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前来的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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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敢尔,竖子敢尔。”
红袍中年人看完密信,一拍桌子,坐在那里连声怒吼,整个人气得不行,像一头雄狮咆哮,在草原狂啸。
他一旁的官员面色沉凝,捡起红袍中年扔在地上的信纸一看,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同红袍中年一般,连看了三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啪!”
这人将面前桌上的一只毛笔折断,书信丢在一边,伸出一只手,露出臂膀吼道:“一群不知礼仪,不懂圣人之言的****,一群不通兵法,不施仁政的孽障,竟敢大胆至此,大胆至此。”
另外的官员见两人一怒,赶紧捡起书信一读,刹那间,整个大殿纷杂吵闹起来,一群年纪最小也在三十多岁,年老有五十多岁的官员在那里大呼小叫,拍桌子砸凳子,狂吼不断,怒骂不绝。
直让那低头弓腰,保持谦卑姿态的军士腹诽,原来平时这群高高在上,斜眼看人的达官贵人,也是这么些货色。
骂也骂了,心中尽管依然怒火中烧,但众人情绪终是平静了下来。
事情不是仅凭发怒就能改变了的,这群人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精英,位于统治阶级一方的人才。
他们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如何挽回失去的城池土地?如何防止事态更加的恶化?
想来想去,几十张嘴在大殿里你发言,我提问,商量来去,也讨论不出个实际有效的方案。
有人提议开拔大军,将入侵的白夜军队一举消灭,收回城池。这提议一出,立马被人否决,他们手中并无兵权,即使有兵权,也无足够的兵力。
他们主上杨元洪,此时正在北边和蒙古交战,带走绝大多的军队,剩下的兵马分散四境,要守城卫邦,防止可能的意外,根本无法抽调。
有人提议去白夜势力抗议,向他们陈述其中厉害,分清楚谁强谁弱,千万不能因一丁点利益,而妄顾了性命。
这一提议听上去十分有用,颇有些诸葛亮舌战东吴群儒,春秋战国时,凭一张犀利之嘴说服国王,纵横天下的风采。
提出此议的那人,更是毛遂自荐,愿意充当这名说客,他要去洛阳,效仿先秦名人,以一张嘴改变天下大势。他为了让自己的提议有足够理由,还抛出了白夜势力不读圣贤书,不通历史事迹,定然是一群无知草莽,定能被他说服。
他的提议成功了,可众人并不看好他,只是放了他通行,由他去试试也好。
接下来,有人提议发明文通告天下,让天下人认清白夜势力的嘴脸。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号召周围盟友,群起而取白夜势力。
这提议倒还不错,只是此时几个盟友都陷入战火,无法立即抽身,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条只能当作远效谋略,而非临火解渴之策。
思来思去,又想出了十几条奇怪的意见,不过大多可行性太低,被众人驳斥排除。
最后,那红袍中年发言,他决定采取第二条和第三条提议,一面派人去白夜势力当说客,成功则好,不成功也能拖延时间,一面发明文通传天下,号召天下群攻白夜,一面他们派出飞骑通报杨元洪,让这主上做出决策。
在进行这些动作的同时,还要督促各城将领官员,严格守城,不得懈怠。
几方面一起行动,大殿的众人忙碌了起来,由于时间紧迫,那要做绝世说客的官员,立刻张罗行程,布置车马,安排人员,随他一起,去再现先秦说客的风姿。
白夜的军队没有停歇,攻下一座城池后,留下处理后续的人员,便朝下一座城池扑去。
军队的进攻路线十分鲜明,几乎就是一条笔直的直线,自西往东,径直碾压过来。遇山爬山,遇水搭桥,遇城破城。
有心的人按着地图一分析,脑海里便浮现白夜军队进攻路线,不过一些将领欢喜,一些将领忧愁。
