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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杯中窥香     重生之超级太子爷txt下载     重生之超级太子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闹鬼?

    更新时间:201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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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徐德楷就刻意穿上一套雪藏多年的崭新西服,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毕竟活了大半岁数,直到今天,才得以用另一种身份从事另一种行业。徐德楷也终于能跟人吹嘘,日后千万别再喊他校长,而是徐经理。

    身兼叶钧委以重任的市场部经理,徐德楷感觉自己就仿佛一瞬间年轻几十岁一般,而立之年曾有过的雄心壮志一直未曾消陨,带着一股激动难平的心情,踏上了人生路上对他而言最光辉的转折点。

    当赶赴叶钧提到的隆茂大厦,自顾自上了八楼,当电梯门打开,入眼,是一处较为冷清的走廊,还有着一扇紧闭的玻璃门。

    透过玻璃门朝内打量,徐德楷第一个念头就是够宽敞,够明亮,一想到日后能在这么大的办公楼兢兢业业工作,徐德楷就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淋漓酣畅。

    大约抽掉三五支烟,电梯门才出现响动,徐德楷第一时间掐掉手中的烟蒂,赶紧迎向走出电梯门的叶钧等人。

    “徐校长,这么早?”

    叶钧隐晦的瞥了眼手中的神表,因为清楚这块表只有他一个人能瞧见,为了避免被人误解为精神病患者,叶钧已经渐渐强迫自己要养成这种偷偷摸摸的习惯。

    “不早了,昨晚一直没合眼,巴不得快些跑来。”

    徐德楷倒是毫不掩饰心底的跃跃欲试,到了他这种年纪,脸皮已经不再打紧:“对了,有没有联系租借方?”

    “就快到了。”

    电话是郭晓雨负责拨打的,见叶钧朝她投来征询的目光,顿时忙不迭点头。

    当下叶钧等人在电梯口闲聊一阵,同时对这间办公楼品头论足一番,才渐渐将话题扯到城建局上,叶钧先是听着徐德楷的讲述,好半晌,才沉下脸:“这么说,城建局的人显然都清楚这事?而且还大言不惭说这是政府允许的职权范围?”

    “对,小钧,你是不知道,城建局那些人当真是嚣张跋扈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我曾隐晦吐露这种强拆行为如果没有司法部门允许,就属于犯罪。”

    徐德楷顿了顿,冷笑道:“你猜猜,人家怎么说?”

    见叶钧露出疑惑之色,徐德楷愤然道:“他们竟敢说,司法部门管事的,就跟他们家亲戚一样,甭说那类允许强拆的文件只是打个电话那么简单,就算真捅出篓子,司法部门也会替他们遮掩。”

    “他们真这么说?”叶钧奇道。

    “当然。”

    “有没有录下来?”

    瞧着徐德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叶钧神色一喜,笑道:“录下来就好,倘若哪天真闹到法院,咱们就将这录音放出来,我就等着看他们那副嘴脸。”

    徐德楷同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尽管当了几十年老师,但当日与叶钧初会,若有所指警告黄博钊的言行举止,就足以说明徐德楷绝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善茬。以徐德楷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好人难做,还很难活,倒不是命短,只是会活得很累。与其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善人,倒不如潇潇洒洒过着舒坦的日子,即便偶尔会做些昧良心的事,但只要还没沦落到吃不饱、睡不好的地步,就无伤大雅。

    很快,电梯门便再次传来响动,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同时用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扫了眼在场的叶钧等人,对于苏文羽跟郭晓雨两女,中年女人仅仅瞥了眼便不再多看。倒是在叶钧身上停留数秒,但显然觉得对方太过年轻,应该也只是打杂的小员工,之后,才将目光落在徐德楷身上,瞧着对方崭新的西服,以及老成世故的脸庞,顿时热情道:“老板,您好,是不是打算租用这间办公楼?咱们这地段好,加上交通便利,出门走几步就能到公交站点。当然,老板您自然不需要坐那些拥挤的公车,奔驰、宝马这些富贵车怕都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不过公交站近,员工也不会有借口迟到,您说是不是这理?”

    这女人倒也聪明,尤其最后一段话,竟然不说是能替员工争取福利,反而用一种逆向思维让客人认为这公交站点近的好处。毕竟这年头,老板都比较反感员工迟到,很明显这女人就擅于从老板而非员工的立场上谈买卖。就冲着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叶钧也不得不暗暗竖起大拇指,最起码这女人才说一句话,就证明不属于肤浅的那一类人。

    “你好,其实我不是老板。”

    徐德楷笑了笑,指了指叶钧:“他才是。”

    这女人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收敛这神色,再次换上一副热情的笑意:“哟,看不出来,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位小老板,打从第一眼瞧见您,就让我升起一股很荒唐的感觉。”

    “荒唐?”

    满以为这女人会来一记马屁,但很明显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说辞也让叶钧摸不着头脑。

    “没错,其实刚才第一眼,我就瞧见老板您有着贵人相,只是没想到您如此年轻就事业有成,怕是咱们省最成功的企业家,在您这种年纪都不一定有这份心思创业,更别说有这份能力做大做强。”

    说着,这女人就将目光投在徐德楷身上,笑道:“刚才还打算跟您说,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没成想倒是我弄错了,真抱歉。”

    这不动声色就化除尴尬的本事让久经沙场的徐德楷也一阵汗颜,当下与叶钧互视一眼,都瞧出对方眼里的哭笑不得。毕竟遇到口才这么好的业主,也不知道在价格上还能不能占些便宜,这让跃跃欲试准备砍价的徐德楷也开始有些摸不着底。

    “要不,带咱们进去看看?”叶钧指了指紧锁着的玻璃门,笑道。

    “看,只顾着说了,瞧我这记性,都快将正事忘了。”

    这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后,摆出迎客的躬身动作,笑道:“老板,里面请,这层楼刚刚经过装修,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指出来,我会立即安排人过来依着老板您的意思改建。”

    郭晓雨经过这女人身边时,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苏文羽隐晦的拉了拉,这才悄悄闭嘴,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四处参观。

    不过这女人瞧得仔细,脸上露出一抹狐狸般的笑意,似乎也猜到郭晓雨先前怕是打算问价。

    “怎么样,老板,您还满意吧?”

    当瞧见叶钧经过参观后走了出来,这女人倒是满脸笑意迎来上去:“若是不满意,楼上还有一层尚未租出去的办公楼,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不必了,我想问个问题。”

    “请说。”

    这女人脸上依然挂着热情洋溢的微笑,毕竟先前郭晓雨的举动,已经从侧面证实叶钧等人此行确实抱着租借的诚意,而不是那类走马观花瞧热闹的匆匆过客,这确实值得费些心思卖力讨好,争取将这笔买卖一锤定音。

    “我很奇怪,为什么环境这么好,价格也公道,却没人愿意租下?”

    瞧着这女人脸色有些微变,叶钧若有所思道:“可千万别用他们都没眼光,或者觉得这地方太偏僻,不适合办公之类的借口搪塞。”

    “老板,您真不知道?”

    女人脸上有些为难,但瞧着叶钧摆出一副只听真话的姿态,只能苦笑道:“也不瞒您,去年,楼上死过人,那层办公楼就一直租不出去。后来有人请法师过来做法,但这神棍骗了钱后,却扬言这一层被冤魂压顶,导致阴气冲天,这简直是胡言乱语!这不,害得原来的老板不敢继续租了,期间也有人来问过,不过当得知这件事,同样扭头就走。”

    “一派胡言。”

    叶钧还没说些什么,但脑子里却忽然传出四个字,下意识瞥了眼手腕上的神表,叶钧脸上也有些捉摸不定起来,显然对系统忽然吐露的四个字大感意外。

    “什么?死过人?还闹鬼?”

    其实郭晓雨一直没走远,且这楼静得滴针可闻,自然也听到这女人的说辞,顿时小脸蛋有些担惊受怕,同时不断抬头,似乎天真的认为楼上确实有着不干净的东西。

    “小钧,要不咱们去别处看看?”

    尽管苏文羽表现得要比郭晓雨镇定,但这邪门的东西多少也让这位看似镇定的女人惊疑不定,而徐德楷显然也不希望这开门红的喜事跟这超自然的灵异事件扯上关系,顿时也过来劝道:“咱们还是换处干净的地方,尽管这种事我不太相信,但既然心里有着疙瘩,那咱们到别处看看,起码图个心安理得。”

    瞧着苏文羽等人都暴露出想走人的心态,这女人也有些着急,先是瞥了眼满脸高深莫测的叶钧,这才紧张道:“老板,先别急着下定论,咱们这租金,还可以谈。”

    “怎么谈?你这都闹鬼了,咱们做的是买卖,就想沾个吉庆,而不是这种荒诞离奇的玩意。”郭晓雨明显处在担惊受怕中,整个人直接缩到苏文羽怀里。

    “倘若我连楼上一起租下来,却只付一层楼的租金,可不可以?”

    叶钧这话让在场所有人一阵惊愕,苏文羽等人想劝,却被叶钧伸手拦住。而这女人却露出一阵犹豫不决的脸色,叶钧不得已,补了一句:“反正上面那层也租不出去,连带着这一层估摸着也很难租出去,我反正就付这个价,若是行,咱们就签合同,若是不行,我就领着人去其他地方看看。”

    叶钧的话斩钉截铁,这女人经过一阵犹豫,苦笑道:“老板,之前我还不相信您是做买卖的行家,但现在看来,光是这吃定人的本事,就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这女人说完,先是若有所思瞥了眼天花板,这才笑道:“行,两层楼,只收一层楼的租金,不过最多只能租三年。”

    当跟这女人谈妥后,对方先是说要去弄两份合同书,离开后,郭晓雨第一时间凑了过来,担惊受怕道:“小钧,这死过人,还闹鬼,在这里办公,不太好吧?”

    “没事,晓雨姐,你得相信我,我会抓鬼。”

    “你会抓鬼?”

    郭晓雨瞪大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似乎担心不够具有说服力,叶钧笑道:“晓雨姐,你看,我妈都不知我学过钢琴,还学过武术,更懂得开车,自然,也不会知道我懂得抓鬼。”

    尽管郭晓雨很愿意相信叶钧,但这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可不是身边有个依靠,就能安抚掉心下的那层担惊受怕。至于苏文羽,倒是颇为无语的盯着叶钧不似说谎的脸庞,看样子很想说一句,你除了能抓鬼,是不是还能掐指算命,飞天遁地?

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禅

    更新时间:201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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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死了人就会闹鬼,或者被怨灵缠身,那么,自认手头上早已沾满血腥的叶钧,怕是已被这股怨念纠缠到寝食难安的地步。倒不是叶钧不相信这类超自然的灵异,毕竟拥有着神奇手表,自认也与这种超自然的层次不遑多让。但远的不说,单说前阵子在南唐市犯下的血腥屠戮,至今也没瞧见那三十几条‘怨灵’找他索命,加上系统破天荒来一句‘一派胡言’,所以,叶钧可不相信那神棍的胡言乱语。

    但是,人始终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阴影,有人怕鬼,有人怕虫,有人怕高,也有人怕跟社会接触,更有人怕死。类似的心理阴影多不胜数,不过瞧着苏文羽跟郭晓雨担惊受怕的模样,叶钧不得不安慰道:“别担心,就说医院,不也经常有人死在病床或者手术台上,而其他病人,不一样住得心安理得?真要是有什么鬼怪出没,怎么报纸就没见登上几条?再说了,甭说没鬼,就算真有,咱们没做昧良心的事,怕什么?”

    “小钧,其实咱们也不是找不着合适的办公楼,为什么偏偏选这里?”

    苏文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强笑道:“我也清楚这世上没什么鬼怪,但一想到要待在死过人的地方工作,心里就一阵发毛。”

    “对呀,咱们是讨吉庆的,这么邪门的地方,咱们还是别待了。”

    听苏文羽这么一说,郭晓雨也探出头来,可怜兮兮望着叶钧:“小钧,你真会抓鬼?”

    叶钧脸上悬着一抹哭笑不得,显然没想到这荒诞离奇的危言耸听能给眼前两女带来这么大触动,再瞧着徐德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暗道当初就该拉着那女人去偏僻点的角落交涉。

    稍稍整了整脸色,叶钧笑道:“晓雨姐,放心,尽管我抓鬼的本事只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不过我倒认识一些法力高深的大师,就是咱们广南市郊区外大庙里的高僧。等公司的事安排妥当,我就去请那些高僧将这邪气赶走,怎么样?”

    郭晓雨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道:“好,记得妈跟我说过,那庙里面的大师都很厉害,我家的佛像都是这些大师帮忙开光的。据说这些佛像开光后,我爸的事业就越来越顺,看样子确实有些本事。”

    眼见这话题越扯越封建迷信,苏文羽清了清嗓子,暗道叶钧怕是铁了心要租下这地方,她也不好唱反调,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道:“小钧,这事得快点,毕竟咱们也好图个心安理得。”

    “这样吧,我明天会找时间去一趟,等弄妥当了,咱们就可以安排一下招聘事宜。”

    叶钧泛起一抹暖意,看样子也清楚苏文羽完全是替他着想,尽管心惊胆颤,但还是要装出支持的模样,不由柔声道:“苏姐,这两天你得忙一些,公司注册的事我会让财哥帮忙办理,办公的器材就交给徐校长负责采购,至于你跟晓雨姐,只需负责相关人才的招聘问题。”

    “说了这么多,咱们还不清楚公司的业务是什么?毕竟得对号入座,是不是?”

    徐德楷瞥了眼苏文羽跟郭晓雨,见这话同样引起两女的好奇,便猜到怕是这两个跟叶钧私底下有‘内幕’的女人都不清楚这不为人知的工作性质,顿时用一种征询的目光望向叶钧,疑惑道:“还有,咱们为什么要租下两层办公楼?”

    “我准备同时注册两家公司,其中一家先从事装潢设计,等积累足够的资本跟名气,再转调为地产业务。至于另一家,大体从事金融投资。所以,就需要两层办公楼。”

    叶钧这话让徐德楷等人有些惊讶,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迟疑,不一会,苏文羽率先打破沉寂:“装潢设计大致属于地产业务的一部分,相信我跟晓雨都能短期内上手,毕竟以前也有着底子。但是,这金融投资对咱们来说都是陌生的领域,即便要学,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别这么看我,我比你们还差劲,除了这跟人溜须拍马的本事,剩下的,就是狗屁不如。”

    见苏文羽跟郭晓雨都朝自己投来征询的目光,徐德楷大手一挥,哭笑不得道:“我这么老了,即便要搞这证卷跟期货,怕也是有心无力。”

    当下,先是经过短暂的沉默,瞧着苏文羽等人满脸迟疑,叶钧才打开话匣子:“苏姐,晓雨姐,徐校长,你们安心弄好这装潢公司就成。至于金融投资,我会寻找相关的人才,而且,我已经物色到了绝佳的对象。”

    叶钧说着,脸上就流露出追忆之色,上辈子,在那场席卷东南亚,甚至波及东亚的金融风暴里,跳楼的有,破产的有,但崛起的,却也不少。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叶钧清楚记得,在这场金融风暴后,就是这个省,一位天才强势崛起,这火中取栗却不烧身的本领与气运,一度让这个天才顺利在财富榜上声名显赫。

    想起那个憨厚的书呆子,叶钧心中一阵暖意,当年因为系统颁布的任务,曾意外在一起绑架案中,将这书呆子解救出来。从那以后,这书呆子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替叶钧打下一座牢不可破的商业帝国,更是不惜背井离乡,随着叶钧定居斯坦福桥。

    暗道怕是现在这个书呆子还在落魄中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一想到对方执拗的脸庞,叶钧就会忆起上辈子的峥嵘岁月稠。

    既然叶钧有着自身的计划,苏文羽等人也不会横加干涉,倒是郭晓雨可怜兮兮道:“小钧,这装潢公司能不能在这层楼?”

    “晓雨姐,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们在楼上工作。”

    叶钧满脸笑意,不过很快就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压低声音道:“不过,咱们得瞒着,别让那些员工知道上面那地方邪门,否则,还不全部给吓出迟到早退的毛病?”

    瞧着叶钧这滑稽的言行举止,原本还较为紧张的郭晓雨立刻扑哧的笑出声来,就连苏文羽脸上也露出缓松的迹象。

    当那女人来后,双方各自签下合同,叶钧也支付了一半定金,这才领着合同书离开隆茂大厦。

    当然,关于这闹鬼的传闻,叶钧也不会提醒这女人千万别乱嚼舌头,以这女人的老成世故,自然不会干出这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为了让同一屋檐下的两个女人心安理得坐在日后兢兢业业工作的办公室里,叶钧第二天大清早,就跟胡有财借了辆车,然后返回告别整整两个多月的广南市。目的,自然是请大庙里的得道高僧帮忙开坛做法。

    松竹寺位于广南市郊外五十公里处,每年都会有大批游客观光,目的仅仅是求一道平安符,吃一顿素膳。

    出家人本着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不管是兜售的吉祥物,还是斋饭,都不会多收,对于一些穷苦潦倒的百姓,甚至还会以乐善好施的名义,无偿提供食宿。当然,对于一些快揭不开锅的农家人,这些高僧会将游客结善缘的捐赠,用于购买一些日常用品,而后亲自上门给这些农家人送去。

    当叶钧将车停在松竹寺山下的空地上,便自顾自攀上了这座重峦叠嶂的山川锦绣。

    沿途也会撞见不少上山祈福的游客,还有一些下山结善缘、或者挑水拾柴的僧侣,这些僧侣每每与身边的游客擦肩而过,总会躬着身,双手合掌,朝这些游客拜礼。

    “大师,请问贵寺的集禅师傅在不在?”

    当一个挑水的僧侣迎面走来,叶钧忙笑道。

    这僧侣先是放下肩上扛着的扁担,然后躬着身,合着掌,朝叶钧道一声施主好。然后,才微微转过半边身子,扬手指向不远处一幢在竹林间若隐若现的高塔,笑道:“施主,本寺的集禅师傅正在玲珑塔讲解佛经,我等弟子都有幸前往玲珑塔下听课。施主若想相见,可从这条山路一直朝右走,不过需等早课结束,集禅师傅才能亲身相迎。”

    “多谢大师。”

    “不敢。”

    叶钧也有样学样的躬身回礼,这僧侣忙以同样的动作回应,然后才挑着扁担离开。

    “佛曰,善恶是非集于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君子小人,也总在一念思量…”

    一位面容较为枯槁的老人正坐在立着‘玲珑’二字石碑旁的塔下,身前同样有着一群盘膝而坐仿是入定的僧侣闭眼听教,但似乎感觉到有一位不速之客在附近徘徊游走,顿时停下讲禅,先是朝身旁的僧侣挥了挥手,然后低声叮嘱两句,这才继续说着先前的佛意。

    而那僧侣步履沉稳的离开玲珑塔,朝着那位不速之客走来,不一会,就立于这不速之客身前,先是合掌躬身,这才笑道:“施主,请问是不是想见一见集禅师傅?”

    “对,请问现在方便吗?”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叶钧,也不等这僧侣问明缘由,便解释道:“我想请集禅大师做一场法事。”

    “集禅师傅不做法事很多年了,施主,您请回吧。”

    这僧侣脸上一贫如洗,看样子对于这种回绝式的言行举止早已驾轻熟路。叶钧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倒也不急,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大叠沾有墨迹的草纸,这是叶钧昨晚花了一个小时奋笔疾书写下的佛经,光草纸就足有近百张之多。

    “好字。”

    见叶钧递到身前,这僧侣有些疑惑,瞧着叶钧没有解释,反而满脸高深莫测的笑意,只好接过草纸。当瞧上一眼,就被这行云流水般的草书折服,可当细细研究上面的字义,脸色也渐渐荒诞起来。

    经过一阵近乎入魔般的翻阅,这僧侣强压下身体的颤抖,不可思议道:“施主,这佛经,可是那密乘教的多罗经?”

