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洛阳的问题
当天过午后,周瑜等来到大将军府同陈楚议事,他们惊喜地发现陈楚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之前散不去的抑郁之色了,不由得欣喜不已。陈楚做为征北军的最高领袖,他的一举一动确实牵动着所有征北军将士。
陈楚扫视了堂下一眼,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欣喜之色,不由得露出由衷的笑容,说道:“前几天有一件事让我无法释怀,倒是让诸位为我担心了!不过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诸位不必再担心了!”
众人其实非常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陈楚不愿说,他们做部下的也不好发问。
陈楚将目光移到周瑜的身上,问道:“伏完之前呈上来的洛阳情况的报告太粗略了!并且很多数据还是十年前的!最新的数据出来了吗?”
周瑜出列从袖中取出正准备呈给陈楚的报告,回禀道:“大致统计出来了!数据来源主要是官署的文档!不过许多具体的情况还没来得及统计!”说着,双手捧着,准备呈给陈楚。
陈楚摆了摆手,道:“念吧!”
“是。”
随即周瑜念道:“洛阳城原有人口二十九万户,约一百一十万人,现在约十五万户,六十万人口;司隶(既包括洛阳在内的帝国首都圈)的情况短时间内无法统计,不过情况肯定要比洛阳严重得多!黄巾之乱之前,司隶的人口约三百万,除去洛阳的人口,只有不到两百万,现在司隶的人口能剩下八十万就不错了!”
司隶在黄巾之乱之前是中国最繁华的三大州之一,人口超过三百万。另外两州分别是冀州和豫州,这两地的人口都是六百万人左右。当时全中国的人口只五千万出点头,这三州人口便占了全国人口的四分之一强。然而现在的司隶光人口便比几年前少了一大半。虽然人口的变化不能完全反应所有的情况,但这却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目前整个中原大地面临的严峻局势。
陈楚皱眉道:“也就是说,包括洛阳在内整个司隶的人口只有一百二三十万!比黄巾之乱之前减少了五成以上!”
周瑜点头道:“正是!”
陈楚思忖片刻,抬头对周瑜道:“你继续说吧!”
“是。另外整个司隶的相当一部分青壮年都已经被袁绍抓住充作兵丁,现在司隶内的百姓绝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以上是人口问题。农业粮食方面,由于这些年袁绍疏忽农政,并且只知道一味的抢夺抢夺民间粮食,所以整个司隶的农业基本上已经荒废,更严重的是相当数量的百姓手中没有基本的口粮,许多百姓都在剥树皮草根充饥,每天都有孩童饿死!”
陈楚露出震惊的神色,“这里的百姓竟然如此艰难?”
周瑜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前两天,瑜到洛阳以东十几里的一个镇甸去询查,那里的百姓早就已经没有粮食吃了,周围的能吃的野菜都已经挖光了,他们现在吃的是树皮、草根,甚至是泥土!镇甸外随处可见饿死的百姓的尸体!”
“竟然这么严重!!”陈楚低喃道,双眉紧皱。
“为何没有进行及时救助?”陈楚质问道,怒色溢于言表。
周瑜连忙解释道:“洛阳城内的存粮非常有限,从并州、关中调运的粮食只能保障军队的用度。我们实在是没有余粮去救助百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陈楚问道。扫视着堂下众人。陈楚非常急迫,同时又倍感内疚,他认为治下的百姓出现这样的问题就是自己失职。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周瑜突然说道。
正想发火的陈楚双眼一亮,急声问道:“什么办法?”
周瑜朝陈楚一......
抱拳,有些犹豫地说道:“主公,这个方法只怕会有后遗症!”
陈楚皱了皱眉头,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问题再大也大不去眼下百姓的生计!说吧,你的办法是什么?”
周瑜不由得流露出敬佩的神情,随即说道:“洛阳其实还有巨额的存粮!”
陈楚一愣,随即双眼一亮,问道:“难不成公瑾说的是士族?”
周瑜点了点头。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明白周瑜的意思了。许多人露出兴奋的神情,不过有几人却显出担忧的神色。其中之一便是陈琳。这陈琳原是袁绍麾下主簿,陈楚占领洛阳后,在周瑜的游说下归顺了陈楚,现在陈楚麾下负责一些文案工作。
周瑜继续道:“洛阳的士族在袁绍统治洛阳期间并没有损失多少,反而靠着袁绍掠夺了大量的民脂民膏!保守估计,洛阳士族手中的粮食应该不下五十万担!”
众人吃了一惊。陈楚惊讶道:“这么多?!”
周瑜点了点头,“只怕真实数字会更多!”
陈楚摸着下巴,眼睛眯着,思忖起来。众人注视着陈楚。
片刻后,陈楚问周瑜,“若我发布一道命令,让洛阳的士族拿出粮食赈济百姓,你说这些士族会照办吗?”
周瑜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怕很难!他们一定会找出各种借口来搪塞!这些个士族是最吝啬的一群人,在他们的眼里,一袋米只怕比十条人命还要珍贵!”
陈楚冷哼一声,双眼放射出寒芒,“我先好言相劝,并且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偿,如果不识好歹,他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语气中透出一股森寒之气,就如同杀猪刀给人的感觉。
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陈琳暗中叹息一声,他彷佛看见士族在征北军屠刀下哭喊的身影。也不怪他有这种想法,毕竟陈琳属于才加入征北军的新人,他现在恐怕还没有完全融进征北军系统,在他的心中,对于征北军对于陈楚本人,恐怕恐惧仍然是第一位的。
“陈琳!”陈楚唤道。正在走神的陈琳吓了一跳,随即连忙出列拜道:“主公,不知有何吩咐?”
陈楚看了一眼陈琳,微笑问道:“你这几年一直呆在洛阳吧?”
陈琳立刻回答道:“回禀主公,在下这几年确实一直呆在洛阳!更早一些,在下还在何进将军的手下做过事!”
陈楚点了点头,又问道:“想必你很熟悉洛阳的士族?”
陈琳心头一跳,稍一迟疑便回答道:“在下确实很熟悉!”语落,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嗯,那么你便去通知各士族,让他们明天晚上到大将军府来赴宴!”陈楚以指节轻敲着案几说道。
陈琳虽然由所预料,但仍然吃了一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尸山血海的情景。如果陈楚知道他此刻所想,定会感慨他想象力之丰富。
“是!”陈琳抱拳应诺。不过,他此刻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额头上竟然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陈楚微感诧异,问道:“陈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语气颇为关切。
陈琳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毅然之色,突然朝陈楚跪了下去,恳求道:“主公,在下斗胆进谏!”
陈楚一愣,他没明白陈琳究竟是怎么回事。周瑜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陈楚道。
陈琳又拜了一拜,然后一脸恳切地道:“主公,在下斗胆请求主公莫要残杀士族中人!”
陈楚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时说要杀士族中人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财神许攸
陈琳一愕,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主公不是想抄士族的家?”
陈楚翻了翻眼睛,自己没事抄别人的家干嘛?露出思忖的神情,片刻后看着陈琳若有所思地问道:“想来之前有很多关于我的传闻吧?”陈琳双手抱着拳,垂下头,没有说话。
陈楚靠在软靠上,右手支着脑袋,饶有兴致地说道:“说说之前关于我的传闻都有哪些?”
陈琳的头垂得更低了。扫视了一眼堂下,堂下其他那些投靠过来的朝臣及袁绍麾下的谋士一个个一看到陈楚的眼光便都慌忙垂下头。
看到这情景,陈楚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将目光回到陈琳身上,“陈琳。”“在。”陈琳连忙应诺。
“回答我的问题!”,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琳的额头上溢出了汗珠,抱拳低声道:“在下,在下不敢说!”
陈楚呵呵一笑,上身向前一凑,嘴角一挑,毫不在意地说道:“大不了不就是说我是杀人魔王吗?说吧!不须隐瞒!”陈楚之所以想知道这些,并不是完全出于好奇,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藉此判断自己在士族中的形象及士族可能会采取的应对措施。
见陈楚如此说,陈琳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之前,在士族中有很多关于主公和征北军的传言。说征北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主公和征北军将士喜食人肉。”
陈楚愣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看着一旁的周瑜笑道:“袁绍和这些士族中人不去当说书先生倒真是屈才了!”周瑜微笑着点了点头。
见陈楚并未发火,陈琳稍稍安心了点,继续道:“还说主公好色成性,每夜无女不欢,专喜夺人妻女!”
听到这话,陈楚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如果是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定会对这番话不以为然,然而陈楚这个后世来的现代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他想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一群绝色妖娆,不由得心头苦笑,看来自己似乎真的很好色呢!
陈楚摸了摸下巴,笑问道:“还有吗?”
“大致就这些!”,陈琳的内心很紧张,虽然陈楚现在很和蔼的样子,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一个假象呢!
“只能造出这样的谣言,看来我之前还高估了他们!”陈楚很轻蔑地说道。陈楚确实很看不起袁绍和这些个士族,在他这个后世人的眼里,这些个谣言简直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儿科。
众人不知道陈楚的真实想法,一个劲地唯唯而诺。
看了一眼堂下战战兢兢的众人,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扬声问道:“你们认为呢?”
立刻有人出列拜道:“主公文治武功绝世无双,那些小人不过是因为忌恨主公,所以才会编造谣言!”
陈楚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人做文士打扮,身材瘦削,大约三十岁左右,眼睛很灵活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属于典型的墙头草兼马屁之流。虽然知道面前这人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陈楚倒是感到蛮舒服的,很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不由得感慨:难怪从古到今,那么多的大人物都喜欢在身边养上些溜须拍马之徒。
陈楚淡淡地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倒是说了大实话啊!”
那人以为陈楚是在夸赞他,登时一喜。几个站在队列中的谋士不由得暗自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抢先将这番话说出来。
陈楚没再理会那人,看着陈琳,说道:“邀请洛阳士族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放心,你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只要他们没有干出违法的事情!”
陈琳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抱拳应诺。
陈楚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堂下众人,扬声道:“好......
了,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
众人一起恭声应诺。
陈楚将目光移到周瑜的身上,“公瑾,你留下来。”“是。”周瑜应诺。
几个马屁精看了一眼陈楚身旁的周瑜,不由得流露出嫉妒之色。
待众人都退下去后,陈楚问周瑜:“公瑾,可有汜水关方面的最新情报?”最新的情报是在差不多一天前到达洛阳的,情报上说,一切均按预订计划进行。
周瑜回禀道:“还没有最新的情报。”,随即胸有成竹地一笑,“主公毋须太过担忧!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袁绍方面不大可能有何异动!”
陈楚点了点头,想起洛阳百姓的粮食问题,对周瑜道:“洛阳百姓的粮食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你看一看,能不能从我们的军粮中匀出一部分应急?”
周瑜早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稍一犹豫,便回答道:“瑜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在洛阳境内的近二十万大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则能够调出十万石粮食。”
陈楚眉头一皱,看着周瑜问道:“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周瑜点头道:“是的。”
陈楚思忖起来,若是停止军事行动,那么汜水关若是出现变故,那么就难以应对了!但若是不停止军事行动,便难以在短时间内筹集到粮草,那么这司隶的百姓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周瑜静静地看着陈楚,等待着陈楚的抉择。周瑜在感情上希望陈楚选择以救济百姓为先,但理智告诉他,以消灭袁绍势力为先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楚的手指一直以一种不急不徐的节奏敲打着几面,突然顿住了。周瑜神情一振,注视着陈楚。他知道陈楚有决定了。
陈楚看着周瑜,“传令第五军团及匈奴军团,暂停军事准备。让公台负责救济百姓的事情。”陈宫随同陈楚一同南下了,目前正在洛阳城外的俘虏营中负责整编安抚的工作。
周瑜知道陈楚的这个决定极有可能会使汜水关方面出现变数,但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主公英明。”周瑜恭敬地拜道,语气中充满了感慨与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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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来到汜水关已经有好几天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袁绍基本上已经同意了陈楚提出的条件,汜水关中人心惶惶,许多将领谋士都暗中去找许攸,希望通过许攸能够在征北军中谋得一份差事。这些天里,驿馆门前热闹得如同集市一般,这些人去找许攸,当然不会空着手,各种财宝礼物已经堆满了许攸的房间。实在是让人怀疑,许攸怎么将这些钱财运回去?难不成他还要请求陈楚派人来专门帮他运黑钱?
“大人,吕将军又派人送来二十锭金锭!”许攸的亲信管家许福捧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木盘走进许攸的房间。许福口中的吕将军当然不是吕布,许攸若是想要想吕布讨贿赂,只怕第二天他的头便会被吕布呈给陈楚!许福口中的吕将军是袁绍麾下的一个并没有多少名气的吕威广。在此之前,吕威广已经来拜见过许攸,并且送上了非常丰厚的礼物。
许攸淡淡地瞟了木盘一眼,掀开红绸,诱人的金色光泽登时散发出来。端着木盘的管家许福双眼一睁,随即贪婪的神情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
许攸的反应倒很平淡,毕竟在他的眼中,二十锭黄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随手拿起一定黄金扔给许福,很慷慨的说道:“这是赏你的!”
许福大喜,跪谢道:“谢大人!”
许攸在案几旁坐下,许福连忙将手中的那盘黄金放到案几上。
许攸随手拿起一定黄金,摩挲了一下,颇为赞赏的说道:“吕威广倒是很会做人,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还是要帮上一帮的!”
一旁的许福像哈巴狗似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大人打算如何帮他呢?”
许攸将放回盘中,扬起头很自傲地说道:“凭我在征北军中的地位,只要我开口,主公定然会给吕威广安排一个不错的差事!”许攸可是很自我感觉良好啊!