得到此讯息,留守宫殿的杨元洪部官员们纷纷大松了一口气,心中又在鄙视了白夜一番,这势力难道不知此刻正是他们内部空虚,大肆攻占土地之时?果然是一帮不修儒学,不通兵法谋略的草莽。
细看一下地图,只见按照白夜军队这样进攻,所能得到的城市也就归德府、颖州、徐州、海州,四个州城。这四个州城原本被蒙古占领,城内经济本不发达,人口稀疏,就算丢失,好像也无甚大碍。
如果向南再看一点,这块地盘上还有两个州城,只不过这两个州城现在属于南宋,他们想来,这白夜势力得罪了杨元洪,必不敢再得罪南宋。
这两个州是泗州和楚州,曾经被宋廷割让给大金,大金陷入蒙古之手后,又到了蒙古人手中。
三年前,杨元洪取得这片土地时,并非他一人动作,而是和南宋一起行动。南宋尽管大多官员昏聩无能,但亦有不少士人儒生忠君爱国,整日想着收复故土,扬我大宋神威。
所以在两方势力配合下,蒙古军在这片区域成了瓮中之鳖,最终只能败逃,将这片“牧场”拱手相让。
杨元洪出力较多,获得的土地多,南宋出力少,却收回了原来割让出去的泗楚二州,两家人都是皆大欢喜,南宋皇帝甚至安排了一场宫廷盛宴庆祝。
往往以为是,而实际并非是。白夜的军队没有理会这里属哪方势力,按照白夜的计划,泗楚二州是必拿之地,这二州可以形成一条军事防线,将南宋牢牢锁死在防线之外。
为了以后发展,势力的安全,白夜都决定攻下二州。
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今日八月二十,距离中秋过去五天,白夜的军队已经完成了战前部署,一直打到了海州。
目标得逞,只是这一次行动太过惊人,让天下人瞠目结舌,想起原来这只势力不惊不响五年,还是如当年生猛,得罪两方势力,也是丝毫不惧。何况这还是反蒙联盟中两大势力,这一举动就基本等于得罪了反蒙联盟。
白夜势力出兵攻打杨元洪和南宋的消息传遍四方,蒙古和吐蕃一方,自是大喜,竟派遣使者,欲要和白夜商谈结盟。反蒙联盟动作不慢,一边昭告天下,通知天下人,白夜势力为敌对方,一边封锁周边,命令守城将领严防,限制对白夜势力进口资源的限制。
白夜没理会这么多,他现在正接见杨元洪部派来的使者。
其实,他本不会接见此人,只是这厮硬嚷嚷着要见真正主事的人,外交部门换了几个人员,他都不能满意,只好通报白夜,由白夜决断。
这厮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比白夜长不了几岁,留一手青黑细长的胡须,身穿一件天蓝儒士袍,身高一米八左右,衣袂飘飘,面容清瘦奇古,举止言谈之间,颇有种文人雅士的风采。
此人一进门,是昂着的头,见到白夜,方才施了一礼,口呼:“陶元宗见过大王。”
这话出口,正端来茶水的人员差点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白夜亦是神色古怪,看了看那端茶水的人,又看看这使者,也不作反驳,开口道:“贵使所来为何?”
略作沉吟,陶元宗拜身回道:“我为大王安危而来。”
白夜嘴角抽了抽,端送茶水的那人也是面皮抽动,想笑又使劲憋住,她不将茶水送进,反而站在门口聆听。
“哦,我何危之有?”
打蛇随棍,白夜顺着这厮的说法接了下去,他很想听这家伙能说出些什么,先秦时有人凭一张利嘴,纵横各国,被奉为贵客。不知这人,有几分能耐?
第六十章 好大一番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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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现在地区不广,军士不足,妄动刀兵,唯有死路一条。”
陶元宗沉声说道,仿佛他已看见白夜兵败身死,国破家亡的一日。
“为何?”
白夜用急切的语气问道,装出好奇想知晓的模样。
陶元宗很认真,语气严肃,动作一丝不苟,不复进门时的傲慢,完全像是站在白夜角度考虑,他道:“大王岂不知现在很危险!”
说着,他偷偷瞄了眼白夜,见白夜一脸深思,他心中更得意几分,手捻胡须,在大厅内来回踱了几步,继续问道:“大王如今土地,比之我家主公如何?”
白夜摇了摇头,略带叹息答道:“不如!”
“大王领地内,人口比之,又如何?”
“不如!”
“大王旗下,可有高人义士来投?”
白夜再次摇了摇头,似是十分遗憾和疑惑道:“没有!”
“正是如此,大王地不广,民不多,人才稀疏,妄动刀兵,岂有不危之理?”
