦手。擦完了,正要起身,一个护士走过来:“胥太太,给我吧,以后叫我做这些就好。”
童忻愣愣地把毛巾给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不是胥太太。”
护士看了她一眼,抬眸看着沙发上的胥靖谦。童忻看过去,胥靖谦迎视着她,却没有说话。片刻后,他垂下了眸。
童忻愣了愣,低头问童爱:“爱爱今晚睡哪里?要睡病房吗?”
“可以呀!”童爱点头。病房好大,有专门的陪床,还有沙发,都可以睡人。
“那我们在医院陪哥哥。”
胥靖谦站起来:“我走了。门外有人,有什么事情就叫他们去做,你自己……”
童忻看过来,他对上她的眼,顿了顿,补充道:“别那么辛苦。”
童忻呆愣地看着他,不解其意。他是关心她?怎么还会有人关心她?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都习惯了。对了,孩子,她好歹帮他养大了两个孩子……
胥靖谦如行尸走肉般离开医院,上了汽车,疲惫地闭上眼。四十余年,从来没这么累过、痛过。
他一度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只是因为没遇到可以摧毁他的童忻。
胥靖谦喉结动了动,咽下苦果,觉得整条呼吸道火辣辣地疼。
童忻,第一次如此影响他的女人,大概也是最后一个。
汽车缓缓开动,赵志成说:“boss,王子衡已经带到皇图。”
胥靖谦沉默一阵:“回别墅。”
走进别墅,听到胥够的笑声。
胥够在饭厅里,坐在他特别
定制的婴儿车上,车上挂满了玩具。保姆正在喂他吃东西,他笑得前仰后哈,扭开头不吃。
胥靖谦冷冷地看着他。他倒是享受,童忘和童爱,哪里有这么多玩具?恐怕七年加起来,没他这几个月多!
胥靖谦突然恨死了他,转身就走。
保姆后知后觉地发现,吓得暂停呼吸,急忙抱起胥够,叫厨房的佣人帮她把吃的送到婴儿房去,免得又吵了那个大爷。
跑到楼梯上,却遇到胥靖谦倒转下来,吓得她后退一步、大气都不敢出。
胥够看了胥靖谦一眼,小身子一抖,拱着屁股将头埋在保姆怀里,不敢看他。
胥靖谦问:“衣服晾在哪里?”
“那、那边。”保姆往厨房后面一指。
胥靖谦皱了皱眉,不耐和她废话,找了另一个专门负责洗衣的佣人,发现衣服还在洗。
胥靖谦站在洗衣房盯着佣人,佣人腹诽:这雇主可真是,洗个衣服还要监视!幸好我听话地用手洗,不然这工作都没了!
五十出头的女佣大事不懂,大人物也不了解,只知道雇主有钱、脾气差,倒不是很怕胥靖谦——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胥靖谦刚站在身边时,她还有些紧张,多一会儿她就不管了,把他当根木桩,自己洗自己的!
胥靖谦见她搓洗的衣服上,衣袖上吊着一根粗线,问:“那是什么?”
“这个啊……旧了呗,有点坏了。”
“旧的?”
“嗯!”
胥靖谦想了想,问:“孩子长得快,衣服穿不坏吧?这是捡别人的穿的?”
“那倒不是!是小时候买的,买得大,就可以多穿两年。”
“你怎么知道?”
“我咋不知道呢?”女佣唠唠叨叨,“这袖子上好多折痕,说明有一阵时间衣袖太长了,都折起来了。我问你,这孩子现在差不多上小学吧?要是的话,衣服现在就刚好合身,这折痕就是前两年的!这还是两季的衣服,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这衣服春天穿了秋天穿……”
“你洗衣服吧。”胥靖谦打断她。
“……哦。”佣人低头,默默地洗衣服。
胥靖谦见童忻的衣服还没下水,伸手扯过来一看,虽然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磨损之处,但整体看起来半旧不新的。
他叫来赵志成:“查查这件衣服的资料,还有那条裤子。”
胥靖谦回到书房,不到半个钟头,赵志成就把资料反馈过来了:“是一个入住二三线城市的国内品牌,那件衣服和那条裤子都是五年前的款式,刚上市时是385元和199元,第二年大多数专卖店都打折,最低是三折。”
胥靖谦闭了闭眼,他一花钱就是几十万、几百万,实在不习惯这几百几百的数字。
“你明天去医院,给孩子量一下身高……”胥靖谦顿了顿,翻开之前赵志成送过来的资料,上面有孩子的信息。他抽出来,递给赵志成:“把我旁边那两间房收拾出来,布置成儿童房,买合身的衣服挂进去,再买一些他们这个年纪看的书、玩的玩具。”
赵志成顿了顿,犹豫地开口:“boss,dna报告还没出来。”
胥靖谦冷冷地看向他。
他吓得一抖,急忙点头:“是!”
胥靖谦垂下眼:“不用买太多,装满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就好了,剩下的我会带他们去买。”身为父亲,带孩子买衣服玩具是天经地义。
278.番外 缘来是总裁(13)——都是他的错
“明白了。那房子的装修风格要不要让少爷和小姐自己选?”
“你叫设计师设计方案出来,拿效果图去给他们看,问他们喜欢哪样。别让童忻知道,也别让他们自己猜到。”
“明白。”小孩子好对付,这点小事很好办成。
“安排一个人做童忻的私人助理,女的。”
“……是。”赵志成的嘴角抽了抽。你对童忻居心不良,我早就看出来了,我敢安排男的么?就算安排女的,我也要先把人家的性取向调查清楚了酢!
“让她给童忻挑些衣服,把画册送过来我过目,选定之后就把衣服送到我房间。”顿了一下,胥靖谦说,“房间重新装修一下……算了,先这样吧,她大概也不关心这些细节。”
“……”怎么感觉boss的语气很无奈、很幽怨?牙!
胥靖谦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想着还有什么事情没顾及到。
赵志成突然问:“这些东西,是准备在这里?还是s市?”
胥靖谦的家在s市啊,只是这两年他喜欢墨墨,才经常留在a市。
胥靖谦想了想:“就a市吧。s市那边先把小姐和少爷的房间准备出来,我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换换风格,再给童忻单独做一个衣帽间。”
就算未来半辈子住在a市,s市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偶尔过去,仍然是个家。
……
皇图娱乐城顶楼的包厢里,王子衡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心绪不宁。
他在家吃了晚饭准备去应酬,谁知道在半路被几辆车拦了下来,接着就被人敲晕了。再醒来时,就躺在这间房的地上,自己的司机不知所踪。
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王子衡惊恐地问:“你们是谁?!”
问了几遍都没有得到答案,他安静下来,回想自己在哪里得罪了人。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
他唯一得罪过的人,就是胥靖谦了吧?其他的小打小闹,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没什么身份,应该不会这么对他。
王子衡想起胥靖谦,忍不住瑟瑟发抖。不可能的,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会被他发现的!
当年童忻在s市生下孩子,那天正好是她的毕业答辩。等童忻的毕业典礼一结束,他就把她带回了老家。他实在是怕了s市那个地方,怕胥靖谦。
当年被胥靖谦那么一吓,他身为男性的雄风便出了问题,有时候早上振作不起来,时灵时不灵。这件事他自然不敢让童忻知道,不然怎么解释她怀孕的事?
于是他把童忻放在家里,自己来了a市,到了他现在这位岳父开的酒店工作,一边医治隐疾。
他家离a市不远,车程不到两个小时,目前已经被划为a市管辖。当时童忻想跟过来,被他花言巧语劝住了。因为孩子小,又是两个,童忻完全脱不开身,倒没有来烦他。
他慢慢治好了自己,在外面偷偷找欢场上的女人试过,确定没问题了才敢回家。
那时候胥靖谦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他自然不怕了,重要的是童忻那么美,看得到吃不到,让他十分郁闷!他还要帮胥靖谦养儿子,自然想好好睡了童忻,臆想自己凌驾于胥靖谦之上。
只是没想到,在外面雄风大振的他,对着童忻玲珑的身段却硬不起来!一看到她,他就想起胥靖谦,心里无边恐慌。万一胥靖谦又回来找她,知道他睡了她,他哪里还有命在?