许福流露出敬佩的神情,阿谀奉承之语正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第四百六十八章 人心惶惶
袁绍呆在治所内大堂内,神情郁郁,整个人就像突然苍老了十岁。
大堂内没有灯,一片漆黑,袁绍整个人就藏在阴影之中,从窗户透射进来的月光没有一点美丽的感觉,反而使这黑暗更显得阴森森的。
大堂内只有袁绍一个人,他的谋士他的武将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此刻的袁绍显得非常孤独。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看不清样貌,不过看轮廓,像是一个文士。
那在门口停了停,随即朝主位上孤零零的袁绍走去。
走到袁绍面前时,一缕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很慈祥正直的面容,颌下有三缕长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貂蝉的义父,司徒王允。
王允怎么会出现在汜水关呢?他不是应该在洛阳吗?原来王允在征北军进入洛阳时,趁着城内人心惶惶乱糟糟的时候躲进了东大街中一户受过他恩惠的贫民家,待到第二天早晨时,化装成一个运大粪的农民同那家百姓一道推着一大车粪便出了南城门。其实他根本就不须如此折腾自己,因为征北军并没有在城门处特别的严加盘查。出了洛阳后,王允日夜兼程赶往东边的汜水关,王允知道,如果袁绍军没有全军覆没的话,那么定然会驻守在汜水关和虎牢关。一日后偶然得到一匹马,这使得他接下来的路程轻松了不少。当王允接近汜水关时,从流民口中听到一个噩耗,虎牢关已经被征北军攻陷了,王允当场差点晕厥过去,同时又听说汜水关仍然在袁绍军的手中,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于是加快速度赶往汜水关。汜水关下已经被征北军封锁了,王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进入汜水关。进入汜水关的王允很意外的见到了袁绍,两人的见面很是一番感人的场面。
“丞相。”王允抱拳轻声道。
袁绍慢慢地抬起头来,很神情恍惚的样子。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此刻的袁绍就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一切的可怜人。
王允不禁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丞相难道真的打算投降陈楚?投降那个乱臣贼子?”
袁绍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点神采。苦笑着反问道:“现在的局势还能让我做主吗?我的百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我的两个儿子是陈楚放回来的,我们现在被围在汜水关,我麾下的文臣将领都在忙着巴结那个许攸。”说到许攸时,袁绍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随即变得无可奈何。
王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常听说猛虎不愿被豺狼役使!你贵为大汉丞相,难道竟然愿意向乱臣贼子屈膝?!”
袁绍摇了摇头,这一刻,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叹了一口气说道:“何为猛虎?何为豺狼?不过是胜者王侯败者寇罢了!我意已决,司徒大人不必再劝说了!”袁绍此时给人的感觉很不同于已往,有那么一点看破红尘的味道。
王允胸中激动,双拳紧握,脸颊潮红,他很想再质问对方一番。不过,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紧握的拳头倏地松开了。
朝袁绍抱拳道:“既然丞相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丞相你好好休息吧,我告辞了!”
袁绍抱拳回礼,“司徒大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王允点了点头,离开了大堂。
王允离开后,袁绍叹了一口气,突然扯着嗓子吼道:“来人,上酒!!”。此刻的袁绍确实须要酒精来麻醉自己。
王允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显出破败的汜水关治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猛地转过头,登上马车,“去颜良将军的军营。”
随即马车载着王允径直往颜良所部军营驶去。
颜......
良所部一万五千人是目前困守汜水关的近十万袁绍军中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颜良所部的军营就在汜水关治所一侧,其他部队则在较远的地方,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袁绍对于颜良的宠信程度,并且还可以看出袁绍对于颜良所部非常依赖。
当王允的马车驶到辕门处时,辕门大开,根本就没有巡哨士兵的身影。王允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团火。
径直进入军营,一路畅通无阻,很顺利地来到了军营帅帐外。帅帐外倒是有几个站岗的兵丁,帅帐内点着灯,有酒气从帅帐中溢出。
王允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帅帐。
一名士卒迎了上来,抱拳道:“这么晚了,不知司徒大人为何来军营?”
王允语气不悦地问道:“你家将军在吗?”
士兵点头道:“正在帐中。小的这就去通报。”
王允一摆手,“不必了!”,抬脚就往帅帐走去。
掀开帐幕,一股浓郁的酒味登时扑面而来。王允不由得眉头一皱。眼光随即锁定在一个正光着膀子豪饮的雄壮大汉身上。这大汉正是袁绍麾下最骁勇的战将之一颜良。颜良精赤着上身,身上的肌肉高高地坟起,给人很有力量的感觉,胸口黑毛浓密得如同贴着一张毛毯。脸颊微红,已经微有酒意。
“颜良将军,真是好兴致啊!”王允不阴不阳地说道。
颜良这时才发现有人进来了,瞥了来人一眼,发现是王允。仰头将一碗酒喝下,骂道:“他妈的,什么好兴致,老子正烦着呢!”
粗鄙的言语不仅没有让王允心生不悦,反而令他不禁一阵惊喜。
王允在颜良对面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待到征北军那里,我们这样的文人只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而像颜良将军这样的猛将恐怕就要飞黄腾达了!”
“狗屁!”颜良猛地一顿酒碗,发出一声大响,酒水溅出,洒了许多在案几上。
王允装出惊诧的神情,问道:“听说陈楚非常礼遇象将军这样的猛将,可为何将军不愿投效陈楚呢?”
颜良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早就听说陈楚给征北军定下了一条军规,不许抢钱,不许抢粮,而且还不让抢女人,更可笑的是,竟然不准在军营中喝酒!当这样的将军本書轉載k文學網,老子还不如到山上去当土匪呢!”
王允登时击掌道:“颜良将军真乃真性情的豪勇之将啊!”随即面色一暗,叹气道:“若是所有的将军都能像颜良将军一样,我军或许还不会陷入如此绝境!”
颜良没有理会王允,自顾自地不停地喝着酒。
王允见颜良竟然毫无反应,不禁有些焦急。于是干脆挑明了说,“颜良将军,你难道真的打算谁丞相一道投入征北军吗?”
颜良一边喝酒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要不还能怎么样?”
王允朝颜良凑近了点,盯着颜良的眼睛,轻声道:“如果可以不投靠征北军呢?”
颜良手中的酒碗在半空中顿住了,抬眼看着王允,疑惑地问道:“难道你有办法?”
看到颜良的反应,王允惊喜不已。强按捺住兴奋的心情,王允点头道:“只要颜良将军愿意,我便有办法使颜良将军率领麾下离开司隶投奔其他的诸侯!”
颜良的双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随即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王允,说道:“你莫不是在诓骗我吧?这汜水关前后都是征北军,我们如何能逃走?”
王允立刻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这一点,将军不用担心。我有办法!”随即凑到颜良耳边耳语了一番。
颜良面露难色,看了一眼王允,说道:“这恐怕…......
…”
王允当即劝道:“无毒不丈夫!在此关键时刻,将军切莫妇人之仁!”
颜良目光一凝,猛地站了起来,“好!便照司徒大人的计谋办!”
王允大喜,“如此才是真将军也!”随即又道:“将军,现在时局紧迫,就今晚动手吧!”
颜良稍作思忖,便点头道:“就今晚动手!!”
夜色越来越沉了,汜水关内都安静了下来。不由有一个地方却人影憧憧。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到了三更。
突然,袁绍军的储粮重地火起,随即喊杀声大响了起来。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径直冲进了汜水关治所。
第四百六十九章 袁绍之死
数千不由分说地杀了治所门口的卫兵,涌入治所。领头的是一个头戴赤帻金盔、身披金恺、手持大刀的雄伟大将,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袁绍的亲信大将颜良。此刻的颜良杀气腾腾,可不像是要来拜见袁绍。
袁绍的亲兵察觉到骚动,从内里涌了出来。看到竟然是颜良带兵进来了,不由得一愣。
颜良举起大刀,数千将士随即停顿下来。
这时,一个亲兵将领走上前,看了一眼手持大刀的颜良,又看了一眼面前数千刀兵出鞘杀气腾腾的将士,强烈的不安从心头涌起,皱眉问道:“颜良将军,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颜良双目一寒,猛地一顿大刀,亲兵将士不由得心头一跳。颜良突然手持大刀向前一指,喝道:“杀!!”
杀!!数千将士吼叫着涌上去。
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亲兵的处境非常不妙,因为对方十倍于他们。
亲兵一个个被斩杀当场,在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残存的二十几个亲兵聚到一起,便战边退。最后在大堂通往二堂的过道上压住阵脚。双方的刀枪相对攻击,刀兵相碰发出的铿锵声比鞭炮还要急骤响亮。由于过道狭窄,颜良一方的优势兵力无法发挥,所以双方便在此僵持住了。
颜良斜拖大刀,缓缓向前走去,登上石阶,进入大堂,一路上,麾下将士纷纷为他让道。
在过道前站定,看了一眼过道上的情况,眉头一皱,突然大喝道:“都让开!!”
颜良麾下闻言,立刻缓缓退出过道。
颜良朝过道中走去,看见气势威吓的颜良缓缓走过来,守在过道中的亲兵将士紧张地不得了。面对颜良这位袁绍军中数一数二的悍将,每一个人都感到非常紧张甚至恐惧。这一刻的现场非常安静。
颜良在亲兵将士前三步处立定,喝道:“降我者,免死!!”
亲兵将士面面相觑,他们虽然非常不愿同颜良对阵,但做为袁绍亲兵的他们怎也不能让对方进入后堂。
“颜良将军,我们是主公的亲兵,绝不能降!”亲兵将领回答道。这一刻,他和他麾下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了,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抱定战死的决心了。实在是很让人感慨,袁绍的身边竟然也有这样视死如归的将士!
颜良麾下的将士见此情景不由得脸色微变,心头升起一丝愧疚,许多人垂下头,手中的刀兵不由得缓缓放下。
颜良则心头火起,冷喝道:“既然你等不识抬举,我便成全了你们!”
亲兵将士们只见眼前刀光一闪,根本就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排在最前面的六人几乎一起惨叫一声,随即鲜血迸现,六人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十几名亲兵将士吓了一跳。看了看面前倒下的同袍,又看了看手持大刀一脸傲色的颜良。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畏惧之色,不过这畏惧之色只一闪而逝。
亲兵将军举起佩剑喝道:“一起上,跟他拼了!!”
十几人大吼一声,朝颜良涌了上去。
颜良冷笑道:“不自量力!!”
颜良舞起大刀,刀光映着火光,威势赫赫,鲜血不时地点缀其中。这十几名亲兵前仆后继,就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像重锤一般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亲兵将领一个人了。他紧皱着眉头,双唇紧闭,目光已经变得很疯狂了,同袍的鲜血刺激着他。
突然,颜良大吼一声,同时手中大刀自左下方向右上方猛地一个斜斩。亲兵将领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宝剑被斩断,几乎同时,......
刀光从他的脖颈处扫过。
亲兵将领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却有一种放下包袱后轻松的神情。血线突然在脖颈处出现,随即鲜血狂喷,头一歪从脖子上掉落下来。
颜良很傲慢地看了一眼倒下的尸体,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每一个人都呆愣愣的样子。眉头一皱,喝道:“都发什么呆!给我冲进后堂!”
将士们回过神来,高喊一声,通过过道,涌入后堂。
将士们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的面前正站着几个人,其中之一便是他们的主公袁绍。
袁绍看着面前明火执仗的将士,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愤怒的神情,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你们,你们……”
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重新睁开眼问道:“你们的将军颜良呢?”袁绍认识这些人中的一些将领,这些将领就是颜良麾下的。
将士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垂下头,没有人回答。
这时,穿戴金盔金甲的一名大将排众而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颜良。
“主公。”颜良抱拳道,不过神情却显得非常倨傲。
袁绍一看见颜良,脸颊登时因激动起变得绯红来,指着颜良质问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反我?”
颜良冷笑一声,“现在还提那些做什么?”
看到颜良这样一副凉薄无情的模样,袁绍不由得气极,胸口因愤怒急骤的起伏着。突然,袁绍平静了下来,淡淡地问道:“你来这里,难道是想杀我吗?”
颜良看了一眼袁绍,冷冷地说道:“正是!”
袁绍双眼一睁,双手握拳轻颤着。“好,好,好!”随即猛地抽出佩剑。
颜良麾下不由得一阵紧张,眼光中流露出不知所措。
颜良一紧手中的大刀,眼神中流露出狠色。
袁绍以剑指着颜良,怒声道:“我袁绍绝不会死在你这等小人的手中!!”,随即宝剑往脖子上一横。在这一刻袁绍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绝望,更多的则是留恋。
鲜血迸现,袁绍倒在了血泊之中。曾经叱诧天下搅起千里风云的诸侯就这样被自己的手下逼死了!!
“主公!!”袁绍身旁的几名亲兵跪在袁绍的尸体旁,一脸的彷徨悲戚。
颜良冷笑一声,抬脚朝袁绍的尸体走去。
几名亲兵见状,顿时怒火攻心,猛地站起来,吼道:“颜良,纳命来!!”
这几名亲兵哪里是颜良的对手,只一眨眼的功夫,几人便被斩杀当场。
颜良走到袁绍的尸体旁,蹲下去,看到袁绍那张死不瞑目的面庞,不由得心头一跳,淡淡地说道:“要怪,就怪王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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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中乱糟糟的,颜良麾下的将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忠于袁绍的势力展开清洗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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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负责围困汜水关的大将吕布收到了斥候的报告,说汜水关中有起火的迹象,并且有杀伐的声音。
吕布登时兴奋起来,这个好战的家伙思忖片刻后下令道:“传令全军,准备攻城!”
副将曾刚吃了一惊,连忙劝阻道:“将军,主公只要求我们围困汜水关!而且现在汜水关中的情况不明!将军切莫冒然行动啊!”
吕布不悦地看了曾刚一眼,“我身为大军主将,有临机处置之权!”
“可是……”曾刚还想继续劝说。
吕布很不耐烦地打断了曾刚的话,“好了!我意已决!执行命令!”
见吕......
布坚持己见,曾刚只好抱拳应诺。
曾刚离开帅帐后,吕布立刻披挂整齐,提起方天画戟走出帅帐,跨上部下牵来的赤兔神驹。
望着汜水关的方向,神情中充满了兴奋,这是一种渴望战斗的兴奋。
出击的命令传下时已经是半夜了,绝大多数的将士已经进入了梦乡。不过当接到命令的时候,所有将士立刻振作精神,开始披挂,没有人有丝毫的抱怨。只用了大约三刻钟的时间,八万将士便整装集合完毕,而即便是最精锐的曹操所部,也要五刻钟的时间才能整装集合完毕。
八万大军聚集在校场之上,三万苍狼营立马在左侧,右侧则是五万第三军团的步卒,第三军团的其他五万人正驻守在徐州境内。上千名士兵各捧着一箩筐的干粮在队伍中来回穿梭,将类似烙饼的食物塞给每一个士兵。
第四百七十章 王允的阴谋
分发食物的士兵很快退了下去。每一个士兵拿着食物,却没有吃。双眼注视着吕布,等候吕布的命令。由此可见,征北军的纪律性真的是这个时代罕见的!甚至是绝无仅有的!
