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疯子洛克
更新时间:2012-11-24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着一个彪悍的表哥,倒是能省心不少。董尚舒这人,打小顽劣,长大后,更不安分,单刀赴会,愣是将南唐市大半的公子哥整得哭爹喊娘。剩下的,因为在董尚舒眼里,没有欺负的价值,得以幸免的同时,这些逃过一劫的公子哥没有庆幸,而是悲哀。
欺上瞒下这算不上本事,单挑砍人也只能说鲁莽冲动,但胆大包天到给倭岛使馆更换国旗,这险些挑起两国争端的行径,事后还没有任何愧疚,说肤浅,他能整人,而且专挑牛气哄哄的主。说他不知死活,捅了天大的篓子,依然还牛气哄哄在南唐招摇过市。这一次两次,姑且算得上运气,但久而久之,就成了技术!
有着这么另类的后台,两张签证,倒是小事一桩。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叶钧大呼意外。
瞥了眼身边的董尚舒,在这漆黑的夜景中,脸上满是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的欲言又止。只因董尚舒竟然偷偷摸摸买了张机票,而且现在还坐在叶钧身旁,将满脸郁闷的侯晓杰给挤到头等舱去了!
“哥,你真打算去美利坚?”
这话出口,叶钧就升起掌嘴的冲动,这明知故问的话,因为此刻都乘坐在一架飞机上,而显得极为多余。
饶有兴趣欣赏窗外夜景的董尚舒,只是咧着嘴笑道:“当然,我老早就想去那边玩一玩,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董尚舒说不闯祸,叶钧能信?
不能!
这俗话说得好,江上易改秉性难移,叶钧满脑子都只希望董尚舒能消停一点点,就能感恩戴德。这次前往美利坚,不能说是去旅游,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处理的叶钧,还没这么多闲工夫使唤。可打娘胎出生就注定爱闯祸的董尚舒,却先斩后奏上了飞机,若是在那边稍稍心生歹意,天知道会捅出多大篓子?
叶钧只能朝坏处想,毕竟这次玩日经,一定要在暗地里进行,切不可招摇过市惹人生疑。
所以,并不打算吐露这次前往美利坚的真正目的,叶钧只是推说纯粹是为了考究西方建筑,能够学以致用。但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叮嘱侯晓杰切勿声张,下飞机后,就前往梁皓预先订好的酒店。
而叶钧,则打算陪着董尚舒招摇过市,一来是圆谎,二来,也是盯紧这位表哥。毕竟身处异国,真闯了祸,国内的特权绝然伸不进来!
叶钧之所以担心,原因也恰恰是还没摸透上辈子董尚舒入狱的真正原因。
十几个小时过去,叶钧等人下了飞机,时值晌午,美利坚的气候稍显温和,没有国内南方的闷燥。
出站台,老远就看见梁皓高举着塑料牌,挥手示意。
对于不懂洋文的梁皓,能在美利坚待上这么多天,自然是因为神通广大的胡有财,特意给梁皓聘了一位翻译兼万事通。对方看起来像是越南人,通过一阵交谈,才知道这貌不惊人的矮个子男人,确确实实有着越南人的血统,只不过,却是混血。
这混血的男人姓谢,因为名字拗口,倾向于越南方言的口音,所以,梁皓一直管这混血叫老谢。
老谢今年四十岁,脾气不错,小时候在国内待过,直到上中学那阵,才移民到了美利坚。所以,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叶钧让老谢将侯晓杰带到酒店,而他,则与董尚舒在街上闲逛。
董尚舒颇有绅士风度的双手插兜,与叶钧并肩而行,路到一半,笑道:“小钧,你有事就去忙,不需要顾着我。”
“哥,没事,难得到处走走,反正这趟过来,也是为了考察欧美市场的装修风格,总归是要四处走走的。”
笑话!
叶钧可不敢放任董尚舒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国度闲逛,这管洋文叫鸟语的彪悍表哥,放在这国外,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交流能力的哑巴。甭说跟警察问路,怕是打车,都不知该怎么跟司机描述目的地。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到国外瞎逛,早知道你这趟要保密,我就不跟过来了。”走着走着,董尚舒忽然咧嘴笑道。
“哥,我…”
董尚舒的心思其实相当细腻,叶钧也没指望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能瞒多久,只不过刚下飞机就被识破,多少有些意外。想解释,却被董尚舒扬手拦住:“哥知道,自个性子爱惹祸,不怎么安份。但你年纪不大,担心你出国吃亏,不放心,就跟了过来。不过,为了不影响你的计划,哥随便走一走,就回国去。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碍事,哥知道路。”
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叶钧忽然止住步伐,凝视着董尚舒那道有些萧条的背影,忽然,他发现自己有些自私。
不过,叶钧却没有跟那些扭扭捏捏的娘们一样,说着一些矫情的客套话,反而快步走到董尚舒身边,笑道:“哥,咱们先四处走走,然后就回酒店。等到明天,咱们就去干一笔天大的买卖,可先说好,我可不打算分脏。”
董尚舒一愣,而后,便笑眯眯道:“好!没问题,管吃管住就行。”
之后,两兄弟就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只不过,两人的神色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叶钧眼中,多了一份柔和,少了一份担忧。而董尚舒,亦是如此。
华尔街作为全球金融最大的信息广场,出入这里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有着让人津津乐道的资本。尽管依然有着三六九等的划分,但实际上,却没有那种你有我没有,我就妒你恨你的火药味,毕竟讲究强者为尊的西方,上位者就算牛气哄哄,也会好言好语传授着成功之道,以便迎来旁人的关注,同时衬托着自身的绅士风度。
至于下位者,却懂得迎合上位者的口味,通过不耻下问的讨教,扩充自身还未健全的领域知识。这算得上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注定在西方的国度,很难发生强买强卖的场面。但这不能说就是和谐的社会,因为这种你情我愿的场面大多发生在名流社交圈,而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着底层社会,这底层社会的混乱绝不仅仅局限在暴力、犯罪、贫困这些范围。
毕竟,每个国家的国情都一个样,富人更富,穷人更穷。
“肮脏的乞丐,这条街也是你能闲逛的地方?趁早滚一边去,别碍着这地方的环境!你说你天天蹲这里跟人要饭,知不知羞?你也是有手有脚的男人,就不能好好找一份工作,非得做这下贱的勾当?”
第二日一大早,叶钧就领着侯晓杰等人光临这片金融界的枢纽,华尔街!
可是,没走几步,就瞧见一个胖胖的高个警察,正恶狠狠刁难一个行游者。这所谓的行游者,就是个要饭,不过,却是靠本事要饭。比方说靠弹奏吉他,博得路人的欢心,偶尔有好心的路人就会丢上几枚硬币。
“哼!我也是纳税人,总统都给我们生活的权利,凭什么你这恶警就非要砸人家饭碗?这是法制社会,讲究人权,讲究言论自由,你有什么权利驱赶我?再说了,倘若有朝一日我能大赚一笔,一定让总统脱掉你这身制服!”
这乞丐怒视着胖警察,但这话明显招来警车内另一个警察的嗤笑:“安东尼,听见没?人家说要花钱让你滚回家待业,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狂妄的笑话。”
“哼!我没空跟你这乞丐啰嗦!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附近瞎逛,我就缴了你讨饭的工具!”
这胖警察脸皮挂不住了,恶狠狠盯了眼乞丐,然后便上了警车,当车启动时,还伸出手臂,朝这乞丐高高竖起一根中指。
“呸!婊子养的!”
这乞丐朝警车回了一个中指,才骂骂咧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颓废。不过,却偶尔用一种朝圣般的目光,望着四周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眼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向往。
“你好。”
在梁皓等人疑惑的目光下,叶钧走到这乞丐身旁,笑道:“要不,来一段加州旅馆?”
说着,叶钧手指便多出一枚硬币。
这乞丐眸子一亮,笑道:“行,小兄弟,你是好人,愿上帝保佑你。”
听着这乞丐兴奋的弹奏手中的吉他,口中还唱着风靡全球的加州旅馆,叶钧目光充满着玩味。
洛克!
被华尔街所有金融专家冠以‘疯子’头衔的金融界狂人!
之所以狂,是因为这洛克敢拼敢赌,目光奇准!
记得上辈子,侯晓杰曾津津乐道谈起洛克的发迹,似乎是忽然跑到马路中间,拦住一辆迎面驶来的轿车。而坐在轿车内的,正是当时气运不佳的大企业家!因为这不要命的挡道拦车,这企业家给了洛克一个机会,让洛克在一分钟内,说出让他愿意请洛克上车的言论。
而洛克,仅仅花了二十秒,就让这原本心烦意乱的企业家大喜过望,三十秒,这企业家就亲自打开车门,满心欢喜将洛克请进车内。
这也是洛克发迹的开始,因为有着洛克这位助力,这企业家在金融市场上终于挽回颓势,还成功斩获不少财富。但仅仅两年后,洛克就被杀了,有传闻说洛克喜欢上这企业家的女儿,一男一女还私定终身,不过这企业家并不认同这门婚事,因为有着一个曾在大街上行乞的女婿,会让这企业家在权贵名流面前抬不起头,所以,就指使杀手开车撞死了洛克。
“小兄弟,谢谢你。”
一曲终罢,叶钧礼貌的将手中那枚硬币放进洛克的帽子里,笑道:“有没有兴趣到里面看一看?”
叶钧指了指不远处一幢人来人往的大厦,洛克有过一瞬间的兴奋,但很快就苦笑道:“不用了,我还要继续唱几曲,然后凑够明天的饭钱。”
“我给你一百块,并且送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你,你能多久还给我?”
起初,洛克不明白叶钧这话的意思,不过很快醒悟过来,惊讶道:“小兄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叶钧摆摆手,笑道:“绝对没有,我以上帝的名义保证。”
“感谢上帝。”
洛克仰着头,朝着天空感恩一阵,才凝视叶钧,喜悦道:“一个月!不,半个月!不对!十天,就十天,我连衣服的钱,都能还给你!”
“好!你跟我来!”
叶钧暂时还不打算收下洛克,毕竟只是道听途说,而且目前的洛克值不值得他投资,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万一当真是人才,叶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同时,还打算趁着洛克这段时间混迹华尔街,他也好跟在屁股后面,观察洛克购买的指数。倘若能跟着发上一笔横财,倒是意外的惊喜。
打从一开始,叶钧就算计着,倘若仅仅拥有一百块的洛克,能赚够价值上千的西装还给他。那么,暗道用十几万块陪着洛克胡闹,岂不是能赚到上百万?
可别忘了,在美利坚,只讲美金!可不是那缩水的中华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偷鸡摸狗,纯赚三百万!
更新时间:2012-11-25
洗了澡,修了边幅,换上西装的洛克,确实有着不少成功男士的气度。
当再次来到华尔街,起初,洛克还有些拘束,毕竟行乞的日子做了很久,这种天性自然不能在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产生化学反应。尽管侯晓杰等人都对叶钧的做法有些纳闷,但一次次展现出神乎其技的叶钧,单说侯晓杰,也在渐渐适应这位老板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行举止。虽说不明白这貌不惊人的行游者有着何等三头六臂,值得叶钧大费周章,不过却没敢吱声妄断,只是提前进入华尔街的某栋大厦。
在老谢的帮助下,侯晓杰办理了一个户头,便开始仰着头,神情激动打量着信息滚动的荧幕。
尽管没有任何的洋文基础,但侯晓杰识得数字,这便足够。至于打着哈哈的董尚舒,显然没想到叶钧口中大干一笔,指的竟是这种场合,满心以为是绑架总统的董尚舒,因为忙着磨刀一夜导致精神不佳,所以就靠在椅子上打着鼾声。至于梁皓,因为肩负着保镖的职责,自然不能像董尚舒那样顺势一趟,便天昏地暗,只是坐在椅子上,警惕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暴.动。
毕竟,华尔街的气氛,一贯不好,亏了钱的商人,有着不少都会发懵,甚至干起发羊癫疯的荒唐事,为了避免侯晓杰殃及池鱼,遭到飞来横祸,梁皓整个人都处在伺机而动的状态下。不过这股状态没能维持太久,显然观察一阵子,也摸透了眼前这群洋鬼子的脾性,倒是没了最初的紧张感。
至于老谢,扮演着一名合格的翻译,每当侯晓杰问起某行英文的意思时,老谢总会第一时间翻译出来。这让侯晓杰很满意,琢磨着事后倘若真赢了钱,倒是能好好打赏一些零头。
因为约定好了汇合的地点,所以当叶钧与洛克进入这栋大厦后,很快,就找到了侯晓杰等人。
在老谢的引领下,叶钧与洛克都办理了一份入户手续,不过工作人员却对洛克只掏出一百块极为不满,隐有鄙夷,似乎觉得这种小打小闹也跑到华尔街,当真不知深浅。
但由于叶钧算得上一位大客户,所以这工作人员没敢过多刁娜洛克。
“你先回去吧,我四处逛逛。”
刚办好户头,洛克就神色飞扬的凑到人群之中,叶钧不动声色将老谢请走,然后悄悄跟在洛克身后,尽可能不让这位正全身心投在滚动屏幕上的金融界狂人发觉。
疯子确实是疯子,这手段真是让叶钧手忙脚乱,因为洛克仅仅看了几眼,就瞬间买下四个起伏点的指数!
这种有违常理的购买方式让叶钧有些意外,尽管洛克每一个指数都买得不多,即便赢了,也只是些蝇头小利,但叶钧还是悄悄在这四个起伏点上,各压了两百美金。
大约过了不久,大盘指数有了一些变化,当指数下降到第一个起伏点时,洛克毫不犹豫,采摘了手中的胜利果实!
至于第二个起伏点,却要等到下午开盘后,才能抛售,所以,叶钧琢磨着是不是该加注。因为洛克这神乎其技的计算实在让叶钧震惊,尽管指数一直保持着下降的趋势,但叶钧很肯定,怕下午,就会呈现上涨,而洛克计算的指数,应该是处在最安全的范畴里。
果不其然,下午一开盘,大盘指数就呈现上涨趋势,不少买跌的名流都呜呼哀哉。不过,自始自终,叶钧都没有加注,因为上午,洛克曾自顾自念叨着:“果然如此。”
这句话,代表着洛克正在试探,正在摸索。
所以,叶钧准备观察两天,再做决定。
这两天里,侯晓杰依然没买过一手,只是一直对着荧幕计算。不过,叶钧偶尔会偷偷过去,观察侯晓杰的一举一动,发现对方手中的笔记本,记录的数字越来越多,但速度,却越来越慢。
尽管不懂得这代表什么,但叶钧却知道,侯晓杰,似乎已经摸索到日经的走势。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动作。
至于董尚舒,却令叶钧极为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位好动的表哥,竟能耐得住性子,既不吵,也不闹,只见捧着台俄罗斯方块的掌上游戏机,每天都坐在椅子上玩得不亦乐乎。
四手,全中!
没想到,洛克购买的四个起伏点,竟然全部命中!尽管没精确到极限,到却让叶钧大呼意外,这神乎其技的预测,就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一般!
四手,对洛克而言,赚到手的,还不到一美元。这两天的饭钱,依然由叶钧负责。
不过,今天的洛克,却展现出一股信心十足的模样,很快,就将手头上的一百块,买了一个下降的指数。
面对着一路长虹的大盘走势,叶钧显然不明白洛克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还是不动声色,买了跟洛克同样的指数,只不过,叶钧却花了整整十五万美金!
可是,大盘的指数依然不断攀升,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甚至一度让这一路凯歌的势头,保持到了收盘。
不过,瞧着洛克不慌不乱的镇定之色,叶钧也就尽可能不去想这会不会弄得血本无归。毕竟,疯子的名头,可不是白白喊出来的!
下午开盘时,因为很多人都看好上涨的势头,所以,一时间,整座华尔街,都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之中。而大盘也没令这些人失望,依然保持着难以抑制的势头疯狂上涌,眼看着还有一个小时,就要面临收盘,叶钧就算再镇定,也隐隐露出急躁之色。
不过,正当大盘指数上到28个点后,忽然,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开始疯狂暴跌!这似乎有着崩盘的迹象,让身处华尔街的所有人,都开始惊叫起来!
而这时,叶钧偷偷观察到,洛克竟然长出一口气,似乎一直憋着忍着的镇定,终于得到彻底释放!
玩心跳不是叶钧的专长,这倒不是衡量一个人的胆量如何,只是赌博始终不是叶钧生命中的故事,所以,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沮丧中时,叶钧忙不迭将手中的指数卖掉。
获利30%!
十五万转眼之间,就成了近乎二十万!
叶钧感觉这已经是两世为人最大的一场赌博,直到看着户头中的数额,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叶钧很清楚,玩心跳,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一连七天,叶钧看着手头上已经超过三百万美金的数额,一时间百感交集,尽管这其中出现过几次亏损,但总体亏得不多。因为洛克似乎每次都能提前嗅到危险,所以第一时间脱手,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洛克,似乎当初答应的十天内还清,对叶钧来说,早已是超额完成。
当洛克捧着一叠薄薄的百元大钞走到叶钧身前时,这位躲在幕后赚了一大笔的‘小偷’目露灼热,笑道:“不必了,这些钱,权当是我支付给你的薪水。”
“薪水?”
洛克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惊讶道:“你打算请我工作?”
叶钧点头道:“没错,不过这要看你愿不愿意,我先声明,工作的地点是在中华。当然,并不排除过两年就在这座城市置办一家公司,交由你帮忙打理。”
洛克脸上闪过一些阴晴不定,苦笑道:“小兄弟,我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太习惯受人恩惠,即便我很穷,也希望靠自己的双手丰衣足食。当然,你对我有恩情,我记得,但是,我不想离开自己的国家,而且目前也没打算替别人工作。”
似乎早就猜到洛克会开口拒绝,西方人并不喜欢玩城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传统。不过,叶钧显然有着让洛克心动的筹码,笑道:“别认为我在痴人说梦,实话告诉你,我现在确实没有太多的资本,不过,当97年金融风暴彻底爆发后,我相信,我的公司,肯定能从中牟利。到时候,别说在这座城市置办一家公司,就算遍及整个美利坚,也不是不可能。”
“97年金融风暴?”
洛克睁大眼睛,脸上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惊讶道:“难道你也看出来了,目前的经济体系已经濒临崩溃,泡沫经济不合理的体制将会彻底暴露出来?”
叶钧脸不红心不跳,笑眯眯道:“当然,以泡沫经济为主题的商业文化越来越繁荣,但这只是表象,更多的却掺杂着跟风以及投机倒把的成份,这种经济体制都有着致命伤,就是一旦有着一家崩溃,就连产生蝴蝶效应,最后波及全球经济!所以,我打算在金融风暴前,积累足够的资本与人才,这样,才能在金融风暴的战争中,成为最后的赢家!”