试了几次都不行,他含糊了过去。幸亏童忻经验少,没有乱想。后来他便在a市,经常不回去,免得这件事被发现。
工作时,他遇到了现在的妻子——酒店老总唯一的女儿,两个人慢慢搅在一起。她知道他结了婚,仍然和他在一起,说是玩玩。谁知道后来她怀了孕,逼着他离婚。他心里求之不得,面上却为难,设计让父母怀疑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自己假装毫不知情,在父母的坚持下带孩子去做dna鉴定……
只是童忻不那么好糊弄,dna鉴定一出来,就知道那一夜他出卖了她。
不过那时候他有了岳父做靠山,躲在a市避而不见。
童忻跟来a市,一直想从他嘴里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他怎么敢说?
他把那当成了心里永远的秘密,连妻子和岳父都不曾提起。
但他心里其实很怕,怕胥靖谦知道!特别是胥靖谦一大把岁数还没有孩子,恐怕到时候就把那个儿子当唯一继承人,童忻也母凭子贵……
所以他极力避开胥氏的一切,应酬时都不敢去皇图,别人问起时,他就说:“我老丈人家里也搞娱乐,我怎么能去对手家消费?”
王子衡痛苦地抱着头,看了看周围,还是不知道这是哪里。千万别是胥靖谦的地方,千万别是胥靖谦把他抓来!如果是,就代表孩子的事暴露了,他多半会……
王子衡一抖。早知道当年就不生下孩子!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
只听人恭敬地喊道:“boss!”
王子衡扭头——
胥靖谦冷酷地走来,吓得腾地跳起。
他心中大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会?怎么会……不,不……不是童忻那件事,一定是别的事!
胥靖谦缓缓走向他,他吓得仓惶后退,四肢打颤。
“跪下!”胥靖谦冷喝一声。
王子衡听到这宛如催命的声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手肘撞在了茶几上,疼得他满头冷汗。
胥靖谦退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锃亮的皮鞋尖正好顶住他鼻尖:“还记得我吗?”
“我……”王子衡脑袋微微后移,一开口就在他皮鞋上哈上了一口雾气,急忙抬头看着他。想狡辩,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就知道狡辩不了。他现在找到自己,恐怕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想到这里,王子衡身子微微一偏,避过了他的长腿,双手撑在地上磕起头来:“胥、胥爷……我……我记得……”
当年的胥总,如今已经被人尊称一声“爷”,可见其财势地位。当年他就惹不起他,如今自己也算有了点身份,但在胥靖谦面前完全不值一看。
“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童忻?”
“我——”王子衡猛地抬起头,对上他阴鸷的双眼,顿时浑身冰凉。他们……他们相遇了?胥靖谦还是知道了?
“我……我怕……”王子衡缩成一团,痛哭流涕。
“和八年前比起来,你好像没什么长进。”胥靖谦冷冷地说,朝门口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立即过来,拎起王子衡去了门外。接着,外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王子衡的求饶和惨叫。
赵志成站在胥靖谦身侧,给胥靖谦点了一根雪茄。胥靖谦脸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眸看了眼房门:“行了,让他走吧。”
赵志成讶异地看他一眼——boss今天怎么这么仁慈?心中疑惑,却不敢过问,只能依命行事。
胥靖谦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霓虹闪烁。
童忻这些年受苦,自己才是最错的那个。如果他没那么对王子衡,可能她就和王子衡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呵……想得美!
就因为他那样做了,才有今天的结果,有他的一对龙凤胎,以及……童忻。
他不后悔。
那些苦不算什么,她苦尽甘来了,她的孩子也会得到最好的。跟王子衡在一起,没有他出现,王子衡也会因为别的事情背叛她,她会痛苦一辈子,孩子的人生也会毁了。
“boss!”赵志成突然冲进来,语气慌张。
“死了就埋了!”胥靖谦以为王子衡被打死了。
赵志成一脸黑线,觉得boss的脑洞有些大。他不敢耽搁,飞快地说:“童小姐晕倒了!”
“什么?!”胥靖谦猛地转身。
“正在医院抢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说完,胥靖谦就大步往外走。
赶到医院,见童忻躺在vip病房里,打着点滴。沉睡中,她呼吸不稳、皱着眉,好像梦到了烦心事。
两个孩子都守在床边,童忘是坐轮椅过来的。
胥靖谦紧盯着她苍白的容颜,看了片刻,回头问医生:“怎么回事?”
番外 缘来是总裁(14)——不是绝症?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长期以来压力过大,突然间放松了就病倒了,休息一阵就没事了。不过病人有些低血糖,要注意营养。”
“压力过大?”胥靖谦满腹疑惑。养两个孩子,为生计奔波,的确是很大的压力。突然间放松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她有了依靠,然后放松下来了么桀?
胥靖谦嘴角一翘,满意地笑了。别看她冷心冷面的,没想到心里这么信任他,这感觉真不错!
呃……其实是他安排的人太多了,童忻没事情做啦——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不用去开水房打开水,取药有护士跑腿……凡是她想出力做的事,都有人抢过去!
这种情况下,她的确放松下来。以前是没她不行,哪怕很累了,都得坚持住。现在不一样了,仿佛她休息几天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肩上的重担立即没了,整个人一松,那些硬抗着的疲惫就排山倒海地袭来,完全承受不住。
这……真是美好的误会!
胥靖谦美滋滋地看了童忻一会儿,觉得她和别的女人不一眼。别的女人看中的是他的财势地位,想从他这里得到名利或好处。但她是觉得他这个人可靠、从他身上得到了安全感,这是要依赖他的节奏!
童爱和童忘互看一眼,觉得爸爸的眼神太诡异,看着妈妈就好像在看什么好吃的东西……他不会把妈妈吃了吧漤?
胥靖谦发现他们的眼神,看过去。
两人急忙扭头,盯着点滴瓶。
胥靖谦心里又美了一下:孩子也亲近自己,居然偷偷地看自己~
不过——父亲要怎么当?俗话说严父慈母,他应该要威严点吧?
胥靖谦又舍不得太威严,怕吓到一双儿女,于是就收起笑容,酷酷地说:“挺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我们在这里陪妈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里没床——”
两人马上指着旁边的陪床。
胥靖谦一噎,恶霸地说:“那是我睡的!”
两人不满地撅起嘴。
胥靖谦把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说:“别吵妈妈。听爸爸的话,你们去隔壁休息,这里我守着。”
两人不情愿,特别是童爱,委屈的表情让他的心一阵一阵地疼。
胥靖谦深吸两口气才稳住意志,没被女儿拿下:“这里只有一张床,不够你们两人睡。”
“哥哥睡床,我可以睡沙发。”童爱轻轻地说,眼带乞求地看着他。她眼里已经包了两包热泪,眼看就要掉下来。
胥靖谦受不了了!女儿这么漂亮,绝对不能让她哭!
“我叫人再弄床进来,我们都睡这里。”
对!就该这样!他们一家人在一起!
……
童忻醒来时,听到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你怎么醒这么早?”
“一直这样啊,妈妈不让睡懒觉,我还要去上课呢。”
“爸爸开大车子送你去。”
“……妈妈没事吧?怎么还不醒?”
“这才几点?你别吵她。”
童忻睁开眼,见着耀眼的白光。她动了动,立即有脚步声跑过来——
“妈妈!”童爱趴在床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你没事吧?疼不疼?”
“不啊……”童忻疑惑,她……晕倒了吧?怎么会疼?她猛地一惊,坐了起来——难道她得了绝症?!
胥靖谦叫道:“小心!”
童忻看过去,见他穿得整整齐齐,伸手扶着自己。她飞快地收回手,见房间里有两张陪床,童忘正躺在其中一张上面,还没醒。
童忻顿了顿,看了胥靖谦一眼,没问自己生了什么病,对童爱说:“几点了?早上了?你要去上课?”
“还早。”胥靖谦说,“等一下早饭就来了,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吃了饭,我送她去学校。”
“我睡够了。”童忻想下床,掀开被子想起他还在面前,马上退回去,拿被子把下半身严严实实捂住,然后一脸“你知道怎么做”的表情看着他。
胥靖谦:“……”
童爱疑惑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转身默默地出去了。
童忻马上下床穿衣洗漱,收拾完了一看,七点半!