吕布扫视了一眼众将士,哈哈一笑,扬声道:“都发什么呆?吃吧!待会儿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呢!”
得到吕布的命令,众将士才开始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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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关内的乱局渐渐平静了下来。颜良将关内的所有将士集合到大校场上。这时已经快到凌晨了。
颜良站在点将台上,身旁是策动这次兵变的王允。近七万将士聚集在校场之上,多数人的神情很迷茫还带着一点恐惧。退守到汜水关的将士总共有近十万人,而这里却只有七万人,除掉城墙上的必要守备力量外,起码有一万人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几万将士,颜良扬声道:“主公已经被勾结征北军的叛逆杀害了!我已经将这些叛逆全部诛灭!征北军不想让我们活下去,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校场上登时议论纷纷,恐惧的情绪迅速弥漫开来。由于颜良的行动进行地非常突然,并且事前做了严格的保密工作,所以绝大多数的袁绍军将士都被蒙在了鼓里。
看到众将士的反应,颜良身旁王允的脸上闪过计谋得逞的奸笑。
“安静!!”颜良突然喝道。现场登时安静下来,每一个人都注视着颜良,都将希望寄托在了颜良这位悍将的身上。
颜良很沉痛地扫视了一眼校场上的将士,继续道:“还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情况!我们的屯粮重地在混乱中被叛逆们焚毁了!”
将士们顿时骚动起来,每一个人的脸上流露出惊惶的神情,没有粮食,即便坚守也守不了多久啊!
看着校场上乱糟糟惊慌失措的将士,颜良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安静!安静!……”,然而他一个人的声音实在是没办法同几万人的嘈杂声相提并论。
吼了片刻,见没有任何效果,心中没了主意,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王允。
王允没想到颜良竟然连眼前这样的局面都没有办法对付,不禁怀疑自己找颜良合作是不是找错了人。
皱了皱眉头,对颜良道:“擂响聚将鼓!!”
颜良露出醒悟的神情,立刻对身旁的传令官下令道:“擂鼓!!”
正当将士们议论纷纷乱成一锅粥之时,洪亮的鼓声突然在较场上空响起。声音越来越大。
将士们被鼓声吸引,慢慢地停止了议论,嘈杂声渐渐地小了,最后消失无踪。所有人重新将注意力投到颜良的身上,更迫切地想知道颜良究竟有什么办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颜良抬起右手,雷鸣般的鼓声顿时歇住,校场上显得格外安静。
颜良扫视了眼前黑压压的数万将士,扬声道:“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现在征北军还未赶到杀出一条血路!”
众将士紧皱着眉头,心下惴惴。已经毫无士气的他们,对于与征北军交锋这件事根本毫无信心。
颜良随即大讲他那一套土匪理论,抢粮食、抢钱、抢女人。这提振了不少士气,不过效果并不明显。凭借目前的士气,离开了汜水关,只能是送死!
王允皱着眉头,突然走上前,打断颜良的话,扬声道:“你们若存有侥幸之心,便只有死路一条!!”
颜良看了一眼王允,面露不悦之色。对于王允突然打断自己的话,颜良非常不满。不过,颜良并没有发作。
“司徒大人,你这话是......
什么意思?”点将台下的一个军官扬声问道。这也是在场所有将士都想问的问题。
王允露出一个非常沉痛的神情,说道:“我知道在场的人中,很多人的家在洛阳,想必你们非常想念家中的亲人吧?”
许多将士顿时流露出思乡之情,现场躁动起来。颜良不由得皱起眉头,暗中责怪王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允抬起双手,示意众将士稍安勿躁,随即继续道:“我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语气非常沉痛。
众将士不禁心头一跳,特别是那些家在洛阳的将士,更加感到心中不安。他们早就知道征北军已经占领洛阳的事了!他们感到王允所说的不好的消息就是关于他们的亲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司徒大人,洛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中年的军官。他的家本来在冀州,一年前将一家大小迁到了洛阳,在洛阳街上开了一家小店,家中有一个母亲、一个算不上漂亮的妻子及两个孩子。
军官的话还未落,许多同他的情况差不多的将士也纷纷问道,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焦急。
王允看了一眼众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悲声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从洛阳千辛万苦地逃出来吗?”众将士的心被王允吊的高高的,不安到了极点。
王允闭上眼,面上的神情变幻不定。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王允的演技之高超啊!若是他能到二十一世纪,想必定能横扫所有影视展的男主角大奖!
王允终于睁开双眼,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愤怒起来,“太惨了!陈楚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被王允的一番做作折腾得心中不安的众将士纷纷急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征北军攻入洛阳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全城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大屠杀!!到处是尸体,老人的、孩童的、妇女的,鲜血将整个洛阳城都染红了!!”,王允的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显得非常激动。实在是很难让人怀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虽然众将士已经由所预料,但是王允的话仍然使他们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变的异常难看。
“拼了!我要跟征北军拼了!!”一个冲动的士兵突然双眼血红地吼道。随即怒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声浪越来越大,最后就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怀疑王允这番话的真实性,因为王允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更因为王允这些年在百姓心中形成的良好口碑,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每一个人都着紧自己的亲人,这让他们失去了理性。
群情激昂,士气如烈火,原本病怏怏的袁绍军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复仇的呐喊声如同飓风海浪一般。王允在心中笑了,不过面上却还是一副悲痛的神情。颜良非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心中升起复杂的感觉,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允,眼中闪过嫉妒之色。
王允抬起双手,现场渐渐地安静下来。
“将士们,我们一定要报仇!!”
“报仇!报仇!!……”,怒吼声又爆响了起来。
“但是现在敌人太过强大,我们要等待机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冲出去,冲出征北军的包围!!”
先前发问的那名中年军官走上前,抱拳道:“司徒大人,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做吧!我们一定紧遵号令!!”
王允重重地一点头,正要说话时,瞥见一旁带点郁闷之色的颜良,于是扬声道:“还是由颜良将军来布置任务吧!!”,语落......
便退到了后面。同时心中暗道:接下来总不至于再出纰漏了吧!
数万道目光随即齐刷刷地汇聚到颜良的身上。现场非常安静,每一个人都摩拳擦掌地等待着命令。
颜良雄赳赳走到台前,同时暗道:这王允总还算是会做人!
扫视了一眼数万将士,胸中豪气顿生,洪声道:“淳于琼!”“在!”一个满脸虬须不过略显酒色过度的将领出列应诺。
“你率四万将士走荣阳,经长社、南顿开赴扬州!”
淳于琼抱拳应诺。
随即颜良扬声道:“其余将士则随我经中牟、许田开赴扬州!”
第四百七十一章 莫名仇恨
汜水关是司隶地区通往东方诸郡的关隘要道,位于嵩山以北黄河以南,地势极其险要。不过关外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这里的地势平缓,视野非常开阔。
吕布率领八万征北大军悄无声息的集结在汜水关外,没有人打火把,八万人马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如果有人此刻打这里经过,一定会大吃一惊,并惊呼:“乖乖!这些是人还是鬼啊?”
吕布虽然想立刻就攻城,但是关内的情况并不清楚。吕布正在等候潜进城中的密探的消息。
吕布跨坐在赤兔马上,不时轻打着手中的马鞭,神情急不可耐。
相比于吕布的焦躁,众将士则平静的多了,绝对当得起‘静如林’这三个字。
然而吕布并没有等来密探的回报。关门突然大开,无数的人影从关内涌出,急骤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他们同样没有打火把。
此刻,征北军潜伏的位置距离关门大约有一里多地。看到敌人有动静了,所有将士都不由得双目一亮,虽然仍然像刚才那般安静,但是每一个人的眼神中均不由得流露出兴奋之色,这是渴望战斗的眼神。
“将军?”,一旁的副将曾刚看着吕布。
吕布注视着不断从关门出来的兵流道:“先不忙,看看情况再说!!”。吕布打算待对方全部脱离汜水关后再发动进攻,以防止敌人见势不妙又缩回去。吕布这些年被陈楚强行灌输了许多军事理论,现在的吕布绝不是当年那有勇无谋的莽夫了!当然吕布有些鲁莽的性格是丝毫都没有改变。
过了好一阵,从关门流出的兵流才止住,约莫有四万人左右。在关门前重整了一下队伍,随即分成四队往东南方向而去,其中两队是迎面往征北大军的位置撞来。
“传令下去,两万苍狼营铁骑出击,分成四队分别攻击一队敌人,另一万苍狼营铁骑候命;两万轻装步卒随即出击,分成四队支援苍狼营铁骑,令三万步卒候命!”吕布当即下令道。
传令官兴奋地应诺一声,随即下去传令。
这时,曾刚颇有些担忧地说道:“将军,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又没有密探的报告!这么冒冒然的出击,恐怕不好吧!!”
吕布看了一眼曾刚,不以为然地说道:“主公经常说‘做大将者,必须能临机决断’!袁绍军深更半夜偷出汜水关,连火把都未打,并且事先根本就没有派人来通报,可见他们必有异心!”这番话从吕布的口中说出实在是让人侧目啊!!
曾刚非常讶异地看着吕布,他觉得吕布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番话可不像是从吕布口中所处的啊!曾刚不知道的是,吕布说的这番话基本上是套用当日攻伐西凉时,贾诩曾说过的一番话。当时的情况跟今天的景况倒有几分相似。
“将军说的是!!”曾刚一脸佩服地抱拳道。
看到曾刚这样一副神情,吕布的老毛病登时又犯了!只见他非常得意地扬起下巴大笑了几声。
正在黑夜中紧张地偷偷摸摸前进的袁绍军,嗯,现在不能说袁绍军了,应该是颜良军。颜良军保持着相当的安静,这一点很不像他们平时的作风,不过想一想,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现在是在逃命,没有哪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大呼小叫,除非他脑袋进水了!
突然,一个非常突兀响亮的笑声在黑暗深处响起,颜良军将士都不由得一惊。说来,这个笑声是非常豪迈的,但是颜良军上下却感到凉飕飕的。
“怎么回事?”走在最东边队伍中的淳于琼拉住缰绳急声问道,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
全军将士......
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人人刀剑出鞘,铿锵声响成了一片,每一个人都紧紧地握着兵器,目光戒备而又略带惊惶地注视着黑暗中。
突然,雷鸣般的声音隐隐传来,同时大地彷佛也轻轻颤抖起来。
有经验的老兵登时面色一变,惊呼道:“不好了!是敌人的骑兵!!”
话音还未落,颜良军将士便看到无数飞驰的黑影从黑夜中而来。杀气腾腾,气势惊人。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在军官们的催促下,士兵们慌忙结阵。
然而,颜良军刚有所反应,征北军铁骑便已经杀到了。征北军的喊杀声突然惊雷般响起,猛地撞入颜良军中,杀得颜良军人仰马翻,掀起一片血雨。
苍狼营铁骑从颜良军中穿凿而过,只有少数倒霉的骑兵因马失前蹄而载落下去。
铁骑在颜良军的另一侧重整队形。已经被苍狼营铁骑冲击了一次的颜良军显得乱糟糟的,地上散布着许多颜良军将士的尸体。
苍狼营铁骑很快便重整好冲击队形,随即领军将军高举横刀大吼道:“铁骑冲阵!杀!”
杀!!苍狼营铁骑扬蹄舞尘,再一次朝颜良军冲去,气势比刚才更胜,如同天塌山摧。
望着气势如虹的苍狼营铁骑,大多数人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恐的神情,心头升起一种无力感,许多人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
突然,颜良军中想起一个声音,“跟征北军拼了!为我们的妻儿报仇!!”
正惶恐的颜良军将士不由得一震,随即人人流露出悲愤之色,那些想逃跑的念头瞬间消失无踪,代之以浓浓的仇恨。
铁骑再一次杀到,被战马直接撞上的颜良军士卒被一股巨力抛飞了起来,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使颜良军阵脚大乱,横刀急速挥斩,鲜血飞溅如雨,颜良军步卒就如同向绞肉机中送去的肉块般。
不过此刻的颜良军同之前大不相同,他们前仆后继,他们双眼血红,他们吼叫着,吼声中流露出无边的仇恨。苍狼营铁骑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他们感到这些原本羸弱的敌人竟然突然变了一个样。
然而苍狼营不仅未惊讶,反而兴奋了起来。这些所向无敌的勇士从来都渴望同自己对阵的是强大的对手,只有强大的对手才能彰显出他们的骁勇无敌!
苍狼营铁骑再一次从颜良军中穿凿而过,这一次,苍狼营的损失明显比刚才要多。
苍狼营开始重整队形。这时,协助作战的步卒已经上来了,列阵在苍狼营的侧后方向,随时等候出击。
颜良军将士望着不远处重整队形的苍狼营铁骑,心口急骤地起伏着,沉重地喘息着,不过眼神却坚凝无畏。这一刻的颜良军将士根本就不像之前的袁绍军,倒有几分征北军的气势。仇恨确实是最可怕的一种力量啊!不过王允的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到那一刻,王允势必将承受这所有的怒火!难道王允自己就没想过吗?
苍狼营重整好冲击队形,排成横列阵线缓缓向因怒火而迸发出无限斗志的颜良军压去。
马蹄踩着整齐的节奏,苍狼营的气势在这节奏中越来越盛。颜良军将士感到就好像有一座山缓缓地朝自己压来,他们紧咬牙关承受着苍狼营铁骑带给他们的无边压力,散乱的步兵阵线中竟然也散发出一种堪比苍狼营比肩的气势。
当苍狼营铁骑潜进到距离颜良军仅二十步距离时,走在最前面的领军将军猛地一举横刀,苍狼营将士随即大吼一声,猛地催动战马,马蹄声如雷鸣般翻卷起来,铁蹄汹涌如同水破堤岸。
杀!!颜良军将士吼叫着迎着铁骑洪流冲了上去。勇气......
可嘉,但这种行为无疑是愚蠢的!面对骑兵的全力冲击,最忌讳的情况就是头脑发热地盲目厮杀,这种行为与自杀无异!
苍狼营铁骑如同飓风一般将颜良军将士卷入其中,强大的冲击力接二连三地制造着人体飞机,在横刀无情的刀光下,颜良军的情况可谓悲壮!