洛克膛目结舌,足足愣了好半晌,才骂骂咧咧道:“婊子养的,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叶钧暗道你才是真正的疯子,不过嘴上却笑道:“现在,是不是还继续拒绝我的邀请?说实话,我这老板虽然没有太多值得吹嘘的资本,但起码有良心,谁有功,谁有过,我心里清楚。”
瞧着叶钧信誓旦旦拍着胸口,洛克一时间再次陷入到犹豫之中。他是个举目无亲的流浪汉,靠着每天弹些小曲,博取路人施舍几个零钱。前几年,住过垃圾场,拾过荒,给狗撵过,也给狗咬过。尽管没有换上那疯疯癫癫的狂犬病,可一旦认定的事,就会暴露出疯狂的本性。
对于叶钧的诚挚邀请,洛克有过动心,但这来得太过突愕,所以,需要一定时间的缓冲:“能不能让我想一想?这对我来说太突然了。”
“可以,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国。”叶钧点头道。
“这么快?”
洛克脸上泛起些许苦涩,好半晌,点点头:“行,如果我决定了,明天就会到机场送你。如果我一直没出现,就代表目前我还没这个打算。所以,这钱,你还是先收好。”
叶钧接过那叠不算厚,也不算薄的美钞,脸上眨巴着真诚的笑意,道:“我希望明天能看见你的身影,朋友。”
说完,叶钧就转身离开,但那声朋友,却让洛克浑身发出不易察觉的颤抖,喃喃自语道:“他叫我朋友?似乎,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当天夜里,叶钧将侯晓杰、梁皓等人叫进房间。
“这么说,你准备回去了?”
侯晓杰微微皱眉,尽管这十天里,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这不代表侯晓杰就全然在浪费光阴,正打算大展身手,却听到叶钧要走,多少有些无奈。
叶钧笑骂道:“别用那眼神看我,我跟尚舒回去,没让你也跟着。我的意思是,让你跟皓哥留在这里,你还得替我赚大钱,都没还动,我有这么好心放过你?”
说完,叶钧随手丢出一张银行卡,当侯晓杰本能拾起后,叶钧眨巴着眼,笑道:“我这十天也没白忙活,赚了三百万美金,你留着慢慢花。”
“三百万?就是这十天,赚出来的?”
侯晓杰手一抖,愣在当场,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响动,隐约还掺杂着哭爹喊娘的惨叫,正是原本玩得兴起的董尚舒,不知为何忽然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林可儿
更新时间:2012-11-25
十天,仅仅十天,就依靠十五万的本钱,赚取三百万的利润,这高达2000%的惊人收益,侯晓杰只感觉是在听着天方夜谭的故事。尽管很清楚金融业赚钱,但这算得上赌博的产业,即便还没达到九死一生的程度,但这收吝比,依然只是五五之数。
而听着叶钧似乎小试身手的手法,侯晓杰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荒唐。
直到将叶钧送至机场,侯晓杰、梁皓还依然浑浑噩噩,似乎这一夜辗转难眠只是一场到头来空悲切的梦境。但洗了把脸,确定神志清醒的他们,只能面对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荒谬故事。
叶钧一步三回头的行为,让董尚舒有些疑惑:“小钧,怎么了?如果还有事,咱们推迟一点时间走,也没事。”
“算了,咱们进去吧。”
站在人来人往的入口处,即便人潮拥挤,但叶钧同时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与洛克达成一致,成败关键就在于这临别前的惊鸿一瞥,就算不能说上两句话,但只要寻到那道身影,叶钧就能获知对方的态度。
经过这十天的疯狂收益,叶钧实在舍不得洛克这种近乎妖孽般的人才,他与侯晓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胆大心细。像洛克这种人,是一柄双刃剑,用得好,就能创造出一次接一次的奇迹。但倘若用得不好,并加以束缚限制,那么,洛克能发挥的才华,也就有了局限性。
叶钧微微叹息,正当打算进入机场时,一阵声音传来:“让一让!请让一让!”
叶钧惊喜转身,见正是狼狈穿过人群的洛克,立即摆手示意负责验票的女服务员稍等,在对方会意的微笑下,迎了上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再晚来一分钟,估计我就已经上飞机了。”
洛克整了整衣衫,笑道:“交通堵塞,来得晚了,很抱歉。昨晚我想了一夜,直到天亮时,才决定下来。”
在叶钧期待的目光下,洛克清了清嗓子,笑道:“说到底,我原本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行游者,但因为你,才得偿所愿进入华尔街,并靠机运打了场胜仗。所以,我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你许诺的那份工作,毕竟我可不希望再被打回原形。”
听到洛克这些话,叶钧很满意,当下垫了垫脚,指着不远处正挥手道别的侯晓杰跟梁皓,笑道:“因为我现在要回国一趟,你先跟着他们去酒店,因为已经确定好了工作的走向,所以,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跟他们了解一下。”
“干什么?”洛克疑惑道。
叶钧笑道:“日经。”
当听到日经,洛克立刻双目放光,对于金融市场的走向,既然能预测到明年将会爆发的金融风暴。同样,洛克也能预测到这三五个月,日经将会爆发出一种违背常理的走势。既然叶钧已经将市场瞄向日经,洛克也渐渐心安,起码证明叶钧有着真本事,对于整个金融市场,有着相对通透的嗅觉。这也让洛克意识到,或许接受叶钧的邀请,并不是一个冒失的决定。
“看样子,你很看好那个叫花子。”
坐在飞机上,董尚舒收回欣赏窗外的惬意目光,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叶钧,笑道:“小的时候,你就古灵精怪,长大了,正当我跟常平、文轩认为能够适当让你接触这个社会时,却没想到,你比谁都藏得深。”
董尚舒口中的社会,无外乎是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讲究城府,讲究心机,也讲究劳人者劳的权衡之术,或许达官贵人的世界里算得上这种社会的分支,但在董尚舒的字典里,依然不够。商人的世界,讲究靠脑子、靠胆量,赚钱傲人的资本。只不过,他们的世界,即便同样靠脑子,但每一步,却需要步步惊心,每一言每一语,都要斟酌。
或许董尚舒生性是爱闯祸的主,谈斟酌二字多少有些虎头蛇尾,但既然捅了这么多篓子,董家老爷子依然愿意将这祸害放出门惹是生非,就足以说明董尚舒绝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叶钧笑道:“倘若我告诉你,我对金融狗屁不通,你相信吗?”
董尚舒本打算回一句,如果真狗屁不通,那么这三百万的利润,是如何搞到手的?
可瞧着叶钧满脸无辜的表情,再回忆着对洛克惺惺相惜的模样,顿时惊讶道:“难道全是那叫花子?”
叶钧点点头,笑道:“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买什么,我就买什么,他买多少,我就买多少。既然他能用100块美元,赚到一套衣服的钱,我自然也能靠十几万的资本,赚到几百万的利润。”
经过短暂的震惊,暗道这世界无奇不有的董尚舒皱眉道:“你怎么就确定这叫花子如此厉害?”
叶钧当然不会告诉董尚舒,他是重回到这个年代,拥有普通人所不知道的超前信息。面对董尚舒好奇的目光,叶钧耸耸肩,笑道:“当初见他蹲在路边,望着人来人往的华尔街,满是一股憧憬之色。当时感觉挺好玩,就打算做做善事,没想到却撞见宝了,发现他似乎能算准大盘走势,就好奇的跟着他压上几把。没想到,这神乎其技的精准预测也让我越买越大,最后就赢了这三百万。”
“狗屎运!”
董尚舒一拍大腿,朝叶钧竖起大拇指。尽管总觉得这里面听着很虚,但董尚舒没在这个话题继续瞎扯,只是若有所思跟叶钧讨论着其他话题。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在空姐的宣告中落下帷幕,当叶钧与董尚舒走出机场,便瞧见徐常平正卖弄的竖着牌匾,不断朝叶钧与董尚舒挥舞。
这里是南唐市,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叶钧也不会推却,只好上了徐常平的车子。
万福街是南唐市的闹区,这里每个铺面,都有着寸金之说。虽说铺面昂贵,但只要经营有善,自然日进斗金。
徐常平与陈胜斌所开的酒吧,就位于万福街最热闹的地段,自打进入这家酒吧,叶钧脑子里就开始计算着如何设计出吸引年轻人的装潢。毕竟许诺过,但依着叶钧上辈子对夜总会、ktv这些室内装潢的深刻印象,真要设计出一套贵气逼人的方案,倒是不难。
因为有贵客上门,陈胜斌忙从家里跑了过来,有求于人的陈胜斌刚到,就大吐苦水,说酒吧里这不好,那不好,让叶钧一阵捧腹。
挤在一间相对宽敞的包厢里,陈胜斌叫来三个打扮时尚的女学生,像这种场合,自然缺不了女人这种调色物。否则,几个大男人神秘兮兮窝在一间包厢内,端茶递水的服务生都可能猜忌这些男人的取向。
身材最火爆的女学生,叫方璇,大大咧咧的心性,穿着一套黑色休闲装,崭露在外的两条大腿套着过膝的黑色丝袜。作为这里面最具人气的女性,很清楚包厢内的男人在南唐市都是吃得开的大人物,矫情做作并不讨好,索性就一屁股坐在徐常平跟方文轩中间,不断活络的气氛:“文轩哥,咱们都姓方,以后小妹被人欺负了,你可得罩着我。毕竟在这地方兼职,不少臭男人都喜欢毛手毛脚,上门是客,又不敢得罪。但被占了便宜,如果不制止,只会让对方更大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这种弱女子。”
“对呀,老板,你都不怎么过来,一有事,靠周经理做两面派,没用。”
另一个妩媚的女学生更是奔放,直接两条胳膊就缠上陈胜斌的脖子,撒娇道:“尽管我们在这兼职,但实际上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老板,你可不能让咱们吃亏。”
瞥了眼蜷在角落打鼾的董尚舒,陈胜斌苦笑道:“行,以后谁敢欺负你们,就告诉那位爷,保管那群就知道占便宜的王八蛋再也不敢进这店。”
“谢谢老板。”
这妩媚的女学生很大度的在陈胜斌脸上亲了口,然后顺势一倒,脑袋就枕在叶钧的大腿上,笑眯眯道:“这位小帅哥,怎么一直都不说话,要不,姐姐给你削果子吃?”
叶钧轻轻摆手,笑道:“不用了,谢谢。”
作为久经沙场的包厢公主,方璇在收到徐常平的眼神后,就朝着叶钧身旁的清秀女孩道:“林可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一直不说话,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这叫林可儿的女孩是被指派专门陪叶钧喝酒的包厢公主,可是,今天却一直忧心忡忡,倘若不是陈胜斌亲自开口,兴许早就退了班,离开这间酒吧。可尽管应了这茶局,自打进入包厢后,却显得很安静,成了最容易让人遗忘的边缘人。
穿着一套束身连衣裙的林可儿,给叶钧一种清水芙蓉的感觉,这文文静静的外表,进入这种群魔乱舞的酒吧,显得很另类。
或许是感觉到陈胜斌隐晦的不悦目光,林可儿忙捧起酒瓶,想要给叶钧的杯子倒上一些,可手一抖,直接浇在叶钧的裤子上。
“呀!”
原本枕在叶钧大腿上的妩媚女生,忙起身,擦拭着被酒水溅洒的妩媚脸庞。望向林可儿的目光,没有愤怒,仅仅是一种不知名的担忧。
林可儿慌乱着起身,想要伸手去扯纸巾,不过雪白的玉手却被陈胜斌紧紧抓住。
林可儿本能望向陈胜斌,发现这位印象中谈吐不俗,又不占她们便宜的老板正沉着脸,怒道:“不想干,就滚出去,别连累我也陪着丢脸!哼!”
说完,陈胜斌就狠狠甩开林可儿的玉手,指着包厢的大门,冷声道:“想继续坐下去,就拿出心思来!但如果还想着浑水摸鱼,闷声不吭让别人以为你生病了,就趁早滚,该干嘛干嘛去,没人会留你!”
“老板,对不起。”
两行清泪渐渐溢出,林可儿颤巍巍站起身,举着半杯酒,朝叶钧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位老板,我敬你。”
上司怪罪下属,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尽管与自身有关,但叶钧不会管。毕竟对手底下的员工,一张一弛,才是御下之道,这点叶钧很清楚。尽管在叶钧看来,陈胜斌的口吻有些偏重,不过这次只是遇到他,倘若这叫林可儿的女孩子遇到其他客人,兴许早就给扇上几耳光。所以,偶尔被责骂,涨涨记性,也不全是坏事。
见林可儿敬酒,叶钧接过后一饮而尽,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可儿坐了下来,捂着纸巾,正温柔的擦拭着被酒水沾湿的地方。可叶钧,却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他能敏锐察觉到,玉手触碰的地方,正是他那仍处在沉寂的敏感部位。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禽兽
更新时间:2012-11-26
尽管光线偏暗,但林可儿这种动作,却让叶钧有些尴尬。倒不是经不起与女人产生肢体间的互动,而是这大庭广众下,多少有些不自然。尽管林可儿清秀的俏脸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古怪,而且叶钧也相信林可儿在做着这些擦拭工作的同时,并没有任何职责之外的想法,但还是挪了挪,笑道:“我自己来吧,不碍事。”
林可儿扁着嘴,有些委屈,误以为叶钧是真生气了,耸着头,低声道:“对不起,老板,是我不好,请原谅我。”
反观陈胜斌似乎以为叶钧有些气恼,正打算继续责骂林可儿,却被叶钧伸手制止。
先是轻轻握着林可儿的玉手,然后在这个清秀女孩疑惑的目光下,笑道:“没事,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都会做错事,我真没放在心上。”
叶钧这话并没有起到本该有的效果,只见林可儿的神色不自觉又暗淡了几分,因为不熟,再者,叶钧也没打算跟一个包厢公主太过热套,就没放在心上。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对于林可儿毫无工作态度的言行举止,陈胜斌看在眼里,但嘴上不说,瞧着叶钧正跟苏涵这位妩媚女学生打情骂俏,也就不再继续搭理林可儿。
只不过,叶钧却偶尔将目光投向角落中的林可儿,心中生疑,似乎总觉得这个清秀女孩有着难言之隐的落寞。
中途,叶钧接到电话,因为身处国外,接收不到信号,所以那台大哥大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等到回国后,叶钧就第一时间打开。
“咦?怎么打了这么多天电话,都打不通?”
电话另一头,是韩匡清的声音,对于叶钧这次的出国之行,知道的人不多,韩家自然不清楚。
叶钧忙解释道:“韩叔叔,这些天我去了趟美利坚,考察一下国外的装潢设计,所以电话一直关机。”
“美利坚?哦,难怪。”
韩匡清笑了笑,道:“现在在哪?有没有时间来一趟?”
叶钧笑道:“现在还在南唐市,估计明天才回去,韩叔叔,是不是有急事?”
韩匡清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陈桥病危,据说是肺癌晚期,我一收到消息,就一直想打电话给你。”
陈桥?
叶钧一愣,对于这名字,只是有些印象。不过,陈桥染上肺癌,而且还是晚期,却让叶钧大喜过望!江陵市涉及河坝问题的五个大佬,除了落马被送入军事法庭的吴达央,余下的四个,依旧是叶钧的心病。而作为水利局监察室主任,这陈桥恰恰就是余下四员大佬中的一人,不过,却没想到陈桥会染上这放到十年后都是绝症的肺癌,叶钧一时间就差拍手庆贺!
只不过,上辈子似乎并没有听谁说过陈桥患过肺癌,而且还生龙活虎在监察室指点江山,难道,历史出现变故?
这念头一出现,原本涌上脑门的喜悦第一时间骤降,叶钧很清楚当务之急是要确定这件事的真伪,暗道该不会是有心人故意散步的谣言?
目的为何?
其一,就是抹黑。其二,就是这四个大佬,打算试水,看能不能借这事,揪出一些在背地里不安分的家伙。
毕竟,新一年的河坝治理款目,即将到账!而面对土地局、城建局两个一把手的先后落马,张嵩这些躲在暗处的大佬,确实要提高警惕防范。
当然,也不排除陈桥确实染病,但这肺癌,很可能是误诊!
想到这里,叶钧严肃道:“韩叔叔,消息是否属实?您亲自问过医生,看过病单了?”
韩匡清愣了愣,道:“这倒没有,小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你认为,陈桥在装病?其实,我也是前些天才从同事嘴中得知的,因为隶属不同部门,加上平日里没太多交集,所以,倒是没有去医院取证过。不过,陈桥目前住在医院,却是事实,已经有六天没来上班了。前两天,我还特意去水利局走了趟,顺道跟水利局的职工打听过,看样子,陈桥得病的事,确实不假。”
叶钧故作疑惑道:“我只是担心,陈桥在自导自演,目的,就是引出一些暗地里不安分的因素。”
韩匡清本打算说叶钧多心了,病这玩意晦气,谁沾谁倒霉,尤其还是肺癌这种绝症。不过转念一想,陈桥这人显然不忌讳这种事,前些年还曾指挥人从河里打捞出几具尸体,并勒索遇难家属,交利钱,才将尸体归还。这黑心到无所顾忌的陈桥,既然死人都不怕,还敢赚这既昧良心,又邪门的死人财,装病扮瘟,确实有着一些可能。
“小钧,这样吧,明天回来后,来我家一趟,我们分析一下。”
韩匡清理了理思绪,平静道:“当然,我会让人去医院跑一趟,以代表政府慰问的方式,暗中让人观察陈桥是不是真在演戏。”
叶钧平静道:“好,我明天一回江陵,就去拜访韩叔叔。”
挂断电话的叶钧正打算返回包厢,但眼前却出现一道怯怯的身影,正是原本包厢内坐在他身旁的林可儿。对于这个清秀的女孩,尽管胸脯不大,但也还没贫瘠到飞机场的程度,生得一对好臀,该翘的翘,该鼓的鼓。但最让人心旷神怡的,莫过于那双美腿。
林可儿忧心忡忡的神色让叶钧一阵起疑,先前就发现不太对劲,本以为这女学生是打算去卫生间舒缓一下人的三急,不过很快意识到林可儿行走的路线与卫生间背道而驰,不由跟了上去,同时嘀咕道:“还没下班,穿着工作服,为什么要朝后门走?奇怪,而且走得还这么急。”
啪!
“臭婊子!就这么点?信不信我把你卖到窑子里给男人操?”
当叶钧附在后门的门框边,便听见一声脆脆的巴掌声,同时还有着一阵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透过玻璃窗,只见林可儿捂着脸,倒在地上。这条阴暗的小道口,还站着一个邋遢的男人,起码四十岁以上。
反观林可儿嘴角有些污血,此刻慌乱的凝视着这个邋遢男人,眸子隐隐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面对林可儿的目光,邋遢男人不以为意,大大咧咧拾起地上一块石头,这让林可儿以为要继续遭到暴力对待,顿时掩着脸,浑身哆嗦,并本能的抬起另一只手,抱住头部。
“别紧张,只要你乖乖的替老子挣钱,老子怎么舍得打你?不过,今天这点钱,不够,你想想,当年你妈死的时候,要不是老子养着你们姐妹,你能有今天?你有钱上学?”