陶元宗一脸肯定,白夜没说话,装作皱眉凝思,任由这人卖弄下去。
只见他又神色恭敬,拱手朝着北方鞠了一礼,道:“当今天下之势,蒙古暴虐,一家独立北方,我主杨公顾天下安危,兴义师以拒蒙古,转战四野,所至处,莫不顺从降伏。主上亦感势单力孤,疲乏无力,遂促成盟约,号召天下以攻蒙古。而今大王不入联盟,不攻蒙古,反取主上之地,岂不有违大义?”
“主上心有雄才,腹有韬略。不过五年,地之大,比大王数倍有余,人口之多,城池内摩肩接踵,人潮如海。又有高人义士接相来投,主上门庭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如此兴盛之事,主上尚经营细微,行寸步如履薄冰,与邻修睦,相约取蒙,不敢妄动。”
“吾听闻大王不慕王道,不施仁政。于境内,教化顽民习旁门左道之学,修奇技淫巧之工,而将儒门正学,先贤圣师之言,弃之如敝履。此其一也!”
“大王在境内,滥用民力,大肆兴建土木水利,岂不闻民力有限,需修养生息?此其二也!”
“大王境内法度严苛,稍有过错,即施以惩罚,岂不知律法存乎人情之间,酷法苛律,致秦二世亡国灭种之祸?此其三也!”
“大王对治下贩夫走卒,与士人乡绅视之同等,此乃何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士安则治天下,不安则乱世间,大王此举,无疑于自绝于天下士人,****前路。此其四也!”
“我尝于府听人言,大王所办之学,女子亦可就学,有成者,可出将为相,入廷为官。岂不晓昔唐时,一介宫廷女子****,霍乱天下,成牝鸡司晨之事。大王欲效前朝旧事?此其五也!”
“有此五条,大王却不听,不改之,反误听谗言,趁我主北伐蒙古,兴兵入侵我家主公之地,无疑于背信弃义,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之举,待我主率兵回伐,以众盟友助之,大王岂不危矣?”
陶元宗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语气慷慨激昂,颇有些指点江山,谈笑间纵论天下的风采。
白夜和那端茶水的人都听得愣了,白夜张了张嘴巴,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胡扯,可听着,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白夜从位置上站起,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神色,几步走到陶元宗面前,一把拉住陶元宗的手,脸色急切,声音诚恳中透露一点慌张,“还请先生救我!”
目光恳切,直直盯着陶元宗,那动作,那神态,那语气,仿佛他真的到了危境,要求陶元宗指教。
屋外端水的那人眼睛一眯,弯成了月牙儿,她眉目含笑,知道自家儿子是在逗那个说客。
索性,她也不送茶水进去了,就站在外边偷听,看自家儿子耍弄什么把戏。
“这……”
陶元宗手抚胡须,故作沉吟,一脸的纠结,想开口,又张嘴不说。实际他心里早已乐翻了天,以为白夜被他一席话忽悠住了。
“还请先生教我!”
白夜做戏做全套,也没顾什么尊严面皮,折腰下拜,一揖到底。
这极大地满足了陶元宗的虚荣心,他伸手将白夜一扶。
白夜站好,他也不回主位坐好,而是拉着陶元宗的手到两张椅子处坐下,两人平起平坐,这番举动,让陶元宗更是满意至极。
坐在椅子上,陶元宗开始思考怎么进一步忽悠白夜,只是他心中对白夜的鄙视之感越来越浓。心里想到,这家伙果然是不学无术,江湖草莽之辈,一番论调就让他找不到北,还求着请人指教。
尽管暗里鄙夷,但表面可不能露出半点,他装作了沉思一阵,在白夜期待的目光下,方才道:“大王虽形势危急,却未到绝境。陶某不才,为大王想出了三策。”
“哦,那三策?先生还请快快道来。”
陶元宗也不再故作姿态,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踱步,一手背负,一手捻着胡须,笑言:“一是大王要立即召回入侵我家主公领地的军队,退还已占领的城池,发布明文通传天下,向我家主公道歉。我家主公宽厚仁慈,有长者之风,必然不与大王计较。”
陶元宗还有点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是忽悠白夜退军,要是再想什么割地赔偿,说不得会弄巧成拙。
“二是尊贤重士,大王开设学堂,教化百姓乃是好事,只是学堂书馆应以圣人学说为先。圣人所言所著,均为千古至理,流芳百世而不朽,为治世之经要,牧民之根本。大王也是胸有厚望之辈,如尊贤重士,大彰儒学,善待乡绅士子,必然有高人贤才来投,势力必将昌盛,基业必将广大。”
白夜皱了皱眉,眼里放光,好似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三是大王要慕王道,施仁政,古之有圣君贤人,无不是宽以待人,以忠孝礼仪而治天下,至圣先师也曾倡导以礼,以仁治天下,方可得万事之太平。如今大王法律严苛,滥用民力,百姓早已怨声载道,迟早民不聊生。到时,大王悔之晚矣。”
陶元宗侃侃而谈,总结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几条。一是要白夜退军,给杨元洪部道歉;二是尊重士族,给予儒生士子相应的优越地位,倡导儒学,废除那些奇技淫巧,在儒家看来,没有作用的学问;三是要施以仁政,将法律更改,以人治,而非法治,倡导儒家的忠孝礼仪,三纲五常治国。
白夜笑了笑,陶元宗一回头,没看到白夜赞同的声音,稍稍奇怪,正欲开口时,却听白夜言道:“陶先生,陶使者,我首先要纠正你几个问题。”
“第一,我不是什么大王,我是这个势力最高的行政长官,也是最高的军事长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想你可能理解不了。”
白夜笑着,语气平淡,陶元宗却听出了一种嘲讽,心道,“什么叫我听不懂?你是想说我很愚蠢?”