    “没错,这只是一半,只要集禅大师愿意屈尊做一场法事,我会奉上另一半。”

    叶钧很清楚那位枯槁老人的心性,绝非是那种趋炎附势追求名利的僧人,记得上辈子,曾听说集禅大师坐化后,竟产生三颗舍利,这件事还一度让广南市风靡一时。足可看出,若想请这位枯槁老人出山,黄白青绿这类身外物,断然不可,真用上这种低俗的手段,就等于赤裸裸侮辱那位得道高僧。

    至于这多罗经,倒是叶钧上辈子偷偷潜入布达拉宫执行任务时,在藏经阁内打发时间翻过的唯一一部佛经,似乎是从大日经第九卷衍生下来的普渡佛谛。却没想到这辈子竟然用上,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桩缘分。

    “施主,请稍等,我这就去询问集禅师傅的意愿。”

    说完,这僧侣恭敬的将手中那叠草纸递还给叶钧,然后才告辞离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侯小姐?

    更新时间:201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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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名负责传讯的僧侣附在集禅大师耳旁悄悄念叨几句,只见这位面容枯槁的得道高僧只是轻轻睁开眸子,手中依然转动着那串岁月悠久的佛珠,仅是朝叶钧瞥了眼,嘴唇动了动,便再次闭上眸子,继续未完成的佛意讲解。

    很快,这名僧侣就恭恭敬敬走到叶钧身旁,双手合掌,躬身道:“施主,这边请,集禅师傅吩咐,让弟子先招呼施主在偏房等候。”

    “多谢大师。”

    叶钧跟着这名僧侣进入一片竹林,只见竹林内有着一间草庐,环境清幽。

    草庐外,盛开着不少艳丽的茶花,这完全与季节背道而驰的反常一幕,倒是让叶钧微微升起讶异。不过联想到集禅大师擅佛意,更擅植栽的本事,倒是不足为奇。

    等待好一阵子,集禅大师才缓缓走来,先是挥手屏退了那名一直坐在地上念诵佛经的僧侣,然后自顾自在草庐外的花圃间游走,期间一句话不说,对于叶钧摆在石桌上的那叠草纸也是不闻不问。

    诡异的气氛还不能让叶钧坐立不安,当下只是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瞧着集禅大师在眼前忙碌,也不急躁,而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意,静心凝神。

    集禅大师先是旁若无人的给那些茶花浇了水,然后又进出草庐生火添柴,将茶暖好后,才自顾自走出草庐,坐在门前的石凳上。

    “施主,这就是密乘教派的多罗经?”

    集禅大师先是将茶壶放在石桌上,这才若有所思瞥了眼那叠草纸。

    “是的,集禅大师。”叶钧恭敬道。

    “施主,这些佛经,还是拿回去吧。”

    “为何?”

    叶钧有些惊讶,实在不明白这位坐化前还捧着佛经的得道高僧,为何会对这部密宗佛经如此提不起兴趣。

    “尽管在这种年代,世俗之人对民族观念有所淡化,但在咱们空门中,依然有着门庭之见。禅宗佛意变幻万千,且不说我道高僧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诵完悟清,就说这多罗经乃是密宗佛意,与我中土文化始终有着截断之处。”

    集禅大师的话,让叶钧稍稍皱眉,当下不动声色打开背包,将另一叠事先准备好的多罗经摆上台面:“集禅大师,我只是想请您帮忙做一场法事。当然,我并非做过昧良心的恶事,只是租借的办公楼曾有人离世,又被江湖术士谎称怨气冲天,这才迫不得已,想请大师本着菩萨心肠,仗义出手。”

    “你确定这朗朗乾坤下,仍存着鬼魅魍魉?”集禅大师眯着眼,给叶钧的感觉就仿佛早已顿悟这世间百态。

    “信则有,不信则无。”叶钧平静道。

    “这多罗经留下,法事在三天后进行。”

    集禅大师并没有询问叶钧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高深莫测的指了指石桌上的两叠草稿,然后就仿佛入定般坐在椅子上。

    叶钧轻轻离去,临别前躬身施了一礼,而刚走后不久,集禅大师忽然睁开眸子,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两叠草稿,足足过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大道殊同,又岂有两家之说?唉,世人蒙了心智,乱了纲常,却没想到这本以为无道即是有道的顿悟,终究只是那过眼即逝的痴妄。相逢即是有缘,也注定有了业障,何不趁此斩断邪丝,得悟大道?”

    说完,集禅大师便伸手拾起石桌上的两叠草纸,缓缓进入草庐,而后,顺手就将这完整的多罗经丢入火炕。

    看着这渐渐愈演愈烈的火势,集禅大师盘膝而坐,凝视着这股忽然窜起的火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轻念道:“阿弥陀佛。”

    离开松竹寺的叶钧,并没有急着返回江陵,而是开车朝着另一条公路驶去,目的,是前往一座算不上贫瘠的小县城,只因那里有着一位正忍饥挨饿的书呆子。

    依着记忆中的地址,经过多番打听,叶钧才终于找到一条略显潮湿的羊肠小道,沿途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淋漓横陈,不少房子怕是都足以能列入危房行列。

    当下找地方先将车子停好,然后寻着沿途一块块门牌号,终于找到了一家正敞开木门,只挂着块挡板的潮湿瓦房。

    “有人吗?”

    叶钧在门外喊了几声,好一会,才听到瓦房内传来回应,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下楼梯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衬衫的平头青年走到门前,似乎对叶钧丝毫提不起印象,皱眉道:“你找谁?”

    看着这平头青年满脸书呆子的气味,叶钧不由一阵暖意,不过清楚现在与这书呆子算得上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自然不能表现出上辈子那种无话不谈的热忱。

    见这书呆子流露出戒备之色,叶钧暗道当真以为不清楚你的底细?就你家这点破破烂烂还能遭贼惦记?

    不过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就好,当下叶钧故作疑惑道:“你是侯小姐?不,你是侯晓杰?”

    上辈子叶钧没少用‘侯小姐’这谐音调戏眼前这满脸书呆子的平头青年,说惯了嘴的叶钧一时间还真改不了这恶习,瞧着侯晓杰脸色渐渐沉下来的模样,赶紧笑道:“别介意,我不是成心的。”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侯晓杰冷冷扫了眼叶钧,然后顺手搬动挡板上的扶手,只见挡板顿时敞开,而侯晓杰也自顾自转过身,不冷不热道:“进来吧。”

    叶钧哭笑不得的关上挡板,暗道这才刚见面,就引起这书呆子这么大的敌意,叶钧很清楚这‘侯小姐’三个字可是这书呆子脑里最刺耳的字眼,上辈子谁跟他提,他就跟谁急,别瞧着这身子板不一定够资格跟人肉搏,但有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倔脾气,就算豁出性命,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还只是被人揍成熊猫眼、猪头脸。

    上辈子,叶钧可没少替这不怎么爱惹事生非的倔驴擦屁股。

    “不问我找你有什么事?”

    瞧着侯晓杰坐在椅子上发牢骚,叶钧不由惊讶道。

    “能有什么事?总不可能跟我借钱吧?或者你还能看上这家里面的破铜烂铁不成?”

    侯晓杰丢个叶钧一个鄙视的目光,骂骂咧咧道:“就这破地方,贼都不待见,安全得很。”

    瞧着这家徒四壁的落魄样,叶钧感同身受的点着头,察觉到侯晓杰似乎不耐烦的模样,赶紧笑道:“要不,咱们出去吃顿饭,怎么样?”

    “你请客?”侯晓杰不冷不热道。

    “我请!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叶钧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侯晓杰一愣,顿时不阴不阳道:“瞧你这殷情样,咱们也不熟,你刚进这门就盘算着请客,也不怕我吃死你?先说好,我可一毛钱没有,别指望能请回你,如果后悔了,门在那,自己出去,记得走前把门锁上。”

    侯晓杰那副不待见的模样让叶钧哭笑不得,好在清楚这倔驴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性子,尤其对认同的朋友是绝对的上刀山赴火海,属于那类掏心窝的典型。否则,怕是这倔脾气,叶钧铁定得活活气死。

    “废话少说,走,先吃饱了,毕竟这民以食为天,饿着肚子,谁都上火!”

    这话让侯晓杰神色有了些暖意,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据说是中学时就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后来声名显赫,依然改不了这性子,说是人不能忘本,也好提醒自己,挣钱不容易,千万别做那些没品味的暴发户,更不能因为富有而堕落消沉。

    既然叶钧能说出这口头禅,尽管侯晓杰依然想不起这叶钧是个什么鸟人,但还是二话不说关上门,跟着叶钧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当瞧见叶钧打开一辆牛气哄哄的悍马车车门,侯晓杰不由一阵疑惑,同时也确定自己与叶钧八成没任何关系,人得有自知者明,侯晓杰可不认为他能结识这种倍有面子的朋友。

    一路上,侯晓杰不说一句话,单纯的心性愣是懒得去问叶钧凭啥请他吃饭。再者,他不是娘们,也不怕叶钧灌醉他后有啥企图,反正就跟着叶钧屁股后面进了家大排档,进门就不客气的跟服务生要了份菜谱,不过没点贵的,倒是点了许多碟吃不死人的青菜豆腐。很明显,侯晓杰已经饥渴到只对食物追求量变,而不是质量的奇萌境界。

    瞧着侯晓杰不要命的吃着身前的火锅,啤酒也是一瓶接一瓶往嘴里送,叶钧偶尔会动一动筷条,但大多时间都是饶有兴趣瞧着侯晓杰手忙脚乱的夹菜喝酒。等到酒饱饭足之时,侯晓杰才用力拍了拍鼓起的肚皮,骂骂咧咧道:“终于吃了顿饱的,看来能挺过一两天了。”

    好不容易夹了块豆腐送嘴里的叶钧差点没活活噎死,听到这话顿时一股脑门就想数落侯晓杰是不是当真属于那类后知后觉的白痴?不过一想到这书呆子在金融市场上那虎虎生威的模样,顿时一肚子流言蜚语只能狠狠压入替马桶准备的后备箱里,哭笑不得道:“别这么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能天天吃上这青菜豆腐。”

    “凭什么?你是我亲爹?还是想让我跟做儿子的一样孝顺你?”侯晓杰不阴不阳道。

    “都不是,只是想请你做事,我付你薪水。”

    “就为这?我可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懂,你可别傻啦吧唧听到谁说我有才华,就真信这谣言。”

    侯晓杰依然那副欠揍的表情,不过这话倒是没撒谎,依着叶钧的印象,现在的侯晓杰也才刚刚接触金融行业,倒不是为了兴趣,而是打发时间,才开始研究一些相关的书籍。

    当然,叶钧也清楚,侯晓杰真正翻这些金融书籍的起因,完全是为了让他分散忍饥挨饿的注意力。若非担心破坏侯晓杰这种学习的环境,叶钧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找上这位上辈子的心腹,他仅仅是担心自己的介入,影响侯晓杰的成长路线。

    所幸,饿了几个月的侯晓杰,相信已经彻底迷恋上了证卷与期货,这从刚才在侯晓杰那间瓦房中横七竖八摆放着的相关书籍就足以预见。

    “原本我还以为这真是谣言,不过瞧着你屋里面堆了不少金融类的书籍,所以就信了。”叶钧笑道。

    “你听谁说的?”

    侯晓杰睁大眸子,不可思议道:“这几个月,除了去别人家菜地偷菜,我都不怎么出门,甚至都没跟人接触过,你是第一位!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看这些书?”

    “如果我说是做梦知道的,你信不?”叶钧笑眯眯道。

    “信!”

    侯晓杰的配合让叶钧大呼意外,可很快,这侯晓杰就骂骂咧咧说了句让叶钧差点气趴下的话:“这年头做个梦能当真的傻子不少,但故意跑别人家求证这梦真不真实的傻子还真就少见,傻,真傻!不过话说回来,饿了这么久才撞见一个傻子,也真够晦气,凭啥不多来几个,我就不会饿这么久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梁皓失踪了?

    更新时间:2012-11-11

    高长河坐在办公室里,苦思皱眉看着下属上交到手里的最新情报,关于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北雍宝藏,他很清楚是有人在幕后掀风捣浪。当然,高长河不是没怀疑过叶钧,但实在找不出布这局、掀这浪的理由,加上叶钧殷情的要他指派军队前往王家村镇守,倘若真有着不可告人的猫腻,叶钧又岂会如此做法?

    原本,将叶钧排除在外的高长河正琢磨着前阵子现身江陵的张娴暮,猜测这幕后黑手会不会是这被大半个京城老一辈称为未来接班人的怪胎,可当这份报告到手后,高长河的看法全然变了。

    微微将报告放在桌上,高长河长叹一声,朝身旁一位面色威严的士官笑道:“你说说,这件事会不会就是这小子在幕后暗箱操作?”

    “从情报上看,一力促成这事的正是胡有财,而胡有财与叶钧私交甚密,再者,他们有布局的动机。”

    这士官仅仅瞥了眼高长河放在桌子上的报告,便坦白的点出了心中所想。这份报告是最先交到他手中的,而高长河曾叮嘱,除非是相当重要的汇报,一些小打小闹,不必上报,可任由这名士官行那因地制宜的先斩后奏。

    “那倒是说说,他们这么做,目的是那些地皮的利益,还是仅仅出于想在江陵市委面前争取一个好印象?”

    高长河微眯着眼,平静道:“咱们可都清楚,江陵化工厂那块地皮,明着好像是华鑫地产的私有物,但这里面,可是有着胡有财,以及这小子背后的华阳集团。”

    这士官没有开腔,而是选择沉默,毕竟这么大笔运作,恰巧胡有财跟叶钧都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与北雍机场外那五百亩地的买卖发生在这节骨眼上,真可谓同台献艺,谁敢说这里面就没有联系?

    江陵化工厂这件事确实是不容抵赖的精心布局,但是北雍机场外那五百亩地却是省委临时起意下达的扩建计划,外人根本不可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更不可能提早就做足准备。所以,若是谋夺利益,理论上说不过去,因为缺乏这最关键的一环,除非这里面有人拥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否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死胡同。

    关于这一点,恰恰也是高长河捉摸不透的地方,之所以这么上心,就是感觉自己被叶钧狠狠‘利用’了一把,这让高长河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打算找个机会杀杀叶钧的锐气,目的仅仅是想提醒叶钧,自个胡闹就行了,可千万别把他也拉进去。

    “首长,我不知道。”

    这士官终是长叹一声,高长河对此,倒也满不在乎,只是平静道:“将人从王家村撤回来,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第一时间就吩咐他们没掺合到王家村与政府的纠纷之中,否则,咱们可就真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还有,记得多派些人手盯着这小子的家,还有清岩会所,我总觉得,他们陆续还会有其他动作。咱们只需在旁边看着,不需要介入,更不需要调查个所以然。”

    “是,首长。”

    这士官说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就悄悄走出办公室。

    此刻,这间办公室静得可怕,高长河漠然盯着窗外正晨练着的军队,自言自语道:“小子,我倒希望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布局,否则,我还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路,站错了阵营,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否则,即便你是董文太的亲外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昨夜,当叶钧跟侯晓杰酒饱饭足后,在叶钧印象中是书呆子兼倔驴的侯晓杰,就抱怨着说要先回家收拾他那些破铜烂铁,经过一整夜的捣鼓,眼看夜深人静,叶钧只好在侯晓杰家中过夜。

    对于近乎一贫如洗的家具,就连床榻都是一种极为奢侈的物品,眼看着两个大男人不可能挤在一张破床上打滚,侯晓杰尴尬的同时,也是第一时间决定,将主房让给他这位刚刚结识的富贵朋友,而自己,就反主为客当了回厅长。

    对侯晓杰脾性极为了解的叶钧,也不劝阻,更不矫情,反而理所当然睡在侯晓杰那张床上,尽管那棉被泛起一股馊味,但叶钧还是客客气气将侯晓杰送出房间,才哭笑不得躺在床上。

    瞧着侯晓杰终于将最后一大摞书搬上悍马车的后车厢,叶钧先是关上车门,然后笑道:“对了,你哪弄来这么多书?”

    侯晓杰这次搬家的物品不多,但也不少,却没有任何家具,全是那些关于证卷与期货的相关书籍。

    似乎认为叶钧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侯晓杰先是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这才解释道:“回收站一大堆,我答应那老板帮忙搬运,不需要付薪水,也不需要管饭,只要让我挑些书就成。”

    叶钧露出恍然之色,暗道这廉价的劳动力还真不好找,怕是那回收站的老板也要大感欣慰。可别忘了,回收站不是书店,每本书的价格不是按照书页末的定价算的,而是论斤秤的,甭说几本书,哪怕上百本,估摸着也不可能秤出百八十块,这工人,还当真请得物美价廉。

    一路上,侯晓杰先是很好奇沿途走过路过的风景,但很快,就躺在车座上打着鼾声,看来这位做了一夜厅长的书呆子,不一定就睡得踏实,睡得沉稳香甜。

    重新返回江陵市,叶钧先是开车前往清岩会所,刚下车,就叫醒还在打盹的侯晓杰,然后,才呼喊梁涛等人,帮忙搬运这后车厢的一大摞书籍。

    “这里是哪?好气派,你该不会是带我来参观的吧?”

    侯晓杰一时间膛目结舌,显然是被清岩会所的富丽堂皇所震惊,不过仅是心情澎湃,却没有露出羡慕嫉妒。

    叶钧笑道:“你先在这住一阵子,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

    “住这?”

    侯晓杰仿佛听到这辈子最冷的笑话一般,脸上有些慌乱,先是偷偷瞥了眼还在帮他搬书的梁涛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哪有钱住这地方?这次拖家带口跟你跑到江陵,你可别坑我啊。”

    “你怕了?”叶钧脸上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谁怕了?”

    侯晓杰下意识双手环肩,一看就知道是在逞强装镇定,看起来像那回事,但问题是偶尔身体传出的颤抖,足以表明侯晓杰有着多么夸张的心虚。

    “不怕就好,只要相信我不会把你卖了,就跟着来。”

    叶钧好笑的打量着侯晓杰,之后,便大踏步朝着清岩会所走去。

    盯着叶钧背影的侯晓杰先是嘀咕了一句‘怕了就不是好汉’,但瞧着叶钧越走越远,忙不迭撒腿就跑,同时喊道:“等等!我是路痴!”

    当叶钧进入清岩会所后,接到电话的胡有财很快就赶了过来,对于这位看起来就仿佛刚从难民营跑出来的侯晓杰,胡有财倒是不以为意,尽管很疑惑叶钧何时交上这么一位寒碜的朋友,不过依着对叶钧的了解,可以很肯定眼前这个‘穷苦百姓’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优点。

    听说要替侯晓杰安排一个房间,胡有财耸了耸肩,笑道:“放心,会所里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住人的地方,我这就让人去安排一下。”

    胡有财刚想挥手让服务生帮忙清出一个住人的房间,但侯晓杰忙道:“等等,住什么地方都成,楼梯也不是问题,但最关键的,就是这地方管饭不?”

    瞧着侯晓杰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张西望,胡有财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哪会让你住楼梯,放心,这房也管,饭也管。你是打算在食堂吃,还是单独要一间包厢吃大餐?当然,也可以给你送到房里去。”

    “不,不,不。”

    一连说上三个‘不’字,侯晓杰受宠若惊道:“食堂吃就成,不必这么麻烦。”

    淳朴。

    胡有财脑子猛然闪过这两个字,当下也渐渐产生些兴趣,暗道这跟一张白纸似的落魄书生,到底是怎么认识叶钧的?当然,这问题只是憋在肚子里,嘴上却解释着食堂每天的营业时间,以及各种菜式。

    这听得口若悬河的侯晓杰差点肚子咕噜噜直叫,胡有财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饥渴’的男人,正欲打趣,却瞧见阿牛跟阿辉忽然现身于清岩会所,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你们两个怎么了?”

    胡有财抬起手,看了看表,皱眉道:“现在你们应该正在工作吧?怎么都跑回来了?”

    阿辉想说什么,却被阿牛拦住,胡有财瞧得仔细,发现阿牛之所以阻拦阿辉,完全是顾忌一旁脸上写满疑惑的叶钧。

    “这里没外人,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胡有财有些微怒,显然也瞧出叶钧脸上的尴尬。

    阿牛长叹一口气,与阿辉互视一眼,两人第一时间朝叶钧躬身,异口同声道:“叶少,咱们俩办事不力,梁皓给弄丢了。”

    “弄丢了?”

    这话让叶钧悚然一惊,也不理会胡有财满脸铁青的神色,紧张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地方可是江陵,梁皓是土生土长的江陵人,怎么可能弄丢?”

