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遭遇清欠队
“朱万迅,你不要给好不要好,你再敢给老子骂一句,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到派出所里吃公家饭?”被骂的那个人恶狠狠地说道。
朱润起的母亲见田晴晴来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了句:“晴晴来啦,咱屋里说话。”
随即把田晴晴领进北屋,哭着说:“这是因为那该死的提留!今年村里提留涨得很厉害,很多人都没有交。村里就成立了清欠队,趁着中午人们在家的时候,搞突然袭击,上家里催要来啦。
“润敏走的时候,还没点儿迹象,她前脚走,后脚就来啦。不给,就抢东西、扛粮食。”
田晴晴:“阿姨,咱欠多少提留?”
朱润起母亲:“一共是三百来块,把家里的粮食全卖了也凑不起来。”
田晴晴从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来,说:“阿姨,我带着哩,咱给他们。”
朱润起母亲忙摆手,说:“晴晴,这钱咱不能给,这里面有搅儿。你叔叔(朱润起的父亲)的关节炎是出民工挖河时落下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在生产队上的时候,年年有照顾。这一分开单干了,什么也没有了不说,还一步步地卡着走。
“那个在庭院里指挥的,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他是咱家的邻居,只隔着一堵墙。当初因为宅基地的事情,两家曾经起过纠纷。这次他就借着清欠队长的名义,来公报私仇哩。你说,这钱咱能轻易给他吗?”
听朱润起母亲说完缘由,田晴晴很是愤怒。心想:如果这里面夹杂有个人恩怨,这事还真得给他们理论理论。就这样把钱拿出去,他见这家人好欺负,怕硬的,以后会欺负起来没完没了了呢!
正说着,忽听朱润敏在庭院里喊:“妈,妈,你快来。他们推咱家的自行车哩。”
田晴晴赶紧随着润起母亲跑出去。就见一个清欠队的年轻人正推着朱润敏刚放在那里的朱家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往外走。
“不要啊!不要!”润起母亲跑过去拖住自行车。嘴里哭喊道:“其他东西你们随便拿,这辆自行车是我家闺女给她……姐姐送信的唯一工具,你们就行行好。给我家留下吧!”
那推自行车的年轻人闻听站住了,为难地看着指挥官丘广殿。
“我给你们行好,谁给我行好?”丘广殿冷笑一声,冲年轻人吼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推走!”
那年轻人挨了骂。心一横,推着自行车就要走。润起母亲哭喊着。坐在地上,死死地抱着自行车不松手,年轻人一时间还真没办法了,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窝囊废!”丘广殿骂了一声。伸手从年轻人手中夺过车把,然后扭头对坐在地上的润起母亲说:“朱万迅家的,你放手不放手?别以为你是个娘们儿。我就不敢怎么样你!”
润起母亲只是哭,抱着自行车的胳膊越发用力。
“你这个臭娘们儿。还真不识抬举!别怪我打女人,这可都是你自找的!”丘广殿大怒,他把自行车一摔,捋起了袖子,一把将润起母亲从地上抓起来,抡圆了胳膊,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田晴晴再也看不下去了。也顾不了自己的身份了,窜上去大喝一声:“且慢!”紧接着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丘广殿的手腕。
田晴晴是在情急之中出的手,竟然忘了自己是有功夫的,一双美手就像铁箍一样,紧紧地箍着丘广殿的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你……”丘广殿扭脸准备发脾气,却发现眼前是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身上又有一种沉稳的气度,一时摸不清底细,语气就弱了几分,“……你是谁?”
田晴晴:“我是这家的亲戚。有理说理,有话说话,你也是个大老爷们,打人是不对的,打女人更是不对!”说着用眼睛盯着丘广殿的手,厉声说道:“还不放手!”
丘广殿下意识地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抽不动,知道对方绝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吓得赶紧松开了抓住润起母亲的手。
润起母亲本来是被丘广殿拽着的,又正在挣扎着,不由一趔趄差点儿摔倒。田晴晴赶紧松开攥着丘广殿的手,把她扶住。
丘广殿获得了自由,立刻又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胆怯,于是就挺了挺腰板,用从村长那里学来的词汇说道:“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为村里收提留。我不管你是亲戚还是邻居,都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田晴晴眉峰一挑,沉声道:“收提留?你们这种做法严重违反了dang的政策!我警告你,再敢在这个家里胡来,由你承担一切后果!”
丘广殿听田晴晴开口“政策”,闭口“后果”,加之刚才攥自己手腕时的力度,心中不由得直敲小鼓。
丘广殿不是傻子,能在朱家庄两千口人的大村混上民兵连长,没有几个心眼怎么能行?他猜测田晴晴可能有些来头,要么有文化懂政策是上面来的干部,要么会武功身手不凡。丘广殿一个小民兵连长,在村里横横还行,如果真碰上城里的干部或者是练武之人,他还真不敢惹!
可是闹出了这么大场面,丘广殿的嘴也不好软下来,他硬着头皮说道:“政策什么的我不懂。这是村委会定下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去找我们村长说去……”
田晴晴心想自己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如果就此罢休,会给这个家里留下无穷后患。干脆帮人帮到底,把这事摆平了再说。便逼视着丘广殿说:“你们村长在哪儿?”
“在……在村北头的食堂吃饭哩。”丘广殿心中越发惴惴不安,潜意识中觉得自己给村长惹了个大麻烦。
“好,我这就去找你们村长,问问他是怎么执行省政府的文件的!”田晴晴冷笑着说道。
田晴晴在村里承包了十几户人家的一百多亩地,对农业税提留了解的一清二楚。朱家庄和田家庄虽然不是一个乡政府(此时已不再叫公社),但都属乌由县管,执行的也都是省里的文件精神。她心里有底,话说的也硬气。(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0章 出头露面(一)
省里的文件规定:征收提留款不能超过农民总收入的百分之五。朱润起家五口人十来亩地要收三百多元,显然是多了。何况朱润起的父亲还有“工伤”在身。
再一个是清欠队冲进农民家里,又是抢东西又是打人,这也违背了党的政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为这个穷困潦倒的家伸张正义。
这时朱万迅也挣脱了两个清欠队员的拉扯,走过来示威一般瞪了丘广殿一眼,对田晴晴说道:“晴晴,咱俩一块儿去!”
朱万迅已经看出田晴晴是个敢说敢当的女孩子了。虽然让未过门的儿媳妇管这事有些不合适,但事到临头,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田晴晴见朱万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直冒虚汗,知道身体虚弱的他刚才一定受了不少罪。便说道:“叔,你留下来看家,我和阿姨过去!”
朱万迅看了看站在庭院里的七、八个清欠队员,也觉得有点不放心,就说道:“也好,让你姨带你去,我留下来看着他们!”
田晴晴跟随着润起母亲来到了村北食堂。
所谓食堂,其实就是饭店。在乌由县农村,人们习惯把饭店称作食堂,就好比是习惯把村委会主任称作村长一样。
有了润起母亲带路,田晴晴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食堂。
那是一栋独立的红砖瓦房,坐落在路边,上面用红漆写了“朱家庄食堂”五个大字。食堂外边,用石棉瓦搭了一个棚子,棚子下面摆了几张桌子,有几桌人正在吆五喝六的划拳。
田晴晴问润起母亲:“哪个是你们村长?”
润起母亲眯着眼睛往大棚下看了看。说道:“都不是,他一般都在里面喝酒。”
田晴晴点了点头:“那我们到里面看看去。”
食堂的门口挂了一个竹帘,把屋里和大棚分成了两个世界。
田晴晴跟着润起母亲往竹帘那边走。
这时大棚下的一张桌子旁却站起一个人,冲田晴晴招呼道:“哟,这不是田家庄的小神童、神妈儿妈儿吗?”
这个人说着就跑了出来,掏出一盒红塔山香烟,就要递给田晴晴一根。田晴晴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会。”
那人笑嘻嘻地说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妈儿妈儿了。还没学会抽烟?怎么,这村里又有人请你看事?”
这个时期农村里的神妈儿妈儿、接生婆,是公认的公众场合的人物。大都吃百家饭、会抽烟。田晴晴不入俗套。反倒不被人理解。
田晴晴却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不由问道:“你是……”
“哦,你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朱家庄人,姓朴。叫建中,在你家里看过好几次香。就是我这跑运输。还是你指点的呢!嘻嘻,还真让你指点对了。”
原来朴建中人特迷信,家里有点异样也去看香。两年前,他手里有了个小钱。想发展事业,问田晴晴照着哪个方向发展。
田晴晴考虑农村刚刚实行土地承包,百业待兴。但最缺的还是运输工具。就说香上显示搞运输能赚钱。
结果他买了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跑起运输来,很快手里就攒了一些钱。今年春天在城关镇起了一座二层小楼。成了村里的首富。因为他迷信,认为这是田晴晴从香上看出来的,对田晴晴崇拜的不行。
田晴晴给人看香时,一天到晚接待人无数,哪里记得朴建中是什么地方人啊?不过如她还是点头说道:“对,我想起来了。”她瞟了一下不远处的竹帘,正要问朴建中朱家庄村委会主任是不是在里面,朴建中的目光却落在她身旁的润起母亲身上:
“万迅嫂子,你咋跟小神童在一起?”
朴建中在朱家庄也是有名的能人,不单家里盖了五间大瓦房,在县城还起了一座二层高的小洋楼。在村里提起朴建中来别人都羡慕地要死。
润起母亲没有想到朴建中这样的能人,见了未来的儿媳妇都要抢着过来巴结,一时间心中很是自豪,脱口道:“她是我儿子的对象,我怎么不能跟她在一起?”
原来,穷人家的孩子订婚也是悄无声息的,加上朱润起知道事情原委不让家里人对外说,村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回事。
“啊?原来小神童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啊?你的嘴巴真紧呀!有个当神妈儿妈儿的准儿媳妇也不跟咱说一声,是怕咱沾你家的神气儿吧?”
朴建中倒真的吃了一惊,想不到朱万迅这种三脚踢不出一个屁、一身病秧子的老实人,竟然给儿子定了个万元户家里的千金,还是个神妈儿妈儿。
“哎,这事弄得!这么近的关系都不知道!”朴建中连连摇头:“该打该打!润起母亲,这说起来就不是外人了,以后家里有啥事,对我吱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润起母亲脸上更是光彩,因为家里穷,她在村里没少挨白眼。没有想到未来的儿媳妇一来,连朴建中这个大能人都要抢着过来攀关系……
“那我先替我叔我姨谢谢你了!”田晴晴大大方方地握了握朴建中的手,问道:“你们村的村长,是不是在里面?”
