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万世传承
包不同朝白凡看去,只见他双手杵着长剑,淡笑着看这自己,手指却不停的在剑柄上敲打着,心知此事没法善了,硬气地说道:“我包不同愿赌服输,打就打。”提起手掌一边啪啪地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说道:“我嘴贱……我嘴贱吗……非也,非也……我嘴贱……”
公冶乾、风波恶等人皆对对白凡怒目而视,连王语嫣也不满地瞥着他,但慕容复都轻易败下阵来,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时丁春秋的那些徒弟见机开始溜走,但他们这么多人,一开始一个两个的走还没什么,到后来还是三五成群的逃跑时,登时被风波恶发现了,急道:“哎呀,别让他们跑了,咱们的毒还没解,要逼他们拿出解药。”
慕容复方才被白凡一剑磕飞,只是内力一时紊乱,受伤并不重,此时听到风波恶之言,便朝那群星宿派的弟子冲去,他自觉被白凡一剑磕飞丢了颜面,心中愤懑,下手不免极重,只片刻时间就有四五个逃跑的人被他一掌打在背心,吐血不起。
白凡懒得管这些人,死了便死了,鸠摩智和四大恶人就更不会管了,一时间星宿弟子哭爹骂娘的声音此起彼伏,聪明的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反应慢的仍在往外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这时苏星河双眼微红地走出来说道:“掌门,师傅让你进去。”
白凡心中微惊,连忙朝木屋走去。
无崖子见他进来说道:“凡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帮为师了去了心愿,如今看到这逆徒死在我面前,我已经再无遗憾,召你过来是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嘱咐你,你大师兄被其他的杂艺分了心,本门的高深武功是怎么都学不会了,他那几个徒弟也是一样,因此传承本门武学的重担就只能由你承担,虽然你原本的武功已然十分不凡,但师父还是希望你能练好我逍遥派的武功,不然为师九泉之下愧对你师祖。”
白凡略感悲切地说道:“师父放心,弟子定会集齐本门所有武学,让我逍遥派传承万世不灭。”
无崖子哈哈笑道:“万世大可不必了,世间之事生生灭灭乃天道也,连皇朝都会不断更替,何况咱们江湖门派。”
白凡淡然一笑,心道,“世上有千年的世家,却没有千年的王朝,可见门派世家的生命力远比王朝要长久,何况如果本源世界进入仙侠时代,万世不易并非不可能。”他眼中透过无比的辉芒,万世仙门屹立千古,该是何等尊荣。
这时苏星河突走了进来,神色间略有忧闷地说道:“掌门,外面鸠摩智大师和大理的段公子都要求见你。”
白凡看他脸色奇道:“大师兄,何事让你面色不虞?”
苏星河叹气道:“有个少林寺的小和尚看不惯慕容复打死打伤丁春秋留下的那些徒弟,自己想去劝阻,结果冲得太快,凡反被慕容复失手给打伤了丹田,我虽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一身少林功夫却是被废了,哎,先前他也曾破解珍珑棋局,破解的手法和掌门如出一辙,想必也是悟性非凡之人,没想到竟遭此横祸。”
无崖子惊奇道:“哦?果真还有其他人能破解珍珑?”
苏星河拜道:“弟子怎敢欺骗师父,那小和尚的确是破了珍珑棋局,只是后来弟子和丁春秋斗了起来,便将此事放下了。”
无崖子听罢久久不语忽地仰天长叹:“莫非是天意?”旋而对苏星河说道:“他既能破解珍珑棋局便是与我逍遥派有缘之人,如今他又在此地被废了武功,与我们多少有些因果,为师本这一身功力就此散去实在可惜,不如就传给那个小和尚,也算结下一桩善缘,星河你去把他带来吧。”
白凡登时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立刻感到不妥,急忙说道:“师父,不可,您要是没了这一身内力,只怕,只怕……”苏星河也连忙跪下来哭求。
无崖子笑道:“你们有这份心意为师已经满足了,但为师本来就命不久矣,就算内力不消散,也只能多活十天半月罢了,为师已无牵挂,不如早点离去。”
白凡默然无语,人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待人,茫茫一生,总是有太多的离恨别苦。
“星河,切勿做小女儿姿态,去把那小和尚带来吧。”
苏星河不敢违抗师命,出去将虚竹抱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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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山谷幽清,冷风萧肃,夕阳送晚。
白凡当先跪在一座土坟前,苏星河、虚竹与函谷八友依次跪在他身后,他带着众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头,才站起身来。
鸠摩智在坟前低头行了一礼后,对白凡说道:“白长门,请节哀顺变,小僧有一事相求,能否借一步说话?”
白凡已然猜到他的目的,朝他点头说道:“大师这边请。”说完就率先朝不远处的一处松林走去。
进了松林,白凡问道:“不知大师找在下有何事?”
鸠摩智开门见山道:“小僧平生嗜好各种武学,昨日见了阁下的剑法极为仰慕,小僧愿以一门少林绝技作为交换,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白凡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摇了摇头。
鸠摩智急道:“少林七十二绝技可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流神功,小僧再加一门,以两门绝技换你的剑法如何?”
白凡仍然摇头说道:“我对少林寺的武功不感兴趣,但大师你之所以能学会二三十门少林绝技,却是因为练了我逍遥派小无相功的缘故,这门武功本是我师叔的绝技,虽不知大师是怎么学会的,但我答应过师父,要将本门武学重新合并,所以烦请大师以小无相功作为交换,让本门武学回本归源。”
鸠摩智惊道:“你是如何知道贫僧练了小无相功?”
白凡冷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门都要修炼对应的内力方可施展,大师你就算天赋再高,也不可能练成二十几门,不是在下自夸,天下间除了本门的小无相功再无其他武功能完全模拟出其他武功的招式,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其中道理完全不同。”
鸠摩智想了片刻双手合十道:“阁下所言不虚,既然阁下坚持,贫僧便以小无相功交换阁下的剑法罢。”
白凡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剑法没有剑谱,非言传亲授不可学会,还要劳烦大师在山谷中多呆两日,在下一一详解。”
鸠摩智自无不允之理,白凡旋即以天色快黑的理由让他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得到小无相功只让他略微兴奋了片刻,旋即又开始琢磨更重要的事,怎么把段誉身上的两副画卷给弄到手,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既然有机会就绝不能错过。
白凡回到木屋处时,函谷八友正远远地戒备,段誉与苏星河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见白凡回来,苏星河连忙将他拉过去说道:“掌门,段公子说在无量山底的山洞中见过师父的珍珑棋局,并找到两副画卷,可那画卷上除了画着一个女子外,还记录了本门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白凡心中大喜,没想到段誉自己送上门来了,脸上却是惊讶道:“段公子你当真到过无量山底的山洞?”
段誉答道:“小生可不敢打诳语,小生的确是机缘巧合之下在无量山底的山洞中见过珍珑棋局,与聪辩先生所摆的一模一样,因此才过来询问是否与画卷上的神仙姊姊有甚关系。”
白凡从怀中拿出无崖子交给他的画轴展开说道:“段公子,你那两幅画卷上的人,和这幅画上所画之人是否是同一人?”
段誉上前仔细一瞧,惊讶道:“这副画卷怎么和神仙姊姊的雕像一模一样,比我那两幅画卷上的还像。”
白凡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这画中的女子是我师叔,与我师父本是夫妻,后来两人置气,我师父负气出走被逆徒丁春秋推下山崖,以至摔断双腿,在此隐居了三十年,从此便与我那师叔彻底失去了联系,他老人家临终前还要我去无量山底去找师叔,如今依照段公子所说,师叔他老人家恐怕也早就离开了。”
段誉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神仙姊姊是你师叔,可是他为什么和王姑娘长得那么像呢?”
白凡道:“我师父说过他和师叔原本有一个女儿,想必便是王姑娘的母亲,如此一来两人本是祖孙,长得像也就无甚稀奇了。”
段誉登时有些意兴阑珊,白凡倒是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任谁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是可以做自己奶奶的人物时,都免不了感到人生无趣,不过白凡就是希望他这样,不然自己怎么拿回那两卷卷轴。
白凡拿起那两卷画卷看了看,对段誉说道:“段公子,这两卷画卷记录了我逍遥派的绝世神功,而且上面所画的我师叔图像实在不雅,因此在下恳请段公子能将它们归还给本门。”
白凡说完就直直地看着段誉,一丝厉芒一闪即逝,不管段誉愿不愿意,这两卷画轴他都志在必得。
段誉点了点头就准备答应,毕竟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自己擅自拿走已是不对,还学了上面的武功,就更加有愧了,但这时突然想到神仙姊姊的留言说,“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他顿时惊道:“既然本是同门,怎么神仙姊姊会留言说,要杀尽逍遥派弟子?”
白凡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师叔这话根本就是一时气话而已,你想想她武功那么高,要杀自己早杀了,还用得着劳烦别人?何况她与我师父是结发夫妻,只因我师父双腿摔断,后来才无法与她相见,正如我师父临终之前还想着师叔,想必师叔也早已原谅了师父,若能早点相见,两人早就和好如初了,哪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罢了!”
段誉想了想感觉大有道理,他自己本来就不想去做那样的事,又见白凡和苏星河等逍遥派之人不像歹人,想来神仙姊姊的确只是一时气话,于是就答应将画卷归还给逍遥派。
白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书呆子给忽悠过去了,如非必要他实在不愿动武。
第三十一章 图谋
山谷出口,白凡、虚竹与苏星河及函谷八友一一道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聚终归有散。
出了擂鼓山,虚竹便要与白凡告别,他得去找玄难汇合后再回少林寺。
白凡看着他叹道:“虽然你不承认自己是逍遥派的人,也不承认我这个掌门师兄,但你现在一身逍遥派的北冥真气却是假不了的,你现在回少林寺只不过是自寻苦恼罢了。”
虚竹道:“小僧很感激老前辈救了我,但我只是少林寺的一个小和尚,无论如何都要回少林寺去的。”
白凡知道他死脑筋,多说无益,便由他去了,自己往天山方向赶去,至于慧净两天前就被他打发走,先行去昆仑山探查冰蚕踪迹,白凡这边事了之后再去与他汇合。
天山连绵万里,缥缈峰离擂鼓山却并不远,白凡站在山脚下,看着云雾中的山峰,这山峰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便是灵鹫宫所在的缥缈峰。
缥缈峰有十八道天险,白凡一路潜上山,前几道均是无人把手,心中一惊,便知李秋水已经上山来找天山童姥的麻烦了。
他急忙加快脚步朝山上赶去,这时忽见前面远远地有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下山,背后还背着一个麻袋,白凡眼前一亮,心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连忙闪身躲到一块大石后面,等那人过去后,再隐秘地跟在他身后。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长臂长腿,走极快,小半个时辰就下了缥缈峰,来到另一处断崖底下,打开布袋,里面钻出一个**岁的女童。
黑衣人逼问了女童几句,女童默不作声,那人于是又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她,女童登时呀呀呀地哭了起来,看得白凡暗自好笑。
这时黑衣人似乎被激怒,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作势要往女童身上打去。
这女童就是便宜师伯巫行云,白凡哪能让他打下去,屈指弹出一颗松子将黑衣人手中的树枝打偏,自己现身上前道:“你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羞也不羞?”
黑衣人大骂道:“关你屁事,要你多管闲事,赶紧滚开,别坏了爷的大事。”
白凡也不出声,冷笑着上前一剑砸了过去,黑衣人急忙抽出一柄通体碧光闪闪的弯刀格挡,他见白凡连剑鞘都没有拔掉,不免轻视了几分,哪知一股巨力传来,差点没握住刀柄,最后仍是手臂颤抖,虎口都给震裂了。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滚?”白凡把剑插在地上道。
黑衣人只道自己刚刚是一时大意,才被打了个措不及手,心里却是不服,手臂略好就拔刀砍了过来,口中骂道:“滚你奶奶的雄,老子今日定要砍死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小畜生。”
白凡双眼一寒,长剑一撇将他的弯刀隔开,旋即剑鞘猛地抽在他嘴上,说道:“你嘴贱骂我亲人,我打碎你一嘴牙,让你张张记性,赶紧滚。”
只听到一声瘆人的“咔擦”声,黑衣人捂着嘴吐出一口血牙,仍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才头也不回地逃了。
“你干嘛放他走?何不杀了干净。”
白凡听到这苍老的声音,走到巫行云面前恭敬行礼道:“弟子白凡拜见师伯。”
巫行云惊愕道:“你叫我什么?”突然见到他左手手指上戴的那枚宝石指环,脸上变色,问道:“你……你手上怎么有七宝指环?”
白凡悲怆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去,请师伯节哀顺变。”
巫行云突然厉喝道:“胡说八道,他怎么会死,是不是你害了他,再抢了掌门指环,说!”
白凡面露无奈,“如果不是师父传位给我,我怎会知道师伯你?”于是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巫行云仍然半信半疑,又要白凡摆出珍珑棋局,白凡那日站在慧净旁边已将破局的步骤记得清楚,就一一摆给她看,她才信了大半。
白凡这才接着道:“弟子虽拜入师门,但师父他老人家却来不及教弟子武功,临终前命弟子去找李师叔求学本门武学,弟子在无量山没见到师叔,便到师伯这里来了,恰巧碰到刚刚那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从缥缈峰上下来,弟子便一路跟踪至此。”
巫行云恨恨道:“没想到他临终前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那个贱人,枉我对他一片痴情。”旋即又对白凡说道:“我问你,师伯有难,你帮是不帮?”
白凡道:“长者有难,晚辈安敢不救?”