    砰!

    原本正扛着一大摞书进入会所的梁涛,手中的书在听到这些交谈后,也是不知不觉脱手而出,紧接着,便惊慌道:“阿皓出什么事了?”

    先是安慰了一阵满脸写着慌乱的梁涛,叶钧这才追问道:“牛哥、辉哥,你们仔细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天,咱们成功打入吴达明的赌场,尽管没搜集到有用的情报,但也有了一些收获。据说吴达明有着一家专供达官贵人消遣的大赌场,可是没多少人清楚具体地点。原本,我们打算先回来跟老板商量一下,但就在昨天晚上,梁皓忽然不见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根据我跟阿辉的判断,怕是梁皓肯定是去偷偷调查这家大赌场的资料了。”阿牛耸着头,满脸负罪。

    “那阿皓到底怎么样了?”梁涛紧张得快憋红了脸。

    “涛哥,先别急。”

    叶钧安抚着梁涛的情绪,见对方急促的呼吸有所缓和,这才凝视着满脸忏愧的阿辉跟阿牛,平静道:“牛哥,辉哥,你们是不是猜到些什么?毕竟这件事一直是你们跟皓哥携手合作,肯定比我们这些外人更清楚内情。”

    阿辉沉默一会,苦笑道:“我跟牛哥都在想,怕是梁皓已经给吴达明抓了。”

    “什么?”

    这次轮到叶钧急了,梁涛更不用说,胡有财闻言也是一阵色变,至于云里雾里的侯晓杰,倒是很识趣的站在一旁,既不挪步,也不吱声。

    “怎么办,小钧,咱们可要救出阿皓!”梁涛哭丧着脸道。

    “涛哥,皓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救他。不过,咱们需要计划一下,千万不能鲁莽行事,否则,咱们很可能会陷入到吴达明的陷阱之中。”

    叶钧收敛住脸上的急切,当下挥了挥手,平静道:“牛哥、辉哥,咱们现在立刻找地方开会,讨论该从哪个环节着手。涛哥,我知道这件事你肯定不愿意在旁边看着,我也不劝你,皓哥毕竟是你弟弟,你也有着责任与义务。”

    “小钧,谢谢。”梁涛欣慰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逼问行踪

    更新时间:2012-11-11

    红粉佳人桑拿会所,乃是江陵市出了名的皮肉买卖地,里面不仅有着几十位a、b牌的技师负责提供有偿服务,就连一些模特、空姐、白领,都会前来兼职。

    每天,红粉佳人桑拿会所都有着各种名车进进出出,当然,乘坐出租车的寻常客人更是络绎不绝,不过很奇怪这么有名气的皮肉场所却极少被公安机关扫黄打非,但身处这个圈中的人却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态度,只因负责管理这家桑拿会所的幕后老板,是吴达央的妹妹,吴达燕。

    当叶钧领着梁涛等人进入会所,负责迎客的前台小姐立刻热情的上前招呼,还有一些殷情的服务生也赶紧帮叶钧等人换鞋脱袜。

    跟着服务生进入内部的大厅,只见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一些粉色的昏暗灯光若隐若现,就只剩下大厅中央那处电视机前的位置还算有些亮堂。

    当下挑了个座位,只穿着条短裤的叶钧等人就自顾自躺在沙发上休息,这时,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笑道:“几位老板,是先冲个澡,蒸一蒸?还是先进房间?”

    “我们先去澡堂吧。”

    叶钧瞥了眼心急如焚的梁涛,提醒对方冷静,由于光线昏暗,这位女服务生并没有瞧见梁涛的神色,即便真捕捉到,也会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男人进场子后表现出来的急色。

    跟在这女服务生身后,叶钧等人很快就进入一处热气腾腾的大澡堂,对于阿牛跟阿辉旁若无人的脱掉内裤,这女服务生仅仅是脸色泛红,却不尴尬,更不避生。

    当下掏出对讲机,这女服务生先是解释了叶钧这些客人目前的动向,然后才笑看着这些早已进入水池的客人:“几位老板,经理很快就过来,她会在大厅等候各位,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不帮我们擦背吗?”阿辉大大咧咧道。

    “对不起,这位老板,我只负责接待、引导这些工作,至于其他服务,会有专门的技师负责。”

    这女服务生满脸热情的笑了笑,似乎对客人这些千奇百怪的要求都能游刃有余。

    当这女服务生离开后,梁涛立刻压低声音道:“小钧,咱们下面该怎么办?”

    叶钧隐晦的瞥了眼手表,发现已经正值下午两点,顿时笑着解释道:“涛哥,别急,既然吴达明的心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段到这地方过账,咱们就在这等着。牛哥也说了,那家伙是个色中恶鬼,还有着洁癖,咱们不妨先泡泡澡,兴许那家伙很快就会进这澡堂子清洗身子。”

    之前通过开会分析,阿牛提到吴达明身边有个心腹,很可能就清楚梁皓的去向,这心腹真实名字不知,但有着一个外号,叫劈狗,也有人喜欢称之为狗屁。

    劈狗这人比较好色,跟红粉佳人的技师都有过鱼水之欢,因为这家红粉佳人桑拿会所,吴达明也有份,所以作为心腹的劈狗,每天都会到这里过账。

    期间那女服务生也进来过几次,看样子想催促一番,不过瞧见叶钧等人相谈甚欢,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样,也只好抽身离去。毕竟会所有着规矩,不允许打扰客人的雅兴,反正客人都不急,她也不会自寻烦恼坏了这规矩。

    当然,这期间也有不少男客人进进出出,可惜都不是那个叫劈狗的男人。正当梁涛想质问阿牛跟阿辉是不是认错人时,忽然,阿牛压低声音道:“来了。”

    原本耸着头的叶钧悄悄抬起半边脑袋,阴沉的目光仅仅扫了眼澡堂大门,就再次垂下。

    只见一个纹身的大汉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副‘我是天王老子’的嚣张,似乎对澡堂有着三五个人颇为不自在,在没人得罪他的前提下竟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同时狠狠拍打着附近的热水喷头。

    不过瞧着叶钧等人既不买账,又不闻不问的模样,这叫劈狗的大汉也只好放下正被他撒泼的喷头,当下一骨碌窜进水池里,同时喊道:“滚远点。”

    “你!”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炳阳刚想发飙,却被梁涛拉住。

    似乎觉得王炳阳很不识趣,劈狗立刻沉下脸,阴笑道:“怎么?不服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被捅上几刀子?”

    “阿阳,你先出去!”

    梁涛闻言,立刻怒斥一声,只见王炳阳满脸不服的走出泳池,既而消失在澡堂内。

    而这时,梁涛忽然笑眯眯游到满脸不爽的劈狗身边,尽管不舒服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游了过来,不过劈狗也没防备。

    “不好意思,我们真不想得罪你的,还请见谅。”

    梁涛就这么直挺挺浮在劈狗身旁,先是瞥了眼劈狗脸上那种‘你倒是识趣’的神色,这才冷声道:“不过,我想澄清一点,我们其实是故意的!”

    砰!

    忽然,梁涛骤然发难,话音刚落,就伸出一条胳膊,死死勒住劈狗的脖子,因为先前毫无防备,劈狗很轻易就着了梁涛的道。

    “动手!”

    伴随着一阵水流撞击溅洒的声响,叶钧立刻站直身,然后第一时间运足气力,攥紧拳头,直愣愣轰在想张口喊救命的劈狗嘴上。

    至于阿牛跟阿辉,却第一时间抽身离去,旁若无人开始守在澡堂门外,同时将大门锁上。

    瞧着劈狗憋红着的脸,很明显是呼吸不畅所致,叶钧先是示意梁涛缓缓劲,这才冷声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叶钧顺手从一个烟盒中取出张一寸照片,照片内正印着梁皓的脸庞。

    反观劈狗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执拗的摇头,同时呜呜呜想说什么,不过瞧着这神色,一看就清楚这绝非属于不吐不快的征兆。

    叶钧冷笑一声,骂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先给你放放血!”

    说着,叶钧就再次打开烟盒,从里面取出削铅笔的刀片,然后扬了扬手,示意阿牛跟阿辉过来帮忙。

    瞧见叶钧竟然动起刀子,若是还不知道反抗,怕是日后劈狗这头衔,就得彻底变成死狗。但当双手双脚都被彻底箍住后,劈狗脸上终于露出惧怕。既然敢混黑社会,就早有了让人干掉的觉悟,尽管刚出道那会,劈狗是浑然不惧,但好日子过久了,这份觉悟与胆识就会被渐渐磨去。

    所以,此刻的劈狗,确实害怕叶钧手中不起眼的刀片。

    “我最后问你一句,说,还是不说?”

    叶钧的目光寒气逼人,就连一旁的阿牛跟阿辉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他们,若是这劈狗不说真话,怕是叶钧真可能要了这家伙的性命。

    既然阿牛跟阿辉能感觉出来,作为受害人的劈狗又岂会不知,说到底也是在刀口舔着血过日子的常客,多少能分辨出这股架势是糊弄人的装腔作势,还是要人命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劈狗当下满脸惊恐,瞧见叶钧的刀片已经瞄向他手臂上的动脉,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带着反抗的动作也是愈演愈烈。

    感觉到劈狗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思,渐渐不耐的叶钧忽然一巴掌甩在劈狗脸上,同时阴阳怪气道:“反正我的人已经落在你们手里,既然不肯说,怕也活不成了,倒不如一命赔一命,起码我对他也有个交代。”

    “没错,阿皓反正也要去了,老子先拧断这家伙的脖子,起码守孝的时候,阿皓会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说到底,叶钧的话威胁成份居多,但梁涛的话,却是实打实的真情流露,听着这股哀怨的不吐不快,劈狗是彻底给吓傻了!

    直觉告诉他,若是还不说实话,或许就真得浑身冰凉躺在太平间里,当下赶紧呜呜呜一阵呼喊:“我…我…我…说…”

    “放开他!”

    叶钧挥了挥手,示意梁涛松手,同时警告道:“你如果敢耍花样,我保证第一时间割掉你的喉咙!”

    感觉到颈部传来的压迫感渐渐消失,劈狗悄悄松了口气,不过梁涛的手却没真松开,而是紧张的保持着勒脖子的架势,确保若是劈狗敢耍花腔,第一时间就能再次勒紧。

    “老子今天认栽!反正是个不相干的家伙,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赔上性命!”

    劈狗喘气良久,才苦笑道:“现在这家伙正被锁在郊区的一幢民房里,因为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而且只是怀疑他有可能是警方派下来的线人,所以打了顿,没敢杀,你们放心。”

    “人在哪?”叶钧冷声道。

    劈狗不敢含糊,赶紧交代了关押梁皓的准确地点,之后,才紧张道:“这小子偷偷进入老板的办公室,被人当场逮到,因为嘴硬,一直说是走错地方,而老板担心泄漏资料,所以就让人关押他,打算审问一番。不过,若是依然审不出有用的信息,老板就吩咐下来,直接绑住手脚丢进河里!”

    “妈的!怎么现在才说这话?”

    梁涛闻言一惊,立马一巴掌扇向劈狗,直把劈狗扇得头昏目眩,紧接着就死死勒住劈狗的脖子,咆哮道:“我兄弟倘若真丢了性命,就灭了你全家老小!”

    咳…咳…咳…

    劈狗发出一连串咳嗽声,若非叶钧及时制止梁涛的鲁莽冲动,怕是劈狗肯定要被活活勒死。

    这次劈狗是看出味了,瞧着刚才梁涛那使劲的模样,怕八成是个敢杀人的疯子,也不顾上喘气,哭丧道:“大哥,您行行好,放过我!”

    “先救人!”

    瞧着梁涛正满脸不善盯着惊慌失措的劈狗,叶钧劝道:“皓哥生死不知,咱们得赶紧前往现场,我相信,肯定还来得及!”

    “小钧,你说得对!”

    梁涛微眯着眼,脸上闪过一丝残忍,若有所思道:“那么,这家伙怎么处理?说白了,我不放心,要不,干脆溺死算了。”

    “别!大哥,您先放手,我保证说的都是实话,毕竟我跟那小子又没什么仇怨,加上那小子也没什么利用的价值,我怎么会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而赔上性命?”

    “你如果敢说假话,我保证要你死得干干净净,而且连跟毛都不剩!”

    叶钧冷冰冰盯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劈狗,先是摆手示意梁涛松手,这才冷声道:“我们时间不多,给你10秒钟,让我们心安理得离开这地方。”

    瞧着眼前四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劈狗一时间欲哭无泪,当下猛然想起某部电影中的桥段,便在叶钧等人荒谬绝伦的目光下,一头撞向墙壁。

    阿辉先是伸手探了探劈狗的鼻息,然后点点头,示意劈狗还活着。然后,在叶钧与梁涛浑身发悚的目光下,阿辉轻轻握住劈狗胯下的玩意,玩了一小会,才骂骂咧咧道:“看样子确实昏过去了,连最基本的功能都失去知觉了。”

    叶钧暗道你又不是身材火爆的娘们,若是这劈狗能对你起了反应,才是怪事一桩。

    不过也清楚事不宜迟的道理,当下先是瞥了眼昏死过去的劈狗,这才平静道:“咱们走,立刻去救皓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成功解救

    更新时间:2012-11-12

    骆家塘距离江陵市区不远,附近的交通还算便利,生活条件更是要比那些身处穷山恶水中的老百姓滋润十几倍,加上为了迎合时代发展,瓦房很少,大多都是两层高的水泥房。

    一幢有些显得破破烂烂的水泥房,正有着三五个光膀子的大汉在门口胡吹,尽管季节也是渐渐入秋,但气象无常,兴许今天有些阴冷,但明天就很可能达到三十几度的烈日当空。

    忽然,有几个人渐渐进入这些大汉的视野,原本还颇为惬意的这群大汉,顿时露出戒备之色,当下一人张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劈狗叫我们过来的,说是要看一下那个逮着的小子。”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这群大汉并没有因为来人口中的‘劈狗’二字而有所懈怠,反而疑惑味更浓,当下喊道:“狗哥在哪?没看见他人,咱们不能让你们见那小子。”

    忽然闯来的不速之客自然是叶钧等人,因为骆家塘不大,随便找家杂货店,买包烟,就能打听到劈狗嘴中的地址。

    听到这大汉的答复,叶钧等人都不留痕迹松了口气,起码证明梁皓还活着,而且也没被装麻包丢河里面。

    不过瞧着这群大汉渐渐露出不善之色,叶钧心中一动,暗自阻拦想试图闯进屋子救人的梁涛,同时朝这群大汉喊道:“几位大哥,我们真是劈狗喊来的,说是要将那小子装麻包。因为咱们刚从牢里面出来,所以面生,不过这正好,就算事后被警察查出些什么,也不会给吴老板惹麻烦。”

    说着,叶钧故意朝阿牛使了个脸色,只见阿牛会意的点了点头,颇为夸张的就开始脱掉身上的衬衫。

    这群大汉起初还以为阿牛准备暴起发难,可还没来得及防备,就彻底愣在原地,只因阿牛上半身绣着一幅幅龙腾虎跃的青绿纹身。

    这几个大汉点了点头,当先一人喊道:“你们真是狗哥叫过来的?”

    “千真万确,否则,咱们怎么会知道这地?”

    “说得也是,好,跟我进来吧。”

    这人摆了摆手,嘀咕道:“待会做事情小心点,别给穿制服的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否则,等老板怪罪下来,咱们都得遭殃。”

    叶钧等人在几个大汉略显戒备的注视下,缓缓进入那幢二层高的民房,当下梁涛耸着头,趁着附近大汉不注意,悄声道:“小钧,怎么咱们不立刻动手?”

    “涛哥,先别急,咱们并不清楚皓哥被关押的地方,再者,也无法确定屋里面有没有这些人的同伙。若到时候投鼠忌器,咱们可就当真害了皓哥。”叶钧低声道。

    “小钧,还是你聪明,我也真是太笨了,怎么就没想到这环节?”

    梁涛一阵后怕,暗道果真是关心则乱,当下也渐渐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对他来说,梁皓没事,他就心安。

    跟着那大汉上了二楼,来到一扇快腐朽的木门前,这大汉撇了撇嘴,嘀咕道:“人在里面,你们进去吧,处理干净后,就…”

    这大汉忽然一顿,让叶钧等人以为露出马脚,差点就想暴起发难,不过几人都强忍着心底的蠢蠢欲动,暗道倘若真发生意外,就先解决掉眼前这人。

    不过这大汉并没有露出任何耐人寻味的神色,只是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眉头微微皱起,疑惑道:“麻袋呢?你们难道想将人就这么扛出去?”

    “麻袋?有,在里面。”

    叶钧等人悄悄松了口气,当下指着肩上的背包,笑道:“放心,咱们做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就好,取出来,让我看看。”

    这大汉点了点头,不过这话却让叶钧悄悄皱起眉梢:“怎么了?”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装下那小子,毕竟人挺壮的,也蛮高的,怕你们麻包装不下。”

    叶钧双眼现出一阵阴晴不定,来之前根本就没带什么麻包,毕竟也没想到这大汉会这么啰嗦,下意识朝身旁的阿牛使了个眼色,见对方会意后不留痕迹朝这大汉渐渐靠拢,顿时笑道:“对了,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其他人呢?”

    说着,叶钧装出一副挺疑惑的模样,还左顾右盼打量着四周的房间。

    这大汉也没多想,直白道:“就咱们几个人,怎么了?”

    “没什么。”

    见这大汉颇为天真无邪的模样,叶钧渐渐沉下脸,阴笑道:“只是担心在这里做掉你,怕屋里面有人,跑出去通风报信。”

    起初,这大汉还有些茫然,可感觉到脖子正被一股力道死死勒住,这才幡然醒悟叶钧这话的深意。当下带着一股厚重的惊恐拼命挣扎,却感觉到呼吸渐渐停滞不前,且意识也开始朦胧恍惚,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就彻底丧失掉所有意识。

    阿牛轻轻放下这大汉的身体,先是探了探对方鼻息,然后将手心搭在对方胸口上,过了一小会,才点头道:“死了。”

    “开门。”

    叶钧看也不看脚下的尸体,而是轻轻推开那扇近乎腐朽的木门,入眼,是一个正在不断挣扎着的男人,正是梁皓。

    只见梁皓嘴中被贴上一层胶布,手脚被麻绳死死绑着,鼻青脸肿的模样让梁涛看着一阵心疼,衣裤都残留着不少脚印。

    瞧见叶钧等人闯了进来,梁皓顿时目露惊喜,且挣扎的动作也彻底止戈。

    “皓哥,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身手,怎么会被这群三脚猫的家伙给绑到这地方?”

    叶钧顺手就撕掉梁皓嘴上的胶布,既而与梁涛开始解掉其身上的麻绳。

    对于叶钧这种问题,梁皓面露苦涩,解释道:“别提了,那群王八羔子竟敢用自制的铁砂枪对着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自然不敢乱动。”

    被解除束缚的梁皓刚想起身,突然喊了声‘妈呀’,就再次跌倒在地,捂着腿,苦笑道:“被绑了一个晚上,血液都不循环,看来要休息一阵子,才能活动。”

    梁皓脸上一阵肉疼,显然这酸麻的感觉并不好受,只好挨着墙壁,捏着腿,似乎打算促进一下血液循环:“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阿皓!”

    梁涛忽然沉下脸,骂道:“到底要哥说几次,千万别冲动,你就不能听哥的话?”

    原本面露苦涩的梁皓顿时一阵忏愧,其实也猜到梁涛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就是他冲动误事也就算了,死了也怨不得人,但千万别把叶钧给卷进来,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梁家兄弟都彼此心照不宣将这段话藏在肚子里。

    梁皓先是耸着头,这才苦笑道:“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皓哥,别说这种话,这样吧,咱们背你出去。”

    叶钧刚想让身子最魁梧的阿辉帮忙,但王炳阳忽然做出嘘声的动作,同时低声道:“有人上来了。”

    在这眨眼之间,叶钧忽然站起身,笑道:“辉哥,你帮忙背着皓哥,我先去解决这人。”

    阿辉等人似乎想劝,但瞧着叶钧早已推开那扇腐朽的木门,只好作罢。不过,梁涛等人显然不信任叶钧能妥善解决这事,都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梁涛先是叮嘱王炳阳待会一定要照看好动弹不得的梁皓,然后才跟阿牛与阿辉商量该如何应敌,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瞧见叶钧一边用纸巾擦着手中的匕首,一边朝房间走来。

    “解决了?”