邋遢男人冷笑一声,拍拍手道:“这样,明天搞两千块来,我就回去,否则,你妹妹如果饿死了,可别怪我。”
林可儿咬着嘴,喊道:“你一直说让我给钱,我都将这个月所有积蓄给你了,哪还有那么多钱?”
“一千多块,还不够老子找小姐,随便赌几把,就全没了!”
“你拿我给妹妹的钱去赌?去找女人?”
林可儿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盯着邋遢男人,见对方理所当然的模样,顿时冲了上去,一边撕扯着邋遢男人的衣领,一边哭丧道:“你还我钱!那是我给妹妹上学的钱!你怎么能这样?你这畜生!”
啪!
“臭婊子!如果明天老子收不到钱,甭说你妹妹没钱上学,说不准,我就把你妹妹卖给人贩子当拐女!”
这邋遢男人一巴掌扇向林可儿,然后狠狠将林可儿推倒在地,似乎发觉到对方因滑倒而暴露在外的洁白大腿,顿时起了歹意,贱笑道:“这世道,只要你肯卖,就有男人愿意出钱。要不,我们合伙做买卖,我去租下一个房间,然后到街上拉客,你每天接十几个客人,两三千块,也就几天的事情。当然,为了保证客人满意,我得先教你怎么迎合男人。”
说着,这邋遢男人就蹲在林可儿身旁,探出手,想要去抚摸林可儿展露在外的修长美腿。
这种举动让林可儿极为惊恐,哭喊道:“不要!放过我!放过我妹妹!求你了!”
见林可儿不断朝后缩着身子,邋遢男人收回手,一步一步走向被逼到墙角的林可儿,同时还扯着裤裆的拉链,笑眯眯道:“这可不行,你们姐妹俩都是能赚钱的好苗子,我怎么舍得放过你们?暂时别说其他的,让我先消消火,否则,我立刻就回去搞你妹妹!好像你还是个雏,正好,老子也要尝尝没开封的原装货,嘿嘿。”
“救命!”
眼看着邋遢男人已经取出半截凶物,林可儿赶紧呼喊,可是这冷冷清清的后街,白天都没人,更遑论这黑灯瞎火的夜晚。
“嘿嘿,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里面可是酒吧,很吵的!来,让老子好好爽爽,兴许舒坦了,就放过你们姐妹俩。”
说完,这邋遢男人就想扑到林可儿身上,可忽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股厚重的力道,同时整个身体不听使唤的朝后倒飞,既而重重砸在一面墙壁上。
“唉哟!”
邋遢男人哭爹喊娘,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双手插兜的年轻人正冰冷的打量他,顿时吼道:“哪里跑来的臭小子?竟敢坏老子的好事,信不信我叫上几票兄弟,把你全家…”
邋遢男人不敢说了,因为发现一柄透着寒光的匕首正架在他脖子上,怕只要对方稍稍一用力,这匕首准得划破脖颈处的动脉。顿时咽了咽口水,贱笑道:“这位小兄弟,你想上我家闺女,就先让你来,怎么样?”
“你闺女?”
这半路杀出的自然是叶钧,之前听着这邋遢男人不要脸的话,早就想一刀子捅死这祸害人家姐妹的垃圾。可是,听说这邋遢男人竟是林可儿的父亲,叶钧一阵恶寒,同时惊疑不定望向满脸苦楚却不敢吱声的林可儿:“怎么回事?他是你爸?”
“他不是!他是禽兽!”
林可儿愤怒的盯着邋遢男人,锐利的目光隐隐透着一股如刀刃般的寒凉,这让被刀架住脖子的邋遢男人产生一股难以抑制的颤抖:“这个禽兽,原本住在我们家隔壁,后来我爸死了,就借着醉酒的胆子上门,将我妈强暴了!因为村子里人言可畏,所以,妈不希望我们姐妹俩被人指指点点,就只能委身嫁给这禽兽。谁想这禽兽天天喝酒,一喝酒就爱打人,可怜我妈为了保护当时还小的我跟妹妹,被这恶毒的禽兽日日折磨,最后给活活打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值得同情的施暴者
更新时间:2012-11-26
英雄救美的三流俗套,在这世道时有发生,不过俗归俗,也并非没有英雄愿意救助受困的美人。可是,这到最后,真正关注的并不是能否成功掳获美人心,而是该怎样处理这施暴的歹徒。
叶钧就面对这种问题,站在他的立场,像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杀了便是。所以,亮在这邋遢男人脖子上的匕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松懈,相反,还使足了劲,颇有先斩后奏的心思。
这邋遢男人不傻,似乎也嗅到叶钧身上的凛然杀意,顿时打了个寒颤,朝林可儿惊呼道:“可儿,放过我,我绝不敢有下次,回头我就送你妹妹去学校,好不好?”
心有余悸瞥了眼叶钧,这邋遢男人愣是哭鼻子上脸,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出浑身解数,只盼着能留条狗命。
但这些话叶钧能信?
自然不能,可涉世未深的林可儿却有些犹豫不决,当下轻咬着嘴唇,目露哀求的望向叶钧,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儿!”
邋遢男人怕了,因为他敏锐察觉到匕首传来的力道越来越重,锋利的刀刃已经渗入他的皮肤,让他感觉到一股辛辣。
这还了得?
邋遢男人可是很清楚,像这种出入酒吧的社会青年,都是些敢打敢杀的二五仔。都说年轻人冲动,真杀了人,或许会后悔,也可能进笼子里关上几年,甚至直接被拉到菜市口枪毙。可是,邋遢男人不敢往深处去想,这没意义,因为这建立在他付出生命后,才能将想法付诸于现实。就算他恨不得眼前的叶钧死上百次千次,但如果真要跟他性命扯上关系,他宁可先保全自己!
“老板,放了他,好不好?”
林可儿是善良的女孩,经不住邋遢男人乞求的目光,只能暗暗叹息。尽管很清楚就这么放过眼前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件极不理智的事情,但林可儿始终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兴许经过这个教训,能让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叶钧微眯着眼,很快就捕捉到邋遢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庆幸,还有着不知名的阴谋酝酿,就知道林可儿倘若今天放走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不仅不会感动对方,兴许,还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悔恨。
暗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在那个邋遢男人喜出望外的神色下,收回匕首。可还没松口气,就惊恐的发觉,眼前站起身的叶钧,忽然一脚狠狠扫了过来,紧接着,一股沉闷的力道,就瞬息间传遍脸庞,意识,也渐渐散去。
林可儿掩着嘴,慌乱的望着地上不断抽搐的邋遢男人,似乎想问叶钧为何出尔反尔,但却不敢吱声。
叶钧平静道:“这种人,交由公安机关处理,才是最正确,也是最理智的决定。既然杀了人,还涉及猥亵妇女,当初你就该报案。当然,或许你一直认为,这个男人会一朝顿悟,既而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可是,我却敢保证,倘若今天放走他,你会后悔,你亲妹妹也会遭殃。尽管不清楚这禽兽不如的家伙会对你妹妹做些什么恶事,也不清楚这家伙会不会真跟你期盼的那样,改过自新。反正,路有两条,是放过他,还是打电话报警,你自己选。”
叶钧说完,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千万别做一些会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倘若这家伙真懂得忏悔,在你母亲死后,就不该继续为难你们两姐妹。对死人况且没有任何悔悟,你又能指望三言两语就能使他改过自新?”
林可儿含着泪,叶钧许多话,都让她浑身剧震,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令她有过无数噩梦的男人,最后,林可儿轻咬着嘴唇,艰难道:“交给警察。”
当警车在酒吧外鸣笛,酒吧内的客人都四下散开,毕竟警察跑到这地方,可不会有好事。为避免惹祸上身,许多顾客都从安全通道离开,尽管很奇怪这间酒吧会有警察到访,到这些顾客显然不敢多想。
陈胜斌满脸阴沉走下楼,当听到服务生告诉他,竟敢有警察扫他场子,还惊走一大群客人,陈胜斌就感觉到今天是颜面尽失。他好心好意请叶钧来酒吧,这手底下拿得出手的三个女孩子,竟有一个敢落他的脸,现在更夸张,连警察也掺合进来。陈胜斌已经决定,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敢跑他的地盘招摇过市!
“怎么回事?”
陈胜斌拨开人群,死死盯着眼前的警察。
反观这群警察,显然也清楚这酒吧是某大人物孙子的店面,跟他们顶头上司也打过招呼,所以满脸苦涩,暗道今天是接了个吃力不讨好,兴许还得罪人的苦差事。
一个警察眼尖,似乎认识陈胜斌,忙点头哈腰跑来,低声道:“陈少,局里面接到报案,说是这里逮到一个罪犯,所以,就让咱们过来抓人。”
“罪犯?”
听到不是来查场子的,陈胜斌脸上倒是缓了缓,看着眼前十几辆鸣笛的警车,怒道:“抓人,要搞这么大排场?不知道这会吓走我店里的客人?”
这警察会意,赶紧朝从窗户露头的同志挥手,这些人也识趣,先后将引擎熄灭,然后,这警察才低声道:“是个杀人犯,在贵店想要亵渎妇女,被当场逮着。”
“有这事?好吧,你挑两个人,进里面抓人。倘若待会抓不到人,可别怪我去你们局里告状!”
见身后的经理摇着头,似乎根本没发生过这事,陈胜斌脸色再次不好看起来。反观这遭到‘威胁’的警察,此刻肚子里早已将打电话报警的肇事者骂了个底朝天,暗道这次如果谎报,连累他倒霉,到时候,非得揪出这在背后搞是非的混账!
不过,当进入酒吧,陈胜斌就瞧到满脸惊慌的林可儿正等在那里,见警察来了,忙不迭指着通往后巷的小门口。
这领头的警察松了口气,见陈胜斌不再理会他,就忙不迭领着人,喊道:“走!过去拿人!”
通过了解,陈胜斌才知道先前发生在后巷子的事情,瞧着林可儿黯然泪下的模样,陈胜斌多少为之前的严厉有些后悔。毕竟这种事发生在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身上,料想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极大,能强撑着陪客,已经实属不易。
陈胜斌叹了口气,道:“可儿,以后有事情,不能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诉陈哥,知道吗?像这种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着了坏人的道,陈哥虽然是你老板,但陈哥一直将你当妹妹看待。你如果出了事,陈哥也会于心不安。”
林可儿擦着泪,点头道:“谢谢陈哥。”
“老王八羔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啊!”
听见一声凄戾的嚎叫,陈胜斌本能撇过头去,只见一个警察正死死扯着一个邋遢男人的头发,同时另一只手不要命的朝这邋遢男人脸上扇巴掌。
瞧见跟在后方满脸无事人的叶钧,陈胜斌很清楚这事八成与叶钧有关,赶紧小跑过去,关心道:“小钧,没事吧?”
叶钧颇为无辜的指着正被警察左右开弓的邋遢男人,似乎在说,我没事,不过这家伙麻烦大了。
见陈胜斌露出莫名其妙的疑惑之色,领头的警察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家伙亲口承认用暴力强暴妇女,后来跟受害人结了婚,却整日里发酒疯,还将受害人活活打死!更恶心的是,这畜生不知悔改,竟然还想侮辱受害人的遗孀,要不是这位见义勇为的青年,刚才就让这畜生得逞了!”
这警察说完,似乎憋着一股气,顿时一脚踹向这邋遢男人,在对方惨叫声中,这警察骂道:“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好歹也算得上父亲,尽管没人指望你能尽职尽责,但你这畜生竟连名义上的女儿都不放过,还扬言要将小的卖给人贩子做拐女。你这等人渣,法律不制裁你,你也会遭报应的!”
“带走!”
这警察说完,立刻让人押走这邋遢男人,但经过林可儿身旁时,邋遢男人毫不掩饰心底的愤怒,吼道:“你给老子小心点!等老子从局里出来后,你,你妹妹,还有那小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啊哟!”
这邋遢男人刚说完,叶钧等人就荒唐瞧见,一道双手各持啤酒瓶的身影冲了过来,一句话不说,两酒瓶就狠狠砸在这邋遢男人头上。
定睛一看,正是不知怎么就睡醒了的董尚舒!
似乎不少警察都认出董尚舒这位南唐市头号纨绔,本能放手,似乎担心这样继续架着这邋遢男人,很可能就得遭遇不必要的飞来横祸。
“老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想到刚下楼梯,就瞧见一个傻逼在这招摇过市,真是不知所谓!你在老子面前称自个老子,那老子算什么?”
董尚舒骂骂咧咧后,在旁人心有余悸的目光下,顺手攥紧另外两个啤酒瓶,再次朝这邋遢男人头上狠狠砸过去,直把这邋遢男人砸得是天昏地暗。事后,董尚舒若无其事扔掉手中的半截啤酒瓶,骂骂咧咧道:“欠.操!滚你丫的,带出去!”
赶紧抬着这不醒人事的邋遢男人离开这地方,被董尚舒整过的人,就算罪大恶极,都值得旁人同情。瞧着那邋遢男人因休克而浑身抽搐的模样,叶钧等人一阵无语,因为隐隐开始同情起这邋遢男人的遭遇。
而作为受害者的林可儿,显然还处在担惊受怕的心情当中,叶钧缓缓脱下外套,走到林可儿身边,披在那道瘦弱却有些饱满的娇躯上,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保证,他绝对出不了牢房!还有,这地方凉,要不,我送你回家。”
林可儿顺从的披着叶钧的衣衫,似乎感觉到了人情冷漠中的一丝温暖,颇为感动,低声道:“谢谢。”
“走,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由分说,叶钧就拉着林可儿如玉般的小手,感觉到一股惊人的滑溜,这让叶钧大呼意外,同时爱不释手的抚摸了一阵。这种暧昧的动作让林可儿活泼乱跳的心脏如小鹿乱撞一般。
本打算拒绝叶钧的一番好意,可瞧着那比自己只小不大的稚嫩脸庞,林可儿暗叹一声,好歹眼前的男子救了她,也不好拒绝,小声道:“离这不算远,我在街口的小巷子租了间房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遇杨静(求订阅!)
咚!
林可儿躬身将一杯清茶放在桌台上,看着眼前的叶钧,尽管很清楚这三更半夜邀请一个男人进门,致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种行为并不理智。不过,林可儿也不好让送她回家,先前还替她解围的恩人拒之门外,出身贫苦不代表就没有涵养,这是为人最基本的礼貌。
捧着茶杯的叶钧笑了笑,饶有兴趣打量着这不到四十平方的格调布局,对于女孩子的房间,相信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着莫名的吸引与神秘。当然,叶钧对此也不例外。
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林可儿,这才发现依着平日里的习惯,不知不觉就穿了那套睡衣。尽管不露,但多少有些单薄,甚至还容易走光。
当下只能死死夹着腿,坐在椅子上,见叶钧投来目光,林可儿的俏脸本能红了红,笑道:“地方挺简陋的,因为图便宜,所以就租了这房子。”
叶钧笑道:“听说你是大学生,怎么不住在宿舍里?”
林可儿轻咬着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很快就换上一副笑脸,解释道:“因为在酒吧里兼职,经常要工作到凌晨一两点,如果这时候返回宿舍,容易影响到舍友的休息。所以,还是决定租一间房子,离酒吧不远,下了班就能很快睡觉,不影响第二天的学习。”
叶钧很清楚,林可儿有一句话没说。毕竟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目的自然是希望吸引住顾客的眼球,但倘若每天凌晨一两点回宿舍,怕是那些学生很容易就会将林可儿的私生活往歪处想。这世道,人言可畏,作为一个女孩子,自然不希望背负不知廉耻的罪名,整天活在旁人有色的目光下。
“你有一个妹妹,怎么不接到这里?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照顾着。”
叶钧只是随口问问,但林可儿却显得很激动:“都是那个男人,他想用妹妹要挟我,让我成为他赚钱的工具!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知廉耻,竟然连我,都想要欺负…”
说着,林可儿再次黯然泪下,叶钧赶紧安慰道:“放心,这个男人再也不能要挟你,只要你愿意,我跟陈哥说一声,你就不需要再在酒吧里兼职。以后,就能过正常的生活,到时候将你妹妹接到这里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起初,林可儿有些心动,但很快,似乎意识到这世道的现实残酷,自嘲道:“哪有这么简单?这世道,说白了,没钱,就寸步难行。以前还天真认为能找份好工作,就算兼职几份,也不打紧。可是,一听说我只是个还在念书的学生,那些用人单位都没了兴趣,说大学生不靠谱,做一两个月就会离开,以前就遇到不少,像大学生,他们不招,毕竟好不容易培养起来,学了东西,还没正是上手,就想着走人,这纯粹是浪费精力。”
林可儿这话倒是符合实情,兼职,或者实习,对于一些正规企业来说,确实是首先需要排除的。尤其是,那些还在念书的大学生。
为什么?
因为大学生课程相对紧密,就算空下来,学校那方面也可能有许多事,要让学校里的学生处理。例如大扫除、开会等等。
这样,一个月下来,真正能在办公上用到的时间,显然不多。加上大学生心性还不够坚韧,很可能做一阵子,就没了热情,就想着辞职走人。这俗称三分钟火候的热度,叶钧很清楚,因为上辈子,同间宿舍的哥们,就干过这种屡见不鲜的事情,而且犯案累累,还不止一桩。
对于林可儿这种弱女子,叶钧同情,也愿意伸手保护,但这不代表就愿意失去原则。或许在酒吧兼职,确实是目前最适合林可儿的工作,陈胜斌的为人,叶钧清楚,依着这份本性,也不会做一些不干净的买卖。而且以陈胜斌的家世背景,也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暴利,让长辈蒙羞。所以,林可儿在陈胜斌酒吧里工作,起码不会吃亏,至于会不会走错路,只能看林可儿的心性。
哐当…
紧闭的门,忽然开了,叶钧本能望去,一时间愣住了。
反观开门的身影,同样傻了,似乎无法相信会在这种场合撞见叶钧。
“是你?”
“是你!”
尽管内容一致,但语气却截然相反,叶钧自然是有着浓厚的疑惑,而对方,却饱含着一股咬牙切齿。
来者,正是多日不见的杨静!
“你们认识?”
林可儿忙站起身,当下小跑到门口,眸子充满着好奇。
反观杨静换好鞋,先是丢给林可儿一个白眼,这才嘀咕道:“这小子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色狼,可儿,你怎么会认识这种瘪三?老实交代,有没有被这小瘪三占便宜?”
见林可儿张着嘴,回答不上来,杨静思维高速跳跃,惊呼道:“天啊!可儿,你不会跟这小瘪三上床了吧?”
原本心情不错的叶钧顿时气得够呛,先不管这三更半夜杨静跑这小庙打算干什么,单说这一连串的口吻,就仿佛撞见不共戴天的阶级敌人一般。叶钧自认对这杨静是一忍再忍,可没想到当日还觉得这丫头挺乖,起码不至于跟条疯狗一般乱吠,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大色狼,叶钧忍了,毕竟那段日子没少占杨静便宜,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连衣服都脱过!至于这瘪三,叶钧也认,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只要杨静还愿意把他当人看,就行!做瘪三好过做禽兽,做禽兽好过被人戳脊梁骨,骂禽兽不如,这是叶钧最直观的想法。
但是,上床的说法,这不成心抹黑?他倒是没什么,可人家林可儿会怎么想?再说了,这种话是能够随便说出口的?
