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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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包厢内程泽建正怒不可遏凝视着手中的江陵晚报同处包厢内的还有张嵩、邵良平、杨天赐、吴毅就连田建德也身处现场。-< shuyaya >- 更新快只不过其他人是坐着而田建德却自始自终都站在杨天赐的椅子背后满脸肃穆。
杨天赐大大咧咧将双腿搭在桌台毫无形象可言当下幸灾乐祸瞥向程泽建:“程局长这就是你想出的好点子?”
“杨天赐你不要太过份!”
恼羞成怒的程泽建不冷不热盯着杨天赐作为江陵市财.政局局长可以说国家水利部门拨给江陵市抗洪赈灾以及河坝工程的所有款目都要经过他手。所以以往独霸江陵河坝工程的五个大佬中就算程泽建平ri里并不发表太多的言论但只要开了口说了话旁边一个个都得牢牢记着。
毕竟有钱才有拳头!
程泽建有着十足的底气对着以往四位大佬指点江山。
面对杨天赐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程泽建自然脸皮挂不住毕竟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让叶扬升好看可转眼却成全了叶扬升不仅没让江陵市闹得沸沸扬扬还以一骑绝尘之势让叶扬升迅速笼络住江陵市的民心。
“好了这都是些小事你们两个也都消停下。”
邵良平再次跑出来做和事佬笑眯眯道:“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证明叶扬升不是一个草包确实有着过人的手段。这也提醒了咱们对于叶扬升这个人不得不防看来吴达央遭难八成就是叶扬升指使他儿子干的好事!”
“你就这么肯定?我记得吴达央是被部队的人带走的。”
表面看杨天赐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实际心里也在琢磨着这种可能xing的概率。
张嵩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台沉吟道:“表面看吴达央确实是被部队的人给提走的。但你们别忘了吴达燕跟吴达明可是被jing局带走的。从那个小混混口中咱们也都清楚当时现场李怀昌曾领人跟吴达央对峙着而叶钧以及胡有财就在李怀昌身边。直到后来部队的人才出现逮捕了吴达央平息了整件事。”
张嵩说完抬起头扫了眼在场所有人:“也就是说在部队的人还未出动时实际李怀昌、叶钧以及胡有财就已经动手了。依着我的估计部队之所以出面是担心吴达央被jing局带走到时候就不方便跟jing局开口要人。”
对于张嵩的解释就连杨天赐也是深以为然否则他也不能找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去反驳张嵩这些说辞。
“打从一开始吴达央就是个祸端!咱们都清楚他的底细一直以来都担心这家伙背后有部队的人在暗处盯梢连累咱们。要不是需要用到城建局而且又没法子把他整下台咱们才懒得去惹这些麻烦。现在倒好给押到军事法庭了他多年组建的嫡系阵营也瞬间瓦解还让咱们的人得了天大的便宜。”
程泽建满脸笑意望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吴毅:“吴局长城建局的局长椅坐得还舒服吧?”
“舒服托各位的福舒服得紧呀。”
吴毅故意露出一副拘谨的模样这种姿态让张嵩等人非常满意当下都笑言让吴毅别紧张以后要多在岗位替他们做实事。
当下张嵩望向杨天赐沉吟道:“杨天赐让你对付胡有财你打算敷衍我到什么时候?”
“张局长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可没义务服从你让你使唤。”
杨天赐依然那副桀骜不驯的神sè当下缓缓起身:“当然既然咱们合作我就会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关于如何对付胡有财我心里清楚不过各位最好弄明白胡有财身后可有着一位封疆大吏的亲爷爷还有着一位你们那个时代就大放异彩的亲爹。这老爷子加老头子别怪我不提醒各位我出事了你们一个个都休想置身事外!”
说完杨天赐就跟田建德一前一后离开这里只留下满脸yin晴不定的张嵩等人好半晌邵良平才心有余悸抬起头望向张嵩:“张局长真要朝胡有财下手?我担心…”
“咱们已经没退路了不妨赌一赌!倘若胡有财真打算跟咱们过不去那么咱们也没必要再继续忌惮胡家人!”
“恩。”
实际张嵩脸sè也是极为无奈当下除了吴毅外他们三个早已在江陵河坝问题作威作福的大佬均是互视一眼长叹不止。
傍晚时分叶钧让苏羽跟郭晓雨帮忙乔装打扮一番后才开着车偷偷离开隆茂大厦。
因为有着约定今晚将与叶扬升一同作客韩家所以当叶钧开车进入韩家所属的住宅小区后大老远就看见叶扬升正在楼下抽烟似乎并不急于乘坐电梯。
“爸您怎么不去?”
叶钧将车缓缓开到楼下这才打开车窗。
叶扬升并未作答而是自顾自打开副驾位的车门然后坐车子:“其实我是特意在楼下等你的。”
“等我?”
“恩咱们也有好一阵子没深入交谈过了说真的以前在广南市尽管你初中开始就一直住校每个周末也只回家两天。可是那时候的你与这时候的你可谓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关于这一点我跟你妈都很疑惑似乎平ri里在学校老师真教过你们这么多门课外知识?”
叶扬升自顾自叼着香烟透过车窗深吸吐气从头到尾都没有目视叶钧。
叶钧耸耸眉梢笑道:“爸这些问题重要吗?”
“不重要只是时间长了憋久了这老毛病就又犯了。”
叶扬升倒是不在意轻轻弹了弹烟灰笑道:“在港城你竟然连奥运会的建筑概念图也敢堂而皇之摆在媒体眼皮底下知不知道倘若当时你走错一步棋那么现在就不可能过这么悠哉悠哉的好ri子。以后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叶扬升说完终于朝叶钧投去第一道目光叹道:“你也不小了做爸爸的不可能一辈子都管着你就连你妈都愿意放手我这当爸的就更不会约束限制你。以前我还觉得你年少轻狂担心你以后误入歧途。可是通过近一个月的观察我发现有些事你足够独挡一面。若是我跟你妈还一直管着你会限制你成长的空间。”
叶钧只是满脸微笑并未吱声而叶扬升似乎也打开话匣子伸出左手轻拍着叶钧的肩膊:“你能这么有出息爸跟妈都很开心都很欣慰起码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恩我会的。”
叶扬升微微点头然后弹掉手中的烟蒂严肃道:“但我有一点一直很纠结就是你的私生活晓雨跟冰冰已经够让我头疼。现在你是不是连韩叔叔的女儿也要勾搭一腿?”
叶钧一时间有些咋舌似乎没想到这话题说着说着就全然变了味道顿时尴尬道:“爸怎么好端端说起这事?我跟韩叔叔的女儿没有任何关系。”
“真没关系吗?”
叶扬升目光里透着一股不信而叶钧分明从叶扬升目光中捕捉到一丝坚定很明显叶扬升敢说出这句话就肯定握着铁证如山的实据。
叶钧脸sè一苦苦笑道:“其实这打从一开始就是场美丽的误会爸您相信单方面的感情吗?”
叶扬升目光里透着一股若有所思好一会才皱眉道:“即便如此你就没想过妥善解决的法子?需知感情这种事陷得越深就越麻烦你也不希望我跟你韩叔叔两个人见面后都尴尬着吧?”
“爸晚了。”
“晚了?”
叶扬升似乎会错意脸sè也渐渐沉了下来叶钧暗道一声不好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我是想说当单方面的感情陷入到一种盲目的时候一旦捅破这心照不宣的薄膜很可能换来的就是一场血淋淋的悲剧。”
“有这么严重?”
叶扬升皱着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油然而生当下带着一股厚重的疑惑审视着叶钧但叶钧的表现却让叶扬升隐隐升起一股感觉就是这些话似乎没有过于夸大的成份!
想到这个可能叶扬升脸sè也极不好看:“那你打算怎么做?你总不可能一直拖着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渐渐疏远。毕竟这种事太过突愕可能很难接受。”
叶钧也是满脸无奈苦笑道:“爸您以前也应该有过爱情这种感觉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废话!没爱情怎么有的你?”
叶扬升笑骂一句但很快就收敛住脸的笑意平静道:“好还是那句话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干涉因为我相信你能妥善解决。”
叶扬升说完就作势想要下车但叶钧却突然冒了句:“爸江陵市的工作似乎挺忙的吧?”
先是止住开门的动作叶扬升再次坐定笑道:“恩工作确实挺忙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需要熟悉而且搁置快半年的件都还有一大部分放在办公桌需要批。”
叶钧抿了抿嘴轻笑道:“其实我跟我妈只是希望爸平平安安工作的事情若是可以偷偷懒或是睁只眼闭只眼就不要一股脑儿全钻进去。”
“小钧你是想让爸做一个不负责任的市长?或者说你是想让爸这辈子蒙一层洗不掉的污点?让爸一直背负着一层愧疚?”
叶扬升似乎能听出叶钧的弦外之音却并未动怒只是有感而发的长叹一声:“是不是胡有财跟你说过些什么?”
听到这些话叶钧已经清楚叶扬升的心意看样子历史终究没有改变确切的说叶扬升他的父亲那份执着的信念依然没有任何动摇。
面对这种问题叶钧却只是透过车窗凝视着前方轻声道:“我只是想说不管爸做任何决定我跟妈都会一如既往支持您。”
“好好呀。”
叶扬升老怀欣慰的轻拍叶钧的肩膊现在的他早已不再将叶钧当作一个小孩子对待尤其在某种问题更是可以平辈论交。
实际叶扬升也已经猜到叶钧八成知道他将要去撼一撼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尽管他不希望儿子也陪着犯险甚至想要说教一番可到嘴的话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亲人始终是亲人这一点打从那血浓于水的新生命呱呱坠地开始就已经成了不可掩盖的事实。
既然亲人有危险自当义无反顾。若是叶钧出事叶扬升很清楚他会奋不顾身前去营救反之当他遭逢劫难作为他儿子的叶钧依然会做出跟他同样的决定。
这便是父与子不可逆不可改!
这便是父与子注定辈子未了的缘分延续为这辈子的半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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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两个传奇
一顿饭吃得和气融融,叶扬升酒量好,韩匡清酒量也不差,两个男人颇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所以直到席散,依然在猜着酒拳。
韩谦生岁数大了,自然不便参与,整场茶饭,都只是点到即止。
当下韩谦生在韩芸的搀扶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唤来早已吃饱的叶钧,笑道:“小钧,近期还要到外地工作吗?还会这里跟港城两边跑吗?”
叶钧注意到,韩谦生问完这个问题,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瞄向一旁的韩芸。而韩芸尽管一直耸着头,但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似乎并不想遗漏半点信息。
看样子,韩谦生这个问题,八成是替亲孙女问的。
叶钧也很知趣,笑道:“目前还很难说,不过正常情况下,不会再前往外地做事,毕竟江陵还有着一大堆麻烦事需要处理。”
韩谦生自然清楚叶钧口中的麻烦事影射哪个方面,但韩芸却不懂,反而好奇的盯着叶钧:“听王老师说,你以后再也不去学校了,是吗?”
叶钧笑道:“恩,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宜再频繁出入公共场合,所以回来时,就已经让徐校长帮忙跟顾校长解释了一下情况。当然,高考我依然会参加,也是以江陵一中的名义。”
“你还打算读大学?”
“当然。”
见韩芸露出惊讶之色,叶钧忙解释道:“大学是人生的必修课,尽管上了大学,很可能就会跟现在一样,只是挂个名字,却不做实事,但只要拥有一张毕业证,这人生也就算完整了。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上学、念书、毕业,只是为了日后谋求一份好的工作,拥有一份让旁人羡慕的薪酬。但大学对我来说,却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十字路口,也是必经之路,因为人生,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小芸,听得懂吗?”
眼见韩芸满脸疑云,似乎仍处在茫然懵懂之中,韩谦生也是微笑着轻拍韩芸的小手。
“懂一点。”
韩芸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似乎这才意识到,她与叶钧的差距,绝不止表面能看到听到甚至想到的那般简单,现在她才真正明白,跟叶钧自然而然的谈吐相比,她就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一般。这完全归咎于人生阅历丰富还是匮乏的概念,让韩芸下意识升起一股化不开的自卑,她这一刻才清楚,原来摆在她与叶钧之间的这条鸿沟,竟是一道无法逾越,且绕不过的坎!
韩谦生看在眼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叹息,当下凝视着叶钧,暗道韩芸喜欢上这种深度的男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韩谦生第一次,对这份被他早早认同的儿女情长产生质疑。
当叶扬升与韩匡清离开饭桌时,已经临近夜间九点,钟晴与韩雅倩自然是待在厨房里洗涮碗碟,而其他人,包括叶钧在内,都是坐在客厅里,喝着韩谦生泡的一壶好茶。
“扬升,这次到咱们江陵市工作,有没有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前两天传出来的流言蜚语,没让你忙到焦头烂额吧?”
韩谦生扶着挂在眼眶前的老花镜,指着手上捧着的江陵晚报,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到这种解决的办法,真是狠狠扇了那些人的嘴脸。”
叶扬升接过报纸,先是看了几眼,发现大体跟他早上说的一模一样,便将报纸递给一旁的韩匡清:“韩主席,其实出这种事,我也挺意外,不过可能是初来乍到,一些媒体想要进行炒作,当不得真。不过借着这股风气,确实也该着实整治一下江陵市混乱的地摊商贩,进行合理的统一管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税务,这些想法其实两年前就有过,只是一直没机会付诸于实践,恰巧这次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契机。”
“你倒是看得开呀。”
韩谦生若有所思笑了笑,当下望向韩匡清:“匡清,以后要多跟扬升学习,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别多问,扬升肯定不会指黑路让你踩,明白没有?”
“恩,爸,您就放心,我一直很相信扬升的能力。再说了,爸,您别忘了,扬升可是我的顶头上司,这上司发话了,下面的谁敢当耳边风?”
韩匡清的话,顿时让全场气氛轻松下来,当下叶扬升也是哭笑不得望着一旁跟他年纪相仿的韩匡清。
至于韩谦生与叶钧,也是抿着嘴轻笑,倒是韩芸,原本还有些紧张,使劲攥着小拳头,可听到韩匡清这些话,肌肉也渐渐松缓下来。
看样子,对于叶扬升,也就是叶钧的父亲,她总会升起一股无由来的压力。这就好比小媳妇见公婆,扭捏,害羞。
在叶扬升的印象中,韩芸属于那类文静害羞的女孩子,这种女孩子倘若嫁入叶家,很可能就属于那类逆来顺受,相夫教子的儿媳妇。
这一点,叶扬升对韩芸的评价,与郭晓雨有着惊人的一致。他这辈子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最大的败笔,就是叶钧那份对他而言足足十七年的隐忍不拔。尽管有时候猜测这难不成是岳丈董文太在幕后策划,但稍稍细想,这种条件成立的可能性就极为生硬。
反正,叶扬升自认能对叶钧看走眼,却不会对韩芸,或者郭晓雨重蹈覆辙。
确实是个好女孩,可一想到郭晓雨,还有白冰,叶扬升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再者,他也确实看出韩芸对叶钧的那层心意。
暗暗叹了口气,叶扬升只能闭上眸子,选择相信叶钧能处理好这种儿女情长的麻烦。
江陵市那条湍急的运河边,立于河坝上有着两道身影,居先那位负手而立的男子,便是杨天赐。而恭恭敬敬站在其身后的男人,就是他花大价钱请回来的泰拳高手。
“老板,其实我…”
这泰拳高手似乎有着难言之隐,但没说完,便自觉的闭上嘴,因为他发现杨天赐已经转过身子,正淡淡的凝视着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咱们赌不起,也应付不来。”
杨天赐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当下深吸一口气,叹道:“我不希望同时对上两个传奇。”
“老板,我不懂。”
“不懂,就别多问,这人生呀,难得糊涂。”
杨天赐再次转过身子,立于这弦月之下,凝视着眼前湍急的河水,脑子里闪过一男一女两副面孔。
杨家的传奇人物,杨怀素。
胡家的传奇人物,胡安禄。
前者,支身负剑,立于布达拉宫,与众多密宗高僧对峙而不落下风,更是扬言你要战,我便战!
后者,早已名满京华,在那个动荡十年里,有着太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说。
豪饮方知醉,执剑化青天。
杨天赐甚至没有勇气去直视这个男人的目光,甚至没有信心能靠近这男人十步之内。
一个胡有财,足以牵出这两位当世之下堪称传奇的巅峰人物,杨天赐还没疯到去招惹这种性质的存在。就算别人戳他脊梁骨痛骂疯子,但杨天赐却很清楚,即便是疯子,也珍惜那条卑微的生命。
可面临张嵩等人的一再要求,杨天赐不得不面对这个对他而言已经超脱棘手这层定义的男人,即便当初他要毁掉清岩会所,让杨婉与杨静.香消玉碎,也从未想过要把胡有财也计算进来!
因为,在杨怀素面前,或许亲情还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顾可留得一条性命。
可是,在胡安禄面前,即便是杨家会多位老人联袂保他,怕也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良久,杨天赐脑海中猛然想起杨怀素曾跟他吐露的一句话,这让杨天赐升起一个念头,当下平静道:“跟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是,老板。”
离开韩家的叶钧将叶扬升送到政府分配的公寓后,就开车返回家中。
进入小区,将车停放在车库里,正准备朝楼上走,忽然,心里无由来升起一股警兆!
砰!
当下想也没想,叶钧就豁然转身,同时高举大腿,迎向了一道疾驰而来的人影。
伴随着一阵脆脆的撞击声,叶钧有些吃惊于来人竟然仅仅后退半步,看样子,来人绝非善茬。因为叶钧很清楚,他之前踢出的一脚,起码有着七成的力道,尽管叶钧目前的身体很虚,但这一脚,寻常人即便硬接下,起码也要腿脚麻木好一会。
而观其来者,似乎并未有任何不适,反而站稳后,就来回蹦跳,似乎打算再觅良机,以图发起攻势。
“你是谁?”叶钧阴沉着脸,同时开始担心住在九楼的苏文羽跟郭晓雨。
但这股担心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叶钧能清晰感觉到不远处正有一些急促的脚步声,料想应该是高长河派来镇守以及监视的军人,看样子这里发生打斗,很明显已经让他们吃惊意外。
换句话说,很可能908室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来人嘀嘀咕咕说了一连串土话,或许这些方言对普通人来说,很难理解,但叶钧却清楚,这是货真价实的泰语。而他,同样掌握着这门语言。
“你是泰国人?”
叶钧脸色不好看起来,现在已经升起一股惊疑不定,难不成这是张明阳留下的后手?