巫行云又到:“我再问你,如果你师叔要杀师伯我,你怎么做?”
白凡心知要获取巫行云的信任就看此时了,登时一脸大义凛然地说道:“不管谁对谁错,都不可同门相残,如果师叔趁着师伯您散功的时候来害您,弟子拼死也会护您周全。”
结果白凡话音未落,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出现在身前十余米处,这人全身白色衣衫衬着遍地白雪,朦朦胧胧地,如虚似幻。
巫行云兀自吓得朝白凡靠了过来,那白衫人却低声道:“师侄,你长得这般英武,师叔喜欢得紧,不如到师叔这边来,保管让你乐不思蜀,何必跟着她这个丫头矮子?”这声音轻柔婉转,又娇又媚,白凡却听得一寒,他竟没发现李秋水是何时到的,这轻功简直骇人听闻。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师伯和师叔都是长辈,弟子绝不偏帮,只希望师叔看在同门一场,不要为难师伯。”
李秋水慢慢道:“她划花我的面容时,可曾念过同门之情?”
巫行云吓得不轻,站在白凡身后稍安,恨恨道:“贱人,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是谁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
李秋水怒道:“若不是你有意勾引师兄,我会这么做吗?”
白凡最不想听这种女人之间的骂仗,根本没有道理可讲,见识过李秋水的轻功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她们还差着一个层次,那是磨炼了几十年的天然归真,不是自己这种凭借内力横冲直撞的人可以比的。
白凡握着剑柄看着李秋水,过了片刻,突然拔出长剑,直接一招剑逝水斩出,剑气嗖的一声朝她电射而去,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江湖规矩,偷不偷袭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巫行云见他出手连忙催道:“赶紧带我跑,你这招出手前的动作太慢,蓄气时间太长,她早就发现啦,赶紧逃。”
白凡一惊,却见李秋水果然踏步一个玄而又玄地步伐,轻易就躲开了他无往不利的逝水剑气,这般修炼了七八十年的老妖怪,武功当真已经登峰造极!
白凡再不敢停留,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又打不过就只能逃命要紧。
心知李秋水等了三十年才等到巫行云散功的机会,这次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白凡打定主意只要逃到巫行云功力恢复,便大功告成。他之所以选择帮巫行云而不是李秋水,并不是因为什么不想看到同门相残,完全是因为李秋水所会的逍遥派武功他基本已经收集完全,而巫行云这边包括八荒**唯我独尊功、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生死符等都是顶级武功,尤其是生死符,这门秘法简直是不要轮回点的“三尸脑神丹”,无论实在任务世界还是在本源世界都妙用无穷。
白凡背着巫行云狂奔,李秋水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一边说道:“师侄,你停下来罢,师叔知道你刚刚闹着玩的,师叔不怪你……”
巫行云在他背后说道:“别听她鬼扯,这个贱人人睚眦必报,你刚刚已经得罪惨她了,她不会放过你啦。”
李秋水见他不肯停下,心中冷笑道,“你年纪轻轻,内力肯定不容我深厚,等你力竭时,还不是要落在我手上。”
但她一直追了两个时辰,白凡丝毫没有内力不济的样子,反倒是她自己渐有不支的感觉,她哪里知道白凡修炼的九阴真乃经玄门正宗,最是气脉悠长,易筋经又是恢复能力极强的功法,她要是比拼内力白凡自然不是她对手,但要比试恢复能力,白凡甩开她一截。
第三十二章 天山折梅手
“小子,那贱人已经不见了,你停下来歇歇吧。”
白凡一口气围着山峰跑了大半天,也着实疲惫不堪,见身后早就没了李秋水的人影,便依言将她放下,自己坐在地上打坐回气。
过了片刻,巫行云又道:“你去捉一只梅花鹿或是羚羊什么来,快去快回,须是活的。”
知道她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每日必要吸食鲜血,白凡绕着山麓寻了一圈,不多时就提着一只山羊羔回来,放在她身前。
眼见树枝的影子愈来愈短,巫行云忽道:“午时到了。”
旋即抱起羊羔,扳高羊头,一张口便咬在小羊咽喉上,不多时她就喝饱了鲜血,小小的肚子高高鼓起,这才抛下死羊,盘膝而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练起“八荒**唯我独尊功”来,鼻中喷出白烟,缭绕在脑袋四周,又被嘴巴吸入,循环往复,绵绵不绝。
过了许久,巫行云收烟睁开眼睛,却见白凡正烤着羊腿,香味奇异,扑鼻而来,便走过去拿起一只吃了起来,一入口便发觉这烤肉的味道更奇特,竟是从未吃过一样。
“你小子这烤肉不错,比你的剑法让人看着顺眼。”巫行云吃完一整只羊腿,意犹未尽地说道。
白凡心道用了那么多从本源世界带来的调料能不好吃么,嘴里却淡淡地说道:“您老人家喜欢就好。”
她盯着白凡看了许久说道:“你师父来不及教你武功,你身为掌门却不会我逍遥派的武功是不行的,师伯我传你几样本门的武功招式,也好对付李秋水那个贱人。”
巫行云一路上早就发现白凡内功好得惊人,这才了然难怪他不肯要无崖子的北冥真气。
白凡心中欢喜总算没白忙活,他一路上除了最开始出了一剑,被李秋水轻易躲过去外,再没用过剑法,偶尔被李秋水发力追上,也只用学得半生不熟的大伏魔拳应付,总之见到机会就溜,难怪巫行云对他的招式看法极差。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客气,连忙行礼道:“弟子多谢师伯厚爱。”
巫行云点了点头道:“你把你会的武功都给师伯演示一遍,看你学那种武功合适。”
白凡当然想说学所有武功都合适,但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心想先学会一门再说,练好了再学其他的也不迟。
于是便把全真剑法、重剑剑法、大伏魔拳、一气化三清剑法、天罡北斗剑法,甚至是略通皮毛的九阴白骨爪也装模像样地舞了两遍,最后以剑逝水收尾。
巫行云思索片刻说道:“你这几套武功,一大半都是剑法,那套拳法和掌法还算精妙,可惜被你练得狗-屎不如,剑法也只有那套招式简练的还看得过眼,可见你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最后那招剑法是你自创的吧?”
白凡登时佩服不已,只一眼就把自己看了个底朝天,愈发恭敬地说道:“最后那招名叫‘剑逝水’,是弟子在瀑布激流底下练剑时,偶有灵感所创。”
巫行云点了点头道:“这招剑法颇有不凡之处,虽缺点同样多,但你年纪尚轻,能创出这招剑法,悟性已是不凡,日后若能完善下去,也不失为一门神功绝技。”她沉吟了片刻又问道;“你知道你练武最大的问题在哪吗?”
“这……”,白凡纳闷道:“弟子不知,请师伯指点。”他并不觉得自己练得有什么问题,就算不敌李秋水,那也是练的时间没她久的缘故。
巫行云一字一顿地冷哼道:“见识浅薄,自以为是。”
“见识浅薄,自以为是?”白凡念着这句话,思索许久始终不明其意,他自问于武学一道上,脚踏实地、勤勤恳恳,从未有过半点虚浮的念头。
巫行云见状叹道:“想不通就先别想了,等你练得时间久了,到了年纪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师伯先教你本门的‘天山折梅手’罢,这门武功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包含了我们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你若是学会,见识增长不说,于武学的理解也会更上一层楼。”
白凡自然是点头答应,没有学相辅相成的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让他略感失望,但时间还长,日后总是有机会的。当下巫行云将“天山折梅手”第一路的掌法口诀传授给他。
这口诀七个字一句,共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以白凡的记性,只听了一遍,就全记住了。
口诀中的八十四字甚是拗口,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音韵全然不调,更像是绕口令一样。这套口诀需一边疾行,一边大声念诵,白凡绕着圈,几乎每走四五步,就要停顿下来,换一口气才能念下一个字,磕磕碰碰足有一刻钟才走完一遍。
但他进步极快,不到半天,就顺如流水。这时巫行云又让他倒背,这歌诀顺读已拗口之极,倒读时更是逆气顶喉,搅舌绊齿,白凡虽得到小无相功,但根本没来的及练,而且他也不敢练,怕被巫行云察觉,惹她不快。
到了第二日,巫行云便催他离开,在山中转了十几里后,来到一处隐秘在树林里的木屋。
白凡兀自好奇她来这干嘛,在原著中她和虚竹一直逃到西夏皇宫中躲了近三个月,因着灯下黑的原理,直到最后时才被李秋水发现。但这两天她却提都不提去皇宫躲藏的事。
巫行云自不会跟他解释,过了半个时辰,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妇带着四五名年轻女子急奔过来,在巫行云面前拜伏在地,敬畏之极,不敢仰视。
巫行云哼了一声,怒道:“你们都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是不是都逍遥自在,无法无天了?连有人上山把我劫走都不知道。”
她说一句,那老妇便在地下重重磕一个头,说道:“不敢。”
“谅你们也不敢”,巫行云重重哼道:“姥姥我养了你们几十年,如果连你们都敢背叛我,就算我瞎了眼了。”
她随后将白凡拉倒身前说道:“这是我师侄,你们以后对他也要一样尊重,知道吗?”
老妇愣了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凡,她旋即想到姥姥几十年来都是一个人,这会儿突然带来一个师侄,定是当传人了,于是说道:“是,属下参见少尊主。”
白凡默然无语,巫行云点了点头竟是认同了,正色道:“你去回灵鹫宫传话,除了钧天部把守本宫,其余八天部,你昊天部向东方监视,阳天部向东南方监视、赤天部向南方监视、朱天部向西南方监视、成天部向西方监视、幽天部向西北方监视、玄天部向北方监视、鸾天部向东北方监视,给我将缥缈峰附近三十里内盯得仔仔细细,如果看到一个面带纱巾,身着白色衣衫武功极高的女子就用雪鹰告诉姥姥她的方位,可曾记住了?”
老妇将她刚刚说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才说道:“属下记住了。”
等老妇离开后,巫行云看着白凡问道:“小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白凡答道:“师伯是要师侄带着师叔玩捉迷藏吗?”他早就发现天上一直有几只矛隼在盘旋,却没想到是灵鹫宫养的。
巫行云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道:“你小子果然聪明,以你的轻功内力,有雪鹰在天上指明方向,咱们只需晚上注意点,别被那个贱人找到,白天她是休想摸到咱们一丝踪迹,等躲过了这三个月,定让那个贱人好看。”
第三十三章 变故
白凡想了想皱眉道:“如果师叔找来猎犬循着咱们的气味来追怎么办?”
巫行云冷笑道:“那也不用怕,只需八天部的人带着咱们穿过的衣物绕着缥缈峰五十里内瞎走乱窜,任他有多少猎犬也得绕晕,就算被追上了也不怕,一品堂的寻常高手根本拦不住你,你只需躲开那个贱人就行了。”
白凡将整个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漏洞,自己的武功比原著中虚竹要高得多,除了李秋水谁都不怕,她一个人精力有限没这么容易找到,一品堂的其他人找上来就是送死,哪怕是四大恶人,他也没放在眼里。
过了大半个时辰,巫行云爬到树顶,看了一会儿雪鹰的飞行轨迹后,指了个方向,让白凡背着她跑。
白凡背着她一路在树顶飞奔,绕到一座山崖下,忽见前面雪地上,三四个人聚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小和尚,白凡不由地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和尚正是虚竹。
白凡将巫行云放下,说道:“师伯,前面有个弟子认识的小和尚似乎遇到了麻烦,弟子过去看看。”说完就从那几人后面跑了过去。
这几人似乎武功不高,直到白凡了靠近五步内时还没发现他,只听他们说道:“这小和尚偷听咱们说话,说不定是灵鹫宫的探子,我看还是杀了了事。”
虚竹连忙摇头,突然看见白凡,登时欣喜道:“白……白公子,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烦请你帮小僧解释一下,小僧只是恰巧路过而已,真的不是故意听他们说话,也不是什么灵鹫宫的探子。”
那三人顿时一惊,连忙回头只见白凡抱着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人?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白凡冷笑道:“我是灵鹫宫的探子。”说完将剑插在雪里,自己翻掌打了过去,这三人必定是密谋杀上灵鹫宫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杀了也白杀。
天山折梅手以深厚内力为基础,内功越高,折梅手功效越大,论掌力威猛,能与降龙十八掌争锋,论掌法精妙,天山折梅手冠绝天下。白凡虽只练了两天,但以他的内力,就算不用什么掌法,抽耳光也能一巴掌把别人抽死。
须臾间就有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掌震碎内脏,最后一人离得稍远,连忙拔腿就跑,白凡正要追上去,虚竹面色悲怜地挡在他身前道:“白公子,这几人不过是误会了小僧,说清楚就行了,你何苦一上来就杀了他们啊,出手未免也太……太……”
眼见那人走远了,白凡看着虚竹道:“杀都杀了,你还能让他们活过来不成?你不是要回少林寺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虚竹道:“人生不能复生,小僧自然没有本事让他们活过来,但是我会替他们念‘往生咒’,让他们早日超脱转世投胎……”
“难道和尚都有当唐僧的潜质?”白凡直接打断他道:“我问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哦”,虚竹终于反应过来说道:“小僧本是要找玄难师叔祖他们汇合后,再一起回寺的,结果我路上走得太慢,一直没赶上他们,后来就迷了路,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哎……”,白凡看了看天,心中有了一丝阴霾,严声厉色地对他说道:“这里很不太平,你赶紧离开,回少林寺知道吗?”