“你找朱庆皋村长啊?我带你去!”朴建中被美女加神妈儿妈儿握了一下手,感觉自己也沾染了神气儿似的,激动的不得了。
他可是亲自体会过田晴晴的能耐的。当初他手里有个钱儿,本打算养观赏鸟发大财,又把握不准,便找田晴晴给看香,看看能不能成。田晴晴没说养鸟的事,只说搞运输可以赚钱。
他听信了田晴晴的,结果发了大财。而来与自己搭伙养鸟的那几个,养的鸟死的死,病的病,后来一只也卖不出去,赔老鼻子了。
神妈儿妈儿是神的人,别说对自己有恩,就是没恩也怠慢不得。此时人家上自己村里来找村长,他怎么能不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阿姨,你在外面等着。”田晴晴对润起母亲交代了一句,这才跟着朴建中往里走。
有了朴建中带路,田晴晴觉得润起母亲还是在外面等着比较好。润起母亲毕竟是当事人,有她在场,有些话田晴晴就不好对村长说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1章 出头露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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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点。”润起母亲拽着田晴晴的胳膊说道。朱庆皋人送外号“朱霸王”,是朱家庄的土皇帝,平时耀武扬威的,润起母亲实在怕田晴晴一个姑娘家吃亏。
“放心!我出门从来不吃亏。”田晴晴轻轻拍了拍润起母亲的手背,转身走了进去。
掀开竹帘,就进到食堂里面。里面空间很大,摆了四张桌子,其他三张桌子都空着,只有靠窗户的桌子上坐了三个人,桌上已是杯盘狼藉。而正中间和紧邻的位子上没有人,桌前倒有碗筷,看来是临时出去了。
朴建中走到一个身材魁梧,秃头、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前,笑着说道:“村长,打扰了。”
朱庆皋正与身边一个国家干部模样的人说的兴奋,见朴建中领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不由眼睛一亮。可能又考虑场合不对,立马沉下脸,用手敲着桌子说道:“朴老二,你没看这是什么场合?乱领人进来!”
一边说着,朱庆皋一边往国家干部模样的这边瞟着,生怕对方有所不悦。
国家干部模样的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眼皮子都没有抬,不紧不慢地吃着桌上的酒菜。
如果是在平时,朱庆皋也不会给朴建中摆架子,毕竟朴建中是村里有名的能人。富裕户,但是今天情况有点不同。
他说话的这个人是乡里的粮管干部,临时离桌随时可以回来的是副乡长,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在他们面前必须装的更像村长。
龟孙子!一个小破村长摆什么架子!朴建中心里骂了一句。他常年城里乡下的跑运输,也见识过一些场面,不像是一般村民。看见朱庆皋这个土皇帝拿腔捏调就发抖。
“村长。我可不是‘乱’领人!”朴建中不软不硬地顶了朱庆皋一下,指着田晴晴说道:“这可是田家庄有名的神妈儿妈儿,你不也要去看香吗?今天人家有事来找你。你说,我能不给你引见吗?”
其实朴建中也不知道田晴晴找村长有什么事,只好编了这么个理由。
朱庆皋一听更急了,斜楞了朴建中一眼:“什么呀什么呀。越说越不像话了,怎么把牛鬼蛇神给引来了?你没见李干部在这里吗?金乡长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朴建中闻听,方知道自己说的确实不合时宜。冲田晴晴尴尬地咧了咧嘴,说:“你们说吧,我出去。”说完逃也似的走开了。
田晴晴一听说把自己说成牛鬼蛇神。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等朱庆皋问话,自我介绍说:
“我是朱润起家的亲戚。今天过来看望,没有想到一进家门。就看到一群人又是扛粮食又是逮猪牵牲口的,一问。说是清欠队的。所以我就过来问一下朱村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庆皋一听说是民事,心里再怎么着急,再怎么不情愿,守着乡里的干部,也得回答群众提出的问题不是。
同时心中嘀咕了一下,怎么以前没有听说朱万迅与田家庄的神妈儿妈儿有亲戚关系?看她伶牙俐齿的,又有神气儿,还真不能明着得罪。于是冲旁边的村委会会计装糊涂道:“有这事吗?”
村委会会计自然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要怎么说:“啊?这个事啊?有啊,有啊。”他连连点头道:“朱万迅家的提留一直没有缴,已经过了村委会规定的最后缴纳期限。清欠队应该是去执行强制措施的。”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啊?”朱庆皋仿佛这才弄明白原委,对田晴晴说道:“你看,是你的亲戚没有缴提留款。既然你今天过来管这件事,那就这样吧。不执行处罚措施了,让你的亲戚把提留款补交上来就可以了。”那语气像是送田晴晴多大的人情一般。
田晴晴冷笑一声。心想:以为我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民呀,这样就想打发我了?你想的太简单了点儿!
其实,如果清欠队没有抢东西,没有对朱润起的父亲母亲动手,田晴晴今天也不想生事,把提留款给他们垫上也就算了。
但毕竟朱润起一家还要在朱家庄生活。清欠队把他家弄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还对他的父母亲动了手。自己情急下也出了手,给他们留下了隐患。如果她今天不能替他们把这个门面撑起来,不能替他们一家讨还一个公道,那么以后朱润起一家在朱家庄还少不了受人欺负。
“朱村长,我想问你两个问题。”田晴晴说道:“第一,我亲戚家的提留是按照什么标准交的?省政府的文件里面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征收提留款不能超过农民总收入的百分之五。第二,清欠队冲进我亲戚家,又是抢东西又是打人,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在朱庆皋看来,他刚才的做法是宁事息人,已经给了田晴晴足够的面子。当然,如果他事先知道朱万迅有个伶牙俐齿当神妈儿妈儿又是万元户的亲戚,他肯定不会让清欠队到朱万迅家抢东西。
但是现在清欠正在进行着,作为村长,他必须替清欠队撑腰,不然以后再有清欠任务,还会有谁愿意去当这个清欠队员?
让朱庆皋没有想到的是,他已经往后退让了一步,田晴晴却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开口省里的文件,闭口怎么处理。什么意思?难道你一个外村的亲戚也来干涉我们村的内政?
“我是大老粗,不懂得什么文件。”朱庆皋脸沉了下来说道:“我只知道,乡里怎么规定,我怎么执行。你回去告诉你的亲戚朱万迅,他家的提留必须要交,少一分都不行!”
为了证实这事已经说过了,也为了不影响饭桌上的气氛,朱庆皋抄起筷子,对桌上的人说:“来,咱吃着等金乡长。”说着自己夹起一块红烧牛肉放进嘴里,把田晴晴晒在一边,再不闻不问。
nainai的,你也太嚣张,太不尊重群众意见,太不尊重事实了吧!
田晴晴哪里受过这种冷遇!一股怒火油然升起,不由冷笑着说道:“朱村长,这话可是你说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2章 峰回路转(一)
“是啊,是啊,就是我说的。”朱庆皋抬起手赶苍蝇似的,“你先走吧,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吃过饭再……啊哟,什么东西?”说完赶紧跑到一边吐出口中之物一看,竟然咬碎了一只大屎壳郎,脑袋翅膀腿都看的清清楚楚。
“哇……”
朱庆皋跑出去吐了个翻江倒海。屋里都能听到他的动静。
正在这时,竹帘一挑进来了两个人。
田晴晴不由眼睛一亮:其中的一个她认识,是十年前在田家庄做组的工作干部金凤阳。
“金伯伯。”田晴晴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十来年没见了,她不知道刚才朱庆皋说的金乡长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工作态度怎样。既然在一张酒桌上吃饭,这个小心还是要加的。要是与朱“霸王”一流,她真懒得和他深谈。
金凤阳先是一怔,随即又满脸堆下笑来,问道:“你……是不是田家庄的田晴晴?”
田晴晴点点头:“金伯伯好记性!”
金凤阳“呵呵”笑道:“还好记性?差点儿没认出来。都长成大姑娘了!晴晴,怎么到这里来啦?”
田晴晴望了一眼吐完回来的朱庆皋,同时暂时打消了再捉弄他的念头,说:“我找朱村长有点儿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朱庆皋一见金乡长与田晴晴认识,又觉得刚才的事蹊跷:明明吃的是红烧牛肉,怎么嚼着嚼着成了屎壳郎了呢?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联想到田晴晴是有名的神妈儿妈儿,难道说……
心里这么一疑乎,便有点儿后怕起来:亏着自己没当众吐出来,要是被大家看到。还不嚷的满村风雨。那他这个村主任也掉大了价了。
见田晴晴叫金乡长“伯伯”,忙对金凤阳说:“金乡长,你们认识?”
啊,果然是乡长!只是不知道是正的还是负的。田晴晴心中暗想,更加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
金凤阳“呵呵”笑道:“认识,认识。十年前,我在田家庄做组。没少在她家里吃饭。不过那时还是个小姑娘。”说着比划了一个桌子的高度:“没想到都长成大人了,差点儿没认出来。哎,老朱。怎么啦,喝高了?”
朱庆皋尴尬地一笑:“嘿嘿,让金乡长见笑了。已经没事了,来。咱继续喝。”说着又举起了面前的酒杯。
金凤阳摆摆手说:“喝的差不多了,不行就别喝了。我酒桌子上从来不劝酒。”又问田晴晴:“晴晴,你找村长有什么事?这不村长在这里吗?”
于是田晴晴又把来这里的目的和刚才对村长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并强调了省里的文件精神。——不管你们同流也好不同流也罢。我靠的是上级政策,这个在谁面前也说得过去。
金凤阳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毫无表情地望了朱庆皋一眼。他知道这个村长是个土皇帝,不讲政策。干什么都是一人说了算。
他也知道田晴晴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姑娘,敢作敢为。要不是她救助院里的远房老姑金桂娥,老太太早不在人世了。现在还照样管着米面菜蔬,老太太快八十了,活的比谁都滋润。
他也忘不了在田家庄做组期间,断不了到田晴晴家打牙祭,隔三差五到那里吃顿白面饭食。只要去了,就有鱼有肉有葡萄酒。这个恩情他永远也忘不了。
今天田晴晴有事来找队干部让自己碰上了,他有心想帮助她。但毕竟是村里的事,接着一层手。便直拿眼望朱庆皋。
不知是呕吐的还是被田晴晴告了状心里不痛快,朱庆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知道田晴晴和金凤阳的交情有多深。如果只是下乡时吃过饭,那倒也罢了。哪个工作组下乡不是吃百家饭?
但如果还有别的交往,那今天的事就不大好说了。事情发生在自己村里,金乡长又直望自己,看来怎么着也得自己先表态了。
朱庆皋拿不定主意,便大着胆子凑近金凤阳,小声说:“金乡长,借一步说话,我想问你个事。”
金凤阳自是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二人走出食堂,来到路边一棵树荫下,朱庆皋便把清欠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对金凤阳说:“金乡长,起先我也不知道你与这个姑娘认识,我也已经做了决定,你看……”
金凤阳略微沉思了一下,说:“其实我和她也只是认识,并没有交情。不过呢,她父母都挺老实,家里的大事都是她做主。这是一个敢说敢做敢当的女孩子。
“我听说她家里承包了村里十几户人家的责任田,提留问题事关重大,她早把上级文件精神吃透了。万一真被她捅到省里市里,你能负起这个责任?”