童忘住院后都起得晚,但因为房间的响动,也醒来了。
早餐已经送来,面包、鸡蛋、牛奶、馒头、小米粥……什么都有。
童忻对童爱说:“你先吃饭,我给哥哥穿衣服。”
童爱赶着去学校,也不客气,拿起馒头吃起来。
胥靖谦一看,把鸡蛋和牛奶端她面前:“多吃点。十二点才放学吧?这么早,中途会饿的。”
“嗯……”童爱点头。
童忻听了,微一迟疑。从前她都会
tang叫孩子带些她做的点心,课间的时候好加餐,不过现在不好提。
等童忘洗漱完,童爱已经吃了一半了。
“妈妈、哥哥,快来吃,要冷了!”她急忙叫道。
童忻一笑,摸摸她的头,舀了小半碗米粥给童忘:“先喝点粥垫肚子,没吃东西不能喝牛奶。”
胥靖谦端着自己的咖啡,和煦地看着她,再看看窗外的晨光,觉得这就是家了。
童忻坐下来,端着粥默默地吃。
眼看童爱要吃完了,胥靖谦问:“要不要等你妈妈一起送你?”
童爱眼巴巴地看着童忻。虽然她想要爸爸,可和爸爸不熟,妈妈不一起的话会很别扭。
童忻说:“我送你。”顺路给她买点东西课间加餐。
童爱咧嘴一笑,想起缺了的牙齿,马上捂住。
胥靖谦噗地一声,觉得女儿真可爱,比墨墨还可爱,墨墨可没缺牙齿。
童爱不满地瞪他一眼,又觉得他挺凶的,有些怕,低下了头。
胥靖谦吃了面包和三明治,说:“我开车送你们。”
童忻:“不用——”
“公交车很久,会迟到的。”
童忻想了想:“你可以在医院陪陪小忘,让其他人送我们就好了。”
童忘亮晶晶地看着胥靖谦,胥靖谦顿了顿,不想让儿子觉得被冷落,无奈地点头。
去学校的路上,童爱开心地问童忻:“我们以后就和爸爸在一起了吗?”
童忻试探地问:“你想和爸爸在一起吗?”
童爱一愣,敏感地察觉到她并不是那么开心。
好像离婚的人,就是这样的。
如果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不开心,就不用在一起了。反正她以前也没见过爸爸,无所谓。只是爸爸长得好看、又很厉害的样子,让她想亲近。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熟,如果换一个妈妈喜欢的,也是可以的。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舍不得。
她对童忻一笑:“我听妈妈的。”
童忻眼神暗了暗,摸着她的头一笑,没有回答。
回到医院,童忘坐在床上看动画片,胥靖谦在旁边一脸认真地陪着他。
童忻:“…………”这父子温馨的画面,怎么那么奇怪?
发现她的到来,两人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果然是父子。童忻暗暗地想。
童忘有些紧张:“我就看一下。”童忻平时让他少看动画片,所以他有些怕。
童忻微笑道:“你看吧。最多看一小时就休息,不然对眼睛不好。”
“知道。”童忘扭头继续看。
童忻低下头,伸手捏着衣袖。
胥靖谦看过去,见袖子有些起球,眼神微微一闪,心中又难受起来。他正要说话,童忻也开了口。两人都是一顿,然后他说:“你先说。”
“我……我有点事。”童忻尴尬地道。
“我们去隔壁。”胥靖谦起身往外走。
童忻看了童忘一眼,见护士和保姆走进来,放心地过去了。
童忘看着她背影,偷偷一笑——刚刚爸爸和妈妈好像在眉来眼去!说话都同时说,这叫……嗯,心有灵犀!他们会在一起的!
……
胥靖谦在沙发里坐下,童忻也在一边坐下来。
“什么事?”胥靖谦看着她。
童忻身子前倾,担忧地问:“我昨天怎么晕倒了?医生查过吗?怎么说?”
“说你压力过大,放松得太快承受不住。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低血糖,以后好好补补就是了。”
童忻一愣:“不是绝症?”
番外 缘来是总裁(15)——他到底遇到一个怎样的老婆?
胥靖谦瞪大眼,莫名其妙:“你怎么会想到绝症上?”
“爱爱问我痛不痛——”童忻尴尬地说,“我还以为癌细胞扩散了。”
“…………”胥靖谦眼角一阵抽搐,他到底遇到一个怎样的老婆?
“没事就好。”童忻低声说,觉得没事了,自己还是走吧。
正要告辞,胥靖谦无奈地道:“你打了点滴,她自然问你痛不痛!”
童忻一愣,抬起手一看,上面有个针眼。原来是这个,她刚刚洗漱时看到了,只是没往这上面想隅。
太丢脸了!
她还以为孩子的父亲找到了,老天爷就要让她功成身退,叫她去死!还想着和他交代一下遗言,让他好好照顾孩子……
童忻想捂脸,突然问:“dna……出来了吗?”想交代遗言,也得孩子是他的啊!不然他凭什么?
“出来了。”胥靖谦一阵无力,拿起茶几上的报告,“本来就想和你说这件事。”
童忻一惊,心里惴惴不安,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希望孩子是他的,又怕是他的。
如果孩子是他的,她就不用继续寻找了。否则,她要如何自处?一直背负着这件事,让她整个人都要精神崩溃。她明明不曾乱来过,甚至只有那么一夜的经验,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简直……
可是,如果是他的。他会怎么做呢?她真的不想失去孩子。
胥靖谦把报告翻开,放到她面前,直接指着下面的结果:“孩子是我的。”
童忻一看,伸手拿起来,死死地看着那行字,又看向上方的数据,然后翻到第二页,把童爱的也看了一遍。
她放下报告,僵硬地笑了笑,捂着嘴哭起来。
胥靖谦拧眉:“怎么了?”孩子是他的,她不高兴吗?哭什么?
“终于知道了……”童忻哽咽道,幽幽地望着他,“居然是你!”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童忻低下头,静静地说:“我找这个答案,找了五年。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是不是一个杀人犯……现在,似乎还好,有你这样的父亲,孩子也算抬得起头来。”
“……”抬得起头来?只是抬得起头来?!他很不堪吗?明明有他这样的父亲,孩子可以在世界上横着走!
童忻笑了笑,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抬起头问他:“那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胥靖谦没好气地说,“结婚!”
童忻一愕,惊讶地瞪大了眼。
胥靖谦怒:“你不会没想过嫁给我吧?!”
“我……我为什么要想?”
“那你就现在想!”居然敢反问他?他说要结婚,她不应该欢天喜地地扑过来吗?一脸震惊是怎么回事?
童忻呐呐地问:“你要的不是孩子吗?”
“孩子我当然要!”胥靖谦实在不能接受她的拒绝,见她还唧唧歪歪,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
童忻明白了:“你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胥靖谦突然觉得很无力,整个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童忻想了想,如果嫁给他,的确可以不和孩子分开,但是……
她摇摇头:“不行!我不要嫁给你!”
胥靖谦的脸,顿时漆黑一片,黑得要滴出墨水来。
童忻一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肯定不是要娶自己,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选择她罢了。她的身份是孩子的母亲,而不是他妻子。在他看来,这是他对她的恩赐,她居然胆敢拒绝……
童忻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已经说出口的话,没法挽回,倒不如辩解一下。
“胥爷给我机会,让我可以和孩子在一起,我很感激。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胥爷。”童忻垂着头。
胥靖谦恨恨地看着她。
“我不想失去孩子,想抚养他们长大、看到他们升学结婚,所以之前明明看到童忘和你长得那么像,也不敢去找你。我怕你带走他……”
童忻看了他一眼,难过地道,“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要去失去他们了。不过孩子的监护权还在我手里,我争不过你,我连给他们优渥的生活环境都提供不了,只希望胥爷看在我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份上、看在我和孩子感情的份上,能够让我多和他们接触。我不敢奢求太多,不过孩子有一半的时间跟我生活在一起,是我的底线。”
“底线?”胥靖谦冷哼一声,“那让他们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不是更好?”
“……”
“我再提供抚养费,却不让他们改姓、不让他们去胥家,不让你也去伺候我,是不是就最好?!”
童忻抿紧唇:“我不敢那样想。可他们是我的孩子……胥先生你不是有一个儿子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tang砰!
胥靖谦猛地起身,把茶几踹开了去。
童忻吓得噤若寒蝉。
胥靖谦甩手往外走:“你说的事,我会考虑。”
童忻松了口气,过了片刻去隔壁看童忘,见他不在,小声问门口的保镖:“胥先生呢?”
保镖一愣:“boss有事离开了。”
童忻这次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去照顾童忘了。
门一关,保镖迫不及待地报告赵志成。赵志成正陪胥靖谦去开会,接了电话就告诉胥靖谦:“童小姐问起您。”
胥靖谦耳朵一动,刚刚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一点,不懂声色地问:“问我干什么?”