如此的情况在四个不同的战场上上演,颜良军表现出的战斗意志出乎征北军的预料,更出乎征北军意料的是颜良军莫名的仇恨。
为了减少损失,吕布将预备的一万苍狼营铁骑派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一个诱饵
征北军苍狼营铁骑本来就占据着绝对上风,一万苍狼营的加入使战场的形势完全掌握在征北军的手中。虽然颜良军表现出了让人敬佩的战斗意志,但是战场的胜负并不单单由战斗意志左右!
颜良军在征北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中苦苦支撑,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突然又一支颜良军从城内涌出,人数不比前一股颜良军少,领头大将是一名头顶金盔,身披金甲的轩昂大将。这个大将不是别人,正是逼死袁绍的颜良。跟随在颜良身旁的是王允,此刻王允也穿上了铠甲,骑在战马之上。
数万人列阵在关门外,身后突然窜起了冲天的火焰,显然这是颜良军在放火烧关!!
颜良麾下的将士们看着正如火如荼的战场,不由得热血沸腾,浓浓的渴望之色从眼眶中溢出。不过并不是所有将士都如此,只有大概一半的样子,另一半则眼光四顾,像是在找逃跑的路径似的。
王允望了一眼杀声震天的战场,低声对身旁的颜良道:“可立刻派军队去增援我们的将士!”,同时使了一个眼色。
颜良会意,当即下令道:“麴义,你率两万将士前去增援,我随后就到!”
麴义本部愿同征北军厮杀,但听到颜良如此说,便只好应诺。
随即,麴义便率领两万战意昂然的将士直奔战场而去。这两万将士的家基本上都在司隶,因此他们非常渴望同征北军做战,为家人报仇。
看了一眼已经隐没在黑暗中的军队,王允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对颜良道:“待麴义将征北军完全缠住,我们便往东北面逃去。”
颜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疑惑地问道:“现在正是士气可用之时,为何我们不趁机击溃面前的这支征北军?征北军的人数并不多啊!”
王允的眼中飞快地闪过轻蔑的神情,反问道:“颜良将军难道认为,凭我们手中这八万多人马能将八万征北军击溃吗?”
颜良愣了一下,随即微皱双眉,摇头道:“恐怕有点困难!”
王允心中冷笑,暗道:有点困难?根本就是不可能!现在之所以能同征北军对一对阵,完全是依靠被我激起的愤怒之心!但是这靠愤怒支撑的战斗意志迟早会在强大的战斗力面前崩溃!
正在后方观战的吕布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从汜水关中奔出的另一支敌军,同时也注意到了汜水关中冲天的大火。
“将军,看来对方想要孤注一掷了!”曾刚急声道。
吕布一点头,下令道:“随我上去,歼灭他们!”随即轻叱一声,催动战马,当先冲了上去。三万步卒追着吕布,绕过正在厮杀的战场,直奔汜水关下。
这时,由于吕布的赤兔马速度太快,所以吕布已经同大队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麴义率领的两万战意昂然的颜良军吼叫着朝吕布涌来。
吕布双眼一亮,夹在马腹的双脚微一用力,赤兔马会意,立刻加快了速度,在黑夜中就如同一道虚影一般。
隐隐看见一个头戴雉尾冠手提方天画戟的轩昂大将飞驰而来,虽然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麴义仍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吕布!麴义不由得心头震骇。当日,颜良在关外摆下战阵挑战吕布,结果不仅被吕布在十回合内击败,狼狈逃回,而且摆下的三座军阵竟然被吕布单枪匹马接连击破,当时,麴义陪同袁绍就在城门楼上观战,吕布在关外单枪匹马连破三阵的情景让他从心底恐惧!
稳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绪,麴义的眼中突然闪过狠色。“杀!杀了他!!”麴义大吼道,神情份外狰狞,很有一点歇斯底里疯狂的味道。极度......
恐惧的人通常会变得非常疯狂!
众将士大声吼叫起来,速度更快了。
转眼间,双方相遇。赤兔马的速度突然又提高了几分,径直冲入颜良军中。
吕布舞起方天画戟,挑杀横斩,近身的颜良军将士就如同被火车撞上的羊群般,不时地有人被挑飞上半空,伴随着的还有残肢断臂,惨叫声急骤的响起,撕心裂肺地吼声更是让人心惊。
袁绍军重重围拢上来,试图用人海战术杀掉吕布。
吕布胯下的赤兔马奋蹄急进,有时直接将挡在前面的人撞飞出去。如果从高空中往下看,就会看到一个高速奔驰的身影,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那翻飞的方天画戟就如同阎王手中的生死簿。
吕布在千军万马中驰骋,勇不可挡,无人能接住方天画戟之一击。此刻的吕布就如同不可战胜的战神一般。
突然,一排手持长枪的颜良军士卒从正面朝吕布冲了过来,吼叫着,看他们的神情,他们绝对愿意同吕布同归于尽。
吕布心头微微一惊,担心心爱的赤兔马被这些发疯的士兵给伤了,于是猛地勒住马缰。赤兔马登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龙吟。
那一排手持长枪的颜良军士卒见状,登时一喜,加快脚步朝吕布冲去,周围的袁绍军也同时朝吕布围拢过来。
各种兵器从四面八方朝吕布攻过去,吕布连忙舞起方天画戟将攻过来的兵刃磕开。
赤兔马放下前蹄,此刻,颜良军收拢的包围圈已经紧紧地将吕布给套住了,周围全是长枪战刀的锋刃。吕布四下看了一眼,颇感到有些头疼,不过他并未有丝毫惧意。
突然,一个颜良军军官大吼一声,率先朝吕布冲了过去,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对着吕布的腰眼斩去。
咔的一声响起,军官手中的大刀被荡飞了出去。军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感到眼前寒光一闪,随即发现整个人已经飞了起来,在空中,他看到一具无头尸体正在喷涌着鲜血,不由得骇然,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到这情景,周围的袁绍军将士流露出一丝惧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不要害怕!我们一起上!一定能杀了他!!”兵丛中的一个军官吼道,随即有人附和道:“没错!我们一定能杀了他!上!为我们的妻儿报仇!”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颜良军的战斗意志。
颜良军将士眼中的一丝惧色瞬间消失不见了,人人眸子变得血红,一副将要拼命的架势。
吕布心中诧异,不过不等他细想,颜良军将士便大吼一声围攻上来,个个势若疯虎。
吕布眉头一挑,手中方天画戟在刀山枪林中翻飞,只看见断刃残枪像雨点般被崩飞出去,打到人丛中伤了不少人,奋勇冲上去的颜良军将士纷纷被斩杀当场,血花不断地绽开,惨叫声怒吼声交杂在一起,让人脑袋发胀头皮发麻。
吕布就像是台绞肉机,涌上来的颜良军将士就只有一个结果——死!虽然如此,但颜良军将士仍然前仆后继。
麴义看着这疯狂的战场,神情也非常疯狂,不停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突然有军官来禀报道:“将军,征北军的大队已经上来了!”
麴义愣了一下,随即吼着下令道:“分出五千人杀吕布,其他的人马去挡住征北军的大队!”“是!”军官应诺。用五千人围攻吕布!这真是让人很无语啊!
这两万颜良军随即分成两部分,一部数千人继续围攻吕布,另一部则迎上征北军的大队。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战阵交锋
双方的兵潮迎头急进,从高处往下望,就如同两个急速对进的浪涌。呐喊声惊天动地,眼前的情景非常让人震撼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颜良军吼叫着,因怒火而形成的气势显得非常疯狂;然而整个颜良军给人的感觉却是毫无章法,虽然冲击得很汹涌,但是相互之间只是各自为战的个体,而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不像这个时代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样使用军阵整体推进,倒有几分像后世军队冲锋号响起后的冲锋情景。毕竟颜良军的士兵多数是未经多少训练的新兵,同时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而征北军的情景同颜良军完全不同。征北军的冲锋速度不及颜良军快,但是排列成严谨的阵势,整体向前推进,整齐的步伐就如同巨人的脚步声,整支军队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般!最前面的数列是刀盾兵,随后是长枪兵,再之后是横刀勇士。
双方冲击锋线飞速接近,呐喊声越来越响亮,脚步声越来越急骤。
当双方相距仅十余步时,冲在最前面的征北军刀盾兵猛地大喝一声,随即微侧身体,将盾牌顶在前面,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征北军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头准备冲撞的公牛般!
转眼间,双方便狠狠地撞在一起,沉闷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许多冲在前面的颜良军士卒被当场撞翻在地,口鼻喷血;颜良军将士猛地斩向征北军,但并未起到多少效果,刀锋基本上都斩在了征北军的盾牌上。
长枪兵迅速上前,从刀盾兵间的狭窄缝隙中刺出长枪,在目前的情况下,长枪兵根本就只须闭着眼睛抽刺。惨叫声大响起来,涌上来的颜良军被征北军长枪兵杀得惨不忍睹,鲜血在夜空中不断地挥洒。颜良军仿佛疯了一般,前仆后继不断往征北军的枪锋上撞。
曾刚立马在军阵中,微皱双眉注视着前锋线的情况。
突然,曾刚对身旁的传令官下令道:“传令下去,把敌人给我顶下去!!”“是!!”
随即征北军的战鼓声猛地一变节奏,各级军官立刻会意,扬声吼道:“全军注意!准备变阵!”这时战鼓声的意思就是各级军官所吼的那八个字。
全军将士立刻流露出留心的神情,片刻后,战鼓声又变换了一个节奏,比刚才要急骤得多。
最前面的刀盾兵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大吼一声。随即三万步卒一起大吼一声,整个军阵开始向前拱动。
冲上来的颜良军要么被征北军长枪兵刺杀当场,要么就被征北军的盾牌向后挤推。刚开始时,只有不多的颜良军将士被征北军这种以盾牌为先导的军阵给挤推住,片刻后,便有数千颜良军将士被征北军军阵压迫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并且这个数字在成直线上升。
为了保证挤推的力量,征北军的长枪兵索性撤到了后面。
征北军军阵在整齐的呐喊声中和脚步声中向前推进,颜良军的阵脚越来越乱,不少人在推挤中摔倒,幸运的立刻爬了起来,不幸的被自己人踩得起不了身,更甚者被套进征北军的军阵中,结果不言而知。
在征北军军阵推挤颜良军的同时,两支各五千人的步卒从大阵中分出,从两翼朝局势越来越不妙的颜良军包抄过去。
这时,在前面同数千颜良军鏖战的吕布冲出了重围,回到己方的军阵中。此刻吕布整个人都变得非常‘鲜艳’了,一人一马沾满了血浆,浓重的血腥味实在是让人侧目!
一回到将旗下,吕布便骂道:“真他妈的邪门!袁绍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悍不畏死了!?”
曾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吕布看了一眼......
正在交锋的战场,见己方已经占尽了上风,颜良军虽然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气势,但是他们糟糕的战斗技能使得他们只能在毫无希望的战斗中死去!不由得骂道:“简直是一群不畏死的猪!!”吕布这话虽然难听,但是倒也说出了实际情况。
吕布将方天画戟插到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块带着馨香气息的丝帕,这丝帕的一角上绣着一个娟秀的‘素’字。吕布本来打算擦一擦脸上的血渍,然而将丝帕拿出来后,他却犹豫了。
沾满血渍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温柔之色,这神情出现在一向骄傲张扬的吕布的身上实在是非常罕见啊!看到这情景的曾刚倒没有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因为做为吕布副将的曾刚时常看见吕布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有用丝帕擦脸上的血渍,将丝帕叠好,小心地放入怀中,还在胸口上拍了拍。提起方天画戟,重新注视战场。
颜良军的处境已经非常不妙了,万余人完全阵脚大乱,被征北军军阵挤成了一团。从两翼包抄过去的两支征北军已经快要形成合围之势了。
先前于吕布鏖战的那几千颜良军将士朝左翼的五千征北军步卒冲了过去,意图解救快要陷入重围的同袍。
左翼征北军与这部分颜良军稍作接战,便向两边散开,让开了一个口子。颜良军将士以为打破了征北军的包围圈,欢呼了一声,随即从这个口子中涌了进去。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一进入包围圈,那个被他们打开的口子立刻又合上了!他们立刻想重新打开这个口子,然而在付出相当代价后才发现,他们的冲击显得那么的无力,他们就如同砸在墙壁的雪球一般,他们似乎已经不可能重新打开这个口子了!看到这一幕的吕布轻蔑地骂道:“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猪啊!”
征北军的包围圈合拢了,颜良军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到此刻,被包围的颜良军终于流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一个人只要不是疯子,对于付出沉重代价后仍然战胜不了的力量都会心存畏惧。由怒火而催生的战斗意志已经如同退潮的潮水般迅速退去。
数万征北军停止了进攻,重重将残存的万余颜良军围住。重围中的颜良军显得很惊恐,不过仍有很多人的脸上是愤怒的狠色。
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策马来到最前面,看着已经行同瓮中之鳖的万余颜良军将士,吕布面带冷笑,眼神中流露出生杀予夺的傲然神情。
一名斥候突然奔跑过来,来到吕布身旁禀报道:“将军,王允和颜良率领另两万军队往东北方向逃走!”
吕布顿时怒火上涌,骂道:“这两个混蛋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耍花招!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距离吕布较近的颜良军将士人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不相信他们的司徒大人和颜良将军会在关键时候置他们于不顾。
“将军,是否要立刻派人追击?”曾刚问道。
吕布双眉一扬,傲然道:“急什么!谅他们也跑不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吕布扫视了被围的颜良军将士一眼,冷喝道:“放下武器者,不杀!!”
一部分颜良军将士立刻犹豫起来,不过仍有一部分颜良军将士的神情显得非常强硬。
片刻见没人出来请降,吕布双眼一寒,整个人散发出明显的杀意。吕布可绝不是一个善良仁慈之辈。对吕布颇为了解的曾刚看见吕布的神情,便知道吕布想干什么了,立刻轻声禀报道:“将军,主公曾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滥杀!’”
吕布一愣,轻声念叨了一句,也不知他念叨的是什么。
提起方天画戟指着......
重围中的颜良军将士,喝道:“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你别做梦了!我们绝不降!”一个小军官立刻将吕布的话给顶了回去。
吕布顿时火气上冒,当场就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咔嚓了!强制忍耐住,突然一抹诡异奸诈的笑容出现在吕布的脸庞上。吕布扬声道:“现在洛阳可在我们的手中,而你们中的大部分人的家应该就在洛阳吧!如果你们不降,我们便将你们一家老小全部处死!”