若非如此,叶钧真的很难相信这只是一场突发性的偶然,再者,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这层观点。
当信念渐渐坚定,叶钧脸上也就现出残忍之色,当下轻声念道:“爆发,启动!”
呼!
来人脸色一瞬间剧变,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叶钧整个人前后的转变可谓是天壤之别,感觉到一股寒光疾驰而来,这人心底无由来升起一股寒意,当下忙不迭暴退。
滋滋滋…
就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只见弥漫着的黑影中忽然闪过一丝电芒,还隐隐散发出类似烧焦的脆响。
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映射出叶钧那近乎残忍血腥的面容,来人瞧得仔细,心底一寒,这才意识到惹上叶钧,无异于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曾出生入死数百场以命搏命的战斗,自问这识人的本事,不低。
而他,分明就感觉到叶钧透着一股常年杀人的锋芒,这种感觉让他差点遍体生寒,因为他明白,手头上若只是三五条人命,想拥有这种一等一的凛然杀气,就是做梦!
嗖…
这人刚刚站定,就惊恐的发现,眼前已经由远及近,出现一道不可阻拦的寒芒,速度快得惊人,快到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本能求生的举动。
要死了吗?
这人脑子里忽然迸射出这种念头,当下悲哀的闭上眸子,他清楚自己逃不掉。
眼看着那道寒光已经无限迫近他的脖颈,正当他认命之时,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手下留情!我们没有恶意!”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与虎谋皮?
噗…
听到这声急切的惊呼声,叶钧浑身透着的杀意也有所收敛,当下冷哼一声,就将手持的匕首调转。
刀柄的位置狠狠击在来人的胸口上,这让原本闭眼等死的来人瞬间倒飞出去,扑在地上后,还喷出一口鲜血,显然这撞击的力道不轻。
“你没事吧?”
另一个男人窜了出来,当下俯身扶着受伤的来人,只见这个说泰语的男人虚弱的摇摇头,苦笑道:“没事,幸亏只是刀柄,若是刀刃,现在肯定死了。”
说完,这男人抬头望向叶钧:“多谢你手下留情。”
“哼!”
叶钧冷哼一声,平静道:“你们是谁?别告诉我,你们只是走过路过的闲人,而且碰巧看我不顺眼,打算把我弄昏。”
“我叫杨天赐,你应该认识我。”
在叶钧面前的两个男人,自然是杨天赐,以及他那位花重金聘请的泰拳高手。
因为想起当初杨怀素对叶钧的评价,杨天赐自然想试一试这个被杨家传奇人物誉为深藏不露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这份傲人的资本。
残酷的事实让杨天赐终于明白叶钧到底有着何等不为人知的内敛,当下缓缓站起身,凝视着叶钧:“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跟你会面。”
“你就是杨天赐?”
叶钧脸色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但余下的,便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根据胡有财的解释,叶钧很清楚杨天赐除了性格比较疯狂外,本身并无斤两,说白了,就算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相差也不会太远。
现在若是不出意外,这里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杨天赐,以及一个身体虚弱的打手,叶钧有信心在短时间内一鼓作气取下眼前两人的人头。
毕竟,杨天赐不管是以往的立场,还是现在,都称得上他的敌人!
“你想杀我?”
杨天赐满脸平静凝视着叶钧,尽管这话听起来就能让人不寒而栗,但杨天赐却很镇定。
叶钧冷哼一声,阴笑道:“你认为我不敢?”
“你敢,从之前你祭出的那一刀开始,我就没怀疑过。”
杨天赐依然镇定自若,这让叶钧不由露出疑惑之色:“你难道天真以为,我会放你离开?”
“没错。”
杨天赐理所当然点点头,自顾自掏出一根烟点燃,平静道:“我相信你今天不仅不会杀我,还很愿意放我离开。”
“你倒是很有自信呀。”
叶钧微眯着眼,瞧着杨天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当下,他最担心并不是身边会不会潜伏着一些高手,而是担心908室的两个女人。从杨天赐的表现来看,既然知道他住在这片小区,那么肯定也清楚与他同住在一起的都有谁。
想到这种可能性,叶钧就无由来的一股烦闷:“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杨天赐不经意朝天花板瞥了眼,这种表情让叶钧微微色变,但很快,杨天赐就收回目光,似乎也清楚叶钧的心思,笑道:“放心,我没有那么卑鄙,这是咱们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人,尤其还是女人。”
杨天赐这句话,倒是让叶钧稍稍心安:“看样子,你对我倒是调查得很仔细。”
“恩,打从你破坏我的计划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杨天赐倒是毫不隐瞒,笑眯眯道:“之前的事情,我只是想试探你,能不能配得上小姨对你的评价。”
叶钧不由联想起杨怀素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俏脸,以及那风姿绰约的冷傲身影,当下冷冷盯着杨天赐:“说了这么多,你依然没给出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没想到你对我的成见还挺深的,似乎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惹过你。反倒是你,曾坏了我的好事。”
杨天赐面露苦笑,对此,叶钧只是冷哼一声:“财哥一直照顾我,杨姐也是如此,你曾妄图迫害他们,我还能把你当朋友对待?更何况,咱们这似乎只是第二次见面吧?”
之前,叶钧就觉得杨天赐很眼熟,想了好一会,才记起当日世纪大道奠基剪彩,杨天赐曾主动坐在他的身旁。
“你记性不错,仅仅一个照面,就能记住我,也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悲哀。”
杨天赐微眯着眼,当下见请来的泰拳高手已经能站立起身,便笑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至少半年内,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叶钧没有吱声,只是满脸寒意凝视着杨天赐,这种两世为人积攒下的杀意,饶是以杨天赐极深的城府,也是升起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深知若不能给出叶钧一个满意的答案,怕今晚甭想平安离开这地方。
当下,杨天赐也有些后悔,似乎认为不该这么鲁莽找上叶钧,若是清楚叶钧真有着这种惊人的能耐,杨天赐肯定没这份胆识。
可既然成了定局,后悔已是无用,所以杨天赐只能硬着头皮,笑道:“小姨在前阵子,曾警告过我,若我敢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些伤害嫡亲的事情,她必杀我。”
眼见这句话让叶钧稍稍减缓了一些杀意,杨天赐忙趁热打铁:“相信你也清楚,胡家同样有着一位传奇人物,倘若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乱来,那么我就要对上杨家与胡家的两个传奇。就算我疯到丧失理智,也不敢做出这种玩命的行为,且不说我能不能成功,怕在这之前,就已经被小姨给斩于剑下。”
叶钧缓缓将匕首收入袖口,平静道:“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想干什么?”
“江陵河坝。”
杨天赐的回答,多少出乎叶钧的意料,当下微眯着眼:“杨天赐,这江陵的河坝,与我有何关系?”
“这江陵的河坝问题,张嵩那些老匹夫仅仅只是怀疑你可能会涉足,但我却清楚,这吴达央跟陈桥,都是你弄垮的。这还不算,你已经在南唐市蛊惑了一大群打算跟你大干一场的二世祖们,尽管他们都成不了太大的气候,但他们背后的老头子、老爷子们,可都不是寻常的货色。”
“这么说,你一直派人监视我?”
锵…
原本收入袖中的匕首再次呈现在手,这种突愕的变化让杨天赐差点咬到舌头,显然没想到叶钧对他的成见如此之深,当下忙解释道:“其实这些情报打听起来并不困难,说实话,你现在的曝光度极大,要弄到关于你的情报,实际上轻而易举。这或许就是成为名人的苦恼与代价,毕竟毫无隐私可言,确实挺无奈的。当然,我要说明一点,监视你的并不是我,至于是谁,相信你以后就会清楚,但我能保证,对方绝无恶意,而我这次掺合江陵的河坝问题,也是他要求的。”
“是谁?”
“我不能说,但可以告诉你一点,我们跟你的目的,是一致的。”
叶钧有些惊讶,瞧着杨天赐严肃的面孔,不似说谎的模样,心里倒是信了几分:“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杨天赐满脸严肃,当下凝视着叶钧:“只有我们彼此信任,才能更有把握肃清江陵市的河坝问题。当张嵩这些老匹夫被连根拔除后,我会立刻离开江陵,保证不再对她们姐妹下手。因为到时候,江陵的清岩会所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跟我合作?”
“对,不能跟你达成一致,我就无法进行下一步计划。”
观杨天赐肃穆的神色,不似有假,叶钧也只好再次将匕首收入袖中,平静道:“说说看,什么计划。”
“我需要用胡有财与杨婉遭难的消息,麻痹张嵩他们,毕竟他们现在还不信任我,还妄图将这份担子压在我身上,让我做这出头鸟。可如果我继续拖拖沓沓,他们绝然不会对我推心置腹,那么我所能获得的情报就会极为匮乏。”
杨天赐的话让叶钧一阵阴晴不定起来,足足过了好半晌,叶钧才平静道:“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天赐很快取出一张名片,并递给叶钧。
收下名片后的叶钧冷冷瞥了眼杨天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即便杨怀素不杀你,我也必将你斩于刀下!还有,千万别让我觉得跟你合作是在与虎谋皮,不然,我依然杀你!”
说完,叶钧就转身离去,留下满脸苦涩与无奈的杨天赐,以及那名虚弱不堪的泰拳高手。
当下杨天赐目送叶钧的背影缓缓消失,这才呢喃道:“这天底下怎么都是一群变态?偏偏全给我撞上了?就不能有几个正常点的人?”
立于身后的泰拳高手显然也听得懂杨天赐嘀咕些什么,他很想说一句,能弄几十斤炸药,想要毁掉别人一栋楼的,不也是变态吗?
叶钧迫不及待打开908室的大门,尽管也清楚杨天赐不敢胡来,加上高长河派来负责守护以及监视的军人肯定不会马虎,但这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
当瞧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文羽跟郭晓雨后,叶钧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现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叶钧很清楚今时不同往日的道理,依着他的曝光度以及知名度的不断提升,继续留在这基本没安全保障的公寓楼里,安全问题只会刻不容缓。加上这次杨天赐的意外来访,以及前阵子来自于张明阳的威胁,已经让叶钧不得不思考转移居所的问题。
尽管有着高长河派来的军人日夜监视,但安全上始终存在隐患,若是连睡觉的地方都不踏实,那么这种住所也就意义不大。
“小钧,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文羽看了看钟,本以为叶钧这次出去起码得到深夜才归,毕竟父子俩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苏文羽可是做好了今天熬夜等叶钧的准备。
叶钧笑着坐在沙发上,尽可能平复掉心中的杂念:“苏姐,晓雨姐,咱们准备搬家吧。”
“什么?”
叶钧这句话显然让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颇为意外,郭晓雨面露茫然,似乎不明白叶钧为何做出这种决定。
不过苏文羽却似乎猜透了一些,当下皱眉道:“小钧,你是不是担心这地方人多嘴杂,还有安全问题?”
“是的,苏姐,随着我的曝光度越来越大,迟早被记者,以及好事的百姓挖出这个地方。到时候,肯定会出现一大堆问题,尤其咱们三个人的关系,还可能成为记者捕风捉影的爆料。”
“这确实是个问题,实际上,你不说,我最近也是有着这层顾虑,只是一直没想到合适的地方。”
苏文羽抿嘴笑了笑,而叶钧却忽然开口道:“苏姐,你看清岩会所合适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杨家会,杨清照!
世道没乱,江陵,却乱了。
当一条重磅消息在江陵市名流圈中传得沸沸扬扬之际,所有人都意识到,将会掀起何等巨大的十级地震!
而这条重磅消息,便是江陵市财神爷胡有财,以及杨家会三代嫡系成员杨婉,因车祸,遇难身亡!
正当张嵩、邵良平、程泽建试图举杯庆功之际,一条条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信息接踵而至。
首先,便是杨家会现任家主,已经现身江陵!与之同时,杨天赐彻底失踪,杳无音讯!
这还不算,清岩会所大门外,正有一个男人披麻戴孝,立于风雨之中!这人正是胡有财的生父,胡安禄!
清岩会所内,胡庸春与一位老人同坐一席,当下望向那个老人,平静道:“清照,咱们怕也有十几年没见了,真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合。”
杨清照,杨家现任家主,一直奉承着优胜劣汰的精神,对于族中人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一直视为能将杨家会引领巅峰的磨刀石。尽管在亲人眼里,杨清照确实不通情理,甚至到了冷酷无情的程度,但真正懂得这位老人一番苦心的也只有一个人,便是被誉为杨家妖女的杨怀素。
当下杨怀素同样披麻戴孝,立于风雨之中,与胡安禄并肩而立。
这出自杨天赐口中的两大传奇,竟然同时出现在清岩会所的大门外,而且身披孝服,这条信息让张嵩等人也是头皮发麻。因为随着杨天赐的失踪,他们隐隐猜测着胡有财跟杨婉的出事,很可能就与这疯子有关!
原本,这应该是一条振奋人心的喜讯,可他们愣是高兴不起来,相反,还极为惶恐!因为这次不仅两大传奇人物都现身江陵,就连胡庸春与杨清照,亦是如此!
杨清照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微眯着眼,望向自始自终都在煮茶的叶钧,眸子里有着一股淡淡的欣赏:“茗道是学问,亦是人情,更是值得思考的人生。孩子,这些,你可曾懂得?”
叶钧并未作答,只是将一壶煮好的清茶倒入杨清照的杯中:“杨爷爷,是学问,是人情,还是哲理,不妨一试。”
“好。”
杨清照对着杯口轻吹,顿时一阵云雾弥漫,待凉后,才微品一小口。
见杨清照闭着眼,脸上有着一股回味,叶钧顺势也给胡庸春的杯子倒入煮好的清茶。
“茶是好茶,人,却不是好人。”
杨清照缓缓睁开眸子,透着一股阅尽世故的沧桑,而叶钧对于这种评价,并不在意:“好人英年早逝,坏人为恶百年。杨爷爷,这好人,我是做不来的。”
“臭小子,拐着弯连我们也骂进去。”
胡庸春满脸笑意,杨清照亦是如此,瞧着这两位一方巨擎谈笑风生的模样,就冲着这股并不压抑的气氛,很难让人想象,这是死了亲眷的表现。
清岩会所大门外,杨怀素先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胡安禄,才平静道:“胡叔叔,杨天赐,不能交给您。”
“杨家的女娃娃,你可不能包庇自家亲人,这为祸千里的害群毒瘤若是不及早处理掉,到时候杨家会就得捅出天大的篓子。”
胡安禄满脸平静,似乎对杨怀素的话并不意外:“需知人的野心无穷大,一举一动都可能为了逐利而变得疯狂。上一次,我不杀他,是因为他命不该绝。但这一次,我若杀他,你会如何?”
“愿与胡叔叔再战百回。”
“好!”
胡安禄首次凝视着一旁这位被誉为杨家妖女的杨怀素,平静道:“今夜,江陵河坝,我等你。”
杨怀素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应允道:“好。”
对于叶钧,杨清照也是略有所闻,尽管对这个如彗星般崛起的后起之秀有着不少赏识,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亲。所以,纵然有些亲近,但实际上也是有着距离。
当然,胡庸春与叶钧的关系,实则上与杨清照的立场大致相同。
“年轻人,你这唱得是哪一出?需知杨家会可是几代人奋斗的成果,不可能因为你一时的突发奇想,而被当枪杆子使。”
对于杨清照不咸不淡的质问,叶钧仅仅抿了抿嘴,笑道:“杨爷爷,相信您也清楚,这件事与我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杨天赐的主意。所以咱们不妨换个立场,这是你们自家人的事,与我这外人就算有关,但也不多。”
杨清照并未反驳,毕竟事前,杨天赐、杨婉就先后跟他通过电话,否则,他也不会亲自跑到江陵这地方。
至于胡庸春与胡安禄,也是由于胡有财与杨婉的一再要求,才愿意演这一出好戏。
“好,这事咱们暂且不谈,反正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到江陵这地方,纯当看出好戏。小伙子,你可千万别让咱们失望。”
杨清照举着青瓷茶杯,品了一小口,平静道:“庸春,阿财跟婉儿,目前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秘密将他们送到国外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走之前,还说可能会在国外结婚,很可能他们再次归国,我应该就能抱上曾孙了。”
瞧着胡庸春一脸享受的模样,杨清照脸皮抖了抖,但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这曾外孙,杨家会代为抚养。”
“笑话!孩子真出世,也是姓胡的。”
胡庸春不动声色回了句,这让杨清照脸色也渐渐不好看起来:“若是你能再养出一个胡安禄,我自然不会说这浑话。可胡安禄只有一个,传到阿财这里,就只能困在这鸟不拉屎的二线城市。依我看,姓胡,是耽搁了那孩子的前程。”
胡庸春脸色一变,沉吟道:“杨清照,莫不成你还想让我胡庸春的孙子,入赘你们杨家,给你做上门女婿?”
“有何不可?”
杨清照不愠不火的回了句,顿时让胡庸春一巴掌狠狠抽在桌子上:“一派胡言!杨清照,这事,没得谈!”
眼看杨家会的族长,以及胡家这位岁暮老人开始争吵起来,而起因仅仅是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叶钧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两方领来的保镖,因为雇主的缘故,也开始渐渐不对眼起来。
“两位老爷子,小子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眼见杨清照跟胡庸春似乎都玩出火了,叶钧忙充当说客。
“什么法子?”
“说!”
杨清照与胡庸春都盯着叶钧,但很快就互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哼了哼,既而撇过头去。
“一柄剑,一部账本,让孩子自己选。挑中谁,就谁的,这叫听天由命。”
似乎瞧见杨清照与胡庸春脸上都不是很满意,隐隐还透着股荒唐,似乎觉得这法子实在太过草率轻浮,叶钧忙补了句:“当然,这只是最初的选择,关键还要看后天的天赋与培养的效果。若是十二岁前,在武道一途仍毫无建树,那么就送到杨家会。”
“有安禄在旁管着,我不愁这曾孙学不好,学不精。”
似乎觉得占了先机,胡庸春脸上的抵触就淡了不少,反观杨清照却认为自己吃了亏,刚想争取一些实质性的利益,叶钧却第一时间凑到其耳旁:“杨爷爷,这小孩子刚出生,甭说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怕就连字都不识几个,能叫您一声曾外公,怕都能逗您笑得合不拢嘴。太早送进杨家会,您很吃亏。”
杨清照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暗道关心则乱,还要一个年轻后生提醒,才能意识到这里面的非比寻常,顿时摆摆手:“好吧,就让胡家占些便宜。”
毕竟同处一桌,胡庸春明显也听到叶钧与杨清照的碎碎念,当下脸色极不好看,似乎想反悔,但叶钧忙凑过去:“胡爷爷,您想想,这做什么事,都得朝娃娃抓起,等长大了,骨骼肌肉肯定也渐渐成型,就算还能练,效果也远不如三两岁开始。当然,孩子从小跟您一块长大,这感情,深呀。”
胡庸春起初还有些不乐意,但一听到这从小跟在身边,确实容易培养起感情,也就不再执拗。
而明显又觉得吃了感情亏的杨清照似乎想要争取些利益,但胡庸春却不阴不阳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也甭跟我说其他话,这曾孙子本就该姓胡,跟你许下这个约定,胡家已经够吃亏了!杨家会若是再敢讨价还价,我立刻让安禄领着他们两口子定居国外,等孩子长大后,才回国,到时候,见到你,也只是喊一声老人家。”
好歹毒的一句话!