“就是没看到boss,向保镖打听了一下。”
胥靖谦哼了一声,满意地去开会了。
医院里,保姆问童忻中午吃什么,定了菜单好叫别墅那边做。
童忻不习惯饭来张口,但拒绝得太彻底恐怕会惹怒胥靖谦,只好写了孩子爱吃的菜和口味,让做一荤两素就够了。结果中午送来时,是七八个菜,大半都是荤菜。
“学校那边送了什么?”她问。
“都是一样的。”送菜的佣人说。
“……”那不是要提很大一个饭盒?也不知道爱爱习不习惯。
当天,胥靖谦没再来医院。爱爱放学过来没看到他,心里有点惦记,却不好意思问,直到晚上了才悄悄问童忘:“爸爸来过吗?”
“没有。妈妈回来后他就走了。”
“哦……那他明天会来吧。”童爱不确定地说。
童忘也不确定,安慰道:“应该会的。”
第二天,胥靖谦没来。两人不禁担心,难道爸爸又不要他们了?
不过赵志成亲自带人给他们送了新衣服和新玩具来,还买了一些图画书给他们。
两人趁机问:“是爸爸叫你送来的吗?”
“那当然啦!你们爸爸很想你们呢!”
“那他在干什么?”童爱问。
“他很忙,要工作,过几天不忙了就会来了。”
“还要过几天啊……”童爱失望。
“呃……”赵志成也不好说了,赶紧岔开了话题,逗了他们一会儿就离开了。
两个孩子看着童忻,童忻说:“爸爸忙,你们要懂事。”
“他不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吗?”
“……”
“算了。”童爱拿起书,“打电话会打搅他。”
“嗯,就是。”童忻呐呐地道。
一连几天,胥靖谦都没出现,却不停地叫人给孩子送东西过来——没有童忻的,除了一天三顿的饭菜。
童忻心里有些涩然,却更肯定胥靖谦提结婚只是为了孩子。
童忘腿上的石膏还要过一阵再拆,别的地方却没有大碍了,原本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但现在住院费、医药费都是胥靖谦承担,童忻见他不出现,也不急。反正他总会来的,到时候再说,让童忘多治疗一段时间,也康复得好一点。
这天,童忻带童爱回家洗澡。洗完澡,她给童爱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都是胥靖谦叫人送来的。
“真好看。”童爱美滋滋地说。
童忻想,肯定不是胥靖谦挑的。他那样的人,哪有对小孩子服装的审美?叫他去童装店,肯定两眼一抓瞎,连孩子穿多大号的都不知道。这些肯定是他手下做的,也难怪童爱和童忘的衣服都极其合身,合身到开了春、长了升高就穿不了了。
————小剧场————
胥爷:读者说我比你们拽,一来就有龙凤胎!
有榛:你没老婆!
方寒:你没老婆!
胥爷:…………
番外 缘来是总裁(16)——逼婚
童忻也洗了个澡。往常是每天都洗,最近没那个时间,天气又冷了,都是隔两三天洗一次。
洗完后,她把衣服也洗了。童忘在医院换的衣服都被胥靖谦安排的保姆提走了,这些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焕然一新后,她带着童爱离开。外面下了点雨,下楼后,她抱起童爱,免得雨水湿了童爱的新鞋。
童爱把脸埋在她刚刚洗过的头发上:“妈妈好香~捉”
“你就是嘴甜。”童忻一笑,坐进停在前方的汽车。看着可爱的女儿,想起小小年纪就恨不得做男子汉的童忘,她坚定了要和胥靖谦争抚养权的决心。
走进病房,发现童忘不在,床收拾得整整齐齐,连临时加的床也移出去了。
童忻一惊,扭头看着门口的保镖,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怎么回事?!”
“boss给少爷办了出院,把少爷接去家里了,叫我在这里等您和小姐。隅”
童忻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童小姐,请吧。”
童忻愣了愣,牵着童爱快步往前走。
童爱忙问:“妈妈?哥哥去爸爸那里了?”
“嗯,我们也去!”童忻抱起她,小跑起来。
胥靖谦这是要和她平分孩子?他要儿子,她要女儿?
按理两个孩子,这样分很公平,但是——对孩子不公平!小忘会以为她不要他,爱爱也会以为爸爸不要她!她不想给孩子造成伤害,所以开始也没这样和胥靖谦提。
胥靖谦趁她不在,直接带走童忘,如果她识趣点,就不该去找他。但孩子在她心里都是一样的,没有谁轻谁重,她不能不管童忘。
童忻靠在车上,整个人都乱了。
童爱却有些兴奋:“我们以后就住爸爸家了吗?可我们的东西还在家里呀!妈妈,你怎么了?”
“没怎么。”童忻摸了摸她的手,想问她愿意跟爸爸在一起,还在跟妈妈在一起,又觉得太残忍。
她知道孩子在外面会被人讥讽成没爸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爸爸了,又怎么能让她失望?
到胥靖谦的别墅,一下车,童爱盯着花园和房子惊叹:“哇……”
“小姐!”赵志成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快进去,外面冷。”
童爱没忘了童忻,一只手牵着童忻,边走边看,惊奇得不得了:“这里真漂亮!比电视里还漂亮!”
“还有更漂亮的,一会儿给小姐一个惊喜!”
走进客厅,见胥靖谦坐在沙发上,童爱一愣,好几天没见他了,有些生疏:“爸爸……”
胥靖谦走过来,伸手抱起她,她顿时脸一红,紧张又高兴地攀着他。
“哥哥在楼上,我们去找他。”胥靖谦温柔地说。
“好呀~”童爱高兴地说,扭头看着童忻,“妈妈?”
胥靖谦看了童忻一眼,淡淡地说:“你也来。”
童忻巴不得地跟上去。
童忘在一间布置完善的儿童房里,童爱一见房间的样子,就惊讶得叫起来:“哥哥!”
童忘皱眉:“大惊小怪。”
童爱不满地鼓起嘴,红着脸对胥靖谦说:“爸爸……我想下去。”
“这是哥哥的房间,你不想看看你的房间吗?”胥靖谦问。
“好呀~”童爱充满期待地说。
她觉得哥哥的房间和前几天赵叔叔带给他们的一本图画书里的画很像,当时赵叔叔还问他们喜欢哪幅,她记得自己指过一幅……
到了隔壁房间,就看到了和那幅画几乎一样的场景。童爱激动得叫起来,胥靖谦眼神宠溺地放下她,她回头看着他,突然有些害羞:“谢谢爸爸。”
“乖。”胥靖谦摸了摸她的头,“去看看吧。”
童忻看着雀跃的女儿,突然间浑身冰凉。
胥靖谦他……他两个都想要?
她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
胥靖谦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就在这里玩吧,我和你们妈妈去楼下。”
两人一听,马上看向童忻,见童忻脸色发白,顿时惊道:“妈妈!”
胥靖谦伸手摸着童忻的脸,转身挡在她面前,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童忻吓得一退,差点摔倒,他一把搂住了她。
这一连串的动过,在童忘和童爱看来,就像在亲热似的。两人顿时一笑,捂着嘴低下头。
胥靖谦放开童忻,压低声音命令:“下来!”
童忻哆哆嗦嗦地跟上他,他在门口停下来,让她先走。她走出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一双儿女正好奇地拿着拼图,一双眼滚出泪来。
胥靖谦挡住了她的目光,免得被孩子看见她在哭泣。
她悲痛不已,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孩子了!
不!不能这样!
tang
她猛地看向胥靖谦,伸手去抓他,他似乎察觉到她的企图,侧身躲过,顺势将门关上。
“胥爷!”童忻追上去,一直到了楼下客厅。
胥靖谦在沙发上坐下,童忻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胥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胥靖谦抬头,明明坐着比她的视线矮,在仰视她,却生生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懂?”
“我……”童忻四肢颤抖。
“你可以离开了。”胥靖谦冷冷地说,“这几年你辛苦了,我会给你一千万。寻常人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你拿着这些钱,想嫁人也好,想——”
“不!”童忻大叫一声,给他跪下来,“胥先生,我不要钱!我要孩子!”