林可儿忙摆手,急道:“没有,你别误会,这位老板是我请回家的客人,他之前还替我解决了那件烦心事。”
“他会有这么好心?难不成另有企图?”
杨静嘀嘀咕咕朝叶钧投了个白眼,但很快意识到什么,惊讶道:“可儿,你是说,那王八蛋又来找你麻烦了?”
见林可儿委屈的点头,杨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告诉你多少次了?那王八蛋如果还敢来找你,就告诉我,你治不了他,我能治!”
林可儿撅着嘴,耸着头,低声道:“我不想给你惹麻烦,毕竟这是我的家事,我也不希望闹大。不过,这一次,他确实过分了,不仅想把我妹妹卖给人贩子做拐女,还想…还想趁没人的地方,欺负我…”
林可儿越说声音越小,反观杨静却瞪大眸子,里面透着一股让叶钧毛骨悚然的愤世嫉俗,还恶狠狠道:“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叶钧听着有些吃味,敢情这杨静是骂那个邋遢男人,还是指桑骂槐说着这屋子里唯一一个带把的爷们?
不过瞧着杨静气头上的模样,叶钧没敢继续火上加油,干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不急!”
“我送你。”
叶钧一句话,似乎再次刺激到杨静的敏锐神经,这让准备送客的林可儿第一时间闭嘴。面对杨静虎视眈眈的目光,头皮发麻的叶钧本能朝后挪了挪,似乎担心这颇有威势的母狮子一言不合,就干出一些让人进宫当公公的荒唐事。
叶钧警惕道:“干什么?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你还想找男人暖被子?”
“臭美!”
杨静冷冷扫了眼叶钧,这张出现在她无数个夜晚,且难以释怀的稚嫩脸庞,让杨静有着一股发自内心的矛盾。说恨,却恨不出来,说爱,这对杨静而言就是最荒唐的事情。但这股矛盾却真实存在,险些就让杨静误以为这叶钧是她生命中的欢喜冤家。
当下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既而指着窗户,杨静笑眯眯道:“不怕淋成落汤鸡,就欢迎你随时离开。”
叶钧狐疑的走到窗前,发现昏暗的灯光下,有着如线条般的雨水不断滴落。因为屋子里紧锁着窗户,加上这房子位置不好,距离大街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听不到下雨声。
林可儿笑道:“不怕,我有伞。”
瞧着林可儿热情的模样,杨静古灵精怪的眸子打了个转转,笑眯眯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儿,我可告诉你,这瘪三家里面养着两只金丝雀,你可别脑子发热也钻进那笼子里面去。”
“杨静!你到底想怎么样?”
实际上,叶钧没打算跟林可儿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但也容不得杨静一而再再而三诋毁,尽管这话说得确实是实情,但今日不加以阻止,天知道这杨静会不会见人就说?
尽管叶钧自认问心无愧,可是也要替家里面两个女人想想,毕竟女儿家名节为大,多少家庭养大的闺女,都因为名节问题闹到跳楼割腕的程度,叶钧自然清楚兹事体大。
似乎觉得叶钧动了火气,杨静一时间兴起,正打算跟叶钧据理力争。而林可儿却制止了这场闹剧,当下不由分说,从抽屉里取出一把伞,然后就拉着叶钧朝门外走去。
送叶钧走到楼下,林可儿笑道:“老板,杨静人就这样,我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可能有时候说话确实难听了点,但出发点不坏,或许是表达的方式有些特别,请别在意。”
叶钧抬头瞥了眼在窗台偷看的杨静,这婆娘被叶钧逮着,忙缩回去,并愤愤然拉上窗帘。
收回目光的叶钧笑道:“没事,我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毕竟她也在我家里面住过。”
“哦?这倒没听她说过,待会我去问问她。”
林可儿将伞打开,然后递给叶钧:“这次多谢你,要不是你,怕是今晚我就要遭殃了。”
叶钧接过伞,笑道:“这把伞我会留在酒吧里,明天你去取就行了,没其他事,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或者陈哥,都行,别不好意思。”
与林可儿客套几句后,叶钧就撑着伞离开,望着这道消瘦的背影,撑着脑袋的林可儿泛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而那扇被拉上窗帘的窗户,却忽然露出一个缝隙,只见杨静凝视着叶钧在雨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尽管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恼怒,但隐约中,却透着一股不舍的复杂。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想要你(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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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与林可儿认识,叶钧倒不奇怪,这年头学校就是一种神奇的社交场所,能将不同层次的人强行黏在一块。但是,亲密无间到了三更半夜都能光临寒舍的程度,叶钧多少有些惊讶。按理说,杨静的圈子更应该接近于讲打扮、讲财产的比拼群体,这是典型的自我为中心的公主病,若是以往,兴许叶钧会坦言相告,这是病,得治。
不过,既然能融入一个朴实无华的朋友圈子里,叶钧也不会再多此一举。尽管林可儿表面看起来也属于资本论的女孩,但这是为了应付出入酒吧的客人,才会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通过一阵不咸不淡的交谈,叶钧很清楚林可儿内心的善良。
面对陈胜斌、徐常平等人暧昧的目光,叶钧理所当然选择无视,这越描越黑的解释,能免则免,否则,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抱着一叠棉被,叶钧就堂而皇之躺在酒吧里的软沙发上。对于这种关乎着睡眠质量的生活细节,叶钧并不讲究,上辈子出入拉斯维加斯的七星级总统套间,叶钧能睡!出入中东的浩瀚沙漠,叶钧也能安睡!甚至身处潮湿的亚马逊森林,叶钧同样睡得怡然自乐。已经上升到随遇而安境界的叶钧,尽管不排斥纸醉金迷的奢华床垫,但也不会认为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这条真理不适合他。
这种只求酣睡而不求环境的思想觉悟,让叶钧拥有了一个甜美的梦境。尽管身兼‘内养’天赋,精神状态并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既然能淋漓酣畅睡上几个小时,叶钧也不会糟蹋了几十代人传承下来的作息传统。
大清早,吃过早点后,先是谢绝了董尚舒等人一再坚持要送他回去,这才独自踏上了一辆客班。
经过五个小时的颠簸,下了车的叶钧顺手拦下一架出租车,就返回908室。
吱…
推开门的叶钧看了看表,见已过晌午,料想这时候家里面应该没人。毕竟公司刚处在开业阶段,各种环节都需要梳理,加上作为etl金融公司执行官的侯晓杰,目前还身处上万里外的美利坚,偌大的公司都交由苏文羽帮忙照理,所以,根本没时间抽身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关上门,看着略显阴暗的房间,叶钧走到窗台,拉开窗帘,当光线透进窗户后,才端着行李回房。
但刚刚放好行李,就听到一阵碎步声传来,同时还有着一阵轻咦:“是小钧吗?”
叶钧忙走出客房,入眼,是穿着单薄睡衣的郭晓雨,原本花容月色的精致脸庞遍及着虚弱,额角隐约渗出冷汗,身形还有着颤巍巍的不协调感,似乎随便碰一碰,就会软倒在地。
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叶钧一惊,忙伸出手,挽着郭晓雨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心道:“晓雨姐,你怎么了?”
郭晓雨眨巴着迷迷糊糊的眸子,摇摇头,笑道:“我没事,只是今早起床,头很晕。”
叶钧本能伸出手,盖住郭晓雨的额头,顿时,手掌传来一阵让叶钧神色微变的热度,一时间急道:“发烧了,晓雨姐,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打紧,待会我还要去公司,现在好忙。”
郭晓雨摇摇头,可身子却不听使唤,脚一滑,就彻底软在叶钧怀里。
叶钧不由分说,在郭晓雨一惊一乍的模样下,伸手就横抱住这具惹人心扉的娇躯。尽管入手即柔且滑,但叶钧却没有任何的涟漪之心,只是扶着郭晓雨进房,然后平稳的放在床上,笑道:“晓雨姐,你先躺一躺,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尽管很意外为何苏文羽没发现郭晓雨的反常,但叶钧还是给胡有财打了通电话,这位江陵市的财神爷拥有着比市医院还优良的医疗人才,专门给出入清岩会所的权贵做御用大夫。当然,作为养着一大票黑势力团伙的胡有财,如果没一些拿得出手的医疗班底,只懂一味往医院送,迟早得闹出祸端。
时过不久,门铃声传来,打开门的叶钧,发现胡有财正领着一群医生护士进了门,那些护士还端着一大堆医疗器材,这让叶钧一阵错愣。
好在,确诊只是偶感风寒,这才致使发烧,所以,只需打两次吊瓶,吃几味药,就能药到病除。
松了口气的叶钧走出房间,见胡有财正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便坐了下来,笑道:“昨天韩叔叔打电话给我,说陈桥染了病,还是肺癌。”
胡有财奇道:“有这回事?”
看得出来,胡有财明显也吓了一跳,倘若这消息无误,那么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喜讯。可胡有财跟叶钧一样,经过短暂的喜悦,就迅速联想到这背后耐人寻味的猫腻,玩心机玩城府到了这份上,早已容不得有任何的草率疏忽,这是胡有财从那位岁暮老人身上承继过来的思想。
当下胡有财整了整脸色,微眯着眼:“这么说,这消息目前还无法确定真实性?”
叶钧点头道:“我担心陈桥已经怀疑上了韩叔叔,所以市里面派人过去,陈桥那边不一定就会坦言相告,甚至还会装傻充愣,将这戏演下去。”
胡有财瞥了眼叶钧,微笑道:“看你自信满满的模样,难不成,已经有想法了?”
叶钧笑道:“没错,吴毅这步棋,咱们埋了很久。尽管吴毅已经跟张嵩闹翻,但这在任何人看来,无外乎都是当日张嵩见死不救所致,说白了,许多人都能将这认为是一场单方面的误会,或者只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呕气。只要吴毅肯放低一些姿态,就能再次融入张嵩的圈子。”
“有趣。”
胡有财微微点头,笑道:“吴毅这人识趣,能分得清轻重,像这种只为自身安危,以及前途着想的小人物,能利用到的方面很多。但最关键的,莫过于这种人稳妥,当他认为一个人比另一个人更强势,赢面更大,那么,他就会对这个人效死忠。”
叶钧似乎联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财哥,上次我让杨姐帮忙培训的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起初,胡有财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联想到那两条修长的匀称大腿,忙笑道:“你说的是吴毅曾包养的情妇吧?这女人现在可不得了,让会所里面不少客人都对她痴迷,一些熟客跟我偷偷打听过,同时希望我帮忙搭搭线,看能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当然,对这种事,我的态度一贯是能处则处,不能处就别强求,自然不会做保媒的媒人。所以,这女人现在都还没传出被谁弄上床,养在屋子里做金丝雀。”
说完,胡有财顿了顿,疑惑道:“怎么好端端提到这个女人?”
叶钧笑道:“我只是认为,让这个女人陪着吴毅去探望陈桥,要比吴毅单刀赴会,取得的效果更理想。”
胡有财稍稍细想,就猜到叶钧的真实用意,暗道这女人还当真是一柄双刃剑。尽管很相信吴毅的办事能力,也愿意信任吴毅不敢做两面派,但有着一个向着他们的女人作为牵制,自然要更为放心。加上言多必失,有个靠得住的女人在旁边帮忙掩饰,起码交谈中,能隐去不少不必要的口误。
当然,最关键的,便是能营造出一个假象,既然吴毅肯带着情妇来访,就足以证明绝非有人在背后挑唆,而是吴毅真心实意前来。毕竟这世道敢领着情妇去窜街走巷的人不多,尤其还是尔虞我诈的官场,这无疑会给旁人留下能嚼舌头的把柄。但也正是这种以退为进的表现,却更能赢得旁人的信任。
胡有财离开后,叶钧给韩匡清打了通电话,大体是告诉对方,今天不能到访,毕竟家里面有着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叶钧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将郭晓雨独自留在家中。再者,也将自己的计划传达给了韩匡清。
不出所料,今天韩匡清派去的人,颗粒无收,套出来的话,依然是根本治不好的肺癌。但同时也得到一个信息,就是陈桥的神色,从表面看,丝毫没有那种病入膏肓的模样,这也是韩匡算迟迟没给叶钧电话的主要原因。
掩上房门,望着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郭晓雨,叶钧坐在床沿,伸手抚摸着郭晓雨的发梢。
“怎么回事?”
临近傍晚,苏文羽才回家,入眼,就瞧着主房内的叶钧,以及打着点滴的郭晓雨。
叶钧解释道:“我今天回来后,就发现晓雨姐神色不太对劲,走起路来一颠一跛的,后来摸了摸额头,才发现晓雨姐发烧了。”
苏文羽忙脱下外套,然后走到床前,先是伸手探了探郭晓雨额心的温度,这才无奈道:“唉,这都怪我,这两天我都在公司里忙到半夜,所以就没回家。其实,昨天我就发现晓雨不太对劲,不过没在意,今天没来公司,我还以为晓雨家里面有事,早知道,就该打个电话回来。”
叶钧轻轻搂着苏文羽的腰肢,笑道:“苏姐,谢谢你,你看,都瘦了,以后不能这么操劳。”
苏文羽抿了抿嘴,笑着点头。不过看样子,对于叶钧这番话,明显没听进去。叶钧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苏文羽什么性格,他懂,也明白这工作狂的心性,不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的告诫,就置若罔闻。
吊瓶打完后,尽管郭晓雨依然处在昏睡之中,但身体的温度明显有所回落。为了不打扰郭晓雨休息,苏文羽只能睡在叶钧床上,当然,这完全是某个男人一再坚持下的服从。
被叶钧脱得只剩下一条丁字裤的苏文羽,双手环着那呼之欲出的饱满酥胸,有些紧张:“小钧,你在干什么?”
苏文羽确实有些慌乱,因为叶钧的手指正在她的幽谷间来回游动,致使身体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随波逐流,险些刺激得苏文羽直欲昏厥。
叶钧顺势一躺,整个人就压在苏文羽的肚皮上,当下抽回那只在幽谷间肆意游荡的手掌,然后两只手就探入苏文羽的胳膊内,握住了两团饱满的圆肉。伴随着一阵玩耍式的抚摸,叶钧伸出舌头,就吻住了圆肉上的樱桃,这种亲密的举动让苏文羽浑身巨颤,口中轻吟着:“嗯…”
似乎发觉到苏文羽满脸绯红,已有情动的趋势,叶钧赶紧借助腰部与大腿间的力度,将身上唯一一条短裤褪掉,同时笑道:“苏姐,我想要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既然想装病,就弄死你!
闻听此言的苏文羽浑身巨颤,尽管理智已经被叶钧深谙此道的手技弄得七零八落,但仅存的意识却明白叶钧这话里有话的若有所指,有过一瞬间想要答应叶钧,但最后还是轻轻推开眼前这个跃跃欲试的男子。
叶钧目露失望,尽管苏文羽力道弱得不行,但叶钧还是颇为遵从的闪到一边。
似乎发现叶钧脸上的失落,苏文羽胸口一疼,忙解释道:“小钧,不是这样的,苏姐并不想拒绝你,其实苏姐也很想做你的女人。只是,公司里最近的事情太忙,苏姐担心真让你要了,明天可能就起不了床,耽误了工作。”
叶钧一愣,顿时明白苏文羽这话的意思,毕竟女人给破了瓜,不说行动自如,单说能不能走下床,都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瞧着苏文羽怯怯的妩媚脸庞,叶钧忙吻住那桃红色的晶莹嘴唇,良久,当唇分之际,叶钧才微微喘气道:“没事,苏姐,我明白的,谢谢你。”
苏文羽妩媚的脸庞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情动,当下探出手止住叶钧还欲说出口的话,然后在叶钧兴奋的目光下,一头钻进盖住两人身子的棉被。
伴随着棉被某块区域的起起落落,叶钧脸上在一松一弛间来回变幻,还透着一股极大的欢悦,看来,苏文羽的口技,已经愈发娴熟精湛。
第二天,苏文羽早早穿好衣物,就前往公司进行新一天的劳作。而叶钧,在梳洗一阵后,就前去主房探望郭晓雨,发现这个娇柔的女孩子已经有着明显好转的迹象,叶钧脸上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大约十点钟,门铃声响起,打开门的叶钧一愣,没想到胡有财竟领着吴毅跟曾璐到访,将三人请进屋内,关上门后的叶钧就坦然坐在沙发上。
吴毅与曾璐互视一眼,看得出来,吴毅颇为尴尬,面对昔日的情妇,这明显出落得更加水灵的曾璐,确实有着让吴毅难以释怀的蠢蠢欲动。不过,当得知曾璐已经是清岩会所头号交际花,还属于那种不依靠色相上位的带刺玫瑰,吴毅就明白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有机会再将这媚到骨子里的女人弄上床肆意驰骋。
“你先说。”
穿着短裙的曾璐自然而然坐在叶钧身旁,将套着黑色吊带丝袜的两条大腿展露在外,但恰到好处却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露骨之处。尽管看上去有意亲近叶钧,但屋子里三个男人都能察觉到,曾璐始终与叶钧保持着一段不偏不倚的距离。
这种举止让叶钧暗暗点头,当下望向吴毅,笑道:“吴局长,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吴毅惊讶道:“是你!”
尽管很清楚叶钧身份不凡,这从曾璐与胡有财的表现就能揣度一二,但吴毅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稚嫩的少年,竟然是当日审讯他,甚至指使人要爆他菊花的罪魁祸首!
叶钧自然能揣摩到吴毅的心思,不以为意,笑道:“吴局长,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往的事情还请见谅。”
吴毅擦了擦冷汗,干笑道:“不碍事。”
咳…咳…
胡有财掩着嘴,轻咳几声,很明显是告诉吴毅,别说一些没必要的废话。
吴毅会意,忙整了整神色,严肃道:“昨天我们去医院探望陈桥,这家伙起初还有所保留,一直谎称自己患上肺癌,而且医生也确诊,说陈桥确实染上这种不治之症。不过,中途张嵩却赶了过来,也不知道跟陈桥私底下说了些什么,那原本看起来病怏怏的陈桥,竟然换上一副没病似得神采奕奕,还告诉我,说他只是吸烟过多,肺里不舒服,来医院检查而已,让我别担心。”
吴毅顿了顿,平静道:“尽管陈桥没说夸大病情是何目的,但这肺癌的病症,确实是虚报,这点毋庸置疑。”
叶钧露出果然之色,当下微眯着眼,望着身旁的曾璐,笑道:“你有话说吗?”
曾璐点点头,然后展露出一副端庄文静的模样,轻笑道:“陈桥似乎对我很有兴趣,趁着吴局长出门后,还一个劲让我坐在他床边。我顺着坐下,他就在我大腿上毛手毛脚,我依着您的意思,没躲没藏,就当给狗摸了。”
叶钧冷笑道:“好,今晚你们继续去探望他,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走出病房,直到十点钟后,才可以离开。”
吴毅与曾璐没问缘由,只是平静的点头答应,然后也不需要叶钧提醒,两人就借故离开。
凝视着叶钧若有所思的模样,胡有财欲言又止,显然搞不明白叶钧下一步的计划。
忽然,叶钧笑道:“财哥,你有没有办法弄到一些艾滋病人注射过的针头?”