朱庆皋见金凤阳说的严重,一下子就慌张起来,他说道:“那……那怎么办呀?拖欠提留的太多了,不这么办,根本就收不上来呀?”
金凤阳沉吟了一阵,说道:“也不是没有补救措施。她既然找了来,你可以个别对待,把事态压下去为原则。我看这样吧,你待会儿进去,就对田晴晴说道,她亲戚家的提留款免了……”
“免了?”朱庆皋搓着手说道:“我的金乡长哎,村里那么多没有交提留的,我免了朱万迅一家,其他人我该怎么办?这提留款可是乡里定下来的政策啊!”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金凤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庆皋,“庆皋,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朱家庄就是土皇帝,什么事情就是你一句的事情。以往你们村里又不是没有免过其他人的提留。”
“我的金乡长,你到乡里还不到三个月,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呢?”朱庆皋讪讪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您布置下来了,那我就坚决执行。免了就免了,朱万迅也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他的关节炎是出民工挖河时落下的,生产队里时没派过他累活。”
“这不得了,既是困难户,还有工伤在身。”金凤阳眉毛动了一动,说道:“庆皋啊,你是村委会主任,要多考虑一下贫困农户的生活问题,必要的时候,村里可以考虑给予这些贫困农户一些适当的帮助。”(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3章 峰回路转(二)
不是已经免去提留款了吗,还怎么个帮助?朱庆皋想不明白金凤阳的意思,他摸着脑袋说道:“金乡长,您的意思是……”
“比如那个朱万迅,既然是困难户……”金凤阳见朱庆皋领会不了他的意思,只好把话挑明,“咱们村里是不是可以考虑给发放一些困难补助呢?”
什么?几百块提留款都免收了,还要再发给困难补助?这未免有点太那个了吧?
朱庆皋看了看金凤阳神色,见金乡长一脸认真,这才肯定他没有听错,同时也品出朱万迅亲戚与金乡长的关系不一般。
于是只好苦着脸说道:“村里的条件也不宽裕,金乡长,你看……发放多少合适呢?”
“这个么,你自己定吧,钱不在于多少,重要的是要体现村委会对困难农户的关怀,你说是不是?”金凤阳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道:“那这事就这样了,我现在回乡里,你这边抓紧时间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您看您,饭才吃了半截,怎么能走呢?”朱庆皋一把拽住了金凤阳:“金乡长,还是吃完饭吧……”
“庆皋同志,吃饭只是个小事。”金凤阳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群众的疾苦放在第一位。”
“金乡长,我明白了!朱万迅的事情我这就去处理。”朱庆皋又想起刚才自己呕吐的事,对金凤阳说道:“今天这事弄的,实在是对不起领导。要不晚上吧,晚上我去找您,咱到县城好好坐坐。”
“再说吧。”金凤阳淡淡地笑了笑。冲站在食堂门口的司机招了招手。
司机立刻把那辆北京212吉普开了过来,下车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让金凤阳坐进去。又赶紧跑进食堂,把一同来的粮管干部叫来,打开后面的车门让其坐入,自己坐进驾驶室。212就发动起来,一路烟尘的奔了出去。
金凤阳觉得自己必须赶紧离开。话点到为止。事办成为原则。如果在酒桌子上再谈起这事。就显得自己太袒护田晴晴的亲戚了。
朱庆皋心里却犯开了嘀咕:给朱万迅多少呢?村里不错的或者村委员们说出话来的,一般三头五十百儿八十的,也就打发了。可副乡长说出话来了。怎么着也得给二百。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金副乡长一个面子。日后见了面,自己说话也仗义不是。
吉普车开出了老远,金凤阳回过头去。还看见朱庆皋站在路边冲着这个方向夸张的挥着手,远远的看去。朱庆皋的动作显得很是滑稽可笑。
朱庆皋转身回到食堂,正看到坐在大棚下面的润起母亲,于是就咳嗽了一声,威严地说道:“万迅家的。跟我进来一趟。”然后一撩竹帘,背着手,不慌不忙地迈步进去。
屋子里面。朴建中正在和村委会会计、副村主任低声陪田晴晴说话。见到朱庆皋进来,他就站了起来。招呼道:“村长……”
朱庆皋没有理会朴建中,径直走到田晴晴面前,脸上堆着笑容道:“叫田晴晴,对吧。”见田晴晴点头,又说道:“对不起啊,对不起!刚才我的态度有点不好,我们金乡长刚才还专门批评了我一顿。”
“金乡长呢?”田晴晴就往朱庆皋身后望去,只看到润起母亲跟了过来,却没有见到金凤阳的身影。
“哦,他人已经回去了。金乡长很忙的。”朱庆皋做出“邀请“的手势说道:“田晴晴,咱们到酒桌上说吧。”
田晴晴笑着摆摆手,说:“我不会喝酒,咱们就坐这里说吧。”说着拉过走来的润起母亲,要她与自己坐在一起。
然而润起母亲却不敢坐,目光紧张而拘谨地站在了那里。
“也好,也好。”朱庆皋随即坐下,然后又扭头对润起母亲说:“你这个亲戚有文化,懂政策。比咱村里的年轻人强多了。”扭头冲着村委会计大声吆喝道:“傻楞着干嘛,还不给贵客倒水?”
田晴晴看到朱庆皋这一番做作,哪里还会不明白事情有了转机?微笑着冲着仍然一脸迷惘的润起母亲点了点头。
朴建中抢着拉了一张方凳过来,殷勤地对润起母亲说:“万迅嫂子,坐,快请坐!”
润起母亲接过方凳,往田晴晴身边移了移,这才坐下。
屋里一阵沉默,每个人的手里都被村委会会计递了一杯水,但没人喝,也没人说话。
朴建中一看气氛不对,又见除了当事人以外,就是村委会的,只有自己是个外人。便知趣地说:“你们坐着,我还有点儿事,先行一步。”说完便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村委会副主任和村委会会计了。朱庆皋这才正色说道:“田晴晴,刚才我给金乡长汇报了一下你亲戚家的情况,他很是重视。
“和金乡长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大言不惭啊):第一、免去你亲戚家今年的提留款;第二、村里根据你亲戚家的具体情况,酌情给予一定困难补助。充分体现乡党委和村委会对困难农户的关心和照顾。”
说到这里,朱庆皋扭头对着润起母亲说道:“你待会儿回家让万迅兄弟写一份困难申请拿过来,我给你盖个章,你到村会计那里领两百块钱困难补助。”
润起母亲一时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三百多块提留款不用缴了,还能从村里领两百块钱困难补助,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在朱家庄生活二十来年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美事呢!她有些迟疑地看着田晴晴,仿佛要从田晴晴嘴里得到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田晴晴也是暗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按照她的意思,只要村里把超出国家政策的那部分提留减免掉就可以了,该缴的她给他们垫付。
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提留款全免,还要给朱润起家发两百块钱困难补助。峰回路转啊,看来,今天出这个面算是出对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4章 不合理的请求
田晴晴自是知道这是金凤阳暗中相助。当初那两年的捞面、烙饼没有白吃。真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十年后竟然在自己的假对象家里捞到了回报。
田晴晴送人东西无数,偶尔有回报也是以前走下的路,所以对这个并不感到稀奇。今天这事金凤阳虽说有点儿假公济私,但对朱润起的家庭来说却是货真价实——这个家庭确实需要照顾。
朱庆皋本来以为自己说出来之后,润起母亲肯定会惊喜交加,田晴晴也会连声感谢。谁知道万迅家里的听了之后只是呆呆地看着田晴晴。而田晴晴呢,却轻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庆皋就有点想不通了:这么优厚的条件,难道田晴晴还不满意,难道说……
朱庆皋猛然醒悟:看来金乡长与田晴晴家的关系还真不一般。金乡长之所以匆匆离去,就是把话点给自己后让自己看着办哩。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乡政府要村里补贴哪个农户,一般都说个数,最起码说个“一头二百”的,有个范围。
而今天金乡长却什么也不说,只说让自己定。是不是他想多给她而自己不好开口,才离开这里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又联想到自己吃屎壳郎的事情,心想:这个神妈儿妈儿一定有道行,既然和朱万迅家是亲戚(此时他还不知道是“准儿媳妇”),又与金乡长关系密切,以后会经常来的。暗里给你使个绊儿,你连知道都不知道。这类人还真不能得罪!
那就增加钱数!拿河水洗船,走的是自己的人缘!虽然集体的也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想到这里,朱庆皋迅速调整了一下策略,他看着田晴晴的脸色说道:“田晴晴,我也知道,这两百块困难补助有点拿不出手,可是村里条件实在有限。这样吧。再加两百。补助四百块。这已经是村里最大的能力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庆皋心里还是着实肉痛了一下,诅咒了丘广殿的奶奶一百遍。好端端的收提留吧,抢东西干什么?
他浑然忘记了,丘广殿正是执行他的指示。
“村里考虑这么周到,我还好再说什么呢?”田晴晴倒是没有想到。她表态慢了一步,给润起家又多要回来两百块钱困难补助。她冲朱庆皋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我代表我……阿姨一家感谢金乡长和朱主任的关心!”
“田晴晴,你太客气了。为困难群众排忧解难,本来就是我们村干部分内职责。”朱庆皋当了两届村委会主任,这些官场上的话倒是学得像模像样。
润起母亲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提留款不收了,还要发给困难补助,不是两百块了。而是四百块!四百块啊!几乎是家里一年的收入了!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润起母亲欢天喜地地说道。
“万迅弟妹。乡里乡亲的,还这么客气干什么?”朱庆皋笑着埋怨道:“你有个这么有本事的亲戚,又和金乡长这么熟悉,也不向村里说明一下情况,闹出这一场误会,不应该啊,不应该!”
田晴晴不想多听这么肉麻的吹捧,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又客气了两句,对润起母亲说:“阿姨,咱回吧。”领着润起母亲就往回走。
朱庆皋送到食堂门口,临出门的时候又对润起母亲叮嘱道:“那个困难补助,让万迅兄弟抓紧时间。”
润起母亲“哎”了一声,连声感谢。
走出食堂老远了,朴建中追了上来,对田晴晴说道:“小神童,我经常县城下乡两头跑,以后万迅家有什么事,你就交代给我就行了!”
然后又凑到润起母亲身边,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低声说道:“万迅弟妹,你这门亲戚可真厉害,看把朱庆皋那小子吓的,又是免提留,又是发补助,这可是咱们朱家庄的头一份啊!”
润起母亲也不说话,只是喜滋滋地笑。因为家里穷,平时她在村里不少受气,今天有“准儿媳妇”撑腰,这份面子终于挣回来了,真没有想到,连朱庆皋那个土皇帝在“准儿媳妇”面前都服了软呢!