胥靖谦一顿,看着她哭泣的脸,再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很漂亮,却有些粗糙。正是换季的季节,她往年还会用护手霜好好保养,今年却没有这些闲心思,以至于皮肤又干又皱,看起来不像年轻女人。
胥靖谦的心扯了一下,僵硬不动。他也不想这样逼她,她已经够可怜了……
“胥爷……”童忻痛哭道,“求你了,把孩子还给我吧……求你……你什么没有啊?你可以叫人给你生十个、百个,可我只有他们!我发誓,我不会拿他们来讹你的!等他们长大了,他们绝对不会来要你的东西!你把他们还给我吧……”
胥靖谦难受得紧,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只怪你把孩子教得太好。这么好的孩子,我一定会要。生十个百个,教不好不如这两个。”
“呜呜……”童忻弯下身,在地上缩成一团,“还给我啊……”
胥靖谦伸出手,抬起她下巴。她满脸泪痕,眼里迸发出一丝恨意。
“你也很好。”他说,“我也要。”
童忻一呆,惊讶地看着他。
“结婚后,孩子仍然是你的,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不明白你在犟什么,先前不答应我,现在跪着来求我?”
童忻抿紧唇,眼泪不停地涌出。
“我今天还算有耐心,可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童忻整个人都有些呆滞,似乎懂他的目的,又不懂。
胥靖谦放开她,双手摊开放在沙发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用轿子去抬你,你不来,那我只能拿绳子绑了。”
童忻猛地吸了口气,整个人虚脱地撑在地上。好片刻,她才抬起头:“我……我要和孩子在一起,什么都答应你。”
胥靖谦笑了,弯腰抬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很好。”
童忻背脊发凉,觉得他简直是魔鬼!不过……只要有孩子,与魔鬼在一起也没什么。
胥靖谦站起来:“起来吧,我们现在去把证领了。”
童忻一呆,从地上爬起来,不放心地看向楼上。
胥靖谦伸手抓着她胳膊,把她往外扯。她更加不肯走,怕一出门,他就把自己甩在外面,再也不让她进来。
“跟我走!”胥靖谦吼道。她到底有多不愿意嫁给他?拉都拉不走!
童忻望着他,捂着嘴呜咽一声,转身钻进了汽车里。
胥靖谦从另一侧坐进来:“你的证件带齐了吗?”
童忻愣了愣:“户口本在家里。”
“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
“……嗯。”
胥靖谦一顿,有点后悔对她这么凶,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番外 缘来是总裁(17)——结婚
民政局里,照相的工作人员看着镜头,犹豫了一下说:“那个……新娘,你没事吧?笑一笑。”
童忻的眼还是通红的,整个一脸哭相。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起来。
胥靖谦一看她,顿时气闷地黑了脸。有这么不情愿吗?他到底哪点不好?
摄像师郁闷了:刚刚只是新娘不开心,现在新郎都不开心了,你们这哪里是来结婚的?分明是来离婚的凳!
“我去洗个脸。”童忻突然说。
胥靖谦侧头看着一边,没说话。
童忻转身去了卫生间,捧起冷水按在眼睛上,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浮现这些年的种种。
她是二婚呢…娲…
想起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她多么喜悦,结果……
童忻又哭了。
那个男人她真心的爱过,却那样害了她,几乎害了她一生!现在遇到胥靖谦,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大概她上辈子坏事做了太多,才要受这么多苦。
“呜呜……”
童忻捂着嘴,狠狠地哭起来。哭了好几分钟,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拿水洗了脸,拿纸巾擦干,开始调整心情。
就算有任何事情不好,但只要孩子还在,就是全世界了。小忘和爱爱要是知道她和爸爸在一起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童忻对着镜子抿出一个笑,虽然眼睛还是很红,但似乎……真的有了一丝喜悦。她赶紧回去,胥靖谦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她扯着嘴角说:“我没事了。”
“他们快下班了。”胥靖谦说。
童忻抿了抿唇,在他身边站好,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浅得不易察觉的笑。
摄像师看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他怕继续下去,那个男人就要拆房子了。
办了结婚证,两人又去重新办户口,孩子的姓也改成“胥”。
童忻有些舍不得,抬头问胥靖谦:“能不能让爱爱跟我姓?”
她怕有一天被胥靖谦扫地出门,到时候和孩子之间什么联系都没有了。
胥靖谦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我想要她跟我姓。”
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当然是要跟他姓啊!!!!!!
儿子拿去,跟你姓,我要女儿!
胥靖谦这么想,又怕事后被童忘知道了,童忘会不开心。这可是他将来的继承人,对他生了芥蒂就太麻烦了。但童爱……要是童忘都叫胥忘了,童爱却不叫胥爱,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只喜欢哥哥不喜欢她?
童忻抿着唇,知道自己反对不了,不吭声。
胥靖谦一看,郁闷了。想要孩子高兴,她就不高兴,还有完没完了?女人就是麻烦!
他烦躁地揉了揉额,无奈地说:“行行行,跟你姓吧!不许哭了!”
童忻被他一吼,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却马上叫工作人员办理,免得他后悔。
一套手续办完,工作人员都下班了。童忻跟着胥靖谦走出大门,看见停在路边的汽车,突然扭捏起来:“我、我今晚住哪里?”
胥靖谦回头,眼睛一眯:“你说呢?”再敢拒绝试试!真以为他不会发火?
童忻知道,结婚了自然应该和他住在一起。他不答应,她还要跟过去呢,不然怎么见得到孩子?只是,总不能这样孑然一身地去吧?
她小声说:“我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
“那些东西就别要了!买新的!”
“全都是新东西,我用不惯。”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麻烦?
童忻抿紧唇,紧张地站在那里。
胥靖谦没好气地说:“上车!”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你就使劲作吧,等晚上熄了灯,有你好受的!
他还记得那夜酣畅淋漓的感觉,舒服得他想不戴套子试试是不是更舒服!结果……一试就试出了双胞胎!
他瞄了她一眼,嗓子一干,开始期待起来。算算离上次找人纾解已经很久了,今晚就让她偿还!要不是她整天在自己心头晃,他也不用这样憋着自己!
一行人到了童忻的住处,只有胥靖谦跟进去,赵志成和司机站在门外,等着一会儿帮忙搬东西。
童忻从床底下拿出一只行李箱,这箱子还是几年前来a市时用的,到这边就住在了这里,从来没出过远门,就没再添过箱子和旅行袋,倒是收纳箱和整理箱买了不少。
童忻拿抹布把箱子外面擦干净,打开,里面装了一些孩子小时候的衣物。她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不大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要收拾,还是有许多东西。
胥靖谦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出声道:“能不要的就不要,以后要什么没有?”
童忻拿起箱子里的小衣服,轻声说:“我小时候听大人聊天,说谁家孩子的衣物扔掉,就被人捡去做那种神鬼之事,然
tang后孩子就生病了。”
“……”
“还是带走吧。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小时候的东西多可爱啊?有纪念意义。”童忻想着等孩子长大了再拿出来,到时候孩子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忍不住一笑。
“行了,快收拾吧!”胥靖谦在小凳子上坐下来。
童忻开始整理衣柜,坏掉的都扔了,挑挑拣拣留了一半,箱子装不下,便拿大号的整理箱装了两箱。
胥靖谦一阵头疼,别墅那边衣柜都塞满了,那些都是最好的,她这些带过去也是扔!罢了,随她高兴吧。
童忻留下的主要是衣服,生活用品全部没要。
她问胥靖谦:“那边有新毛巾和新牙刷吧?”
“有……”胥靖谦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还不能去买吗?见童忻又拿了一个整理箱装鞋子,他扭头对门外的赵志成使了个眼色。
赵志成会意,马上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这么多箱子,后备箱是装不了的,总不能放车里吧?想象那画面就很美!
鞋子也扔了大半,童忻拍拍手,去阳台上。
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些食材。她顿了顿,关上,扯了插头。
厨房的东西,她只带走了面包机和烤箱。
胥靖谦想说这些不用带,张了张嘴还是忍了。
童忻知道,他那边的厨房恐怕有。只是她喜欢做甜点,还是用自己的东西自在些,就怕到时候和那边的厨子佣人产生矛盾,自己用个厨电都要被说。
童忻又把墙脚的两盆小盆栽端起来,小水桶和小铲子也拿了。
胥靖谦终于忍不了了:“这个也要?”