胡有财的身子本能颤了颤,叶钧这话多少有些吓到他了,毕竟艾滋两个字比癌症还要恐怖。起码癌症能通过用药、化疗,兴许有一丝机会治好,但艾滋,想都别想!
当下毛骨悚然盯着叶钧不似说笑的脸庞,胡有财咽了咽口水,艰难点头道:“能,怎么了?”
叶钧没回答,只是继续问道:“那么,有没有值得信赖的护士?”
这话一出口,胡有财敏锐捕捉到一丝灵感,但还是无法理清头绪,这只差临门一脚的幡然醒悟,多少有着水份,只能点头道:“有。”
“好!反正这陈桥躺在医院就是个病人,咱们就去给他打打针,用艾滋病人注射过的针头,既然这陈桥这么喜欢装病,还尽装一些绝症,咱们索性就成全他!”
“高!实在是高!”
胡有财猛拍大腿,当下豁然起身,笑道:“亏你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这可是典型的躲在背后坑人,而且还能坑得人半死不活。”
叶钧苦笑道:“财哥,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说实话,要不是这陈桥自个装病,我也不会想到这法子,这可不能怨我,要怨,就怨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就琢磨着,如果他发现自个染上艾滋,会不会还有心思惦记江陵河坝的工程问题?而倘若张嵩等人发现陈桥已无任何有用的价值,是不是还愿意与陈桥分享这块蛋糕?”
胡有财疑惑道:“什么意思?难不成张嵩他们还会宰了陈桥不成?”
“这可很难说,毕竟陈桥染了病,政府方面肯定要派人替换掉陈桥的职务,明着是让他安心养病,但实际上,却是不希望再让一个随时可能死翘翘的贪官继续在这位置上敛财。而失势的陈桥对张嵩这些人来说,就没了任何作用,倘若再分出利益,相信谁都不情愿。可若是不分,又担心陈桥把这些年做的丑事可捅出去,我若是他们,就会偷偷干一些永绝后患的动作。”
叶钧顿了顿,阴森森笑道:“还真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胡有财差点破口大骂,怎么这些事一到叶钧手上,就能从很简单明了甚至毫无悬念的小事,直接上升到祸害人的阴谋诡计?
关于叶钧一环接一环的布局推演,胡有财不服不行,暗道像叶钧这种人不去玩政治,还真对不起这与生俱来的脑子!
胡有财苦笑连连,道:“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别人兴许还不相信。现在倒好,我算看明白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陈桥走出那间医院。”
诚然,胡有财这话一点错都没有,叶钧也确实没打算让陈桥活着离开医院,先前之所以迟迟未动,无外乎就是为了求证这肺癌的真实性。说实话,倘若陈桥真染上这种顽疾,秉承着一丝良知,叶钧自然不会让陈桥再受苦难。可倘若只是装模作样,就会不露痕迹让陈桥明白装病,是要遭报应的!
叶钧笑眯眯送走胡有财,然后掩上门,就进入主房,探望着仍沉睡的郭晓雨。中途韩匡清来过电话,大体是征询陈桥的病症是否属实,叶钧并没有对韩匡清实话实说,只是谎称基本能信,并委婉表示,希望韩匡清晚上能去探望一下陈桥。
当然,这是叶钧刻意为之,先前担心怕只有曾璐跟吴毅在场,陈桥不一定就愿意接受针孔注射。但倘若韩匡清在场,兴许陈桥就只能硬着头皮,毕竟他也不希望被人识破。
对于陈桥这种人,叶钧自然不会掉以轻心,只要推算出有着任何一种变数,叶钧就会将这不稳定的因素彻底扼杀于摇篮。当然,作为江陵市副市长的韩匡清,显然没将叶钧的话想得太过复杂,对于这或明或暗的掩饰,没有多想,暗道晚上还是去一趟医院,算是对即将撒手人寰的死者,尽这最后一点缅怀尊重。
临近傍晚,叶钧忽然察觉到郭晓雨的柔荑有着明显的晃动,当下忙握着这柔荑,笑道:“晓雨姐,你醒了?”
似乎听到叶钧的呼唤,郭晓雨的眸子轻轻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眸子内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虚弱的瞥了眼叶钧,轻笑道:“小钧,我没事,对了,我睡了多久?”
叶钧笑道:“快一天一夜了。”
“啊?”
郭晓雨经过短暂的错愣,就试图起身,却被叶钧死死压着,顿时满脸绯红,也不是知是急的,还是羞的。
不过,叶钧却敏锐察觉到手掌传来的松软,顺势一看,发现一只手,不知不觉竟按在郭晓雨的酥胸上。当意识到这点,叶钧并没有任何尴尬,反而还在郭晓雨快滴出水的神色中,隔着衣物揉了揉这软滑的酥胸,这才自然而然移开魔爪。
反观郭晓雨却浑身颤了颤,与叶钧有过太多亲密的负距离接触,自然不惧这种程度的亲热。只不过,因为身体虚弱,无法表达心中的想法,所以只能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叶钧笑了笑,道:“晓雨姐,先休息,等身子养好了,才想着工作,明白吗?”
郭晓雨顺从的点点头,精致的小脸蛋依然残留着一片绯红,之后,便乖巧的合上眸子,也不知是真困了,还是故意摆出姿态让叶钧宽心。
吃过饭后,叶钧瞥了瞥客厅的挂钟,他一直在等,等着电话铃的响起。
从七点,等到九点,叶钧不愠不火,丝毫没有任何急促的模样。而且,还饶有兴趣拉着苏文羽进了卫生间,美曰其名是替苏文羽擦背,但傻子都清楚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行为,是铁了心要从苏文羽身上压榨这不能更进一步的余下价值。
良久,将喘着粗气,面若桃花的苏文羽抱出卫生间,还没走进客房,就听到电话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赶紧将苏文羽横摆在床上,叶钧这才捧起话筒,入耳,是胡有财阴阳怪气的笑声:“陈桥,中招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倒霉的陈桥
被偷偷给摆了刀的陈桥,显然没想到噩梦会这么快降临,中招后第三天,陈桥就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起初没在意,单纯认为这是天气转凉所致,很可能是身体的适应能力还没及时调整过来。可又过了几天,仍感觉不舒服,就找医生帮忙诊治。
负责诊治的医生又测体温又测心率,显然也测不出个所以然,就建议陈桥去化验室抽抽血,验验尿。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当化验结果出来,陈桥傻了!因为鲜红刺眼的呈阳性,让陈桥有着发自内心的不寒而栗!
艾滋!
这两个字眼闪过脑门,欲哭无泪的陈桥丝毫不顾忌仍在病房内的张嵩一伙人,反而吵着嚷着说这些测试完全是误诊!陈桥对艾滋的认识仅仅局限在男上女下的渠道才会感染,暗道这阵子躺在医院,在这屋子里连女人都没见上几个,更别提趴在娘们肚子上肆意耸动。再者,陈桥对这方面有着强烈的防范意识,随身更是会携带几个套子,所以,陈桥压根不认为在这方面会染上一些难以启齿的病状,更遑论艾滋这等头号恶性病!
可惜,事实胜于雄辩,经过再次化验,医院内有权威的医生,都先后表态陈桥确实染上了艾滋。
一时间,张嵩等人坐不住了,尽管陈桥一再央求张嵩等人千万别将消息散播出去,而隐隐想与陈桥保持一定距离的张嵩等人,也信誓旦旦点头保证。可是,这年头人心不古,谁敢说这消息就能防范得滴水不漏?
毕竟,病房里,可有着吴毅!
通过几天来的委曲求全,张嵩已经放下成见,而吴毅也顺利赢得张嵩等人的信任。只不过,一旦产生过裂痕,就算能修补,也终究有了瑕疵。说到底,吴毅只是个以权谋私的宵小之人,但这种人,同样有着一个优点,复杂点就是审时度势,简单点就是识时务!
吴毅也看出来了,单说实力,表面看起来确实张嵩一伙人占优。可是,抛开韩匡清跟胡有财这两尊不同领域的大佛,单说叶钧,就让吴毅产生一股畏惧。别的不说,陈桥无端染上艾滋,这不得不让吴毅往歪处想,暗道难不成真是叶钧或者胡有财在幕后下得黑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吴毅一阵后怕,这典型的阴了人,对方还蒙在鼓里的发指行径,倘若真是出自胡有财或者叶钧的手笔,吴毅发誓,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得罪这两尊阴损的狠角。
很巧合的,就在当天,一些政府的大小官员打着慰问的旗号来医院探望陈桥,同时还拉着一大群医生问长问短。尽管陈桥一直朝那群医生使眼色,可是,这群只懂悬壶济世的医生又怎能从容应对一大群政客的套话?三下五除二,陈桥染上艾滋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一听说这间病房里有着一位艾滋病人,尽管医生一再强调艾滋不会通过空气传染,但这群大小官员,却一个个闻风丧胆,丝毫不理会陈桥惨然色变的模样,一个劲借故离开。
“哈哈!陈桥真染上艾滋了?”
听着韩匡清打电话过来报喜,早已知晓结果的叶钧,依然装出副后知后觉的模样,笑道:“韩叔叔,你确定陈桥真得了这种怪病?不是说,染上肺癌了吗?这陈桥不会这么倒霉吧,按理说得了两种怪病,铁定翘辫子,我要是他,直接跳楼得了。”
韩匡清哭笑不得道:“你呀你,这陈桥已经够倒霉了,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陈桥根本就没染上肺癌,不过这艾滋却是真金白银,根据推测,这陈桥之所以谎称是患上肺癌,估计是难以启齿将得艾滋的事情说出来而已。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叶钧抿着嘴,若有所思道:“韩叔叔,既然陈桥染上这种不治之症,市委有什么决定吗?”
“决定?”
韩匡清愣了愣,沉默一会,才低声道:“依着市委初步决定,是打算动员陈桥在医院里安心养病,工作上的事情,让他不用担心。”
尽管这话模棱两可,但叶钧却听出市委真正的用意。果不其然,终究还是不希望一个患了绝症的干部,继续霸着那满是油水的衙门。毕竟只要是热门的位置,就绝对不缺乏有志者的竞争,早指望陈桥这类富得流油的大官落马退休的一大群有志之士,不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闹出些事情,那才叫怪哉!
挂断电话后的叶钧暗暗冷笑,陈桥的位置一旦被人取代,势必将彻底打乱余下三个大佬在河坝工程的布局。毕竟这种事根本就是犯罪,自然不可能摆上桌台,叶钧很相信就算有人选走马上任,怕是张嵩这伙人也不敢轻易接触。说白了,江陵市河坝工程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势必造成的反响可谓极其恶劣,十几年死过多少人,损失过多少财产,这笔帐一旦让受苦受难的江陵人算起来,怕是这三位大佬就得活活背负千古罪人的头衔!
换句话说,倘若要建立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牟利关系,没有足够的信任,是绝然不可行的!随随便便找个人顶岗,对张嵩这些人来说,就是纯粹的笑话!他们不傻,可现在最急的,也恰恰是他们这些日盼夜盼终于等到国家拨款的黑心人!
叶钧倒是不急着继续下一步动作,陈桥这步棋,完全是意外收获。但相信接下来,余下三个大佬势必不敢露出任何被人捏住痛脚的破绽,而叶钧也很愿意在叶扬升走马上任前,与张嵩这伙人保持一份心照不宣的和平共处。毕竟真要将余下的三个大佬一网打尽,那么叶扬升上任后也就没事情做了,再者,就算叶钧愿意蛮干,相信京里面的大佬们也不会喜闻乐见。
这是叶钧的直觉!
再世为人的叶钧很清楚,国家情报部门的恐怖性,这水,有多深!自认为滴水不漏的种种行为,实际上很可能就已经在某间档案室里记录在案,之所以没被打扰,估摸着还没触碰到京城大佬们的容忍底线。
所以,叶钧打算,在未来的两个多月里,将时间更多的用在商业上。
瞧着病好后,就一直疯狂工作的郭晓雨,叶钧有些心疼。像郭晓雨这种年龄段的女孩子,更应该是藏在恋人的怀抱中撒娇,而不是这般废寝忘食甚至不要命的工作,但一想到郭晓雨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心中深爱的某个男人,叶钧就一阵柔情。
当下轻轻走到郭晓雨身后,在对方吓得矫情颤抖的情况下,抱住了那软软的纤腰:“晓雨姐,先休息一会,工作上的事,暂时放一边。”
郭晓雨经过最初的惊吓,就彻底静下心来,此刻恬静的躺在叶钧怀里,笑道:“没事,我不累。刘老板交代下来的业务,据王家村那些师傅们说,已经进行到最后的环节。相信只要一个星期,就能交付。”
“这么快?”
叶钧愣了愣,毕竟刘贤交到他手上的业务,不包括一楼的主厅、售房厅以及各处铺面,单说住房,就有着五栋共三百户。这才大半个月,按道理说,能弄好一栋,叶钧就很满意了。
郭晓雨笑着解释道:“没有,事实上,目前进度也只是五十多户而已。”
“那怎么?”
见叶钧的疑惑更浓,郭晓雨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刘老板似乎很看好咱们设计的装潢,所以为了抢占市场,就打算将装修好的一栋提前交付到业主手中。苏姐猜测,刘老板此举是打算造势,也是为了更好的搜刮余下的潜在市场。”
暗道这刘贤也确实会做生意,叶钧微微笑了笑,琢磨着一旦这些住房放到市场上供售,怕是要彻底刺激到尚算成熟的江陵市市场。换句话说,面对众多顾客的哄抢抬价,势必etl装潢公司的名气也将被众人熟知。
到时候,不管是华海集团的姜丽洋,还是锦江地产的杜淳义,又或者是那些还处在观望的江陵市地产老板,都势必会疯了一般找上门来。到时候,坐地起价的叶钧,还真就不担心这群人不服软,毕竟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谁都懂,可没尝到苦头,就仍会抱着侥幸心理。
叶钧丝毫不介意,用现实的残酷性,给这群人生动的上一课。
临近傍晚,在叶钧的一再坚持下,苏文羽跟郭晓雨也只能无奈的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正打算送这两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回家,叶钧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喂?”
“叶钧,今晚来我家,我们吃顿饭。”
若说最不可能打这电话的人,叶钧敢保证,说出这话的绝对是这范畴中的头号人物。当下有些受宠若惊,显然没料到白冰愿意邀请他到家中作客,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好,我待会就过来。”
“如果没其他事,就这样。”
啪!
语气还是那么冰冷,动作依然是那么便捷,放下电话的叶钧也不纳闷,依着白冰的心性,愿意打这电话邀请,就实属不易。倘若用一种和气融融,甚至讨好的方式,估摸着叶钧才会疑神疑鬼。
见收拾好包袱的苏文羽跟郭晓雨已经走出办公室大门,叶钧笑道:“苏姐,晓雨姐,今晚我有事,所以…”
“所以,又打算不在家里吃饭,甚至有可能夜不归宿?”
苏文羽接过叶钧这话,让原本还打算找借口开溜的叶钧一阵咋舌,不过瞧着眼前两个女人掩着嘴轻笑,顿时干笑道:“实际上…”
还没说上五个字,苏文羽就大度的摆摆手,笑道:“行了,有事就去忙吧,我跟晓雨回家就好。还是那句话,注意安全,我们都清楚你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吧。”
说完,苏文羽忽然伸出如雪莲般的玉手,从叶钧掌心取走那串车钥匙,先是妖娆的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这才笑道:“不过这车,可不能给你。”
经过短暂的愕然,叶钧点头哈腰道:“这是应该的,苏姐不说,我也会将车钥匙交给你。”
苏文羽抛了个满意的媚眼后,才拉着郭晓雨有说有笑离开。望着两女的背影,叶钧有过一瞬间被幸福笼罩的欢悦,不过看了看表,还是跟了上去。
当走到楼下,才各自分手。
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车椅上的叶钧一直琢磨着,这次白冰突然发出邀请,真实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喜欢上自己?所以打算借这次邀请,暗示一下献身?
不过,这种很荒唐的念头很快就被叶钧抛之脑后,但是目光中却隐隐有着期待,不多,却也不少。
第一百六十章 灌酒
叮咚…
门铃声响起,很快,铁门就被打开,这次白冰没有矫情,也没有摆着张臭脸迎人,而是客客气气将叶钧请进屋子里。
事有反常必有妖,捧着束鲜花的叶钧走进门,换好鞋子后,还故意四处打量着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但很快,理智告诉叶钧,这不大的屋子里,就他一个男人,同样,也只有一个女人。
这种发现让叶钧大呼意外,当下忙将手中的鲜花递给满脸平静的白冰,笑眯眯道:“白警官,你今天真漂亮。”
穿着套便装的白冰没有任何妖娆妩媚的表现,相对于往日的穿着打扮,多少显得有些臃肿。这倒不是说白冰身材日渐不佳,而是故意为之,似乎有意不想将诱人遐想的部位暴露给眼前这个男人。
很大度的接过鲜花,白冰平静道:“请坐。”
顺手将鲜花放在桌子上,白冰先是到厨房里端出一叠叠小菜,听王莉说,白冰似乎毫无厨艺可言。那么,眼前这些精致的小菜,又是出自谁的手笔?叶钧可不相信,这十天半月的功夫,白冰就能有着这种级别的厨艺。
带着一股厚重的好奇,叶钧干笑着走到餐桌前,定睛一看,原本疑惑的心思也渐渐消弭。看得出来,这些菜式都是超市中的现菜,买回家只需往微波炉热一热,就能立即上桌。
白冰脸不红心不跳道:“就这点家常小菜,希望能合你口味。”
叶钧不敢拆台,昧着良心道:“想不到白警官竟有这等手艺,看起来就想狠狠吃上一口。”
叶钧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依着白冰平日里的性子,兴许早就开腔怒骂。但今日却出奇的不以为意,反而还笑眯眯将手中的碗筷摆在桌子上,这倒是出乎叶钧预料。
席间,白冰一小口一小口将饭菜送进嘴里,颇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作态。不过叶钧却总能发现白冰脸颊上的欲言又止,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似乎有些话,一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叶钧抓起一张纸巾,笑道:“这等佳肴在前,怎能没酒?白警官,要不,咱们喝上几杯?”
白冰礼貌道:“我不喝酒,如果你想喝,我可以给你端来。”
叶钧微微摇头,笑道:“这怎么行?难得白警官这么诚意邀请我吃饭,怎么说也该喝上几杯吧?”
白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捏着筷条的叶钧故作不闻,但心里却暗道一声果然。看样子,这和气融融的表象,全是白冰刻意营造出来的,尽管叶钧猜不透白冰这种行为出于何种目的,但心里已经有了算计,怕是眼前的妖娆女人,肯定是有求于人。
果然,白冰很快就收拢了渐渐沉下来的脸色,反而笑道:“喝几杯也没什么,反正吃顿饭,也是图个喜庆。不过,咱们先说正事,怎么样?”