不管陶元宗如何想,白夜伸出一根手指,又道:“第二,我的地盘好像跟贵方地盘差不多大,而且,我的人口似乎比你们多得多。所以,请不要当我是傻子,你早生了几年,不代表你就比我聪明。”
白夜摇了摇伸出的手指,陶元宗脸色难堪,满脸羞红。
“第三,你所谓的仁政圣贤,尊贤重士那套,都是老掉牙的说辞,没有半点新意。古人,也即是你们说的圣贤,他们所处的时代和环境和我们不同,他们的话并非全对,我们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而非全盘接收。世间,没有人是圣贤,没有人是完美的,完美崇高的先圣,都是后人封的。”
陶元宗身体颤抖,手指指着白夜,不断打着哆嗦。他那是被气的,他从小熟读儒家之书,听儒家之言,老师也教导他们圣贤如何如何伟大,至圣先师如何如何正确。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儒家圣贤也是一届凡人,说的话并不全对。他又怎能不气?
“你,你…,你……”
陶元宗脸色陡然铁青一片,跟刚在云淡风轻,随手纵论天下,将一方势力忽悠在手的状态彻底翻转。
“陶先生,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五年来,我一直没有向外动手?”
白夜微微一笑,此言一出,不单陶元宗被吸引住了,就连门外,本来端茶送水的黄蓉也竖起耳朵,她亦是好奇不已。
两年前,黄蓉为了周伯通的事,和郭靖、耶律齐一起到了白夜这里,从此之后,她就留在白夜身边,帮助白夜处理一些政事。
以前她还觉得自家儿子实力不足,才没有出兵攻打四周,可等她进入白夜势力内部了解,才发现并非如此。反而,白夜势力极其强盛,虽声明不显,但那些武器装备,严格训练后的军队,足以扫平四周。
因此,她很疑问,只是碍于时代的眼光,她想不出这是为了什么?
第六十一章 站在士族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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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你实力不足?没有贤才辅助?”
陶元宗也不称白夜大王了,大大咧咧直接称为了你,他话语不屑,他的观点也是杨元洪部诸人的看法。
“错了,不是实力不足,而是打下的土地需要人去管理。”
白夜笑着道,神态轻松,陶元宗和黄蓉心思急转,两人均是聪慧之人,黄蓉立马想通了其中关节,而陶元宗一时还未想到。
“哼,还不是你手下没有贤才?没有人肯帮你?”
陶元宗一拂衣袖,他突然愣了,整个人颤栗起来,神色惊恐,指着白夜说不出话来。
他方才是愤怒颤抖,这一次是发自心底的害怕担忧。
“对,如你所想,我没有那么多人才管理四方,所以我需要的是对地盘彻底掌控,而非到处扩张。如果我有了扩张的动作,证明我已经有了替代你们这些士族乡绅的人员。”
白夜说出了陶元宗心中所想,语气平淡舒缓,落在陶元宗心中,不啻于一道惊雷。
自古以来,皇命不下乡,地方政权其实是操纵在乡绅士族的手里,地方上说什么,皇帝基本听到的就是什么。
并且,士族乡绅习的是儒家学问,儒家不说其它,单说对人性,对百姓的掌控绝对一流。只不过,这种掌控是建立在百姓愚昧的基础之上,与白夜想要集合天下智慧的想法相背。
“你想要用人替代士族乡绅?”