叶钧一时间冷汗直流,这一句老人家确实将杨清照气得七窍生烟,当下指着胡庸春,愣是吐不出一个字眼。良久,狠狠甩了甩衣袖,站起身,扬长而去,显然打算到屋外透透气,不然,没准就真得跟胡庸春真刀真枪干起来。
胡庸春难得露出一股童心未泯的笑意,当下接过叶钧递到身前的青瓷茶杯:“小子,你这法子虽然很牵强,但效果却不错,能让喜欢讨价还价的杨家会族长吃了一记哑巴亏,这买卖确实精贵得紧呀。”
下午,早已冷汗直冒的张嵩等人忽然听到一则信息,就是南唐市一大半省级干部,都开始谈论起关于江陵市河坝工程的问题。
有矛头指出,这些省级干部之所以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原因就在于家中的纨袴膏粱得到了那位被誉为南唐第一公子爷的授意。
张嵩等人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位南唐第一公子爷,就是叶扬升的儿子,近期家喻户晓的明星人物,叶钧!
“这小子果然有古怪!”
听到吴毅的汇报,程泽建气得七窍生烟,张嵩与邵良平脸色同样不好看。
“我说最近江陵市为何古古怪怪,现在想想,自从叶扬升家里面的兔崽子不声不响跑到这江陵,咱们这地方,就开始乱七八糟起来了!”
邵良平微眯着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至于张嵩,却瞥向一旁自始自终不发一言的吴毅:“吴局长,你确定叶扬升的儿子,真有着南唐一大半省级干部在背后撑腰?”
“千真万确。”吴毅满脸拘束道。
“很好,看样子,我需要回一趟南唐,亲自跟老头子说说这事。”
张嵩当即作出决定,然后望向程泽建与邵良平:“不论江陵发生什么事,都别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百六十章 他是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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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不知为何,话题就开始围绕着这间清岩会所该交由谁负责管理的问题上。
毕竟胡有财跟杨婉这一去,就得半年之久,放着这么大的摊子没人管理,这绝非杨家会的处事风格。
原本,只需派出一名杨家会成员负责接手,就能妥善解决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可是,人选上,却衍生出矛盾。
因为杨婉的父母已经现身江陵市,由于杨清照并不打算将真相公之于众,反而选择隐瞒下来,所以外界许多人并不清楚胡有财与杨婉的遭难,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现在女儿跟女婿双双毙命,这对杨婉的父母而言,是一个如雷撞似的打击。
杨婉的父亲杨新林,母亲杜燕萍,都沉浸在难言的感伤之中,同时也在忏悔着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当听说杨家会打算让人负责管理这所清岩会所时,杜燕萍表现得非常激动,明着看,给人的感觉是女儿跟女婿刚刚遭逢不幸,当务之急不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可实际上,却是担心损失江陵这块经营多年的地盘。
叶钧看在眼里,也是感慨着杨家会内部到底是靠着什么信念在维系着,倘若里面都是这种利益大于一切的丑陋气氛,叶钧还真就毫无兴趣深入这个群体。
“爸,妈,姐姐她?”
就在杨新林与杜燕萍为清岩会所管理者的人选争得面红耳赤时,一道痛极而泣的哭声传来,霎那间让整间包厢安静下来。
包厢里,杨家会的成员可谓人满为患,就连胡庸也早早离开,显然杨婉的不幸遇害,已经让杨家会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提前获知,现在杨家会一大半的成员,都死死盯着江陵这块地。
原本,杨天赐是最为有利的竞争者,可不少人都隐隐猜到胡有财与杨婉这次出事,很可能就是杨天赐的所作所为,所以自然将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给排除在外。
“小静,你终于回来了,来,让妈看看,瘦了呀。”
杜燕萍见到杨静,眸子一亮,当下忙不迭拉着杨静嘘寒问暖,同时朝杨家会其他成员喊道:“我认为,小静最有资格接下这间清岩会所。”
“不可能,她现在只是一个学生,尽管这阵子在港城弄出些明堂,但倘若指望这种涉世未深的孩子管理这么一家店,明显还不够斤两。”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妇女老气横秋指着杨静,不客气道:“小静还是乖乖在港城打拼几年,到时候懂事些,知道社会现实后,再考虑管理清岩会所的事。不说别人家的孩子,就说我儿子尤金,刚从美利坚名牌大学毕业回来,还成功获得mba学位,我认为,这间清岩会所,就应该让尤金打点。”
“凭什么是你儿子?我女儿也不错,跟在我身边已经多年,对于清岩会所ri常的业务也是极为熟悉,绝对要比你儿子更容易上手。”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站了出来,当下指着一个自始自终都不发一言的曼妙女子,笑道:“论学历,大家半斤八两,但说到阅历以及经验,你儿子屁都不如,先在底层磨练几年,再考虑这种事情。”
“你!”
“你什么你?”
眼见这两个中年妇女就要从文斗上升到武斗,在场众多杨家会成员却只是冷眼旁观,喜闻乐见。就连杨清照这位杨家会的现任家主,也只是慢条斯理喝着那杯清茶。
“够了!”
杨静忽然吼了一声,众人惊觉,这才望去。
只见杨静双目通红,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股脑儿钻进叶钧怀里,当下就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委屈的伏在叶钧胸口哭泣。
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让在场不少杨家会的成员神sè巨变,连带着再次望向叶钧的目光,也不禁多了一些敌意。
至于一直始终不发一言的杨清照,脸上却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再次望向叶钧,眸子里已经不复之前的那一丁点漠然。
杨新林最先回过味,当下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一旁的杜燕萍。
杜燕萍先是疑惑的望向一旁的丈夫,见杨新林挤眉弄眼,很快会意,当下旁若无人走到叶钧跟杨静身边:“小静,你们?”
“妈,叶钧是我男朋友。”
“什么?”
尽管杨静还在抽噎着,但一言一语,在场人都听得真切,得到这个验证的杜燕萍一时间笑得合不拢眼,当下转过身,微眯着眼:“还有谁认为我女儿不配接管这间清岩会所?”
不少人目光都躲躲闪闪,就连之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中年妇女,都愤愤然哼了声,然后站了回去,显然放弃了这场似乎已经宣判结果的你争我夺。
实际上,在场的杨家会成员,基本都认识叶钧这个人,更清楚叶钧背后的身份。
但是,偏偏就有着一两个不怎么关心天下大事的人,只见一个少妇理直气壮站了出来,先是推了推身边满脸局促不安的男人,然后冷笑道:“我认为小静还不配接管这间清岩会所,再说了,我家阿正这些年一直替杨家会兢兢业业做实事,也是时候管理一间场子了。”
“就他?”
杜燕萍满脸不屑,若有所指道:“你不觉得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也要别人买账才行吗?”
“我家阿正不配,难不成你女儿就配?真是笑话!”
这少妇面露讥讽的瞥了眼杜燕萍,然后顺势望向正安慰杨静的叶钧,既而朝四下嗤笑道:“难不成你认为小静拌上一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小子,就有才能跟我家阿正相提并论?真是笑话!”
瞧着这少妇身边的男人,叶钧不由感慨做杨家会的上门女婿,这地位怕就跟古时候帝王家的驸马爷一样,尴尬,没地位,还要遭人笑料!
见四周并没有人发笑,或是声援,这少妇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当下羞恼的指着叶钧:“滚出去!这里是杨家会的地方,你这外人,趁早滚!”
“他是我请进来的客人。”
这时,一直不发一言的杨清照不冷不热说了句,然后就再次归于平静,开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少妇闻言,脸sè一苦,当下就朝杨清照撒娇道:“爸,我可是您最小的女儿,您看看这族里,有几个把我当回事?把阿正当回事?爸,今天这家清岩会所的管理权,我要定了!”
杨清照脸sè渐渐冷了下来,当下不咸不淡瞥了眼少妇,目光中的寒意让这少妇冷不丁冒出个寒颤:“不要跟我说这种话,没用,你如果不高兴,可以不回杨家。但若是想要经营一间会所,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别寄希望靠这狗屁的裙带关系。”
杨清照说完,顿了顿,当下朝四周扫了眼,见众人无不低头,既而缓缓道:“我定下的规矩,不可能自己掌自己嘴,谁若是能拿出真本事,不论是嫡系,还是旁系,我都会一视同仁。相反,谁如果认为讨好我,或是跟我走得紧,懂得拍马屁,就能成功上位,那么就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告诉你们,我不吃这一套,还是那句话,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你们自己看着办!”
“比就比!难道我们家阿正还比不过两个未成年?”
少妇撇撇嘴,但没敢跟杨清照顶嘴,反而饶有兴趣打量着叶钧:“小子,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曾在哪家企业工作过?”
似乎觉得杨静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看样子是打算跟这少妇据理力争一番,叶钧忙搂着杨静的腰肢,不让其胡来。
“阿姨,我现在还是一名高中生,明年才要进行高考,至于打算去哪所大学,暂时还没决定。”
叶钧的回答很明显出乎这少妇的意料,但她也不傻,听到四周并没有传来嗤笑哗然,或是议论,就能感觉到这里面很可能藏着她不清楚的猫腻。
这少妇整了整神sè,有了些善意,试探道:“请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公务员,我妈是商人。”
“就这么简单?”
对于叶钧的诚恳,这少妇再也忍耐不住涌上喉咙眼的捧腹大笑:“看样子,你的家庭背景并不复杂,不过,倒也不算辱没杨家会的门楣。”
这少妇也不再搭理叶钧,显然认定叶钧就属于那类身份背景就算神秘,但也不足以让杨家会重视的范畴。
当下,这少妇将枪口对准面露嗤笑的杜燕萍,冷笑道:“这间清岩会所,我家阿正要定了,等你女儿毕业了,积累了一定的社会经验后,我会考虑让阿正交给你女儿打点。现在,就请你老老实实让出来。”
“九妹,你问问在场任何一个人,看谁有能力争这管理权。”这时,杨新林也站了出来,满脸有恃无恐。
这少妇本能望向周边人,见这些原本都卯足劲准备你争我夺的杨家会成员,都摆着一副看戏的姿态,似乎早就退出了这场你争我夺的战局,这不由得让她升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这般谦让有加了?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具有绅士风度了?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不战自败主动放弃过唾手可得的利益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直缠绕着这少妇的整个思维,良久,才猛然惊醒,当下不可思议望向叶钧:“你到底是谁?”
看样子,这少妇已经彻底想起来了,正是当初杨静毫不避讳钻进这看似身份简单的少年怀中时,周边杨家会的成员,原本你争我夺谁也不让谁的局势,才骤然扭转。
叶钧轻拍着杨静的背部,低声道:“好了,待会我带你去散心,现在这里乱糟糟的,我先处理下。”
“恩。”
杨静乖巧的离开叶钧的怀抱,然后就站到杜燕萍身边。
反观叶钧整了整衣领,然后才凝视着眼前满脸惊疑不定的少妇,当下瞥了眼杨清照,见这位杨家会的族长投来一个慈祥的目光,顿时朝在场人笑道:“相信在场的叔叔阿姨们都清楚我是谁,就不再自我介绍了,若是以后能跟叔叔阿姨们一同合作,我想肯定能够达成彼此间的双赢。”
叶钧这话的口气极大,但愣是没人反驳,相反,还有不少杨家会的成员露出满意的微笑。
倒是那少妇,却微眯着眼,yin阳怪气道:“小伙子,别认为拌上小静,就有跟咱们合作的资格,你也不撒泡尿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算哪根葱?”
叶钧不怒反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满脸微笑朝叶钧伸出手:“叶先生,我很高兴能跟你合作。”
“阿姨,叫我小钧就行。”叶钧也伸出手,与这个中年妇女握在一起。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你…”
少妇气得不轻,但这中年妇女却朝这少妇投去一道嗤笑的目光,同时沉吟道:“九妹,你最好记牢了,眼前这位叶先生,哦,小钧,就是咱们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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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杨静的执着
国内历史上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国内?
历史上?
最年轻?
亿万富豪?
当这一行行字眼不断呈现在这少妇脑海时,叶钧也领略到了一个人的情绪能够这般千变万化。
最后,这少妇疯狂大笑,指着叶钧,以及被她称为大姐的中年妇人,捧腹道:“大姐,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还是说,你觉得这种荒唐的谎言能哄我,让我知难而退?”
这少妇说完,冷视着叶钧,满脸嗤笑:“亿万富豪,这身价得达到多少,才能担得起这头衔?还是内地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亿?两亿?还是五亿?”
“是近百亿。”
杨清照不冷不热吐了四个字,这让原本目露嗤笑的少妇满脸难以置信,当下膛目结舌转过身,凝视着杨清照。
似乎也察觉到这位年迈且冷酷无情的父亲并没有说笑的意图,而且也清楚平日里杨清照从不打诳语,心中信了几分。
近百亿?
少妇瞥了眼四周同族之亲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模样,既而望向她的大姐,正跟杨清照口中身价近百亿的少年谈笑风生,一时间一股强烈的荒唐感,让她差点支撑不住这具身体。
她的身价,最多不过十亿,原本她一直认为在族中非常有出息,仗着年龄小,也应该最得宠。可现在她悲哀的发现,她以往引以为傲的商业天赋,在这个半路杀出的叶钧面前,屁都不是!
或许她不信任杨家会嫡旁二系的任何一员,认为他们都有欺骗自己的借口,可她不会去质疑杨清照的一言一行。所以,杨清照说叶钧有着近百亿的身价,那么即便她不愿去相信这荒唐的谎言,也不得不信!
“阿正,咱们走!”
少妇脸庞一阵青一阵白,当下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冷冷哼了哼,就逃也似的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当行至大门口,眼角的余光瞥向叶钧,顿时闪过一丝阴沉,以及怨毒。
经介绍,才知道离开的少妇叫杨新楠,而她口中的大姐,便是杨新玉。
眼看着这间清岩会所是占不到好处了,前来围观的杨家会成员,也都识趣的告辞离开。对于族中死几个人,即便是嫡系亲人,也没兴趣搭理,在他们眼里,除了名与利,其他都毫不重要。
这倒不是虚荣心胜于一切,在叶钧心里,总觉得逐利才是这些杨家会成员生存的理由。
“小钧,以后若有机会,阿姨一定要跟你合作,干几笔大买卖。”
杨新玉最后才选择离开,当下看了看表,笑道:“时候也不早了,阿姨还要搭乘傍晚的航班,先这样。”
互相道了别,叶钧才目送杨新玉离开这间清岩会所,而这时,杨新林与杜燕萍也在不断安慰着失魂落魄的杨静,可惜毫无效果。毕竟杨静长这么大,一直跟着杨婉生活,他们这做父母的不仅没尽责,相反,还给她们姐妹俩幼年埋下了不少阴影。
所以,对于杨新林与杜燕萍的苦劝安慰,杨静本能有着一股抵触。
眼见叶钧走来,杨新林苦叹一声,当下看了看表,才笑道:“小钧,静儿就交给你了,我跟你伯母还要去谈一笔买卖。”
叶钧只是笑着点头,但杨静情绪却显得很激动,当下吼道:“买卖,买卖!又是买卖!姐死了,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不伤心?你们滚!立刻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说完,杨静就挣脱杜燕萍的拉扯,扑到叶钧怀里:“我姐跟财哥在哪?放心,我不怕。”
叶钧清楚杨静说的是胡有财跟杨婉的尸体,可这凭空捏造的是非又岂能拿得出证据?
这时,就连杨新林与杜燕萍也是猛然回过味来,毕竟闹了这么久,之前全被争地盘的事扰了思维,现在才想起竟然自始自终都未曾看见杨婉跟胡有财的尸体,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叶钧本能望向一旁的杨清照,这才沉声道:“他们都已经被胡叔叔派人送走了,说是被别人看见,会染上一股恶臭的铜味。”
杨新林与杜燕萍清楚这话指的就是杨家会,脸色也有些尴尬,但杜燕萍还是走近一步:“婉儿是我女儿,我有权看她最后一眼。”
“你们都回去吧,等一切安顿好,我会安排你们去他们坟头拜祭。现在,都给我离开这地方。”
杨清照发话了,杨新林与杜燕萍就算再执着,也不得不告辞离开。
呼…
叶钧长出一口气,当下微笑着望向杨清照:“杨爷爷,总算搞定了,累死我了。”
说完,叶钧就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举着一杯茶就猛灌喉咙。
这前后转变的态度让杨静膛目结舌,加上又瞧见爷爷杨清照同样摆着副微笑的姿态,丝毫没有死了亲人该有的感伤,顿时恼道:“爷爷!姐姐都不在了,您为何还这么开心?难道姐姐就不是您的亲孙女?”
当然,杨静也没少朝叶钧投去愤恨的目光,似乎觉得自己有眼无珠。
但杨清照却哈哈大笑,缓缓道:“小静,爷爷开心,是因为等着抱曾外孙了。”
“曾外孙?谁呀?”
“就是你姐姐的孩子。”
“啊?”
杨静一时间掩着嘴,实际上,她也只是脑子大条,而不是脑子犯浑的傻妞。
当下思考好一阵子,以及观察杨清照与叶钧微笑的神色,才试探道:“难道,姐跟财哥都没事?”
“当然,真出了事,你认为爷爷还能这么悠哉悠哉坐这椅子上喝茶?”
杨清照的话让杨静一阵脸红,当下耸着头,低声道:“对不起。”
说完,就再次昂起小脑袋,激动道:“那姐姐跟财哥目前在哪?怎么好端端又说遭了车祸?为什么爷爷您要瞒着大家,连爸跟妈都蒙在鼓里?”
“这一切都是小钧的计策,至于为什么,别问我,我只是来走过场的。”
杨清照满脸平静指着叶钧,然后就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反观杨静想问,但终究叹了口气:“算了,你的事,我才懒得去管,不过看样子这件事需要保密,瞒着一群喜欢嚼舌头的坏人,倒是明智的选择。”
“臭丫头,有这么说长辈的吗?”