颜良军将士登时面色大变,场面骚动起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 能逃得掉吗
“我们的亲人不是已经被你们征北军杀害了吗?”一个士兵愤怒地吼道。
吕布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哼,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你们自己决定吧!”,语气神态非常霸道。
那些早就已经心旌动摇的将士稍一犹豫便放下了武器;而那些比较顽固的虽然非常气氛非常不甘心,但在看到同袍放下武器后,也无可奈何地纷纷放下了武器,他们实在是不敢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当儿戏。
放下武器的颜良军被集中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沮丧。许多人面有忧色,他们虽然选择了放下武器,但是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还有一些人面露悲愤的神情,双拳紧握,眼光狠狠地注视着周围的征北军。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那么这数万征北军怕是全部已经死掉了!
看着眼前的情形,吕布哈哈大笑,神情非常得意。一些放下武器的颜良军将士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份外恼火。
“将军,刚才你那番话若是传进主公的耳朵,真不知道主公会如何?”曾刚颇有些担忧地说道。
吕布剑眉一挑,昂着头,很自以为是地说道:“本将军兵不血刃地便使万余敌军放下武器,主公高兴还来不及呢!”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抓到麴义了吗?”
曾刚摇了摇头,“我已经让人在俘虏中搜查了,暂时还没有回信。”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两人说到麴义的时候,一名小校便带着两名士兵押着一个身着士兵盔甲的中年人过来了。
“将军,抓到麴义了!”小校颇有些兴奋地禀报道。
吕布并不认识麴义,听到小校的话,将目光移到那个身着普通士兵盔甲颇有些狼狈的中年人身上,此刻,这个中年人正低垂着头。
吕布问一旁的小校:“他为什么这副样子?”
校回禀道:“他穿着士兵的甲衣想蒙混过关,不过还是被我们揪出来了!”,说话时,小校还很轻蔑地看了麴义一眼。
吕布闻言,嘴角一挑,冷冷一笑。
转头看着麴义,冷声喝道:“抬起头来!”
麴义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短短的胡须,原本白净的脸庞上布满了污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吕布打量了麴义两眼,问道:“你就是麴义?”
麴义连忙回答道:“末将,嗯,在下是麴义。”
“哼哼,你也是袁绍麾下的大将了!实在是让我失望啊!”
麴义的心中就像翻了五味瓶,不过嘴上仍然忙不迭地回答道:“是,是。小人哪能跟征北军的大将们相比!”
吕布眉头一皱,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同这样的窝囊废废话。摆了摆手下令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校应诺,随即命令手下将麴义拖下去。
吕布突然想起一件事,“等等!”吕布唤道。
“将军,还有何吩咐?”小校抱拳问道。
“把他给我带上来!”
“是!”小校应诺,随即命属下押着麴义回到吕布面前。麴义只感到心中七上八下的,分外不安。
麴义被押着跪在吕布的赤兔马前。
吕布按着马鞍俯下身体,“抬起头来!”麴义连忙抬起头,惊惶的眼神看着吕布。
吕布注视着麴义眼睛,问道:“袁绍在哪?”
麴义露出一个非常吃惊的神情,忘了回答。
吕布眉头一皱,喝道:“说!!”
麴义吓了一跳,整个人一个激灵。连忙叩首道:“将军,袁绍不是已经被贵军正法了吗?”
听到这个回答,吕布先是双眼一瞪,随即满脸怒容地骂道:“竟敢胡说八道!”提起沉重地方天画戟就朝麴义的身......
上砸去,一旁的曾刚见状一惊,有心阻止,但却来不及了!
方天画戟刃身轻巧地落在麴义的身上,麴义当即被压趴在地上不能动弹,面露惊恐之色求饶道:“将军饶命啊!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一旁的曾刚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吕布要杀了麴义呢!当然,杀了麴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这可是违反军规的行为啊!
吕布双眉一挑,喝道:“还敢胡说八道!再不说实话,现在就宰了你!”
麴义趴在地上苦苦求饶,模样非常可怜。已经放下武器的颜良军将是见此情景,不由得羞愤万分,麴义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吕布认为麴义在戏弄自己,愤怒之下便想宰了这个混蛋。眼见麴义就要死在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了,好在曾刚及时阻止了吕布。
曾刚对吕布道:“此事不难查清,不必急于处置此人!”
吕布略一思忖,点了点头,收回了方天画戟。麴义连忙拜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吕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将麴义带下去。小校应诺,随即将麴义押了下去。
吕布看了一眼面前这些一脸愤慨的士卒,又想起刚才麴义窝囊的嘴脸,不由得心生感慨,摇了摇头。
这时,曾刚在吕布身旁提醒道:“将军,别忘了颜良和王允!说不定袁绍就在其中呢!”
吕布一惊,他几乎已经将此事给忘了。连忙下令道:“你在此收拢俘虏并且关注其他战场的情况,若出现什么事情,由你临机决断。我去追袁绍!可不能让袁绍从我眼皮底下跑掉了”此刻,两人根本还不知道袁绍早已归西了。
语落,吕布不待曾刚回话,便策马奔出,同时扬声道:“第一第三营随我去追击颜良!”
近三万征北军步卒当即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这里,另一部约一万人追随着吕布往东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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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吕布率军离开的同时,其他的战场也相继落下了帷幕。仅靠被王允挑起的怒火支撑的四支颜良军纷纷落败,除战死的外,其余的基本被俘。不过征北军方面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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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颜良率领两万左右的军队往东北方向逃去,他们的如意算盘是,让麴义和淳于琼率领的六万大军拖住征北军,而他们则趁机逃脱。两人率领的这两万军队的成份基本上都是家在冀州的,这些人跟那些家在司隶的士兵不一样,他们只想着逃跑,根本就不想同征北军做战,如果让他们同征北军交锋,恐怕只须征北军一个冲锋,他们就垮了,所以王允、颜良便索性将这些士兵带着身边,王允还有一个考量,就是带着实力投奔袁术,定然不会被袁术所轻视。
两万多人向东北方向急奔,杂乱的脚步声急骤地响着。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却能听到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每一个士兵都在想,要尽快逃离这里!离征北军越远越好!
王允和颜良联辔疾行,两人都没有说话,颜良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而王允则紧皱着双眉,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
“说实在的,过去我还挺瞧不起袁术的,现在却要去投奔他,实在是让人唏嘘感慨啊!”颜良突然说道。
王允看了一眼自我感觉良好的颜良,心头冷冷一笑,道:“等摆脱征北军后,再说这件事吧!”
颜良哈哈一笑,豪声道:“放心吧!征北军一时......
半会儿只怕是脱不了身!”随即一脸傲然地说道:“就算他们赶上来了,我颜良要将他们击溃也是轻而易举!”
王允的眼中闪过嘲讽的神情,不阴不阳地说道:“那当然!颜良将军骁勇,天下谁人能敌!”
颜良以为王允在拍他的马匹,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王允冷冷一笑,暗骂道: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身后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几乎同时,有人高喊:“不好了!征北军追来了!!”
两人面色大变,颜良一脸惊诧地叫道:“征北军怎么就将那六万大军消灭了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隐能看见黑暗中的寒光闪动。整个队伍大乱了起来,没有人想要抵抗,许多人如无头苍蝇般四下乱窜,一些头脑灵活的就近窜进了黑乎乎的树林中。嘈杂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王允看着已经混乱得不可收拾的军队,双眉紧皱大摇其头。转头看向一旁的颜良,却看见这位大军主将竟然是一副惊慌茫然的神情。王允顿时只感到血往上涌,他恨不得将这个绣花枕头拖下马狠狠地踩一脚。
“颜良将军!”王允大吼一声。颜良一震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王允,惊慌地问道:“司徒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允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只能赶紧逃了!能不能逃得出去就看天意了!”
“可是我的军队怎么办?”颜良面露为难之色。
王允双眼一寒,轻声道:“就让他们为我们挡一挡征北军的步伐吧!!”
颜良一愣,随即面露惋惜之色,点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要以为颜良是在为麾下的士兵惋惜,在他的眼里,这些军队只不过是他的私人财产,他是在为不能带走这些财产而惋惜。
百余骑快马迅速脱离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队。继续向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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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铁骑衔尾杀到,马不停蹄地直杀入乱糟糟的兵丛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鲜血如泼,无人敢阻挡苍狼营的铁蹄。
本来就已经混乱的颜良军更加混乱了。见过被狼群撵着跑的羊群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吗?此刻的颜良军就是。几乎没有人选择抵抗,每一个人都选择了逃跑,每一个人都在想:让其他人去挡住征北军的兵锋吧!兵流到处乱窜,不时地撞在一起,慌不择路!
苍狼营铁骑分成数队,一圈一圈地朝正仓惶逃跑的颜良军圈去,一边奔杀一边大喊:“放下武器者,不杀!!”被苍狼营铁骑围住的颜良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下武器。
征北军此刻遭遇的情况与刚才大相径庭,此刻的颜良军根本就是一群连最基本的战斗意志都没有的乌合之众。
天色渐渐地亮了,漫山遍野都是苍狼营铁骑押着俘虏的身影。吕布手提方天画戟跨着赤兔马来回转悠,不时地询问麾下将士是否抓到了袁绍。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小柳村
“说,袁绍在哪?”吕布揪起一个被俘的校尉吼道,神情很狰狞,就如同按住一头肥猪的老虎。
校尉吓得打颤,脑中一片混乱同时又非常诧异,战战兢兢语无伦次。
吕布很暴虐地一巴掌甩过去,啪!!非常清脆的一个响声,校尉被打得原地打了个转,旋即又被吕布揪住了衣襟。“说!爷爷的耐心非常不好!!”,吕布瞪着双眼,今天吕布的火气特别大。
校尉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嘴巴打着结慌忙回答道:“小人,小人不知道……,那个,主公,不,袁绍,袁绍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听这话,吕布登时气乐了,跳着眼角狞笑道:“想不到袁绍的部下还真是骨头硬啊!!”校尉的心脏怦怦直跳,就好像有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的,鬓角溢出了冷汗,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铿锵!!吕布拔出横刀指着面前这个在他看来极其奸猾的家伙,明显的杀意盈溢而出。校尉吓得心脏一缩,随即连忙不停地磕头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是可怜到了极点。
吕布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厌烦的神情,冷喝道:“闭嘴!!”
校尉连忙不敢发出一点响动,缩着脖子,双眼带着极度不安的神情看着掌握着自己生死命运的吕布。
吕布将手中的横刀举到眼前,看着寒光逼人的刀锋,剑眉下的神情比锋锐无比的刀锋更加逼人。
校尉的心咯噔了一下,连忙叩首求饶道:“将军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袁绍在哪?颜良将军告诉我们,袁绍已经死了!将军,将军何不问颜良?他,他一定知道袁绍在哪!”
吕布双眼一眯,问身旁的部将,“可抓到了颜良王允?”
“回禀将军,并未发现这两人!”
吕布转头看着部将,不悦地说道:“难道就没有派人去追吗?”
部将心头一凛,连忙回禀道:“我们已经询问了许多俘虏,却没有人知道颜良、王允的去向!已经派了数队骑兵四面搜索追击,不过还没有相关的回报!”
吕布微皱眉头,露出烦躁的神情,他最烦的就是这类不着边际的事情。
“小的,小的知道颜良、王允往哪去了!”那个被俘的校尉突然轻声道。他生怕吕布找不到颜良、王允,最后把火气洒在他的头上。
吕布双眼一亮,收刀入壳,揪起校尉急声问道:“说,他们往哪去了?”
“将,将军,小的说出来,能饶小的一命吗?”校尉战战兢兢地问道。
吕布双眼一瞪,喝道:“好胆!竟敢跟我讲条件!说!否则就活剐了你!!”
校尉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回答道:“在,在贵军赶到之前,小人看见颜良将军和司徒大人带着百余骑往东北方向逃去了!”
吕布登时一阵兴奋。甩掉校尉,转头对部将下令道:“带一百骑随我去追击这两个混蛋!!”“是!”部将应诺,随即朝身后挥手道:“第三队随我行动!”“是!”部将身后的一百骑靠拢过来,此刻在部将身后正立着五百余骑骑兵。
吕布跨上赤兔马,提起部下呈上来的方天画戟。
离开前,对押着校尉的几名士兵吩咐道:“好生看管此人!”“是!”
吕布看了一眼一脸忐忑的校尉,校尉感到一种森寒的气氛,整个人不由得一缩。
吕布哈哈一笑,随即率领一百名苍狼营骑兵往东北方向飞驰而去。望着吕布离去的背影,这名被俘的校尉在心中祈祷:‘可一定要追上颜良将军和司徒大人啊!’随即又埋怨起自己来,他后悔不该主动说出颜良王允的情况,现在好了,若是吕布找不到颜良王允,定然会......
将他杀了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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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率领一百名骑兵往东北方向飞驰,沿途仔细探察痕迹。刚开始时,留在地面上的痕迹非常杂乱繁复,这基本上是由混乱的溃兵和苍狼营骑兵留下的,渐渐地,痕迹越来越少,同时也越来越清晰,有明显的痕迹显示,确实有一队骑兵往东北方向而去,发现这一情况后,吕布不由得对那名校尉的话又信了几分,追击的速度更快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吕布这一百骑来到一座小村庄外。这是一座非常小的村庄,外围连篱笆都没有,入口的路上立着一座木制牌坊,牌坊非常残旧,还有火烧的痕迹,横檐上写着三个字‘小柳村’,村中零零散散地座落着十几幢四壁透风的残破木屋,村中非常安静,不见人的身影。
“将军,马蹄印一直进了村庄。”部将禀报道。
吕布点了点头,下令道:“进村!”
“将军,对方说不定会在村中设下埋伏!”部将提醒道。
吕布嘴角一挑,傲然道:“有埋伏又如何?我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进村!”“是!”
吕布催动赤兔马,当先进入小柳村,百名骑兵紧随在后。
缓慢行进在穿村而过的泥路上。吕布打量着四周,方天画戟斜提在右手上;士兵们目光警惕,人人的右掌都按在刀柄上。
在村中行了片刻,不要说颜良王允一行人,就连一个村民都不见。还有一个不好的情况,马蹄印在村中突然断掉了,似乎对方在此凭空消失了!