陶元宗盯着白夜,他十分认真,他头一次用凝重的语气在问。
“是的,我的学校所教的人,实际上就是替代你们的人。”
白夜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黄蓉在外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直端着的茶水都差点倒在地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要站立在天下士族的对立面,你不会成功的!”
陶元宗歇斯底里,近乎吼了出来。
白夜纹丝不动,平静笑道:“我知道。不过,你不是看到,我的地盘没有士族乡绅,不一样过得很好,很正常吗?”
陶元宗眼睛一突,背后一涼,寒毛倒竖,他往后退了两步,想起在白夜领地看到的一幕又一幕。
他颤声道:“你这是要绝华夏传承?”
“华夏传承?”
白夜摇头,不屑一顾,嘲讽道:“什么时候儒家成了华夏传承?你们代表得了整个华夏文明吗?先秦之时,诸子百家争鸣,哪又算谁是华夏传承?”
“可是,可是,当今是我儒家天下,学习儒学的士人遍布天下,你杀不光他们,你是成不了功的,你不可能绝我儒家道统!”
陶元宗找到了一个点,冷声回道,他所说是一个事实,从北至南,从西到东,华夏神州流传最广的学问便是儒学,全天下读书人近乎齐出儒家。
“我没打算杀光你们!你们的反抗,左右不了以后的局势。时代在前进,而你们,已经落伍了。”
白夜淡淡笑笑,站起来走到一叶窗扉前,伸手推开窗户,金色的秋阳射入屋内,他自信道:“旧的一套已经过去,新的未来才将开始。你们是选择灭亡,还是选择改变?我相信,你们很快会适应时代,不适应要么滚,要么淘汰。”
白夜说完,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执勤的卫兵,白夜一指如木雕呆立的陶元宗,“将他带下去,通知他的随从人员,他们可以回家了。”
陶元宗呆滞中被人带走,一边走,一边嘴中念念有词,像是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他一想到未来可能天下读书人不习儒学,不读圣人之言,就觉心中恐惧,有种罪恶感自心底升起。
陶元宗这次出使,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实际作用,却给天下人带回去了一个重磅消息。
天下这一次是真沸腾了,无数儒生士子疯狂咒骂白夜,一些当代大文人、大学者纷纷写文贬斥白夜。
白夜的名声,在几天之内,彻底变得比****还臭,就连襄阳郭府也受到了严重冲击。
似在几日之间,白夜势力从五年里默默无闻,成为天下皆知,还是天下公敌的状态,甚至取代了蒙古的地位,被众多势力视为外敌。
即便如此,却无势力现正式与白夜开战,都在一旁观望,这些势力中儒生士子倒是上蹿下跳,欲要对付白夜势力。可惜这些势力的掌控者并不真信奉任何学派,在他们眼里,唯有利益,学派学术只是用来方便统治的工具。
表面看似宁静,实则暗流汹涌。
据白夜获得的情报,反蒙联盟中,杨元洪部和南宋,已与蒙古秘密达成合约,双方约定罢手,杨元洪部正率领大军南归,南宋一方也抽调兵力,连襄阳同样动作起来,被换了一批新的将领官员,一批批从各地抽来的军队朝襄阳聚集。
不用多想,白夜也知,这一次,应该换了对手,是杨元洪部和南宋联手攻他。
细细一想,不难发现,杨元洪部背后依靠山东士族,山东士族又几乎全是儒家教统。杨元洪为了报被前段时间被入侵之仇也好,为了安抚势力中儒生士子也罢,他都得和白夜打上一战。
南宋从北宋以来,一直宣称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南宋的士人地位极高。
而问士人出自哪里?必然是儒家!