虚竹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小僧明白,这附近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小僧这就离开。”
随后便与白凡告辞,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说道:“小僧还没多谢白公子刚刚替小僧解围呢,小僧在此谢过……”
白凡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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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背着巫行云,东躲西藏,围着缥缈峰上下四处乱窜,一连十几天过去,李秋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一处隐秘的山洞内,白凡与巫行云相对而坐,巫行云手上端着一块薄冰,说道:“生死符,就是这一片圆圆的薄冰,你拿过去看看。”
这十几日,巫行云见白凡“天山折梅手”练得极快,便将天山六阳掌也传给他几招,这门掌法出掌之时左右双掌可各运阴阳不同的内劲,与“生死符”相生相克,巫行云让他练了几天,知晓了运转阴阳内劲的诀窍之后,才教他“生死符”。白凡一接到掌中,便觉一阵冰冷,这生死符轻飘飘地,圆圆的一小片,只不过是小指头大小,边缘锋锐,其薄如纸,受到手掌的热力,须臾间就化成了一滴冰水。
看着这么一滴冰水,白凡不禁叹道:“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生死符,竟是这么一块小小的薄冰?”
巫行云道:“你别瞧这小小的一片薄冰,要制得其薄如纸,不穿不破,却也大非容易。你在手掌中放一些水,然后运转内力,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清水自然凝结成冰。”
白凡本来练的就是偏于阴柔的内力,吸收冰蚕的寒毒后,内力就更加阴冷了,要制出一片冰片并不难,虽厚薄总有不标准的时候,但他多试几次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等他学会后,巫行云再教他发射的手劲和认穴准头,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次序,阴阳内力的多少,却是千变万化。
最让他为难的是那阳刚内力,他一身阴冷到极点的内力要倒运内力,将之转化成阳刚内力谈何容易,因此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他都是练得极慢。
眼见快到午时,巫行云又催他去抓野兽给她吸血,白凡早就习以为常,出了山洞往雪林里钻去。
冰天雪地里野兽本来就少,也许是最近在这山里晃悠的人太多的缘故,这几日野兽更加难得见到,白凡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抓到一头小鹿,此时树影几乎都要消失了,离午时已只有不到一刻钟,他连忙往回赶去。
来到山洞口时却见一片打斗的痕迹,他心中一惊连忙冲进山洞,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暗道不好,又急忙转身跑出山洞,沿着雪地上杂乱的脚印追了上去。
“应该不是李秋水,如果是她巫行云根本就没机会逃走,要么是一品堂的人,要么就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那帮人。”想到这里白凡心中稍安。
走了十几分钟,前面的脚印更加凌乱,时不时地分出几条枝杈,白凡每次都要仔细查看哪一条路上有巫行云的脚步,很是浪费时间,饶是他心急如焚也毫无办法。
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白凡才终于追上他们,前面一块旷地上,六七名武者将巫行云围在一块大石前,正步步紧逼。
巫行云腿上受了伤,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衣裙,身体靠在大石上,似乎行走不太灵便的样子。
白凡见状想也不想,双手握住剑柄,凝神注视着那些人,旋即猛然挥剑横斩,一道冰寒的剑气朝那几人背后横切了过去。
那几人竟都武功不弱的样子,只有一人直接被拦腰斩成两段,余人或完全避开,或躲过要害,都活了下来。
巫行云这时叫道:“桑土公,你敢背叛灵鹫宫,姥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中了生死符本来就生不如死,老妖婆你还能让我怎么个生不如死法?今日要么杀了你拿解药,要么一死百了,龟儿子的,老子跟你拼喽。”说话之人是一个矮子,语音中抄着一股川味,说完手上拿着一个机关对着白凡按下去,顿时就有一蓬牛毛钢针朝他射来,另外几人旋即又朝巫行云扑去。
白凡闪身躲开钢针,冲到那几人身后,人如飘影,剑如惊鸿,只片刻时间,这七人就全部躺下,将白雪染成一片血红。
见白凡收拾完了这几人,巫行云冷哼道:“你小子总算赶上了,再晚一点就等着给师伯收尸吧。”
第三十四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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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连称呼不敢,给巫行云赔不是,心里却是郁闷不已,自己已经藏得够小心了,李秋水都没找到他们,却被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的人走狗-屎运运给碰到了。
巫行云哼了一声,点了腿上的穴道止住流血说道:“赶紧带师伯离开这,没想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也知道了姥姥的身份,定是和李秋水那个贱人同流合污了。”
白凡点了点头,背起巫行云,就要离开。
“童姥,我等好不容易才能见着一次您的尊荣,何必这么着急离开?”
白凡凝目望去,说话之人是一个黑须道人,手握拂尘,五十多岁的样子,身后还跟着十来人,个个都内息沉稳,双目炯炯有神,显然都是颇有根基的好手。
那道人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只见几乎都是一剑致命,伤口又薄又小,登时神情一凝看着白凡手中的长剑说道:“好高深的剑法,在下不平道人,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白凡还未说话,巫行云已冷笑着说道:“什么阿猫阿狗也配问童姥师侄的名字?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免得多管闲事把自己的命搭进来了。”
不平道人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本就是我辈武人的本份,更何况童姥你用生死符奴役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诸多江湖豪杰,实在是丧尽天良,吾等今日也是替天行道也。”
白凡皱起眉头说道:“说什么废话,无非就是执意寻死,成全你就是了。”
说完长剑出鞘,在雪地上浮光掠影般飘过,剑锋带着悦耳地风鸣声朝不平道人疾刺。
他怕耽搁时间太久,被李秋水找来,因此手上毫不留情,这剑又快又狠,不平道人躲避不及,只得用拂尘扫去。
重剑剑法看似平平淡淡,但每一招都是攻其必救,势大力沉的重招,寻常武者第一次交手,都会被平淡的剑招迷惑,以为不过尔尔,不免轻视大意,直到一交手就立时就吃了大亏。
不平道人拂尘卷住剑锋,手臂猛地一扯,以为可以将长剑带飞,最不济也能将之带偏,避过眼前的危机。
他仍是犯了和常人一样的错误,白凡手中长剑稳如泰山,一分一毫都不曾偏离,剑尖刺进他右胸,透背而过,白凡旋即手腕一抖,立时震出一个血洞,血水夹着破碎的内脏流了出来,只过了片刻就冻成了一地冰渣。
不平道人张着嘴,似要说什么,白凡猛然抽出长剑,也抽走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仰面倒下。
其他人顿时直觉一股寒气从尾骨直冲头顶,蛟王不平道人也是名闻四海的人物,武功稳稳超出他们一线,但在这青年剑客面前,一招都接不下来,照面间就被一剑刺死。
白凡不会管他们怎么想,既然已经出手了,就不会停下,他运转内力长剑一甩,几滴血珠脱离长剑飞了出去,旋而在空中化成尖细的冰针,细如毫毛,若不是那妖冶的红色,肉眼几乎难见。
白凡出手突然,不平道人死得突然,这几根冰针来得更突然,眼见着一抹红光电射过来,但实在来不及躲闪,霎时间又有几人中招,被刺中要害的登时双目圆睁地倒在地上,没死的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从白凡出手到现在也不过五六个呼吸的时间,十几个人能站着的已经只有四个了,那四人惊恐地看着他,既不敢出手一搏,也不敢转身逃跑,颤颤发抖地杵在那里。
巫行云叫道:“嘿,乖侄儿,你这手有点意思,才练了十几天的天山折梅手就能控制得这般精细入微,没辜负师伯的教诲。”
白凡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冷,只见对面又来了二十几人,他微微苦笑,心道真是倒霉到极点了。
领头之人面目清秀,长须飘飘,一见地上的尸体,双目旋即森寒,朝白凡质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白凡没有回他,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眼中既无奈又有一丝迷惑。
那人见白凡不说话,又朝巫行云冷笑道:“在下剑神卓不凡,见过天山童姥尊上。”
巫行云不屑道:“卓不凡没听过,剑神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卓不凡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嘿嘿道:“不知道姥姥还记不记得三十三年之前被你灭门的福州‘一字慧剑门’?”
巫行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叹道:“哎,姥姥我灭过的门派太多,实在想不起来你说的‘一字慧剑门’了,不过既然你说得这么言之凿凿,那就当是姥姥我灭的好了,你此番找来是想报仇?”
卓不抽出长剑指着她,傲然道:“当年‘一字慧剑门’三代六十三人,我因当时不在福建,才幸免于难,便逃到长白山中荒僻极寒之地,无意中得了前辈高手遗下来的一部剑经,勤练三十年,直至剑术大成方才出关,如今我长剑在手,天下谁能相抗?童姥你今日是有死无生,须得替我慧剑门偿还血债!”
这话听得白凡和巫行云都是一愣,自称剑神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说自己天下无敌,白凡知道此人狂妄,却没想到能狂到这种境界,巫行云更是哈哈大笑道:“姥姥我十岁练武,至今已有八十余年,尚且不敢自称天下无敌,你才练了三十年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看来那部前辈高手的剑经定是十分了得,乖侄儿你去领教一下,让师伯好好开开眼界。”
卓不凡的武功究竟如何,白凡岂能不知,连只练了三个月逍遥派武功的虚竹都能一照面就夺了他的长剑,也敢自称天下无敌,实在是井底之蛙而已。
他虽不想和这些人缠斗浪费时间,但见巫行云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只得上前说道:“出招吧,给你三招的机会。”
卓不凡狂妄自大,哪能听到了这话,长剑左右抖动,剑光连成一片,画出一个剑圈将白凡头部兜了进去。
“一招”,白凡嘴唇微动,眼中早已看穿他剑路,长剑横截过去,只听到噹的一声,卓不凡连退三步,手臂微微颤抖,旋即就被他强压下去。
旁人都看不出端倪,卓不凡却心中震惊:“这剑上好重的力道,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不对,应该是他天生就力气极大的缘故,刚刚完全是凭着一身蛮力,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剑法。”
旋即长剑一挺,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登时就有人齐声惊呼:“剑芒,剑芒!”那剑芒似长蛇一般般伸缩不定,卓不凡脸露狞笑,丹田中提一口真气,青芒突盛,向白凡胸口刺来。
“哎,最后一招”,白凡无奈地叹了一声,身上散发出锋芒剑意,长剑向前递出,旋即一道森寒莹白的剑气从剑上发出,一米多的距离转瞬即致。
“呃,这是……”
卓不凡看了眼胸口的血洞,又抬起头看着白凡,眼中尽是不解,他卧薪藏胆苦练了三十年自称剑神,天下间为什么还有人在剑法上超过他?
他鼓起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刚刚……那剑叫……叫什么?
“剑逝水”
“好剑……”他转头看着巫行云,似乎很不甘心,卧薪藏胆三十年,出师未捷身先死,太恨,太苦……
白凡看着被挟持在人群中的虚竹,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又被抓起来了,在这地方已经耽搁得太久了,现在又这么大一群人在这,极有可能把李秋水给招引过来。
“喂,那小子赶紧把童姥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傻和尚。”
白凡认出那人就是之前救虚竹时逃跑的那个,如果当时杀了他,想必虚竹也不会再次被抓起来,一啄一饮都是天定。
“杀吧……”
白凡在心中暗叹一声,手提长剑冲进人群,今日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几个冤魂。
他身穿白色长衫,手持青锋长剑,就像雪地里的幽魂,每次晃过都必有一人倒下,每一个人都只用了一剑,从没用第二招,颇有天山童姥的风范。
“鬼呀,快逃吧……”
“逃个屁!今天不拿到解药,你能逃得过生死符?”
“黎岛主说得有理,咱们跟他拼了。”
“拼不过啊,这小子剑法邪门得紧,你没见谁都挡不住他一剑么?”
“直接去抓童姥做人质,妈的,这傻和尚不顶屁用……”
一时间剩下的七八个人都朝巫行云涌去,挟持虚竹的只是个小喽啰,早就被白凡杀得心胆俱寒,见大家都跑过去,连忙扔下虚竹,也慌不及手地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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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悲莫名,何事话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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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若分开逃兴许还能逃走几个,现在却聚在一起,正好给白凡省了事。
一来这些人的速度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白凡,须臾间就被他追了上去。二来巫行云这段日子已经恢复到了十**岁的功力,她十岁就开始练武,学的又是逍遥派的神功绝学,十年的功力已然不凡,这些人顷刻之间拿不下她,等白凡追上来就再无悬念。
片刻之后,最后一人倒下时白凡在他身上擦掉长剑上的血迹,回剑归鞘。
有惊无险逃过一命的虚竹上前说道:“白公子,多谢你又救了小僧一次,可是你却不该把他们全杀了,徒造这么许多杀孽,哎,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白凡此时终于明白孙大圣得有多烦了,懒得理他,扶起巫行云背到背上,就准备离开。
巫行云抬头看了看,只见天上两只雪白中带着黑斑的矛隼正急速往这边飞来,她脸色一白惊呼道:“乖侄儿,快走快走,那贱人过来了。”
白凡听她声音急促,也吓得不轻,头也不回就往前急奔出去,一身轻功施展到极致,瞬间就跑出十几米。
但下一刻,白凡和巫行云齐齐惊叫,只见前面突然间出现一个脸上蒙着纱巾,身姿婀娜的女子,不是李秋水还有谁,身上穿着一袭青色纱裙,眉目间透出一丝得意。
她旋即身若惊鸿般朝飘至,两人距离本就只有十多步,眨眼间就左右各一掌打了过来。
白凡隐隐已经猜到问题出在哪了,但为时已晚,仓促间既来不及躲避,也来不及运气,只得双掌勉强提起一点内力挡了过去。
旋即只听到“噗、噗”两声,白凡和巫行云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回去,白凡只挡住了李秋水一掌,另一掌却是用长虹掌力绕过他直接打到后面的巫行云身上。
两个呼吸的时间,两人一进一退,又回到了大石边,但境遇却截然不同,此时大敌当前,已是生死关头。
李秋水一步一步地摇曳过来,看着两人说道:“我的好师姐,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亏得小妹一直心心念念地挂念着你,你却在天上放了几只鸟儿来躲着妹妹,真是让妹妹伤心呢。”
白凡已然确定李秋水定是发觉八天部一直盯着她,从而找到了关窍所在,直接换了一身衣裳,说不定还让人穿着她的白色衣衫到别处去误导灵鹫宫的人,再加上三十六洞天、七十二岛的帮忙,所以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
巫行云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又有什么用?我棋差一着,落到你的手里,无非一死而已,但这小子是他的关门弟子,你可不能伤了他。”
李秋水眼角露出一丝妩媚地笑意,“师侄长得这般英俊潇洒,小妹我怎么会伤他呢,虽然他几次三番给我做对,但妹妹我不会跟他计较啦,最多……最多将他关起来,让他日日夜夜地陪着我岂不是更好?”