杨清照狠狠瞪了眼杨静,让这脑子大条的丫头忙吐了吐舌头,不过很快,杨清照就撸了撸胡子,平静道:“小静,这件事,一定得瞒着,包括你爸跟你妈,都不能说。当然,我知道你想跟你姐说会话,去你胡伯伯那要电话,关于你姐跟阿财,只有他知道弄哪地方了。”
杨静应允道:“爷爷,尽管不明白你们为何要这样做,但既然是演戏,我很清楚该怎么忽悠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毕竟,这阵子我也清楚该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演员。”
“小静长大了。”
杨清照满脸笑意,对于这个孙女,他确实很疼爱。杨静不比杨家会其他成员,因为后天的环境,不管是商业天赋,还是在商业上的兴趣,都已经与杨家会这个牟利的群体格格不入。尽管在杨清照眼中,像这种不求上进的家族子弟一直视为可有可无,但实际上,杨清照还依稀记得在杨静年幼时,他与她,那股清淡,却值得回味的祖孙情。
爷爷,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会一眨一眨?
爷爷,田地里的萤虫为什么会一眨一眨?
爷爷,草地里会不会突然蹦出个大老虎?
爷爷,您是不是走累了?为什么一直捧着根木棒子?
…
往昔许多看似平淡的一言一行,都时常在杨清照脑海中回响,整个杨家会中,杨清照可以对一部分人寄予厚望,可以对一部分人冷酷无情,可以对一部分人展露心胸,可以对一部分人心怀愧疚。但是,只有一个人值得他表露关怀,这个人,便是杨静。
究其缘由,可能是杨静那与杨家会格格不入的毫无城府,也可能是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毫无牵连的善良纯真,更可能是杨静像一个女人,一个让杨清照愧疚余生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陆宁,一个该让杨静叫奶奶的女人。
杨清照这辈子续了三次弦,唯有陆宁的遗照,能悬挂在杨清照的就寝之地。
“叶钧,在港城那边,好玩的地方很多,以前在电视机前能看见的明星,也都亲眼见过了,可不知为什么,我老是想你。”
叶钧与杨静站在清岩会所大楼的楼顶,俯瞰着雨过天晴后的江陵风貌。
叶钧搂着杨静,笑道:“想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恩。”
杨静脸色浮出一抹红晕,当下依偎在叶钧怀里:“我知道我不如文羽姐大方得体,也不如晓雨姐善良乖巧,甚至我连自己有什么优点,都一无所知,可我就是喜欢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实际上,你的活泼,你的聪慧,同样吸引着我。”
“真的?”
杨静昂着脑袋,凝视着叶钧,一男一女就这么互视良久,终于,情动之下,进行了持而久之的热吻。
正当邵良平以及程泽建还在关注清岩会所的动态时,当天深夜,一条重磅信息彻底让他们睡意全无。
江陵那条拥有至少五公里距离的河坝,发生剧烈的爆破,排除是人为因素,因为现场并未勘测出有火药等易燃爆破物的痕迹。
当得到这条信息,田建德第一时间找上他们,目的自然是妥善解决这个看似与大自然灾害串接在一起的事故!
第二天,江陵市河坝坍塌碎裂的消息被媒体大肆传播后,霎时间,整座江陵市都沸腾起来!
作为新任市长的叶扬升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与韩匡清一同进行视察,却发现水利局局长张嵩竟然不在。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叶钧一时间也是膛目结舌,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而是凝视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杨静:“你真打算现在就走?”
“恩,尽管这次要拍的戏份不多,但还是要在现场多学多看。”
杨静放下手中整理的衣衫,走到叶钧身边,微笑着搂住叶钧的脖子:“其实我这趟溜回来,也是因为听说姐姐跟财哥出事。不过昨天跟他们通电话后,得知他们都平平安安,我也就放心了。姐姐还说,很可能在国外跟财哥结婚,真羡慕他们。”
叶钧握着杨静的玉手,苦笑道:“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选了这条路,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杨静依然搂着叶钧的脖子,笑道:“你一定要替我管理好这间清岩会所,尽管我很笨,族里面除了爷爷,连爸跟妈都瞧不起我。但俗话说傻人有傻福,让我遇到了你。叶钧,你一定要替我守着这家会所,等姐姐回来,再完璧归赵还给他们。”
叶钧点头道:“我答应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杨怀素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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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江陵市这间清岩会所的管理权,由于杨清照当堂宣布,委以杨静负责,而杨静又将这到手的管理权转交给叶钧。
所以,叶钧就临时成为这间清岩会所的管理者。
“我要走了。”
在杨静的一再坚持下,叶钧没有将这位即将启程前往港城的女孩送上飞机,而是选择在清岩会所大门口依依惜别。
看样子,杨静也是考虑到叶钧的身份敏感,不希望被媒体在机场内认出来。毕竟现在她也算得上娱乐界小有名气的新人,在《功夫》备受瞩目的前提下,作为头号女角的杨静,显然在港城也亲身体会到了名人的烦恼。
听着前方那辆汽车传出一声喇叭音,叶钧旁若无人搂住杨静,平静道:“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还有,如果期间觉得心情烦闷,也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恩。”
说完,杨静在叶钧脸上亲了一口,就拉着皮箱上了那辆轿车。
当目送那辆轿车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叶钧才缓步朝清岩会所走去,可没走几步,就止住脚步,因为前方正立着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正是被誉为杨家妖女的杨怀素。
只见杨怀素收回凝视那辆轿车驶离方向的目光,既而不咸不淡打量起身前的叶钧:“静儿是好孩子,叶钧,你确定能给她带来幸福?”
“确定。”
“是吗?”
面对叶钧斩钉截铁的回答,杨怀素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若是我没记错,在你身边,还有着两个女人,一个姓苏,一个姓郭。还有,那位警察局的白警官,跟你的关系,似乎也是不清不楚的。”
若是杨怀素仅仅道出苏文羽跟郭晓雨,兴许叶钧不会奇怪,毕竟那日在华城海鲜里面,他们几个人就同处一席。
可是,杨怀素竟然连白冰的存在也一清二楚,这明显已经超出了叶钧的思维范畴,当下冷声道:“你跟踪我?”
“算不上跟踪,因为那阵子对你很好奇,就想多搜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这人自问不做亏心事,也不怕别人调查,你说对不对?”
杨怀素脸上闪过一丝轻视,缓缓道:“原本,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我没兴趣过多研究,在乎的,也只是你那深藏不露的本事。要不是静儿突然跟你冒出这种关系,兴许我也不会留下来跟你说这些话。”
叶钧微眯着眼,平静道:“我很忙,若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不急。”
杨怀素不咸不淡的口吻,让原本作势要走的叶钧第一时间止住步伐,因为很清楚若是这个源于杨家的妖女想要留下他,他断然走不出十步之远。
“还有什么事?”
叶钧凝视着杨怀素,心底也升起一股棘手的感觉。
杨怀素不冷不热瞥了眼叶钧,既而冷声道:“选了静儿,你就不能再选其他女人,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任何选择的机会。”
“杨怀素,你什么时候喜欢管起别人的闲事了?素闻你在杨家会里面六亲不认,现在却突然冒出来跟我说这些狠话,莫不是另有所图?”
叶钧怒极反笑,当下不冷不热道:“还是说,你喜欢我?”
原本,叶钧认为这临时补的一句话能让杨怀素羞恼,可事实证明,这句话对这个被誉为杨家妖女的传奇,丝毫作用都没有。
反观杨怀素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叶钧的一切言行举止,都不能让她内心升起波澜:“无需用言语激我,若是这种伎俩都能扰了我的心境,后果也只是手头上多几条人命罢了。不过,若是你不做出选择,我宁可让静儿痛一时,也不让她痛一世。”
“换句话说,你打算杀我?”
叶钧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而杨怀素依然不为所动,只是点点头:“没错,与其任由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错误延续下去,最终弄得两败俱伤。倒不如让我做一回恶人,做一次快刀斩乱麻的刽子手。”
叶钧怒极反笑道:“杨怀素,你认为真有本事杀我?”
“把握不大,但可以放手一试。”
杨怀素嘴角溢出一丝冷漠,叶钧能清楚感觉到这股冷漠绝非人世间的感情所能拥有,这只有对待除人类之外的生物才能拥有的情绪,让叶钧觉得自己在杨怀素面前,就仿佛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一般轻贱。
眼见叶钧做出防备之势,杨怀素平静道:“听胡叔叔提过,似乎你曾让他出过一只手,而我昨夜与他在江陵的一战,却让他使出青剑。”
也不去看叶钧的闻之色变,杨怀素话锋一转,嗤笑道:“换句话说,我要出手,你必饮恨。”
尽管叶钧表面上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实际上,心中却是有苦难言。因为他已经能嗅到一股凛然的杀意,但旁人却感觉不到,换句话说,若是在场有第三者,走过路过观察他与杨怀素,也只会感觉到是在进行一些私人性质的友好洽谈。
正当叶钧蓄势待发防备杨怀素一切可能进攻的路线时,忽然,手腕处发出一阵轻轻的颤抖。
“指纹识别,启动!”
“识别成功。”
“瞳孔识别,启动!”
“识别成功。”
“叶先生,您好,这个月的天赋点已经成功发送,请问要不要现在使用?”
系统的传讯让叶钧露出苦笑:“你觉得以我目前的状态,还有这份悠闲的时间吗?”
系统沉默一会,便再次传讯:“这个女人似乎很强,就算以叶先生穿越前的状态,要赢眼前的女人,也只是五五之数。”
叶钧没想到系统对杨怀素的评价会如此之高,上辈子的他,浑身都经过系统的强化,除了不能飞天遁地,已经与超人无异。
可就是那种性质的能力,对上杨怀素,也才五五之数,可想而知这位杨家的妖女,到底有着何等恐怖的能力!
“那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叶钧也急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可跑不了,只能硬抗下的叶钧也得集思广益,以图良策。
系统沉默好一会,才传讯道:“叶先生,我建议您先使用这个月的天赋点。”
似乎感觉到杨怀素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耐,隐隐有着作势扑来的架势,叶钧也不再思考,回应道:“好,这次听天由命。”
伴随着系统传来的一阵滴答声,顿时,叶钧能感觉到脑海中正有一种强烈的昏眩感不断传来。
尽管不清楚这脑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叶钧却知道,这很可能是天赋融合前的征兆,说白了,对于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可是,眼看着杨怀素就要作势攻过来,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融合,既而昏迷,那么下场,也就可想而知。这让叶钧不由开始后悔起为何要听信系统的话,在这种危急关头任由其施为。
“你神色很奇怪,莫非想要逃跑?”
杨怀素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只不过眸子里却透着一股嗤笑,似乎在嘲笑叶钧的胆小。
叶钧并不理会杨怀素的冷嘲热讽,脸色出奇的露出一丝喜悦,这让一直观察他的杨怀素微微惊讶,似乎不明白这转瞬之间,为何叶钧会露出这种反常的神态。
莫不是吓成失心疯了?
不像。
杨怀素微微摇头,当下也不再多想,此刻的她,仅有一个念头,就是先狠狠给叶钧来一记下马威。
滋…
杨怀素迈出一个脚步,高手过招,一举一动都有着明显的意图。
眼见杨怀素动了,叶钧尽管依然保持着戒备之色,但实际上,眉梢却动了动,同时嘴角也开始轻念:“时间迟滞,启动!”
时间迟滞!
没错,先前系统告诉他,他竟然意外抽中了‘神’项的主动天赋,时间迟滞!
对于时间迟滞,叶钧曾用过,自然清楚这项主动天赋的神奇,以及超性价比的实用性!
感觉到周边的空气流动彻底缓慢下来,叶钧很清楚,能留给他自由发挥的时间,有着近五十秒!
是逃?还是攻向杨怀素?
这无疑成了叶钧目前最难以抉择的难题,同时,叶钧也看见杨怀素竟然动了!
只见杨怀素的身体,正以一种很自然的速度走了过来,但叶钧很清楚,他现在肉眼能捕捉到的动态,是正常情况下的十倍!也就是说,此刻杨怀素能以一种自然而然的姿态缓步走来,可实际上,却是一种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高速移动!
好快!
尽管叶钧心惊,但实际上在启动‘时间迟滞’的前提下,他依然能跟杨怀素玩一场不相上下。所以,很轻巧就避开了杨怀素迎面而来的一巴掌。
正当叶钧暗赞杨怀素的速度惊人时,试图朝叶钧扇出一巴掌的杨怀素同样面露不信,因为她没想到叶钧竟能躲避这招。
眼看一击不得手,杨怀素正准备蓄势待发,再来一招。可忽然瞧见叶钧竟然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道残影。
暗暗心惊,但却神色如常,当下毫不犹豫伸出另一只手,同时身体后仰,那只手顺势抓住了袭向后方的一缕寒光!
叮…
叶钧感觉到他拔出的匕首已经被杨怀素握在手心,同时还传来金属摩擦的脆响,定睛一看,顿时一惊。
只见杨怀素右手戴着一只薄薄的银色手套,看起来像是丝质,但叶钧却清楚,丝质的物品岂能接下锋利的匕首,更能产生金属的摩擦声?
换句话说,杨怀素这只银色手套,实际上同样是金属制品。
呼…
一瞬间,叶钧感觉到世界再次恢复正常,这仅仅碰一碰,就彻底破除了‘时间迟滞’天赋定下的规矩——不能与生命物体产生接触,否则天赋效果将会被解除。
暗道一声糟糕,本以为会挨上杨怀素一记狠击,但却听到这么一句话:“你果然很特别,奉劝你一句,做事前,最好考虑清楚后果。否则,下次见面,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叶钧就感觉到胸口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同时整个人连续后退至少五步,等站定后,叶钧猛然抬头,可眼前却再无杨怀素的身影。
“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
叶钧一肚子疑惑,实在搞不明白杨怀素为何愿意就这么无功而返,可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身,只见后方立着一个男人,顿时明白这前因后果的始末。
因为这个男人,正是那个在动荡十年里大放异彩的传奇,胡安禄。
胡安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但神色如常,只是平静道:“她走了,你回去休息吧,尽管不清楚你跟她到底有着什么矛盾,但我必须提醒你,日后最好小心点,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边。总之一句话,好自为之。”
第二百六十三章 程泽建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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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钧很清楚他能逃过一劫,完全是胡安禄的意外出现,这才惊退了杨怀素。
倘若今天不是胡安禄出现,即便杨怀素不杀他,怕也要留下让他难以释怀的印记。舔着伤口的叶钧,目光微寒,一想到打从今日后,有着一个变态惦记着他,就浑身不自在。
可偏偏这变态对叶钧来说,打,却打不过,可以逃,却又不知道逃到何方,因为这毫无意义。
尽管叶钧对杨怀素了解不算深入,但杨怀素临别前的那些话,倒是能让叶钧明白在短期内,他可以拥有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不过这种安全实际意义并不大,毕竟华城海鲜就在江陵这块地,他与杨怀素隔着的距离,也只是一步之遥。
瞧着胸口留下的一行掌印,叶钧苦叹道:“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一个天大的麻烦,就该事先提醒杨静,尽可能别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我跟她的关系。现在倒好,骑虎难下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一时发疯,就跑过来找麻烦。”
事实证明,叶钧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回到华城海鲜的杨怀素第一时间命令那个自始自终跟着她的女人,一定要死死盯住清岩会所,以及叶钧。
尽管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并不明白杨怀素此举的用意,加之以前也曾接过对叶钧盯梢的任务,但这次听口气,似乎与上次的性质截然相反。不过她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能跟着杨怀素多年,自然有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城府,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一日过去,叶钧接到电话,原来是苏文羽询问何时搬到清岩会所。
因为之前已经跟苏文羽,以及郭晓雨商谈过关于搬入清岩会所的相关事宜,毕竟杨天赐能查到他,很可能一些潜在的敌人也同样清楚。尽管很相信高长河派到小区内负责盯梢监视的军人能够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既然有了杨天赐这次先例,对叶钧来说,始终是一道令他忧心重重的隐患,不拔不行。
若是之前,叶钧自然会满口应承,让苏文羽立即收拾好行李搬进清岩会所。
可是,经过杨怀素这一闹,叶钧心里也开始没底,毕竟杨怀素可是敢扬言要取掉他性命的狠角,万一这位杨家妖女为了让他死心,而朝苏文羽或者郭晓雨下手,怕到时候叶钧就得后悔难当。
对于苏文羽的追问,叶钧沉吟道:“文羽姐,不妨再等等?”
“好,不过你要记得提前通知我。”
“恩。”
与苏文羽寒暄几句,叶钧就挂断电话,同时嘴角有着一抹化不开的苦涩,脑海也在计算着该如何妥善解决这场飞来横祸。
“什么?”
赶回江陵的张嵩,原本显得兴高采烈,看样子这次南唐之行,收获不小。
可是,当听到邵良平与程泽建先后打来的电话,以及从田建德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顿时也是目露荒诞之色。
江陵河坝,竟然莫名其妙塌了?
张嵩很清楚,即便他再不是人,再贪再腐败,也没胆子搞出连豆腐渣工程都不如的防洪河坝。可事实却是江陵市的河坝,确确实实坍了!塌了!
当得到这个讯息,张嵩首先想到的并非是如何重建防洪坝,而是该怎么把这到嘴的钱给吐出来!
毕竟河坝坏了,就得修!而修,就得花钱!而花钱,就要把这开支一项项记在账本上!
若是以往,张嵩不担心,可现在来了一位不显山不显水,但老头子却三申五令让他警惕戒备的市长叶扬升,所以张嵩极为苦恼。
他担心叶扬升会闲着没事跑到财政部门查账!
那么,到时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当下,张嵩忙给管辖财政的程泽建打了通电话:“叶扬升有没有去过你那?”
“没有,不过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把钱给弄回来。否则,省里让咱们重修河坝,若到时候拿不出钱,咱们都得死。”
程泽建也是焦头烂额,苦笑道:“毕竟这河坝工程可与这座城市安危紧密联系在一起,像河坝工程,必然是要被放到这座城市的首要位置上的。这次出现大面积的坍塌,甚至可以说这河坝全毁了,现在省里已经过问,加上近期省里传出不少对咱们不利的消息,我担心…”
“没事,天塌了,我还能扛一会。”
张嵩的话非但没能给程泽建压惊,反而还让程泽建一惊一乍:“张局长,这次的事情你真能解决?可别忘了,叶扬升是冲着咱们来的!他现在敢唆使他儿子在幕后搅风搅雨,就肯定有胆子敢披挂上阵!”