他们的仇恨显而易见,为了阻止白夜势力壮大,真个绝了儒家道统,不趁机攻击白夜,才是真的有鬼。
白夜势力领地,依然一片平静,没有人因为两大势力即将来犯而慌,尤其是洛阳、唐州等几座城市,百姓们表示格外淡定。
当年蒙古大军袭来,尚且讨不到半分便宜,如今两大势力联手,看似声势壮大,但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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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天黑,洛阳城内点起灯火,没有宵禁的洛阳格外之美,夜空星辰浩瀚,地上灯火斑斑,照出了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夜之城。
白夜和母亲黄蓉走在街上,母子俩聊些家长里短的话,白夜已二十六岁了,黄蓉年满六十。
黄蓉的容貌仍是三十来岁少妇容貌,但人上了年纪,老了终究是老了,并非说容颜,而指在心理。
黄蓉最关心的从来不是什么国家天下,武林安危。
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也是一个自私的女子,她关心的仅是自家亲人,她的靖哥哥,她的父亲,她的儿女。
白夜和郭襄满了二十六岁,当年那些随两人一起长大的数百人,大多都已成家,有些连孩子能满地乱跑。反看她的子女,除了郭芙二十多年前成婚,嫁给了耶律齐之外,郭襄和白夜没有半点动静。
婚姻是人生大事,特别是在这个时代。
二十六岁,已是老大不小的年龄,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白夜在黄蓉心中,是传承郭家香火之人,他的婚姻更是重中之重。
曾经,柯镇恶为白夜订的亲事,随着时间也告吹了。
朱梦清和韩澈在基地里一起学习,一起实验,日子久了,互生情愫,就在三年前,她嫁给了韩澈。
白夜也未想到,一个少女时崇拜大英雄大豪杰的女子,竟然平平静静,愿意和韩澈生活在了一起。婚礼当时,白夜也在现场,特意送上了他准备的礼物,祝福一对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你就没想过有个人陪在身边,找个喜欢的女孩子成亲?”
黄蓉走在白夜身边,又一次询问白夜。
夜幕下,微凉的晚风掀起两人的衣袂,她都不知,这是第几次问白夜这个问题。
无论她是威胁,是利诱,还是装可怜,白夜统统不吃她那一套。自小到大,白夜已经看穿了黄蓉的把戏。
“没想过,不想!”
眼皮不抬,头也不回,白夜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皱皱眉,看到黄蓉张口欲要絮叨劝说,眼珠一转,有了一个想法。
“娘,二姐要成婚了,你知不知道?”
白夜忽然说道,不经意间吓了黄蓉一跳。
她瞬间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白夜,惊喜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那小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世怎么样?”
一长串的问题让白夜撇了撇嘴,好像后世的丈母娘问女婿一般。
白夜慢悠悠道:“想知道,那就不要问我成不成亲,找不找姑娘这种事,行吗?”
白夜笑着,用条件和黄蓉交换,随手就将他的二姐卖了。
黄蓉想都没想,挑眉立即道:“不行,你是我儿子,我问你婚事怎么了?小混蛋,是不是长大了?快点给我说你二姐的事!”
黄蓉两手叉腰,凤目圆睁,怒瞪着白夜,一张美丽的脸上满满的怒意。
“不说,除非你答应我。反正你去问二姐,她也不会说的。”
白夜使劲摇头,气得黄蓉不行,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来要拧白夜耳朵,只是不再如小时候,她能轻易地抓到白夜。
白夜比她高,武功亦是远超于她,轻轻一侧,便避开。她一连不甘心试了几次,都没能抓到,她最后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说话,呆呆望着自己的双手。
“娘,你怎么了?”
白夜赶紧跑到黄蓉身边,仔细查看着她。
黄蓉摇了摇头,淡淡笑了笑,用手抚摸白夜的脸庞,笑道:“我已经老了,儿女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做娘的,也管束不到自己的儿女了。”
“想当初,我的儿子坐在我的腿上,听娘讲故事,让娘教他武功,现在也长得这么高了。”
黄蓉笑着在说,声音随着夜风,带着一丝丝人生迟暮,岁月蹉跎的悲凉。
“不是的,我的娘永远都是最美,最聪明的。”
白夜拉起母亲的手,他这一生最亲的两人,一是黄蓉,二是郭襄。
草木零落,美人迟暮,黄蓉渐渐老去,郭襄也有了意中人,将要出嫁。
这,便是岁月的无奈,时间的叹息。
“二姐她,喜欢的是叶非,他俩是在军中好上的。只是叶非那家伙很怕我,一直不敢来提亲,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白夜拉着黄蓉,母子俩一边走,一边聊天,白夜在和黄蓉说着二姐郭襄的事。
“他为什么怕你?”
“我很奇怪啊,提亲又不是找我?那厮为什么会怕我?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
“什么玩笑话?”