在回家的路上,润起母亲头抬得高高的,灿烂地笑着,仿佛是得胜回营的大将军一般。
田晴晴在一旁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心里想到:自己这个冒牌货越做越像真的了。要是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们会不会接受不了呢?
回到家中,丘广殿已经得到了消息,领着清欠队灰溜溜的离开了。润起母亲把情况向朱万迅一说,朱万迅的反应跟妻子当初一样,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拿眼睛直看田晴晴。直到田晴晴告诉他是真的时,朱万迅大笑起来。连声说道,痛快!痛快!,没有想到我朱万迅在村里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啊。
笑着笑着,他忽然抱头痛哭起来,“呜呜”地哭着说:“晴晴,谢谢你!我没能耐啊,让大人孩子跟着我受了些窝囊气。吃糠咽菜不说,还要天天受别人的白眼,我对不起大人孩子呀!”
朱万迅这么一哭,润起母亲也在一旁抹起眼泪来。
这倒把田晴晴闹得无所适从了。深劝吧,就的表态。可自己的身份又实在不好说;不劝,又于心不忍。只好含糊其辞地说:“叔,阿姨,别难过了,让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朱万迅哭了几声忽然停住,用毛巾擦干眼泪,对田晴晴说:“晴晴,叔有个不合理的请求:你看这个家里,我是废物一个,干不了重体力活,你姨也浓浓软软的,含着冰凌化不出水来。这个家里还真缺少个当外的人。
“我也看出来啦,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能说会道,官面上的事能处理的了。
“我知道你种地也很内行。要不然也不会承包村里一百多亩地,给家里打下那么大那么好的基础。叔想让你常在这里住住,从现在开始,就给接管起这个家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5章 不帮忙,搞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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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里一共是十二亩地。在我们手里,一亩地一年麦里打二、三百斤,秋里收四、五百斤,要是如数交提留,剩下的不够一家人的吃喝。
“都是好地,要是你能接管起来的话,肯定收的比现在多。叔不亏待你,只要留下家里人吃的,剩的全归你。
“提留的事也有你给村里交涉。有金乡长这个门子,相信你也多交不了。我们就不行了,总不能回回都把你搬来说合这事吧。”
田晴晴闻听,心里就像打破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了。
应吧,自己这么个身份,别说假的了,就是真的,没过门的儿媳妇当家也让人笑话呀!
再看看这个家里,也确实需要帮手:男主人有病,干不了重体力活;庄稼地里的活儿又不是一个妇女能干的了的。一亩地一年才打几百斤粮食,也太浪费土地资源了吧!
但上他们家来帮助是万万不能的。那样非弄假成真不可!就算成不了真,人们的舆论也将压得喘不上气来:都吃住在人家里了,顶门户过日子了,怎么还会有假呢?!
那承包呢?和在田家庄一样,把他们的地全部承包过来自己种。每亩地给他们五百斤麦子,农业税、提留自己承担。这样,与他们家就没有瓜葛了。田家庄十几户都是签订的这样的合同,到哪里也说得过理去。这样也就没有“婚约”之嫌了。
对呀!到这村来承包土地。开拓自己的事业领域,岂不也是发展空间的一个方面吗?
田晴晴心里这么一想,忽觉眼前一亮。便对朱万迅夫妇说:“叔,阿姨,既然你们愿意让我过来,我想不如我承包了你们的责任田。和我们田家庄的一样,每亩给你们五百斤小麦。农业税、提留完全由我承担。丰收欠收也都算我的。你们看怎么样呢?”
“一亩地五百斤麦子?你不赔了呀?”润起母亲惊讶地说:“麦子产量低,一亩地才打二、三百斤。秋里收个四、五百斤,缴完农业税、提留什么也没有了。你岂不是白折腾?”
田晴晴笑笑:“地在我手里,肯定能多打。在田家庄就是这样。要不怎么落了个万元户呀!
“播种、田间管理都是我的事。只是秋里收获的时候,如棉花、玉米,就雇人。或按天或按斤发工资。在田家庄就是这样,人们都争着来干活。好雇的很。如果需要你们去地里干活,和田家庄一样,我也给你们发工资。”
朱万迅心想:一亩地五百斤麦子,十二亩地。什么也不用管,净落六千斤麦子。四、五口人,打着滚地吃也吃不完。便高兴地说:“这敢自行!只是你就得全操心。地里的活没完没了。浇地锄草施肥的,这么远。你顾得过来吗?”
田晴晴:“忙不过来的时候就雇人,一天两块钱,当天发。”
“一天两块钱,这么高哇,人们还不抢着来干活呀?”润起母亲担心地说。
田晴晴笑笑:“当然我们是有选择的了。在田家庄,都是先紧着转让承包合同的农户。哎,叔、阿姨,如果这里还有家中劳动力少,或者有在外面工作的,地种不过来的农户,愿意往外转让的,你们给我联系一下,有的话我全承包。也是这个条件。反正我也是来回跑,面积大了,更容易管理。”
朱万迅高兴地说:“行,我给你问问。准少不了。家里没劳动力的种着确实吃力,也收不多少,有的人想往外推推不出去。”
田晴晴:“要是承包的多了,你就给我当总管,也甭干活,骑着自行车到地里转转就行,我一个月给你开六十元工资。”
朱万迅摆摆手:“工资就算了,应该的,应该的。”
田晴晴:“地我承包以后,咱就是雇佣关系啦。你也甭不好意思要。我挣得出来。还有,叔,你们村里还有没有没包出去的不是耕地的地吗?比如树林、不能种的坑洼地荒草地,有的话,我们可以承包过来,种上速生树,十来年就见效益。”
朱万迅:“有啊,村东洼子里,有好几十亩老碱地,一年到头泛着白碱。除了红荆,什么也不长。
“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大队上在那里改良过,也种上了树,结果全碱死了。
“分地时,倒是说过让人承包,没人兴这个心。听说到现在也没承包出去。上面还光秃秃的呢!”
田晴晴:“咱承包过来。你们村里的,以你的名义包,然后你再转包给我。将来利润咱两家分。”
朱万迅笑笑:“以我的名义包过来,你种就行了,利润就别分给我了。一家人还分这么细干什么。不过,那地确实碱得可以,怕种不活。”
田晴晴:“没关系。我可以改良。我在我们村承包了三百多亩杂树林,坑洼地,都说白扔钱。结果现在树都种活了,地也整理的像模像样,又有很多人红眼。有合同,就不怕这个。
“咱俩找找村委会,如果不行,我就去找金乡长。哎,叔,金乡长是副的还是正的,在外面我也不好问。”
朱万迅:“副的,才来了两个多月,主抓这一片里的工作。”
田晴晴:“这不正好嘛。只要是他负责就行。”
田晴晴这一回是想彻底改变这个家庭的命运了。
既然相遇相识了,就是缘分。虽然是假的,把这个家扶持起来,就算六年后没自己了,基础打下了,这家人也不可能把自己忘掉,假女婿朱润起逢年过节到田家庄看看母亲,对母亲也是个安慰不是。
而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发展空间。承包了这里的土地,空间里就会增加相应的黑土地亩数,说不定还会促进突破命数呢!
归根到底,突破命数才是最主要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并且还要让对方得到好处,达到双赢的目的。
有了假对象这一说,最起码有个落脚点,有个依靠。承包这里的土地,人们也有个看顾不是!
啊呵,田晴晴对这个假对象又信心满满起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6章 承包受阻
田晴晴信心满满,在朱万迅的帮助下,很快与朱家庄十几户人家签订了土地转让承包合同。
然而,在承包村里的盐碱地时,却出现了问题:村主任朱庆皋倒是应允了,在开村委会通过的时候,村委委员、民兵连长丘广殿说什么也不同意。
丘广殿说:“朱万迅病病殃殃的,自己的责任田都种不好。这都是他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背后挑着要承包的。咱朱家庄几百户人家两千多口人,难道就没一个比她能的?非要包给一个外村人?”
“可咱村里没人包呀?”村主任朱庆皋说。
丘广殿:“今天没人包,不见得明天还没人包。只要不签合同,就有人兴心。咱先撂撂再说。”
朱庆皋在村里是土皇帝,说一不二,但他却不敢强压着丘广殿。
原来,朱庆皋与丘广殿沾着亲戚关系。丘广殿是他母亲的一个叔伯姊妹的儿子。而这个叔伯姊妹从小没娘,是跟着朱庆皋的姥姥长大的。两叔伯姊妹又嫁在一个村里,走的特别近。
朱庆皋当上村主任以后,就提拔这个叔伯两姨弟当了民兵连长。
丘广殿脑子灵活,敢说敢做,朱庆皋的很多主意都是他出的;很多推行不下去的工作,也由他这个民兵连长带领着基干民兵去完成。可以说,在村委会里,丘广殿就是朱庆皋的左膀右臂。他不会因为一块盐碱地得罪这个得力助手。
再一个就是两个人还都有一个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丘广殿告诉朱庆皋,田晴晴抓住他的手腕时,他竟然一动也动不了。就像被一个固定的东西卡住一样。“就算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道啊?”丘广殿心有余悸地说。
朱庆皋联想到自己吃出屎壳郎来的事情,也印证了丘广殿说的不假。但他看在金凤阳金副乡长的面子上。并不想得罪这个不一般的神妈儿妈儿。
“我说姐夫(公众场合丘广殿喊他主任,背人时喊他姐夫),你是村长,我是民兵连长,咱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妖女在咱村里耀武扬威?!”
朱庆皋皱着眉头说:“她和金乡长认识,我看着关系还不一般。反映到那里去,也得执行啊。就像清欠一样。没清成反倒赔了四百块钱。”
丘广殿:“你也是的。金乡长又没说数,给她个百儿八十的不就得了!金乡长还来让你补发?”
丘广殿不是心疼钱。那钱不给朱万迅也到不了他手里。他觉得村里救济朱万迅就是长他的威风,毁自己的形象——因为他这个清欠队长在朱万迅家里已经搞的鸡飞狗跳。别说给他救济了,终止了都是他的耻辱!
他不希望朱万迅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他希望他们永远在最底层,穷困潦倒。最好搬离或者死绝。那处闲宅太有诱惑力了,而且还是一个孤老头子留下的。过去他想多占点儿。现在他想全要。
救济款让朱万迅占了上风,承包地说什么也不能了。那是村里的闲散地,轮到谁也轮不到你朱万迅!