童忻无辜地看着他:“孩子养的。我怕他们在新地方住不惯,有以前的东西好点。以前很少带他们出门,他们其实很怕生。”
胥靖谦听了,伸手接过其中一盆,又把第二盆拿过来:“好了吗?该回去了。”
“我给房东打个电话。”
童忻跟房东说了要退房的事,挂了电话说:“还得把房间收拾这一下,这些东西得扔了,不然房东——”
“还需要你收拾?”胥靖谦瞪着她,“你把钥匙给志成,他会安排人来,退房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哦。”童忻转身把租房合同找出来,还有电卡、气卡、之前的房租收据、收费单什么的,和钥匙一起交给赵志成,“记得冰箱里的东西都扔干净啊,不然房东会不高兴的。衣服扔的时候都剪掉吧——算了,找能够接受的机构捐出去吧,没人要再说。厨房的电器可以留下,餐具都扔掉……”
“行了行了!”胥靖谦抓起她,“会办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哎!东西——”
“我来!”赵志成叫道,“夫人您和boss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童忻见他带了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胥靖谦的太太,不该是她这样的。她就说,她配不上他吧?
她悄悄去看胥靖谦,胥靖谦拉着她大步往前走。上了车后,他扭头问她:“一直看我干什么?”
“……我没看。”
“呵!”胥靖谦嘲讽地冷哼一声。
童忻涨红了脸,扭头看着窗外,心里愤愤地想:她上不了台面又怎么了?又不是她求着嫁给他的!她以后只管照顾孩子,至于胥太太的义务,他恐怕也没指望过她!他要是有应酬,要带女伴,外面肯定有一大堆女人求着去,她才不讨那个嫌。
————小剧场————
胥爷:我有老婆了!
有榛:她不爱你。
方寒:她不爱你。
叶泽:她不爱你。
胥爷:…………
283.番外 缘来是总裁(18)——跟着胥靖谦也好
回到胥靖谦的别墅,童忻一下车,童爱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妈妈——”童爱红着眼睛扑到她身上,带着哭腔。
“怎么了?”童忻担心地问。
“没事。”童爱抽了抽鼻子,“我以为妈妈不在了……”
“怎么会?”童忻笑着蹲在地上,“我们以后和爸爸在一起呀,妈妈回去拿我们以前的东西了。牙”
“我们以后都住这里了吗?”童爱惊喜地问。
“咳!”胥靖谦在旁边轻咳一声酢。
童爱马上回头,粲然一笑:“爸爸!”
胥靖谦满意地将她抱起:“哥哥呢?”
“在里面。”
三人走进客厅,见童忘坐在轮椅上。童爱马上跳下地,跑过去告诉他:“妈妈回来了,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了!”
说完回头,见人拿着她精心栽种的盆栽走进来,立即跑过去。那人见他伸手,忙交给她,她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问胥靖谦:“爸爸,我可以把小花种在房间的阳台上吗?”
“可以,你开心就好。”胥靖谦笑着说,忍不住看了一眼童忻——还是她理解孩子,不然孩子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童爱开心不已:“那我先把它放上去。”
“我和你一起。”童忻忙说,又看着童忘,“小忘——”
胥靖谦说:“他有电梯,你来看看。”
童忻推着童忘走过去,胥靖谦打开电梯:“这是前几天装的。”
童忻一愣:“这也太麻烦了,他过一阵就好了。”
“留着以后可以用,万一要搬什么东西,方便。”
上楼后,把盆栽分别放在两间儿童房的露台上。
童爱又问:“我的史努比带了吗?”她有一个一尺多长的史努比公仔,没事儿就爱抱着。
“带了。”童忻说。
“草莓被呢?”她还有一张印着草莓的小毯子,用了好几年了,一年四季都离不得。
“也带了。”
童爱吐吐舌头,满足了,见童忘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马上问:“哥哥的变形金刚呢?”
“当然带了。”童忻看向童忘。
童忘尴尬地扭开脸。他是男子汉,才不要玩玩具!可是……变形金刚真的好帅!
童忻一笑,摸摸童爱的头:“你们俩的东西,妈妈怎么会忘呢?”
“妈妈真好!”童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胥靖谦在旁边重重地咳了一声,三人看向他,他顿时尴尬起来,拂袖离开.房间:“下来吃饭!”
唔,女儿什么时候亲他一下就好了!
吃完饭,童忻去收拾行李,行李已经全部搬到了主卧室。她在佣人杨姐的带领下走进去,入眼就是奢华的布置,几个灰扑扑的箱子摆在地毯上。
童忻差点捂脸。早知道就不要了,这些东西在这里简直格格不入!不过带都带来了,总不会直接扔掉?要扔也过段时间再扔,不然多丢脸啊?
童忻把孩子的衣服单独捡出来,杨姐在旁边都帮不了什么忙。直到她要抱箱子,杨姐赶紧抢过去。
两人去了童忘房间,童忻打开衣柜一看,只见里面满满的新衣服。她愣了一下,把所有衣柜都打开,不但有衣服,还有鞋子。
杨姐笑道:“这是先生前几天叫人准备的。”
童忻回头看着她手上那箱旧衣服,说:“放下吧。给我找些衣架来。”
杨姐忙放下箱子去了,童忻打开衣柜找了找,见下方有不少空格子,就把童忘小时候那些不穿的衣服叠好放进去。剩下还可以穿的,就放在上面的格子里。等杨姐拿了衣架来,又把剩下几件外套挂起来。
接着去童爱房间,衣柜里仍然是新衣服和新鞋子。童忻有些气愤,胥靖谦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没资格养孩子?她抱怨道:“这么多衣服,他们哪里穿得完?”
“小孩子爱新鲜,穿得玩的。”杨姐笑道。
童忻抿着唇没说话,收拾完了回主卧室。主卧室隔壁是衣帽间,杨姐带她过去,指着其中一半衣橱说:“夫人,这是给您用的,其他是先生的。”
童忻想起孩子那些新衣服,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猛地拉开衣柜,只见里面由深到浅排满了各色衣物,全都是外套。
她再打开另一扇,全都是裙子。
她愣怔片刻,伸手摸了一下,布料很舒服,质量也不错,比她以前穿过的都好。
童忻把门关上,杨姐已经把剩下几个箱子搬了进来。
童忻打开其中一个装鞋的,对她说:“这个搬到楼下去,放在玄关的鞋柜里。空了的箱子你看怎么处理?”
“放到储物间可以吗?”杨姐问。
“就储物间吧。”她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杨姐走后,她才打开衣橱,把自己
灰暗陈旧的衣服挂了进去。挂到一半,她拿起旁边的新衣服,翻开衣领一看,只看到一个国际著名的logo,却没看到吊牌,也不知道价值几何。
反正,肯定比她之前的衣服高十倍甚至百倍。
童忻也不知道这几柜子的衣服管多少钱,太多了,反而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连被羞辱的感觉都没有……这是绝对的碾压,她只有服气的份儿。
把衣服整理完,杨姐拿走最后一个箱子:“夫人,我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我。”
童忻点头,在衣帽间站了一会儿,走出去,看见卧室king-size的大床,突然凌乱了——新婚之夜!
胥靖谦该不会……
童忻觉得自己简直是废话!他是个男人,能不要吗?她还记得八年前那夜,他有多疯狂!
她整个人一抖,快步逃了出去。在楼下客厅和儿童房找了一遍,没找到孩子,抓着厨房的佣人问:“爱爱他们呢?”
“先生带他们去影音室看电影了。”
“影音室在哪里?”
……
童忻走进影音室,里面几乎全黑,只有一阵一阵的光和声音闪过。
这是一个豪华的小型影院,屋中有两排休闲沙发,胥靖谦带着孩子坐在第一排,沙发中间还有放果盘的小茶几。
童忻刚站一下,胥靖谦就看过来。她有些不自在,还是走过去。两个孩子回头,小声喊道:“妈妈!”
童忻在童爱身旁坐下,童爱开心地握住她的手:“电影真好看!”
“嗯。”童爱苦涩一笑,也看向大屏幕。她以前从没带过孩子去电影院,她自己也多年没去了。
她突然觉得,跟着胥靖谦也好,只少能给孩子最好的物质和教育。庆幸找到他不晚,孩子刚刚才上小学,他拥有的资源,还来得及让孩子接受和吸收。
看完电影,已经很晚了,童忻急忙催孩子去休息。
以前她会在睡前和孩子聊聊天,三人躺在床上,互相依偎,说些傻傻又甜甜的话。不过现在开始,孩子恐怕不会再和她睡一起了,也正好培养他们独立。他们这个年纪,也不用听什么睡前故事了。
童忻先送童忘回房,童爱和胥靖谦也跟了过去。
童忘房间里安排了看护,免得他半夜起床碰伤自己。童忘十分不习惯,洗脚时绷着个脸。
童爱看出他不高兴,问童忻:“妈妈,我可不可以跟哥哥睡一间房呀?我一个人害怕。”
“不行。”童忻毫不犹豫地拒绝,“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七岁了,不能再睡一间房了。”
童爱一顿,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虽然老师有教过男女有别,但到底还是不够清楚,毕竟老师也不敢说得太清楚。她就觉得她和哥哥是亲兄妹,跟外面的人不一样。
童忘也不太懂,不过妈妈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说:“听妈妈的,你都七岁了,还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你有人陪!”