程泽建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他儿子都这么厉害,竟然能闹到要让你跑到省里求救的地步,那么这叶扬升能有多厉害?有句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这儿子什么德性,那老子能差到哪去?还有,现在这河坝坍了,我每天就一个念头,就是这叶扬升啥时候找上门来,然后纪委就打电话让咱们过去喝茶!”
“够了!”
张嵩朝话筒吼了吼,冷声道:“你旁边没人吧?”
“没人。”
“好,现在你跟邵局长立刻来我家,看样子,有些话,我要给你们透透底了。”
张嵩说完,顿了顿:“担保你们不会失望。”
身处清岩会所,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主意的叶钧,不得不暗叹一声,然后举起一旁的报纸。报纸的头条,就是关于江陵市河坝坍塌的消息。
先是放下这压制不住的心烦意乱,叶钧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次江陵河坝坍塌的问题上,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绝非天灾人祸,毕竟上辈子可没传出这等‘振奋人心’的信息。换句话说,这次江陵河坝坍塌,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叶钧微眯着眼,喃喃自语道:“这次出了这么大篓子,水利局肯定要第一时间抢修河坝,眼看着汛期越来越近,到了来年开春,不说四五月的大患,平时水位上涨,就足以让水利局头疼。看样子,现在张嵩等人肯定都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是说,我应该能够偷偷摸摸钻钻空子。”
想到这里,叶钧眸子一亮,当下忙将执勤的梁涛唤了过来。
“小钧,你找我?”
梁涛目露疑惑,不过脸色却很随和,现在叶钧成为这间清岩会所的负责人,反倒让梁涛彻底淡定了。一直以来,他都在承受着清岩会所严格制度下的压力,因为听说每次更换负责人,下面都要进行一次不亚于十级地震的大裁员,尤其安保方面,历来是开刀的首选。
不过这次既然是叶钧上位,他这份自认非常满意的工作也就保住了。
“涛哥,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什么事,说来便是。小钧,咱们可是自己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叶钧朝梁涛投去一抹笑意,当下指着一旁的报纸,笑道:“涛哥,我需要你,以及一批信得过的人,去扮演一阵子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
尽管梁涛显得很迷茫,但却没有追问,因为清楚叶钧不会给他指条黑路。
当下,梁涛露出一股迟疑之色:“小钧,我跟阿皓可以无条件帮你,可你也清楚,我的圈中朋友,要么是军队退下来的,要么就是武警,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干这事,就说那股子流氓气味,他们也是扮不出来的。”
“那能不能找一批?”
“这倒是可以,但这些人,忠诚度始终很难让人放心。”
梁涛这么一说,叶钧也是露出为难之色,可很快,就听到两道笑声传来:“叶少,我们兄弟俩来了。”
叶钧惊喜的抬起头,转过身,入眼,正是阿牛跟阿辉!
“牛哥、辉哥,你们怎么回来了?听财哥说,你们不是有事公干吗?”
“是财哥让咱们俩兄弟回来的,说叶少肯定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
阿辉的话让梁涛露出一抹荒诞之色,当下吱吱唔唔道:“财哥…”
“财哥没死。”
叶钧笑了笑,当下压低声音,解释道:“其实这只是一场苦肉计,涛哥,你可别声张出去。”
“知道了。”
梁涛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便是厚重的喜悦。
说实话,在这间清岩会所干了也有好一阵子,对于胡有财跟杨婉,梁涛始终怀着一份知遇之恩。再者,胡有财曾与叶钧一同将梁皓给救出牢笼,关于这一点,梁涛也一直谨记在心。
正所谓饮水思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梁涛也确实是这种实在人。
当下,阿牛跟阿辉听说叶钧要找一批信得过的流氓地痞,顿时拍着胸口道:“叶少,你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俩就是干这行的,不管放到哪,都能看见咱们脸上写着的我是坏人。”
阿辉这句话顿时让叶钧等人哈哈大笑,叶钧正打算解释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但梁涛的对讲机忽然传来一阵滋滋滋的嘈杂。
当下梁涛赶紧举起对讲机:“喂,是我,怎么回事?”
“涛哥,外面有一个男人想要进门,说是叶先生的表哥。”
对讲机传出的话,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人口中的叶先生,自然就是叶钧无疑,至于这表哥,莫不成就是董尚舒?
叶钧联想到这个可能性,也不管是真是假,当下吩咐道:“让他们放行。”
梁涛闻言,点点头,然后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后,就赶紧跟在叶钧屁股后面,朝着大门口走去。
只见一辆悍马车牛气哄哄驶进清岩会所,背后还跟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当叶钧赶到大门口时,恰巧就瞧见董尚舒从那辆悍马车走了下来。
“小钧!”
董尚舒忙朝叶钧挥手,同时大笑道:“刚去了趟你们公司,他们说你在这,我就过来了。”
说完,董尚舒神秘一笑:“猜猜这次我带谁来了?”
瞧着董尚舒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尽管叶钧猜不透,但还是笑道:“难道是小敏?”
“瞎说!”
董尚舒脸色一苦,当下耸耸肩,一副对叶钧爱理不理的模样。
瞧着董尚舒开始玩倔驴的脾气,叶钧一时间哭笑不得:“对,我是瞎说的,您老别怀恨在心。”
“真是遇人不淑,这年头,连表哥都开起玩笑了。”
瞧着叶钧这副毫无诚意的模样,董尚舒只能笑骂一句,然后指着那辆已经熄火的红色保时捷,笑道:“南唐千江水头牌,艳名远播的云烟小姐。”
听到这话,叶钧并没有露出与梁涛脸上那种男人才懂的期待之色,反而微眯着眼,用只有他才能听清的语气呢喃着:“纳兰云烟?”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叶钧的条件
纳兰云烟可绝非沦落风尘的庸脂俗粉,更不是那类既卖笑又卖身的残花败柳。
或许光顾南唐千江水的男人们只知道那地方是消除疲劳,有益身心的发泄场所,里面的姑娘也是被男人骑了又骑的万人身。可实际上,叶钧很清楚,这里面有极少数女人除外,很不巧,纳兰云烟就是这一类。
当一道倩影推开那辆红色保时捷的车门,就连不喜女色的阿牛跟阿辉,都露出惊艳之色,更别提梁涛这种五二八全的大老爷们。
妩媚的脸蛋,修长的大腿,饱满的酥胸,加上在这时节只在乎风度,而无视温度的那一席紧身连衣裙,一眸一笑,都散发着惊人的媚意。若这世间真有一种女人能让男人看一眼,骨头立马酥麻无力,那么纳兰云烟无疑就是这种女人。
祸水!
叶钧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眼,当下清了清嗓子,这才唤醒陷入目眩神迷中的梁涛。
“云烟小姐,这就是我表弟叶钧,这次你总该相信了吧?”
董尚舒乐呵着给迎面走来的纳兰如烟介绍,眸子里只有一股得意,却浑然没有任何赤裸裸的占有欲望,这让一直偷偷观察董尚舒神态的叶钧异常惊讶,同时琢磨着董尚舒的取向到底存不存在耐人寻味的地方。
“叶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纳兰云烟朝叶钧伸出那条无数男人都迷恋着的葱白玉手,叶钧也不做作,很自然的伸出手,与之握在一起:“你好,云烟小姐,若不嫌弃,就请到里面坐会吧。”
说完,叶钧很理智的松开手,这种行为让一旁的梁涛暗暗揪心,试问能够近距离一亲芳泽,而且对象还是这种容貌、举止、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女神级人物。对于叶钧不趁机占便宜的行为,梁涛痛心疾首的同时,也在猜测着叶钧还算不算男人。
“清岩会所可是全国驰名的高级私人会所,云烟只是风尘女子,岂敢嫌弃?”
纳兰云烟轻齿笑道:“谢谢叶先生邀请,云烟却之不恭。”
“请。”
当下叶钧将纳兰云烟请入清岩会所某间包厢,沿途不少服务生,或者一些达官贵人,都朝纳兰云烟投去迷恋的目光。若非有着叶钧在旁,没胆做出冒昧之举,否则,就冲着这番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些早已憋坏的牲口们铁定要大献殷勤。
不得不说,纳兰云烟与夏师师,在某些特征上有着一股惊人的相似。
一样的出彩,一样的迷人,一样的让人流连忘返,偏偏还同样与粉色产业有着挂钩。只不过,纳兰云烟在粉色产业的成份上,倒是要比夏师师更胜一筹。
“云烟小姐,要不要喝些什么?”
“不必客气,一壶清茶便可。”
夏师师坐在一条金丝楠木搭建的圆凳上,当下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布局,眼中有着一股淡淡的欣赏。
叶钧忙吩咐一旁的服务生端茶递水,之后,才坐在凳子上,笑道:“云烟小姐这次来江陵,莫不是表哥领来游山玩水的吧?若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些绝佳的去处。”
叶钧说完,还特意瞄向一旁的董尚舒,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表哥竟然只是靠在椅子上眯眼瞌睡。
纳兰云烟轻轻瞥了眼董尚舒,然后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青瓷茶杯,一边把玩着杯盖,一边解释道:“前阵子,公司在世纪大道买下一块地,准备日后将一部分买卖投放在江陵。这次公司派我过来,是打算巡查一下施工进度,以及请叶先生帮一个小忙。”
“设计?”
“对,叶先生确实是聪明人。”
纳兰云烟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当下伸出葱白的手臂,撑着下颚,慵懒道:“不知叶先生愿不愿帮这个小忙?当然,别人付多少钱,公司就愿意付双倍,只求叶先生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
“相信云烟小姐很清楚,我不缺钱。”
叶钧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后,董尚舒微眯着的双眼,左半边露出些许缝隙。
反观纳兰云烟似乎并不意外,相反,还露出淡淡的笑意:“那么叶先生不妨开出一个满意的筹码,若是云烟能做主,现在就能将这笔买卖一锤定音。当然,若是超出云烟的职权范畴,就只能让叶先生稍等,以便让云烟回去请示。”
叶钧手指自然而然敲打着桌台,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清脆之声:“云烟小姐来得真不是时候,昨天夜里,这江陵市的河坝好端端就突然坍塌了,现在市里面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纳兰云烟微微皱眉,关于这件事,她来之前也略有所闻,只是不明白这跟她谈买卖有着什么关系。
不过,纳兰云烟却没问出口,只是微笑着凝视叶钧。
叶钧顿了顿,笑道:“相信云烟小姐也清楚,这河坝问题若是得不到妥善解决,到时候,世纪大道那条街,目前正在施工的场子也要遭受洪涝灾害的波及。”
“来自于自然界的灾害,云烟即便有心,也无法抗拒,毕竟人力有时穷,更遑论跟大自然对博。”
似乎隐隐已经猜到叶钧话里有话的弦外之音,纳兰云烟笑了笑:“听说近期叶先生打算去制一制江陵市的河坝工程,还扬言江陵市几十年来根除不了这祸端,完全是一些官员贪赃枉法,罔顾人命的后果。”
叶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相反,还一脸高深莫测:“这只是一条经不起推敲的流言蜚语,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即便有几张嘴也说不清楚。不过我也算得上娱乐圈的名人,清楚这绯闻能给故事中的主角带来一定的知名度,就不知道云烟小姐愿不愿意多让这些流言蜚语在千江水广为流传?”
暗道一声来了!
尽管纳兰云烟表面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实际上,心里也在权衡着这得失利弊。
她很清楚,叶钧开出这个条件,完全是看中她,以及她背后的产业潜藏着的号召力。可以这么说,能点名邀请她,让她陪酒聊天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背景通天的大人物?这只要吹吹耳边风,甭管事情真假,依然能理解为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然,纳兰云烟很清楚,出自她口的一言一语,身边的男人肯定会铭记于心。
不过,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历来都是省内政客避之不及的话题,她纵然非仕途之人,但耳闻目染下,多少也清楚这里面潜藏着的猫腻。说实话,纳兰云烟并不想因为一笔买卖,而招惹上这种是非。
可是,当亲眼目睹陈胜斌那间酒吧热闹非凡的场面,以及正准备装修的ktv设计稿,不说纳兰云烟,就是其背后公司的大老板,也是赞赏有加,更是给纳兰云烟这台吸金机器下达死命令,除了身体,不管用任何手段,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从叶钧手中讨来一份设计图!
一想到那位幕后大老板的真正身份,纳兰云烟就一阵无力,心里连反驳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依稀记得,这是那位幕后大老板第二次跟她说话,第一次对她下达命令!
似乎能嗅到纳兰云烟肚子里的挣扎犹豫,叶钧自顾自笑道:“云烟小姐,你只需在闲聊的时候说上这么一句话,别人不会认为你很肤浅,也绝不会影响你多年维系的形象。这一点,我很信任云烟小姐能轻易办到。”
“叶先生真会说话,好吧,我答应你,若是有客人找我,我适时会提上一段。至于有没有用,就不能保证了。”
“我很相信云烟小姐的魅力。”
“时候不早了,若是没其他事,云烟先告辞了。”
纳兰云烟淡笑着站起身,谢绝了叶钧的挽留与送别,只是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出包厢大门,掩门前,轻声道:“明天,公司会派人给叶先生送上分布结构图,到时候,也请叶先生能及早完成咱们的约定。”
“一定。”
叶钧满脸笑意,目送着纳兰云烟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时,董尚舒睁开眸子,笑道:“我说她为何突然找上我,要我带她来见你,原来如此。”
“她的魅力极大,能够点她牌子的男人,非富即贵,而且都不是那类酒囊饭袋。像这种女人,就该巧妙利用,说不定就能取得惊人的效果。”
对于叶钧的话,董尚舒只是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姿态,显然也认同叶钧的说法。
“关于安保方面的事情,我已经妥善理顺好。只不过,听常平提起,说这江陵河坝的问题十分危险,一着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是不是?”
见董尚舒露出关切之色,叶钧点头道:“现在还说不准,不过原本这里面的圈子,已经被咱们弄垮了一个吴达央,之后,我也机缘巧合弄掉了陈桥。若非如此,这五个捆得跟铁桶似的阵营,即便有破绽,但想要占便宜,也得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好在,现在失去两个,尽管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是这五人阵营中最薄弱的一方,但他们却未曾想到,沾沾自喜以为补好的窟窿,实际上却成了他们三人身边的定时炸弹。”
“哦?”
董尚舒目露惊讶之色,当听到叶钧细致入微的解释后,这才露出释然的笑意。
吴毅,自不必说,典型的无间道,而且在重新赢得张嵩等人的信任后,能知晓的内幕也就越积越多。
至于杨天赐,尽管叶钧答应陪这失心疯的家伙演戏,但实际上,却未曾掉以轻心。不过,叶钧却没怀疑过杨天赐会不会属于那类典型的两面派,毕竟他的身份,本来就没道理去跟张嵩等人同流合污。
这倒不是说杨天赐情操高尚,而是作为杨家会第三代声名鹊起的后辈,本身就有着让张嵩等人眼红的身价。再者,与其花费这么多时间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工作,倒不如安心在杨家会做事,毕竟只是朝着钱的角度思考,在不掺合江陵市河坝的前提下,杨天赐起码也有着近十种赚钱的项目。
既然如此,为何还舍近求远,掺合这谁沾谁死的江陵河坝工程?
算了算时间,这次江陵市的河坝既然已经坍塌,那么迫在眉睫的,就是修建!
叶钧计上心来,笑道:“反正请回来的那些安保教练滞留在南唐,短期内也毫无作为,留着吃干饭也不是你的作风。不如,把他们弄到这里,顺带着让他们先训练一批人,怎么样?”
董尚舒缓缓起身,点头道:“可以,我现在去打电话,让人给送过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招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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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出意外,叶扬升肯定会在市委会议上,提出公开招标施工队伍,以便在汛期来临之前,成功修建好江陵市的河坝
而最有可能成功夺标的,便是郭海生的华鑫地产依着叶扬升对郭海生的信任,肯定会力排众议,将这项目交到华鑫地产手上因为上辈子,便是如此
叶钧敢保证,张嵩这些人,肯定不会让华鑫地产夺标毕竟被誉为天灾的江陵洪涝一旦被华鑫地产建造的河坝拦下,甭说之后江陵的老百姓会不会翻旧帐,质疑以往的河坝乃是彻头彻尾的豆腐渣工程,单说之后还想在河坝问题上占便宜,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近乎直接掐断张嵩等人财路的攸关大事,他们绝不可能任其发生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百般阻扰
叶钧望向一旁的阿牛跟阿辉,平静道:“牛哥、辉哥,我需要你们找一些信得过的人,最好近期与吴达央那些残余势力混熟,然后伺机进入张嵩那些人的圈子里我敢肯定,近期张嵩他们一定会大量雇佣流氓地痞,然后破坏江陵河坝工程的招标”
阿牛跟阿辉尽管还心存疑惑,但大体上也都听明白叶钧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无非就是玩无间道,等混进这群雇佣性质的组织,就能获得第一手信息,然后第一时间汇报给叶钧,让叶钧思考防范之策
梁涛也凑了过来,皱眉道:“小钧,你是说,那些人准备破坏河坝工程的招标?但似乎政府还没发表声明,咱们是不是急了些?”
“有备无患,该来的,迟早会来,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倒不如未雨绸缪起码时机到了,咱们已经可以渐渐控制住局面”
叶钧望向目露熟虑的梁涛,笑道:“涛哥,我担心清岩会所里面,有张嵩等人安插下的探子所以,不管你捏造什么样的借口,尽量走得自然些,别让人怀疑上”
“放心,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干”
梁涛显然也明白叶钧心里的顾忌,当下笑道:“我现在就开始透透风,让人觉得我身子抱恙,需要到外地进行恢复性治疗”
“不忌讳?”