“这承包地的事,金乡长要问。咱就说朱万迅有病,不适合承包。总不能吃救济的是他,承包地的也是他。两边都吃呀?”丘广殿愤愤不平地说。
朱庆皋考虑了考虑,觉得也说得过去。这事就撂起来了。
丘广殿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他是挟嫌报复。
丘广殿和朱万迅是邻居,但不是房挨房。丘广殿在北边,朱万迅在南边,中间隔着一处朱万迅的闲院。
这处闲院是朱万迅的大伯的。朱万迅的大伯一生未娶,老年后就由朱万迅赡养。临终时,把这处宅院给了侄子朱万迅。
现在这处宅院上的房子已经倒塌并清理了出去,朱万迅在那里垒猪圈、搭鸡窝,放放柴草,种点儿瓜菜什么的。想以后有了条件,给儿子在上面盖婚房。两代人前后院住,不出大门什么都能解决喽。
在北边住的丘广殿当了民兵连长后,想把冲西的大门往外扩建一些,想把拖拉机直接开到庭院里去。
但两处宅院紧挨着,他要往外扩,就得侵占南面的宅院。一侵占,南面的宅院就不成方宅了,朱万迅自是不愿意。
为此,丘广殿曾大打出手,把朱万迅揍了一顿。朱万迅为了保住自家财产,找了村主任朱庆皋。朱庆皋自是向着丘广殿,没给个囫囵话。
朱万迅又找了乡政府。由于有宅基证上的尺寸作证明,乡里派人调查以后,制止了丘广殿。
丘广殿烧鸡大窝脖,把朱万迅恨得牙根疼。这才有了清欠时的打、砸、抢一说。
让丘广殿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的巴掌就要搧到朱万迅妻子的时候,却被她未来的儿媳妇抓住了手腕子。并且抓的特别紧,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一丝一毫。
十几个清欠队员都看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好像看到了极其奇怪的事情一样。
没有人告诉他他当时的脸有多红,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聚到脸上去了,火辣辣的,肯定比红布还红。
耻辱啊!天大的耻辱!!!
一个堂堂的民兵连长、三十来岁正当年的时候,却被一个姑娘家攥住手腕动弹不得!虽然时间不长,却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让他的“英雄形象”在人们的印象中大打折扣。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当时迫于形势退让了,心里却存了一口恶气:你拿金乡长压我,我在别的事上给你使绊儿!我就不信你以后没事碰在我手里!
这不,事来了:她要承包村里的盐碱地!这事虽然不大,前景也不乐观。但不管你以后赔钱赚钱,只要你办的事,我就挡!哪怕让那地永远在那里闲着,你也别想弄到手!
承包盐碱地没有了音讯。田晴晴经过私下打听,弄清楚了挡坷在谁身上。又听朱万迅说了与丘广殿的矛盾根源,联想到自己攥的他那一手,感觉到事情很可能复杂化了。
“要不要给金乡长说一声,通过他把盐碱地承包过来?”朱万迅见田晴晴直皱眉,不由提醒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7章 猪被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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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晴晴摇了摇头。心想:前后院住着,在这件事上通过金凤阳压着办了,说不定丘广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给这个家里埋下隐患。自己终究是假媳妇,碰见一事管一事,管不了长久。
而他们却要世代做邻居,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家庭又如此弱小,还是少给他们制造矛盾为好。
再说,承包盐碱地本来就是临时一闪念,可有可无可成可不成的事,田晴晴也没放在心上。既然不顺利,那就不承包。也就打消了承包的念头。
而对于朱万迅来说,承包村里的地简直就是奢望。不成也是意料中的事,更是没有一点儿遗憾。
承包盐碱地就这样搁浅起来,谁也不再提这档子事。
然而,事情远没有田晴晴想的那么简单。
一天,朱润敏突然来田家庄给田晴晴送信,说家里的猪被人药死了。
朱万迅家的猪喂了一年了,已经有一百大几十斤。打算喂到年卖了,好供儿子上大学。
田晴晴来到时,朱润起母亲已经哭得两眼红肿。这可是她一瓢泔水一把糠喂起来的牲口子,又是这样死的,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田晴晴到后院看了看猪,已经没有一点儿气息了。就是弄到空间里也活不成了,只好作罢。
“最近家里买老鼠药什么的了吧?”田晴晴问。
现在的毒鼠强泛滥。到处有卖的,城里的地摊儿上就能买到,要多少卖给多少。买回来没放好,药死自家牲口子的事时有发生。
有的药死老鼠了,被家里的猫、狗吃了,二次被药死的也有。万一这头猪吃了药死的死老鼠呢,或者家里的老鼠药放的不当误喂了呢?
“没有!”润起母亲抹着眼泪说:“家里喂着这么多张嘴物。我从来不买老鼠药。现在都秋后了。农药也没有了。绝不是咱自己的事。”
“那,报案了吗?”田晴晴又问。
“给村里说了一声。治保主任过来看了看,问了问情况。也没说出什么来。咳。这种事,没人管。”朱万迅叹着气说。
这个时候人们的法制观念都淡薄,丢个牲口死头猪的,都不到派出所报案。给村里说一声也就算了。一般都没结果。
有那气盛的。咽不下这口气,就站在大街上或者上到房顶上。cao娘ri奶奶地大骂一通,把祖宗八代问候无数遍,以解心头之恨。
朱万迅和妻子都老实,自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只有默默地生闷气、掉眼泪。
田晴晴也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家里得罪了人了?”
“别人咱没得罪。就是与后院里有过节。估计他一个大民兵连长,不可能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润起母亲:“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是什么样儿。最近他对咱家的劲儿大着呢。见了面都是别愣着脑袋看人。”
正说着,朱润敏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爸,妈,晴晴姐姐,你们快着去后院看看去吧,咱家的鸡也全病了。有的都躺在地上不能动了。”
田晴晴和朱万迅夫妇赶忙赶过去。
果然,五只正下蛋的母鸡和一只大芦花,都聚集在北边闲院的猪圈旁边。有的躺在地上抽搐,有的耷拉着翅膀卧在地上,嗓子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而每只鸡的鸡冠子都呈酱紫色。也是中毒的症状。
田晴晴看了看猪圈,见喂猪的食槽里还有食儿,有两只麻雀也在食槽边上弹蹬,已经奄奄一息了。
“是不是食槽里有毒?”田晴晴心想。
但事情紧急,赶紧救鸡要紧。一只一只掰开鸡们的嘴,偷偷灌了一些空间水,先保住这六只鸡的性命。
自己把握不准,又以看香为名,向润起母亲要了三炷香一个香炉,点燃了,叫来了柳鬼让它辨认。
柳鬼各处里看了看,用传音对田晴晴说:“猪圈食槽里的食儿有毒,别处里没发现。”
“你能找到是谁下的吗?”田晴晴也用传音问。
柳鬼摇摇头说:“你知道,人类的活动我们一般不注意。像这种隐秘的动作,我们一般发现不了。
“看情况是昨天夜里下的。猪昨天夜里就死了。早起放开鸡窝后鸡吃的。鸡吃完了麻雀又吃,所以它们发病晚。我只能给你提供这个时间段。”
“嗯,知道了,你走吧!”
打发走了柳鬼,田晴晴对朱万迅夫妇说:“从香上看,像是有人给投毒,不过,看不出是谁来。”
朱万迅的脑袋立时耷拉了下来。
润起母亲的眼泪又一次涌出眼眶,哭着说:“这是谁这么缺德呀?恨咱一家子不死啊!这是投在了猪食里,要是投到面盆里,还不要咱一家子的命呀!”说完又“呜呜”地哭。
人么,就是这样,猜测归猜测,一旦证实了,心理就会一下崩溃。
田晴晴很后悔对老实本分的他们说了实情。又委婉地纠正道:“香上也不见的就一定准。不过,这事咱的向上反映,万一是投毒,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朱万迅摇摇头,痛苦地说:“不管用的,晴晴。前些时候后街上有一户的牛被人药死了,告到了乡派出所,派出所里的人在他家里又吃又喝地待了三天,也没找出一点儿线索来。坏人没找到,反倒又赔了半头牛钱。”
田晴晴:“我到县公安局去报案。我那里有个熟人,这事在公安局是小事,他们立案不立案的吧,最起码咱报了案。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咱好有话说。”
朱万迅听说她有熟人,也就点了点头。
出门前,田晴晴又看了看那六只鸡。见它们都大有起色,躺着的也站了起来,虽然还耷拉着翅膀,不过精神好多了。估计躲过了一难。
田晴晴又给那六只鸡灌了一次空间水。对跟过来的润起母亲说:“阿姨,我这水里兑了解毒药,看来起作用了。这六只鸡死不了了。这瓶水你放着,看着哪只不行就灌它点儿。”
一听说鸡死不了了,润起母亲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频频地点着头接过水瓶。
料理好了家里以后,田晴晴骑上自行车,去了城里公安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8章 公安局来人了!
田晴晴料理好了家里以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城里公安局。
随着法制的逐步建立健全,田晴晴这个编外“画师”已经不被聘任,田晴晴有好几年没来过公安局了。但由于她曾协助破获过几个大案,刑侦大队的人们对她还是很热情。
“晴晴来啦。”
田晴晴一进刑侦大队的门,好几个人站起来给她打招呼。田晴晴更是抓住这联络感情的机会,不会抽烟,就把空间里的香蕉、蜜桔、荔枝,这些剥了皮就能吃的水果,一个办公桌上放了一塑料袋(这个时期已经有了塑料食品包装袋),让大家品尝。
“晴晴,在哪里买的这些南方水果?咱这里可真少见!挺贵的吧?”人们一致问道。
这个时期国家对内改革开放刚从农村开始不久,市场经济还不很活跃。南方水果运到这里,要比当地水果的价钱高出好几倍,田晴晴的水果特别受欢迎。
“只要有卖的就行,咱吃的就是这口鲜。”田晴晴笑道。
“晴晴,你在哪里买的这荔枝呀?回去我给我儿子买点去。小家伙儿就是爱吃这个,我买了好几次了都买不着。”
于是,田晴晴随便说了一个手下的小卖部。又说:“今天你别去了,全叫我包圆儿了。要买明天早些去,估计能买的着。”心里却想:明天让改改给这个小卖部上上这几样货!
在大家品尝南方水果的时候,田晴晴对已是刑侦大队副队长的郭邦静学说了来的目的和事情经过。
“晴晴,这类事一般都是乡派出所管。公安局不立案。”副大队长郭邦静和蔼地说。
“我是想来备个案。”田晴晴自我解嘲说:“这家人太老实了:男主人病病殃殃的,干不了体力活;唯一的一个儿子又刚考上大学上学去了。再就是女主人和两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我觉得是有人眼气他家里,才这样做的。”
田晴晴把带来的样本放到桌子上。有说:“这不,我把猪食槽里剩下的拿了一点儿来,想化验化验到底是什么毒药,药性这么大。”
郭邦静:“这个你做的对。对破案有很大帮助,最起码心里明白。”又对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小赵,你赶紧把这检材送到药检单位去,让他们尽快化验出来。”
小赵高声答应着。拿着检材走了。
田晴晴为了引起郭邦静的重视。又把朱万迅家里的情况,清欠队去打、砸、抢的过程,自己路见不平(她只说是来串亲戚。没有提及“对象”的事。),找了村委会。给这个家里争取了四百元钱救济,以及为了改变这个家庭的贫困,动员他们承包村里没人要的盐碱的事。挨着给郭邦静说了一个遍。最后说:
“郭队长,我总觉的是我给这个家里惹的货。你想啊。他们因为太老实,从来都是受气的主儿。一下子峰回路转,吃上了村里的救济,还要承包村里的盐碱地。
“那平时老是压着他们一头走的人家。会不会因为气不愤儿,暗里给他们使绊儿来啦——你得了好处我就不痛快,就从别的方面腌臜你!