白凡盘膝坐在地上,争分夺秒的平息内力,李秋水方才那一掌准备多时,一接手精深的内力就冲入他体内,在经脉中左冲右撞,让他一时疲于应付,李秋水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在那不急不缓地跟巫行云说话,享受着作为胜者的快乐,她跟巫行云斗了几十年,此时终于获胜,自然会不会放弃在精神上摧残对手的机会。
“哎……”巫行云叹了口气对白凡说道:“乖侄儿,不用再白费劲啦,她答应不杀你,你自己多保重吧,这二十天你用心尽力,师伯还得跟你说声谢谢呢。”
白凡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说话,仍是闭目调息内力,右手伸出中食二指,余下三指微微曲起。
李秋水这时也不想再拖了,慢慢走过来伸出一掌朝巫行云印去。
白凡闭着眼睛,微微抖动的手指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眼见李秋水越来越近,两人就要进入她的掌力范围内时,白凡猛然睁开眼睛,闪过一丝寒芒,右手剑指突然起手朝他射去,他拼着受重伤的危险强行将体内李秋水的真气压下,竭尽全部余力发出了这一剑。
李秋水感受到剑意猛然一惊,然而这时白凡更是目眦欲裂,只见他伸出手指时,一旁的虚竹突然跑过来挡在李秋水前面。
“女施主……”
白凡这一剑用了自己眼下最大的力量,既已发出根本就没法收回来,虚竹只来得及说出三个字就被剑气穿过,锋锐的剑气从他背后到胸口刺出一个血洞,又射在李秋水身上方才消散。
白凡此时根本无心再管李秋水,就在剑气穿过虚竹那一刻他突然就有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这感觉让他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他慌忙奔到虚竹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只见他口中含着血沫仍在说道:“女……女施主,得饶人处且……且……”话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慢慢消失。
白凡放下他,抬头向天上看去,那里有一道十分压抑的气息在苏醒。
李秋水和巫行云也被这变故吓得一惊,她们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气息,只是看着白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仰头看着天。
那道恢弘的气息越来越强,这时白凡又感受到了主神的气息,他似乎在竭力阻止那道气息的主人苏醒,但白凡能感觉到主神的努力似乎要失败了。
果然主神突然在他脑海中说道:“轮回者九号,由于你亲手杀死本世界命运之子之一,世界意识已部分苏醒,发现入侵者,即将降下天罚,请轮回者尽力存活下来,存活奖励:本世界任务完成奖励提升一级。”
白凡这时已经没心情去管什么奖励不奖励了,他心里只有“天罚”两个字,天劫不是修仙者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么,怎么在这个i难度的任务世界都出现了,他心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上天降下惩罚你能怎么办?把天再捅破?
这时白凡头顶的云层突然翻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孕育,此时李秋水和巫行云也感觉出诡异,李秋水不觉中后退了几步,巫行云却朝白凡靠了过来。
旋即下一秒,突然一道黄色惊雷从天而降,直直地朝白凡劈来,三人同时吓得一颤。
李秋水转身狂退,白凡不知所措,他能感觉这道惊雷锁定了自己,不管怎么逃都躲不掉,就在惊雷临身的一刹那,巫行云猛然推了他一把,雷光入体,两人同时一抖,从内到外全身每一处都颤抖了一下,旋即都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两人体表衣物一切完好,单看外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凡躺在地上,看着天,他身体一片酥麻,但意识却很清醒,天上的云层仍在滚动,似乎还要聚集最后一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主神那个光团,冲入云层中一阵狂吸,一道玄而又玄的神秘能量被主神吸走,云层马上就平静下来,主神的光团似乎更加明亮了一分,随后就一闪消失,天上那道恐怖的气息旋即就被彻底封闭,似乎又陷入了沉睡。
李秋水离得远并没有受到波及,她走过来放声生笑道:“你们两是造了什么孽,连晴空霹雳、旱地惊雷都会被你们遇上,真是千古奇闻,师姐你一辈子处处要压妹子一筹,没想到连死法也要这样,妹妹我败得心服口服啦。”
白凡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里面夹带着内脏碎片,他爬到巫行云身边问道:“师伯,你怎么样?”
巫行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随即就变得迷蒙空洞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她一生经历了多少岁月,然而回忆却只需要短短地一瞬间,一瞬间后她闭上了双眼。
李秋水看着她阴测测地说道:“嘿嘿,师姐,你终究还是死在我面前了,你我斗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我赢了?”
“你赢了?”白凡心中莫名悲凉,手伸进怀中拿出无崖子给他的那卷画轴扔给她说道:“师叔你仔细看看,这幅师父临终前给我的画卷上画的究竟是谁?”
李秋水展开画卷,怔怔地出神。
白凡突然感到内府一阵剧痛,又喷出一口黑血,顿时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那枚大还丹,颤颤巍巍地要放入嘴中,却在嘴边滑了出去。
这时李秋水突然脸上神色大变,双手不住发抖,低声道:“是她,是她,是她!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
她走到白凡身边,将那粒掉在地上的大还丹放进他嘴里,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念道:“师姊,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都……都……教这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白凡强忍着剧痛吞下大还丹,双眼一阵模糊就要昏睡过去,昏迷之前听到有许多女子在惊呼,
“尊主……”
“主人……”
“少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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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四剑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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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将对面的雪山照耀成一片金黄,煜煜生辉!
白凡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之后就身处灵鹫宫中,是时晨曦微露,他没有打搅已经熟睡的侍女,自己披了一件长衫就来到屋后的露台,扶着石栏,怔怔地看着日出。
从清晨到朝晨,白凡思绪万千,有前世,有今生,有过往,有将来,人生路远,执着无期。
石栏上摆着一盆小草,白凡不知其名,修长的叶片尖尖上趿拉着一滴露珠,欲落不落,若即若离,朝阳照射在露珠上光彩夺目。
“主人,你醒了,怎么也不叫醒奴婢。”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语音清柔,带着许多欣喜和一丝惶恐。
不知是不是声音惊吓它们,露珠咚地一下从叶尖上滴落下来,叶片徒劳地弹了弹,似乎在挽留,可露珠已经打散在石栏上。
“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罢了……罢了……”白凡呼了一口气,神情不喜不悲。
那女子径直走到白凡身后,将一件洁白若雪的狐皮大氅披在他肩上,说道:“主人,这里山风寒冷,您重伤初愈,还是去里面歇息吧。”
白凡转过身,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衣,容颜秀丽,清秀绝俗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唤我‘主人’?”
女子垂头答道:“奴婢名唤兰剑,公子是先尊主童姥姥唯一的传人,姥姥去世之后,公子自然就是这灵鹫宫的主人啦。”
白凡眉头扬了扬,刚想开口拒绝,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痒,忍不住连连咳嗽。
梅剑连忙一边扶着他向屋内走去,一边轻轻给他拍着后背,真情流露,并无半点虚假造作。
白凡躺倒床上又沉沉睡去,他本来伤势就没好彻底,又受了一早上风寒,身体更加虚弱,这一睡又是一天一夜。
“姐姐,主人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嘘……,小声点,别把主人惊醒了。”
“哼,兰剑姐姐都怪你,要不是你睡着了,主人怎么会自己走出去,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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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半睡半醒,隐约中听到几个女子在说话,但眼皮沉重,实在睁不开眼,便索性静静地躺在床上,检视自己体内的状况。
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有许多裂痕,李秋水那一掌并没有让他受太重的伤,都是被那道惊雷震伤的,易筋经正在自行缓慢运转,一丝一丝慢慢地修复创痕。
“咦……”,白凡检视到气海丹田时不由地惊讶道,“内力怎么增长了这么多?九阴真经内功第五层都快练成了,大还丹只有疗伤的功效,没听说过能增加内力啊,难道是那道天雷?”
想了许久,白凡也只能找出这一个可能的原因,心道这大概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不过这种事情他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以后在任务世界中还是离主角远一点好,免得受这种无妄之灾,下次可不一定还有人会推自己一把。
想到巫行云,他不觉又心中悲慨,她一生手段狠毒,杀人无数,对自己亲近的人却是极好,无论是灵鹫宫里的那些女子还是白凡,她都尽心照顾,和白凡自己的性格颇为相似。
其实白凡不知道的是这次天罚降下也着实算他倒霉,每一个任务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则,也各有自己的天道意识在掌控,天道意识绝大部分时候都在沉睡,只有发现重大问题后才会苏醒,主神其实就是彻彻底底的侵略者。轮回者每进入一个世界,主神就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吞噬这个世界的天道意识来强化自身,轮回者从任务世界中获得的武功秘籍和其他宝物越多,主神对这个任务世界的侵蚀速度就越快,直至完全吞噬该世界的天道意识后,主神就能彻底掌控这一界。
天龙八部是i难度世界中最重要的任务世界之一,因此主神才一次性派出五名轮回者进来,并且其中有一名是他认为非常有潜力的轮回者,但这些人却将事情搞砸了,本来一次性将这么多轮回者送入此界,就已经引起了天道意识的警觉,后来主神迫不得已又将白凡送入此界,那时如果不是主神强行将信息隔绝,大道意识差点就发现了。
直到后来虚竹被杀之后,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天道震怒降下天罚,本来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好在主神实在神秘强大,将劫云直接吞噬掉,又趁机强行将这一界的大道意识封印,白凡才保住了一命。归根结底是太多的巧合一起发生才促成了此事,否则单单一个虚竹被他失手杀死,也不一定会引起天道意识的注意。
正当白凡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感到有人将自己扶了起来,旋即就有两双小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把上身的单衣给脱了下来,随后裤子也被脱下。
白凡一惊,顿时直觉血液沸腾起来,天可见怜,他前世穿越前虽然不是处,但并没有结婚,这一世又在末世与空间中挣扎,哪里有闲心想这些。
“梅剑姐姐,你看主人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旋即有一只温凉的小手放在白凡额头,过了片刻说道:“没有发烫,不是发烧,先别管了,咱们赶紧替主人把身上的汗擦一下,不然又该冻着了。”
好在她们没有脱内裤,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这几个女子将他全身擦了一遍又帮他把衣服穿好,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将一切收拾停当,这时白凡已经彻底醒了,只是不好意思才装睡而已。
“四位姑娘,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帮叛徒又攻上山来了,余婆婆唤你们过去帮忙啦。”白凡将眼睛睁开一丝细线,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神情焦急地冲进来说道。
“这帮作反的奴才,当真该死!姐姐咱们去把他们杀干净了事。”
白凡微微撇头,只见四个身材相貌都没有半点分别的女子站在自己床边,四女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穿着月白色长裙的正色之前在露台见到的兰剑,那么这四人一定就是童姥的四名使婢,梅、兰、竹、菊四剑了。
“等等,二妹四妹你们留下来照顾主人,我和三妹去就行了,万一那帮逆贼攻了进来,你们就带主人躲起来,等主人伤好了再找他们一个个地算账!”穿着红色衣服的梅剑冷声吩咐道。
白凡这时不能再装睡了,他咳嗽一声,支撑着坐起来说道:“你们说的我刚刚都听到了,你们带我去见那些人,我替你们摆平他们。”
四女顿时又是惊,又是喜,梅剑皱着柳眉说道:“主人,您大病未愈,不宜动武,婢子们去就行了,哪敢惊动主人。”
白凡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动武,我跟他们说几句话就行了。”
四女仍是不愿答应,但见白凡坚持,只得替他穿好衣服,又用狐皮大氅包裹严实后,护着他出了殿门,往上下山的关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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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生死符下了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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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跟着众女一直前行,来到接天桥时才停止,并非是敌人已经攻到了此地,而是这桥太险,四女怕白凡过不了才停下。
接天桥是缥缈峰上最险峻的一道关卡,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但四女担心白凡重伤未愈,提不起内力,步伐不稳,因此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自己走过去。
最后梅剑想了个法子说道:“主人,不如让奴婢背您过去,如此便不会有问题了。”
白凡自然不想让一个女人背,但想到巫行云,他心下一软就答应了,在自己离开之前,尽量替她把灵鹫宫之人安排妥当,也算是略报其恩。
过了接天桥来到失足岩时,才终于看见了战场。
八天部的女将们在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带领下,正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大队人马对峙,地上躺着不少尸体,还留着鲜血,显然一场大战刚刚罢休。
众女见白凡过来,皆齐声惊呼,或是”主人”,或是“尊主”,让他很不习惯,但此时此地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一边朝众女点头,一边走到最前方朝对面扫视了一眼,还真被他找到一个熟人,便是当初将巫行云劫下山的黑衣人,此人名叫乌老大,为人直爽,颇有担当,白凡对这样的人还有一点好感,所以当时只打对了他一嘴牙,没有杀他。
白凡朝乌老大嘿嘿一笑大声叫道:“乌老大,我打碎你一嘴牙让你张张记性,你这么快就忘了,又巴巴地赶来送死?”