叶钧脸色如常,既不惊讶,也不喜悦,暗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白警官,请讲。”
白冰妩媚的脸庞展颜一笑,道:“其实,局里面最近有着一个保送的名额,说是要挑选最优秀的一名警察,调到省公安厅重案组。因为吴达央被剔除,所以省厅才破例给咱们市一个名额,以往这种名额,都轮不到江陵。”
重案组?
叶钧暗暗冷笑,暗道难怪今天的白冰会一反常态,原来真实用意在此。果然无愧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但这确实是新时代女强人所必备的素质,在这一点上,叶钧不得不承认,白冰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节操,就是懂得牺牲一点利益,而谋取更大的利益!这从今日和颜悦色邀请他上门,就足以看清这一点,叶钧不由猜测,怕是白冰一直忍着憋着,对着自己这张脸,根本就毫无食欲可言。
不过,白冰这点还不高明的伪装,在叶钧眼里,终究太嫩:“恭喜白警官升迁重案组,看来,这顿饭,更是要开怀畅饮一番。”
白冰脸颊有些微红,赶紧解释道:“名额还未定,不过我很希望能获得这个名额,所以想请叶先生帮忙。”
“帮忙?我怎么帮?白警官,像这种事,你应该请白叔叔帮忙,相信只要白叔叔愿意,这个名额,就铁定属于你白警官。”
叶钧这话自然是故意为之,毕竟白冰这些年一直不希望有同志知道她是白华辰的女儿,完全是依靠自身上位。换句话说,在这次的保送名额上,估计也不会例外。否则,白冰岂会跳过白华辰,而直接找上他?
白冰并没有澄清,只是微笑道:“我认为,只要叶先生愿意,这件事,就肯定能水到渠成。倘若叶先生愿意帮忙,事后一定再请叶先生吃顿饭,聊表谢意。”
就吃顿饭吗?
叶钧心底暗暗冷笑,这白冰是典型的过河拆桥,甭说以身相许,怕是后面那顿饭,都很可能是一种奢望。不过,倘若白冰认为这种稍稍带些浅暗示的口吻,就妄图将叶钧耍得团团转,那么,白冰就错了,而且,还错得非常离谱。
将过河拆桥摆到明面上,这没什么,但倘若认为每个人都愿意选择相信,更认为这是条真理,那么,叶钧只能说,这想法太过肤浅。兴许,那些拜倒在白冰石榴裙下的男人会认为这是白冰示好的潜台词,但叶钧显然不相信事态的发展会演变为这种结果,只是笑道:“怎么帮?”
听见叶钧没有拒绝,白冰暗暗窃喜,解释道:“其实对叶先生来说,这种事并不难,因为上次破获吴氏犯罪团伙一案,李局长至今还没有提交参与这次大案并立下功勋的下属名单,只要叶先生愿意在这份名单写上我的名字,就足以让我赢得省厅的重视。”
“这份名单我可以填?”叶钧皱眉道。
白冰笑道:“没错,因为整件事,都是叶先生的功劳,所以叶先生的话,李局长肯定会听。”
叶钧琢磨一小会,便在白冰期待的目光下,点头道:“可以。”
白冰惊喜道:“谢谢叶先生。”
“先别忙着谢,咱们先说好,为了预祝白警官升迁省里,咱们今晚得开怀畅饮,如何?”
叶钧的话说得极为自然,白冰也不起疑,身心全沉浸在能升迁重案组的喜悦之中,当下很开心的就捧来一瓶洋酒。
半晌,满脸泛红的白冰猛然瞧见叶钧再次取出两瓶洋酒走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摆手道:“叶先生,不喝了吧?你看,时间很晚了。”
白冰目前还神智尚清,不过这只是表象,真要是在屋子里走上几步,八成就会头晕目眩。她多少也清楚这个社会,要达成目的,酒席上,别人敬酒,你就得喝,否则,就成不了事。起初,对于叶钧递过来的酒,白冰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上几口,可叶钧一个劲在旁怂恿,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不给叶钧面子,只能强迫自己喝完一杯又一杯。
可是,这近乎无底洞的喝完一瓶后,白冰很清楚自己能承受的份量已经达到极限,再喝下去,准得不醒人事。可是,瞧着叶钧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怕是再喝几瓶,都不一定能倒下。此刻白冰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这么纵着叶钧喝酒。
叶钧脸色微微有些不耐,故作平静道:“白警官,瞧你这话,就见外了?这年头,你如果酒席上跟人说这些,能成事?我现在是在锻炼你,否则,真到了省厅,每天都有饭局,没一点酒量,人家日后都不一定愿意邀请你。这世道最怕的不是犯错,而是被人孤立,尤其这些人还是顶头上司,怕真得罪了,做到死,都不一定有出头之日。”
白冰又岂会猜不出叶钧这话里有话的暗示,顿时一咬牙,端起杯子,道:“好,最后一瓶,我不能继续喝了。”
“行,最后一瓶。”
叶钧满脸笑意,然后就边吃菜,边给白冰灌酒,直到喝完这一瓶,白冰已经开始出现胡言乱语的状态。不过,叶钧依然不依不饶,顺手就打开另一瓶洋酒,笑道:“白警官,来,干!”
“不喝了,不喝了,都说最后一瓶了。”
看得出来,尽管白冰怕是醉得一塌糊涂,但依然存着些许神智。不过叶钧早已想好托词,笑道:“这是最后一瓶,我保证!喝完,我立刻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李局长,怎么样?”
就算白冰理智的意识越来越少,但叶钧这话她听得清楚,听得明白,顿时狠狠一咬牙,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白冰已经做好今晚在厕所里洗胃的觉悟,顿时笑道:“好!干杯!”
叶钧隐晦的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笑意,然后就大大咧咧开启瓶盖,给白冰倒满整整一杯。似乎担心白冰没气力端起杯子,就顺势坐在白冰身前,扶着白冰的腰肢,一小口一小口喂着白冰饮下…
噗通…
三杯酒下肚,白冰顿时伏在餐桌上,眸子隐隐泛红,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迷离涣散。
叶钧微微站起身,喃喃自语道:“白警官,你这招过河拆桥,可不高明。原本,我并不希望这么对你,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你依然不吸取教训,始终对我加以颜色,那么,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尽管这种做法太过无耻,不过,我并不介意,因为上辈子咱们就有过难以释怀的缘分,而且,你还有着一位举足轻重的父亲。不管哪一点,我都没道理放过你。”
目视着白冰正精神涣散的用手指敲打桌台,像个呱呱坠地的女娃娃一样,叶钧便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就横抱着早已没有神智可言的白冰,走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
当喷头的热水溅洒而出,早已被叶钧脱光衣服的白冰,就这么赤裸裸横陈在叶钧眼前。同样赤裸着的叶钧抱着白冰媚到骨子里的身体,不断用沐浴露擦拭着,抚摸着。
尽管叶钧某些部位已经高昂到了一种爆发的临界点,但依然有条不紊做着一些擦背抹胸的行为,只是偶尔有些忍不住了,就会故意在白冰大腿上蹭一蹭,似乎这种做法能消除一些积攒下的不适。
当顺利洗完澡,关掉热水的叶钧一把横抱住白冰,走进了那间两人曾共渡一晚的卧室。
第一百六十一章 装傻卖萌
凝视着这上天赋予的完美玉体,叶钧的大手也在有节奏的抚摸把玩。这种已经完全超越亵渎范畴的作为,叶钧没有任何不适,相反,还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蠢蠢欲动。
今夜,他要让白冰彻底成为他的女人,既然征服白冰不能用寻常的手段达成,就算这种做法无耻到了极点,叶钧也不介意!倘若他不这么做,依着白冰对他的成见,很可能后果依然会如同上辈子一般,有缘无份。
叶钧就是这种性格,他碰过的女人,就容不得旁人染指。若有朝一日这白冰忽然递给他一张结婚请柬,怕是叶钧很可能就会暴走,将那个莫须有的新郎给彻底剔除掉。
似乎感觉到白冰身体传来的阵阵痉挛,暗道是时候了,瞥了眼窗外的雷雨交加,闪电不断从窗口划过,照射出白冰那具任何男人都会疯狂执迷的玉体,叶钧再也忍受不住,扑了上去!
这一夜,白冰被叶钧折腾得死去活来,尽管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但身体传来的疼痛,依旧会刺激到嘴唇发出一阵接一阵的呻吟。
起初,叶钧的动作很慢很温柔,但感觉到白冰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的撞击,就不断加快腰部的起伏频率。
在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折腾下,叶钧已经忘记了他用过多少种不同的方式、姿势肆意玩弄胯下的白冰,也忘记了白冰有过多少次身体传来的本能颤抖。不过,却很清楚,这张床单早已湿得一塌糊涂,隐约中,当闪电划过,叶钧能清晰捕捉到那遍及在床单上的点点腥红。
清晨一大早,当光线摄入,白冰睁开眸子,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嘴角暗暗苦笑,似乎也记起了昨夜的疯狂灌酒。
正打算起身,忽然,腰部以下,传来一股让白冰差点痛哭的疼痛。这种感觉很奇妙,竟然让白冰本能的联想到女人失去某些重要东西后,所产生的身体变化。
同时,白冰还惊恐的发现,身旁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鼾声。
一时间惊恐交加的白冰本能探过头去,发现正是叶钧躺在身旁。这一瞬间,白冰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完全处在严重的当机之中。
足足过了好半晌,思路稍稍有些清晰的白冰猛然意识到什么,第一时间就掀开身上的被子。起初还闭着眼,不敢凝视,但感觉到身体传来的一股凉意,才偷偷睁开眼皮,这一看,彻底定住了。
入眼,是早已污秽不堪的大腿,染了不少鲜红,就连床单,都有着七零八落的点点腥红,加上腰部以下的疼痛,胸口明显的淤青爪痕,如果白冰还不清楚自己遇到了何种遭遇,也妄为女人。
“唔…”
足足过了好半晌,伴随着一阵细不可闻的哭声,这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很快就迎来倾盆大雨。
哭得天昏地暗的白冰维持这种状态足足十来分钟,当听到身边依然是那种有节奏的鼾声,早已彻底清醒的白冰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愤怒,当下一把扯开叶钧身上的棉布,本打算质问,但猛然瞧见叶钧大腿间的私密部位,顿时本能的手一抖,再次让这些棉被披在叶钧身上。
“给我起来!”
披着棉被的白冰艰难站起身,然后,忍着钻心的疼痛,愤怒的用大腿踢着脚下的叶钧,哭喊道:“混蛋!畜生!你给我起来!”
其实,叶钧早就清醒过来,只不过一直装着酣睡的模样,看样子是打算观察白冰的表现。
被连续踢了十几脚,尽管由于白冰初为人妇,身体不便,加上有棉被套着,所以这十几脚毫无力道可言。但叶钧也不好继续装睡,只是故作茫然的睁开眸子,见白冰摆着副委屈羞愤的姿态,顿时惊恐道:“白警官,你想干什么?”
白冰瞧着叶钧这惊慌失措的模样,顿时气得浑身发颤,正打算质问,却猛然瞧见叶钧神经兮兮掀开被子的一脚,而且脸上还流露出荒唐不信的神色,原本涌上脑门的愤怒,也稍稍减轻一些。这无疑给白冰营造出一种假象,就是叶钧似乎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
忽然,叶钧满脸惊慌,喊道:“我怎么没穿衣服?等等,这里是哪?”
过了好一会,叶钧才惊讶道:“不会吧?白警官,我怎么在你房间里睡着?我记得明明昨晚送你回房后,就打开门想…”
叶钧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那扇敞开的房门外,这股后知后觉的惺惺作态却成功骗过了白冰。可是,猛然瞥见床单上的点点腥红,稍稍降下的火气就再次上涌,白冰吼道:“看!这都是你做得好事!唉哟…”
白冰一脚踩在床单那些点点腥红上,可似乎力道过重,牵引了下本身的伤势,顿时重心不稳,就作势要摔下来。
叶钧忙伸手去接,恰巧就顺手搂住了白冰呼之欲出的胸口,软软的感觉尽管叶钧早已阅尽,但这样玩弄着清醒后的白冰,自然有着别样的情趣。
白冰俏脸羞红,怒道:“放手!”
“是!”
“唉哟!”
叶钧闻言立即松手,但很明显,这扶着的位置与软床仍然有着一定的距离,直接导致后心失空的白冰重重摔在床单上,同时再次牵引了下半身的伤痛。
“唔…”
瞧着叶钧手足无措的模样,委屈的白冰荒唐想到,难不成昨天夜里不止她醉了,就连眼前这个夺走她贞洁的男人,也同样醉了?然后,两人就稀里糊涂上了床,滚了一夜?
毕竟叶钧伪装的手段着实高明,怕是上辈子的白冰,都不一定能识破这潜藏着的外衣。所以,越是这么想,白冰就越委屈,尽管很想一巴掌扇向这个男人,但白冰却出奇的没想过要掏枪毙了这装模作样的混蛋。只是伏在枕头上,放声大哭。
叶钧肚子里快笑开了花,当下看着身旁的玉人,温柔的举起棉被,轻轻盖在这玉人身上。这种细微的动作让白冰的娇躯微微颤抖,这一刻,白冰出奇的升起一股矛盾的甜蜜。女人就是这样,当清楚结果不能挽回,就会暴露出潜藏在内心的适应现实,偷偷瞥了眼正撅着嘴,不知所措的叶钧,白冰暗暗骂了句木头,责怪叶钧怎么就不懂出声安慰?
此刻的白冰,已经开始相信这完全是一场酒后失德的误会,尽管吃亏的很明显是她自己,但这一瞬间,她却升起过一种荒唐的念头,就是琢磨着是不是该安慰一下明显‘吓傻’了的叶钧。
当这种念头升起,白冰心里多少有些苦涩。可是,这女儿家的清白一旦失去,尽管当今科技发达,能做一些弥补性的措施。但或许这种做法能哄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一点,白冰很清楚。
作为自主性观念极强的白冰,也渐渐开始往更深一层的环节思考,就是该如何跟叶钧表达他们昨夜发生的误会。白冰始终是女儿家,尽管有着一颗女强人的内心,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怎么都该让男方开口。可一想到叶钧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白冰就一阵心虚,同时还有些担忧,开始为‘叶钧会不会负责’这种念头而患得患失。
不过,一切尽在掌握的叶钧似乎也觉得时机成熟,便故作疑惑道:“白警官,我们这是怎么了?”
‘白警官’三个字让白冰总觉得有些刺耳,尽管还保持着伏在枕头上的姿势,但嘴角却不露痕迹撅了撅,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
白冰没有直接回答叶钧,只是身体不由自主产生一阵颤抖,这是因憋不住笑而衍生的肢体本能。说实话,叶钧装傻充愣扮无辜的本事,已经达到如火纯清的程度,哄骗像白冰这种明显缺乏一定经历的女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叶钧表面上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但心底早已笑开了花,尤其发现白冰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暗道女人果然很容易原谅她们的第一个男人,顿时茫然道:“白警官,咱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做错事了?”
“不准说!”
白冰又羞又急,抬起头来,凝视着叶钧,尽管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还亵渎过她两次。但显然早已乱了心扉的白冰,本能的将这些杂念雪藏,选择轻易相信叶钧此刻活灵活现的表现。
在白冰惊慌失措的神色下,叶钧猛然抱住白冰,低声道:“白警官,我会负责的。”
“哼!”
白冰心里一甜,但脸上却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嘀咕道:“都这样了,还不懂得换个称呼,气死人了!”
叶钧暗暗发笑,白冰展现出来的女儿家姿态,让他一阵暗爽,忙笑道:“冰冰?”
白冰似乎依然不情不愿,道:“不准叫冰冰,只有我爸跟我妈才能这么喊我。”
叶钧犯难了,忽然,起了个坏心思,试着喊道:“白白?小白白?可爱的小白白。”
这仿佛呼唤宠物的口吻,让白冰一阵气恼,顿时不客气的咬了口叶钧的肩膀,尽管很轻,但叶钧却小题大做搞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模样。这让白冰险些认为叶钧是真被咬疼了,刚想去探查一下,是不是真被咬伤了,却发现叶钧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顿时恼怒道:“好呀!竟敢骗我!”
白冰试着想起身拍打叶钧,却猛然扯到大腿间的痛处,顿时惊呼一声:“唉哟!”
“疼吗?”
叶钧赶紧扶着白冰,见这已经彻底被驯服的女人正可怜兮兮点着头,顿时抚摸一阵后,笑道:“我们昨晚真干了?”
白冰气恼的瞥了眼叶钧,指着床单上点点腥红,似乎在说,你干了的错事,是有证据的!
出乎白冰预料,叶钧忽然撑着下颚,若有所思的模样险些让白冰患得患失,似乎担心叶钧事后不认账。但憋了好一会的叶钧,忽然说了一句话,差点让白冰暴跳如雷:“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还真是稀里糊涂的,要不,咱们再来一次,起码也让我能深刻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好不好?”
叶钧说完,理所当然指着渐渐昂扬的部位,谁想白冰忽然沉着脸,指着敞开的房门,吼了句:“滚!立马滚出去!”
吓了一跳的叶钧以一种让白冰咋舌的速度,迅速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连滚带爬跑出房间,只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白冰。
良久,这位披着棉被的江陵市警花,忽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其实,这个可恶的男人,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杨天赐
初为人妇,白冰难以下床,但往日里一直兢兢业业,以一种严于律己的方式要求自身,所以,白冰很想爬下床,然后前往警局。
可是,当叶钧捧着一碗莲子羹返回房间,恰巧就瞧见正试着爬到床边,拾起衣物的白冰,顿时严肃道:“今天别想着上班,待会我就给李局长打个电话,替你请假。”
白冰俏脸一红,佯装微怒道:“不要你管,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叶钧放下盛着莲子羹的瓷碗,三两步坐在白冰身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以前我管不了你,也不敢管。但现在不同,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忍着疼工作,这样我会心疼。当然,我也愿意尊重你的意见,倘若你坚持,我就背着你下床,然后送你上班,再背着你进办公室。”
依着白冰的脾气,叶钧已经做好给臭骂一顿的准备,可良久没听到意料之中的冷哼怒喝,不由望向白冰,发现对方精致的俏脸上,有着浓郁的羞涩,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幸福洋溢。
他的女人?
白冰脑子里全是这几个字眼,先前一直担心叶钧会始乱终弃,说到底,依然是叶钧的年龄,给白冰一种极大的不安全感。依着白冰的思维,当她还处在叶钧这种年龄段,做事同样是三分钟热度,毫无责任感可言。
不过,叶钧的口吻,让白冰很轻易相信这是一番发自肺腑,而不是欺瞒哄骗的信誓旦旦,这或多或少都能让白冰升起一股幸福感。可是,当想到叶钧打算背着她出门,更是堂而皇之搂着进警局,饶是白冰脸皮再厚,也禁不住涌上来的强烈羞意:“谁要你背了?我自己能走!”