“他们小时候被我整得惨了,说长大以后,要娶了我姐,当我姐夫。”
“……”
两人在夜里渐行渐远,直到夜色深沉,将两人隐没,仍有轻轻的声音伴着晚风而来,似在低语,似在吟唱。
第六十二章 夹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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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刚过,年味仍旧浓郁,好像过年还只在昨天,但年前安寂下来的平静被突然间打破,这片古老的土地重新燃起了战火。
这场战争的发起者是南宋和杨元洪部,两方携手进攻,一者从南方打来,一者朝西南突进。
南宋主要从襄阳进攻,他们仗着襄阳城高墙厚,以此为据点,集结优势兵力,朝白夜领地内部推进。
也不知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
南宋把握到白夜军队分散各方,实际守城的士兵不多,比如他们准备进攻的唐州,只有区区六千多守军。
因此,他们选择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想以绝对的兵力取胜。南宋派出的军队实际不多,这个不多是相对而言,只有三万多人,但这也是唐州城守军的五倍,他们要以人数的优势压垮白夜。
孰不知,他们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来估量一只热兵器的军队,这本身就是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
贾似道这厮从西边回来了,他和吐蕃王还真谈成了合约,至于他付出了什么样的条件,白夜没有刻意去了解,但他知道,吐蕃心满意足地退了兵,将占领的土地归还。
就在贾似道要回京的前夕,爆发了南宋和白夜势力之间的战争。他不在朝中,尽管想要遥控指挥,但毕竟不如人在朝堂,有些人决定了这场战争,让他气得暴跳如雷,快马加鞭,想要立即赶回临安。
杨元洪部进攻的军队远比南宋要多,共计十万大军出发,朝白夜压来,他们进攻的路线是西南方向,准备直接兵捣黄龙,一路突进至白夜势力的行政中心,洛阳。
想法和计划很好,在这两家进军的同时,李续夏在白夜的西北方向也不安分,他集结了一只大军立在白夜边境,虽未明说,但仅这样子,就是要给白夜势力造成压力,牵制分散白夜兵力。
这一次进攻的军队不比前两次蒙古大军,可明面上的危急形势不差当年分毫。
两家联手,一家牵制,从不同方向消耗白夜力量,让其无法集中优势兵力,他们的计策可谓十分成功。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纵然是蒙古帝国,在几方牵制进攻之下,也是疲于奔命,稍有不慎,便会被人一破千里,打到内部。白夜势力一直未被人真正正视,在他们心中,更是连猛虎也不是。
基于这种思想,天下间大部分人不看好白夜势力,他们认为即使这次白夜能打退两方势力联手,也一定会损失不小,受到重创。何况一边还有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加入战团的李续夏,三方如果进攻,在兵力分散下,最大的可能,便是各个被击破。
反倒是和白夜交战过两次的蒙古,出乎意料地认为白夜会获得胜利,没有亲身经历过和白夜军队的战斗,是无法知晓当年突破不了那层层铁丝网的绝望和无奈。
他们心里默认,却没说明,也没在一旁观望,而是趁着李续夏和杨元洪主意力在白夜这方,悄悄组织军队,准备一等战争变化,他们便猛虎突袭两方,重新占回他们曾经占有过的土地。
战争在进行,几方兵力发生了碰撞,首先是白夜和南宋的军队,双方在唐州城下鏖战。
说是鏖战,是抬举了南宋军队。他们多是步兵,骑兵很少很少。当他们靠近唐州城下,才发现那里竖着几道铁丝网,几条纵深的沟壑后,就是他们要进攻的城池。
南宋偏安一隅,他们的军队从意志来讲,比不过蒙古军。进攻一开始,他们便遭到了猛烈的炮火突袭,一颗炮弹炸开,便是一群的血花。子弹从铁丝网后的阵地中如狂风暴雨呼来,那些冲在前面的南宋士兵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仅是一次冲锋,还没碰到阵地,一千多南宋士兵就折损在了这里。
南宋的指挥官不是庸才,而是一个这时代的能人,他自幼熟读兵法,可惜了解的却是冷兵器战争。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战争方式,炮火洗地,枪林弹雨,远距离不接触,就将己方的士兵全歼。