“我不要人陪!”童忘叫道。
童忻说:“行了,你们别闹了。你不想让护士姐姐陪,那我陪你。”
“不行!”胥靖谦叫道。
娘儿三个看着他,孩子满脸疑惑,童忻却尴尬不已。
胥靖谦见她脸色泛红,就知道她是明白的,满意地勾了勾唇:“我先去洗漱了,你早点回房。”说完就走了。
童爱一愣,看着童忻:“听同学说,他们的爸爸妈妈都是睡在一起的,妈妈和爸爸……”
番外 缘来是总裁(19)——能躲一辈子吗?
“行了!你也回房吧!”童忻牵起她离开,对童忘说,“妈妈等一下再来看你。”
童忘别扭地说:“不用啦!我又不是胆小鬼!”
“你才是胆小鬼!”童爱叫道。
“好啦~”童忻抱起童爱,“跟哥哥说晚安。”
童爱撅了撅嘴,哼地一声扭开头凳。
童忻无奈:“这么大了还闹别扭呀?”
“哥哥晚安!”童爱回头气呼呼地说娲。
童忘噗地一声,宠溺地笑道:“晚安。”
童爱和他心有灵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多疼自己,顿时高兴了:“哥哥晚安~”
童忻忍不住好笑,带着她去了隔壁房间,给她换上睡衣,拿草莓被盖在原本的被子上。
童爱抱着史努比钻进被窝,童忻笑道:“一个人睡终于可以抱着它了。”
童爱戳了戳史努比的鼻子,小声说:“有它陪着我,我不怕。”
“乖。”童忻摸了摸她的头,“妈妈陪你一起睡。”
“你不和爸爸睡吗?”
“呃……爱爱刚来这里,妈妈怕你不习惯呀。等你习惯了,妈妈就不陪你了。”
“好呀~”童爱开心地说。
童忻又去看了一下童忘,见他睡下了才过来。脱了衣服躺下,童爱谴责:“妈妈没换睡衣!”
“好了,一天不换而已。”她才不敢回房拿睡衣,万一碰到胥靖谦了怎么办?
童忻关了灯,房间陷入安静。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童爱马上爬起来。童忻猜是胥靖谦,一把将她按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快睡。”
门上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童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接着就听砰地一声——门被什么砸了一下。再然后,脚步声离开。
童忻松口气,还好她进来时把门反锁了。
童爱唔唔两声,童忻急忙放开她,小声叮嘱:“以后睡觉,要记得把门反锁知道吗?”
家里那么多佣人,谁知道那些人手脚干不干净?诚然,他们应该都怕胥靖谦,但问题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童爱觉得在家里这样不太好。反锁是为了防贼,家里都是亲人,这样做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吗?不过童忻说什么,她答应着就是了。
……
胥靖谦回到卧室,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
那个混帐女人!居然敢躲他!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还有比他更惨的吗?
胥靖谦咬牙切齿地看着天花板,郁闷得呼吸不过来。童忻……拒绝他、拒绝他、拒绝他!她从头到尾都在拒绝他!他遇到这么多女人,就她一个人最过分!
顾明月对他没意思,直接拒绝嘛!童忻是怎么回事?!能躲一辈子吗?就不能干脆点?
胥靖谦越想越气,翻身坐起来,沉默了片刻,想起还有很多会没开,不如就叫大家来开会好了!
但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算了!虽然他给的工资高,但也不能这么对待员工!
早上,童忻很早就醒了。生物钟如此,她想睡懒觉都没办法。躺在床上发了几分钟呆,她想起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轻轻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床,然后离开了房间。
她不敢回主卧,下楼找佣人要了新牙刷和新毛巾,就在楼上的卫生间洗漱。洗漱完毕,她去了厨房,佣人正在做早餐。她想帮忙,佣人吓得连说不敢。
“我给孩子做点。”童忻见在煮粥,问:“有胡萝卜吗?”
佣人一愣,摇头:“没有。”
“改天买点胡萝卜吧,切成碎末和别的蔬菜一起煮在粥里。午饭做点莴笋和豇豆吧,有些菜可以加点青椒和红椒。”
“……是。”佣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夫人这是和先生有仇啊!这些菜都是先生讨厌的!!!没有一样不是!
童忻看到了自己的烤箱和面包机,马上找了个地方摆好,决定空的时候给孩子烤点饼干。最近太忙,已经好久没给他们烤饼干了。
她帮忙蒸了几个馒头,捏成可爱的动物形状。
佣人惊叹:“夫人,你真厉害!”
童忻一笑:“小孩子就喜欢这个。比起吃的,他们更爱玩。”
“那以后我来做,夫人你不用做这些的。”
“嗯……”童忻含糊的应了一声。她只是想为孩子尽份力,等他们成年之后提到自己,可以骄傲地对别人显摆:这些还不如我妈妈做的!
至少她想起母亲,可以想起许多琐事,而不只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童忻见童爱该起床了,转身上楼。在楼上的走廊上,远远看到了从健身房出来的胥靖谦。
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但胥靖谦的身材健壮得不行,比例完美,肌肤接近古铜
tang色,因为运动,他脱了上衣,不少的汗水顺着肌肉流下,性感得要命。
童忻吓呆,惊恐地看着他。
胥靖谦眼睛一眯,脚步一顿后大步朝她走来。
她跳起来,飞快地朝童爱房间跑去。
胥靖谦一愣,就看到她的背影像逃命的兔子一样——咻地一声,不见了!!!
砰!
童忻钻进了童爱房间,关上了门。胥靖谦被震得回神,心中一阵冷笑——逃得了一时,还逃得了一世?
早饭时,童忻照顾着两个孩子,根本不敢看胥靖谦。
童爱要去上课,童忻说:“你吃快点,这里离学校有些远,别迟到了。”
童爱一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童忻吓了一跳,叫道:“慢点慢点……别噎着!吃快了对胃不好!”
胥靖谦&童忘:……你到底是要快点还是慢点?突然觉得老婆/妈妈的智商有很大的问题。
童爱吃了饭,飞快地跳下椅子,嘴里叫道:“爸爸、哥哥再见!”然后匆匆忙忙往外跑。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课啊?”童忘问。
“你别添乱了,等可以走路再说!”童忻见童爱一溜烟跑得没影,突然很讨厌这房子这么大!她急忙叫厨房的佣人:“给我装一盒牛奶、一个苹果、一块蛋糕!”
小孩子课间必须得加餐,不然怕他们饿出胃病。
说完跑到玄关那边,童爱正在换鞋子。
童爱起床时,童忻问她穿新衣服还是旧衣服。她看着满柜子的新衣服不习惯,果断选了旧衣服,此刻也直接拿了旧鞋子穿。
“妈妈快!”童爱急得跺脚。
童忻提着书包:“鞋带系好。别急,你爸爸有车,不会迟到的。”
童爱皱着个脸,哪里放心。昨天从医院过来,似乎坐了挺久的车。医院离她学校可不远……
“陈嫂,把桌上的牛奶端来。”
童爱惨叫一声:“我不要!”
“听话,不喝牛奶长不高。”
“不好喝呀……”
“听话。”
“那我不要带牛奶去学校了,我要果汁!”
“呃……好吧。”童忻接过佣人递来的牛奶,看着她喝了,松了口气。还杯子时,赫然看到胥靖谦站在旁边,吓了一跳。
胥靖谦白她一眼:“还不走?”
“哦!”童忻把杯子还给佣人,对餐厅那边喊——“小忘,你记得把牛奶喝了!”
“哥哥记得吃药——”童爱也喊。
喊完了两人才出门,胥靖谦看着孩子的衣服皱眉。
上车时,童忻看到他坐在后座,顿了一下试探地说:“你……你那么忙,我送爱爱就可以了。”
“我不忙。”胥靖谦扫她一眼。
她一窒,默默地钻了进去,给童爱系好安全带。
童爱看了一眼胥靖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虽然高兴有爸爸了,但和爸爸很陌生,还是有些别扭,都不知道说什么。
胥靖谦问:“怎么不穿爸爸给你买的新衣服?”