乌老大脸色一红,仍是梗着脖子说道:“你饶过我一命,老子记你的情,但是不找到生死符的解药,我们大伙儿这么多人都生不如死,还不如跟你们鱼死网破,死了一了百了。”
白凡感觉胸口又痒了起来,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们要是真想破解生死符,就乖乖地下山,等一个月之后在上缥缈峰来,不然……”
他看着众人冷笑道:“不然你们这辈子就等着被生死符折磨致死吧。”
话音刚落,对面立时就有叫道:“喂,你算哪根葱敢在这发号施令,等老子杀上了灵鹫宫,就不信找不到解药。”
恰在这时人丛中响起几下“呜呜”之声,似狼嗥,如犬吠,声音甚是恐怖。对面众人一听之下,齐皆变色,只见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在地下滚来滚去,双手抓脸,又撕烂了胸口衣服,跟着猛力撕抓胸口,竟似要挖出自己的心肺一般。只片刻间,他已满手是血,脸上、胸口,也都是鲜血,叫声也越来越惨厉。
有几人惊呼道:“生死符催命来啦!”众人立时如见鬼魅,连连后后退,顷刻间就只剩那壮汉周围就为之一空。
白凡见状往前走去,他身后灵鹫宫众女自然是紧跟着他,如此一来,对面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以为他们要趁机开战,同样进步上前吼道:“你们要干什么?欺人不便吗?”
白凡平静道:“我过去给他解生死符,你们让不让路?”
“你会解生死符?!”众人登时齐声惊叫,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怀疑。
白凡笑道:“反正他也活不久了,让我去试试,你们看结果不久知道了?”
众人仍是迟疑,乌老大大声喝道:“大伙儿听我一言,这位公子说得有理,与其让哈岛主这样自残,还不如让他试一试,就算不成也无非一死而已,大不了咱们大伙齐上杀了他,替哈岛主报仇便是。”
众人听了甚觉有理,便让开了一条通道给白凡通过,梅兰竹菊四女与几名武功最高的老婆婆自然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他左右。
白凡走过去伸手在那壮汉背心上一拍,使的是“天山六阳掌”功夫,一股阳和内力,登时便将那壮汉体内生死符的寒毒镇住了,只是不知他生死符的所在,却无法就此为他根除,而且白凡此时内伤未愈,要倒运内力化出阳和内力实在艰难,能暂时帮他将生死符压住已是尽了力。
须臾过后,那壮汉神智便恢复清醒,白凡咳嗽两声对他说道:“我现在内伤未愈,内力运转颇不灵便,当下无法替你根除生死符,只能暂时将其压制,你过一个月后再来罢。”
那壮汉见白凡替自己压制住了生死符已是感恩戴德,又听他说一个月后可以根除,自然喜不自胜,哪里还会说不好。
“给我破解生死符……”
“给我破解生死符……”
见白凡果真让壮汉恢复正常,身上中了生死符的群豪蜂拥而前呼喊,众口嚣嚣的,听得白凡直皱眉头。
壮汉见状登时大吼道:“肃静!你们这般吵吵嚷嚷地,像什么样?”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接着道:“公子现在身子受了内伤,暂时无法替大伙儿解符,等一个月公子恢复后咱们再来也不迟。”
群雄有的点头赞同,有的全面色焦急,很为难的样子,过了片刻乌老大走到白凡身前开口说道:“公子你内伤未愈,我等本不改开口强求,但有几名弟兄生死符发作的时间就在近日,实在等不到一个月后了,你看能不能……”
白凡明白他意思,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你把他们都按发作的时间先后拍好顺序,我每日给你们治两个人,这样便可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
乌老大登时就弯腰行礼拜道:“乌老大代众位兄弟叩谢公子大恩大德,日后在下唯公子马首是瞻,但有差遣,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乌老大绝不会有半点迟疑。”其与众人听得分明,一时间也齐声高呼,“唯命是从”之类的。
白凡自然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他自己过几个月便会离开这个世界,要他们这么多人有何用,正欲开口回绝之时,忽地想到最后去少林寺要人时,自己势单力薄,能有这些人壮壮声势也好,于是大声说道:“诸位好汉,在下替大家破解生死符,只是为了化解诸位与灵鹫宫的纷争,本别无他求,但几个月后在下有一件难事,要上少林一行救出几位同伴,诸位介时若能祝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尽,若是不愿意的也无甚关系,在下会照旧为其解符,九月九日重阳佳节,愿意去便在嵩山脚下与在下汇合即可。”
乌老大旋即面露凶色斩钉截铁地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向是缥缈峰的下属,公子既然是灵鹫宫新主人,便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尊主,尊主有何吩咐,谁也不敢违抗,若有不从的,我乌老大第一个饶不了他。”
白凡笑了笑不置可否,不管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能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只要过了少林寺那一关,他们要怎样再也不关自己屁事。
随后一阵喧嚣,双方罢战,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退到缥缈峰下,白凡也带四剑等人回到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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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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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童姥姥的尸身怎么安置的?”回去的路上倒是不必着急,白凡一边在梅剑的搀扶下慢走,一边问道。
众人皆露出悲色,梅剑答道:“主人当时昏迷不醒,婢子们便自作主张将姥姥的尸身安葬在后花园中了,请主人责罚。”
“哎,我有什么好责罚你们的”,白凡叹道:“你们以后不必叫我主人了,称呼公子便是。”
梅、兰、竹、菊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尊主。”
白凡无奈地笑了笑,心道尊主总算是比主人好一点,忽地又想到虚竹这个傻和尚,不由问道:“还有……那个小和尚的尸体呢?”
梅剑朝众人望去,露出询问的眼神,却见众人都是摇头不知,便低下头小声说道:“奴婢们当时只顾着姥姥和主人了,没来得及看那小和尚,应该还在……在原地吧。”
白凡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叹气道:“你派人去寻寻,找到了好生安葬,给他立块墓碑,就写……‘少林虚竹和尚之墓’。”
“是,奴婢知命”,梅剑点了点认真地应道。
过了几天,乌老大每日都送两三人上山,白凡一边疗伤一边给他们拔出生死符,可是他们每人身上所种生死符的部位各不相同,加上巫行云又只教了他一次生死符的奥秘,他自己对其也是半生不熟,每次都得细思拔除之法,颇感烦难。
梅剑见他皱起眉头,沉思拔除生死符之法,颇为劳心,便道:“尊主,灵鹫宫后殿,有数百年前旧主人遗下的石壁图像,婢子曾听姥姥言道,这些图像与生死符有关,尊主何不前去一观?”
白凡暗骂自己怎么把这个忘记了,那密洞里面可是有逍遥派的各路武功绝学,万万不能错过,当下便让她领路过去。
梅剑唤来三个同胞姐妹,一同领着白凡来到花园之中,搬开一座假山,现出地道入口,梅剑高举火把,当先领路,五人鱼贯而进。一路上梅剑在隐蔽之处不住按动机括,使预伏的暗器陷阱不致发动。那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开成。行了二里有余,梅剑伸手推开左侧一块岩石,让在一旁,说道:“尊主请进,里面便是石室,婢子们不敢入内。”
白凡其实心知她们此时功力不够,进去有害无益,但又不想让她们误解伤心,沉吟了片刻说道:“一起进来看看罢,大抵不过是一些武功秘籍,你们能学会一些高明功夫,也是好事。”
四人均面露喜色,梅剑说道:“尊主,姥姥仙去之前,曾对我姊妹们说道,倘若我四姊妹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我们四十岁时,便许我们每年到这石室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就算尊主恩重,不废姥姥当日的许诺,那也是二十二年之后的事了。”
白凡笑了笑道:“再等二十二年,你们只怕都要憋出病来了,我让你们进去,你们便先进去看看再说。”说完自己转身当先走了进去。
四姝面面相觑,最好武的竹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说道:“姐姐,尊主都应允了,咱们进去看看吧,哪怕只看一眼也行。”
见三个妹妹都面露希冀之色,梅剑便点了点头,带着她们一起进了石室。
白凡走进石室,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刻满了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总数不下**百个,全是逍遥派的武功招数。
四姝进来后,径直朝第一幅标了甲一的图形看去,这幅图绘的是天山折梅手第一招的起手式,白凡已经学会,看了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梅剑等四人却忽地脸色大变,惊叫出声,白凡早就预备着这一刻,连忙将她们分别扶出石室,好在她们只看了两眼,受伤并不太重。
梅剑缓了片刻说道:“尊……尊主,我们功力低微,不能看这里的……这里的图形……我们在在外面伺候。”
白凡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在外面稍候片刻。”说完就重新进入石室。
这些图形前面两百多幅全是天山折梅手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的详解,比巫行云教给他的都要详尽许多,毕竟当时时机与地点都不太合适,巫行云只教了他一些前面的招式精要,白凡对着石壁粗粗练了一遍,颇有进益。
天山折梅手后面就是天山六阳掌和生死符,这两门武功相生相克,核心都是阴阳二气的运用,白凡此时的内力完全偏向阴寒,修炼这两门武功殊为不易。
“哎,必须要尽早在神雕倚天中完成那个计划了,时不我待……”
白凡独自叹息片刻,又打起精神继续参悟生死符,无论如何答应了乌老大等人替他们拔出生死符,就必须做到,否则灵鹫宫前定会血流成河。
过了半个时辰,白凡走出石门对四姝说道:“我练了片刻,对生死符已经熟练了许多,再去替他们拔出一些生死符,你们也上去睡一睡,休息一会。”五人从地道中出来,回到大殿。
此后白凡每日替群豪拔除生死符,一便疗伤,一边参悟石室中的上乘武功,四姝自然在石室外相候,再也不敢踏进一步。
石壁上最后两百多幅图像全部是“八荒**唯我独尊功”的详解,每一层的心法口诀,行功路线都画得清清楚楚,估计是画图的前辈高人怕后辈不能理解,练功出错走火入魔,所以才画得这般纤毫毕现。
这门武功实在霸道异常,必须以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炼,而且每隔三十年,便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这时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复功力,就要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能修炼。
白凡虽没有修炼这门武功的想法,但绝不会放过,不管是换轮回点还是在本源世界中给属下练都有极大的好处。然而两百多幅壁画,每一幅都有各种口诀,经脉图形,要全部记全实非易事,内功心法不比武功招式,哪怕只错了一个字,一条行功路线都极其危险,轻则武功难以练成,重则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忧。
好在时间充裕,白凡索性让梅剑拿来字纸、笔,自己对着壁画,一幅一幅地临摹下来,待全部抄完后又仔细核对了两遍,直到确认万无一失才将其整理好收入储物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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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白凡完成承诺,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身上的生死符拔除干净,而他自己每日精研石壁上的图谱,武功招数也大有长进,于武学的见解也增进不少,比之初见巫行云时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多少知晓了一点巫行云当初为什么说他‘见识浅薄、自以为是’了。
逍遥派的武功实在博大精深,以道家为主,集各家之所长,每一门武功都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威力无穷,仔细钻研那些壁画之后,让他叹为观止,自己之前的确是有些坐井观天了。
白凡身上的伤势也好了大半,不单只是易筋经的功效,梅兰竹菊四姝每日都换着花样将灵鹫宫的丹药和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弄给他吃,恢复速度自然会快很多。
群豪当日臣服于巫行云,是为生死符所制,逼不得已,此时灵鹫宫易主,白凡替他们解了生死符,这些人多少有些感恩怀德,白凡又不强求他们继续臣服,只跟他们说少林一行,愿意去的便去,不愿去就当不知道,不管日后怎样,此时众人都是心悦诚服,一一拜谢而去。
这时还是四月初,离重阳节尚且还远,白凡又在灵鹫宫中疗养了半个月,伤势彻底康复后才带着梅兰竹菊四姝和十几名灵鹫宫中武功高深的女将一起赶往昆仑山。
第三十九章 寻踪昆仑
河湟之地,青唐城,是白凡与慧净约好汇合的地方。
自西夏国兴起后,控制了河西走廊一带,来往于宋朝与西夏城之间的各国商队、使臣常常遭到掠夺,于是绕道改走青唐城,再由青海湖南部经柴达木盆地西去。青唐城就成了丝绸之路南路和唐蕃古道上的重镇。
白凡带着十几名女子进城,尽管众女都蒙着纱巾,但仍惹得来往人群不时回头,十分扎眼。
“西宁客栈”
在城中走了半圈之后,白凡在这家客栈前停住,对身后众女说道:“你们在这等等,我去去便回。”
众女齐声应诺,但梅剑仍是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正是饭点,一楼大堂里坐满了吃饭的食客,白凡一眼扫去,就看到一个留着短寸头的胖子一个人扑在桌上,对着一盆酱猪手狂啃。
嘴角一弯,白凡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冷冷说道:“慧净大师,许久不见,您过得挺潇洒啊,该不会把本公子说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吧?”