“没事,我不相信这玩意”
这年头,没人会平白无故说自己得怪病,这是一种诅咒自己的傻帽行为当然,在一部分家庭里,类似的事,能避则避,因为老人家常说,这种事邪门,晦气
目送梁涛离开后,叶钧才转身望向阿牛跟阿辉:“牛哥、辉哥,你们也去准备,这件事,越快越好,我待会打电话通知皓哥,让他一块过来”
当阿牛跟阿辉相继离开后,偌大的包厢内,也只剩下叶钧一个人
当下取出大哥大,拨通了etl金融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前台小姐,叶钧没有自曝身份,只是说找梁皓
很快,前台小姐就将梁皓唤了过来,在电话里头,叶钧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并叮嘱梁皓千万别声张
梁皓得知自己又能出去大展拳脚后,脸上也是极为兴奋,若非叶钧一再提醒要保持不动声色的姿态,兴许梁皓早就叫出声来
挂断电话后,坐在包厢内的叶钧开始谋划着之后的出路观情形,这次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已经迫在眉睫,叶钧不是没想过在资金上作梗,但因为不清楚张嵩等人到底卷走多少国家拨到财政部门的款目,又担心打草惊蛇,毕竟张嵩等人都是混迹多年的老狐狸、老油条,肯定会留着后手
所以,只能作罢,开始另觅良策
就在叶钧大肆筹备的同时,市委会议室里,叶扬升也高举着一些连夜准备好的文件,振振有词:“相信各位也清楚咱们市的河坝突然崩塌,在经过反复校队后,造成这起坍塌的可能性只有两个,这第一,就是地震第二,就是河坝修建时,施工队偷工减料,才造成这等豆腐渣工程”
说完,叶扬升下意识瞥向不远处的张嵩等人,之后收回目光:“不过,现在不是挖根究底的时候,首要的任务,就是投入人力物力,以最快的度,把破损的河坝修复,尽可能赶在汛期之前完成否则,咱们江陵市,就要面临史无前例的重大损失”
叶扬升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对很多人而言,以往有河坝抵挡着,都要闹得跟水淹金山寺一样
现在倒好,连河坝都玩完了,倘若这节骨眼上再次遭受洪魔的侵袭,怕是这损失,铁定坐实江陵市有史以来最大化
不少人都不敢打马虎眼,不过分属的部门不同,并无发言权,只是本能的望向一旁自始自终都未发一言的张嵩,以及田建德
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身上,张嵩缓缓站起身,笑道:“诸位放心,我已经吩咐相关部门进行筹备,争取在月底进行抢修工作不过,目前最大的难题,就集中在寻找可靠的施工队伍,毕竟诸位都不希望重蹈今时今日江陵市河坝的一幕?”
见不少人都应承着点头,张嵩先是目露微笑,然后直视着叶扬升:“叶市长,关于后期需要理顺的计划,我已经让人起草相关文件不过首要的问题,无疑是施工材料,以及施工队伍,简单说,就是人力物力”
瞧着张嵩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叶扬升实际上很清楚,江陵市这十几年来年年遭受洪魔的肆意妄为,就是眼前这位水利局局长在幕后结党营私
当下叶扬升望向一旁有些拘谨的程泽建,故作疑惑道:“程局长,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
“没病就好,别紧张,这洪涝一时间还冲不到咱们这间会议室”
叶扬升的话让在场不少人都目露笑意,然后,才朝有些尴尬的程泽建笑道:“程局长,我记得国家拨下来的治河款目已经到账了?”
“啊?”
程泽建本能应了声,目露茫然,叶扬升不得不再次提醒道:“程局长,关于国家拨下来的治河款目,已经到账了?”
“到了”
程泽建下意识应了声,整个人显得极为紧张,一旁的张嵩与邵良平瞧着程泽建这模样,也是捏着把汗,似乎在担心程泽建面对这股压力下,说漏了嘴
不过,叶扬升却没再继续刁难程泽建,相反,却望向一旁的张嵩:“张局长,现在治河的款目已经到账,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口中的人力物力,咱们可以不再理会这物力了?我是个俗人,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只懂有钱就能买粮食,能买砖瓦沙土,对不对?”
尽管叶扬升的话轻松自如,并不能让人升起紧张压抑,但做贼心虚的张嵩显然并不能表现得跟别人一样大方得体
沉默好一会,张嵩才点头道:“关于修建河坝的材料,咱们可以暂放一边,有着治河的款目,确实能够购买齐备,甚至还有剩余只不过,想要寻找信得过的施工队伍,却很难,短期内不一定就能找到也请叶市长能原谅我之前的粗心大意,所以,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决定这次严格把关,绝不让那些黑心的施工队伍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张局长,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能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已经足够引为佳话再说了,关于河坝突然坍塌,相信也不是张局长愿意看到的,这都要怪那些无良黑心的商人,用政府的钱,造成坑老百姓的工程,这些昧着良心钻国家空子的商人,就算下了地狱,也不值得同情”
叶扬升顿了顿,笑眯眯道:“张局长,你说对不对?”
“对,这些人,确实该下地狱”
张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很清楚叶扬升是对着他指桑骂槐,甚至算得上当众羞辱他可即便这样,在大庭广众下,依然得厚着脸皮装出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让张嵩升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
当下暗暗攥着拳头,但嘴上,却平静道:“叶市长放心,我会尽快挑选好信得过的施工队伍”
“不必了,我已经物色好了一支值得信赖的施工队伍,领头的,是跟我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与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兄弟还亲至于他的为人,我可以用人格作保”
叶扬升大手一挥,说出一句让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心惊肉跳的话
“叶市长,甄选施工队伍,岂能这么轻率?”
张嵩已经能意识到,若是让叶扬升在这场会议室一锤定音,那么接下来会衍生出多么糟糕的局面,当下急道:“需知…”
“张局长,难道我挑选的人,算是轻率,而你们水利局挑选的施工队伍,就值得信赖?”
叶扬升不冷不热打断了张嵩的话语,平静道:“十几年了困扰江陵市的洪涝灾害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老百姓说这是天灾,但现在可是科学的年代可是讲究务实的年代可是破除封建的年代是提倡科技兴国的年代若是政府都不能做出表率,岂不是让老百姓们一直对这河神、天谴深信不疑?这不是老百姓的错,而是政府的错,是坐在这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错,与其这样,咱们倒不如主动摘掉自己脑袋上扣着的乌纱,省得误国、误民”
叶扬升铿锵有力的话,一时间赢得在场不少人的支持与掌声
张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压根没想到叶扬升竟敢这么快动手,而且还真打算撼一撼这河坝工程
这才上任几天?这么快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尽管这里面多少有着巧合的成份,毕竟江陵市的河坝不崩塌,兴许叶扬升依然会装傻充愣扮无辜
可现在,河坝塌了,也直接给了叶扬升动手的理由
面对眼下这种局面,脑子混乱中的张嵩忽然灵光一闪:“叶市长,您要让信得过的人参与施工,相信在场没人会持反对意见可咱们政府历来都是按规章程序办事,可不能乱了规矩”
“哦?可以,你说说,怎么按规矩办事?”
面对叶扬升的问题,张嵩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道:“依照法规,政府在国有建筑上寻找施工单位,需进行五选三选最终裁定的投标方案也就是说,咱们需要面相社会,针对修建河坝工程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招标,然后从应征的队伍中挑出最合适的施工单位”
叶扬升高深莫测望着依然有些紧张的张嵩,好一会,才重站起身,大手一挥,铿锵有力道:“好就这么办”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秘女人
叶钧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不是即将要打的一场硬仗,不是那类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也不是千变万化的排兵布阵,而是同处一座城市的杨怀素。
其实,当那天从杨怀素手中逃过一劫的叶钧,就隐隐感觉到,总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注视着他。尽管相信杨怀素不会无聊到躲在背后监视,但实际上,当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时,迫不得已的叶钧也只能躲在房间里,尽可能闭门造车。
捧着最新的情报,叶钧也没想到叶扬升这么快就做出批示,而政府这次的行动也确实极为迅捷,这么快就在大小报刊上张贴招标的项目,以及投标公司的相关要求。
放下这份情报,叶钧缓缓起身,透过窗户打量着外面的形势,尽管表面上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捕捉着视野中出现的任何一道可疑身影。
可是,注定只是徒劳无功的叶钧只能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既然那道潜藏着的身影一直跟幽灵一般阴魂不散,反正暂时还看不出心怀恶意,所以叶钧就打算四处走走。毕竟清岩会所上上下下,都清楚他是新一任的负责人,即便大家都对他这位经常被刊登上报纸的明星人物异常熟悉,但不代表叶钧就能记住清岩会所里面的大小员工。
“叶先生好。”
几个迎面走来的服务小姐羞涩的低着头,站到一旁,等叶钧擦肩而过后,才敢继续朝前挪步。当然,边走边聊,这话题自然也是与叶钧有关。
来到清岩会所大楼前的院子,见一些安保人员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操练,颇有军人服役时的气氛。
叶钧缓步上前,负责操练的教官忙朝叶钧摆出一个笔直的军姿:“叶先生。”
“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叶钧压低声音道。
“看什么看?老实点,自觉点,否则,中午就休想吃饭!”
见一旁的安保人员都朝这露出好奇的目光,这教官先是朝这些人吼了吼,见这些安保人员都老实了,这才凝视着叶钧:“其他时间不清楚,在我执勤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这里面大大小小的员工,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当然,若是会所里面的客人,一般都要携带会员证,方可入内,而这些人的会员卡我都记牢了,所以暂时没有发现。”
“恩,你先做事吧。”
“好,叶先生慢走。”
管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青年叫先生,这教官也不觉得尴尬,他是军人,在他的字典里,就只剩下服从!服从!
而叶钧既然已经是他的雇主,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他的上级,对上级,第一点,就是服从!第二点,就是尊敬!
叶钧重新进入会所的大楼,然后拐往后院,见董尚舒正卖力的做着俯卧撑,而一旁,有着至少五十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在一旁陪练,每个人气息都沉稳有力,看样子也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这也难怪,既然是董尚舒从南平军区挑选出来的人才,自然不是寻常三脚猫的货色,或许一拥而上也不足以对付杨怀素、胡安禄这种变态。可若是二选一对上梁皓,兴许也能战上数十回合。
尽管这年代已经很少人相信武功这玩意,甚至还质疑武术的存在性,可只要用脑子想想李小龙、叶问这些以一敌十的近代武术高手,或许就该相信,这武学一途,确实存在。
叶钧只是缩在角落里,并不打算现身,打扰到董尚舒等人的操练。
返回大厅,只见会所内的大堂经理忙迎了过来:“叶先生,您是不是打算外出?要不要给您备车?”
“不必了,我没打算出去。”
面对大堂经理的殷情,叶钧并不反感,笑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在会所内出没?”
“奇怪的人?”
这大堂经理属于那类对人过目不忘的类型,所以问他,最能得到结果。
可瞧着这大堂经理皱眉苦思的模样,叶钧就知道八成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正打算扭头离开,忽然,这大堂经理忙拍大手:“有!有奇怪的人!”
“谁?”
原本打算放弃的叶钧不由双目一亮,忙追问道:“是男是女?长什么样?目前在什么地方?”
一连三个问题,让大堂经理纠结着该先解释哪个,叶钧也觉得有些操之过急,尴尬道:“不忙,你一个个说。”
“恩。”
这大堂经理深吸一口气,才解释道:“其实这两天进出会所的宾客,大多都是熟面孔,除了您表哥领来的那些迷彩军人,并没有生面孔出没。不过,我记得昨天夜间,因为忙到很晚,就打算在会所里住一晚,毕竟夜路难走,还不安全。睡觉前,特意去了趟厕所,叶先生,您猜怎么着,我竟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瞧着这大堂经理神神秘秘的模样,加上口吻越来越让人不寒而栗,就仿佛在说鬼故事一般,这让叶钧升起一股用脚将这大堂经理踹飞的冲动。
可很快,叶钧就意识到不对劲,这大堂经理是正二八全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上厕所听出女人声来?
对于这个问题,叶钧疑惑道:“莫不是你走错了地方?或者,你喝多了?”
“绝对没喝多。”
这大堂经理忙摆手解释:“起初,我也认为走错地方,正打算到外面看看,可没想到这女人忽然走了出来,然后就与我擦肩而过。”
“看没看清她的长相?她在厕所里干什么?”
“没看清,只看见这女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语气也很陌生,不过挂着一张会员卡,所以我也没将她当作偷偷摸摸钻进来的小偷。”
大堂经理再次皱眉苦思起来,半晌,迟疑道:“至于在里面干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在跟别人说悄悄话,但厕所里面除了这个女人,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说完,这大堂经理忽然哭丧着脸:“叶先生,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女人了?感觉真是太邪门了,我起初还没多想,现在跟您这么一说,怎么觉得好像是这女人在跟那些脏东西谈话?”
叶钧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暗道这股诡异的气氛完全是你弄出来的,要不是你说话时神神秘秘的有一搭没一搭,能整出这气氛?
当下,叶钧挥手,让这满脸透着神经兮兮的大堂经理离开,然后才喃喃自语道:“跟人说话?难道是一些通讯设备?可这个年代手机还没出现,更别提普及,那么这女人又是怎样跟外界交谈?当然,能进出清岩会所的,也不可能是神经病。最大的可能,就是喝醉酒自言自语。算了,希望是我多心吧。”
叶钧边嘀咕着边转身离开,因为一直撑着下颚低头思考,所以忽然撞到一种软绵绵的东西,同时耳边还传出‘呀’的叫声。
这声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呻吟,致使叶钧立刻回过神来,当下抬起头,入眼,是一个身材与容貌都堪称无懈可击的大美人。
“叶先生。”
这位大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吴毅包养过的情妇,曾璐。
曾璐精致的俏脸闪过一丝喜悦,似乎也很意外在这地方撞见叶钧。
“没撞疼你吧?”
“不碍事。”
因为曾璐穿着高跟鞋,而被叶钧这么一撞,似乎扭到了脚,尽管装出副没事的模样,但这种小心思又岂能瞒过叶钧。
当下也不避讳,叶钧扶着曾璐坐在一旁的阶梯上,然后自顾自给曾璐捏着那只扭到的玉足。
若是以往,兴许曾璐就会面露羞涩,然后装出欲拒还迎的模样。可现在,不仅神色如常,还不经意绽放出一股出彩的媚意,同时不断旋转着被叶钧双手扶着的玉足,呼吸渐渐局促,衍生出一幅让男人血脉喷张的美人勾引!
暗道一声厉害,这才多久没见,曾璐眉目传情的造诣已经能达到这种地步,加上耳朵里不断渗入一些不轻不重的呻吟,叶钧不得不放下曾璐的玉足,然后笑道:“我听财哥提过,说你在这间会所里表现得非常出彩,对不对?”
“叶先生,我一直等着你兑现诺言。”
“一辆车、一份月薪过万的工作,还有一百万现金。”
叶钧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这句承诺,我一直没忘。”
“我也相信叶先生有十足的能力兑现。”
似乎想起叶钧近期被誉为国内最年轻富豪的事迹,曾璐起初同样是满脸不可思议,毕竟像这种等级的富豪,她这辈子从未想过能遇上,甚至还能说上几句话。可事实就是事实,尽管曾璐此时此刻还依然有着一种荒谬的感觉,但对于叶钧的身价,已然信了九分。
叶钧笑道:“车,你尽管去挑,挑好了,我就让人付账。当然,我会让会所的财务部门给你预支半年的薪水,至于剩下的一百万现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才能兑现。”
“叶先生,我清楚规矩。”
曾璐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但很快就归于平静,这让叶钧暗暗点头,寻常人能面对这种喜事而保持这份定力,要么是不喜欢钱,要么,就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城府与野心。作为曾被吴毅包养的曾璐,可以归纳于拜金女的行列,现在能表现出这份定力,完全是杨婉教导有方,以及这阵子在清岩会所打磨锤炼的收获。
对此,叶钧很满意。
当下叶钧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有没有信心在短期内从程泽建手中弄到账本?”
“账本?”
叶钧点点头,解释道:“当然,到底有没有这部账本,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件事只是顺带着,能完成固然好,不能,也不需要强求。”
“恩。”
见曾璐轻点臻首,叶钧缓缓道:“你真正需要去做的事情,就是在不牺牲色相的前提下,游走于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三人之间。若是有可能,最好能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然,我给你提个醒,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不一般,绝非一些小伎俩能够分化。所以,想要离间他们这种牢不可破的关系,需要时机,这一点,你要瞄准,既而狠狠攥在手心里。”
“好,一直以来,邵良平那老家伙就对我心怀不轨,正好从他身上先下手。”
曾璐笑了笑,然后自然而然站起身,正打算走,叶钧却笑眯眯道:“怎么?脚不扭了?
曾璐并不尴尬,相反还挑逗的瞄了眼叶钧,轻笑道:“叶先生,这次你可算看走眼了,希望下次见面,叶先生可别被假象骗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清早,一个电话就将叶钧吵醒,迷迷糊糊在背包了摸了良久,才将那台笨重的大哥大取了出来。
“小钧,你是不是曾邀请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到咱们公司工作?上面还写着,是南唐大学的学生。”
迷糊中的叶钧一时间睡意全无,脑子里也闪过一张美丽的容颜:“恩,是南唐大学里的一个学姐,在陈哥酒吧里认识的,叫方璇。”
电话那头的苏文羽并没有疑神疑鬼,只是轻笑道:“既然是你邀请来的,我这就给她安排适合的工作。对了,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艺?”
“在家居的布局以及摆设上,比较突出。”
叶钧暂时也只是清楚方璇的这个优点,其他的,说实话,短暂的几天相处,叶钧也做不到知之甚详,能挖掘方璇在这方面的才华,也是机缘巧合得以进入她的闺房。若不是那天早上与之发生亲密的关系,说不准,现在他跟方璇,还只是两个世界的人。
暗道这就是缘分,挂断电话后的叶钧开始穿戴衣物,然后才推门离开。
“叶先生,这是您要的报纸。”
大堂经理气喘吁吁跑过来,同时递上一份早报。
这阵子,江陵市的焦点,大多都围绕着河坝坍塌以及政府的补救工作。当然,叶钧也是早报跟晚报的常客,不过相比较目前的焦点新闻,多少有些逊色。
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叶钧也就吩咐大堂经理每天要早午晚,都要将报纸送到他手上。
当然,叶钧关心的焦点,无疑是来自于政府方面的补救方案。
接过报纸后展开,入眼,是一条醒目的新闻,就是政府方面要面相全省进行工程招标,以及招标的条件与范围。
令叶钧惊讶的是,历来类似政府制定的工程项目,都有着一条硬性规定,就是在这行从事的经验,以及以往成功的作品案例。
简单点,就是资历。
可颇为荒诞的,就是这次招标,竟然没有类似的硬性规则,就连最基本的从行经验,都没有提及,这不得不让叶钧苦思皱眉:“这次张嵩等人到底搞什么鬼?这还算得上招标吗?像这种毫无章程的率性而为,市委也能通过?”
等等!
叶钧忽然灵光一闪,瞬间就想通了这背后潜藏着的猫腻:“之所以将招标的政策放得这么宽,八成就是想躲在幕后兴风作浪,因为这门槛低了,到时候那些鱼龙混杂的施工队伍就能大规模进入。看样子,张嵩等人肯定是打算操纵至少十支施工队伍进行投标,然后在海选上暗箱操作,让这些施工队伍入围,到时候不管市委如何挑,挑的依然是张嵩事先埋下的棋子!换句话说,即便是外行人,也能进场滥竽充数!不过这算盘打得可不高明!”