“邦静姐(又抡起姐妹来啦)。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是不是我给他们惹的祸呀?我要是不给他们要那四百块钱。不让他们承包村里的盐碱地,是不是就没这种事情发生啊?
“光这一次也就罢了,那以后呢?别再时时处处里盯着他们,只要好一点儿就报复,那这家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郭邦静点点头:“农村里是有这种心肠狭隘的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样吧,晴晴,我派几个人到哪里调查调查。不见的破了案,最起码震慑他们一下,让他们再不敢兴心欺负你的亲戚!”
田晴晴高兴起来,忙说:“太谢谢了。郭队长,那他们什么时候过去呢?”
郭邦静:“死猪处理了吗?”
田晴晴摇摇头:“还没有。我想等有结果了再让他们处理。”
正说着,药监部门打来了电话,说送过去的检材里检验出了毒鼠强的成分。
“又是毒鼠强!”郭邦静皱着眉头说:“晴晴,这二年农村药死的大牲口子不少,我们接到报案后,下去调查一番,结果追查到事主身上去了。原来他们买回老鼠药后保管不当,让自己家的大牲口子吃了。
“后来,我们就把这类案件撂给了乡派出所。不是人命案,或者特大的比如药死成群的牲口子,我们一般不立案。
“这样吧,你既然来了,那就今天下午让他们过去,拍几张照片备案。”
“太好了!”田晴晴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邦静姐姐,那,我走了啊!”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田晴晴美滋滋地走出了公安局。
下午,公安局的人果然开着小轿车进了朱家庄。
这个时期,乡干部下乡都是坐北京212吉普车,农村里倒是常见。但铮明瓦亮的小轿车,几乎还是稀罕物。
村民们一听说公安局的坐着小轿车来朱万迅家调查死猪事件,半条街的人都出来看。有看人的,有看车的,有看死猪的。熙熙攘攘,到处堆满了人。
当刑侦队员举着照相机,对着死猪“喀嚓”“喀嚓”地照了好几张像后,围观的人们立时就议论起来了:
“这一拍了照片走,就立案了。这案子准能破得了!”
“也该破。忒缺德了。照着哑巴牲口子出什么恶气?”
“听说是没过门的儿媳妇把公安局的叫来的,能人啊!”
“娶个有能耐的儿媳妇,万迅一家也有出头之日了!”
“那是,儿子考上了大学,将来是国家的人,吃商品粮,拿工资;儿媳妇是神妈儿妈儿,有能耐,看谁还敢欺负这家人!”
“你看,这个就是他家未来的儿媳妇。多俊巴!”
“一点儿也不像神妈儿妈儿。”
“神妈儿妈儿还有样儿?”
“我见过的都是一脸横肉。”
“…………”
这一次,田晴晴一点儿也没回避人们,就站在人群里观看。目光在朱万迅说的几个有嫌疑的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69章 自己寻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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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次田晴晴一点儿也没回避人们,就站在人群里观看。目光在朱万迅说的几个有嫌疑的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别说,还真让她看出问题来了:她看见民兵连长丘广殿的双腿直发抖。
刑侦大队的人们拍了照片后,给朱万迅座谈了座谈;找了几个群众问了问,然后来到村委会交代了一下。说他们回去就立案,让村委会积极配合,尽快把扰乱社会治安的坏人抓出来。
药死一头猪,竟然把县公安局里的人叫来了。并且还不吃一顿饭,不喝一盅酒,这在朱家庄是前所未有的事。朱万迅的形象一下子在人们的心目中高大起来。
公安局的人来了,气氛造起来了,村里的人们也都翘首以待,想看看朱万迅未来的儿媳妇道行有多大!
田晴晴却有了压力。她知道,刑侦大队来就是起震慑作用的,根本就没有找到线索。责成村委会查找也只是工作流程中的步骤和程序,村委会绝不会下大力量进行查找。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虽然震慑了一下,吓了吓犯罪分子。但抓不出他来,仍然于事无补。如果犯罪分子见公安局也就这两下子,存在了侥幸心理儿,再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这家人呢?
再说了,闹这么打举动。虎头蛇尾,群众对公安局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没想到管了管清欠,给这个家里要了四百块钱,却惹来这么大麻烦。自己越陷越深不说,还把公安局的也扯了进来。案破不了,对他们影响不好,朱万迅一家还会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怎么办?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借着老熟人郭邦静的关系。自己是风光了一下子。案破不了自己的名声也出去了,能耐也显出来啦。但总不能给这个家里留后患吧?做事有始无终,这也不是田晴晴的性格。
看来。要想破案,只有自己寻找证据了!
怎样才能找出投毒的人来呢?并且还得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到了公安局里,让他改不过口来!
田晴晴开动脑筋想啊想,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电话录音。为揭露犯罪分子的犯罪事实。抓住有利证据,当事人便偷偷地把对方的谈话录下来。叫到公安局里。因为口音是对方的,铁证如山,对方不得不交代整个犯罪过程。公安局依此破获了大量的案件。
曾听说有个局搞基建,建筑商为了自己好办事。每次给局长送贿赂时,都要用手机录下音来。最后讨要工程款时,该局长拖欠着就是不给。并且态度强硬。连个活口都没有。建筑商一气,把该局长告上了法庭。最后凭着录音。把局长判了收受贿赂罪,锒铛入狱。
这个时期手机还不普及,也没有录音设备。
怎么办?
录音机呀!
对!这时已经有了录音机,县五金商店里就有卖的。在农村里虽然还是奢侈品,老百姓很少有人见过,也不会用。但三世为人的田晴晴见过,也会用。前世里录音机、录音笔、手机录音,都用的倍儿熟。
对!何不利用这一高科技的玩意儿去试试?!万一录下犯罪分子的言辞,案子岂不有了转机?!
田晴晴想到做到。立马到县城买了一台小型录音机。不过价格不菲,但田晴晴有得是钱,不怕这个。
晚饭以后,对郝兰欣说去空间了,在空间壁的笼罩下,田晴晴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朱家庄。并直奔了朱万迅的后邻丘广殿家。
一来丘广殿与朱万迅有过节;二来清欠时田晴晴制服过他;第三么,在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工作人员来调查情况时,田晴晴看到他的腿发抖了。根据这三个方面,田晴晴决定把他列为第一个怀疑目标。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来钟,农村里大多都已经熄灯休息。
丘广殿家也不例外,灯熄着,屋里静悄悄的。
丘广殿的宅院是农村中最普通也常见的小四合院:三间北房跨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大门朝西,影壁墙后面堆着柴草。东厢房南边是一个连茅圈。
连茅圈的东边没有墙,紧挨着左邻的一小块空闲地。他要出猪圈,就得把粪肥放在左邻的空地上。
凡是粪肥,没有不散发臭味儿的。据说两家曾因为这个闹过矛盾。后来他当了民兵连长,成了村里的红人,左邻也就听之任之,忍下了这口气。
整个小院显得很拥挤。由于猪圈垒在外面的缘故,院落还不成方宅。这也是他一心侵占朱万迅闲院,想宽绰宽绰的主要原因。
田晴晴在庭院里看了一个遍,听着北屋里发出一个男人均匀的“呼噜”声,很是懊恼了一下:难道今晚就白来了吗?
田晴晴对时间看的十分珍贵,抓的特别紧。不紧不行啊!还有不到六年的时间,突不破命数,就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种事搁谁身上也得急不是!
而要突破命数,就得抓紧点滴时间去拼搏——无论你干什么事情,只要对发展空间有利,对身边的人有所帮助,为人们谋福利就行。但你必须去做!
只要做了,空间里的黑土地就能向外扩展,就能为突破命数创造条件。等待浪费的是自己的生命。这也是田晴晴几乎每天都是连轴转的根本原因。
不行!我在这里巴巴地等着,浪费着自己宝贵的时间,人家那里甘甜地入睡,自己岂不是傻子一个呀!
怎样才能让他们开口呢?
这时,猪圈里传来一声猪在睡梦中的“哼唧”声。田晴晴忽然灵光一闪:对呀!朱万迅被药死的是猪,何不也在他家的猪身上作作文章?
田晴晴想罢,用异能让猪圈里的猪“吱吱”大叫起来。然后进到北屋,倾听丘广殿夫妇的反应。
这是间东里屋,靠南窗台垒着一条大炕,在大炕的东头、东山墙下面是一条小炕。丘广殿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头冲东睡在大炕上,丘广殿头冲南睡在小炕上,夫妻俩几乎头挨头。
小炕的北头是一座大立柜。大立柜的西边,冲南放着一张三屉桌,桌前有一张方凳。(未完再续)(未完待续)
第570章 录音
“你快着醒醒,看看咱的猪为什么叫呀?”
猪叫声响起以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并随即拉亮了屋里的电灯。
“睡觉。黑更半夜的,嚷嚷什么呀嚷嚷?”丘广殿睡意朦胧地说。
“咱的猪叫哩,叫的不是那么着。别再像前院里一样,被人药死喽。你快着去看看。”丘广殿的妻子说着推了他一把。
丘广殿朝里翻了个身:“看什么看!没人敢给咱投毒。叫两声就叫两声,尽管睡你的觉。”
“你就这样有把握?”丘广殿的妻子说着坐了起来,“听说前院是被投的毒鼠强,只要吃了就没救。人家还有院墙挡着,咱连个挡头都没有,还不一投一个准?”
“哎呀,啰嗦什么呀?好好的觉被你搅了。”丘广殿说着也坐了起来。听了听,白了妻子一眼:“那里有动静?炸窝子,自己吓唬自己。”
丘妻:“刚才叫的邪乎着呢!咱去看看去吧,投毒的别再投上瘾,挨着投起来。”
丘广殿“嗤”笑了:“没得事?药死他家的是为了解气,好好地药死咱家的干什么?”
丘妻一怔:“你……难道说……你……知道是谁?”
田晴晴一听要接近主题了,赶紧摁下录音键。
丘广殿一激灵,盹完全醒了,乜斜了妻子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丘妻:“我不放心。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睡得这么死,我从躺下到现在还没合眼儿哩。一闭眼就想起前院里的大黑死猪来。
“听说他家的鸡吃了猪食槽里的食儿也病了。真够毒的。我怕再赶在咱家里。喂了一年了,还不把我心疼死。他家里出了这事我都睡不着了,我真怕把我的失眠症再犯喽。”
丘广殿:“想哪里去了?干什么会赶在咱家里?咱家又没得罪人!”