    梁涛不可思议道,因为他眼力劲好,一眼就看见匕首与纸巾上鲜红的血渍。

    “对,那两个家伙都解决了。”

    瞧着叶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且口中还是两个人,梁涛等人均是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毕竟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听到任何响动,甚至连人死前的呜呼哀哉都未曾耳闻,这不得不让他们震惊于叶钧到底是如何不留痕迹做掉两个活生生的大汉。

    叶钧也不理会梁涛等人的心中所想,因为这屋子里怕也只有梁皓清楚他的身手,依着‘狡身’以及上辈子与人对敌的经验、技术,要在一米内杀掉两个没有防备的人,对叶钧来说,并不难。

    当然,前提手中得有着一剑穿喉的利器。

    “他们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屋外,还站着两个抽闷烟的大汉,其中一人还疑惑的瞥了眼不远处的民房。

    这问题同样让另一人疑惑不解,忽然,这大汉猛然将烟蒂丢在地上,慌乱道:“糟糕!那些人,该不会是敌人吧?”

    这大汉一说,顿时让最先开腔的大汉闻之色变,当下阴晴不定盯着那幢民房,忽然,就张口喊道:“九叔!你们在干什么?”

    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应,这大汉也不含糊,立刻弹掉指间的烟蒂,喊道:“不对劲!操家伙!将村里面的兄弟都喊过来,咱们别让他们跑了!”

    这大汉隐隐意识到情况颇为严重,想也不想,就立刻跑到杂货店,连着拨打数个电话。

    屋子里,只见叶钧等人满脸苦笑,梁涛最先开腔道:“早知道就该哄那两个家伙进来。”

    “我也没想到那两个家伙这么后知后觉,之前还以为前面两个是进来探情况的,所以咱们才忍着没出去。”

    叶钧的苦笑顿时引来梁涛等人的一阵无奈,忽然,只见梁皓撑着墙起身,先是原地跳了跳,这才笑道:“好,我没事了,趁他们人还没集齐,咱们立刻逃走。”

    “走!”

    叶钧当先走下楼梯,梁涛等人紧随其后,当下到一楼,都本能的朝地上两具尸体瞥上几眼,发现这两具尸体的喉咙部位都有着一处血渍,顿时震惊的望向前方那道背影,显然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还尚显稚嫩的少年,竟有着这等一击毙敌的手段,而且还是两个人!最难以置信的,就是这少年杀了人后,竟然平静得可怕!

    想起先前与这少年侃侃而谈的经过,就连阿牛跟阿辉,都荒唐的升起一股疑惑: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拥有这份骇人听闻的定力?

    “你们!”

    见叶钧等人闯了出来,远远盯着这幢民房的大汉顿时惊得差点跳起来,同时高喊道:“他们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哼!”

    叶钧微哼一声,想也不想,就朝着这面露惊慌的大汉冲去。

    这大汉也不逃跑,更不闪躲,反而露出一丝喜悦,估摸着也是瞧着叶钧年少,没当回事。再者,若是能擒下叶钧,兴许就能在吴达明面前戴罪立功。

    不过,这大汉喜悦的神色没能保持太久,因为,他骇然发现,叶钧的速度徒然增加,同时,一道寒芒也划了过来。

    “你…”

    似乎感觉到脖子有些酸痒,这大汉起初不在意,但感觉到极不舒服,就本能的伸手摸了摸。

    可忽然感觉到手中传来一阵湿润,顿时不可思议瞥向掌心,入眼,是触目惊心的浓稠血液,顿时惊恐难耐。刚想喊些什么,却发觉根本发不出声音,同时,意识也渐渐出现涣散,不一会,就噗通一声,横躺在地上。

    “死人了!”

    忽然,一阵喊声传来,还没从叶钧矫健身手回过味来的梁涛等人,都不由自主朝音源地望去,发现十几个大汉正高举着鸟枪,以及一些自制的手枪、土炮杀气腾腾朝自己一方跑来,还高呼着‘别让他们跑了!’之类的叫嚣。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围剿

    更新时间:2012-11-12

    当这伙扛着鸟枪土炮的大汉气势汹汹冲过来后,叶钧等人首先升起的念头,就是逃跑!

    毕竟刀剑无眼,显然,血肉之躯还不足以硬扛下这些凶器的肆意摧残,谁若在这节骨眼上还不懂得望风而逃的作战方略,要么是有恃无恐到有着强大的超自然依仗,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蛋加二愣子。

    不用想,出村的那条路肯定已经被这些人堵死,叶钧阴沉着脸,朝着满脸着急的梁皓等人喊道:“从这边走!”

    骆家塘的村民似乎对这类江湖仇怨屡见不鲜,这些村民只是躲着藏着,偶尔也会从窗外探出头来张望,似是打算瞧瞧热闹,但绝然不提打电话报警,更遑论现身制止。

    “真晦气!这群人都是疯子不成?”

    快跑断腿的阿辉一阵哀怨,毕竟有着活宝的心性,自然要边逃命,边扭头咒骂,不过当听到身后几声枪响,以前四周偶尔传来的泥石撞击声,顿时缩了缩脖子,脚步也渐渐加快,骂骂咧咧:“操!老子迟早要找回场子!”

    伴随着一阵不要命的逃窜,叶钧等人渐渐跑离骆家塘的地界,还渐渐深入到一片鸟不拉屎的山林。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再看着身后穷追不舍喊打喊杀的一大票牛人,叶钧阴沉着脸,斩钉截铁道:“走!进山!”

    “操!一群龟儿子,给老子等着!”

    阿辉走在最后面,见叶钧等人开始进入山林,顿时阴沉着瞥了眼身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喊道:“有种你们就跟着来!”

    但回应阿辉的,却是几声枪响,顿时让这位有着不良嗜好的牛人第一时间夹着尾巴窜进山林之中。

    “停下!”

    当先的大汉满脸阴沉盯着眼前的山林,冷笑道:“他们进了里面,肯定是打算跟咱们玩捉迷藏,你们去给明哥打电话,让他多派些人来。”

    人群中先是走出两个人,然后立马扭头往回走,而这大汉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朝剩下的人喊道:“阿奇,你留下,其他人,跟我进山!”

    高长河很早就接到下面人的来报,听着这群人似夸大更似真实的汇报,挂断电话后的高长河就一直处在惊疑不定间。

    尽管清楚叶钧绝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主,但也没想到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这才几天?

    高长河有些挫败,暗道这叶钧可是真够能闹腾的主,先是搞投机倒把风风火火大干了一笔买卖,紧接着又搞出这么些恩恩怨怨。听到叶钧竟与吴达明的人产生纠纷,高长河首先联系到的第一张脸,并不是私底下做黄、赌买卖的吴达明跟吴达燕,而是他们的亲哥哥,吴达央。

    起初,高长河还不明白这叶钧的真实用意,但猛然起了一个念头,让他彻底不淡定了,因为已经隐隐猜到,怕叶钧最终的目的,就是啃掉江陵市最大的猫腻——洪涝、河坝!

    这一刻,高长河反倒不是急着派人救火,而是思考这种猜疑的概率会有几成命中。毕竟对江陵河坝的问题,或多或少都清楚一些,倘若当真不幸言中,高长河首先分析的,就是这赌博的收吝比,值不值他涉险。

    一旦趟了这浑水,再想抹干净,比三年内斩获上将军衔还要天方夜谭。可是,倘若置身事外,确实能够安安稳稳啃老本过日子,但日后再想站位,势必会被叶钧甚至董家疏远。

    作为从草根爬上来的高长河,这赌博不可谓不重要。

    “静观其变。”

    好半晌,一直在办公室等待高长河指令的士官,当听到这道命令后,既不意外,也不惊讶,反而沉稳的点了点头,就抽身离去。

    反观高长河,却是阴晴不定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毕竟这成与败,看似天壤之别,实则却是近在咫尺。不管怎么说,兹事体大,倘若真下决心掺合进河坝问题,扳倒那群人还好,但倘若扳不倒,就必然会被那群人扣上‘干政’的罪名,到时候进了军事法庭,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是两说之事。

    呼…

    叶钧等人不断喘着粗气,此刻都满脸苦笑瘫坐在地上,只见阿辉不断揉着大腿,骂骂咧咧道:“害老子差点跑断腿,别让老子逮着机会,否则,非弄死这丫的牛鬼.蛇神。”

    也不知阿辉问候的对象是吴达明,还是那群穷追不舍的流氓地痞,只顾着喘息的叶钧先是仰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尽管还存着光亮,但天空早已是繁星满园:“没想到这伙人都携带着重型武器,否则,咱们也不必这么玩命逃跑。”

    “他们那些垃圾也能算重型武器?”

    阿辉颇为错愣的望向叶钧,就仿佛听到普天之下最无脑的冷笑话,当下也不理会叶钧面子上过不过得去,笑骂道:“赶明儿我偷偷去仓库替你弄一杆rpg过来,只需一枚炮弹,准能轰得那群操蛋的家伙连骨头都不剩。”

    叶钧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目睹的军火库,顿时一阵语塞。

    王炳阳冷冰冰站起身,先是若有所思望向后方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然后伏在地上,用耳朵倾听,过了好一会,才稳住身子,平静道:“他们追过来了,咱们得继续跑。”

    “不跑了!跑不动了!”

    阿辉一听又要跑,顿时满脸不情愿,而叶钧等人也是一阵苦笑,毕竟人是铁饭是钢,现在饿着肚子,加上先前的过量消耗,体能早已是捉襟见肘。

    “不跑的话,咱们就肯定被这群人当靶子使!”

    阿牛狠狠拍了拍阿辉的脑袋,笑骂道:“你想当靶子是你的事,可别连累咱们。”

    瞧着阿辉既无奈又委屈的模样,叶钧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是一阵感慨。

    这不要命的跑,肯定不行,人力有时穷,面对这伙人的追捕,一味逃跑,能逃到哪去?再者,这山林他们不熟,但似乎那群穷追不舍的家伙,却是异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尽管能借助夜幕与地势周旋,但总归要下山,叶钧还没傻到他们就会这么冒失追进来,兴许现在吴达明早已调集人手,打算对这座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要不,咱们打电话给财哥,让他过来救场?”

    “不行!”

    “不行!”

    梁涛一句话,立刻引来叶钧与阿牛异口同声的回绝,叶钧先是瞥了眼阿牛,见对方露出欣慰之色,这才笑道:“涛哥,现在还不宜将财哥暴露,毕竟我的目标可是吴达央。相信吴达明也不是傻子,当得知财哥出手,必然会联想到一些敏感问题。到时候,相信吴达央肯定会第一时间罢手,同时高度戒备,做事也不敢再明目张胆。若真这样,咱们就彻底沦落到无从下手的境地。”

    “恩,小钧,你做决定吧。”

    梁皓拍了拍梁涛的肩膀,微笑着起身,先是左顾右盼一阵,才微笑道:“短距离内,我能一口气解决两个人。毕竟他们都握着枪,超出两个人,我没太大把握。”

    “我也是。”

    阿牛眯着眼道,之后瞥了眼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的阿辉,骂骂咧咧道:“少给老子在那碎碎念,说,你能解决几个?”

    “没体力了,就两个吧。”阿辉耸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眸子却闪过一抹自负的寒意。

    “我只有把握弄掉一个。”

    梁涛平静的举起手,至于王炳阳,却皱着眉梢琢磨一小会,才悄悄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有把握在不中弹的前提下,解决三个。”

    叶钧很清楚眼前这票人怕是都憋不住窜上胸口的那团火气,尽管对王炳阳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些意外,更惊讶于敢说能啃掉三个,但叶钧并不打算阻止眼前这些人,说实话,他自个都颇为憋屈。

    “关键是,这伙人都聚在一起,怎么办?”梁皓皱眉道。

    这话一出口,每个人原本涌起的跃跃欲试也有所回落,毕竟对方有着十几号人,换句话说,就有着十几柄要人命的枪械。而他们,除了叶钧手头上有着把匕首,其他人,均是手无寸铁。若是想轻易冲垮那群人的阵营,就算无损,怕也有伤。

    “等他们来了,咱们分开跑!解决后,再根据形势折返回来!”

    打量着四下的环境,发现不少地方都有着遮挡行踪的树木草丛,叶钧冷笑道:“咱们就跟他们玩一把捉迷藏!”

    啪…啪…啪…

    当一连串脚步声在这片僻静的山林响起,顿时,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逃窜声与呼叫声。

    原本还打算一路追击下去的流氓地痞,立即止住步伐,同时阴晴不定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步履声,以及吆喝,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到这群人是盘算着四下逃窜。

    “哼!倒是挺会想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咱们很清楚这片山林的地势?”

    这伙流氓地痞可懒得去思考这会不会是一起酝酿已久的阴谋,毕竟他们手上有枪,而叶钧等人可没有,在武力上自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思维就陷入到对方已是黔驴技穷,打算四下逃窜,能逃走一个算一个的死胡同里。

    “咱们分开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就算放走一两个,也没事,只要能抓住一个活的,就不愁审不出这幕后的主使!”

    领头的大汉满脸冷笑望着四周的树木草丛,吆喝道:“就你们这群杂碎,都甭想逃,当然,愿意自行现身投降,我担保你们只要交代元凶,就放你们离开。”

    起初,还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但也不知是阿辉还是梁皓笑出声来,顿时,原本较为僻静的树木草丛,均是传来一阵毫不遮掩的嗤笑。

    这领头的大汉神色一冷,微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咱们分开追!能捉活的就别弄死,抓不着,也别让他们活着离开!”

    说完,一伙人气势汹汹朝着不同方位追去,由于依仗着熟悉地势,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小心谨慎,就仿佛在搜捕一条无害的野兔一般,充满着兴奋,还有着戏谑。

    可是,当一道惨叫声响起,彻底划开了这反围剿的序幕,当一阵阵惨叫以及偶尔传出的一两道枪声此起彼伏,领头的大汉渐渐沉下脸,心中隐隐意识到不太对劲,忙喊道:“你们怎么了?快回答!”

    起初,还有着几声零零碎碎的回应,听得出来,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地痞流氓似乎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烦意乱,但很快,又是几声惨叫声响起,回应领头大汉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少。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领头的大汉一阵慌乱,喊道:“你们在哪?快回答!”

    半晌,除了一声微弱的回应,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这大汉正准备再次狂喊,忽然,一阵草丛拨动的声音传来,只见三三两两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汉的视野之中,其中一人还揶揄道:“怎么,是在叫我们吗?”

    啪!

    伴随着一声枪响,阿辉神采奕奕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而那原本还站着的领头大汉,就这么直愣愣倒在地上,脸上依稀挂着慌乱心虚,且欲言又止的神色。

第一百二十八章 儿时四杰终会首

    更新时间:2012-11-13

    “终于结束了,一群二货,要不是被追得一点体力都没了,两只胳膊起码能掐碎五六个软蛋!”

    阿辉骂骂咧咧将手中的自制手枪扔掉,然后一脚踩在那大汉脸上,先是蹭了蹭,确定这大汉死了后,才耸了耸肩:“咱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会?”

    叶钧等人也渐渐现出身形,除了梁涛有些气喘吁吁外,其他人都是满脸平静。

    叶钧瞥了眼目光沉稳的王炳阳,他刚才清楚看见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在亲手扭断两个地痞流氓的脖子后,立刻跑到阿牛身旁助阵,手脚的麻利程度丝毫不逊色那些常年出没在中东战场上的雇佣军。

    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王炳阳忽然伏在地上,紧接着,就苦笑道:“看来咱们还不能休息。”

    “为什么?这些人,不都…”

    阿辉满脸不情愿,但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一些汽车发动的噪音,还有着些许若隐若现的噪杂。

    瞥了眼满脸严肃的王炳阳,叶钧猜测怕是这貌不惊人的大汉,定是发现了一些不便吐露的隐情,能在这节骨眼上露出这种神色,就只有一个可能——敌人数量过多!

    “朝这边走!刚才我发现一条下山的路,刚好在山的另一边!”

    叶钧挥了挥手,然后撂下一句话,便率先朝着返回的那条路走去。

    尽管阿辉有着千言万语,可瞧见阿牛那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只能耸着头跟在叶钧屁股后面。至于梁家兄弟,以及王炳阳,倒是没有任何的埋怨之声。

    疯狂奔跑足足两公里路,就算貌不惊人如王炳阳之流,也露出心力交瘁的神色。反倒是一直病怏怏的阿辉,却展现出一股精力充沛的春光灿烂,原本处于队伍末梢,却愣是渐渐迎头直上,最后还跑到了队伍最前头。

    这种装瘟卖萌的行为举止,让后方早已快累趴下的叶钧等人差点破口大骂阿辉的无耻。

    所幸,后面那段路是下坡路,并不难走,倒是省去了不少体能上的开支。当走出山路,叶钧等人都本能愣了愣,而早已站在这里的阿辉,先是轻轻弹掉烟蒂,才笑眯眯道:“咱们竟然跑到高速路上了,可邪门的是,为啥我站这里拦车,都没司机愿意停一停,载咱们一程?”

    由于先前阿辉展现出来的卖萌装瘟,已经彻底让叶钧等人陷入暴走,所以对于阿辉再次装傻充愣扮无辜,在场所有人均是撇过头去,不闻不问。依着这份城府,叶钧可不相信阿辉就真猜不透这里面的原由,毕竟夜间在高速路拦车,只要司机不傻,都会惊疑不定朝着在路边打家劫舍的犯罪分子遐想。

    迫不得已,叶钧等人只能步行逃窜,这一路上阿辉没少抱怨那辆停在骆家塘外的面包车,一直唧唧歪歪扬言怕是那辆面包车已经面临给人砸锅卖铁的境地,这股子哀怨情仇让叶钧等人再一次领略到阿辉不为人知的风骚,听着那比娘们还娘们的黯然垂泪呜呼哀哉,就连王炳阳都升起一股要掐死人的冲动,更遑论叶钧等人。

    “什么人?”

    忽然,刺眼的灯光在身后点亮,一直绷紧神经的叶钧等人无一例外都豁然转身,摆着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很明显以为来人是吴达明的喽啰。

    “小钧,是我,都别紧张。”

    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物竟然活生生窜下车子,这让叶钧难以置信的同时,也露出一抹难掩的笑意:“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阔别多日的‘南唐尚书’,只见这透着一股阴凉气味的年轻人先是狠狠抱住叶钧,然后才指着身后那辆车,喊道:“我说你们要在车上待多久?还不下来?”

    “嘿,小钧,好久不见!”

    只见徐常平跟一个足以迷死万千少女的偶像派同时走下车,叶钧双眼一亮,瞬间就朝着那偶像派走去,惊喜道:“文轩,你怎么来了?”

    方文轩!

    一个比叶钧大两岁,却是叶钧儿时最铁的玩伴。

    方文轩先是朝董尚舒瞥了眼,然后摆出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笑道:“如果告诉你,我是被绑来的,你信不?”

    叶钧下意识瞥了眼昂着头,一副‘我没听见,也没看见’模样的董尚舒,不由笑道:“信。”

    忽然,方文轩伸出胳膊,与叶钧握了握手,这才笑道:“骗你的,我是特地过来看你的,因为上次在南唐错过与你见面的机会,所以就过来弥补一下。”

    方文轩说完,忽然将脸沉了下来,这就好比六月的天气,之前还艳阳高照,转眼就飞霜满天,先是指着装傻充愣扮无辜的董尚舒,这才阴阳怪气道:“这都得怨某些人,砸完别人场子,拍拍屁股走人就已经够无耻了,但却不考虑后果,竟然差点搞出国际纠纷,连累我不得不帮某些人擦干净屁股!”

    似乎感觉到叶钧等人若有所思的目光,董尚舒也不傻,立马转移话题道:“对了,小钧,你怎么会在这?刚在车上时,常平跟我说前面穿蓝衣服的是你,我起初还不信。”

    这话让原本稍稍轻松的气氛立马变味,叶钧神色微变,急道:“先上车,大家挤一挤,路上边走边谈!”