“这似乎是一个死村!”部将皱眉道。此刻,吕布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村中的晒谷场,这是一片夯过的平地,其上散布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还有落叶杂草。在晒谷场的四周围着数栋民居,当然,这些民居现在就形同鬼屋一般,门窗残破不堪,其中阴森黑暗看不真切,东升的旭日洒下来的阳光不仅没有消减这里的阴森气氛,反而使这个村落显得更加诡异。
吕布的目光四下搜寻了片刻,下令道:“第一至第八小队下马!五人一组,到各处民宅搜查!第九第十小队戒备!都小心一点!”“是!”众人应诺。
随即八十名苍狼营铁骑跳下战马,抽出横刀,以五人一组洒开。吕布和另外二十名骑兵则立马在打谷场上。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刻钟,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现。吕布微皱着眉头,显得有些烦躁。
突然村东方向传来了响动。“站住!!”,这明显是苍狼营士卒的吼声,难道那里发现了情况。
吕布神情一动,当即催动赤兔马朝传出响动的地方奔去。二十名骑兵紧随在后。
当来到一座残破的小院外时,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瘦小的身影飞快地从小院中窜出,窜进旁边的另一座小院中,五名手持横刀的苍狼营士兵紧接着从这座小院中追出,也进了旁边的那座小院。
吕布当即下令道:“把这座院子给我围起来!”“是!”,吕布身后的二十名骑兵应诺一声,随即催马上去将小院围了起来。
院中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动,还有士兵的叫喊声。
片刻后,小院的后面传来一名苍狼营士兵的呼喊声,“我抓到这家伙了!!”,声音中带着一点兴奋。吕布嘴角一挑,笑了一笑。
就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奔来一个苍狼营士兵,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对。
“将军,我们在那边的一座民宅中发现十几具尸体!都是普通百姓,是才被杀害的!”士兵急声禀报道。
“什么?”,吕布微感诧异。
这时,围住小院的二......
十名苍狼营骑兵回来了,其中一个的马鞍上按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所见的那个逃入小院的身影。他此刻正在大声叫骂:“坏人!坏人!……”,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童音,就像女孩子的声音,看他的体形,他应该还是一个孩子!
“将军,这应该是村中的村民!”一旁的部将说道。
骑兵跳下战马,将这个还不清楚是敌是友的‘孩子’托了下来,押到吕布马前。
吕布皱起眉头,打量了两眼,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蛋,身上的衣服有一块没一块的,都没办法将身子完全包裹住,双眼圆圆的瞪着,其中有惧色,更有仇恨之色。
“说,不久前可看见有人骑马从这里经过?”吕布问道。
‘孩子’使劲扭动起身体来,双眼喷射着怒火,嘴中骂道:“坏人!你们这些坏人!……”
吕布气得牙痒痒,如果面前不是这个明显只是这里的百姓的话,他一定会立马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不会管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呢!
吕布狠狠地瞪了这个‘孩子’一眼,不过并不像在恐吓对手,倒像是一个大人在吓小孩子。‘孩子’愣了一下,心中没来由地感到对方并不是坏人。
吕布收回目光,下令道:“去那边看看。”吕布所说的那边指的是发现了十几具尸体的那座民居。
刚才那名来报讯的士卒在前面引路。很快,吕布等便来到了一座同样阴森的民居外。这座民居距离抓到这名小孩的小院仅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在打谷场的南边不远处。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点头疼
微风拂过,民居前的碎布幔迎风舞动,其上带着斑驳的血迹。
吕布看了一眼布幔,跳下战马,径直走进这座残破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倾倒的民居。这座民居的大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大门了,称其为门洞只怕更加合适。
“将军。”当吕布走进大门时,守在门口的两名铁卫行礼道。十几人随吕布进入了民居,其中一人就是那个不停地骂吕布他们是坏人的那个孩子,不过此刻他已经安静了下来,并且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吕布略一停顿,立刻就看见了摆在大堂地面上的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同的特征是,他们穿着的衣衫都非常残破,他们应该都是这里的村民。
那孩子的眼光盯着地上的尸体,嘴巴紧紧地抿着,眼眶中有泪珠在打转。
吕布走上前,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问守在尸体旁边的一名士兵,“怎么回事?”
士兵抱拳道:“将军,我们这一组人搜查到这里时便发现了这十几具尸体,看这情形,他们应该是先被驱赶集中到一起,然后才惨遭杀害的!”
吕布看着地上的尸体,点了点头。现场的情况非常明显。
“你们不是,不是坏人!?”那个孩子突然出声道。他刚才听到了吕布同士兵的简短的对话。
吕布这才想到刚才抓到的这个小子。心头一动,转身走到孩子面前,问道:“你见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孩子仰头瞪着身形雄伟的吕布,倔强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是谁?”
吕布心中焦急,揪住孩子的衣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将他的小脸凑到脸前,冷着脸喝问道:“快告诉我他们往哪里去了?”
孩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颊红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羞恼之意,一双手掌使劲地抓扣着吕布的手腕,但是他那点力气哪里能对带着护臂甲的手臂造成任何伤害。同时一双脚在半空中乱蹬着,嘴里恼怒地骂道:“快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坏蛋!”
像女声一般的童音传到吕布的耳中,吕布的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
很粗鲁地将孩子丢到地上,孩子吃疼,痛呼起来,眼眉儿颤抖着,看他的样子,似乎立马就要哭了!
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吕布,在他的衬托下,此刻的吕布确实就像一个欺负小白兔的大灰狼。
吕布的眼角跳了跳,他觉得眼前的情景实在是太荒唐了!
“你到底说不说?”吕布微微低下头,寒着脸喝问道。
孩子鼓了鼓眼睛,猛地别过头去,竟然不理吕布了!
吕布不禁有些抓狂,此刻的吕布就有一种‘老鼠拉龟无处着手’的感觉。
周围的士卒都不由得感到好笑,但却不敢笑出来,一个个抽着嘴角,一副古怪又难受的模样。
吕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和声道:“告诉我他们往哪里去了,本将军重重有赏!”
孩子转过头来,抹了一把眼泪,本来就很脏的小脸登时变成了大花猫,带着点抽泣的声音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真是个非常倔犟的孩子。
吕布算是被这小屁孩打败了,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是征北军,我是大将军麾下大将吕布!”
孩子流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随即一脸喜色地抓着吕布的胳膊雀跃道:“你们是征北军啊!村长伯伯经常说起你们呢!”说到这里,孩子的神情又黯然了下去,飞快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排列的尸体,然后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
见这孩子竟然哭了起来,吕布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片刻,孩......
子便停止了哭泣,拽着吕布的手臂,一脸渴望地注视着吕布的眼睛,恳求道:“将军哥哥,你一定要帮村长伯伯他们报仇啊!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听到‘将军哥哥’这个称呼,吕布的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古怪的神情。随即双眼一瞪,颇有些火气地说道:“既然要我给你的村长伯伯报仇,那就快将他们的行踪告诉我!”语气非常急迫,他能不急迫吗?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孩子一震神,随即使劲点了点头,拉着吕布的手掌跑出了民居,指着东边大声道:“他们往东边去了!”
吕布登时双眼一亮,转头对一旁的部将道:“立刻吹号角!集合所有士兵!”
“是!”部将应诺,随即从腰间取下牛角号,呜呜地吹了起来。孩子大睁着双眼看着他,眼中有好奇之色。即便遭逢大变,也抹杀不了孩童的好奇之心。
片刻后,散布到村中各处搜索的苍狼营骑兵都汇拢了过来。
吕布跨上赤兔马,对身旁的部将吩咐道:“你带二十名士兵和这个小孩留在这里!”“是!”部将抱拳应诺。
吕布扭过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士卒,扬声道:“其余的人随我继续追击!”“是!”众人一起应诺。
吕布轻叱一声,胯下的赤兔马会意,立刻扬蹄驰出,八十名士兵紧随在后。
就在这时,那个孩子突然追着吕布大喊道:“将军哥哥,带上我吧!”
吕布勒住战马,回过头来,沉着脸喝道:“小孩子家别添乱!有这么多人陪着你,难道还害怕吗?”语罢,便不再理会孩子的叫喊,扭过头,催动战马往远处奔去。
孩子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乐的神情。
部将从后面来到孩子的身旁,笑道:“不要害怕!不是还有我们在这里吗?”
孩子鼓了鼓眼睛,辩驳道:“人家才不是害怕呢!”部将呵呵笑了笑。
――――――――――――――――――――――――――――――――――――――
吕布率领八十名骑兵出村后往东边疾行。
飞驰了大约一刻钟后,一名士兵对吕布道:“将军,这道路上并没有什么痕迹,我们是不是追错方向了!”
吕布也有此疑问,不过他并没有怀疑那个孩子说假话,而是担心对方会不会突然在某个地方转向别的方向。旋即又想:可是这一路上都没有痕迹啊!
稍作思忖,吕布道:“继续追击!”“是!”士兵应诺。
八十余骑继续往下追,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任何收获。吕布本来希望能在路上碰到一个半个路人,以便询问,但是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一行人来到一座小山包的边上,这座小山包不高,坡度很平缓,西边是一片密林,东边则是一片荒原。吕布他们此刻就在南侧的山脚下。
吕布勒住赤兔马,看了一眼小山包,灵机一动,对身旁的一名士兵吩咐道:“登上山岗,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是!”士兵应诺,随即策马往山岗上而去。
一行人昂首望着山岗上,片刻后,便看见那名士兵朝山下挥了挥手臂。他这个动作是在告诉山下,他已经安全抵达山岗上了。
吕布在赤兔马上不停地挪动着屁股,就好像裤裆里跑进了蚂蚁似的。
片刻后,士兵从山岗上飞驰下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
“将军,东南方向有尘埃扬起!”士兵指着东南方向急声禀报道。在东南方向不远处有一道蜿蜒的丘陵,虽然不高,但却挡住了吕布他们的视线,正是由于这道丘陵的存......
在,从吕布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丘陵背后的情况。
听到士兵的报告,吕布双眼一亮,哈哈大笑道:“总算让我逮着你们了!”
“不过,看那腾起的尘埃,对方的人数恐怕超过了千人!”士兵连忙又补充道。
吕布挑了挑眉头,昂着下巴傲然道:“不要说一千人,就算是一万人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随即一引马缰,扫视了一眼手下的八十名骑兵,吼道:“跟我去逮住那些混蛋!”吕布很有些火气,他感到从昨天晚上到此刻,自己一直在被人戏耍。
虽然知道面对的可能是超过千人的敌军,但这些骁勇的苍狼营士兵没有一点惧色,相反还有一点兴奋之色。听到吕布的话,众人大声应诺。
吕布又是哈哈一笑,随即催动战马当先朝东南方向奔去。八十名苍狼营骑兵紧随在后。
第四百七十七章 威风凛凛
吕布率领八十名铁骑绕过丘陵,远远地便看见一群人正在往东南方向急奔,隐隐能听见急骤的马蹄声,卷起的尘烟很浓,吕布他们根本就看不真切对方的情况。
如果换作其他性格谨慎的将领,此刻一定不会盲目地追下去,然而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吕布可不会担心什么,他胯下的赤兔马奔跑得更快了。
正在前面奔跑的那一群人似乎发现了正急赶而来的吕布一行人,隐隐地听到他们发出杂乱的惊呼声,同时马蹄声似乎更加急骤了。
双方一前一后的在荒原上奔跑着,腾起的烟尘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两个相伴而行的龙卷一般。
追了片刻,吕布便和麾下八十骑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他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的情况了,只见对方果然身穿着袁绍军的甲衣,每一匹马的马尾上都拖拽着一根大树枝,对方的人数并不多,大约五六十人的样子,正是由于马尾拖拽的大树枝掀起的烟尘才使得吕布他们在远方产生了错觉。
吕布虽然不怎么喜欢动脑筋,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心头的兴奋顿时变成了火气,吕布轻叱一声,双腿猛地一夹,赤兔马嘶鸣一声,随即奋起四蹄,赤兔马这时才开始全力奔跑,真如同红色旋风一般。
吕布斜提着方天画戟,气势巍峨,迅速接近着对方。正在逃跑的袁绍军心中恐惧,手中的马鞭没命地抽马臀,战马的痛嘶声不停地响起。
袁绍军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心提得越来越高,终于,吕布追上了他们。
吕布挥起方天画戟横斩直挑,正在逃跑的袁绍军士卒登时人仰马翻鲜血直溅。
冲入袁绍军中的吕布大喝道:“想活命的都给我停下!”语气中透出让人无法抗拒的霸气。
袁绍军士卒看着吕布手中正滴着鲜血的方天画戟,心中惧怕,不由自主地纷纷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烟尘渐渐散去。这一路上留下了近十具袁绍军的尸体。
袁绍军士卒聚在一起,双眼带着恐惧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吕布,心中忐忑不安。
吕布跨坐在赤兔马上,手提着血迹未干的方天画戟,看了一眼面前这群这群只顾逃跑的士兵,喝道:“都给我下马!!”
袁绍军士卒面面相觑,既不敢违抗吕布的命令,又担心一旦下了战马,自己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瞥见吕布杀气腾腾的眼光、森寒的方天画戟、惊心动魄的残红,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心头一跳,所有的犹豫立马消失不见,连忙跳下战马。吕布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高傲的微笑。
这时,一阵烟尘在马蹄声的伴奏下涌了过来,是吕布麾下的那八十名骑兵赶到了。没办法,普通的战马根本就不可能赶得上赤兔马的速度。
八十名骑兵立刻将这些袁绍军的逃兵围了起来。此刻,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吕布的目光在人丛中扫了一遍,根本就没见颜良和王允。眉头一缩,喝道:“颜良、王允哪去了?”
俘虏们吓了一跳,垂着头相互看了看,但却没人出来回话。
吕布抬起方天画戟指着俘虏们,很暴烈地喝道:“尔等是不是想用脖子试试我手中的方天画戟!”
俘虏们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讨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吕布不耐烦地一顿方天画戟,喝道:“不要废话!说,颜良、王允哪去了?”
俘虏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推了一个人出来。这个人相比其他人年纪较长,一副哭丧的神情。
他朝吕布拜道:“将军,我们和司徒大人、颜良将军在前面的那个小柳村分开......
,然后我们往东边,他们则往南边。”
吕布一皱眉头,暗骂道:好个王允!真够奸诈的!