“口是心非。”
叶钧嘀咕一声,就在白冰惊慌失措间,一把横抱住那毫无重量可言的洁白玉体,然后顺手就背在身后。
白冰吓了一跳,本能的揽着叶钧的脖子,但猛然想起当前自己全身赤裸,又羞又急道:“快放我下来!”
叶钧背着白冰在卧室内转了几圈后,才依依不舍将这毫无重量可言的洁白玉体放在床上,瞧着这如玉般的酮体,强忍住那股涌上脑门的心猿意马,轻轻将棉被盖在掩着脸的白冰身上:“老人家常说,女人第一次后,要注意休息,还要注意调养,而且不能受凉。当然,还要多喝一些补品,这样才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白冰早已心乱如麻,惊闻此言,顿时睁着眸子,紧张道:“真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莉一直属于思想相对封建的女性,平日里对白冰的灌输,自然必不可少。所以,白冰的思维由最初的复杂,全然朝着这生孩子的方向思考。尽管平日里作风大胆,尤其身为一名警察,有着不输于男人的坚韧,但很明显,对于恋爱、婚姻以及家庭,白冰的人生阅历里,始终像一张白纸一般,毫无笔墨可言。
叶钧笑道:“没错,所以,今天你不准上班,老老实实待在家中。还有,晚上洗澡的时候,水温一定不能太冷,知道吗?”
白冰俏脸一苦,不甘不愿道:“好吧。”
叶钧嘴角泛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道:“为了尽可能保证你的身体健康,我决定了,晚上帮你洗!所以,今天我就留在这里。”
这看似无微不至的关怀,实际上出自叶钧嘴里,就全然没了那股温馨的味道。白冰脑子里本能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就是叶钧是真打算帮她洗澡,还是想趁机占便宜?
不过,白冰不是那种矫情的性子,似乎已经认定与叶钧的荒唐关系,只是单纯的掩着脸,轻声道:“好吧。”
江陵市某家商务会所,此刻,有三个男人正先后走进一间包厢。当这三人进入后,都很自觉找了一处座位坐下,期间三人都默契的不发一言,只是偶尔瞥了瞥手腕上的名表,或者朝紧闭的房门扫上一眼,就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推敲的行为。看样子,这三个男人,都在等人。
过了好一会,包厢内才进来一个青年,阴沉的嘴脸,略显杂乱的毛发,浑身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阴气。
这三人既不起身相迎,也不说一声场面话,只是自然而然朝这个青年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反观这青年并不介意,还大大咧咧坐在包厢内的主位上,开门见山道:“这次邀请三位叔叔来,是想跟三位叔叔商讨一下江陵市的河坝工程。”
这三人闻听此言,脸色一惊,既而一冷,其中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冷声道:“杨天赐,你什么意思?”
若是叶钧在场,就会惊讶的发现,包厢内的三个人,正是躲在幕后谋夺江陵市河坝工程的三个大佬。而开口说话的,正是张嵩!
这个叫杨天赐的阴冷青年,对于张嵩的冷声质问,似乎不以为意。当下仅仅是抽出修剪指甲的镊子,低着头,旁若无人开始把玩左手的手指:“张局长,有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像江陵市这么大的一块蛋糕,惦记的人太多了,不过一直把持在各位手中,是不是也该分点出来?”
“天赐,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熟人,有话好好说。”
眼见张嵩有着发飙的迹象,一个长相稍稍显老的中年人忙起身打圆场,这个叫邵良平的男人,作为江陵市环保局局长,而且还是防汛部门的副指挥,在这以权谋私的团体中,分量极大。
杨天赐闻言点了点头,很快就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张叔叔,今天咱们谈正事,如果有些话得罪了,还请海涵。毕竟这年头,凡事都讲究和气生财,只有心平气和坐下来开诚布公,双方才能达成共识。张叔叔,若是您有什么意见,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好不好?”
既然邵良平跑出来做和事佬,张嵩也只能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当三个大佬再次将目光聚焦在杨天赐身上,这个满身透着阴气的男人,才微笑道:“吴达央,没戏了,以往各位只是顾忌这个人的黑社会背景,加上施工队需要经过这个人的把关,所以才愿意让这有胆无脑的滚刀肉掺上一脚。至于陈桥,得了这种病,政府为了顾及社会影响,肯定会做出让陈桥提前退休的决定。换句话说,这两个人留下的空缺,需要在短时间内弥补过来。”
“废话!”
这只要有点脑子就能分析出来的局势,张嵩岂会需要旁人重复提醒?
对于张嵩不客气的嘀咕,杨天赐毫不介意,微微笑道:“而我,完全能够在短期内,补齐这两个窟窿。”
张嵩冷笑道:“话,谁都会说,关键是得让人信服。否则,就是夸夸其谈的废话。”
杨天赐满脸笑意,站起身,拍了拍掌。很快,就有一个男人推开大门,既而走了进来。
当这个男人进门后,张嵩等人均是一阵错愣,同时思考着是不是该抽身走人,却发现这个男人径直走到杨天赐身旁,恭恭敬敬道:“少爷。”
少爷?
甭说张嵩傻了,就连邵良平与另一个叫程泽建的大佬也傻了。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替代陈桥职务的新一任水利局监察室主任,田建德。
因为田建德是省委下放到江陵市的候补委员,所以,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一直不敢与田建德产生接触。而且一直听说田建德是那种较为廉洁正派的作风,加上担心田建德得到省委授意,所以他们三个大佬,是能避则避。
杨天赐很满意张嵩等人的惊讶神色,笑道:“田叔叔一直在替我做事,只要各位叔叔愿意,我保证,陈桥留下的窟窿,将彻底不是问题。”
这年头,光有魄力,还不行。最关键的,还得有实力。
既然杨天赐握着田建德这么一张底牌,张嵩脸色也渐渐舒缓起来,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又聪明,又实在,我很愿意跟这类年轻人开诚布公谈一谈。不过,吴达央留下的窟窿,始终是一块心病,尤其河坝款项已经拨下来了,市委也拟出文件,大体是希望能尽快将防汛工作落实。”
杨天赐岂会猜不透张嵩的意思,笑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哦?能不能透露一点,毕竟吴达央的城建局,可不是谁都能沾的,这些年吴达央一直将嫡系安插在城建局各个重要部门,上上下下弄得跟铁桶一般,现在那里,可不怎么欢迎新官。”
张嵩这话说得很明显,就算认识新一任的城建局局长,也没用,下面的一大堆牛鬼.蛇神,同样要握在手中才行。
杨天赐显得很平静,很快就说出一句让张嵩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话:“各位叔叔,我前阵子既然敢在清岩会所投放那么多炸弹,又岂会摆不平这些唯利是图的小喽啰?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彻底补好吴达央留下的窟窿。”
良久,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才互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张嵩站起身,笑道:“年轻人,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们就很欢迎你加入这个集体!”
对白冰来说,有着一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一小口一小口咽下叶钧喂过来的甜汤,白冰精致的俏脸上时不时就会眨巴起笑意。脑海中闪过先前令人捧腹大笑的电话,白冰不由猜想着,也不知道顶头上司李怀昌,现在脸上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实际上,此刻坐在办公室的李怀昌,不仅脑子,就连肚子里,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原本,听下面人说白冰没来上班,李怀昌有些疑惑,就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是不是身体抱恙,或者家里面出了事情。起初,李怀昌还有些抱怨,毕竟就算有事抽不开身,起码也该让同事帮忙请个假,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叶钧的声音,李怀昌不淡定了。
尽管叶钧一再解释白冰身体不舒服,但作为过来人的李怀昌,显然不会认为就这么简单,尤其听到叶钧暗示白冰腿脚不方便行走,就立刻会意。顿时很大度的批准白冰在家里休养几天,等身体有所好转后,才到局里面写一张补假条。
挂断电话后的李怀昌一直处在惊疑不定间,暗道倘若白冰真跟叶钧发生了这种性质的关系,那么,岂不是说白冰就有了一个坚实的后盾?
一想到白冰今后很可能称那位董家老人一声外公,李怀昌顿时冷汗直流,当下毫不犹豫取出一叠文件,同时在一处填写署名的位置上,写了‘白冰’二字。
而这份文件,赫然是那份功绩汇报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惊人的揣度!
不管是从道德责任的角度,还是良心,叶钧都不会撇下初为人妇的白冰,冒然离开这间不算宽敞的屋子。
当夜幕降临,叶钧先是偷偷给苏文羽打了通电话,解释说事情仍未处理完,所以今夜不回家。尽管苏文羽有些狐疑,但却没有吱声追问,只是很明朗的表示,让叶钧注意休息,别忙坏了身子。
挂断电话后的叶钧,多少升起一股背地里偷情人的负罪感,不管从哪个方面,家,始终是那间908室,而不是当前所处的这间屋子。虽说叶钧有过一瞬间想让白冰入住908室的冲动,但这只是一时间的脑子发热,当冷静下来,叶钧很清楚这种行为会衍生多大的后果。
苏文羽就不说了,这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叶钧很懂得珍惜,也愿意付出身心的全部,去照顾这个让他上辈子就悔过无数个日夜的女人。倘若真让白冰住进908室,怕是会再次伤害到被他一口一个苏姐叫唤的善良女人。
郭晓雨,尽管涉世未深,但态度很明确,强烈的自主观念,注定接受与苏文羽共侍一夫,已经到了极限。倘若再弄一个白冰进去,怕是郭晓雨再善良,内心也会遭到难以承受的伤害。
至于白冰,叶钧上辈子就很清楚,像这种立志在职场上做女强人的性子,自然容不得与其他女人分享心爱之人。倘若他与苏文羽、郭晓雨的关系一旦被白冰知晓,天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由爱生恨,最终演变为刻骨铭心的仇恨?
所以,这种摊牌的事情,急不了,叶钧只能寄希望在潜移默化之间,让这三个女人能渐渐和平共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一点,叶钧非常明确,而目前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掩饰,甚至不让这三个女人有任何生活上的接触往来。
卫生间里,早已被叶钧弄得双目含春的白冰,媚眼如丝凝视着这个替她擦背,偶尔会占小便宜的男人,暗道以往王莉还当真有着双慧眼,竟然能看透这男人内心里的成熟稳重,以及能深刻体会到的责任心。
将白冰横摆在床上,叶钧便爬上床,笑道:“睡吧,要注意休息,我知道,你不希望一直待在家里面。如果明天能下床走动,我就送你到单位去。当然,我肯定不会背着你,让你那些同事笑话,放心。”
叶钧这些话让白冰心里甜丝丝的,当下轻声道:“好,那么,咱们睡觉吧。”
“这么早?”
叶钧忽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道:“昨天晚上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所以,今天晚上怎么说也该来一次明明白白!”
“呀!不要!”
叶钧说完,便在一道惊呼声中,扑向了明显面露慌乱的白冰。当感觉到一阵温热的鼻息传来,白冰本能的闭上眸子,显然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不过既然早已有了做叶钧女人的觉悟,白冰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心爱男人的索取,要强的女人未被男人征服前,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难以驯服。可倘若一旦臣服于某个男人,就会跟一头温顺的羔羊一般顺从。
可是,忍了良久都没发觉叶钧有下一步动作,白冰不由睁开眸子,借着夜色,发现叶钧正搂着她的腰肢,深情的凝视着她:“睡吧,你身体现在还没痊愈,而且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我只是搂着你睡,就行了。”
尽管叶钧这话说得很短,但白冰还是着实感动了一把,偷偷转过身子,悄悄擦拭了一下眼角溢出的幸福泪花,轻声道:“谢谢,晚安。”
叶钧脸上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探出头,在白冰渐渐温软的肩膀上亲吻一口,这才轻声道:“晚安。”
大清早,迷糊中的叶钧猛然听到一阵关门声传来,顿时少了些许睡意,过了好久,才睁开眸子。本能伸出手,摸向身侧的床单,发现床单上仍然残留着些许温热,看样子,身旁的玉人已然离去。
叶钧缓缓起身,看样子,白冰之所以提前离开,是不打算打扰他睡觉,只能苦笑着嘀咕一句‘傻女人’,然后就进入卫生间梳洗。
“喂?”
正打算前往公司,忽然,电话铃响起,叶钧忙捧起话筒,听语气觉得是韩匡清,便笑道:“韩叔叔,您找我?”
韩匡清先是清了清嗓子,这才沉声道:“小钧,现在来我家一趟,有件事,必须得跟你说清楚。”
叶钧一愣,从韩匡清的慎重口吻,看样子即将要商讨的事情,很可能相当重要:“行,韩叔叔,我待会就过来。”
放下电话的叶钧,对于韩匡清这次雷厉风行的作派,完全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叶钧能清晰感受到,韩匡清的语气透着一股焦急,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怀着一股厚重的疑惑,叶钧再次来到韩家,这次开门的并不是韩家的女主人钟晴,而是满脸严肃的韩家老人,韩谦生。
进门后,刚换好鞋子,韩谦生就若有所指道:“屋子里就我跟你韩叔叔,有什么话,放开说。”
“好的,韩爷爷。”
叶钧扶着韩谦生进入客厅,第一时间就捕捉到韩匡清脸上的凝重,先是将韩谦生扶坐在沙发,这才严肃道:“韩叔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匡清瞥了眼一旁的韩家老人,见对方微微点头,便眯着眼道:“水利局监察室,又来了一位主任。但最关键的,就是有人看见张嵩正跟这位主任同坐一辆车,看起来关系极为亲密。”
叶钧悚然一惊,皱眉道:“是谁?这新上任的主任,与张嵩是不是旧识?”
韩匡算摇摇头,道:“不是,这新上任的主任,叫田建德,是省委直接下放到江陵市的候补委员,据说是来磨练的,很可能过个一两年,就会调回省委工作。但这不是重点,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田建德私底下得到省委授意,很可能是以一种视察官的身份在江陵市出入,然后做好每天的汇报,递到省委。可是,现在看来,之前我们完全陷入到一个误区,就是这田建德,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张嵩是什么人,他私底下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恶事,又怎么敢跟田建德勾肩搭背?可是,事实胜于雄辩,依着张嵩谨慎小心的性子,我担心,这田建德,很可能已经上了贼船。”
叶钧奇道:“这应该不是韩叔叔所要担心的问题吧?”
“聪明!”
韩谦生微微拍了拍大腿,笑道:“知道为什么我跟你韩叔叔没去上班吗?”
叶钧很坦然的摇着头,而韩谦生却老神在在笑了笑:“因为张嵩一伙人,竟然将一份文件递交给王书记,说是要彻底整顿城建局。文件上说,城建局一直把持在以吴达央为首的犯罪团伙手中,里面早已是乌烟瘴气,更是闹得老百姓流离失所,而且还取出许多城建局出示并盖好章的收据,大多是从违规建房的户主手中勒索过来的凭证,还美曰其名说这是保障金。”
叶钧猛然想起从黄博钊家里弄到手的那张收据,不由笑道:“这件事确实没错,班里面的同学就遇到过这种事情。”
韩匡清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顿时拍了拍大腿,怒道:“看来张嵩一伙人也并非无的放矢,这城建局,果然有着藏污纳垢的问题!”
“韩爷爷,您还没说为何不去上班?是不是市委有什么决定?所以你们选择暂避锋芒?”
对于叶钧的问题,韩谦生只是笑了笑,高深莫测道:“小钧,我之前就说得很明白,张嵩一伙人已经将文件递给王书记,而王书记也决定召开市委会议,打算彻底整顿城建局。那你不妨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起初,叶钧紧锁眉心,可经过一阵推演,忽然,神色微变。面对韩家父子饶有兴趣的目光,叶钧沉声道:“倘若市委真决定彻底整顿城建局,相信目前还在岗位上的城建局职工,都要遭受波及。先不说他们都或多或少与吴达央保持着一定的关系,就说市委一旦决定整顿,相信司法部门便会在第一时间介入。那些身份相对重要的,要么被滞留,要么被辞退,又或者是在岗考察,而那些身份相对边缘化的,也会处在惶惶不得终日之中。毕竟谁也不希望丢掉这金饭碗,更不希望因此而入狱坐牢,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夹着尾巴做人。毕竟,失去领头者,狼群也就成了羊窝。”
叶钧的分析让韩家父子连连点头,韩匡清笑道:“继续,小钧,我发现,你脑子真的很好使。”
先是顿了顿,叶钧才继续说道:“相信,为了震慑一下城建局仍存侥幸心理的刺头,市委肯定会拔走几颗眼中钉。到时候,城建局上上下下的职工,也就成了惊弓之鸟。原本作为吴达央心腹这种引以为荣的身份,也立刻成了最大的负担累赘,那么,这就跟战场上那些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稍稍威吓,就会束手就擒。真到了这种程度,任何一个人,只要坐在吴达央的位置上,这群人怕都会溜须拍马,迎合着这位新上司。韩爷爷,韩叔叔,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极了!”
韩谦生拍了拍手,叶钧抿嘴一笑,既而沉声道:“而且可以猜测出,张嵩这伙人最终的目的,恰恰在此。所以,在城建局局长的人选上,一定会全力安插他们的人,这样,到时候,就能顺利弥补掉吴达央留下的窟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心机这么深,竟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点子!”
听见叶钧最后一句话,韩家父子互视一眼,均是无言以对。诚然,他们确实早就猜到这种可能性,但却是以韩谦生为首的一大堆老狐狸,在揣度半晌后,才得出的完整结论。
可是,先前他跟韩匡清因为预先猜到结果,才带着一种赏识的心态见证叶钧的即兴发挥,可静下心来,韩家父子俩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他们确实对想出这馊主意的幕后者极为心惊,但是,现在更惊诧于叶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仅从他们吐露的不算完整的信息中,联想到这一环节,作为在政坛风风火火几十年的韩谦生,也不得不暗暗朝叶钧竖起拇指,甚至琢磨着,眼前这小子倘若日后不搞政治,完全是糟蹋了这与生俱来的才华!
当下韩谦生缓缓起身,平静道:“小钧,跟我上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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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韩谦生进入书房,掩上门的叶钧心理很疑惑,其实一直以来,韩谦生都不怎么愿意让韩匡清涉及江陵市的河坝工程。可是,今天不仅破天荒的主动邀请他过来,更是摆出一种姿态,让人觉得不仅不介意儿子掺合这件事,更是荒唐到连他老人家都主动关注此事。
一系列的转变尽管叶钧始终捕捉不透这隐晦的猫腻,但还是强压下心底的疑惑,笑道:“韩爷爷,谢谢您。”
“谢我?”
韩谦生笑了笑,道:“不急着谢,今天找你过来,可不单是说这件事。最主要的,是想试试你的火候。倘若先前你的表现不足以让我老人家满意,兴许我就会让匡清渐渐退出这场争端。好在,你的表现让我非常满意,甚至已经远远超出我跟你韩叔叔的预期,这说明一点,你能成功搞垮吴达央,绝然不止是运气这么简单。”
韩谦生顿了顿,若有所思道:“陈桥的病,应该也是你在幕后捣鬼吧?”