    尽管董尚舒、徐常平以及方文轩都很纳闷叶钧为何这么紧张,却不闻不问,只是沉默不语走上车。可怜一辆本来只能容下五个人的轿车,愣是超标至了九个人,不过挤一挤,也勉强够坐。

    当车顺利进入清岩会所,闻讯赶来的胡有财才悄悄松了口气,也不追问事情原委,对这位江陵财神而言,叶钧能平安归来,这便足以。至于收到情报的高长河,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一路上,清楚事情经过的董尚舒等人,均是露出义愤填膺之色,在对待叶钧的问题上,绝对是偏袒到指鹿为马的荒唐程度。哪怕叶钧干出强迫妇女的肮脏事,怕是这三个儿时的铁杆,也会很肯定的认为这绝对是那个女人先勾引叶钧!

    “怎么样?”

    当徐常平沉着脸进入一间包厢,立刻就传出董尚舒的追问。

    “放心,人已经纠集好了,明天肯定会赶来江陵。”徐常平肯定的点点头。

    “小钧,真打算搞垮天龙大赌场?”

    其实,梁皓在吴达明的私人办公室也不是颗粒无收,自然搜集到了吴达明那家大赌场的具体地址。经过短暂分析,叶钧就下决心彻底搞掉吴达央为首的吴氏犯罪集团,至于江陵市涉及河坝内幕的其他大佬,倒是不急,倘若全让他办了,那么叶扬升赴任江陵,就没了任何对手,这是在断送叶扬升的宦海仕途,叶钧自然清楚。

    之所以要搞掉吴达央,只因这家伙太过危险激进,尤其使用的手段往往与暴力有关,叶钧必须将所有超出掌控的潜在威胁彻底剔除。

    武力与智力,叶钧一直分得清楚,原则上,叶钧不会依靠武力去达成某一种目的。否则,就算事有所成登高一呼,也只会被同层次的人鄙夷轻视。

    正所谓莽夫不成器,这一点,在上流圈子早已成了条不成文的潜规则。

    对这些达官贵人而言,不管是运筹帷幄的政战,还是杀伐果断的商战,需要的是一个人的谋略心计,而不是使拳头耍蛮力,否则,只会遭人嗤笑。

    可吴达央很明显就属于这类遭人嗤笑的后者,叶钧很肯定若是这吴达央走投无路,杀人放火、威逼利诱绝对是一套接一套,而不会是张嵩这些人权衡利弊、隐忍不发的作派。

    因为这个原因,吴达央这人,对叶钧而言,绝对是不除不快的对象。

    “搞掉天龙大赌场,肯定会将吴达央引出来。不怕蛇咬人,就怕蛇钻洞,一旦蛇进了洞,咱们就只能在旁干等着,既舍不得走,又不敢伸手逮。”

    梁皓暗暗点头,看样子也是肯定了叶钧的见解,反观其他人,均是摆出支持的态度。

    董尚舒、徐常平以及方文轩就不说了,反正都是叶钧的死党,上刀山赴火海,都会如影随形。至于胡有财,早已表态与叶钧同舟共济,甚至不惜请动那二十年前就敢在京华城下傲剑独雪的胡安禄,而作为胡有财的左右手,阿牛跟阿辉也不会多发一言。

    至于梁家兄弟与王炳阳,更是不会去跟叶钧唱反调。

    “财哥,侯晓杰呢?”叶钧疑惑道。

    “他还在食堂吃东西,小钧,这小子还真能吃,都快吃了四个小时了,也不怕撑死。”

    胡有财苦笑着瞥了瞥表,道:“对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值得你这么上心?”

    “财哥,我倘若告诉你,这小子日后会替我赚大钱,你信不?”

    “信,肯定信!”

    对叶钧若有所指的话里有话,胡有财大手一挥,摆出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过这话题倒是引来徐常平跟方文轩的兴趣,而董尚舒却截然相反,破天荒露出一抹皱眉苦思。

    瞧着方文轩一副‘你快点解释’的模样,叶钧笑道:“常平、文轩,我已经注册了两家公司,到时候,你们可得给我介绍几票买卖。”

    “公司?”

    徐常平跟方文轩都是满脸不可思议,异口同声道:“做什么买卖?”

    “一家是金融向,一家是室内装潢。”

    叶钧说完,似乎想起什么,不由望向胡有财,笑道:“财哥,让你帮忙弄的证件,怎么样了?”

    胡有财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忙笑道:“小钧,财哥做事,你尽管放心,现在已经在办了,顶多一个星期,就能办好。毕竟政府的效率你又不是不清楚,财哥也算有些熟人,但总归得按部就班,依着程序办事,普通人起码得弄一个月,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咱们算是比较快的了。”

    “财哥,谢谢。”

    叶钧忽然想起江陵化工厂那块地,不由奇道:“政府方面有没有同意那个方案?”

    “郭老板来过电话,说是还在考虑洽谈中。不过韩市长来电告诉我,说是市委决定召开探讨会,还说过两天就回来,看样子也要参与这个会议。”

    胡有财琢磨一会,笑道:“相信市委确实对这个提案比较心动,否则,也不会将韩市长叫回来磋商。而且,这个电话是韩主席打的,如果不是市委方面比较在意,依着他老人家的定力,不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

    “那就好。”

    叶钧笑眯眯点着头,他很佩服董素宁能想到这种折中的法子,依着上辈子对那条商业街的了解,叶钧敢保证,十年,绝对能赚足几十个亿,这远远要比那算不上蝇头小利的转手倒卖更令人亢奋难平!

    只不过,听得云里雾里的董尚舒等人,都下意识朝叶钧投去征询的目光,隐隐流露出拭目以待的期望。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纨绔空降江陵市

    更新时间:2012-11-13

    震惊!

    愕然!

    不可思议!

    天方夜谭!

    作为叶钧儿时的玩伴,尽管彼此亲密无间,但不管是董尚舒,还是徐常平跟方文轩,既然在这苍茫社会打滚这么多年头,自然不会像儿时那样不掺杂任何的功利情绪。

    这里面,就算最没作派的董尚舒,好歹也敢风风火火大闹倭国大使馆,甚至一度还引发国际纠纷。

    而在各自领域都有所斩获的徐常平与方文轩,暗地里同样在彼此较劲,这是基于潜意识的攀比之心,无伤大雅,也不会影响彼此间仿佛冥冥中就早已注定的缘分。

    只不过,这曾经在大院里最闹腾的四人组,董尚舒等人自然不会落下叶钧,只不过年龄、阅历摆在台前,以前倒是不太上心。只不过,叶钧一篇惊世论文,彻底破坏了这里面波澜不惊的格局,将那篇惊世论文足足翻了数遍的方文轩,不得不承认叶钧在这政治取向上的惊人才华,但依旧有些捉摸不定,纠结于这是否真出自一名学生的手笔?

    自问写不出这类论文的方文轩当机立断,也不顾那风尘仆仆星夜兼程攒下的舟车劳累,而是第一时间选择现身江陵市,目的仅仅出于探望叶钧,但这里面多少有着试探的成份。

    可来到后,一桩接一桩匪夷所思的事情实在令方文轩大呼意外,就连董尚舒与徐常平也心惊于叶钧竟在江陵市干出这么多笔丰功伟绩!

    对于这位让整个省闹得沸沸扬扬的表弟,董尚舒颇为无语,毕竟北雍宝藏的事也清楚一二,尽管已经让人前来鉴定,得出是假消息的结论,但依然没想到这始作俑者竟会是他的表弟叶钧!

    而对徐常平来说,叶钧那笔北雍机场的运作,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毕竟敢冒着闯大祸捅娄子的风险顶风作案,暗道确实不愧是董尚舒的表弟,这胆大包天的性子可谓如出一辙。

    至于方文轩,却震惊于那篇惊世论文背后,竟隐藏着这么深的商业运作,一时间被唬得一愣接一愣,毕竟几千万的投资,在三五天收回一大半的成本后,还能在余下十年创造大量的增值收益,这实属难能可贵。尽管叶钧并不吐露未来十年内能赚取多大的利润,但方文轩很看好这笔运作,只不过,一联想到是眼前这位稚嫩的学生在主导这一切,方文轩总觉得有些吃味。

    “小钧,下次有买卖,你可不能撇下咱们。”方文轩苦笑道。

    “文轩,咱们是一家人,岂能说两家话?”

    叶钧轻轻拍了拍方文轩的肩膀,笑道:“有没有兴趣到金融市场大捞一笔?”

    “金融市场?”

    方文轩皱了皱眉,对他来说,房地产才是能疯狂产值的买卖,不由奇道:“现在楼市、房市前景一片大好,为何要跑到金融市场闹腾?”

    毕竟叶钧两笔买卖都与地产有关,方文轩还未彻底冷静下来,自然还悠在死胡同巷子里。

    叶钧想起明年金融风暴一旦展开,怕是搞楼市、房市的人都得跑去跳楼。这也给叶钧提了个醒,一定要找时间点醒正打算在港城楼市大展拳脚的董素宁,毕竟上一世,董素宁一辈子最败笔的投资,恰恰是金融风暴前夕在港城大量购置的地产。

    “咱们先不谈这个话题,经过这一天的闹腾,相信大家都累了,先休息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显然,方文轩也意识到叶钧似乎有着难言之隐,看样子还不打算直白相告,只好在一旁闷头苦笑。

    胡有财早已替董尚舒等人准备好了寄居的住所,毕竟来头都不小,胡有财自然不愿意将这种等级的客人往酒店里送。

    而董尚舒等人显然不是安分的主,清楚这里是清岩会所,更明白这会所有着何等性质的业务,当叶钧离开后,就第一时间跟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服务生,去了那处权贵云集的交际场所。

    关于这次夜不归宿,叶钧只是说董尚舒等人来到江陵,打算跟他们住在一起。苏文羽识大体,对叶钧的话并不生疑,只是叮嘱叶钧千万别累着,注意早些休息,并告诉叶钧,这两天她跟郭晓雨已经物色到不少有才气的美术设计师,就算有着一些尚在实习的应届生,尽管经验不足,但也有着极佳的灵感与创造思维。

    只不过,苏文羽却隐晦表露缺少一些精炼干练的装潢师傅,说白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施工队伍。

    当听到苏文羽这些担忧,叶钧信誓旦旦保证,这件事交给他便可。

    挂断电话的叶钧刚想进入包厢,就撞上走出门的胡有财,听说耐不住寂寞的董尚舒等人已经前往大厅,叶钧并没急着前往招呼,而是笑眯眯道:“财哥,你能不能再去趟王家村?”

    “怎么?北雍机场外的地皮不是都完成交接了?”

    胡有财显得很疑惑,毕竟与王家村的‘不解之缘’,完全源自于那些村民手头上的五百多亩地皮。既然那些地皮已经彻底理清,胡有财实在不明白叶钧又打算做出何等棋高一筹的举动。

    “我想请一批负责室内装潢工作的施工人员,而王家村村民给我的印象都不错,如果能物色到一批人,倒是能放心不少。”

    叶钧的话让胡有财连连点头,笑道:“没错,这年头做这行,不担心技艺是否精湛,就怕人不老实,做出一些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小钧,你考虑得很周详,毕竟还在起步,想快速积累名气,光凭细腻的技术,远远达不到要求,关键还是得凭着良心做买卖。通过这次的事,我倒是看清王家村村民的朴质无华,这良心一关,没问题,赶明儿我就去一趟王家村。”

    “谢谢财哥。”

    说完,叶钧便与胡有财朝着宴会大厅而去,路上交谈最多的话题,无外乎就是江陵化工厂那块地皮,以及未来的展望。

    几家欢喜几家愁,作为被人闹了场子,还死了一大票下属的吴达明,显然还沉浸在一股脑儿的烦闷之中。

    对于偷入他办公室的梁皓,起初,吴达明并没有太大的疑心,权当是一些死对头想暗地里栽赃陷害。不过,通过这件事,吴达明算是看明白了,这幕后指使怕是铁了心要整他,否则,能搞出这么多条人命?

    由于担心这件事越闹越大,吴达明不得不连夜拜访吴达央,当闻讯赶来的吴达燕也进入那间大约四十平方的书房后,吴达央沉着脸,坐在老板椅上,冷声道:“阿明,我一直不管你的生意,但现在我不得不问一句,你有没有仔仔细细翻查过你的办公室?”

    “哥,放心,我就快翻了个底朝天了,但依然没发现任何可能是栽赃陷害的东西。”

    吴达明脸上有着一条明显的刀痕,据说是年轻时替吴达央硬扛下的致命一刀,尽管岁月蹉跎,但这条疤痕依然触目惊心。

    “阿燕,你那边什么情况?”

    吴达央望向一旁的熟妇,眯着眼道:“听说劈狗那小子是从你店里给抬出来的?”

    吴达燕先是瞥了眼一旁的吴达明,脸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霾,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平静道:“来之前,已经跟阿明提起过这事,看样子,是一路人干的。”

    “我是不是能这么理解,那伙人先是从劈狗那小子嘴上搞到情报,然后就直接去骆家塘救人?”

    吴达央用手指敲了敲台桌,语气冷得可怕,熟悉吴达央脾性的人都清楚,这看似作风粗犷甚至猖狂的地下巨头,同样有着不为人知的城府。毕竟身处官场中,吴达央自然明白做事不能一味强调心狠手辣,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为人处事这个问题上,吴达央还真就不太懂得权衡利弊得失的为官之道。

    当下冷着张脸,先是站起身,走到窗台前,然后才一字一顿道:“查!就算将整座江陵市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伙人挖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清岩会所的大门外就嘟嘟嘟响个不停,而守在门外拉着警戒线的保安们早已是冷汗直冒,毕竟眼前这些车牌一块比一块牛气哄哄的场面,可不多见,怕是江陵市市委书记王东旭亲至,在瞧见这些车牌后,都得老老实实在队伍后方排队。

    一波接一波的电话让还身处梦乡的胡有财心烦意乱,不过惊闻一大群来头不小的二世祖正堵在清岩会所大门外,这一瞬间,胡有财一度泪流满面。

    昨夜,胡有财跟董尚舒可谓大醉一场,几杯酒下肚,愣是开始从溜须拍马的关系,一路攀升至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高度。胡有财觉得董尚舒为人直爽,敢打敢拼,属于那种既有城府却不耍心眼,同时又有真本事的类型,但最让胡有财投缘的原因,便是那一身装瘟卖萌的本事。

    而董尚舒,却觉得胡有财会做人,懂定位,尽管两人以往没打过交道,但经此一醉,怕是也埋下一些不解之缘。之所以看胡有财顺眼,多少有着这位江陵财神爷对叶钧照顾有加的成份。

    当听说赶明儿会来一大票无法无天的二世祖,起初,胡有财还不在意,但听着下属那些汇报,胡有财一个劲暗叹叶钧当真是位福星。毕竟今日之事,怕是要给江陵市这间清岩会所长脸不少,惊闻挂着省委、军区这些牛气哄哄牌照的汽车全堵在大门外,甚至还吸引不少媒体前来采访,这对于清岩会所的形象,肯定能增益不少。

    也难怪胡有财会暴露出这等兴奋难当的心情。

    “闹什么闹?都给老子将车停一边去,大清早少在这扰人清梦!”

    走出房间的胡有财第一时间找上了还在半醉半醒的董尚舒,毕竟这群二世祖可是董尚舒喊来的人,于公于私也该知会一声。

    不过很明显这位南唐尚书的开场白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即便如胡有财这等心性也不禁咂舌,可瞧见原本还牛气哄哄的一大群公子哥立刻跟萎了似的乖张老实,还手忙脚乱启动车子屁滚尿流逃之夭夭,顿时震惊于这位南唐尚书不为人知的手段!

    尽管胡有财跟董尚舒处于同一档次,但一个在省城风生水起,另一个却偏安一隅,注定在经历上还存在太多的瑕疵。再者,以胡有财的沉稳心性,自然不会有这闲心跟一群二世祖打成一片,所以对董尚舒的生平事迹,多少有些模棱两可。

    “尚舒,这么急着喊我们过来,是不是有活动?”

    最先将车放好的梁胜斌,很直白的笑道:“如果只是让咱们过来吹牛打嗝,你们玩就好,我还得回家看店。”

    梁胜斌这话,倒是引来不少二世祖的好奇,而董尚舒却是清了清嗓子,满脸阴笑道:“这次咱们去赌场赌钱,当然,咱们不是去送钱的,而是去赢钱的,不管你们是耍手段,还是出老千,反正谁赢的钱最多,老子就赏谁!”

    “有这好事?不会是那赌场的老板得罪你了吧?”

    瞧着不少二世祖边起哄,边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梁胜斌打趣道:“是不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给这老板抢了?”

    这话让董尚舒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不过很快就恶狠狠道:“少管闲事!一句话,这钱,你捞不捞?不捞就赶紧滚蛋,老子回南唐第一件事就是找齐人去你店里吃霸王餐!”

    “得!我的尚书大人,这钱,咱捞还不成?”

    梁胜斌原本还兴致盎然的脸庞立即垮了,当下干笑道:“有钱不捞才是傻子,再说,做傻子也就算了,还得罪您这么一位吃霸王餐就跟吃自家饭一个理的奇萌,咱是彻底服了,走,现在立马走!”

第一百三十章 大闹天龙(一)

    更新时间:2012-11-14

    江陵市有着一家颇为另类的酒店,之所以另类,倒不是酒店地处偏僻,人流不均。也不是这酒店在开业之初就被评为三星级的规格标准,更不是这酒店没有形态各异的豪车川流不息。

    而是这家叫天龙宾馆的另类酒店,似乎打开门并不准备做着那些迎客送客的住房业务,服务生对那些要求住店的顾客还摆着一副漫不经心,却对一些进酒店后,不走前台,不走电梯,只走楼道的客人殷情有加。

    当然,一些不明所以的顾客倒是悄悄跟这些服务生打听那楼道的猫腻,对于顾客的问题,服务生总会客客气气予以推脱,若遇到一些难缠的客人,服务生也会旁敲侧击,当觉得这客人较为靠谱后,就会满脸高深莫测将这些客人请进楼道。

    当然,最反常的就是这些从楼道走出的客人,要么满脸兴奋、神采奕奕,要么就满脸颓废、后悔难当,更有一些客人展露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坚定信念。

    渐渐的,就有不少人传言,这家五星级酒店,实则是挂羊头卖狗肉,真正经营的,是一家在江陵市数一数二的地下赌场!

    已至晌午,当一辆辆牌照夸张的名牌轿车循序渐进驶进天龙宾馆,负责迎客的服务生眼尖,自然清楚这伙人来这不是住店,而是搏一搏手气。否则,依着这么多尊大佛,又岂会屈尊光顾一家地处偏僻的小店?

    果不其然,率先走下车的陈胜斌倒是直白,坦言道:“我们打算碰一碰手气,营业没有?”

    瞧见一大群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气势不凡的二世祖都朝这个方向张望,这服务生倒不紧张,反而骄傲道:“各位老板,咱们经营的买卖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营业,请各位老板放心。”

    “很好,前面带路。”

    陈胜斌点了点头,不过见这服务生没动,反而满脸高深莫测,不禁皱眉道:“怎么了?”

    “各位老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推荐人?”

    这服务生脸上倒不倨傲,只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显然说这话,早已是长期积攒下的驾轻熟路。

    不过很明显,这服务生挑错了对象,因为眼前都是一群快无法无天的二世祖!

    啪!

    当下就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世祖跳了出来,一巴掌狠狠扇在这服务生脸上,同时怒笑道:“就你一个打杂跑腿的,也敢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算个什么玩意?”

    “操!老子最看不惯这种仗着门庭就打肿脸充胖子的恶奴!”

    陆续,又有几个纨绔膏梁加入战局,直把那不长眼的服务生打得哭爹喊娘。

    显然,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负责值勤的大堂经理,只见一个胖乎乎的西装男人壮着胆来到现场,看也不看躺在地上打滚的服务生,而是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干笑道:“各位老板,怎么了?这么大火,要不要找些姑娘调和一下气氛?”

    “有姑娘?”