毕竟这连他都能看出来的盲区,叶扬升同样也能看出来,可为何张嵩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干出这等有违常理的事情?
顺沿而想,叶钧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哼!看样子,我还是小瞧了张嵩等人的实力,以及这么多年来在江陵积攒下的底蕴。这面相社会招标完全是水利局、城建局策划以及筹办,根本不需要通过市委会议决定。就算事后被人看出猫腻,张嵩这些人也会谎称是工作上的失误,即便爸跟韩叔叔事后想要修改纠正,怕市委那些人一大半也会在张嵩等人的授意下,表态这种事该顺其自然!”
叶钧微眯着眼,想到这可能性,并不感觉棘手,只是满脸冷笑:“好!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你们玩阴的,就千万别怪我多管闲事!”
说完,叶钧就返回住房,先是从背包里取出大哥大,然后摸索好一会,才翻出一张名片。
对着名片上的号码,连续在大哥大上按出七个数字。
“喂,请问是不是刘总?”
“请问你是?”
“叶钧。”
电话那头原本疑惑的口吻忽然无比慎重:“您好,叶总,真没想到您会给我打电话。”
刘贤很兴奋,以前跟叶钧有过误会,可最后在彻底放低姿态的前提下,终于获得叶钧的谅解,并与之形成双赢的合作。看着楼市大卖,眼看着三期楼盘就能转交到业主手中,还有每天络绎不绝的电话咨询,刘贤是乐得合不拢嘴。
尽管之前觉得设计图印上叶钧这位设计者的名字,有些肉疼,可现在,已然就是活生生的金字招牌!
代言人呀!
刘贤确实将叶钧当作楼盘大卖的代言人看待!
“刘总,我需要你联系江陵市各大地产业的老板们,一同到清岩会所见个面,开个会,就说是我邀请的。关于这事,成不成?”
“成!叶总您的事,哪有成不成?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不就是打几个电话?我担保,他们一听说是您想要邀请他们,肯定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第一时间跑过来见您。”
刘贤的话确实没有任何水份,叶钧也清楚他目前在江陵的名气,绝对有让地产业老板们屈尊的号召力:“好,我现在让人准备一间大一点的包厢,同时也在这静候你们的到来。”
挂断电话后,叶钧就下楼吩咐主管准备招待客人的包厢,以及吃喝。
而作为平江地产总裁的刘贤,也开始神色激动重复又重复拨打着一行行记录在案的电话号码。
两个小时后,清岩会所休息厅的男男女女越聚越多,作为江陵市地产业的龙头华海国际,这次受邀前来的是姜丽洋,而锦江地产的老总杜淳义,也第一时间吩咐司机将车开到清岩会所。
刘贤见该来的,基本都来了,不该来的,也差不多全来了。
尽管搞不懂叶钧打算干什么,但还是走到帮忙端茶递水的服务生身边,疑惑道:“请问叶总在哪?”
“叶总只是吩咐我们招待各位先生女士,并没有告诉我们去处,我们只是下人。”
见从这服务生口中打听不到有用的情报,刘贤只能转身离开,与受邀前来的地产老板们闲聊。
当然,并没有人敢对叶钧托大的行为提出质疑或者反感,说白了,自从看到平江地产楼市大卖,他们除了眼红的份,也是庆幸着当初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行为。
每天都要看一看叶钧替他们设计的室内装潢图,暗道这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呀!
反观姜丽洋与杜淳义,因为当初不愿跟叶钧分享他们的建筑方案与实例,现在也只能干巴巴瞧着往昔这些跳梁小丑在自己眼前蹦跶,但偏偏还没底气发火。没办法,现在江陵市地产业除了他们俩,以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后起之秀,几乎每家公司,都有着叶钧一份独有的设计稿。
尽管市面上已经陆续出现不少可圈可点的模仿之作,但且不说缺乏叶钧丫丫电子书那种自然而然的神韵,单说这名气,也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叶钧没有驰名全国,兴许这些模仿之作确实能给叶钧带来不小的损失与威胁,可自从叶钧的名气不断疯涨后,几乎市面上八成百姓,也只认叶钧作品的含金量!
这就好比驰名两岸三地的大明星与普通人,同时在电视机前对同一类型的商品进行宣传一样!这效果优劣,确实能立判高下。
“让各位久等了,因为之前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请跟我来,咱们到上面谈。”
一道笑声传来,很快就让原本有些嘈杂的休息厅陷入沉寂,见是叶钧,顿时七嘴八舌开始交谈起来。
不过说是一回事,脚步可没停下,只是跟着前方人群随波逐流,心中也在猜测着叶钧这般大张旗鼓,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将众人领入一间面积较为宽敞的包厢后,先是吩咐在场众多地产业的老板坐下,暗暗清点了一下人数,足有近三十余人。
叶钧先是朝刘贤投去一个满意的目光,然后才笑道:“这次邀请各位叔叔阿姨过来,是打算一同研究一下未来家居设计的前景。当然,这次我打算投入一些实验性的作品,无偿共享给在场的各位叔叔阿姨。”
叶钧一句话,让原本就有些期待的地产老板们都是浑然一震,既而目露惊喜!
尽管说是采取共享的方式,可傻子都明白目前叶钧作品的潜力,就算日后朝外地发展,相信也能采用这些作品。
“这件事咱们待会再谈,尽管思路已经成型,不过还需要三五天进行设计。”
“应该的。”
众人早已迷失在叶钧的许诺之中,谁想这节骨眼叶钧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跟各位谈一谈。”
毕竟在场都是在商界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自然清楚先前不过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餐。
表面上姜丽洋、杜淳义这些人都露出倾听之色,但实际上,肚子里也在分析着叶钧到底会说些什么。
叶钧顿了顿,先是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这才笑道:“听说市里面打算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目的,自然是修建咱们市不明不白给坍塌了的河坝。我想说的是,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参与?”
“叶先生,难道您想投标?”刘贤自然要力挺叶钧,见现场没人吱声,忙开口缓和气氛。
叶钧笑道:“因为这次政府出台新的政策,就是在投标的门槛上,比较宽松自如。这也让咱们这些搞地产的公司,能够参与到这种大项目上,因为我已经落户江陵市,同时还打算在世纪大道大展拳脚,可面临江陵市一年一度的洪涝灾害,肯定要遭到不可避免的损失。所以,我就想亲自修建江陵市的河坝,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市民,又或者为了这座城市,都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叶钧顿了顿,见除了姜丽洋、杜淳义以及一些老油条外,不少地产老板都目露赞同之色,这才笑道:“当然,光说不练可不行,这次我可是打算亲自设计一条能抵抗洪魔至少十年的新一代河坝!但这次选择投标的公司肯定很多,我不一定就能入围,甚至中标。加上我的公司人手严重不足,相关的经验也极为匮乏,所以,今日邀请各位来,就是宣布一件事,不管在场的哪家公司入围,我都愿意无偿提供新一代河坝的设计图。”
见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明显的意动,叶钧来了一记猛药:“这可是流芳百世的大项目!真要是建成了,并抵挡住了下一次的洪涝,江陵的百姓要感谢你们,省委要感谢你们,国家要感谢你们!全国的人民也肯定会认识,并且相信你们公司不是那类偷工减料的黑商!”
“叶先生,回头我就去投标!”
“对!我也去!”
“我也去!”
…
面对忽然鹊起的热烈回应,姜丽洋与杜淳义互视一眼,暗暗点头,然后,才起身,异口同声道:“不管这次能不能入围,以及中标,我们也打算去试一试!”
“好!”
叶钧拾起一旁的一瓶香槟,一边打开,一边笑道:“那么,就让咱们提前庆祝在场某一位叔叔阿姨能成功夺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告别,升任少将的高长河
“杨天赐,那事,真是你干的?”
一间私人会所的某间包厢,张嵩、邵良平、程泽建、吴毅都坐在沙发上,而杨天赐却只是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
杨天赐不阴不阳的回答,让张嵩等人都是一阵心惊肉跳。原本还抱着侥幸,可实在没想到,眼前这疯子还真敢把事情往绝处上带。
当天,张嵩可是隔着大老远,瞧见身披孝服的胡安禄与杨怀素,混到他这种程度,自然清楚这来自两个不同家族的传奇,有着多么血腥的岁月史。
“胡闹!我只是让你小惩大诫,让胡有财知难而退,谁让你干出这等杀人越货的事情?”
想起他那个年代大放异彩的胡安禄,光听说曾一夜屠尽百人,就足以让张嵩寝食难安。
面对张嵩气急败坏的训斥,杨天赐转过身,阴沉着脸:“张局长,莫不是这么急着就想跟我划清界线吧?真以为想逮鹰就得撒兔子?你真当全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
“杨天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张局长只是替你安危着想,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呀!”
眼看着火药味渐浓,邵良平忙呵斥一声,然后打起圆场:“张局长,你也消消气,都说年轻人不懂事,容易冲动,咱们也是那个年纪走过来的。”
说完,邵良平指着杨天赐,语重心长道:“你也是的,做事怎么就这么不经大脑?非得惹出人命?现在好了,这江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两个人都还没走,这江陵的河坝就这么塌了。”
“算了!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后话干什么?”
程泽建站起身,阴沉道:“没想到叶扬升这家伙竟然真有染指江陵河坝的心思,张局长,你不是说叶扬升不管成与不成,都会被京里看中,他现在这么干,很明显就是打算跟咱们来真的!”
“哼!我也没想到叶扬升竟敢把事情做这么绝,但也不敢肯定叶扬升知道这事。还是那句话,若是叶扬升不知道内情,那活该咱们倒霉。但倘若知道,这叶扬升,就是摆明了要拿咱们立威!”
“要不?去提醒他?”
“不必了!”
张嵩回绝了程泽建的提议,既而凝视着杨天赐:“既然事已至此,事先约定好的那一笔钱,可就不能给你了。”
杨天赐清楚张嵩指的是国家拨给江陵的治河款目,也清楚现在这笔钱要用在修建河坝上,尽管心里清楚,但嘴上却冷冷道:“可以,不过别让我查出你们偷偷摸摸在背后坑我。”
说完,杨天赐扭头就走,当门锁上后,程泽建才一巴掌拍在沙发上,痛斥道:“瞧这小子那副嚣张狂妄的德性,要不是田建德是这小子的家仆,我能让这小子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算了,他只是年轻人,不懂事。”
邵良平刚想继续打圆场,程泽建就不客气道:“年轻就不能没规矩?就能对着咱们这些长辈指手画脚?”
邵良平显然不打算继续跟程泽建争辩,反正杨天赐人也走了,只是苦笑一声,就不再吱声。
当下屋子里,昔日江陵五巨头余下的三人,都各怀鬼胎,丝毫没注意到吴毅脸上一闪而逝的阴冷。
清晨,早早起床的叶钧例行公事在房间用餐,同时负责送来早餐的服务生还特地给叶钧捎上了今日的晨报。
大体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叶钧就不再多看,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张嵩这些人知道今日有这么多有实力的公司参与竞拍,会不会升起一股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偷着笑的叶钧正准备将身前的早餐风卷残云弄清时,房间的电话响起。
“喂?”
“叶先生,楼下有一位先生想见你,说姓高。”
姓高?
莫非是高长河?
叶钧对着电话说了句‘就来’,然后就穿戴好衣物,也不顾吃到一半的早餐,就推门离开。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休息厅的叶钧大老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正是高长河。
“小伙子,咱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了,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高长河说完,还有意无意朝窗外望去,只见早早起床晨练的董尚舒正领着一群人在后院做着体训。
叶钧笑道:“高伯伯,其实我早就起床了,只是会所里没太多事需要操心,所以就在房间里多待了一会。”
“年轻人早起是一个值得表彰的好习惯。”
高长河笑了笑,然后摆摆手,一旁的西装男子很快就递上来一份文件。
当这份文件递到身前时,叶钧没有问,只是轻轻展开,入眼的一行字眼,让叶钧瞳孔微缩。
“高伯伯,恭喜您荣获升迁。”
没错,高长河已经正式接过少将军衔,当然,升官了,就必然要做出一定的人事调动,这是规矩。
可这就代表日后很难再得到高长河的照应,尤其是那间908室的防护力量,这也是叶钧心中不是滋味的原因。
高长河看出叶钧脸上有些古怪,笑道:“怎么了?瞧你脸色这么怪,莫不是觉得高伯伯不该走吧?”
“不是,只是替高伯伯开心。”
叶钧这话不论高长河是否相信,反正一旁那个西装男子是不信的。
不过,高长河似乎看出叶钧的心思,当下笑道:“来了这么久,也不请高伯伯去喝一杯热茶,就这么站着?”
叶钧猛然回过神来,先是将那份升迁以及调离的文件递还给一旁的西装男子,然后才吩咐大堂经理准备一间上好的包厢。
听说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中年人竟然是一名少将,尽管清岩会所内时常也出现一些大人物,可这大堂经理依然不敢有所懈怠,毕竟能升任少将的军人,就有机会升任中将,成为一方军区的作战总指挥!甚至军长!
当然,观其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若是拼一拼,兴许临近退休,或是换届后的一次大洗牌,升任上将也极有可能!
坐在椅子上的高长河朝杯中吹了一口气,然后茗了口茶,这才笑道:“关于近期江陵市的河坝坍塌,市委也打算面向社会招标,你有没有兴趣掺上一脚?”
“高伯伯,已经筹备好,并且付诸于实践。”
“哦?”
高长河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说来听听。”
当下,叶钧就细细解释着昨天在这间清岩会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如何煽动江陵市众多地产老板们加入的细节,这让高长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良久,高长河才感慨道:“小钧,你是高伯伯这么多年来看到的最有潜力的年轻后生。或许高伯伯这辈子没有去过太多地灵人杰的地方,没有见识过太多被称为青年才俊的后起之秀。但即便走过了,见过了,这句话,依然不会改变。”
说完,高长河缓缓站起身,在包厢里来回踱步:“这次高伯伯到了粤州军区,很可能就不会再回江陵,若非上面催得紧,高伯伯确实很希望留下来,见证你如何抚平困扰江陵几十年的梦魇。尽管可惜,但高伯伯依然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我走了,不代表向着我的那些孩子,同样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分别在即,高伯伯送你一样礼物。”
说完,高长河朝那个始终站在门前的西装男子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是,首长。”
这西装男子应了声,就扯开衣领,露出一个微型的通讯器:“首长让你进来。”
很快,包厢就传来敲门声,也不用高长河批示,西装男子就立刻打开包厢大门,然后轻轻推开。
只见一个身穿皮夹克的中年人正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进入包厢,若是没记错,叶钧记得这中年人就是上次跟踪过他,还找过他,让他帮忙联系高长河的男人。
但若是韩芸在这,兴许就会认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当日将叶钧救走的那位。
“首长好!”
中年人朝高长河敬了个笔直的军礼,在高长河举手回礼后,才放下手,既而转身目视叶钧:“叶先生,您好,我叫严阳。从今日起,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可以直接联系我。”
自称严阳的中年人说完后,就递给叶钧一张名片。
叶钧仅仅扫了眼,脸上就闪过一丝惊讶,因为这中年人竟然是一名中校!
“小钧,严阳一直是我的左右手,现在已经成功升任上校了。也就是说,从今日起,他将拥有与我之前同等的职权。”
高长河笑了笑,欣慰道:“当然,我清楚你不是那类喜欢滥用职权的人,不过有些事,解决不了,就找他。”
“谢谢高伯伯。”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有机会,到粤州走走。”
“好的。”
高长河看了看表,然后就领着那个西装男子离开,叶钧跟在背后,一直将高长河送上一辆黑色轿车。
当轿车渐渐消失于视野之中,叶钧望向一旁的严阳:“这似乎是咱们第二次见面吧?”
“第三次,准确说,我经常见到你,但你见到我,却只有两次。”
“哦?我怎么想不起在哪跟你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当然,某些鬼鬼祟祟跟在身后的不能作数。”
对于叶钧最后一句话的调笑,严阳也不尴尬:“当日你在南唐受伤昏迷后,是我将你送上医护车。确切点说,你能平安活着,我也有功劳。”
“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客气。”
“跟别人,我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
原本表情相对严肃的严阳忽然抿嘴笑了笑,缓缓道:“可我每天都跟着你,对你也算熟悉,清楚跟你客气,这完全是自作多情。我可不希望以后被你在酒桌前大肆抨击我是个自作清高的木头嘎子,尤其是在首长面前。”
叶钧莞尔一笑,真没看出来严阳也有着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当下笑眯眯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进去喝一杯?”
“正有此意,大清早跟首长跑这地方,肚子一点粮都没有。刚才要不是首长在场,兴许那桌子上的糕点我肯定一扫而空!”
叶钧越看严阳越顺眼,这脾性跟阿牛、阿辉相差不大,加上身份已经贵为上校,这无异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人生际遇,相信只要高长河还能继续扶摇青上,严阳接管将级军章也并非不可能!
“你不说我差点也忘了,我先前也在吃早点,可刚吃两口,就因为高伯伯来访而跑了下来,现在肚子也饿着。”
“哈哈!走!”
说完,严阳就狠狠拍了拍叶钧后背,直让叶钧睚眦咧嘴,一个劲喊疼。只不过脸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痛楚,反而透着一股心随意动的豁达。
第二百六十九章 炒作?
面对应接不暇递到局子里的投标文件,坐在办公室里的吴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猜测这该不会是叶钧弄出的大手笔吧?
毕竟摆放在眼前的,可以说囊括江陵市大大小小近九成的地产公司,还有建筑公司。这还不算,就连一些名都没听说过的小公司也随波逐流,加入到这个阵营之中。
尽管不知道当这些信息反馈到张嵩等人耳朵里,他们会出现何等精彩的神色,不过吴毅已经能预见到一幕众人抓狂的场景。
事实证明吴毅确实有着不少独到的眼光,包厢内,只见张嵩整张脸黑得一点人色都没有,邵良平则是浑浑噩噩,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这两人只能还算镇定,最坐不住的莫过于程泽建,此刻慌慌张张在包厢内来回踱步,晃得张嵩心烦意乱:“坐下!成什么体统?这点小风小浪就急成这样?”
“张局长!当初这是怎么说的?你不是保证肯定能轻松搞定吗?”
程泽建满脸激动,指着手中那份报表,吼道:“现在,你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临时弄来的乌合之众能从海选中入围,这次可都是咱们市里面有头有脸的地产商、建筑商!我就说当初已经弄一些硬性条规,大不了咱们花钱去外地多物色一些有资历,又听话的建筑队伍。可现在,这算个什么事?”
“哼!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仔细想想,叶扬升会给咱们缓口气的时间?让咱们闲庭漫步满世界找信得过的人?”