丘妻:“他家里得罪人了?”
丘广殿:“当然了。你说,村里的困难户多着呢。干什么单给他家救济?一给还给了四百块。你知道有多少眼红的?不药死他家的药死谁家的?村里的便宜就这么好沾呀?”
丘妻:“就为这四百块钱?”
丘广殿:“当然不光是这四百块钱了。你看他儿子考上大学后,他这个嘚瑟劲儿,走路都仰起脸来啦。又定了个万元户的女儿,还是个神妈儿妈儿。好事全让他赶上了。再不腌臜腌臜他,他还知道他是吃几碗干饭的人啊?我是气不愤儿才……”
丘妻一惊,忙问:“你……你气不忿儿,难道是你……干的?”
丘广殿一看说漏了嘴。先是一愣。后又“嘿嘿”笑道:“好在这里没外人,你是我的老婆子,说不出去。告诉你了还能去去你的疑心病。我实话告诉你吧。还真是我给他投的。”
丘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怔怔地望着他问:“你……什么时候……”
丘广殿:“昨天晚上睡到半夜,你睡着的时候。我把咱家里药老鼠的老鼠药放到他猪圈里的食槽里了。正赶上食槽里有食儿,我还拿棍子搅了搅。考虑着怎么也得病两天再死。没想到竟然死得这么快。”
“你……”丘妻惊讶得话都说不成句子了:“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干……这种事呀?前后院住着。”
丘广殿:“正因为前后院住着,我才兴这个心哩。你想啊。他儿子考上了大学,又定了个万元户的对象。他家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听说他这个没过门的儿媳妇,在村里转包了十几户人家的责任田。一亩地给五百斤麦子,农业税、提留她全承担。
“这一下子。就把这十几户给团结起来了。还要承包村东的那片盐碱地,我在村委会上挡住了,要不。这早让她承包了去了。”
“妈妈,妈妈。”这时。睡在丘广殿妻子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儿忽然梦语起来。身子不停地扭动着。
“欢欢,是不是撒尿?来,妈把你。”
丘广殿的妻子抱起那个小女孩儿把了起来。小女孩儿“哗哗”地撒了一大泡水。躺下后,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起来。
丘广殿妻子接着刚才的话茬,不无埋怨地说道:“你挡这个干什么?还落了个得罪人!那地碱的什么也不长,她承包了就能长好了呀?她愿意包让她抱去,到时有哭鼻子的那一天。”
丘广殿:“要不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呀!不在以后长不长,关键是眼前这口气难咽。名声不好听啊!
“你说,村里这么多人,两千多口子啊,凭什么轮到她承包?要是包给她,不显得朱家庄没一个能人了吗?
“再一个就是打我的脸。咱两家闹得这么生,我又在村里当民兵连长。如果让她包了走,不显得我忒没能耐吗?挡住了就挡住了,她不也没辙了吗?当初我还真担心她去找金乡长,结果没去。”
丘妻:“你不说她跟金乡长挺熟的吗,怎么没去呢?”
丘广殿:“那是二姐夫猜的。看来他们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姓金的也有顶头上司,他要插手这件事,我就以村委会的名义,告他袒护熟人,把村里的地强行承包给外村人。反正他们还没领结婚证,不算朱家庄的人。这个官司打到天边我也给他打。说什么也不能承包给她。”
丘妻:“一块盐碱地就这么重要吗?”
丘广殿:“刚才给你说了半天怎么还不懂?不是地的事,是谁战胜谁的问题。你想啊,要是让她在村里占了上风,他后院这个闲院你还弄到手里了呀!”
丘妻:“人家定了儿媳妇了。还不在上面给儿子盖婚房?我看你要不到手了!”
丘广殿:“要不我赶紧给他使绊儿呀。往后啊,他在后院里喂什么什么死,种菜菜被砍,放柴草着火。隔三差五给他扔个死牲口子,腌臜腌臜他。看他还有心思要!他要处理,村里没人敢要,还不是咱家的。”
丘妻:“听说他儿媳妇是神妈儿妈儿,看事灵着呢,别再让人家看出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71章 播放录音
丘广殿:“屁!她要看出来喽,早给公安局里的人说了。公安局里的刚来时,我还真担心害怕了一阵子。后来一责成村委会查,我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看来,也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唬着造着的,没真能耐。要不今晚我睡得这么踏实啊。你就尽管把心放在肚里吧,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丘妻:“可我这心里总是‘咚咚’的打小鼓儿,他爸,我们是不是太……“
丘广殿:“太什么太?无毒不丈夫,你要想住宽宅大院,就得排挤他们。宅院又不会自己往外长。行了,睡觉吧,一切有我哩,你只要把孩子看好,把家管理好就行。”
说完拉灭了电灯。
田晴晴也“喀嚓”关上了录音机。
看来,这毒还真是他投的。既是冲着朱万迅,也是冲着自己。目的既是为了那个闲院,又是为了掐自己的尖儿。
怎么办?
如果把这个录音交到公安局刑侦大队,证据确凿,一定能定丘广殿有罪。
但毕竟只是药死一头猪,一个牲口子。重着判上一年半年的刑期,轻则拘留十天半月。放回来,还是邻里住着。他要不服,继续给朱万迅家使绊儿怎么办?
再说了,自己交录音带时,怎样说明录音带的出处?录音里已经显明是在夜间,还有小孩子起夜尿尿的声音。
说自己潜进他房间录的,一个大活人,自己又不是这村的,也没人能证明自己在这里住着,如何解释的清楚?
说把录音机预先放在他屋里的。这个时期还没有遥控指挥这一说。先前以后的都没有,单单录了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也解释不通啊!
直到这时,田晴晴才知道空间也是受限制的,在里面取了证明,并不能拿到外面来使用。
怎么办?
辛辛苦苦取来的证明,就这样作废吗?明知道是他。拿不出确凿证据来。不照样让他逍遥法外嘛!
要命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还会出现很多侵害案件,也都会因没有“证据”而无法制裁他。
不行!
既然已经证明是他了。何必姑息养奸!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用异能,像教训田达岩、王红梅、蓝彩叶那样,让他觉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此改邪归正。
他这是错误吗?已经下院投毒了,而且计划长远。还要发展到砍菜、放火、投死牲口子。像这样性质恶劣的惯犯,说不定还会对人造成伤害呢!真要出了人命大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这样的劣等人渣,根本就不配当民兵连长!自己在暗处教训了他。他仍然还在民兵连长的位子上为非作歹。万一当面一套背后踢脚,自己岂不是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要忘了:放虎归山终为患,打蛇不死随棍上啊!
田晴晴摇摇头:这个办法不行!
不能举证。暗中教训效果不佳,那。怎样才能把他的险恶用心昭示于众,大白天下,把他从民兵连长的位子上拉下来呢?
用异能让他自己去说,去投案自首?!
对!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既暴露不了自己,还把他的事大白于天下,让人们都能看清他的丑恶嘴脸!
可他是一个大活人,能受自己控制吗?换个角度讲,就是自己能控制得了他吗?
过去倒是控制过大人,但那是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借他们的口音自己说的。而且都是在夜间没有灯光的情况下。
丘广殿要去投案自首,必须是在白天人们都上班的时间段,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代替不了他说话的。
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说?
对!让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人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他不说也躲不过去了。说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也就心甘情愿了!
田晴晴想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对呀,给他放刚才的录音,既显得妖异,还让他震惊。然后再用变音指导于他。惊恐的他,不敢不按照去做。
田晴晴很为自己的想法高兴了一下。便把空间壁撩开一条缝隙,让声音传出来,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屋里立时响起了夫妻二人的对话。
“谁?”丘广殿惊恐地喊了一声。并立即拉亮了电灯。
“啊……在屋里说呢?有鬼……”丘广殿的妻子惊叫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
丘广殿毕竟是个男性,有贼心也有贼胆儿。坐着听了一会儿,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妻子说:“是咱俩刚才说的话,是谁给录下来了。”
丘妻也听出来了。在被窝里颤声说道:“屋里就咱俩和两个孩子,谁会录音?咱家里也没有录音机呀?”
丘广殿忽然醒悟,知道遇见“邪祟”了,他心不正胆子却正,冲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吐开了唾沫。又骂道:“tmd,你是什么东西?偷着录音算什么好汉?站出来,一对一对打,老子不怕你!”随后是一通大骂。
田晴晴本来是坐在北边的一个放凳子上放的。见他又吐唾沫又骂人,为了更“妖异”一些,她一会儿站在凳子上,一会儿又站在桌子上,一会儿又把录音机高高举起,一会儿又放到地上,让声音在屋里飘忽不定,让他吐唾沫都找不着方向。
丘广殿越骂越狠。
原来,农村里有“神鬼怕恶人”,遇见“邪祟”大骂可以消失的说法。丘广殿正是怀了这种心理,才破口大骂的。
录音可不是小事,拿到法庭上就是铁证。丘广殿当民兵连长好几年了,这点儿道理他懂。
他更希望是邪祟。如果骂的不言声了,也就万事大吉。此刻他的怕暴露心理早已战胜了恐惧心理。——鬼魂只是吓唬吓唬而已,要是真有人给录下来交到公安局里,他就得坐牢。
他宁愿是鬼魂而不是人。如果鬼魂能好言相劝,他给他下跪都可以。
骂声激怒了田晴晴,走过去一把拉灭点灯。屋里立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但因为空间有过滤黑色的功能,田晴晴在里面能看的清清楚楚。她拿着录音机走到丘广殿面前,“啪啪啪”,搧了他好几个大耳刮子。然后把录音机举到他面前,并加大了音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72章 投案自首
田晴晴之所以要拉灭电灯,一是为了制造“妖异”气氛,再一个就是便于自己出手。如果亮着电灯的话,她的手从空间里伸出是会被看见的。
今天晚上田晴晴不想用异能打人,她要让他尝尝巴掌打在脸上的滋味儿。这会让他更加胆怵!
田晴晴手上是有力道的。几巴掌就搧的丘广殿鼻青脸肿,火辣辣地疼。
丘广殿一看骂不成反而挨了打,知道遇上了厉害的“东西”。怕吃眼前亏,便老实了很多,静静地听起录音来。
丘广殿的妻子闻听音量更大了,而且上了她的头顶上方。丈夫也不敢言语了。吓得浑身如筛糠地蒙着被子,不敢露头。也只好静静地听自己说话。
房间里的说话声震耳欲聋。小女孩儿的撒尿声也清清楚楚,就好像真的一样。
一遍放完后,田晴晴见他们没有反应,担心丘广殿先时骂骂咧咧没听清楚,又从头放了一遍。
第二遍还是没有反应。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录音机在播放。
田晴晴又放了一遍。
丘广殿的妻子听着翻来复去就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再也没别的举动,稍微平静了一点儿。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拉亮了电灯,对呆若木鸡静坐着的丈夫说:“就刚才咱说的那些话,没别的了。”
丘广殿声音像哭:“这些就够判我的刑的。”
丘妻:“要不,咱到灶王爷那里愿为愿为(祷告祷告),让它别说出去。”
丘广殿:“嗯!”