慧净听到这个声音登时一愣,旋即就恍然大悟,堆起一脸肥肉抬头看着白凡笑道:“哪能啊,贫僧这不是前两天刚从昆仑山回来瘦了一身肉,现在有空正好补回来嘛。”
白凡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慧净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着白凡嬉笑道:“公子,你看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咱吃完饭再走吧。”
白凡站起来,冷笑道:“我走了,你走不走,自己看着办。”说完带着梅剑转身往外走去。
“哎,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慧净连忙站起来,一边拿了个猪手在啃,一边连滚带爬地赶了上去。
这时掌柜的连忙追出来大声喊道:“哎……客官,饭钱……还有房钱你都还没给哪……”
白凡牵着马聪耳不闻,其余众女也是一样,慧净看了看便想回去付钱,竹剑瞪了他一眼说道:“只管走你的”,旋即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叶子,嗖地一声朝掌柜甩了过去,从他耳旁划过插在门板上,带着一缕发丝入木三分。
走到一半,快出城时,慧净突然拍着大腿叫道:“公子,我准备好的葫芦落在客栈了,咱们抓了冰蚕总不能捧在手里吧,那些葫芦都是特制的不怕冰蚕的冰冻,这个必需得回去拿。”
白凡不禁对他刮目相看,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还能主动想到这一点,撇头对竹剑说道:“竹剑,你陪他回客栈去取,快去快回。”
竹剑当即领命和慧净一起赶回客栈,片刻之后慧净拿着一个包袱,竹剑提着一串大概七八个小葫芦跑了回来,慧净谄笑着说道:“公子,都拿齐了,咱们走吧。”
“走!”白凡点了点头。
出了城后,众人骑上马,慧净在前面带路,向着西南方向急奔。
昆仑山,“山海经”称其为昆仑虚,连绵五千多里,自古以来就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其为中华“龙脉之祖”,许多上古神话故事都与昆仑山有关,浩瀚神秘,天下任何其它山脉都无可比及。
慧净带白凡等人去的是昆仑山东段的一处山峰,此峰高大险峻,耸立着高低不等的七八个山头,山峰一半以上都被白雪覆盖。
众人在山脚下将马绑在一片小树林里,只留下三人看马,其与众人拿着葫芦与白凡都一齐跟着慧净上山。
愈往高走,愈是寒冷,来到山腰,即将踏上雪地时,慧净停在一块空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公子,贫僧第一次见到冰蚕就是在此山,半月前贫僧又来此山探查过,此地附近冰蚕的活动痕迹最多,只是它们速度太快,偶尔得见一两条也眨眼间就消失了,所以没有找到它们的巢穴。”
白凡朝四周看了看,确有许多焦黑的痕迹显露在草丛树林里,一直延伸到雪地里才失去踪迹,附近还有几条头部裂开的毒蛇尸体,他走上前拿树枝挑开翻了翻,见其尚未腐烂,心中确信了慧净之言。
他来到空地中央,手伸进袖笼中,然后在梅剑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拿出神木王鼎,这一路过来都是她们照顾白凡的饮食起居,几乎寸步不离,从未在他身上见过这个小鼎。
白凡自不会解释,由她们去猜便是了,将木鼎放在地上,又取出几块香料放入鼎中点燃,合上鼎盖,说道:“咱们去那边树下等着,都屏息静气,听我号令行事。”
众女齐声应允,跟着白凡躲到下面的树丛中。
白凡紧盯着木鼎神情专注,以他所见所闻,这冰蚕仿佛开了灵智一般,智商不低,如果将其带到本源世界中繁衍,那种能够让野兽变异成妖兽的奇异物质,定然也能使冰蚕进化,这种异种奇虫进化而成的妖兽想想都让人心惊,既心颤又惊喜。退一步来说,就算冰蚕没有进化,单凭它们现在这种程度的寒毒也十分惊人了,对中级以下的异能者都会有相当大的威力。
梅兰竹菊四姝见白凡十分看重的样子,悄悄吩咐下去,让众女打起精神,随时待命,一时间山林中寂静无声。
正当众人满心期待之时,忽听得一阵瑟瑟声响,只见一条红艳艳的蜈蚣爬了过去,全身金光闪闪,足有一尺多长,比寻常蜈蚣大了三倍不止。
菊剑在四姝中最是活波,见到这种奇物,不由惊呼,这时一旁的兰剑连忙捂住她的嘴,伸出食指竖在最前嘘了一声,见菊剑点了点头才放下,另一边的竹剑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却丝毫不以为意,还朝竹剑吐了吐舌头。
白凡见状不由地笑了笑,四姝之中梅剑身为大姊,最是端庄稳重,四人之中一切大事基本都由她做主;兰剑人如其名,兰心蕙质,温和贤淑;竹剑武功最高,也最爱练武,性格直冷,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不假颜色;菊剑则是最活波的一个,从来不操心,也从来没有烦心的事。当然这些都是对他自己而言,对待别人,她们四人都是一样,就是看不见,没错,就是当你不存在,再惹毛了就一剑过去,从不跟你多说。
那蜈蚣闻到木鼎中发出的香气,径直游向木鼎,从鼎下的孔中钻了进去,但它身躯太长,只有一半钻到鼎内,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这时又听到两声“呱呱”的鸣叫,一只全身墨绿,带着雪白斑点的巨大蟾蜍跳了过去,循着香味来到鼎下,见到蜈蚣露在外面的身躯,登时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了上去,边咬边吞,须臾间蜈蚣就从尾巴那少了一截。
第四十章 冰蚕现身
蜈蚣吃痛,立时甩动身躯疯狂扭曲起来,它此时半截身子在神木王鼎中,半截身子被巨蟾含在口中,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将神木王鼎抖得左右摇摆,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倾倒的样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是不知等下做黄雀的是谁”,白凡暗暗冷笑,但心中并不在意,他只需等着做最后的猎人便可,不管前面有多少黄雀、老鹰都是徒然。
过了片刻木鼎抖动的频率渐小,蜈蚣抖颤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竟是被巨蟾给毒死了,天下毒物一物降一物,莫非如是。
众女知道白凡要找的是冰蚕,眼前的蜈蚣和巨蟾虽然都是奇毒异种,但与冰蚕的形象明显相差甚远,所以都没有轻举妄动,仍在静静地等待。
巨蟾将蜈蚣的残躯从木鼎中拖出来,甩到一边,自己凑到鼎腹的孔下,吸着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气,半眯起眼睛,一副十分陶醉的样子,又将头使劲地往孔洞里钻了许久,见实在进不去方才作罢,待在木鼎下面不肯离去。
许是这只雪斑墨蟾蜍气息太强的缘故,过了一刻多钟,都没有毒物再过来,其与众人倒是还好,练武之人耐心都不会差,慧净这时却开始焦躁起来,他身上的尸虫能不能解,全看这次行动是否成功。如果找不到冰蚕,以他对白凡的了解,很难说还会不会替自己解毒,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他根本不敢赌,只希望一切顺利,在场众人中,他比白凡更加急迫地希望找到冰蚕。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神木王鼎里的香气都开始变淡之时,众人忽地听到一阵嗖嗖的声音,是从上面雪地里传出来的,抬头看去,只见两条细细的雪浪从山顶急速冲来,似有什么东西在雪下钻动,白凡心中骤惊,这速度几乎和绝顶武林高手相仿,暗自对比一下发现在场之人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跟得上这种速度。
直到冲出雪地边缘时,那两个东西才显出真形,是两条全身纯白如玉,将近三寸长的蚕虫,所过之处草木都是一条焦黑的痕迹,随后又覆盖上了一层冰霜,比慧净那条无论是速度还是寒气都要厉害不止一倍。
这时慧净袖笼里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响声,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在他手上不停颤动,有什东西在里面冲撞!他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到白凡身边低声说道:“这只蚕儿只怕是感受到同类的气息了,正在里面闹腾,还好贫僧为了隔绝它的寒气在里面塞了许多棉花草絮,动静小了许多,才没有惊动那边。”
“肃静!”
白凡登了他一眼,转头继续朝那两条冰蚕看去,巨蟾也发现危险来临,从木鼎下方钻出来,双眼睛盯着急速冲来的冰蚕,发出低沉雄厚的“呱呱”声,声音非常急促。
冰蚕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在距离只有一丈多的时候,蟾蜍猛的朝两条冰蚕分别喷出一口毒液,自己旋即跳起,足有两米多高。
但那两条冰蚕也紧跟着身躯一躬,几乎同时弹到空中,速度飞快,如两条白色利箭射在蟾蜍身上,一穿而过,刹那间冰蚕轻轻的落在地上,朝着木鼎爬去,身后的蟾蜍则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流出红色夹杂着墨绿色的液体,仔细看去发现它双眼中的眼珠都已消失,留下两个血洞。
冰蚕在神木王鼎下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往里面钻,似乎里面的香气已经逐渐消失的缘故,过了片刻,它们一扭身又往山顶爬去,迅疾如风。
“追!”
白凡轻喝一声,人已如利箭一般电射而出,紧跟着冰蚕追了上去。
众女与慧净闻风而动,但白凡和冰蚕的速度实在太快,须臾间就已在十几丈外,远远地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好在白凡在雪地上留下了脚印,她们循着脚印追去,倒也不怕跟丢。
两条冰蚕发现后面有人在追它们,速度更快了几分,一眨眼就出现在三四丈外,全身雪白衬在雪地里仿若瞬移一样。
“跑,跑得越快越好。”
白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灵鹫宫里他将“凌波微步”初步练成,轻功比之前又上了一个层次,尽管眼下这两条蚕儿快得惊人,但仍没达到他的极限。
一追一逃,冰蚕带着白凡在树丛石林间左穿右绕,其间它们甚至有两次停下躲在树上偷袭白凡,饶是白凡以凌波微步玄妙的步法躲开了,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冰蚕好生狡诈。
白凡自不会把它们怎么样,只是以指劲弹出几颗石子教训了它们一顿,随后这两只冰蚕就再也不敢耍花样,乖乖地埋头逃命。
过了一刻钟,白凡终于在前方看见了一个洞穴,洞口被两块大石挡着,只余一条细缝,冰蚕嗖的一声就钻了过去,白凡在大石前停住,想了想没有冒然进去,而是在原地等四姝和慧净等人,他心想既然已经找到了冰蚕的老巢就不必再着急了,等众人到了在洞口布下天罗地网再说,总之决不能让它们给逃走了。
半晌过后,众人人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梅剑一边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一边说道:“尊……尊主,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两条小虫罢了”,白凡指着洞口的巨石说道:“它们钻进洞里去了,它们的巢穴应该就在里面,梅剑、兰剑你们心思缜密带人守在洞口,布成剑墙,一旦有冰蚕从洞口冲出,就将其逼回洞里即可,不到万一不要伤了它们的性命。”
梅剑、兰剑抱拳行礼道:“是,奴婢谨遵尊主之名。”
白凡点了点头有对竹剑和菊剑说道:“你们俩带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进洞穴探查。”
两人带着余人齐声领命,这时人人神情严肃,知道到了关键时刻,谁都不敢因为自己的差错而误了尊主的大事。
然而这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公……公子,你看小僧就不……不用进去了吧,我武功低微,一身肥肉走得又慢,进去只能会帮倒忙,还不如留在外面给诸位姑娘盯梢,小僧我别的不行,眼力还是不错的,呵呵……呵呵……”。
众女登时都对慧净怒目而视,在她们看来能为尊主做事是他的福气,此人竟然还敢推辞,实在罪不可恕。
白凡点了点头说道:“也罢,随你吧,反正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随后众人都准备好之后,白凡左右手分别一掌打在巨石上,将其震碎,随后领着竹剑和菊剑等人踩着碎石进入洞内。
进了洞口之后是一段漫长的隧道,走了十几米光线渐暗,难以视物,众人不得不打起火把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拐过了好几个急弯之后,白凡忽地眼前一亮,竟有刺眼的光亮照射过来。
他连忙闭上眼睛缓了片刻之后,再睁眼看去,前方山洞的尽头竟是一块平坦的空地,顶上的山体中空,有一个井口大自然形成的天窗,光亮正是从那上面照射下来的。
空地中间有一个小湖,直径也就三四丈的样子,湖水中有一座小岛,仅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但是上面长了一颗树,无论是白凡还是竹剑、菊剑等人一见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第四十一章 冰娥
那树长得很像桑树,但通体银白,只有树叶是绿色的,端的十分奇异,树上结的果子也不像桑葚,而是一颗颗鸡蛋大小的白色圆果,白凡两世以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树。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白凡吃惊,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在那树上爬动着的十几条冰蚕,和在树顶上飞舞的两只——蚕蛾!
那两只蚕蛾每个都有拳头大小,两对雪白的翅膀扑扇间就有淡淡的冰雾升腾,互相环绕着在树顶飞舞,姿态极尽优雅,但众人却看得胆战心惊,它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翩翩起舞,但时不时地就会突然从众人眼前消失,下一刻就出现在另外一边,实质是速度已经快得众人的眼睛都反应不过来!
菊剑吞了吞口水道:“尊……尊主,咱们怎么办?”
白凡神情肃然,盯着两只蚕蛾说道:“你们都退到山洞里去,我喊你们时,你们再出来。”
竹剑急道:“不可,奴婢怎能自己躲起来,让尊主独自冒险?”