“我……”童爱望着他,眨了眨眼。是不是没穿新衣服,爸爸不高兴了?她扭捏地说:“太多了,我不知道穿哪件……”
“那就闭着眼睛随便选。”
“……哦。”
童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低头顺了顺童爱的马尾。
童爱说:“其实……我不想穿那些新衣服,同学老是问来问去的,好讨厌。”
童忻一怔,看向胥靖谦。胥靖谦淡然地说:“正好,我想给你转校。到了新学校,大家都是穿那些衣服的,就不会有人来问了。”
285.番外 缘来是总裁(20)——居然是遗传
童爱一愣,看向童忻。这种大事,她下意识地还是想找童忻拿主意。虽然心里一直盼着爸爸,但童忻才能让她百分百信任。
童忻问:“爱爱想转学吗?”
“转学了,是不是就看不到之前的同学了?”
童忻答不上来牙。
胥靖谦说:“可你会认识新的同学。你现在和那些同学才认识半个学期而已,将来你还要读六年小学。小学毕业,你就可能和现在的同学分开,到时候也见不到他们,六年比半年更舍不得。不过新学校的那些同学,你可能直到十八岁了都和他们在一起。”
至于中途会不会换学校,会不会出国,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等她再大点,世界广阔了,也不会为几个同学就伤心难过。
童爱想了想,小声说:“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肯定和哥哥在一起的。”胥靖谦说,“他还要保护你呢。酢”
童爱一笑,扭头看着童忻。
胥靖谦问童忻:“你觉得呢?”
“新学校是什么?”童忻问。
“选了几所,我叫赵志成把资料给你,你自己看。反正最低的学费是二十万一年,有两所要通过考试才能入学。”潜台词——反正比你现在给他们选的好!
胥靖谦很郁闷昨晚被打入冷宫,恨不得打击她一万回!但是在孩子的问题上,童忻是无所谓被打击的。
“那就转吧!”她毫不迟疑地说,“让他们参加考试。”
要考试才能入学的学校,肯定比只需要交钱就入学的好。
以前她是没能力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现在自然迫不及待!二十万一年的学费,怎么样都比一年花不到两千块的学校教得好些——不是好些,而是好很多。
童爱听到他们的对话,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谁要参加考试啊?期中考试都难死了……
把孩子送到学校,并没有迟到,童忻嘱咐童爱:“东西等第二节课下课了再吃。”
“知道,我进去了!”
“中午我给你送饭来。”
“我在学校吃。”童爱望着她,“妈妈不用麻烦了。”
早上童忻给了她零钱,本来在童忘出车祸前,他们都是在学校吃午饭的,除非童忻那天不上班。只是学校的饭菜始终不如她做的好吃。后来童忘出了车祸,童忻为了省那一点点钱,才不得不天天送饭来。
“我让佣人送过来。”胥靖谦说。
童忻马上说:“还是自己送好些。”她对外人,始终没那么信任。
胥靖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童爱进去了,然后两人回到车上。
座位中间没了童爱的阻隔,童忻整个人有些呆滞。她缓缓扭头看着窗外,恨不得与车门融为一体。
胥靖谦心中一哼,没管她。他有的时间,来日方长~
回到别墅,两人又告诉童忘要转学的事。
童忘还在自学,胥靖谦马上叫人找家教。他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拆了石膏还要看情况,要是恢复得不好,还要继续手术。就算没问题了,想走路也至少是半年后。
再加上这个学期已经进行了大半,最后只能让他和童爱在下学期转学。本来明年九月重新上一年级好点,但明年他们都八岁了,稍微好点的学校八岁至少上二年级了!
越有钱的家庭,对孩子的教育越重视,总想要他们早点完成学业、年轻时多积累经验,所以上学都早。
童忘和童爱没法再推了,不然班上的同学都比他们小两岁,玩都玩不到一起去!
胥靖谦这个层次的人,视野比普通家庭广阔得多,他的子女从读书开始,就会为一辈子铺垫。周围的同学都是上流社会的孩子,以后这些都是人脉,要从小积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感情自然而然就来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还不够培养的?不用像成年后火急火燎地刻意经营。
这些道理,童忻也懂,所以对于转学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现在和若水之间就缺少了靠时间经营起来的感情,只靠着那一点点血脉维系,所以来往起来、求人家帮忙,都很不好意思。
她突然想起借若水的那十一万块钱,现在还剩下不少,得什么时候拿去还了。只是缺了的那些却补不上去,得找个工作……
午饭时,胥靖谦看着宫保鸡丁、干煸豇豆、双椒土豆丝,脸黑成一片。
童忻夹了宫保鸡丁里的莴笋和豇豆放到童忘碗里,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自然夹杂着青椒和红椒。
“自己夹。”童忻语带威胁。
童忘一脸苦逼,他讨厌这些菜!不会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但就是不喜欢。他忍不住问:“给妹妹送去了吗?”好兄妹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叫赵叔叔送去了。”
赵志成是胥靖谦的心腹,童爱对他也熟悉,让他送饭,童忻放心。以后转了校就不用麻
烦了,二十万一年的学费,午餐自然是丰盛的。
胥靖谦夹别的菜吃,口气不善地问:“是你叫厨房做这些菜的?”
“呃……”童忻一愣,忐忑地问,“不可以吗?”
“没!”胥靖谦磨牙。
童忻不解他为什么生气,低头吃饭,然后发现……他完美避过了她特意叫佣人做的几道菜,顿时福至心灵地问:“你不喜欢吃莴笋、豇豆、辣椒?”
胥靖谦:“……”
“还有胡萝卜、大葱、香菜、黄瓜!”
“……”
“水里的东西只吃鱼——普通的淡水鱼,不包括海里那些,剩下的虾、泥鳅、鳝鱼、田螺都不吃?”
胥靖谦桌子一拍:“是又怎样?”
童忻一点没怕,反而控诉地看着他:“难怪孩子都不爱吃!我明明不挑食的……”遗传!居然是遗传!
胥靖谦一怒,一口气提起来还没发泄,突然跐溜一声蔫了下去。那什么……她这话怎么那么中听呢?
童忘眼珠子转了转:“爸爸也不喜欢吃?那我可不可以吃了?”他望着童忻。
童忻特别和蔼地一笑:“你说呢?”
“呜……”童忘叼着豇豆,满眼泪汪汪。
“不准那么挑食!不吃鱼虾可以,但菜必须吃!”
“还不如吃鱼虾呢……”童忘咕哝。
“你说什么?”童忻语气危险。
“其实我觉得豇豆挺好吃的!”童忘马上把豇豆含在嘴里,脸颊鼓鼓地嚼啊嚼。
童忻叹气:“妈妈是为了你好,挑食的孩子长不高——”
“可是爸爸那么高。”
童忻一听,马上瞪着胥靖谦,想说你长那么高干什么?
但一对上他的脸,她突然就怕了,弱弱地回过头去,对童忘说:“你爸爸他是……他……他以前也没这么高的,后来用机器拉长了。”
“咳——”胥靖谦一呛。
童忻不敢回头看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就像拉面团一样,可疼了!面团一不小心就拉断了,很多人也在中途拉断了呢,你爸爸他是运气好,不然——”
“童忻!”胥靖谦阴测测地出声。
童忻一僵,慢慢地扭头看着他。
他一口血憋在胸口,半天才说:“吃饭时不要说那么血腥的事。”
童忻顿了一下,点头,看向童忘时,童忘已经吓得不停地找土豆丝里的辣椒吃了。
胥靖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老婆,也挺可怕的。他一想到自己是被拉得这么长的,就浑身疼!
新婚第一天就这样,真是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当然,夜生活能保障就更期待了。
是夜。
童忻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睡眠时间就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她送童忘回房,胥靖谦和童爱跟昨夜一样跟了过来。
她大着胆子问童忘:“妈妈今晚陪你睡好不好?昨晚陪了妹妹,今——”
“男子汉大丈夫,睡觉也需要人陪?”胥靖谦打断她,直直看着童忘,“都七岁了!我七岁的时候敢一个人去参加夏令营了!”
童忘涨红了脸,对童忻说:“我不用人陪。”
童忻想哭:你要人陪——不,你不要人陪,但我要啊!
“行了,早点睡吧,不然骨头长不好。”胥靖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