叶钧心底一惊,但表面上却出奇的平静,琢磨一小会,才点头道:“韩爷爷,陈桥的病,确实与我有关。”
“很好,你能承认这一点,不枉我在几位老朋友面前极力推崇你的父亲。”
似乎觉得叶钧有话要说,韩谦生摆摆手,笑道:“不需要感谢我,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看好你,并不是因为你有着可以挖掘的潜力,而是你这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有潜力的年轻人,我老人家见过很多,但大多都是些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有太大的本事,却总喜欢装模作样搞出一副决心出来,让我老人家看着都心烦。正感叹这世风日下,这年代的年轻人已经失去了那个时代的韧性坚毅,但你的出现,却让我老人家眼前一亮。”
叶钧确实很感激韩谦生,尽管话不多,但点出已经向他那群老朋友推荐了叶扬升,这无形中也进一步加深叶扬升在江陵市的影响力。上辈子,叶扬升输就输在资历以及影响力上,毕竟江陵对他而言,始终是外人的地盘,不说做到根深蒂固,单说想要培养一些嫡系派,所花费的时间,没个三五载,难成。
可是,韩谦生这次看似平淡无奇的推崇,实际上,已经争取到了这些老一辈的友好,那么日后一旦叶扬升推出一些政策,相信这些老一辈就算不投赞成票,也会处在中立的立场。别看效果不大,但稍稍细想,只要这些老狐狸不会跟叶扬升抬杠,叶钧就极为满意。毕竟,靠谱的嫡系派,始终要依靠自身的人格魅力笼络,别人的人脉资源,始终是别人的。只要能结成一个善缘,相信作为政客的叶扬升,若是听到这些话,同样会非常知足。
叶钧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韩爷爷。”
韩谦生笑了笑,不愠不火道:“我知道你心里面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我老人家为什么突然改变立场,对不对?”
瞧见叶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韩谦生平静道:“这第一点,就是你在处理陈桥这件事情上,并没有轻易相信别人的信息,而是经过大胆的推测,然后获得真相。尽管我老人家不清楚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从陈桥嘴里面套出真相,但却很欣赏你在事后竟然果断的将陈桥拉下马。这种杀伐果断的性子,却不失小心谨慎,让我老人家非常满意。”
韩谦生顿了顿,忽然沧桑的老脸上,泛起一股暖意:“至于这第二点,就是你跟小芸的关系,别怪我老人家多嘴,我的孙女,非常不错,起码家教、涵养,放到社会,也是出类拔萃。所以,不管你跟小芸怎么处,我老人家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叶钧傻了,韩谦生前面一段话,兴许还有些难为情,但后面一段话,却彻底沦落到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步。
这什么跟什么?
叶钧瞪大眸子,他跟韩芸?能处?关系?
什么关系?
叶钧只是觉得,这压根就没任何关系!
脑子忽然想到那天宴会上,韩雅倩若有所指的话,暗道难不成这位身材容貌都出类拔萃的韩老师,真将这莫须有的猜测给捅到韩家内部了?
叶钧只感觉到一股天大的委屈,这委屈能吓死人,因为他自始自终,都没觉得会跟韩芸发生些什么超友谊的关系!这倒不是说韩芸身材不符合他欲望标准,脸蛋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说实话,像韩芸这种女孩子,叶钧倒也有着兴趣。可是,目前身边已经有着不少女人出出入入,且不说还未重逢的陈国芸,就说目前家里面的苏文羽跟郭晓雨,就足够他忙活应付。加上现在又多了一位江陵市警花白冰,叶钧自认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程度,真要是再多上几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叶钧发誓,他铁定能从早忙到晚!到时候,还谈什么事业?还谈什么抱负?
正打算澄清,毕竟误会越深,想要快刀斩乱麻就越来越困难。可是,正打算开口,却猛然瞥见韩谦生脸上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不由生生止住到嘴的话。
这倒不是说叶钧处理问题犹豫不决,而是担心这些话一旦说出口,怕是这位老怀欣慰的韩家老爷子,很可能会恼羞成怒。再者,就算韩谦生不介意这些年轻人的儿女情长,可经过这件事,天知道会不会还愿意继续帮助叶扬升?毕竟这原本较为顽固的思维之所以转变得如此惊人,叶钧断定,起码八成是因为误会了他与韩芸之间的关系!
以前之所以不希望韩匡清掺合,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韩家跟叶家,没有太大的交集,更没有任何对韩谦生有意义的关系。到了这种年龄段,韩谦生明显在意的,仅仅是家和万事兴!没必要为了争取一些政治的筹码,或者家族间的利益,而将亲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可是,现在不同,至少在韩谦生的思维里,叶钧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孙女婿!换句话说,韩家与叶家,有很大的机会结成亲家!尤其叶钧这几个月来的表现,让韩谦生极为满意,不浮躁,处事圆滑稳妥,但凡讲究老谋深算,这一系列政客的标准,叶钧都在生动的一一诠释。倘若叶钧能成为他的孙女婿,韩谦生只会偷着乐,偷着笑,盼着早日抱上孙子。
为了达到这种目的,自然而然,可能威胁到叶扬升安危的任何不稳定因素,韩家这位老人,都会本能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叶钧脑海高速运转,在细细权衡这利弊得失后,竟然装出副尴尬的神色,脸上还泛起一股淡淡的红晕,但嘴上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这种举止却恰巧营造出一种假象,让韩谦生认为这仅仅是年轻人脸皮薄的原因,而且还担心叶钧可能无地自容,甚至主动扯开话题:“好了,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不过,针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法子吗?”
叶钧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韩谦生在这问题上纠缠不清,赶紧心思一转,阴笑道:“韩爷爷,不知韩叔叔有没有跟您提过吴毅这个人?”
“吴毅?”
韩谦生想了想,便点头道:“土地局副局长,似乎在替你们做事,对不对?”
叶钧笑道:“没错,韩爷爷,您应该也知道,这吴毅以往就是张嵩一派的嫡系成员,因为之前在北雍机场与江陵化工厂的问题上,与张嵩产生分歧,所以就断了关系。不过,最近我已经让吴毅重新赢得张嵩的信任,换句话说,吴毅,就是安插在张嵩身边最大的定时炸弹。”
韩谦生暗吸一口气,显然没想到叶钧竟不知不觉做了这么多他不知晓的事情,不由严肃道:“小钧,有什么话,别拐弯抹角。”
叶钧笑了笑,道:“其实,城建局局长的人选,张嵩等人肯定会安插自己人,甚至不惜动用庞大的关系网,也要将这最后一块心病彻底落实。若是韩爷爷跟韩叔叔执意抬杠,不仅讨不到好处,还可能招惹上张嵩这些人的敌视。”
“哼!那群臭小子敌视咱们韩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谦生嘀咕一句,若有所思道:“小钧,你是不是想让这吴毅坐上城建局的局长位置?”
“没错,依着推断,到时候,城建局内部肯定会是一片惊弓之鸟,相信任何人,坐到局长位置,下边人也不敢违逆。毕竟司法部门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那些职工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不敢再搞小动作,将这金饭碗丢掉。所以,咱们不妨顺了张嵩这些人的心思,不过,这人选,却得选吴毅,反正以吴毅目前的职务,也算得上顺理成章。”
叶钧点点头,笑道:“到时候,明着,吴毅是替张嵩等人办事。但实际上,暗地里却一直给咱们不断送来最新的情报,哼,有着这张暗牌,张嵩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咱们的法眼!”
韩谦生阴晴不定好一阵子,才平静道:“这吴毅,信得过吗?”
叶钧笑道:“吴毅是小人,自然信不过,但是,小人自古以来都是识时务的,在绝对强势的阵营里,吴毅他压根不敢起任何歪心思。”
韩谦生豁然起身,道:“好,就这么决定了!我老人家现在就给那些老朋友打电话,尽量将吴毅推上前台,成为赢面最大的人选!”
直到离开韩家,叶钧才悄悄松了口气,对他来说,与韩芸的误会可谓极度不自然,饶是两世为人,叶钧的脸皮在面对韩家父子暧昧的目光下,依旧不够看。尽管这近乎一边倒的一厢情愿,对叶钧来说多少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大凡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节,叶钧并不介意在这件事情上将错就错,毕竟与其花心思讨好韩谦生,赢得这位江陵市政协主席的支持,倒不如干脆做一次便宜孙女婿,反正是真是假,叶钧心里清楚就好。
暗道等江陵河坝问题处理后,再做澄清也不迟。
当叶钧满脸笑意进入隆茂大厦,刚走出八楼电梯,就大老远瞧见一伙人正紧张兮兮来回踱步,定睛一看,当头者,正是锦江地产的老板,杜淳义。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
叶钧的现身第一时间吸引住正在楼道来回踱步的杜淳义等人,也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惊呼,顿时,一台台摄像机全部对准还处在惊愕中的叶钧。
喧哗、噪杂、闪光灯,还有一群貌似记者模样的男男女女,霎那间全部将枪口对准叶钧。面对这近乎让人奔溃的骚扰,躲避不及的叶钧,只能尽可能让自身处在平静状态,以便从容面对眼前的这副阵仗。
尽管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叶钧很清醒,明白若是现在扭头就走,兴许就很可能给这群记者模样的男男女女提供品头论足的非议,甚至还可能得罪这群看似善良的记者!经过一阵细细观察,叶钧敢肯定,在场的媒体绝不止一家,倘若今天得罪这些传媒界的人,兴许日后就很可能面对一波接一波的负面炒作!
两世为人的叶钧非常清楚,这年头狗咬人稀疏平常,可这材料到了媒体手中,兴许立马就成了一条吸引眼球的人咬狗!颠倒黑白、越描越黑,早已是记者升职加薪的绝对利器,叶钧不怕黑势力,不怕贪官污吏,可面对媒体,也只有头疼的份。还是那句话,人言可畏,这以讹传讹的满天胡掐,怕是皇帝都得拉下马!
“叶先生,恭喜您成功入选本年度全省十大杰出青年的候选人,请问您有什么想法要告诉大家吗?”
一个文静的女生捧着话筒递到叶钧身前,脸上那两朵浅浅的酒窝透着一股和善,看起来纯良无害,但实际上,叶钧却心底捏着把冷汗。毕竟,对方越是和气,那么接下来就越容易问一些暗藏锋针的问题。
叶钧疑惑道:“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对不起,我没得到消息,请问是怎么回事?”
“叶先生,上星期是截至报名的时间,而经过第一轮筛选,您成功进入复选,并且成为这次最有竞争力的种子选手,看来这十大杰出青年的奖章,当仁不让就该有着叶先生的一份。”
一个稍显成熟的年轻人将话筒递到叶钧身前,笑眯眯道:“叶先生,您难道一直没关注这件事?据说您替平江地产设计的第一期住房,得到市场的哄抢,就连省内外许多人,都极有兴趣在江陵市购置一处房产。叶先生,请问您有没有想过将市场扩展至全国,造福省内外的百姓?”
叶钧这次是彻底傻了,倒不是这记者念叨的关于一期住房遭到哄抢的爆料,而是这十大杰出青年的报名!
什么时候报过名了?
叶钧一阵迷茫,可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前阵子让董尚舒帮忙办理签证时,这爱惹是生非的表哥曾吐露,让叶钧去竞选本省十大杰出青年,毕竟设计出来的装潢图案,绝对可以力拔头筹。
暗道这很有可能是董尚舒在背地里先斩后奏,不过当前面对媒体的追问,叶钧只是笑道:“这阵子太忙,刚从国外归来,所以没时间关注最新的进展。”
叶钧这话刚出口,就立马后悔了。
果不其然,一大群记者心照不宣将话题扯开,最先发问的文静女生忽然笑道:“叶先生,您出国的目的,是不是打算考察一下国外的市场?听说您目前还是高中生,却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公司,尽管才刚开始,但省内外都很看好你们公司的前景。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这次国外之行有什么收获,打算什么时候将业务延伸至海外?对于你们公司目前的发展进度,有没有考虑过发展太快会让根基不稳,有没有考虑过昙花一现的可能性?”
叶钧一时间冷汗直流,暗道这记者思维的跳跃性实在太广,这才刚刚谈起发展的前景,立马就将话题延伸到破产的聚焦上。
有过一瞬间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但叶钧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得罪媒体可没好果子吃,因为记者这职业,已经疯狂到为了追求爆料,而不畏强权报复的程度,只能笑着解释道:“这次出国的目的并不是考察海外市场,毕竟公司发展太快,确实会出现很多纰漏。再者,本公司目前的人才储备,还无法将业务扩展至省内外,暂时决定先在江陵市发展一阵子。”
“哦?那请问叶先生这次出国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男记者顿了顿,笑道:“当然,如果不便作答,我们秉承着行业精神,也不会继续追问。”
狗屁!
暗道记者的职业道德,就是追根究底,你越保密,他们就越来劲。叶钧可不希望给这群记者营造出一种能够继续挖掘的潜在信息,笑道:“其实这次到国外,主要目的是实地考察学习,毕竟集思广益,多学多思,始终是一件好事。而且,这次实地考察,我又找到了不少创作的灵感,相信过阵子,就会有一批风格更独特的设计诞生。”
偷偷瞥了眼正疯狂在便签纸奋笔疾书的一大群记者,不少人都隐隐露出满足之色,叶钧趁热打铁,赶紧笑道:“各位朋友,目前我还有一些急事处理,不如约个时间,再做一次深入的采访,好不好?”
看样子,不少记者此行的目的也得到圆满的达成,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只不过,仍有一小批还不满足,还想继续深入挖掘一些值得爆料的信息,不过瞧见叶钧已经逃之夭夭,只能满脸不甘。
刚走进公司,叶钧就喘着一阵心有余悸的粗气,这时,满脸紧张的苏文羽跟郭晓雨第一时间走来,道:“小钧,怎么回事?听徐校长说,外面那些记者,是来采访你的,还说什么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
也不理会推开门进来的杜淳义等人,叶钧第一时间拉着苏文羽跟郭晓雨进了一间办公室,刚掩上门,就嘀咕道:“炒作!完全是炒作!这次想不出名都难了,兴许今天的晚报,我的名字、照片,都要出现在最醒目的头条位置!”
“这难道不好?”
郭晓雨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羡慕道:“一旦出名了,咱们公司都能跟着沾光,小钧,你会不会跟电视里面的明星一样,天天有一大堆追星族跟着?”
叶钧哭笑不得道:“晓雨姐,你要明白,这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就担心媒体继续挖掘下去,非得将我的身份给暴露出来。尽管这算不上倒霉事,但毕竟沾上一个市长儿子的名头,一旦有人要想法子抹黑,我跟我爸都得伤脑筋平息这类风波。”
看样子,苏文羽也早就联想到这种可能性,担心道:“小钧,这确实是个问题,还需要尽早做好防范措施,毕竟你有着重任在身。倘若那群人知道你早就到了江陵,兴许会对你提早做好防范,毕竟,年纪轻轻,就成为本省十大杰出青年的候选人,或多或少,他们都不可能再将你当作败家子看待。”
叶钧苦笑道:“苏姐,这点我很清楚。”
郭晓雨显得云里雾里,奇道:“你们在说谁?防着谁?”
叶钧笑道:“没什么,只是说那些潜在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咱们这次跟平江地产合作,怕是不少人都要眼红。晓雨姐,你先去招待一下杜老板他们,我跟苏姐待会就过来。”
对叶钧这些话,郭晓雨倒是没多想,尽管总觉得有些吃味,但叶钧的分析却也经得起推敲。
大大咧咧掩上门后,叶钧见郭晓雨已经走远,便朝苏文羽笑道:“苏姐,以后这些事,还是尽量别当着晓雨姐的面提出来,我不怎么希望她掺合这件事。”
苏文羽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不过我很好奇,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对本省十大杰出青年的头衔感兴趣吧?”
叶钧哭笑不得道:“这完全是尚舒的自作主张,我哪会对这头衔感兴趣?先不说这里面水分太大,单说在江陵,我也不希望太过出名,毕竟以后不方便做事。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也只能想办法弥补,反正这对咱们也不全是坏事,兴许让媒体这么闹一闹,咱们公司的名气也会很快风靡全国。”
当叶钧跟苏文羽进入会客厅后,发现徐德楷正左右逢源与在场的地产公司老板有说有笑,而郭晓雨只是恬静的坐在一旁,也不搭腔。对于职场上的客套,显然,郭晓雨还有着太多东西需要学习,而徐德楷也很愿意将毕生的功力传给郭晓雨。记得徐德楷说过,郭晓雨跟他很投缘,而且愿意收郭晓雨做学生。
令叶钧意外的是,刘贤也在会客厅里,见叶钧现身,以杜淳义为首的一众地产老板,都第一时间起身相迎。
坐下后,杜淳义先是朝刘贤瞥了眼,才笑道:“刘老板这次的一期住房,在销量上,可是让咱们羡煞不已。叶老板,什么时候能帮忙设计一些这类风格的产品?”
叶钧并没有立即回答,瞥了眼四下,发现在场多位地产界的老板,都投来期待的目光,心中瞬间明了,笑道:“相信各位也清楚,本公司正在跟刘老板的平江地产合作,目前的楼盘只开发了五分之一。因为公司还在起步,人员严重不足,所以,暂时还不打算扩展业务。”
杜淳义一听,有些失望,关于平江地产推出的新楼大卖,这是刺激他第一时间找上etl装潢公司的主要原因。可是,对叶钧这话,根本揪不出任何语病,即便明知是叶钧的推卸之词,但却只能默认,哀叹倘若平江地产目前开发的楼盘一旦彻底竣工,怕是江陵市本就不多的客源,定然会被哄抢一空。
不少老板都清楚这一点,可偏偏就有着一两位后知后觉,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站起身,笑道:“叶老板,没事,只要您帮忙设计出一份图样,剩下的,我公司负责完成就好。”
这人话一出口,就猛然瞧见杜淳义等人脸上的鄙夷,不明所以的望向叶钧,见当事人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愣了。
身旁一个老板连忙扯了扯这还傻站着的胖男人,见对方依然浑浑噩噩,一时间也急了,生怕惹恼叶钧,弄得不欢而散的这老板赶紧附在这男人耳旁碎碎念。好一会,这胖男人才猛拍大脑,尴尬道:“不好意思,叶老板,我老杨是急糊涂了,当我没说。”
说完,这胖男人才在众人暗松一口气的目光下,坐回沙发上。
正当不少人都琢磨着叶钧会不会下逐客令时,谁料到这位先前还似笑非笑的青年,竟然扬扬手,笑道:“各位老板今日来的目的,我很清楚,毕竟日后还需仰仗各位叔叔伯伯多多提携,所以,自然不能让大家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先前杨老板的话,很符合当下的形势,毕竟本公司只能顾头,却不能顾尾,所以,我决定,替各位老板设计两套不同风格的室内装潢。”
叶钧说完,顿了顿,也不理会众人大喜过望的神色,只是笑眯眯道:“不过,我需要各位手中的楼盘设计图,毕竟因地制宜,才能设计出最适合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