白凡皱起眉头冷声喝道:“照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竹剑被吓得一颤,连忙带着众女退回山洞。
这时冰蚕也发现了白凡,立时就有两条一尺半长的冰蚕跳下小岛,破水穿浪而来,虽身躯不大,但自有一股凌厉的寒气逼来。
白凡并没有将它们放在心上,而是目不转瞬地盯着那两只蚕蛾,冰蚕速度虽快,但只要没有突破自己的极限,便不值一提,毕竟它们因身形所限,攻击手段十分单一,速度赶不上白凡,就永远攻击不到他。
蚕蛾也转过身面朝白凡,震动翅膀飘浮在空中看着他,那两条冲出的冰蚕似乎得到命令突然又在水中停下,转身爬上小岛,回到树上。
周遭气氛一片骤冷,寂静惊心,那两只蚕蛾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一股森寒阴冷的感觉传入白凡心中。
“嗯?!”白凡一声惊疑,只见树顶的两只蚕蛾突然同时消失,他再不敢迟疑立时施展凌波微步飘忽到一旁,刚刚站定就听到一声冲破音障的啸声从耳旁穿过,同时身边空气都为之一冷。
白凡转过身看着两只振翅飘飞在十几米外的蚕蛾,拔出长剑,旋即闭上眼睛,竟是要以听觉来辨识它们的方位。
“左边!”白凡身子一侧,长剑接着腰腹旋力横拍出去,噹的一声一只蚕蛾猝然现出身形,翅膀扇了两下,随后就摇摇晃晃地掉在了地上,白凡没有管它,另一只蚕蛾已从他头顶直扑而下。
白凡依法而为,退后一步,同时身形半转,长剑带着刚猛的内力向着冲下的蚕蛾拍击,他心中已然把这两只蚕蛾和冰蚕都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不想伤害它们,所以一直没有用剑刃,而是用剑身拍打,只求将它们震晕过去。
但这只蚕蛾似乎吸取了上一只的教训,在冲下来时就已经提前变向,向左绕了一大圈扑向他的后背。
“背后?”白凡皱起眉头,侧耳凝神静听,忽地向后猛退,“是正面!”|
蚕蛾在离他后背两丈远的时候倏然消失,出现在他身前,口器中喷着寒雾,似要将白凡给冻住,但它的攻击距离实在太近,如不贴到白凡身上,一身厉害的寒毒就起不了丝毫作用,而且就算寒毒真的注入他体内,能否突破易筋经的防御还是两说。
白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时蚕蛾的飞行轨迹已然确定,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根本来不及再变向,而他已经高举长剑,猛然砸了下来,带起呜呜的风声,力道大的惊人,从之前那只碰撞传过来的感觉,他就知道这异种身体结实得很,根本不用担心把它们砸伤。
果然这只蚕蛾仿佛自己撞上去的一样,将长剑前半截都撞得向后一弯,它自己则被弹飞出去,掉在地上,翅膀徒劳地扑了两下,也步了前一只的后尘晕了过去。
“出来吧。”
竹剑和菊剑带着七八名女将过来后,白凡指着地上的两只蚕蛾说道:“用葫芦把它们都装起来,好生照料。”
随即就有两人分别拿着慧净制作的葫芦将蚕蛾装了进去,只一瞬间两人的手指就被冻出裂痕,好在只是外伤,寒毒并没有侵入体内,只需修养一阵便会自然转好。
白凡见状,自己接过剩下的葫芦,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般越过湖面来到小岛上。
这些冰蚕早在白凡收拾完蚕蛾的时候就吓得躲到树叶里,但它们身上的寒气何其明显,这会儿仍是被白凡一一抓了出来扔进葫芦里。
抓完最后一条冰蚕,白凡手指轻轻地在树干上敲打,这树触摸上去就有一股清凉之感,久抚其上只需片刻就有一种冻僵的感觉,可见也不是普通凡种,难怪冰蚕会将这颗树选作巢穴。
沉吟片刻,他将树上所有的果子都摘了下来,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觉得不保险,转过身背着众女将树枝也折了几小段扔进储物空间里,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岸上。
“尊主,那边山洞里有几间石屋,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白凡一上岸,菊剑就拉着他欢呼雀跃道。
也难怪她这样,从天山缥缈峰到这昆仑山,一路上都是荒山原野,枯燥乏味,而这种山洞里面发现人为的痕迹,几乎就与探险寻宝打上了等号,以她少女心性自然好奇不已。
菊剑拉着白凡绕着小湖走了几十米停下,这边的山洞璧都是灰白色的坚石,两名女将扒开垂在石壁上的蔓藤,就有一个一人高的入口显露出来,众人打着火把小心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三间用石头堆砌分隔的石屋,一字并列都有一块木板做的门挡在门口,石屋前的过道上铺了一层厚厚地灰尘,众人脚步扰动,登时就有一股呛人的腐旧霉味。
白凡来走到第一间石屋前,轻轻一推腐朽的木门,木门就随着一阵咯吱声向里敞开,他拿着火把走了进去,四处一照,一口锈穿了的铁锅,几只破碗,几个陶罐,还有一堆长条形的木粉,它们的前身应该是筷子,都是一些厨房用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很明显这里只是一个厨房,并没有什么宝物,菊剑不甘心地用长剑满屋上下翻了一遍,最后才嘟了嘟嘴放弃了。
白凡却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抱希望,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出来之后直接推开第二间石屋的木门,登时就有一个诡异阴森的人影映入眼前,菊剑等人都吓得一阵惊叫,连连后退。
她们身为武者本不会这样胆小,只因那人影太吓人,那人盘腿靠坐在墙角,全身都发出淡淡的幽光,隐约可见一头白色的长发披在脑门上,加上这间石屋似乎比外面都要冷一些,寒气扑来众人已是忍不住心惊,再见到这阴森的人影,连白凡都忍不住心里打鼓。
第四十二章 弱水剑
那人头垂在胸前,坐在那一动不动,白凡皱了皱眉头,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火把走了过去。
“尊主……”
白凡扬了扬手示意众女不要出声,他一直走到近前,那人都没有反应,“难道是个死人?”,他伸出长剑抵住那人下颌向上抬起,果见一个阴森森的骷髅头,骨头上散发着阴冷的蓝光,眼眶的空洞那里尤甚,甚是吓人。
但白凡反而松了口气,死人是最没威胁的,不管他看起来有多么恐怖,死了就是死了,转身朝众女招手道:“只是个骷髅罢了,这人应该是身前中了什么剧毒,活着的时候已经深入骨髓,所以死后骨头便能发出这种幽光,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菊剑这才拍了拍胸口走了进来,又是一番探寻,仿佛今日不找到宝物就绝不罢休,但她注定要失望而归,这间石屋比刚刚那间还干净,那副骷髅身边倒是有一柄长剑,可惜已经锈成一片烂铁,显然不可能是什么神兵利器。
第三间石屋白凡是彻底不抱希望了,只是有始有终,完成任务一般推门走了进去,这间石屋一眼看过去就是空荡荡的,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东西。
白凡走出来对竹剑和菊剑说道:“走吧,你大姊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再不出去她们该着急了。”
竹剑跟在白凡身后准备离开,菊剑却仍不死心地走了进去,见里面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就举着火把连墙角石头缝隙都不放过,一片片地检查。
白凡无奈地笑了笑,四姝和他呆得久了,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要大事不违背他的意思,在小事上他根本就不会计较,其他三人就算知道了也和以前一样毕恭毕敬,只有菊剑偶尔会耍小性子。
她在里面转了一圈,举着火把来到最后一面石壁前上,愣了愣,旋即发出一声欢喜的惊叫,“尊主,快来看,这面石壁上有东西。”
“还真被她找到了?”白凡也是愣了愣,才走了过去,站到她身旁朝石壁看去,这一面石壁是数块大石板拼成,与别处石砖累成的确实不一样。
“咦”白凡看着石壁惊诧念道:“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化而为剑,以至弱之水成弱水之剑,然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故弱水剑至弱至强,强弱之变,存乎一心……”
这几行字后面是三幅图,第一副是内力修炼图,走的全是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这三条阴脉,最后在任脉归流,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周天。按此图所言,内力通过这条线路运转一圈后,出来时便带有至阴至柔的属性,这些内力就是弱水剑的根基。
第二幅是内力运行线路图,按照此图线路将内力从丹田气海运转至手臂,经阴经直达手掌,再从中指和食指射出,便是弱水剑,此剑阴寒极冻,灵动非常,可强可弱,全在剑者一念之间,既不像白凡的剑逝水那样只能强不能弱,十分呆滞,也不像六脉神剑那样需要在不同的手指间切换。
第三幅则只有几行字,而且字迹看起和之前两幅的不一样,似乎是后加上去的,白凡轻声读了出来,“弱水乃天下至弱之水,然上苍至公,因其至弱,是故许其至寒,凡修炼此剑者,必受寒毒之苦,初练时寒毒只在腠理,若有小成则深入血脉,功力再进则深入骨髓,若执意将此剑练至大成,介时寒毒遍及五脏六腑,药石罔效。吾穷极一生,欲解此剑弊端,然终一无所成,此剑凶险至极,练之必伤,功力深厚者有死无生,此诚非尘世之剑,后辈弟子欲修炼者,慎之!慎之!再慎之!”
这时白凡才知道第二个石屋中那副骷髅身上为甚么会发出蓝光了,定是生前修炼弱水剑寒毒深埋骨髓,使其病变,因此死后骨头才能发出这种阴冷的幽光。
白凡看着这三幅壁画,眼中闪烁着各种光芒,自从在独孤剑谷创出“剑逝水”之后他曾自信非凡,认为此剑即便不如六脉神剑也相差不远,然而经过无崖子、巫行云、李秋水这三个怪物打击之后,他才认清此剑缺点和优点同样大,要凭此剑行走江湖,碰到真正的顶尖高手时远远不够。
弱水剑之强毋庸置疑,若真有图上所说那么厉害,称之为天龙世界第一剑法也不为过,比之六脉神剑丝毫不差,在白凡心中此剑甚至还要强过六脉神剑,原因就在那句“至强至弱,存乎一心”,这样灵活多变的剑法能够大大弥补剑逝水的缺点,再加上附带的极阴寒气,当得起“至阴极剑”四个字。
然而这套剑法的副作用却也实在太过恐怖,练得越好死得越快,练得不好又威力有限,难怪这门剑法默默无名,因为根本就没人可以凭它纵横江湖,大成之日就是身死之日,甚至还有可能只练到一半就死了,这样的剑法尽管威力再大,没人敢练,只能逐渐消亡。
“弱水寒毒……不知与冰蚕的寒毒相比孰强孰弱……易筋经能不能化解……”
白凡摸着下巴轻声沉吟,竹剑和菊剑见他沉思都不敢打扰,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糊涂,现在想这么多干嘛,先记下来再说,回去在慢慢研究便是。”
白凡拍了拍脑袋,让竹剑等人举着火把,将整面墙壁都照得通亮,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幅图,一点一滴地记入脑海。
这两幅图每幅都有一段口诀和一幅人体全身经脉图,上面标注了一圈极为复杂的内力运行线路,白凡务求不能有半点差错,因此记得非常仔细,如此一来速度自然就慢了。
过了一刻钟他仍盯着第一幅图在看,这时菊剑突然嘟嚷道:“尊主,咱们把这几块石壁切下来带回灵鹫宫不久行了吗,到时候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哪里用得着这样……”
“住嘴!”竹剑瞪着她道:“怎么跟尊主说话?还不跟尊主赔罪。”
白凡哈哈笑道:“无妨,还要多谢菊剑提醒,不然公子我真的要多做许多无用功了。”
随后拔出长剑,刷刷刷刷地几声将前两块石板都切了下来,这两块石板每一块都有半人高,两人抬着一块倒也轻松。
梅剑等人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早就焦急不堪,见到白凡等人出来登时欢喜不已,一阵慰问,菊剑跟众人细说了你们的情形,引得众女时不时地惊呼,白凡不禁暗叹不管什么时代什么样的女人都少不了一颗天生的八卦之心。
慧净走到白凡身前,满脸期望地说道:“公子,你看冰蚕贫僧也帮你找到了,是不是可以帮我解毒了?”