张嵩也怒了,狠狠拍了拍桌子,吼道:“出这种事,我叫你们过来是商议的,不是来争吵的!可别忘了,真倒霉起来,咱们谁也别想跑!还有,你若是有办法可以说出来,但若是没有办法,就给我老老实实闭着嘴巴!”
“好!好!张局长,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程泽建狠狠瞪了眼张嵩,然后就甩袖子离开这地方。
张嵩同样狠狠瞪了眼程泽建的背影,然后望向不远处幸灾乐祸的杨天赐,不悦道:“杨天赐,可别忘了,这事你也跑不了!既然进了咱们这圈子,就休想大难临头各自飞!”
杨天赐耸耸肩,清楚这张嵩正在气头上,也就懒得争辩。
昨夜,他跟叶钧偷偷通过电话,清楚这是叶钧一手导演出的好戏,不得不说,叶钧在因势利导的造诣上,确实有着其过人之处。
狠狠回头骂了句,程泽建整了整衣领,正打算开车离开这间私人会所。
忽然,迎面驶来一辆名牌跑车,同时车窗也缓缓落下,露出一张是男人都想一亲芳泽的俊俏容颜。
“程局长,怎么火气这么大?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惹恼您了?”
来人正是曾璐,暗暗跟踪也有两天了,一直等待能单独撞上程泽建的机会。
程泽建眼前一亮,不得不说,他对曾璐一直怀着极大的兴趣,也清楚曾璐是吴毅经常搂上床玩弄的破鞋。
不过,以前只是极有兴趣,可最近曾璐气质大变样,连穿着也极为讲究,颇有成熟女人的风味。这无疑对程泽建这种上年纪的男人,有着欲罢不能的吸引。
“别提了,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程泽建当然不会跟曾璐吐露他跟张嵩生出的矛盾,当然,程泽建也不是没大脑的人,知道他与张嵩两人,完全是一时气头上罢了。很可能事后冷静下来,一个电话,一瓶酒,就又成无事人了。
曾璐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意,轻声道:“既然今日难得遇到程局长,要不我请客,请程局长一起喝杯清茶?”
“好主意,不过可不能让曾小姐请客,这账,我付。”
瞧着曾璐一眸一笑的春风荡漾,程泽建也是心痒难耐,更是将曾璐的邀请当作是建立某种特殊性质关系的浅暗示,当下忙不迭取出车钥匙,坐上他那辆轿车:“曾小姐,前面带路。”
“好。”
缓缓关闭车窗的曾璐,原本阳春三月的妩媚笑意霎那间清澈无比,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生人勿近。
叶钧望着手上起草好的投标书,这可是他花了足足一小时才完成的杰作。
当然,一小时的时间看似不多,但对于拥有‘狡身’天赋的叶钧来说,无异于正常人至少十小时的苦功!
对于竞标,相信偌大的江陵,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行的规矩。上辈子,叶钧参与的招标项目,囊括海内外至少百次之数。
当下通过电话唤来清岩会所的副经理,叶钧将这份竞标书递了过去,吩咐道:“把这文件送到城建局。”
“是,叶先生。”
这位副经理也是人精,没有问缘由,接过文件后,就转身离开。
etl装潢公司,终于行动了!
当吴毅接到这份竞标书后,先是一惊,既而一喜,但很快就收敛住脸上的得意忘形,装出副紧张的模样,给张嵩打了电话。
“什么?”
张嵩惊怒交加,当下狠狠摔掉话筒:“连叶扬升家的兔崽子也跑出来掺合,好你个叶扬升,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电话那头的吴毅捂着耳朵,脸上残留着痛苦之色,毕竟张嵩摔电话的时候,他还捧着话筒,耳膜自然承受着一阵刺痛的尖锐之声。
“气死你这老王八蛋,看你还敢不敢整这么多幺蛾子。”
电话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将话筒放回原处的吴毅没少诅咒这为祸一方的水利局局长。
叶钧加入河坝工程竞标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递开来,在得到叶钧的授意后,清岩会所的保安将守在大门外试图采访的媒体记者请了进来。
叶钧当着众多媒体的面,笑道:“或许很多人认为我这次参与竞标,是一种炒作的行为,毕竟底子摆在那里,etl公司不管在人手,还是经验,都极为匮乏。不说挑起这种桥梁建筑,单说一般的楼盘,公司也是有心无力。”
“那么,叶先生,方便透露一下这次参与竞标的真实用意吗?是不是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叶先生只是为了炒作?”
对于这名女记者的发问,叶钧只是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传达我对江陵河坝工程的关注。众所周知,咱们江陵每年都要遭受洪涝灾害的侵袭,这次政府放低门槛,秉承着集思广益的态度进行海选,足以看出政府誓要与洪涝一决雌雄的决心。在这一点上,我也不避嫌,自从我爸得知要接过江陵市市长这份担子,当我还在广南市的时候,就曾数次看见我爸挑灯夜读,基本都是寻找着解决江陵洪涝的法子。”
叶钧顿了顿,铿锵有力道:“我爸为了江陵市的百姓免于洪魔的侵袭,可谓劳心劳力。作为儿子的我,用投标的方式表达对父亲的支持,这一点,绝非外界所认为的炒作,这只是一份温馨的亲情而已。当然,为了让抵抗洪魔的成功率更高,我结合中西方各家之所长,设计出一份完整的河坝工程图稿。到时候,无论是哪家公司中标,只要对方公司愿意,我都愿无偿提供这份图稿。当然,这么做的目的,依然是希望替江陵市的百姓谋求幸福!”
“谢谢叶先生这番陈词,我代表江陵市的市民,感谢叶先生的这份心意。”
滋…
关掉电视的叶扬升不由露出哭笑不得之色,听秘书说今天叶钧当着媒体大放厥词,还以为又闹出些绯闻混账事,没想到竟是这个。
不过,叶扬升很高兴,望向一旁的郭海生:“海生,看样子,小钧有名气,在社会有号召力,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怎么说?”
郭海生确实很疑惑,不过叶扬升也清楚这位几十年兄弟的思维跳转不快,便解释道:“小钧这次当着众多媒体发表这些言论,相信已经传遍了省内外多所城市,有时候,名人就是容易曝光,随便说几句话,就能给传个十万八千里。”
叶扬升顿了顿,高深莫测道:“先前咱们还担心张嵩等人会暗箱操作,现在看来,当全国一大半目光聚焦在这次竞标时,怕张嵩这些人也不敢明着玩花样。哼,真当我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小伎俩?真以为能蒙混过关?原本还头疼着该如何应对,现在倒是没这份烦恼了,毕竟小钧这么一曝光,不说京里,怕是省里,眼睛都死死盯着这次面向社会的公开招标。”
郭海生露出恍然之色,笑道:“这算不算得上聪明反被聪明误?”
“哈哈!没错!”
与叶扬升心情截然相反的莫过于张嵩这些人,当下啪的一声,张嵩就将遥控器狠狠扔在地上。
自从知道叶钧参与竞标开始,张嵩就暗暗叫糟,他很清楚一个名人能产生多大的影响力。可是,正当还在寻觅解决办法时,却无意间打开电视,看到这一幕,这让张嵩升起一股难言的怨恨!
因为叶钧这次主动召开与记者招待会性质差不多的采访,还当着无数家媒体大放厥词,将江陵市的河坝修建推到风口浪尖上!
伴随着这次以野火燎原之势的传递,张嵩敢肯定,势必许多人都会关注这次竞标的动态。其中,就包括京里的那群老爷子们!
换句话说,想要暗箱操作,势必也得拿出一个让全国老百姓信服的答案出来!
否则,怕最坏的结果,也只是遭受全国百姓的质疑声讨!至于被纪委调查,张嵩是想都不敢想!
尽管一再提醒自己千万别乱,但张嵩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此刻不由怀念起与吴达央共事时的日子。类似于这种事,那位一直被他看不起的滚刀肉,实际上处理事情最直接,也最有效!
忽然,张嵩灵光一闪,当下脸上渐渐现出狠毒之色,足足过了好半晌,才从一堆沾上灰尘的名片中挑出一张,既而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我找刘三刀,至于我是谁,你告诉他,我姓张,在水利局做事。”
“叶钧?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华城海鲜内,杨怀素正毫无感情凝视着电视机,好一会,才望向一旁的中年男人:“胡叔叔,你这么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为何?”
胡安禄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未有所触动:“我只是想看看,叶钧这小子能将咱们俩的一番苦心发挥到哪种地步。”
杨怀素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收敛下来:“胡叔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都是你预先计算好的。”
“不可以吗?”
胡安禄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平静道:“只不过,依着我最初的期望,这小子目前所作所为,还有着一定的差距。不过这还只是开始,我很期待这小子能让我不虚此行。”
胡安禄顿了顿,忽然凝视着杨怀素:“所以,在此之前,我不允许你打扰他。”
第二百七十章 成立安保公司
名人的效应确实不可忽视,看着时局正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往昔对于名气太响比较烦恼的叶钧,出奇的升起一股庆幸。
由于这次主动现身媒体面前,两岸三地,都知道了江陵河坝莫名其妙崩塌的事情,更是挖出江陵已经饱受洪涝侵袭数十年的信息。
消息一经传播,许多热心的市民都开始议论今年江陵市能不能抵抗住洪魔的来势汹汹。当然,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叶钧在媒体面前提到的桥梁设计,就连国内著名的桥梁工程师,都对叶钧口中所谓新一代河坝设计稿充满着期待。
因为有着太多的先例与实例,尽管依然有一部分人心存质疑,甚至嗤笑。但实际上,对叶钧怀着支持态度的显然要占到九成的数量!
正当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江陵这块地时,娱乐无极限也派出采访队伍进入内地,对叶钧就这次江陵河坝坍塌展开话题,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独家访问。
当天夜里,专访的录像带就连夜传回港城时尚周刊总部,而第二天的娱乐无极限栏目,也将这卷独家专访进行了三个时段的重播!
直到第三天,一直呈现起起伏伏态势的港城时尚周刊股票市值,以一种仿佛突破瓶颈桎梏的速度一路飙升,涨幅至少有十个百分点,这无疑给港城时尚周刊的董事会成员来了一记强心剂。
一直以来,他们都担心叶钧返回内地后,很可能长时间内不会再有新闻爆料,既而刺激市场。
但周元浩却在董事会上,传达叶钧捎来的一句话,就是日后需要一些采访,可以进入内地,与他进行点对点的专访。
对于身价再度上涨近乎一个亿,叶钧早已没了以往的兴奋,显得很平静,望着仍在操练的一大群迷彩服军人,叶钧缓缓道:“是时候成立安保公司了,有了这层助力,接下来即便要打硬仗,起码睡觉也能踏实一点。”
“现在?要不要张贴告示,刊登招聘?”
董尚舒实际上并不意外,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只不过…”
“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之前所担心的,毕竟跟张嵩这些人已经闹到这般田地,我的一举一动,他们肯定也在暗处盯着。只不过清岩会所比较严密,他们一时间无法渗透进来。但倘若我们刊登招聘,那么无疑就给他们钻空子的契机,像这种事,若是我跟他们的立场对调,肯定也会安排人混进这些应召队伍里。”
叶钧垂下手,脸上依稀有着一股化不开的精打细算:“所以,在我从南唐返回江陵的时候,就已经交代陈哥跟常平提前招聘可靠之人。”
话音刚落,叶钧脸上闪过一丝谨慎:“哥,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尽管我提前做足了准备,但难保张嵩这些人不会花重金收买安保公司内部的人。所以,你也要多看紧点,不管是日常的训练,还是私底下的休息时间,最好安插一到两名暗线,看谁有古怪。”
“小钧,清岩会所里面,会不会有张嵩等人收买的探子?”
董尚舒憋了很久,脸色也有些阴沉,尽管他不清楚张嵩这些人城府有多深,手段有多铁血,但既然尚未组建的安保公司都能让叶钧这般小心谨慎,可想而知这么大的清岩会所,难道就不值得怀疑?
叶钧微眯着眼,缓缓道:“有没有,这不重要,关键有一点哥你得明白,清岩会所现在名义上是我管理,但实际上,它依然是别人家的东西,我只是暂管,不会投入一丁点心血。但这家安保公司,却是咱们一手建立,并一手管理的心血,清岩会所我可以不理会,只要维持目前的状态,等财哥他们回来后完璧归赵。但安保公司,却不可以,我需要的是能信任,以及委以重任的团体,容不得任何一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汤。”
“好,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安排几个生面孔进入应召的队伍。”
董尚舒凝视着眼前这道被冷风呼啸着的身影,不知不觉,十年前那个弱不禁风,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爱哭鼻子的小男孩,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有时候,董尚舒在私底下也不得不感慨,岁月不饶人,同时,也在打磨这些人。
两天后,至少五辆坐满人的大货车停在了清岩会所的大门外,陆续从车厢里跳下来的大老爷们,大多面露新鲜的左顾右盼,似乎都对清岩会所这种富豪云集的地方有着化不开的好奇。
当然,也有一些人自始自终都板着张脸,看似威严,但实际上很容易让人升起一股生人勿近的错觉。
这至少上百号人的团体,在一个迷彩军人的引领下,进入清岩会所的大食堂,吃着一些算不上清淡的炒菜,喝着一些低度的白酒,以及啤酒。
当然,食堂也没有禁烟的牌子,所以吃过饭后,这上百号人也会有一小撮坐在椅子上炊烟袅袅,大谈以往的风流韵事。
不少人脸上都透着一股桀骜不驯,这让一旁的迷彩军人看得阵阵摇头,暗道又得跟在军队中一样手把手调教打磨!
“起来!”
这时,董尚舒看了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就领着几个迷彩军人进入食堂。
跟在身后的迷彩军人看着这乱七八糟,毫无组织纪律的场面,顿时一脚就踹向靠着他最近的两个青年,直把这两人吓懵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告诉你们,既然你们是来应召,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安保人员,就要知道,不管是行为上,还是心态上,都要怀着成为一名军人的觉悟!”
一个面相较黑的迷彩军人来回踱步,朝眼前这上百好人喊道:“因为这次比较特殊,当你们干足三年后,将根据平时的表现,颁发一本服役证!当然,若是有突出表现的,还可能获得保送进入军校的机会!这一切都需要看你们平日里的表现,还有愿不愿意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愿意。”
“愿意。”
…
三三两两有气无力的哼哼让这迷彩军人暴跳如雷,当下啪啪啪摆出一连串踏步等姿势,同时吼道:“听不见!没吃饭是不是?”
“愿意!”
…
顿时,异口同声的洪亮在食堂内不断回响,这让躲在暗处的叶钧一阵点头,既而转身离开。
“不看了?”
今天,叶钧特意将严阳给叫了过来,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这上百号新丁。真要训练,清岩会所的场地肯定不够,而且也不能让这些新丁体会到军队的组织性,以及严谨的纪律性。
所以,叶钧就打算把这上百号新丁给送到严阳管辖的部队里面,打算让这些新丁在里面吃上两星期的苦头。
“不看了,反正都是群什么都不懂的新丁,还需要你帮忙管教管教。”
“放心,交到我手上,他们肯定要累得够呛。两个星期后,当他们回来,我保证让他们大变样。”
叶钧自然不会怀疑严阳这些话,毕竟偷偷打听才知道,严阳是出了名的魔鬼教练,在他手头上吃过苦头的,许多人第一个想法就是往事不堪回首。也有一小撮人,至今还心存阴影。
叶钧不由恶意的想着,这么冷的天,若是这些新丁不听话,被严阳逼到去河里泡澡,会不会中风感冒?
下午,叶钧就开始着手办理安保公司的运营执照,没想到他只是让清岩会所的副经理去帮忙办理,但挂着etl这三个字,负责办理执照的相关部门竟然破天荒的极为积极!
当听到副经理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叶钧也是一阵莞尔,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他目前在国内的知名度,还是因为他老子叶扬升的关系。
不过,当得到三天后领证的结果,叶钧也就不再多想,开始将心思集中在这间安保公司该在哪条街落户。
地方要大,环境要好,还要有训练的场地,不管是户外,还是室内,都马虎不得。最关键的,还要这些应召的安保人员能有一个吃喝拉撒睡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间安保公司不管落户那条街,这占地面积也是极大!
毕竟日后可是要一批接一批不断输送,势必这间安保公司就要作为培训基地对待,以便到时候朝etl旗下各家子公司,以及加盟商输送人力资源。基于这种原因,叶钧很清楚,马虎不得。
一旁的副经理也是个知意之人,脑子很好使,不然在这种达官贵人出没的场所也不可能左右逢源:“叶先生,听说市里面有一所足球学校因为经营不善,准备转手,或是租借。当然,环境不错,也够宽敞,不管是食堂,还是宿舍,亦或者训练场所以及设施,都可谓一应俱全。最关键的,这所足球学校地处于市区,尽管算不上市中心,但交通非常便利,周边也很繁华。”
叶钧似笑非笑打量着身边的副经理,暗道果然是个知意的人,竟能猜到他心里面的想法,当真不简单。
看样子,清岩会所能经久不衰,至少在用人上,确实令人惊艳。
这还只是在二线的江陵市,若放到一线城市,里面的高管还不得全是妖孽级别的?
不过,瞧着杨家会的内部成员都是群冷酷无情,只顾着逐利的疯子,叶钧也就不奇怪了:“好,你帮我去联系。”
这副经理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叶先生是打算租,还是买?”
叶钧依然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姿态,缓缓道:“租。”
当目送这副经理离开后,叶钧透过窗外,瞧见严阳领着那上百号新丁陆续进入从部队拉来的一辆辆卡车,喃喃自语道:“现在确实是一群桀骜不驯的牛犊,不知道回来后,还敢不敢不怕虎?”
一眨眼,过来一周。
这一周,叶钧见处境还算安全,没有再遭到杨怀素的骚扰,就领着董尚舒以及从南平军区挖来的一大票迷彩军人,返回908室开始进行搬家的工作。
今天,穿戴整齐的叶钧领着苏文羽跟郭晓雨一同来到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因为酒店的大会议厅,将进行第一次海选,从中挑选十家有实力的施工队伍进入复选,最终敲定这次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将交由谁负责。
在叶钧的授意下,一大群媒体的记者都堵在这间酒店大门外,见叶钧下了车,就开始不要命的挥霍手中的胶卷。
直到叶钧上了电梯,才暗暗松了口气:“真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
一旁的苏文羽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待会人肯定更多,也更热闹。”
叶钧会意,目光透着一股幸灾乐祸:“是呀,咱们今天就当陪太子读书,坐一旁欣赏这幕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