    “有。”

    瞧见一名二世祖露出意动之色,这大堂经理赶紧顺着这话题往下说,尽管搞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何事,不过瞧着这一大片让他头皮发麻的牌照,愣是不敢找不痛快。毕竟这大庭广众下,他可不希望步这服务生的后尘,成为这闹剧的走马龙套。

    “庸俗的货色别叫来,尤其是那些千人爬、万人骑的天下娼,可别脏了咱们陈大少的眼睛。”

    这二世祖颇为高深莫测的瞥向陈胜斌,先前的意动骤然消失,只是玩味道:“听说过南唐千江水吗?就是那号称媲美八百年前秦淮河的男人圣地。”

    “听过,听过。”

    南唐千江水,可是整个省出了名的皮肉场所,这大堂经理底子也不干净,自然通透这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向往的烟花之地。

    那地方,光有钱还不行,没点身份,甭说老鸨、小姐不鸟你,怕连狗都不待见。

    就在大堂经理冷汗直冒的情况下,这二世祖显然打算语不惊人死不休,玩味道:“咱们这位徐大少,可是云烟小姐钦定的陪客,所以,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找出那种层次的姑娘,只要别脏了咱们徐大少的眼睛,就成。”

    这话差点没将大堂经理给活活吓死,下意识瞥了眼满脸平静的陈胜斌,这大堂经理眼尖,心底一凉,直觉告诉他,这二世祖没说谎。但倘若真如此,那么,这群客人怕都是群非富即贵的大客户!

    二世祖口中的云烟小姐,只要在烟花场所有那么点阅历,都会清楚南唐千江水有着一位卖艺不卖身的红牌姑娘,陪聊的价格,都是按分秒计算,据说每分钟的标价,就已经破千,更遑论这背地里哄抬的实价。

    而且,这位云烟小姐,不陪酒,更不陪客人产生肢体上的接触!

    更夸张的是,这位全名叫纳兰云烟的小姐,对陪聊的客人极为挑剔,没学识、没涵养、没家世、没背景,一缕不待见!就算符合标准,也会分为三六九等,这等阶之说也代表着陪聊的座次先后,以及陪聊过程的时长!

    可是,面对这一条条近乎到苛刻的标准,纳兰云烟不仅没受到冷落,甚至还成为炙手可热的头牌!每天候着的男人即便是心痒难耐,也会苦苦守着这位南唐千江水的头牌姑娘,只求有缘说上一段话。

    真可谓彻底坐实了做婊子立牌坊的典型!

    瞧着那服务生依然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这大堂经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毕竟做这行,就得有点眼力劲,暗暗决定事后一定辞退这不长眼的狗奴才,不过脸上依然那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干笑道:“各位老板,姑娘的事,我一定处理得妥妥当当,保管不会脏了各位老板的眼睛。不过,这需要花点时间跟心思,咱们不妨先到里面坐坐,玩几把运气?”

    “只要有好的,多花点心思,咱们可以理解,大家说,对不对?”

    那二世祖满脸玩味,然后昂着头,大呼一声,立刻迎来不少人的附和。

    当下这大堂经理忙将这群二世祖请进酒楼,顺带着引到那条楼道。

    入眼,是一条较为夸张的地下通道,门前站着三五个体格彪悍的保镖,见是大堂经理领进来的客人,倒是颇为识相,并未追问这群二世祖的身份来历,估摸着也从监控录像瞧见了先前那场闹剧。

    下了楼道,就连见多识广的陈胜斌,都对这地下赌场的装潢布局眼前一亮,依着多次前往拉斯维加斯的经历,陈胜斌敢断定,这家地下赌场完全是效仿那些顶级赌场的布局格调建造的。

    将这些牛气哄哄的大顾客请进赌场后,这位大堂经理忙将这烫手的山芋交给一些较为权威的老牌荷官,之后,才满脸谄笑退出赌场。

    刚走出赌场,大堂经理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脸上闪过一缕阴沉,当下赶紧吩咐一些保镖盯紧这群来头不小的不速之客,之后,就默不作声走到前台,驾轻熟路拨打了一个号码。

    “什么?来头很大?”

    接到来电的吴达央,此刻正坐在办公室调戏一个刚被城建局录用的漂亮文员,一边把抚摸着这文员的修长美腿,一边沉着脸道:“阿明,甭管对方来路如何,先查一查那些车牌是不是伪造的冒牌货。如果确实如假包换,咱们就费点心思讨好,千万别得罪他们。”

    “哥,我知道该怎么办。”

    吴达明说完后,就挂断电话,然后满脸阴沉盯着跪在身前的服务生,冷笑道:“他们如果是假货,也就罢了,但如果真是一群二世祖,老子就将你绑了丢河里喂鱼!”

    这鼻青脸肿的服务生正是先前那场闹剧的反派头角,听到吴达明这话,顿时浑身犯冷,想起身申辩,却被身边两名大汉死死架住,愣是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喊道:“老板,饶命!我真不是有意得罪他们的,只是问了一句有没有推荐人…”

    “够了!”

    吴达明愤怒的拍打桌面,吼道:“闯了祸,就知道推卸,给我拖下去拴好,别让老子看着心烦!”

    “老板!饶命!老板!…”

    这被拖走的服务生满脸绝望,显然也清楚吴达明私底下是个怎样的狠角,既然敢说丢河里喂鱼,这服务生是一千一万个不敢质疑!

    当办公室的门口锁上后不久,电话再次响起,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吴达明脸色露出雀跃,兴奋道:“很好,既然如此,我这就亲自去招待这群贵宾!”

    刚刚放下电话不久,还没等吴达明穿好行头,就再次传来刺耳的铃声。不过吴达明心情大好,自然大大咧咧抓起话筒:“老板,不好了,那群贵客将咱们赌场里的客人都赶走了!说是要包下咱们的赌场!”

    “没事!权当停顿营业一天,咱们得将这些客人侍候好了,大老板说了,只要侍候好这些客人,兴许下次换选前,就有机会到省城攀关系!警告所有人,如果谁得罪这群贵客,一旦被我发现,都丢河里喂鱼!听明白没有?”

    对于这群纨绔膏梁要包下整间赌场,吴达明并不在意,毕竟一点蝇头小利,远不如讨好这群有家世背景的二世祖重要。

    挂断电话后,吴达明赶紧给吴达央打了通电话,尽管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搅了玩女人的兴致,不过吴达央并不介意。相反,还扬言待会就赶往天龙宾馆,一同招待这群家世不凡的二世祖,还一个劲赞叹吴达明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非常不错。

    放下电话后,吴达央直接拉掉裤裆的拉链,朝着早已满脸绯红的女文员贱笑道:“我待会有事,你用嘴巴帮我吹一吹,咱们也好速战速决。”

    当吴达明赶到天龙宾馆后,第一时间就进入那间地下赌场,瞧着一大群桀骜不驯的二世祖或玩牌、或赌老虎机,一副不亦乐乎的模样,吴达明就露出欢愉之色。

    当下,先是走到一位玩老虎机正兴头上的二世祖身旁,这才笑道:“老板,玩得可尽兴?”

    “尽兴?我现在正气头上,你说这该死的机器,凭什么每次都出最小的兔子?我每次压这个,都不出,你们这赌场是不是出老千,坑客人的?”

    瞧着这二世祖理所当然指着赔率最大的狮子,吴达明差点当场气昏过去,真要是把把出这注,这赌场还不得彻底亏死?

    不过一想到这二世祖的不凡背景,吴达明就只能强压下满心的不爽,干笑道:“老板,这是机器,怎么可能是人为?要不,赌一下较小赔率的兔子跟猴子,应该就能中了。”

    “放屁!都输了这么多把,你让我赌小赔率的,这不成心坑我?再说了,我来这是打算赢钱的,不是来送钱的,今天我就一直耗下去,若是把钱输光了,连累我回头给老爷子训斥,我保证,非拆了这店不可!”

    嚣张!

    狂妄!

    这是吴达明最为直观的印象,不过一听到‘老爷子’三个字,吴达明原本上火的脑门就骤然冷却,此消彼长,顿时委屈的咒骂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设计这种连累他遭骂的老虎机?

    恰巧这时,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缓步走来,端着杯红酒,笑骂道:“拜托,你有点赌品好不好,别给人看笑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闹天龙(二)

    更新时间:2012-11-14

    瞧着这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过来说情劝解,吴达明起初还以为来了位和事佬,刚想表露一下心中的感激之意,却没成想这年轻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江陵恶霸差点一股火直往脑门涌:“你这也叫输钱?我刚刚去玩那百家乐,赌庄输庄,赌闲输闲,十分钟直接被那出老千的荷官卷走五万块,你这投币的就算撑死,也输不走一万吧?我发誓,倘若我今天输得连短裤都不剩,一定拆了这家黑店!”

    “五万?”

    “废话!”

    “我投币都输了快五百块了,你比我输得还惨,这店,真黑!”

    吴达明皮笑肉不笑的瞧着眼前两个二世祖你一言我一语,依着是平时,对付这种明显找茬的客人,早一棍子扫出门外。可是,当彻底搞明白这伙人都是一群吃干饭却不做实事,整天游手好闲挑刺整人的二世祖后,即便吴达明在江陵市有着庞大的黑色势力,但也不得不强忍着这股快窜上脑门的怒火,在一旁做着连他自己都脸红的陪客。

    “两位老板,要不,咱们去试一试牌九?”

    吴达明这话显然没能引起两个二世祖的兴趣,那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很不客气道:“你是谁?难不成也是这赌场请来唱白脸的拖拖儿?想怂恿咱们输得只剩下条短裤?”

    强忍着火的吴达明满脸阿谀奉承的笑意,这股子定力若非顾虑得罪这么一群达官贵人,导致日后被惦记上,怕是早就掏砍刀斩了眼前这两王八蛋的手脚。

    当然,就算吴达明为了泄火而不顾自身日后的荣华富贵,但依然得顾着吴达央的仕途前程,而这股子定力,也让一旁的经理、荷官暗暗捏着把汗。显然,这群熟知吴达明脾性的赌场职员,也心惊于这位脾气风风火火的老板竟能忍下这股子怨气。

    强压下怕是这辈子都没忍受过的滔天怒火,吴达明展颜笑道:“两位老板,咱们去玩牌九,保管能赢!”

    “当真?”

    那斯斯文文的二世祖若有所思瞥了身边这位玩老虎机的哥们,顿时玩味道:“倘若咱们输了呢?”

    “包赔!”

    “好说!走!”

    依着赌徒的心理,每当输钱,总认为下一把能赢回来,但实则上,赌博,就是十赌九输。这一点,吴达明很清楚,而这两个唱完白脸又唱黑脸的二世祖同样清楚,不过今天是过来砸场赢钱的,没道理有便宜不占,当下自是乐呵着走到牌九的那台赌桌上。

    或许是荷官捕捉到吴达明暗示的‘放水’目光,所以,这两个二世祖就仿佛有如神助一般过五关斩六将,随着赌注越来越大,赢到的筹码也越来越多。在旁边看得一阵肉疼的吴达明只能盘算着花钱消灾,可这两位二世祖那股披荆斩棘的意气风发,很快就吸引住其他二世祖,顿时加注、跟注接踵而来,这也直接导致荷官不断擦着冷汗,同时目光闪躲,朝着吴达明瞥来。

    似乎早有着庞大的思想觉悟,吴达明只是隐晦的点了点头,示意这荷官继续放水。但实际上,怕是心中都快渗出血来,倒不是心疼这桌台上被赢走的筹码,而是这肆无忌惮吸金的无底洞怕短期内绝对不会戈止。

    “嘿嘿,那吴达明怕是跳楼的心都有了。”

    挂断电话的徐常平饶有兴趣望向叶钧,笑道:“小钧,这继续玩下去,怕是这吴达明迟早得发飙。”

    “发飙?”

    对于赌场目前的状况,因为按着免提键,所有刚才陈胜斌汇报过来的情况,整间包厢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晓现在的吴达明怕是在用钱挡灾。

    不过很显然,叶钧有着自己的看法,当下瞥了眼一旁的胡有财,这才笑道:“先前财哥跟我说,吴达央已经风风火火离开城建局,开车朝着天龙宾馆的方向去了,看样子,吴达央肯定是想讨好巴结,所以,吴达央没到之前,只要这吴达明不是傻子,就不敢翻脸。”

    “要不,咱们继续加把火,让他们闹大点?”

    对于徐常平幸灾乐祸的提议,叶钧伸出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请便。”

    顿时,满屋子人哄然大笑。

    吴达明神色铁青的看着监控录像这群纨绔膏梁,就在刚才,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群人忽然一阵起哄,紧接着,打荷官的有,骂荷官的也有,若不是保镖在旁护着,怕是他都得被这伙无法无天的二世祖给揍上几拳!

    之所以爆发出这幕不和谐的场面,仅仅是因为两个输了钱不甘心的二世祖咒骂荷官出老千,讹他们,甚至这荷官还被一群二世祖从口袋里搜出些骰子、扑克。

    尽管吴达明自问不会依着平等共融的观念做买卖,但手底下的荷官都是从东南亚请来的大师傅,有着坐镇赌局多年的经历与经验,就算真出老千,也不会用这等卑劣愚蠢的手段!毕竟,现在是高科技时代,完全可以用电控的手法掩人耳目,岂会在身上藏着被人指证的赃物?

    吴达明算看出来了,这伙二世祖摆明不是来消遣的,而是赤裸裸来抢.劫的!

    不过,早红眼的吴达明依旧死死强压着涌上脑门的火气,而后,当着这群二世祖的面,打断了那荷官的一只手,这才让这群二世祖降下火气。

    走出赌场后,先是吩咐人快点将那名荷官送往医院,然后,吴达明才冷着脸,朝一旁的保镖喊道:“劈狗死了没有,如果没死,让他立马给老子滚过来!”

    “是,老板。”

    这魁梧的汉子没敢多问,只是神色匆匆走到大堂,顺手打了通电话。

    过了半晌,才瞧见一个脑袋包着纱布的大汉走进监控室,吴达明也懒得废话,指着监控的一台台荧幕,沉声道:“瞧仔细了,这伙人里面,有没有当天出手动你的?”

    劈狗瞪大双眼,足足过了好半晌,才斩钉截铁道:“老板,没有。”

    “你肯定?”

    吴达明微微皱眉,这两天一股子晦气,不得不让他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过瞧着劈狗很肯定的神色,顿时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滚出去,立马滚!”

    劈狗耸着头,连滚带爬就逃之夭夭,过了好半晌,吴达明才深吸一口气,脸色沉得可怕,配上脸庞那条让人心惊肉跳的刀疤,大半夜准能吓死一屋子人。

    先是一屁股坐在监控室的沙发上,这才揉了揉眼,冷声道:“希望是我多心了,否则,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将事情闹大!”

    想法是好的,可是,以叶钧等人的布局,吴达明真能稳坐钓鱼台?

    对于这种问题,至少包厢内的梁家兄弟不信,王炳阳不信,阿牛跟阿辉也不信,就连对叶钧还一知半解的侯晓杰,同样不信!

    因为,将吴达明逼到这田地,在叶钧等人的布局中,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阿明,怎么回事?”

    下午三点左右,风尘仆仆赶来的吴达央先是从服务生嘴中打听到一些模棱两可的经过,就对到地下赌场招呼这群二世祖缺了兴致。同时,带着一股厚重的疑惑,推开了监控室的大门。

    似乎也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负责守门的保镖均是躬着身,将吴达央请进最里面的仪器室。

    若有所思瞥了眼监控屏幕上的场面,吴达央这才将目光落在欲言又止的吴达明身上,平静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吴达明脸上的委屈不言而喻,凭着吴达央老辣的目光,自然猜到这同胞手足定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不过听到亲哥哥问起,吴达明也不隐瞒,将先前发生的经过和盘托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吴达央脸上的青筋直冒,还没等过程说完,就挥手道:“够了!别说了!”

    吴达央冷冷盯着监控屏幕中这群二世祖的身影,同时脑海中不断搜索着是否有似曾相识的重叠,半晌,长叹一口气,冷声道:“看样子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一定是受了某些人的唆使,才胆敢跑到咱们场子闹事。不过,这口气,咱们得忍着,来者不善,千万别自乱阵脚,那躲在暗处使坏的敌人,八成就想坐等看咱们的笑话。”

    “知道了。”

    吴达明忙点着头,尽管一肚子委屈,但也清楚这伙二世祖不能得罪,否则,甭说这家苦心经营多年的赌场,就说这家挂羊头卖狗肉的酒店,也得被军政双方联手取缔!这险不能冒,在大是大非面前,纵然是火气最爆的吴达明,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怨气。

    “哼!什么好心情都没了,赶明儿送走这群瘟神,咱们再从长计议!记住,从现在开始,直到这群小兔崽子离开前,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吩咐好下面人,千万别给他们发难的借口!”

    撂下一句话,吴达央就气冲冲推开门,正准备离去,吴达明忽然喊了声:“哥,等等。”

    “什么事?”

    “这钱…”

    吴达明的话有些迟疑,虽说打开门做生意,但现在是钱往外不要命的送,他不仅心疼,还肉疼,瞧着这群二世祖桌台上越积越高的筹码,吴达明就感觉自己家开的银行正被抢匪搜刮搬运。

    “阿明,记住,钱这东西,永远赚不完,咱们权当散财消灾。”

    瞧着吴达明脸色愈发苦涩,这位城建局一把手的中年人,只是清了清嗓子,眼珠子就仿佛猎食中的鹰眼一般,冷声道:“再者,我的钱,可不好拿,就算真能拿走,有没有这福分享受,还得看天意。”

    “哥,难道你想…”

    “嘘…”

    吴达央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嘴唇上,瞧着监控屏幕上赌得正欢的陈胜斌等人,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没那么傻,这群人前脚离开这店,后脚就给人杀了,不还全部怀疑到咱们头上?他们容易对付,但他们身后的老家伙却很难侍候。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他们车牌记下,等风声过了,咱们损失的,就一笔笔弄回来!”

    “恩,我知道了。”

    吴达明同样满脸阴沉的望着监控屏幕,好半晌,嘴角悬起一抹森寒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就先让你们享享清福,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等你们清楚咱们吴家原本的底细,就知道,光凭一群省级干部,咱们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某座操场内,三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满脸惬意踏着草皮散步,走在最前头的,正是高长河,此刻脸色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道:“这么说,那小子要动手了?”

    “首长,根据现场勘探,今夜动手的几率很大。”

    听着这士官的汇报,高长河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若有所思,既而平静道:“很好,你现在立刻着手,点齐人马后,埋伏在吴氏各个非法经营的场所外面。”

    “首长,这些事,是不是应该由警方出面,会更好些?”

    这士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干政的罪名可大可小,但倘若处理不好,就很难收拾残局。

    不过高长河却不以为然,自信满满道:“那小子肯定已经跟警方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默契,除非,是我真看走眼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闹天龙(三)

    更新时间:2012-11-15

    看样子,高长河对叶钧的了解已经有了极大的通透,这位隐于幕后布局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坐在一间格局典雅的客厅中,满脸微笑凝视着不远处皱眉苦思的警局局长,李怀昌。

    对于叶钧的突然造访,李怀昌起初很疑惑,这阵子一直对北雍机场附近那场火拼心烦意乱。伴随着北雍宝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省公安厅自然对那起火拼事件产生高度的关注,就连省委都摆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作派,目的无一例外,就是想借此探知北雍宝藏的真实性。

    可即便李怀昌清楚省里这群‘顶头上司’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这节骨眼上,自然不能摆出副推掩的姿态,只能坦言事情的进展依旧毫无头绪。对此,省委倒是没有直接表态,不过公安厅却对李怀昌的‘率性而为’予以批评,并隐晦点出,倘若这件事无法做出妥善的解决,那么下届换选,将重新考虑内定中的人选。

    基于这种原因,雪上加霜的李怀昌只能求神拜佛,祈祷神灵能看在他一片心诚的情面上,予以一次灵验的机会。

    可面对叶钧毫无顾忌的坦白从宽,叙说着这起火拼的肇事者正是他跟胡有财后,李怀昌不仅没有开心,反而陷入到更深程度的矛盾之中。

    说实话,他宁可得罪省公安厅,甚至省委,也不愿意将董家、胡家两尊封疆大吏彻底得罪。这是非黑白尽管不足为外人所道也,但李怀昌却深知,一旦招惹这两尊封疆大吏的怒火,引来的绝不止九级地震那般简单。真闹到那步田地,李怀昌只是满嘴苦涩的想着,怕就算京里有人,也要在这场算不上权力斗争的漩涡中,沦为被牺牲掉的棋子。

    “小钧,阿财,这么说,事情真是你们干的?”