白凡一愣,沉吟许久,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慧净大师,实不相瞒,‘三尸脑神丹’目前……没有彻底的解药。”
“什么?”慧净登时惊怒交加。
白凡反而瞪了他一眼说道:“先听我说完!虽然暂时没有彻底的解药,但是每年一颗压制的解药都少不了你的,你先回灵鹫宫替我养冰蚕,好酒好肉地伺候着,等我找到了彻底解除的解药肯定会给你的,你要相信本公子的人品,我这里还有一颗能够压制一年的解药先给你罢。”说完手伸进袖笼从储物空间中取出最后一粒三尸脑神丹的解药递给他。
慧净自然不怎么相信白凡的人品,这种东西太没有约束力了,但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委委屈屈地接过解药。
白凡这时也松了口气,他这么做一来慧净帮了他两次大忙,他不想食言,弃之不顾;二来冰蚕不是那么好养的,不熟悉的人少有不慎就会被其弄伤,甚至丢了性命都有可能,有慧净这个熟悉的人在也会省去许多麻烦。
随后慧净带着众人下山,在山下不远处的一座小镇上买了一架马车,把石板放上去之后,策马回归,昆仑山上一切顺利并没用多久时间,来回的路上却花了一个多月,回到灵鹫宫时已是六月中旬。
第四十三章 未雨绸缪
回到灵鹫宫,白凡命梅剑找了个石室将冰蚕和蚕蛾都放了进去,让慧净悉心喂养。
是夜,月明星稀,华光满后庭。
众人来回奔波,疲乏不堪,都早早地各自回房休息了,只有梅剑睡在隔帘的床榻上。
躺在床上,白凡的身体也很疲惫,但头脑却愈发清醒,紧要的事情一件件地在脑海浮现,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去少林寺了结最后的任务,能不能成功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还有自己离开后灵鹫宫这些女子的安排,回到本源世界之后自己的任务更重,找妹妹的事情牵涉到尸族只能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先建立自己的势力,一个人就算武力再强在整个族群面前也只是渺小的沧海一粟,翻不起什么大浪,但自己孤家寡人要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势力又谈何容易,忠心而又有能力的下属太难求,沙、毕二人还有待观察。
“属下、忠心、能力……”白凡念叨着这三个词,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他起身走到窗前,月光透过纱窗洒在身上,显得很是清冷,徐徐地晚风吹来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盘算着计划的得失。
“虽然花费的轮回点很多,但是这东西就是用来花的,而且有能力的人也许不少,但是能做到绝对忠心不二的却凤毛麟角,忠心才是最难得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将他惊醒,梅剑拿着一件披风到他身后给他披上,随后静静地站在一旁。
白凡转身看着他,黑夜中闪过各种神色,忽地开口说道:“梅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梅剑诧异道:“奴婢终身服侍尊主,只要跟着尊主就好了,不需要自己想。”
白凡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呢。”
梅剑道:“不管尊主去哪里,奴婢姐妹四人都会跟着尊主。”
“任何地方!哪怕是阎罗地狱也愿意吗?”白凡哑然失笑。
梅剑嫣然笑道:“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九天黄泉,奴婢都会誓死追随。”
“记住你今天的话,卿不负我,我不负卿。”白凡淡然笑道:“去替我磨墨吧。”
梅剑依言走到桌旁捻起袖子开始磨墨,并没有多问一句。
白凡坐到桌前,拿着笔闭目沉思,许久之后写下“九阴真经”四个字,随后奋笔疾书,都是至高的武学,梅剑不经意看了一眼就连忙撇过头去,从始至终再也没看过第二眼。
他依次写完九阴真经内功、易筋锻骨篇、九阴白骨爪和白蟒鞭法就收笔停了片刻,再起笔时又加上了轻功“螺旋九影”,随后将其叠成一摞放到一边。
再次提笔时写下“天罡北斗七星剑阵”,这是全真教的镇教底牌之一,一门七人合成的剑阵,其中图形诀窍颇多,阵位转换极为繁复,因此白凡一边思虑,一边画图写口诀,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完成。
他长呼一口浊气,将两叠纸递给梅剑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四姐妹就改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内功外功都是如此,这门天罡北斗剑阵你自己看通之后教给灵鹫宫的姊妹们练,每七人组成一个剑阵,明天我会给你们详细讲解。”
“尊主,姥姥教我们的武功,奴婢都没练好,实在不敢再奢求尊主的其他武功,”梅剑看着白凡,满是疑问。
白凡叹道:“童姥教你们的逍遥派武功只适合功力高的人练,功力越高威力越大,但是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却并不合适,九阴真经则不然,可以从最基础的开始修炼,循循渐进,练到精深这时,同样威力绝伦,时不我待,我以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你们练好武功才能帮我。”
梅剑默然,心道以尊者的武功都这么说,必定是非常紧要的事,于是收起秘籍郑重其事地说道:“奴婢定不会辜负尊主厚爱。”
白凡摇了摇手道:“去睡吧,明日一早把你三个妹妹都唤来,我给你们详细讲解其中的诀窍精要,之后我便会闭关,每十天才出来一次,你们凡有不懂之处都整理好,到时再问我。”
…………………………………………
一个月后,白凡第三次出关,这时灵鹫宫上下除了梅兰竹菊四姝之外,其他人全在练剑,练得都是“天罡北斗剑阵”,这套剑阵每七人一组,布成一个天罡北斗阵。每七个北斗阵又可以布成一个大北斗阵。两个大北斗阵又可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重重叠叠地联在一起,阵法变幻无穷,集九十八人之力于一体,端的是以多欺少,以弱胜强的绝世剑阵。
而且这套剑阵组阵之人武功越高,剑阵的威力越大,全真七子可以凭此与黄药师抗衡,那七个黄药师级别的武者组成剑阵,威力能达到什么程度?白凡只能说四个字——难以估量。
他站在石台上看了片刻,自问不敢陷入阴阳两个大阵中久斗,要破此阵,要么以轻功游斗,调动阵法出现破绽,各个击破,要么在阵法完全展开之前就发动刚猛的攻击,破其一阵,让其残缺。
“尊主,你看我和姐姐们教得怎么样?”菊剑见白凡出来自豪道。
白凡点了点头道:“一个月时间你能有这种程度已经不很不错了,你们多总结经验,怎么练得快,怎样配合更好,以后有大用。”
梅剑能感觉到白凡心中有一个很大的谋划,她猜不到,只能尽量按照他的要求做好,便将最近十天以来修炼九阴真经遇到的疑问跟白凡说,白凡一一解答,现在她们四人除了修炼九阴真经内功外,都开始改练九阴白骨爪和白蟒鞭法,客观来说这两门武功的确比她们之前练得剑法要高深许多,而且如果知晓里面的道家真经的含义,前期的修炼速度比逍遥派的武功要快得多。
……………………………………………………
又一个月后,白凡闭关出来直接来到喂养冰蚕的石洞走了进去。
两只冰娥看到他登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指挥者十几只冰蚕一起朝他冲了过去,寒气扑面威压凛凛,滚滚而来。
白凡淡然一笑,右手中食二指并成剑指,手腕舞动,剑指连点,霎时间十数道强弱不一的剑气射向它们。
眼下这剑气与白凡之前的逝水剑气殊为不同,外围带着一层霜白之色,内里晶莹透明,也不是一道笔直利落的剑气,而是层层叠湧如波浪一般向前推进,一道剑气竟由十数层内力组成,让人叹为观止。
十几道剑气每道都精准地点在一条冰蚕上,最凌厉的两道点在冰娥身上,将它们空中拦截下来,更惊奇的是这次白凡不是把他们打晕,而是冰冻!这剑竟没有刺伤它们分毫,全而是靠阴霸地寒气将冰蚕都反而给暂时冰冻了起来,这便是弱水剑,阴寒极冻,至弱至强,灵活无比。
弱水剑,剑若水。
白凡终究还是练了这门剑法,并非不怕弱水寒气的反噬,而是他笃定仙武空间中有解决的办法,就算武侠世界中没有,仙侠世界中也肯定会有,更何况他还有易筋经打底,能够化解各种异种真气和毒素的奇功。
易筋经也果然没让他失望,初练弱水剑的寒毒并不比冰蚕寒毒强多少,被易经经化解融合进内力之后,他身上的真气变得更加阴寒霸道。
至昆仑山归来之后,他闭关之时便一直在修炼弱水剑,射雕中练剑二十五年,剑法根基已然不凡,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登堂入室。
“阴寒极冻,至强至弱,存乎一心”这十二个字道尽了弱水剑的全部真髓,至弱之时剑气射过仿微风拂面,至强之时如九幽极光,湮灭一切挡在剑前之物。
白凡此时自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无论是寒气还是控制力都相差甚远,即便如此,这一剑也已经成为他所学武功中最厉害的一种,他甚至将剑逝水融入弱水剑中,形成了更强的剑招,以前他全力施展剑逝水尚且还须要用长剑激发,用手指时威力大减,但现在即便只用剑指他也能激发出最大威能,实战时两者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白凡转身飘然走出石洞,对赶来的梅剑说道:“传令,除钧天部留守灵鹫宫外,其余七部明日全部随本尊下山,赶往嵩山少林寺。”
……………………………………………………
第四十四章 剑争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嵩山之下风起云涌,数月之前少林寺曾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豪杰上少林寺一睹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此前江湖上纷纷传言,武林中近年来有不少英雄好汉,丧生在姑苏慕容氏‘斗转星移’神功之下,就连少林神僧玄悲也死于自己的成名绝技“大韦陀杵”,因此少林寺此次势必是要找慕容家讨一个说法。
白凡带着灵鹫宫七天部女将早在八月底就到了嵩山脚下,几天后,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之人也来了大部,足有数百人,暂由乌老大统领,声威一时显赫。
初七,白凡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背负双手站立在凉亭之中,瞪目远眺,少林寺巍峨庙宇在山林中伏隐伏现,梅兰竹菊四侍卫一旁,竹剑臂弯上搭着一件披风,山风拂过,衣衫与披风微摆。
“尊主,正北方向有二十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奔而来,观其穿着应是契丹人。”说话之人是余婆,灵鹫宫昊天部统领。
“咳……咳……”白凡咳道:“从北而来的契丹人,十有**就是萧峰,如此一来除了主角之一的姑苏慕容氏,其他该来的都已经到了。”
自从修炼弱水剑后,虽然得益于易筋经的压制寒气没有对自身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多少仍是有些影响,以白凡深厚的内力都有时感到体内一阵阴冷。
竹剑将手上的披风给他披上,移步到身前系好,余婆迟疑道:“尊主,属下还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道对尊主的计划有没有影响。”
“噢?何事说来听听。”
余婆道:“吐蕃国师鸠摩智方才已经上了少林寺,听闻他要以少林武功挑战少林诸位神僧……”
“哈哈……”,白凡大笑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既然如此,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无益,咱们今日就上山吧。”
白凡决定在重阳节之前解决自己的任务,如果拖到初九,闲杂人一多,便多了许多不可控的因素,徒生许多变端,反而不如自己跟少林寺两家单独解决来得简单直接。
灵鹫宫七天部、三十六洞、八十二岛闻风而动,数百人打着旗号登上少林寺,呼喊笑骂之声不绝于耳,白凡眉头一皱,直到见到七天部女将都安静不语,各成阵列前行时才点了点头,梅剑等人这三个月的调教至少在方向上是对的。
白凡带着众人直接踏入山门,在知客僧的带领下径直行到大雄宝殿前,其余众人都呆在殿外广场之上,白凡带着四姝进殿,恰巧见到鸠摩智正在逞威。
只见他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不等铜鼎落下,鸠摩智左手反拍出一掌,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拍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
这时铜鼎正急速落下,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凌厉的指力射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鸠摩智连捺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半,这才落地。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
鸠摩智袍袖一拂,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忽然一转,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这才能知道刚刚掉落下来的东西,便是这个被他用掌力从铜鼎上剜下来的黄铜手掌。
众僧一时哑口无言,方才鸠摩智从头到尾分别使了‘大金刚拳’、‘般若掌’、‘摩诃指’和‘袈裟伏魔功’四门少林寺的神功绝技,招式之精妙,功力之高深已然超过玄字辈的神僧。
鸠摩智背对着门口,又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竟没有发现白凡进来,朝玄慈等僧人说道:“贫僧这几门武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
霎时之间,大殿上寂静无声,人人均为鸠摩智的绝世神功所镇慑。
过了良久,玄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数十年苦学,在国师眼中,实是不足一哂。”旋即双手合十低声道:“国师武功震古烁今,我少林寺……服……”
“且慢”,白凡突然出声,“国师,你学了我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也就罢了,不但不谨言慎行,还用它驱使少林绝技来招摇逞能是何道理?”
鸠摩智猛然回头,一见白凡,凛然道:“阁下,擂鼓山上你我各取所需,便是一份薄情,今日何必与贫僧为难?”
他这是在警告白凡不要多管闲事,但白凡岂会怕他,冷笑道:“国师,在下也是为你好,本门的‘小无相功’虽然妙用无穷,但也是有利有弊,你强练少林七十二绝技,体内异种真气已多不胜烦,此时停练,勤修佛经修身养性还来得及,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到时候走火入魔只怕终究是一切成空。”
“住口!”鸠摩智怒道:“贫僧的事还用不着阁下操心,自擂鼓山一别后贫僧修炼‘剑逝水’颇有心得,请阁下指教。”
他眼中闪着凶光,右手中食二指并成剑指,顿时一道躁狂的剑意沛然而出。
白凡心中一凛,鸠摩智不愧为武学奇才,这剑与‘剑逝水’神似而形不似,已然推陈出新,与自己的武功相结合,变化成另一种剑招。
他眼神一凝,同样伸出剑指,这时鸠摩智也不禁心中暗惊,白凡此时气息隐晦诡异,似有似无,似强似弱,与‘剑逝水’的锋芒毕露完全不同,“难道他当初藏了一手,根本就没教我最厉害的剑法?”。
想到这里,鸠摩智心中更恨,蓄气已毕,剑指倏然一斩,登时一道火红的剑气喷出两三丈,对着白凡直斩而下。
“这是‘剑逝水’还是‘火焰刀’?好剑。”
白凡诚心赞叹,鸠摩智竟以‘火焰刀’的气劲来催动‘剑逝水’,而且看他的样子颇为纯熟,显然不是偶然,而是已经找到了其中的诀窍,这已经是一招威力更强的新剑法了。
“弱水剑”
一团无形透明的气劲在白凡指前倏然形成,旋即如潮浪一般向前推射出去,层层叠叠,霎时间一道仿佛由无数个水团形成的剑气与鸠摩智射来的火焰剑气碰撞在一起。
一阴一阳,水火不能相容,两剑相接之处猛然散发出大片水雾,氤氤氲氲,如虚似幻。
火焰剑刚猛锋锐,但弱水剑却后劲无穷,前面一段剑气刚刚抵消,更面一段更强地剑气又旋即补上,而且那火焰明显不敌阴寒,须臾间就被寒气蔓延而上截截败退,直至彻底湮渡在极寒之中,剩余的弱水剑气穿过水雾,轰然射向鸠摩智。
“你……”鸠摩智来不及多言,剑气及身之前,他一瞬间辟出三道火焰刀,气劲相撞轰然爆裂,不得不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你这是什么剑法?”鸠摩智脸色十分难看。
“弱水剑,阴寒极冻,至弱至强。”
“贫僧愿以……”
白凡直接断然道:“不换。”
“哼!”鸠摩智瞪着他大叫道:“咱们来日方长!”旋即走出大殿,身形急飞,一个跳跃就消失在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