随即想到小柳村那个孩子的话,顿觉不对,盯着面前的这个俘虏喝道:“你说谎!小柳村中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往东边而去!”,右手一抬,方天画戟指着俘虏的鼻子。
俘虏吓得连忙跪到地上,急声问道:“将军所说的应该是一个孩子吧?”
吕布一愣,“你怎么知道?”
俘虏连忙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那个孩子是王允大人有意留下的!”
吕布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俘虏咽了口口水,面露难色。
吕布双眼一瞪,喝道:“说!”
“是,是!日出时,我们逃到小柳村,发现小柳村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却还有人居住。王允大人为免村中之人泄露我们的心中,下令将村中的人全部灭口!”,顿了顿,偷瞥了吕布一眼,看见吕布并未露出愤怒的神情,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将村中所有的人集合在一所民居中,然后……。不过当颜良将军要杀那个孩子时,司徒大人阻止了了,他说‘一个孩子,就放他一马吧’。随后我们便一起从东边离开了小柳村!”
“等等,你刚才不是说颜良、王允南下了吗?怎么现在又说颜良、王允和你们一同从东边离开了小柳村?你若敢说谎,我就活剐了你!”吕布一脸狰狞地喝问道。
俘虏吓得一激灵,叩首道:“小人不敢说谎!颜良、王允他们和我们一起从东边出了小柳村后便分开南行了!在分开前,司徒大人吩咐小的们在马尾上拴上树枝!”
吕布冷笑一下,看着对方,讥讽道:“王允明显是在拿你们当靶子,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吗?”
“小人开始也是这么想,可是司徒大人也命令他们那边的人在马尾上拴上树枝,司徒大人说要扰乱征北军的判断,并且说拴上树枝是为了清理掉马蹄留下的蹄印,所以小人不疑有他。”
吕布皱了皱眉头,用树枝清理蹄印他能理解,但是头脑简单的他也想不明白王允这番做为的道理。其实王允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就是要让追击的征北军走上歧途。王允留下了那个小孩,然后便和做为诱饵的这一群人马一道向东边离开小柳村,这个情况势必被那个孩子发现,当征北军的追击部队追到小柳村后,就会从那个孩子的口中得知王允他们的去向,当然这个去向其实是王允布的疑阵。
吕布很恼火地将脑中的思绪抛开,对面前的那个俘虏道:“老子懒得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现在给我带路!找到王允他们,我重重有赏,若是找不到,哼哼!”,吕布冷笑两声,非常狰狞的模样。
俘虏缩了缩脖子,心中叫苦不迭。
这时,一名骑兵牵来一匹马让他上马。
俘虏怀着苦色的心情,无可奈何地爬上了战马。
吕布提着方天画戟来到俘虏面前,淡淡地说道:“你最好不要想逃跑,否则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是,是,小的不敢!”俘虏连忙应道。
“将军,其他的俘虏怎么处理?”一名骑兵上前来问道。
吕布看了一眼眼前这三十来个一年恐惧的俘虏,很随意地说道:“老子现在没工夫理你们,你们自己给老子回汜水关!”
语罢,一引马缰扬声道:“走,去抓王允颜良这两个混蛋!”
一群人呼啸一声,扬起尘埃往西边而去。
望着不断远去的烟尘,被撂下的这几十个俘虏感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咱们怎么办?”一名俘虏问道。
另一人心怀忐忑地望了望四周,压低了......
声音道:“征北军就近在耍什么把戏?”
“要不,咱们逃吧!”
然而这个诱人的提议却没有获得大家的赞同。
众人沉默下来。几十个人站在一起,周围放着他们的战马。这情况有些滑稽,对方都已经离开了,他们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过后,一个俘虏为难地提议道:“要不,咱们还是按照那位将军的话做吧!回汜水关!”
众人沉默了一下,随即均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实在是觉得眼前的事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遵照吕布的话去做。
于是,这几十个没有人押送的俘虏自己押送着自己往汜水关而去。这件事后来在民间流传开,成为了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第四百七十八章 吕布收子
吕布率领八十骑折返向西,那名倒霉的俘虏带领这吕布在之前同王允他们分开的地方折向南面。此刻,最迫切想要追上王允、颜良的倒不是吕布和他麾下的苍狼营铁骑,而是那个为他们带路的袁绍军俘虏。
为了不让王允、颜良有逃脱的可能,吕布将手下的八十名骑兵分成四队,分别追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吕布相信苍狼营精骑一旦发现了对方,就能将对方牢牢地缠住,即便他们之中有颜良这样的悍将。
八十名骑兵分成四路往南边追击,就如同一只张开的利爪。
将近中午时,各队都没有发现王允、颜良他们的踪迹,吕布这一队已经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在中牟境内,东西走向,正好挡住了吕布他们南下的去路,不阔也算不上湍急,但是河水比较深,战马是不可能涉水过去的。
吕布望着眼前的河水,眉头微皱,转头对那个俘虏喝道:“已经到河边了,王允、颜良的人呢?”
俘虏吓得一缩脖子,连忙道:“将军莫急!小人知道这里有一座绳桥,王允他们一定是从绳桥过河了!”
吕布双眼一瞪,“那你还磨蹭什么!带路!”
“是!是!”俘虏连声应道。调转马头向东,指着前方道:“桥应该就在前面。”,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虽然知道这里有一座桥,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来过这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座桥的确切位置在哪里。
吕布看了一样东边,扬声道:“走!”
俘虏在前面引路,心中七上八下的,吕布率领二十骑紧随在后。一行人沿着河边急驰,水声伴着马蹄声。
奔驰了片刻,河上连座桥的影子都没有,吕布不由得有些恼火了,而那名倒霉的俘虏则在暗暗叫苦。
从一座小树林出来,一座桥赫然出现在眼前。吕布双眼一亮,而那名一直提心吊胆的俘虏终于松了口气,暗暗在那里感谢老天。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来到桥边。
随即吕布的兴奋变成了懊恼。原来眼前的绳桥已经被人破坏了,整座桥吊在这一边的河岸上,一部分在河中随波逐流,在水流中不时地沉浮。还没来到桥边时,由于视线被河岸边的一丛树林遮挡了,只能看见立在河岸两边高高的拴绳柱,所以众人当时都没有发现绳桥已经被破坏了。
那名俘虏面色惨白,一脸的不知所措。
吕布一把拽住俘虏的衣襟,俘虏的身子猛地晃了晃,差一点在下马来。
“还有没有别的桥?”吕布急声问道。
俘虏一脸苦色地摇头道:“没了,就只有这一座桥!”
“那有没有可涉水过河的浅滩?”
“有倒是有,但是最近的浅滩离这里起码也有三十里地!”俘虏回答道,心中七上八下的充满了不安。
吕布放开俘虏,猛地一顿方天画戟。看了一眼面前和缓的河水,又望了望对面的一马平川,骂道:“妈的!竟然让他们跑掉了!”
“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一名军士请示道。
“还能怎么办?过不了河,只能回去了!”随即调转马头,扬声道:“回汜水关!”“是!”众骑兵应诺。
一行人在破桥边调转方向往来路而去。“你们三个人分别去通知其他三队人马。”吕布对身旁的三个士兵吩咐道。士兵应诺,随即朝三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奔跑在回汜水关的路上,吕布一脸不愉之色,默不作声,身边的将士都不敢打扰他,生怕吕布将气撒在自己的头上。跟随在队伍中的那名俘虏感到度日如年,生怕对方突然把自己给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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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众人到过的小柳村已经进入眼帘了,这时,另外三路骑兵已经汇集了过来,毫无意外的都没有任何收获。追击的时候,怎么都感到速度慢了,路程怎么就那么漫长;而此刻众人却感到脚下的路程比之前要短多了。
战马奔驰进入小柳村,马蹄声阵阵。
来到村中打谷场时,吕布看到有一大群人正呆在打谷场中。除了吕布的部将及留下来的二十名士兵之外,还有几十个垂头丧气的袁绍军的俘虏,这几十个俘虏分明就是刚才被吕布俘获后又扔下不管的那些俘虏。
吕布愣了一下,随即脸庞上流露出自得之色。
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朝吕布冲了过来,正是小柳村的唯一幸存者,那个孩子。
“将军哥哥,你们回来了!”,孩子瞪大着眼睛往吕布身后打量着。
听到将军哥哥这个称呼,吕布的眼角跳了跳。
跳下赤兔马,没有理会那孩子,径直朝留守的部将走了过去。这时,那部将正疾步朝吕布走来。
“将军。”部将朝吕布行了一礼,随即那些留守的士兵们也行了一礼。
吕布嗯了一声,目光移到那些正耸拉着脑袋的俘虏的身上,看见有几人的头被打破了,虽然已经简单包扎了,但是脸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愣了一下,转头问部将,“这是怎么回事?”
部将看了一眼正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吕布身后的那个孩子,回禀道:“这孩子一看到这些人,便跟发了疯似的,抓着石头就往他们身上砸!他们不敢躲,结果有几人当场就被砸破了头!要不是我们及时阻止,那个小军官只怕已经被他给砸死了!”随即笑道:“这小子还真是有一股子狠劲!”
吕布听到是这么回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对部将道:“立刻返回汜水关。”
“是。”部将抱拳应诺。随即看了一眼吕布的身后,没发现王允颜良等人,也没有问什么。
“全体上马,返回汜水关!”部将扬声道。
苍狼营骑兵跨上战马,也让那些个垂头丧气的俘虏上了马,随即众人准备返回汜水关。就在这时,那小孩在赤兔马边,拽着吕布战袍的下角,一脸慌张地求道:“将军哥哥,带上我吧!”
吕布的眼角跳了跳,心中很烦躁。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小孩,却看见一张可怜兮兮又脏兮兮的小脸蛋,紧抿着嘴唇,眼睛打着颤,很可怜的一个小模样。
吕布登时心头一软,将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把将这孩子拽上赤兔马放到鞍前,他抱住赤兔马的脖子,发出一声欢叫。赤兔马不满地扭了扭脖子,打了一个响鼻。
吕布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沉着脸喝道:“坐好!”孩子痛呼一声,有点像少女的尖叫,周围的苍狼营骑兵都不由得为之侧目,脸蛋绯红起来,洁白的牙齿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即羞涩又恼怒。吕布一瞪双眼喝道:“不许乱叫!”,孩子缩了缩脖子,鼓着腮帮子看了吕布一眼,缩在一团没再说话了。吕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地发誓:老子以后再也不做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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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离开了小柳村,径直往汜水关奔去。此刻,太阳已经微微西偏,按照现代的算法,差不多是一点钟左右。
在路上,吕布问面前的孩子,“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彩乐。”低声回答道。
吕布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竟然有一个女孩......
的名字!”
彩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你小子难道不怕我们是坏人吗?竟然硬要跟着我们?”吕布调侃道。
彩乐使劲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道:“你们都是好人!”
吕布很张狂地哈哈一笑,“你怎么就认为我们都是好人了?”
彩乐转头看了一眼在前方开路的部将,轻声道:“刚才是那一位将军哥哥带着许多哥哥帮助将村长伯伯他们安葬的!”
沉默了片刻,吕布又问道:“怎么没听见你说你的父母?”
彩乐神色一暗,“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我是村长伯伯他们养大的!”
感受到彩乐的悲伤,吕布很少有的升起怜悯之心,拍着胸脯对彩乐道:“今后我就做你的父亲,你就做我的儿子!”语气一如既往地霸道,很有点抢亲的味道。
彩乐扭头看着吕布,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一副很不乐意的神情。吕布登时来火了,想他吕布是何等人物,要收一个小子做儿子,对方竟然还不乐意!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原来吕布又在彩乐的臀瓣上抽了一巴掌,猝不及防的彩乐又惊叫了一声,这一次的叫声更像一个女孩。吕布登时更来火了,吼道:“不是说过不许叫吗?”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周围士兵的心中都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彩乐鼓了鼓眼睛,眼看就要哭了。吕布双眼一瞪,很威严地呵斥道:“不许哭!”,呵呵,倒像很有一位父亲的气势。
彩乐猛地转过头去,没再说话了。
一路无话,直到汜水关。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一种接触
当吕布一行人回到汜水关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山梁上了,人和物的长长的影子被拖向西边,近万名将士还在打扫战场,零零星星地还有俘虏被押送下去,刀戈声已息的战场上显得一种苍凉的安静,汜水关中的大火早已经熄灭,不过远远地仍然能够感觉到它残留的热度。
吕布一行人从战场中穿过,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们纷纷行礼。吕布刚收的义子彩乐大睁着好奇的眼眸,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身着铠甲的军人,又或者是因为原野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彩乐的脸上带着一点惧意,一双小手不由自主地紧抓着吕布的手臂。
看到彩乐一副害怕的小模样,吕布登时又来了火气,喝道:“我吕布的儿子怎么能这么没用!坐好!”
彩乐委屈地鼓了鼓眼睛,身子一缩,垂下头。
这时,一队人马迎面过来了,是副将曾刚及数百名骑兵。
来到吕布马前,曾刚等抱拳行礼。吕布点了点头。突然,赤兔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好在吕布武艺不凡,反应也迅速,及时双腿加紧马肚,勒紧马缰,彩乐惊呼一声,差点摔落下马,好在慌乱之中拽住了吕布的束甲腰带,人才没有摔下去。周围的将士都不由得惊呼道:“将军!”
稳定住赤兔马,吕布微皱眉头,心中颇为疑惑,赤兔马乃绝世神驹,怎会无缘无故地出这种状况。目光落在赤兔马的头颈处,只见赤兔马还在轻轻地晃着脑袋,好像很不舒服似的,心中更加疑惑。随即目光落在面前彩乐的身上,登时愣了一下,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将方天画戟顿到地上,然后猛地将彩乐屁股朝天摁在马鞍上,在彩乐的惊呼声中,“啪啪啪”地就在彩乐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了几巴掌。曾刚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不明白面前这就近是咋回事?
吕布停了下来,彩乐趴在马鞍上呜呜地哭着,很委屈的模样。
“不许哭!”
彩乐立刻紧闭住嘴巴,扭转头水汪汪地看着吕布。
吕布一指彩乐紧握的右拳,很威严地喝道:“把手掌打开!”彩乐立刻流露出慌乱的神情,不敢违拗吕布的话,将右拳在吕布面前打开,露出一根长长的红色的鬃毛。
吕布一把将鬃毛夺过来,看着那根长长的鬃毛,心疼得不得了。
“你,你这小子,干嘛要拔它的毛?”吕布愤怒地吼道。
彩乐缩了缩脖子,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嘴巴憋着,双眸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到彩乐这个样子,吕布也不好再责怪什么,缓和了点声音喝道:“以后不准干这种事了!知道吗?”