    李怀昌饱含希冀的问了句,很明显是希望叶钧与胡有财是在哄骗他,可瞧着这两个年轻人沉着冷静的坦然应允,李怀昌整颗心可谓骤降谷底。半晌,似是感慨世态炎凉,又或者在感慨世事无常,李怀昌苦叹一声:“算了,既然如此,我会另想办法,当务之急是替你们遮挡过去。好了,我很累,需要休息一下。”

    言下之意,送客的韵味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不过叶钧与胡有财并未起身离去,这倒不是不识趣,也不是真傻,而是另有所图。

    对于眼前两尊大佛,李怀昌也不敢动怒,心里琢磨着难道叶钧跟胡有财还有其他事相求?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恼火,毕竟很可能连累他在仕途上划上休止符的两个人,就这么直愣愣坐在他眼皮底下,尽管深知招惹不起这种层面的敌人,但心中多少有着人性本能的排斥与怨恨。

    “李局长,对您造成的麻烦,我跟财哥都心中通透。当然,为了尽可能弥补我们不计后果的鲁莽过失,我们自然愿意替李局长分忧解难。”

    叶钧的话让李怀昌有些意外,当下缓了缓心中积攒下的不悦,笑道:“小钧,阿财,你们真有办法妥善解决这事?”

    “没错。”

    叶钧斩钉截铁的话,令李怀昌升起一股厚重的好奇,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最关键的,便是北雍宝藏的事情早已惊动京城,连带着那起火拼也被好事者挖出来并加以报道。尽管省里不少人都清楚李怀昌在这起风波中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但总归要拿出一个交代,做给京城里的人看。

    有句话叫死道友不死贫道,正是此理,这就是政治权衡利弊的残酷性。

    瞧着李怀昌露出倾听之色,叶钧不愠不火道:“李局长,如果用一个恶名昭彰的人顶这黑锅,你不仅能转危为安,甚至还能立下大功。”

    “谁?”

    “吴达央。”

    “什么?”

    听着叶钧那平淡如水的回答,李怀昌险些跳了起来,此刻站直身,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盯着眼前这不愠不火的青年。

    吴达央是什么人?

    那可是江陵不可一世的恶霸,奸.淫掳掠、欺男霸女可谓无恶不作,以吴家三兄妹为首的犯罪集团,早已在江陵市根深蒂固。往届局长尚且不敢去撼动这尊大佛,李怀昌自问何德何能,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这说不上三句话就可能喊打喊杀的滚刀肉。

    “小钧,你疯了?吴达央他可是…”

    瞧着叶钧不似说笑的神色,李怀昌也赶紧放下满肚子的不满,想要劝解叶钧千万别鲁莽行事。

    但话没说完,就被叶钧伸手拦住,只见这大放厥词的青年先是高深莫测站起身,然后玩味道:“李局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很清楚这吴达央的底细?”

    “唉,一言难尽。”

    李怀昌满脸苦涩,稍稍冷静下来,便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先是捂着头,这才苦笑道:“我这局长当得真够窝囊,当年上任后雄心满志,想要彻底整顿看似风平浪静的江陵市,因为谁都清楚,这风平浪静只是表象,暗地里,黄赌毒可一样不缺,黑社会势力,更是无孔不入。”

    说着,李怀昌忽然瞥向满脸尴尬的胡有财,然后才将目光移往他处:“可是,真坐上这位置,才知道这背后有着太多令人忌讳的猫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尽可能迎合旁人的心意。都说政治复杂,年轻时还真以为凭着良心办事,再守着洁身自好的底线,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将这复杂的政治化繁为简。可真应了这实事需要,才发现这手不管怎么伸,都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矛盾,到头来,累过、哭过、遗憾过,当年那份雄心满志,也渐渐随波逐流,成为一种该掩埋的祭奠物。”

    “李局长,您是好人。”叶钧平静道。

    “算不上好人,但起码没想过要做人人喊打的恶人。不懂政治的老百姓总以为咱们是官官相护的政府蛀虫,被骂过,被敌视过,被恨过,却唯独没被感激过。可惜身处这个位置,也就注定一切的所作所为都身不由己,不过良心上却始终坚守着当年那份本心,只是做法上,尽可能从政客的角度权衡利弊得失,这才能身处政治漩涡中进退有序。”

    李怀昌长叹一声,苦涩道:“与其说这种做法是在保护手中这算不上沉甸甸的金饭碗,倒不如说是在保全自身与家人的安危。倘若真有一天退下去,相信这些年得罪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李局长,那您愿不愿意为家人,以及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

    尽管叶钧满脸平静,但李怀昌这番发自肺腑的感言,多少给他带来一阵难言的触动。确实,身处政治权利斗争的漩涡之中,往往有着太多事情,无法尽着本心去慷慨陈词,因为每一言每一语,若太过率性而为,都足以招来‘以身殉职’的杀身之祸!

    “让我考虑一会,你们先回去,我会尽快理清头绪,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怀昌脸上的犹豫没能逃过叶钧的肉眼捕捉,看样子这位江陵市的警局局长,并不敢以身涉险,无端招惹以吴达央为首的犯罪团伙。可倘若无法争取到李怀昌的立场,势必在布局上会出现难以掩饰的瑕疵,眼看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叶钧与胡有财互视一眼,这才平静道:“李局长,只要您愿意扳倒以吴家为首的犯罪团伙,相信董家,以及胡家,日后也会对你感恩于心。”

    “此话当真?”

    李怀昌终于动容,董家、胡家,只要取得任何一方的支持,相信就算成不了龙,也不会沦落到成蛇的境地。玩政治,智谋、城府固然重要,但远远不及关系、人脉,所谓的官官相护、党羽之争,之所以能延续几千年,也并非毫无道理可言。

    叶钧与胡有财互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异口同声道:“千真万确。”

    李怀昌眯着眼,脸上泛起一层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仅过了一小会,就理清这风险背后惊人的财富,顿时沉声道:“好,我这就着手安排,今天江陵市的警察局,就暂时交由你们指挥,我只负责做一个发号施令的传讯官。”

    叶钧很满意李怀昌的答复,当下微笑道:“多谢李局长,相信您这份玲珑剔透的心思,他日定能在仕途上扬帆shuyaya,再次领略到无限的美好风光。”

    当下,客厅中的三个男人,均是展演大笑。

    可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天龙赌场的吴达明显然还沉浸在咬牙切齿的情绪之中,瞧着监控屏幕上一群二世祖正疯狂的搜刮他积攒下的财富,这让吴达明数次想端起板凳狠狠劈碎眼前的所有屏幕。

    而赌场某位资历最老的荷官,此刻正捏着冷汗站在吴达明身后,起初,还唯唯诺诺,不知该不该吱声,最后,才壮着胆道:“老板,这群客人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出老千,这手段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瞧得仔细。下边人也不知该不该进行处理,毕竟这一味装瞎子,咱们的流动资金可承受不起。”

    “操!这群人也能算是客人?”

    吴达明怒视着这一瞬间噤若寒蝉的荷官,咆哮道:“装!就算真将眼睛戳瞎了,也给老子装!没看见他们这群人正赌得兴高采烈?我不管你们是装瞎扮聋,只要记住秉承着客人就是上帝的宗旨,好好侍候着就成!”

    “是,老板。”

    这荷官撂下一句话,就屁滚尿流逃出监控室,而吴达明却转过身,沉着脸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兴高采烈玩得正欢的陈胜斌等人,半晌,咆哮道:“一群王八羔子!这笔账,一定会让你们连本带利全部还上!”

    “哈哈,陈少,咱们今天怕是赢了有上千万了吧?”

    一个体格彪悍的二世祖笑眯眯搭着陈胜斌的肩膀,激动道:“我这辈子都没赌过这么大的筹码,整整几十万,脸不红心不跳,就敢直接朝上压。事后联想到就算输了,也不心疼,却没想到怎么赌,还真就怎么赢!”

    “上千万就乐成这样?咱们的尚书大人已经放出话,今天谁赢的筹码最多,就请他去南唐千江水见一见云烟小姐。”

    “当真?”

    这二世祖顿时瞪大双眼,惊喜道:“拼了!刚刚赢了六十多万筹码,我要一口气全压上!反正这本钱也才几百块,输完也不心疼,就当花钱玩心跳!大不了过两天再赢回来!”

    这话一出口,差点让发牌的荷官一屁股瘫倒在地,本来就双手颤抖着握紧事先出千弄出的一手好牌,但现在惊闻这二世祖竟盘算着玩孤注一掷的把戏,再也无法掩饰那噗噗噗直跳的心脏,艰难道:“这位老板,咱们赌场每局的赌额,是有限定的…”

    “限定?怎么刚才没说这规矩?”

    一听荷官这话,这二世祖双眼一亮,顿时摆出副死鱼眼,冷声道:“你有种就将那话重复一遍,放心,我听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闹天龙(四)

    更新时间:2012-11-15

    瞧着这二世祖说翻脸就翻脸,负责发牌的荷官猛然想起吴达明那番警告,便是千万别给这群二世祖有任何发难的借口!

    可是,瞧着四周原本正兴头上的二世祖渐渐朝这边涌来,这荷官懊恼的同时,也极为慌乱,竟然没第一时间澄清,反而慌张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

    被问及的一群二世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谁率先吹响口哨,距离这荷官最近的几个二世祖顿时操起板凳,狠狠朝着这缩在墙角的荷官砸去。

    这荷官也不是腿脚不利索,更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所以才不懂得择路而逃。这完全是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被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缩在墙角,抬手护着脑袋,咬牙承受着这群二世祖的疯狂攻势,不一会,就头破血流,不醒人事。

    似乎来之前就已经被董尚舒警告过,所以这群胆大包天的二世祖没打算搞出人命,见荷官休克昏厥,顿时四散开来,同时不断拍打赌桌,一个劲嚷道:“让管事的出来见咱们!”

    身处赌场的荷官、服务生以及保镖,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良久,不少服务生都隐晦的望向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这让坐在监控屏幕前差点抓狂的吴达明愤然起身,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全都是酒囊饭袋!”

    当下在众多技术员噤若寒蝉的目光下,只见吴达明愤然踹开监控室的大门,不一会,就风尘仆仆进入楼道下的赌场。

    此刻,吴达明原本脸上那股已忍至临界点的暴怒之色全然褪去,同时换上一副谄媚的奴才相,笑眯眯朝着在场面露不善的二世祖喊道:“各位老板,怎么了,是不是下边人招呼不周,惹各位老板生气了?要不,去楼上坐坐,我立刻给各位老板找最棒的女人。”

    “不必了!爷还没尽兴,你这老鸨叫两小妞下来给爷吹吹萧,其他的,不关你事。”

    一个体格彪悍的二世祖这番大大咧咧的话,差点让吴达明活生生气昏过去,被这群二世祖一口一个老鸨吆喝,吴达明额角的青筋直往外冒。可为了避免给这伙二世祖发难的借口,吴达明不仅要忍,还得耸着头,不让旁人瞧出他暴露在外的愤怒情绪。

    至于身处赌场的职员,都是惊恐的望向这位正扮白脸的老板,吴达明的心狠手辣他们都清楚一二,既然愿意在赌场做事,原则上也不是那种闯了祸都不懂的愣头青,更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卫道士。

    但就是对这位老板往日的作派有所了解,才会暴露出这种慌乱的情绪,他们只是出生贫寒的寻常百姓,不想过多搀和这些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毕竟傻子都能瞧出来,这群牛气哄哄的二世祖摆明是来找茬的,而这群员工担心吴达明憋不住火气,会做出些失心疯的恶事,到时候身处其中,难免会遭受波及,甚至还得面临未知的飞来横祸。

    “好,去,叫小姐下来。”

    令人惊讶的是,吴达明却忽然昂着头,满脸微笑指挥着站在身后早已冷汗直冒的大堂经理,既而朝这体格彪悍的二世祖笑道:“这位老板,您还有什么要求?”

    “没了,你这老鸨倒是会做人,咱们也不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蛋。”

    这话倒是让吴达明暗暗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顺多久,就听到这二世祖阴阳怪气道:“这样吧,你先给咱们唱点小曲,跳点艳舞,活络一下这气氛。你看看,这都什么地,连个舞娘都没有,亏你们还挖空心思学人家拉斯维加斯的气派,这么点常识都没有,真失败!”

    “舞娘?”

    吴达明一时间浑身抽搐,但还是强撑着那比哭还滑稽的笑意,道:“各位老板,要舞娘是不是?待会就将人送来。”

    “叫你跳,听明白没有?”

    这体格彪悍的二世祖不乐意了,一副‘你到底跳,还是不跳’的嚣张模样。

    被逼到风口浪尖的吴达明下意识攥紧拳头,隐隐发出吱吱吱的脆响,脸上的阴沉就连百米外的人都能瞧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一声大笑:“崔胜,别胡闹,怎么能让这位先生唱歌跳舞?再说了,你愿意看,咱们哥几个可没兴趣,要看,也是看那些骚娘们舞肚皮。”

    只见陈胜斌端着杯红酒,笑眯眯走了过来:“这位先生,对不对?”

    呼…

    忽然,吴达明皱在一起的阴沉脸庞立即舒缓,这翻脸可谓比翻书还快,当下笑眯眯道:“对,待会就有一群大胸脯的舞娘下来给各位老板助兴,咱这种老大粗,就不献丑了。若是没其他事,我先上去催一催。”

    见陈胜斌含笑点头,吴达明就仿佛逃难一般风驰电掣远离这间地下赌场。刚到楼道口,就狠狠踹向一旁的盆栽,咬牙切齿道:“一群小兔崽子,老子发誓,一定要生吞了你们!”

    当吴达明还在监控室大发雷霆之际,江陵市警局可谓彻底沸腾,以李怀昌为首的警局高层第一时间召开紧急会议,摆在会议桌上的,是这些年吴氏产业的所有罪证。

    显然,这些被紧急唤来的高层干警也没想到李怀昌竟打算毁掉吴氏犯罪团伙,但身处会议室,却不敢吐露半分疑惑。毕竟吴氏的黑色产业链早已深入人心,以往之所以置之不理,无非是兹事体大,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者,以吴达央为首的犯罪组织,早已在江陵市根深蒂固,像李怀昌这种背景不深的人,还真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当瞧着李怀昌踌躇满志的模样,到会的警察高层,都隐隐意识到,怕是李怀昌这次是真打算取缔吴氏犯罪团伙。

    临近傍晚,警局通过致电,将消息发往各处分局。

    同时,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上武警,以作策应。

    当李怀昌将这次行动定义为‘反黑风暴’后,偌大的江陵市,也彻底沸腾起来!

    最先遭到查处的,就是吴达燕管辖的皮肉场所,尽管这件事第一时间被吴达燕获知,但这位明面上的老板,似乎并不怎么上心。相反,还天真以为是警察在做样子,料想怕是省城,或者京城的大官要前来视察,所以在这节骨眼上才做些表面功夫。

    毕竟这类事时有发生,而吴达燕唯一疑惑的,就是为什么先前没收到任何通知。不过既然在江陵市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像这种小风小浪,还不足以让吴达燕朝更深层次的环节联想。

    可当不好的消息接踵而来,吴达燕再也坐不住了,尤其听到一大群老顾客都被警察五花大绑给弄到局子里面,这无疑坏了规矩的事情,让吴达燕沉着脸,不动声色打了通电话。

    “怎么了,阿燕?”

    “哥,警局现在正查着咱们的场子,下面人告诉我,说咱们那些大主顾,全部给抓了起来。”

    “不可能!”

    还在办公室玩玉人吹箫的吴达央豁然起身,瞧着那女文员惊慌失措的目光,顿时不客气的压着这女文员的脑袋,不断前后摇摆,维持着吐故纳新的动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是不是省里,或者京里有人下来?”吴达燕疑惑道。

    “没收到风声,应该没这事。毕竟偌大的江陵,哪怕一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咱们的耳目。”

    吴达央显然联想到一些更深层次的猫腻,不由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有人已经不安份,朝咱们下手了?”

    “目前还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

    吴达燕的话让这位正享受玉人吹箫的城建局局长满脸阴晴不定,联想到上午天龙宾馆迎来的一大群纨绔膏梁,再结合警局这明显有违常理的做法,吴达央再也无心享受这让男人血脉喷张的口舌服务,忙喊道:“立刻打电话通知阿明,让他先躲起来!”

    原本,吴达央以为说完这话,就该挂断电话,可迟迟等不到吴达燕的回应,不由皱眉道:“阿燕,怎么了?”

    “哥,晚了。”

    忽然,伴随着一阵挂断电话的声响传来,隐约中,吴达央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着一句低沉的话:“吴女士,你涉嫌强迫妇女涉淫,以及私自贩卖毒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缓缓放下电话的吴达央满脸阴沉,瞧着胯下的女文员还在有条不紊卖力的做着口舌服务,顿时吼道:“滚出去!”

    这女文员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满脸无辜,不过察觉到吴达央透着一股让她遍体生寒的压抑气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也顾不上嘴角淫邪的唾液,忙不迭跑出这间办公室。

    砰!

    吴达央一巴掌狠狠拍在办公桌上,当下咆哮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在背后算计我们吴家?难道不清楚,被逼急的狗,也是会咬人的吗?”

    冷哼一声,吴达央就面色阴沉走出办公室,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而去。

    至于吴达明管辖的一大半涉赌场所,此刻正遭受着一群暴徒的疯狂洗劫。

    尽管负责看场子的打手都有着枪械,可面对这群手持ak47闯进来的疯子,在火力压制上完全处于一边倒的劣势。不少赌场的负责人都第一时间将电话打进吴达明办公室,可不是占线,就是忙音,让这群负责人一阵心急如焚。

    至于身处办公室的吴达明简直是暴跳如雷,刚放下话筒,紧接着电话铃就再次响起,耳朵听到的,依然是那不要命的呼救:“老板,场子正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神秘人袭击,请求派人支援!对方火力实在太大,我们快抵挡不住了!啊…”

    嘟嘟嘟…

    伴随着一阵忙音,吴达明差点怒急攻心,当下头昏脑胀,一怒之下,愤然就将电话线扯断。

    既然连着十几个场子都陆续传来呼救电话,余下的几十个赌场,怕也是在劫难逃。加上先前已经听说警察正在查处吴达燕管辖的皮肉场所,就连吴达燕本人,都因涉黄、涉毒而被警察逮捕,吴达明这节骨眼上,脑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救人、救场,而是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下还耀武扬威的一大群二世祖,喊道:“来人!操家伙!老子真要死,也要这群小兔崽子陪着一起下地狱!”

    砰!

    伴随着一阵踹门声响起,原本喧哗的赌场顿时安静下来,只见吴达明领着一群手持砍刀、铁棒的喽啰闯进门来,满脸的愤怒一看就让人觉得来者不善。

    陈胜斌本能瞥了瞥手表,暗道看样子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也不迷糊,当即喊道:“这果然是家黑店!各位,为了咱们的安全,甭跟这些人客气,掏家伙!”

    啪!

    几声枪响传出,让原本目露凶残的吴达明等人彻底惊醒过来,瞧着这群二世祖竟有人掏出手枪、散弹枪,还有人从皮箱里掏出一大堆汽油瓶,一时间也是冷汗直流,庆幸先前没一股脑门就往前冲。

    当然,这还不算,更夸张的,就是身处最前方的陈胜斌,此刻竟抓着两个手榴弹不断把玩,脸上写满着玩味,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惧怕之意:“别怕!我们等着你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闹天龙(五)

    更新时间:2012-11-16

    战斗可谓一触即发,瞧着眼前这群二世祖嚣张跋扈的模样,早已濒临疯癫边缘的吴达明显然彻底抛弃了心中唯一的顾虑,既然吴达燕已经被捕,连带着管辖的数十家赌场也遭到袭击,吴达明心中与其说是绝望,倒不如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死于非命,也要拉上几条命贵的公子哥一同殉葬。

    “我只问你们一句,谁指使你们来的?”