丘妻穿衣起炕。又对仍然还呆坐着的丘广殿说:“你也去,我一个人不敢。这又是你的事,你去表个态。”
丘广殿“嗯”“嗯”着。也穿衣起炕。
二人战战兢兢来到堂屋,拉亮了电灯。丘妻找来了一把香,抽出三炷,点燃了,插在灶王爷面前的香炉里。然后拉着丘广殿跪下,祷告道:
“灶王爷爷,你是保佑一家平安的家神。请你赶紧劝劝这位神仙。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一定痛改。别让它再放了,也千万别让它把录音传出去。”
说完。两个人一起各磕了三个响头。
田晴晴见他们信奉灶王爷,灵机一动,立马跳上灶台,以灶王爷的口气变声说道:“我劝了半天人家不听。非要抓住你们的证据告上法厅不可。这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的。”
丘广殿夫妇闻听灶王爷说话了。又是吓得魂飞魄散。但说话总比不说话强,又赶紧叩头,说:“请灶王爷爷给指条明路,把事化小。”
田晴晴心中暗喜。又以灶王爷的口气说:“现在不是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你们赶紧去自首,并积极地做出赔偿。然后洗心革面。不再做违法违纪,损人不利己的事。从此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或许能免除牢狱之灾。”
夫妇俩叩头如捣蒜,并一连声地说:“是,是,是,一定去自首,一定痛改前非!”
听见屋里还在放录音(田晴晴把录音机放在了衣柜顶上了),又祷告说:“请灶王爷让它把录音停了吧,我们一定改!”
灶王爷(田晴晴):“一定要说话算数。否则,就像这个瓦盆一样。”
田晴晴说着,用异能将北边小床上的一个和面瓦盆摔在地上,瓦盆立时被摔成数片。
灶王爷(田晴晴):“看见了吧?这个瓦盆就代表着你们的家、你们的性命,如果说话不算数,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个人吓得面如土色,忙又叩头如捣蒜,说道:“一定记着,一定记着!”
田晴晴见效果不错,忙用异能关掉了录音机。
屋里安静下来。
两个人见“灶王爷”说到做到,立竿见影,放心了不少,忙又磕了一气头,才爬起来。
天明以后,丘广殿果然到公安局里自首了。并主动拿出二百元钱,对朱万迅家进行了赔偿。
因为药死的是一头猪,又能投案自首,还主动进行了赔偿。有关部门没有对他进行刑事处罚,只是开除了党籍,撤销了民兵连长的职务。
消息传到朱家庄,人们无不拍手称快。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公安局里的人就是有办法,先来威你一下,让你胆战心惊,留出时间来让你自己去投案自首。”
“真是神警察啊,来了一趟就把案给破了。”
“你说当时公安局的人知道是他投的毒吗?”
“说不准。不过人家的手段高明。又照相又座谈,还在院子里查看了半天脚印儿,他能不害怕?”
“亏着公安局来破了案。这么个害群之马,要是光让他当干部,还不知暗害多少老百姓哩!”
“这一回村里的人们能睡个安稳觉了!”
“…………”
丘广殿在村里的威信一落千丈,自是抬不起头了。他的妻子因为这晚的惊吓,犯了头疼病,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一合上眼睛,就好像屋里有自己的说话声。吓得再也不敢在这个屋里睡觉了。
丘广殿也是一进到屋里就精神恍惚,仿佛有自己说话的声音。又与朱万迅前后院住着,出门就碰头见面,躲都躲不开。自觉愧对人家,不是万不得已,很少出门。
可总这样也不行啊,两口子商量了商量,搬回老院跟老人挤在一起去了。他的这处院落成了一处闲院。
朱万迅经历了这场灾难,猪虽然被药死了,但赔了二百块钱。六只鸡也救活过来,经济上倒也没多大损失。后来又去了恶邻,高兴地没法。对妻子说:
“没想到儿子的对象手眼这样宽面,说去告状,还真把公安局里的叫了来。看来那小子也没真胆儿,见不得大阵势。公安局一来就吓傻了,自己跑到那里招了。”
润起母亲也高兴地说:“要不是公安局里的来,这案累死也破不了。咱给儿子定这个对象算是定着了。一个人有能耐,整个家庭跟着沾光。往后过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朱万迅:“在外边也有面子!现在街上的人见了我,都竖大拇指。”
润起母亲:“你就嘚瑟吧你!”
朱万迅:“那是,我只想上大街上唱几嗓子去!”
这一回朱万迅走路是真的抬起头来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73章 计划盖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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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晴晴的威信在朱家庄日见高涨。人们听说了她转包责任田一亩地一年给五百斤麦子,农业税提留她承担。又打听清楚她在田家庄就是这样,一点儿虚的也没有。有想到外面打工挣钱的,主动找到田晴晴,要求把自己家的责任田转包给田晴晴。
田晴晴更是来者不拒,谁提出来就给谁签订转包合同。一下有转包了十几户。与先前的合起来,一共三百来亩,与田家庄的几乎一般多。
村里的那片盐碱地仍然没人问津。有村委委员埋怨丘广殿说:“一块什么也不长的破盐碱地,挡什么挡?这倒好,白白的在那里扔着,一分收入也没有!”
村主任朱庆皋架不住劲儿了,找了金凤阳说明了情况。让其问问田晴晴还包不包。
金凤阳找到田晴晴问道:“晴晴,你是想承包朱家庄村东的那片盐碱地?”
田晴晴笑笑,说:“当初是有这么个打算。看着挺平整的地在那里闲着,怪可惜了的。村里既然有反对的,也就算了。”
金凤阳:“我了解了,就是丘广殿一个人不同意,其他的村委委员都没意见。朱庆皋说了,如果你还愿意承包,可以去村委会签订合同。只是我不明白,你承包那些盐碱地干什么呀?”
田晴晴:“我想种树。人勤地不懒。我在那里挖上排水沟,沥走盐分,树一定能长好(田晴晴信口开河哄骗金乡长,其实她是想利用空间水改良土壤。)。如果村委会同意,我还愿意给他们签订合同。”
金凤阳:“已经同意了。是朱庆皋亲自对我说的。你去了就可以签订。”
“好来。谢谢金伯伯来送信儿,我这就去。”
田晴晴高兴地无以复加。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又承包了几十亩地。而是通过斗智斗勇。战胜了邪恶,村委会主动找她承包来啦!
啊呵!同样的一件事,当正义战胜邪恶以后。就能让人扬眉吐气啊!
书中暗表:田晴晴之所以热衷于承包盐碱地、边角地、坑洼不平没人愿意承包的地,一是她的空间水能够改良土壤,让破地变成好地……
再就是她的空间就是为人类谋福利的。田晴晴在外边承包了破地,空间里的黑土地就会成倍地向外扩展。田家庄的杂树林已经验证了这个事实。
由此田晴晴想到:外面的破地能让空间里的黑土地成倍向外扩展。那,自己的功德是不是也能翻番呢?要是这样的话。发展空间又找到了一条捷径。
这也是田晴晴想尽一切办法承包破地的主要原因。
书归正传:田晴晴很快与朱家庄村委会签订了六十亩盐碱地的承包合同,承包费一亩地一年一块钱,承包期三十年。
接受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又是村委会赶着自己承包的。田晴晴是以自己的名义签订的合同。这样,这块地就与朱万迅没了瓜葛。能以分开的地方,还是清楚着为好。假的就是假的。以后别再因此打嘴架。
村委会闹不清这里面的原因,虽然认为只签田晴晴一个人的名字有点儿不大合适。考虑到她是朱万迅未来的儿媳妇。很可能是怕将来与公婆分家时扯不清楚,也就没叫真。
合同签好以后,田晴晴以每天两块钱的工钱,雇了包括朱万迅在内的五个男整劳力。按着她的意图,把里面的红警疙瘩全部刨净,挖了几道丰产沟似的排水沟做样子给人们看。她则从空间里弄出一些速生树树苗,栽种在里面。
田晴晴是朱万迅家未来的儿媳妇,朱万迅也就想当然地当了五个人的“组长”,带领着其他四个人干这干那,这也让田晴晴省心不少。
为了确保小树成活,田晴晴每天晚上都要骑着自行车,在空间壁的笼罩下,到那里看一看,给新栽的小树浇点儿空间水。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在地上冻以前,六十亩承包地连挖沟带种树,全部完成。
第二年春天,当盐碱地里所有的小树都钻出嫩绿的叶片时,朱万迅家里做出了一个让田晴晴既高兴有难为情的决定:在房后的闲院里,给儿子和田晴晴盖婚房。
自从朱润起考上大学“定了婚”以后,半年时间,朱万迅夫妇的手里竟然存起一千多元钱:
村里救济了四百;
丘广殿药死猪赔了二百;
田晴晴每月给朱润起六十元“假对象”雇佣费,过惯了穷日子的朱润起每月也就话十几元,再加上一个多月的寒假不用花钱,半年他给了家里三百块;
签订合同动工以后,有活时,朱万迅跟着干干活,没活时,就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地里转转,看护着那一大片小树苗。为此,田晴晴每月给他六十元钱。他也攒下来三百块。
润起母亲过日子细,加之田晴晴断不了送些水果、蔬菜来,那五只救活过来的母鸡下蛋就能供上她零花,根本动不着别的钱。
为了救治朱万迅的老寒腿、关节炎,田晴晴每次来,都要偷偷地把他们的水缸里掺些空间水。朱万迅的病情大有好转,除了阴天下雨还有感觉外,已经能干正常的体力活了。多年的药篓子被扔掉了,也为这个家里省下了一大笔开销。
“咱家存起来了一千二百块钱了!”润起母亲喜滋滋地对丈夫朱万迅说。
“我想过了,再借个七、八百,给儿子把婚房盖起来。”朱万迅兴高采烈地说:“这两、三年里怎么着也得盖好喽,早盖早宽绰。往后天气暖和了,有个下雨阴天的,晚上就不让晴晴回去了。你去新房里给她作伴儿去。总不能让她和两个小姑儿挤在一条炕上不是。”
润起母亲:“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半年了,晴晴还没在这里住过一晚上呢。保不住就是不愿意和两个小孩子在一块儿挤。盖吧,早盖起来好使用。可七、八百块钱,咱上哪里借去呢?”
朱万迅:“朴建中见了我热情着呢,我想向他张张嘴。不借他的钱,让他给咱拉砖,通过他的关系砖钱先赊着,运费也欠着他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