彩乐趴在马鞍上,使劲地点了点头脑袋。
吕布没来由地叹了口气,暂时放下这小子的事。抬头看着曾刚,问道:“你们可有抓到袁绍?”
曾刚抱拳回禀道:“回禀将军,搜遍了整个战场,都没有袁绍的踪迹!询问的俘虏都说袁绍已经死了!”随即神情一动,问道:“难道将军并未追截到袁绍吗?”
吕布有点沮丧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那几十个心怀忐忑的俘虏,道:“就抓到这几十个没用的东西!连颜良、王允这两个王八蛋都跑了!”随即吩咐跟随自己的那名部将道:“将他们带下去!”部将应诺,随即带这二十名骑兵将那三十几个俘虏带了下去。
“将军,是不是可以给主公发飞鸽传书了?”曾刚请示道。
吕布点了点头,随即颇有些担忧地说道:“没抓到袁绍,主公只怕会失望啊!”,到此刻,他仍然不认为那些俘虏说的关于袁绍的情况。这也难怪,那些俘虏说的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一行人没有回营地,而是往汜水关行去,边走,吕布便和曾刚说着话,数百名骑兵紧随在后,彩乐趴在马鞍上好奇地东看看西望望。
一行人在距离汜水关城门五十步处便停下了脚步,这里的空气已经非常炙热了。
吕布仰头看了一眼正余烟缭绕的汜水关,问道:“还有多久才能进去?”
曾刚回答道:“大火虽然已经熄了,但是里面仍然炙热灼人!我看可能要到明天早晨才能进入汜水关!”
吕布点了点头,吩咐道:“派一队人马抵近汜水关下寨!”“是。”曾刚应诺。
吕布调转马头,扬声道:“我们回去!16k小说网手机站”
随即马蹄扬起,蹄声阵阵,一行人往距离汜水关数里的征北军大营奔驰而去。
进入大营后,不时地有路过的将士朝吕布行礼,趴在马鞍上的彩乐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自豪。
回到帅帐,吕布迫不及待地解下铠袍,一身的血腥味让他感到非常难受。对接下铠袍的亲兵道:“把我的铠袍好生洗一洗!”“是!”亲兵应诺,随即捧着吕布的金圈连环甲离开了帅帐。
“将军,若没有什么事,末将暂时告退了!”曾刚抱拳道。
吕布点了点头,“你下去休息吧!另外告诉军需官,把主公前几天送来的酒肉来出来靠劳三军!”
“是!”曾刚应诺道,看了一眼正在帅帐中好奇地四处打量的彩乐,心头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出言询问。朝吕布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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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乐来到兵器架旁,看着正中的那柄方天画戟,满眼都是神往的神情。偷偷地瞥了吕布一眼,看见吕布正在掸着身上的灰尘,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按耐着激动的心情,伸手握住方天画戟,他想将方天画戟取下来。然而用力之下才发现,这方天画戟可不是一般的重。知道自己是没本事将方天画戟取下来了,不由得有些悻悻然,随即看了吕布的背影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吕布将手中的毛巾随便一扔,回头寻找彩乐,看见彩乐正老老实实地站在帅帐的中央,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帐外扬声道:“来人。”
候在帅帐外的一名亲兵入帐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给我弄一盆水来!”
“是。”亲兵应诺,随即离开了帅帐。
吕布走到主位上坐下,对正站在案几前的彩乐道:“站着干什么?坐下来休息!”彩乐哦了一声,随即老老实实地在吕布左边的一张矮凳上坐下。吕布笑了笑。
拿起案几上的一本用宣纸写的书,吕布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不要以为吕布读的是什么军事资料或者讯息,他手中书的书名有点雷人,《西游记》,这是陈楚无聊时口述出来,由书记官记录编纂而成的一部书,内容同后世的《西游记》大致相同,当然在语言上及一些细节上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这部书现在已经风靡陈楚辖下四州,其它地方也出现了它的身影;征北军中的将官及谋士基本上是人手一本,许多士兵也自掏银子买了这本书;在民间,这本书就更火爆了,征北军的印书局已经翻印了十道了,仍然供不应求。陈楚盗版的这部《西游记》绝对是当今天下的第一畅销书。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个年代缺乏娱乐项目,平时人们的娱乐基本上就是骑马、遛狗、打猎还有叉叉圈圈;而这部《西游记》的面试无疑给这个时代的人们打开了一扇精神娱乐的窗户。
彩乐伸着脖子好奇地看着......
吕布手中的《西游记》,他很想知道吕布现在究竟在看什么。其实就是让他看,他也看不懂,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字。
吕布不时地哈哈大笑。彩乐就更加好奇了,他原本以为吕布在看的是公文呢!
过了没多久,十几名亲兵鱼贯进入帅帐,前面两人抬着一个直径超过两米高超过一米的大木盆,后面的亲兵则各提着一大桶水。彩乐不由得张着嘴,他现在才明白,吕布口中的一盆水是什么概念。
亲兵将大木盆在帅帐中放下,然后将一桶桶的水倒进大木盆中,哗啦啦的水声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看着这情形,彩乐却不由得焦急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吕布,吕布仍然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西游记》。
“将军,水已准备好了!”倒下最后一桶水,一名亲兵朝吕布抱拳道。
吕布放下手中的《西游记》,很爽地吁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大帐中的木盆边。看了一眼盆中约莫有八九十公分深的清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抬头对正守候的亲兵道:“你们都出去吧。”“是。”众亲兵应诺,随即退了出去。
亲兵们离开后,吕布对缩在大帐角落的彩乐道:“干什么躲那么远?过来洗澡!”
彩乐连忙回答道:“我,我不用洗澡!”
吕布双眼很威严地一瞪,彩乐非常委屈地说道:“人家真的不用洗澡!”
吕布翻了翻白眼,“懒得管你!”,随即自顾自的解下衣裤,露出充满力量和美感的男性身体。然而,……
第四百八十章 进入汜水关
“呀!!”惊叫声突然在大帐中响起,就如同遭遇色狼的少女的声音,很尖细,很响亮,很惊心动魄。吕布吓得差点没直接栽进澡盆。定了定神,目光搜索到罪魁祸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火气翻腾,“臭小子,乱叫什么!”吕布赤条条的对正一脸惊恐缩在大帐角落的彩乐愤怒地吼道。
彩乐涨红着脸蛋,羞赧之色溢满脸庞,双眸大大地睁着,眼光不受控制地盯着吕布的气宇轩昂。
大账外的亲兵听到帐内的让人侧目的响动,面面相觑,一名亲兵嘀咕道:“怎么回事?我怎么听到好像有少女的尖叫声?”目光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另一名亲兵,那名亲兵也是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吕布朝彩乐威胁性地扬了扬巴掌,低喝道:“不许叫了!”见彩乐盯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在那发呆,不由得暗感自豪,他的本钱确实让人羡慕得很。“听到没有!”吕布又喝道,不过这时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彩乐回过神来,脸颊顿时红得简直可以滴出血来了,垂下脑袋偏过头去,低低地应了一声。
“明明是个小子,却跟个姑娘似的!真是的!要是主公他们知道我收了这么一个义子,只怕会笑翻了过去!”吕布一边不满地低喃道,一边跨进那个大得吓人的洗澡盆。
在一阵水声中,吕布躺了下去。清水将整个人包裹起来,吕布感到全身一万八千个毛细孔都舒张开来了,从头顶到脚底都透着清爽的感觉。
“真他妈的爽啊!”吕布忍不住感慨道。
双臂搭在盆沿上,扭头用挑逗的语气对彩乐道:“小子,很舒服的!你真的不过来也享受享受?”
彩乐看了一眼吕布,随即飞快地又垂下头去,使劲地摇了摇头,脸蛋还像刚才那样火红,甚至更红了。
吕布挑了挑嘴角,“懒得管你!”,随即扬声道:“来人。”
一名亲兵立刻掀帐进来,抱拳道:“将军。”,同时,眼角在大帐中飞快地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得更加疑惑了。
吕布指着正缩在帅帐一角的彩乐对那名亲兵道:“这个小子是我的义子,你带他下去吃点东西!”
亲兵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正满脸通红的彩乐,随即应诺。然后对彩乐抱拳道:“公子,请跟我来。”
彩乐巴不得能立刻离开这里,立刻蹦了出来。
低着头经过吕布的大澡盆,飞快地跑出了帅帐。那名亲兵朝吕布行了一礼,随即跟了出去。
吕布看着晃动的大帐幕帘,笑道:“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
彩乐在亲兵的引领下来到伙房,一路上,彩乐东张西望,对军营中所有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吕布洗完澡后,舒服地斜躺在主位上,手里捧着陈楚写的《西游记》,脸上全是享受的神情。
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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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乐是吕布义子的消息很快在大营中传开,大家都不由得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充满了好奇。
―――――――――――――――――――――――――――――――――――――――
半夜时,曾刚突然来到大帐。见吕布已经熟睡,于是走到矮榻前轻声唤道:“将军,将军……”。
吕布醒转过来,看见曾刚,立刻坐了起来。
抬眼看了看帐外,一片漆黑,显然已经是深夜了。回头看着曾刚,打了个哈欠,不悦地说道:“你深更半夜有什么急事?”
“将军,已经可以进汜水关了,末将已经派了一营将士进入汜水关搜索。特......
来请示将军,是否要亲自到汜水关巡视一番?”
吕布立刻站了起来,“走,去汜水关看看。”“是。”曾刚应诺。
吕布走下矮榻来到挂甲袍的木架前,不见自己的铠袍,于是扬声道:“来人。”
一名亲兵掀帐进来,抱拳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吕布一指木架,问道:“本将军的铠袍呢?”
亲兵看了一眼木架,然后回禀道:“回禀将军,铠袍才洗刷干净,现在正架在大帐外晾着呢!”
吕布这才想起,自己将铠袍交给部下清洗去了。
“你下去吧。”吕布摆手道。“是。”亲兵应诺一声,随即退了出去。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就一身便装出了大帐,曾刚紧跟了出去。
吕布跨上部下牵来的赤兔马,对一旁的曾刚道:“去汜水关看看!”“是。”曾刚抱拳应诺。
刚要出发的时候,吕布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问守在大帐外的亲兵,“我的义子呢?”
“回禀将军,我们将小公子安排在大帐旁的那座小帐中。”说着,亲兵指了指大帐右侧数步外的一座小帐篷,小帐篷内没有点灯,一名亲兵正守在帐外。这名亲兵继续道:“小公子此刻怕是已经睡着了。”
吕布点了点头,“睡着了就好!记住,不要让他深更半夜地乱跑!”“将军放心!”
吕布一引马缰调转马头,轻叱了一声,赤兔马打了个响鼻载着吕布朝大营外奔去,副将曾刚率领数百名骑兵紧随在后。
此刻,夜色深沉,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夜风轻拂,虽是初夏,却凉意阵阵。
一行人往汜水关奔去,一路上仍然有打扫战场的军士在用大车载运着尸体。打扫战场可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啊!见到吕布的军士纷纷驻足行礼。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汜水关下,只见关门上下火把烈烈,征北军将士已经完全控制了汜水关的关门及城墙,征北军的战旗在城门楼上飘扬着。
在关门处,吕布勒马停了下来,紧随在吕布身后的曾刚等也立刻勒住了战马。守门的军士见来的是吕布,立刻抱拳行礼,“将军。”
吕布点了点头,通过门洞看了一眼关内,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名小校出来回禀道:“一把大火几乎将关内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只剩下些泥墙石砖!”
吕布嗯了一声,随即轻叱一声双腿微微一夹,赤兔马会意,载着吕布行进关中。曾刚等立刻紧随上去。
走在铺了一层黑灰的石道上,众人感到有些憋气,空气仍然很炙热,浓烈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缕缕白烟,甚至还有火星在夜色中不时的闪现。汜水关内火把如星布,数千名士卒散在关中各处搜索着,偶尔会有人呼叫自己的同伴,那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走了片刻,吕布不由得摸了摸脸颊,一看,手指全黑了。“妈的!回去还得洗个澡!”吕布低喃道。真让人怀疑,吕布是不是有洁癖?
“这么一场大火,这汜水关中只怕不会剩下什么了!不过好在城墙并没有被破坏,这关隘仍然能用!”一旁的曾刚说道。
吕布不置可否,催马继续往前走着。曾刚等紧随在后。打量着四州被大火烧炙得漆黑的残垣断壁,吕布不由得暗骂王允够狠。
来到汜水关治所前时,一行人停了下来。这治所的门脸已经被烧塌了一半,另一半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门脸上的牌匾早已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一名校尉突然从治所中跑了出来,一副兴奋的样子,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一出治所,便看见吕布一行人。校尉双眼一亮,......
疾步来到吕布战马前,禀报道:“将军,在下等在治所中发现了袁绍!”
众人一愕,吕布先反应过来,急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们在这找到了袁绍?”,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味道。
“是的,确实是袁绍。不过他已经死了。”校尉继续道。
“走,看看去。”吕布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
在那名校尉的引领下,吕布和曾刚几人进了治所。其他人则留在治所外。
几人疾步来到后院处,十几名征北军士卒正举着火把围在一个土墩边,土墩前立着一块简陋的石碑,上面写着‘大汉丞相袁氏绍之墓’,这块石碑现在已经被大火的烟气熏成了深黑色。
吕布双眼一亮,随即又眉头一皱,疾步走到袁绍的坟前,上下看了一眼,指着那简陋的坟丘,问校尉,“这是怎么回事?”
“我等也是才发现这个情况,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校尉回禀道。
吕布看了一眼袁绍的墓碑,断然下令道:“打开坟墓。”
“是。”校尉抱拳应诺,随即对部下道:“大家动手打开坟墓!”众军士应诺一声。
吕布、曾刚后退到距离坟丘不远的回廊上,这回廊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节节的炭黑的木墩了,顶棚已经全垮了。
士兵们找来瓦片等物开始刨土。吕布、曾刚则焦急地等待着。
这坟丘垒得不高,封土很浅,大约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士兵们就已经将坟丘上的封土掀掉了。“找到了!”一名士兵大叫了一声,吕布、曾刚连忙走上前去。只见竹席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