    面对陈胜斌的挑唆,吴达明并不急着报复先前的羞辱之仇,不过这个问题却引来这群二世祖的猖狂大笑,不少人起哄道:“就你这老鸨,还没资格打听这事。”

    “这么说,你们确实是来找茬的?”

    瞧着吴达明面目扭曲的模样,陈胜斌有过一瞬间的心惊肉跳,暗道自己怕是多心了,可还没来得及调整,就瞧见吴达明扬起手,说了句:“退出去!”

    “老鸨!你想干什么?”

    瞧着眼前这一大群密密麻麻手持砍刀、弹簧刀的打手迅速关上大门,以陈胜斌为首的二世祖一时间面露疑惑,同时叫嚣着想要触怒吴达明,以求得以正面一战。

    可那些还身处赌场的员工,却面露惊恐,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救命’,顿时,这群员工就跟在热锅里打滚的蚂蚁一般,不要命的涌向大门口,或拍或踢,却愣是撬不开这紧锁着的大门。

    “怎么回事?”

    陈胜斌一把抓住身边面露绝望的舞娘,满脸阴沉道:“快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舞娘闻言心底一寒,哭丧道:“老板,你们不该惹恼吴老板,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听说赌场有着一个设施,就是毒气,似乎专门应付这种糟糕局面而特意建造的。”

    “毒气?”

    即便沉稳如陈胜斌,闻言也下意识一阵胆寒,自始自终都没想到吴达明竟藏着这手引人入鬼门关的催命符。

    至于附近的二世祖显然也听到这两个敏感的词汇,顿时下盘开始哆嗦颤抖,他们不想死,还惦记着以后飞扬跋扈,日御数女。可如今,却要面临着在生死边缘徘徊不定,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心生怨言,而是愤怒的寻找赌场内的监控摄像头,吼道:“姓吴的老鸨,你如果敢乱来,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呸!”

    满脸扭曲的吴达明坐在监控屏幕前,冷不丁朝屏幕中面露惊恐的二世祖们狠狠吐了口浓痰,冷笑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以为有着长辈做靠山,就敢无法无天?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这世道得罪人不可怕,就怕得罪那些已经把命豁出去的亡命之徒!”

    说完,吴达明就冷哼一声,朝身后两个面露沉稳的大汉喊道:“放毒!”

    嘘嘘嘘…

    当类似排气管漏气的声响传出,身处赌场的所有人,顿时陷入绝望,伴随着一道接一道‘有毒’的呼喊响起,陈胜斌急中生智,喊道:“全部让开!还有,把衣物脱了,捂住嘴巴!”

    尽管不清楚这相貌堂堂的二世祖想干什么,但这群还在现场待着的赌场员工,都本能的让出一条道。

    “强子,把箱子给我!”

    只见陈胜斌一边用衣服捂着脸,一边伸出手。

    这叫强子的二世祖也没犯傻,闻言双眼一亮,忙不迭将地上的长木箱提起,并交到陈胜斌手中。

    “强子,帮我捂着脸!”

    “恩。”

    当下,只见强子左手捂着自己脸庞,右手却伸向陈胜斌脸上的衣物。反观陈胜斌,却手忙脚乱打开箱子,不少二世祖凑过头来,先是一惊,既而一喜,最后想也不想,便一哄而散,有多远就躲多远。

    至于那群堵在门前的赌场员工,瞧见这群二世祖正不断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些仍存理智的人,也不顾不上心中的疑虑,忙不迭就逃到这群二世祖身旁,至于一些早已陷入绝望痴呆的员工,仍趴在大门前,不断拍打着这扇似乎永远不可能打开的大门,似是做着临死前的挣扎。

    “操!你们既然想死,可别拖着咱们一同下水!”

    瞧着还有一些人在大门前垂死挣扎,眼看着毒气越聚越多,陈胜斌脸色一狠,当下抬起一件极重的铁器。

    而坐在监控屏幕前的吴达明,在瞧见陈胜斌手中那件铁器后,顿时一屁股摔在地上,惊叫道:“火箭筒?不可能,这群小兔崽子怎么会有这种玩意?”

    陈胜斌手中的确是代号叫rpg的火箭筒,这是来之前,胡有财交给陈胜斌作为不时之需的一大杀器。当然,这多少是由于董尚舒不放心的缘故,而这种重型武器,胡有财的军火库还有着一些库存,尽管不多,但弄上一两枚炮弹,倒是不难。

    砰!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轰鸣声响起,那群二世祖、以及部分赌场的员工,无一例外,都是本能的扑倒在地。而半蹲着,掩着脸的陈胜斌下意识睁开眸子,暗暗咋舌于这火箭筒的威力不凡,不过瞧着毒气已经渐渐开始蔓延,也来不及感慨,而是吼道:“门开了,不想死的,就使劲冲出去!”

    看也不看地面上触目惊心的碎肉,谁让他们挡在门前,死一些总好过全死,就算作为这起凶杀案的肇事者,陈胜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愧疚悔恨。但不少二世祖,以及那群舞娘、荷官、服务生,在瞧着这满地的碎肉后,脸上都隐隐露出恶心反胃的铁青之色,不过瞧着毒气渐渐弥漫开来,顿时忙不迭朝外跑去。

    刚刚冲出大门的陈胜斌等人,入眼,就瞧见一群手持砍刀、铁链的地痞流氓在疯狂叫嚣,但联想到身后的毒气正渐渐涌来,尽管有着处于低洼之处的劣势,但陈胜斌等人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往前冲。

    “不行!他们这群王八羔子竟敢朝下丢刀子,咱们扛不起啊!”

    一个二世祖惨叫着捂着头,似乎额头被利刃擦伤,竟流出一大片血迹。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

    “操!老子扔两颗手榴弹上去!”

    瞧着一位体格魁梧的二世祖竟将手摸向腰间,陈胜斌吓了一跳,忙喊道:“不行!如果爆炸导致墙壁坍塌,待会倒霉的还是咱们!别忘了,咱们身处下方,他们居高临下,占着地利!”

    “那怎么办?”

    不少二世祖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隐有惧色,尤其是身后的毒气已经渐渐逼近,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陈胜斌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打电话呼救,可联想到就算现在呼救,怕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时间颇为伤脑。但身处下方,强攻肯定不行,历史上有着太多的先例足以让陈胜斌警醒,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僵局,可不容有失,加上时间紧促,就算再给陈胜斌多增一百智商,怕短时间内也不一定就能想到可行之策。

    至于上面守着的一大群地痞流氓,似乎并不急着冲杀,而是死死盯着出口,一有人冒出头来,就铁定将手中的武器全一股脑儿往下扔。意图相当明显,就是要将陈胜斌等人彻底堵死在通道口内,然后借用毒气,一网打尽!

    这守株待兔的想法一旦根深蒂固,陈胜斌等人根本就没有冲出去的希望,尤其当一些地痞流氓已经取来颇具杀伤性的散弹枪,也将孤注一掷冲出去的路子给彻底堵死。

    上方怡然自乐,不急不躁。可下方却惊慌失措,人心惶惶。

    原本,一些自以为是赌场员工的服务生跟荷官,天真认为冲出去亮出身份,就能逃过一劫。对此,陈胜斌并未阻拦,可这些人还没冲到一半,就被砸被射,一小会,就出现伤亡。

    毕竟守在上方的地痞流氓可不管来者是谁,只要是活的,哪怕只是条耗子,怕也得遭到密集的火力封锁。

    留给陈胜斌等人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先前那枚rpg发射的炮弹,已经将大门给彻底轰碎,就算想合上门,让毒气别那么快扩散,也是一种极为渺茫的奢望。

    就在陈胜斌思索着是不是该豁出去之际,忽然,一阵枪响传来,同时还陆续传出一连串惨叫,陈胜斌脸上一喜,不假思索道:“尚舒来了!咱们冲出去!”

    原本面露绝望的二世祖们,闻言脸上一喜,当下一个个就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满脸亢奋,丝毫没了先前那种郁郁而终的颓废绝望,此刻就仿佛面临地震逃难的老百姓一般,疯狂朝着还算宽敞的楼道口冲去。

    至于上方,此刻用丝袜套着脸的阿牛跟阿辉,正手持ak47,领着几十号人冲入天龙宾馆。

    那些原本堵在门外的地痞流氓,仅仅一个照面,不是死,就是伤,或躺在地上抽搐,或躺在地上呜呼哀哉。

    而守着楼道口的的地痞流氓,都被杀红眼的阿牛跟阿辉等人疯狂阻击。原本,依着地势,还能勉强对峙一阵子,可注意力刚转入宾馆前门,后方就传来一阵不要命的喊杀声。

    在这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做出各司其职的作战方针,顿时,面对陈胜斌等人不要命的近身反扑,阿牛瞧得仔细,喊道:“全部放下枪,不管是用刀子,还是拳头,千万别伤到里面那群公子哥。”

    说完,阿牛先是手持ak47,朝天花板一阵乱扫,然后颇为夸张的大喊一声,立刻就将手中的枪支丢到,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柄近乎两米长的进口开山刀,身先士卒冲入楼道内正乱成一锅粥的密集人群。

    “操!”

    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的吴达明咆哮着拍打桌面,眼神毫不掩饰心中的残忍怨毒,而一旁的保镖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提醒道:“老板,咱们该走了。”

    冷静下来的吴达明闻言点了点头,当下就伙同这两名近身保镖朝着后面的安全道走去。

    当来到地下的停车场,还没走上几步,这原本黑漆漆的氛围就被忽然传出的刺眼灯光取缔,当视线渐渐适应这股灯光,吴达明本能探头张望,一时间愣在原地。

    只见前方开着车灯的汽车内,陆续走出两个男人,吴达明对其中一个脸庞稚嫩的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对另一个光头充满着难以置信:“胡有财,是你!”

    吴达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冷声道:“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以往你的地盘,我都会让出来,并且退避三舍。咱们在这江陵市已经和平共处有些年头了,今日你指使人砸我的场子,不会只是想告诉我,完全是你想独霸这江陵的所有买卖吧?”

    说完,吴达明咬了咬嘴唇,指着胡有财,吼道:“姓胡的,你当真以为有这本事吃下整个江陵?可别忘了,我身后那个人!”

    “这身后的人,是指你亲哥哥吴达央,还是几年前那位在东北胆大包天的乔四爷?”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男人满脸平静走下车子,而吴达明显然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顿时不可思议道:“李怀昌,是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闹天龙(六)

    更新时间:2012-11-16

    李怀昌的出现,已经足够验证吴达明心底最后那层猜测——来者不善!

    这不善的程度并非只局限在吴家人涉毒、涉黄、涉毒的管辖场子,更是剑指城建局局长,也就是吴家的顶梁柱,吴达央!

    此刻的吴达明很后悔没来得及通知亲哥哥吴达央,不过后悔归后悔,吴达明很清楚现在不能乱,瞧着胡有财跟李怀昌一副眉来眼去的姿态,吴达明荒唐联想到,到底是何时起,这警匪处在一起,还能如此和谐?

    可别忘了,这胡有财是江陵市闻名已久的土匪头子,而这李怀昌,也是在岗位上奋斗几十年的警察头子!

    “举起手来!”

    忽然,一声厉喝,彻底击溃了现场的压抑气氛,只见一群警察举着手枪,对准吴达明跟那两个魁梧保镖。

    吴达明用眼神示意身后两名保镖千万别轻举妄动,同时很配合的抬起手,并将手放在脑门后面。

    不过,吴达明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反而在替自己谋夺最后一线生机:“李局长、胡老板,咱们在这江陵市也算做了多年的邻居,尽管不清楚到底在哪方面触犯到两位的利益,但只要李局长跟胡老板愿意放我一马,我们吴家,立刻退出江陵市这块地界。而且,我们保证日后绝不擅自进入江陵市,有两位的地方,我们立即撤离,保持着上百公里的距离。”

    说完,吴达明脸色泛起些微苦涩,道:“给个机会,怎么样?最起码我们吴家扣心自问,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两位的事情。”

    原本,吴达明以为就算得不到正面的表态,起码李怀昌跟胡有财也会稍稍暗示一二,这番话可谓说得极为诚恳,可久久得不到回应,同时还瞧见两位当事人竟同一时间望向那并不起眼的稚嫩青年。这一瞬间,吴达明心脏狠狠抽了抽,因为不管是李怀昌,还是胡有财,目光都透着一股征询之意。

    叶钧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他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整个吴家,仅仅只是作为叶扬升仕途绊脚石的吴达央。可是,自从打算暴露身份,叶钧就压根没想过要放走吴达明,就连其亲信,也断然不可!

    曹操有句话说得好,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

    叶钧自认没有曹操这等一代奸枭的狭隘心胸,但这容度,也极为有限,至少对于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毫不留情扼杀于成长的摇篮之中。

    “李局长、财哥,尽管我不清楚这吴达明是不是信守承诺的君子,但既然咱们愿意暴露,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咱们都得三思而后行。毕竟,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铸成难以弥补的悔恨。”

    叶钧这话让李怀昌与胡有财悚然色变,原本仅存的一点良知,也因为这话,而宣告烟消云散。

    经过前阵子给人放炸药包,胡有财对于‘安全’两个字,可谓极其上心,自然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再者,弄死一个吴达明,还真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至少良心上,不会有任何的负罪。

    反观李怀昌,对叶钧这话明显更为上心,他没有坚强的后盾,又没有能时刻守护他与妻小安危的保镖,倘若今日放走吴达明,眼前这厮日后怀恨在心,李怀昌想都不敢想会沦落到哪般田地。

    “小子,你好狠的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就算做了鬼,下了地狱,走之前也要先掐死你!”

    似乎也察觉到李怀昌与胡有财的神色变化,这一瞬间,吴达明就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怒视着满脸平静的叶钧。

    “看吧,我就猜到这位吴老板不是那类感恩图报的性子。”

    叶钧这话让李怀昌彻底理清头绪,当下神色一冷,挥了挥手:“擒下他!”

    伴随着李怀昌一声令下,十几个武警不要命的冲向这疲于挣扎逃窜的吴氏三当家,不一会,吴达明与其两名贴身保镖,就被武警利索的拷上手链。

    “放开我!”

    尽管两只胳膊已经被铁链束缚,但吴达明并没有停止挣扎,他很清楚一旦进了局子里,怕这辈子都没机会逃出生天。

    “哼,带回去!让人盯死了,千万别给这家伙逃跑!”

    李怀昌冷哼一声,严肃道:“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探望他!谁如果敢懈怠,就以同犯的罪名论处!”

    被两名武警死死架住的吴达明怨恨的盯着叶钧等人,似乎想说什么,却死死咬住嘴唇,眼看着就要被带往那辆刚刚启动的警车,忽然,一道人影在停车场的大门口显现,同时,还轻轻拍打着手掌,发出脆脆的声响。

    “哥!快跑!这群王八羔子是铁了心要整死咱们!”

    吴达明眼尖,大老远就发现这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吴达央,顿时不要命的呼喊。毕竟吴达央是他跟吴大燕唯一的希望,只要吴达央能够顺利逃走,那么,他跟吴达燕就有着重见天日的一天,毕竟在北方,吴家确实有着不少关系硬的大人物能够依靠。

    “阿明,放心,跑,咱们肯定得跑,不过是咱们,不是我一个人。”

    吴达央渐渐从阴影中现出身形,先是怨毒的扫了眼叶钧,这才朝李怀昌笑道:“李局长,您难道忘记咱们当年私底下的约定了?”

    “约定?我们何尝有过约定?你可千万别血口喷人!”

    李怀昌的神色已经渐渐不自然起来,冷声道:“擒下他,他是主犯!”

    “别急。”

    吴达央冷笑一声,先是挥了挥手,示意那群跃跃欲试的武警千万别冲动。这些武警先是望向李怀昌,似是在征询意见,当瞧见李怀昌平静的点了点头,顿时各归其位,站回原地,不过神色戒备,相信只要李怀昌一声令下,就会第一时间包围住眼前的吴达央。

    反观这位正被武警围在圈中的吴氏大当家,却展露出一股潇洒豪迈的气概,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旁人无人的打开火机点燃。

    这份定力让叶钧极为佩服,若非铁了心要弄死这位吴氏大当家,兴许就冲着对方这份定力,叶钧不仅不会刁难吴家,甚至还愿意与这位几年前就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强人称兄道弟。

    吴达央先是吐出一口浓烟,这才平静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李怀昌一阵语塞,本能的望向叶钧,不过猛然察觉到这种举动太过荒唐,可发觉吴达央已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即意识到为时已晚。

    “果然是你。”

    吴达央微眯着眼,死死盯着叶钧,冷声道:“或许我这辈子得罪过很多人,但这些人,自问都还在掌握之中。倒是你,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就凭你能说动李局长跟胡老板对付我,还能让一大群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到我场子闹事,凭着这股份量,说实话,我出道至今,就算越活越回去,但对你这种人,也会有多远,躲多远。”

    吴达央这话的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让叶钧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不过,叶钧心知肚明,但神色如常,仅仅是把玩着那葱白的修长手指,同时嘴角微微翘起,玩味道:“如果我说这是上辈子你欠我的,你信不信?”

    “笑话!”

    吴达央撇撇嘴,尽管叶钧这话半真半假,但这位城建局的一把手可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谬论’,当下也不客气,冷声道:“摆在眼前有两条路,要么,放了吴家,我们答应立刻撤出江陵市。另一条,就是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吴局长,您不会天真认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吧?”

    叶钧表面上带着一股厚重的不屑,但心底却暗升警惕,这吴达央在江陵扎根多年,不可能一点底子都没有。当然,叶钧自问并非冲动鲁莽的性子,但吴达央出现在此,明显打乱了先前的布局。再者,就冲着吴达央展露出来的这股定力,叶钧并不相信这几年前还在东北名噪一时的大人物,就没藏着后手。

    “小子,我承认你确实够阴!够狠!能够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打算将我们吴家一网打尽。只不过,你终究还是嫩了点,也不想想,我扎根江陵这么多年,这底子,是你想掀,就能随意掀的?”

    说着,吴达央再次拍了拍手,当掌声响起,顿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只见停车场的大门口,以及内部各处通道,都疯狂涌出一大群或持枪、或持刀的地痞流氓。

    吴达明瞧见有帮手到来,顿时不客气的开始挣扎,同时喊道:“滚开!不想死的,就放手!”

    “老实点!”

    一名面色沉稳的武警狠狠一扫腿,就命中吴达明支撑身体的下盘,顿时一个酿跄,吴达明就跪倒在地。

    “阿明,别冲动。”

    瞧着亲弟弟吃了闷亏,说实话,在这节骨眼上,就算人多势众,吴达央也不想撕破脸皮。

    毕竟现在他们扮演的是匪,不是兵,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真闹起来,陷入僵局,吴达央很清楚会直接由优势演变为劣势。再者,现在吴达明在对方手上,尽管清楚警察不会干出太过极端的事情,但仍然存着投鼠忌器的顾虑。

    “李局长,放开阿明,同时答应放我们离开,我们保证不会乱来。”

    瞧着眼前的武警已经站到最前线,护着身后的李怀昌等人,吴达央不由正色道:“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相信李局长也清楚,这么闹下去,你们不一定就能占到便宜。”

    确实,吴达央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在人数上,这群流氓地痞也实实在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反观警察这边,算上武警,也不过三十余人,与眼前这群密密麻麻的匪兵相比,确实不够看。再者,停车场并不宽敞,根本就玩不起你争我夺的拉锯战,更遑论僵持不下的阵地战,相信只要吴达央铁了心要撕破脸皮,这由武警组成的防线,很快就会被这群地痞流氓给彻底冲溃。

    “吴达央!你这是在犯罪,劝你快点缴械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李怀昌下意识擦了擦眉心的冷汗,严肃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呸!”

    吴达央狠狠吐了口浓痰,阴沉着脸,道:“难道我不这么做,你们就会放过我们吴家?咱们以前和平共处,何曾闹过这种别扭?我从来不阻扰李局长你升官发财,甚至暗地里还帮忙疏通上面,李局长,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胡说!”

    李怀昌瞪大双眼,一副欲吃人的模样,吼道:“吴达央,你休要满口胡言!”

    “哼!是与不是,李局长扣心自问,说出这话,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

    吴达央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不阴不阳道:“需知举头三尺有神明,李局长,你敢不敢当着大伙的面,拍着良心说一句问心无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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