他急着翻阅兵书,可没有一本能给他指示,这些兵书中记载的都是冷兵器战争,已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冷兵器时代的一些兵书名著,其中的战略思想依旧很好,不过时,但它们在双方武器存在代差,军事战术变革的当下,提供不了哪怕一丁点的帮助。
南宋的指挥官沉默了,他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召开军事会议,将面前的情况一分析,众人里不傻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攻不进去,除非以人命去堆。
连夜下雨,南宋的军营一片肃穆沉静,唐州城下依旧耸立,在夜色之中,如一只巨兽蛰伏。
南宋进攻不力,杨元洪部同样遭遇了白夜军队,只是他遭遇的人数更多,炮火也更加猛烈。
杨元洪的军队不比南宋,他们更加善战,其中甚至还有两万人的骑兵存在,这只骑兵是杨元洪花费大力气,赖以生存的精锐。
然而,他遭遇了一场残酷的野战。
这场突然而来的野战,他没有准备,直到斥候报告,他才知道前方有一只白夜的军队。
两只军队相遇,白夜一方以逸待劳,早就构筑好阵地,他们于此开阔地界展开,就是为了消灭杨元洪部的骑兵。
三个方向,三个整编师围拢,守在每个方位,只等杨元洪部骑兵落网。
中原地区本就多平原,这么开阔的原野,最适合骑兵冲锋。杨元洪也不担心骑兵会受到埋伏,骑兵的特点就是来去如风,没有陷阱障碍根本拦之不住。
一挥手,让骑兵们朝白夜军队冲锋,白夜军也没有立刻与其交锋,而是后撤了百米,跑到了一处平坦的草野。
草野并不如何茂盛,在其上立着几道铁丝网,铁丝网后有许多的人正在调整大炮,黑黢黢的炮口对着这只奔来的骑兵。
还没正式接触,白夜军队的枪炮开始了攻击,铺天盖地的炮火下,马嘶人嚎。这些马匹受了惊吓,疯狂奔跑挣扎起来,这些骑兵在马背上颠簸,不少人被摔下马匹,踩成了肉泥。
骑兵受突袭,伤亡并不重,这是原野,他们快速向后撤退。就在这时,后方一只军队堵在那里,阵地是临时构建,还没成型,但那猛烈的炮火重新袭来。
一枚枚炮弹爆开,人和马炸得血肉横飞,马血人血,马肉人肉,已经分不清彼此。
骑兵们见阵地没有成型,组织了几波冲锋进攻,却硬生生被那只军队挡了回来。
轰鸣的炮火声惊动了杨元洪,他心里一突,带着步兵们疾行军,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只师,任凭他们疯狂突进,想要拯救骑兵,却在连天炮火和如雨子弹中退了下来。
整片原野都在响动,炮声枪声,人声马声,杨元洪的骑兵终于从两翼突围了回来。
只是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的骑兵在这场不足两个时辰的战役中损伤过半,且基本各个带伤,马匹更是损失惨重,一些马跑回来后,便立刻倒地身亡,它们的身上插着一枚枚弹片,血流如注,硬是坚持着带人跑了回来。
骑兵伤亡让杨元洪心痛,步兵为了拯救骑兵,投入了一万人进入,可眨眼三千多士卒成了血肉残渣,数千多士兵有伤。
这仗,该怎么打?该如何面对那些军队?
杨元洪抬头望天,他想起曾经还去找过白夜帮助,白夜也卖给过他们火枪火炮,可那些东西跟眼前这样的炮火几乎是两个模样。
他们的炮弹是实心铁球,靠动能砸死人,但这些火炮发射的炮弹,却是炸到哪里,哪里就起一片血雾。
战争才一开始,就和他们预计的不同,杨元洪已经在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去?
第六十三章 统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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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不长,从大军开拔,到被白夜军队击溃,只有十数来天。算算双方真正交战的时间,更仅是短短几日。
但就是三五来天的光阴,南宋军队全军覆没,杨元洪大军折损过半,两方势力都遭受了严重打击,不得已只得退军。
十来天发生的事情不只是这些,蒙古军趁着杨元洪和南宋大败,火速出击,大队蒙古骑兵几乎以闪电的方式,在杨元洪和李续夏地盘大肆破坏。
蒙古突然的进攻让反蒙联盟几家始料未及,不敢相信去年年末双方才停战罢手,蒙古竟然又重起战端。
屋楼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流年不利,多灾多难;就是用来形容杨元洪一二七零年开头的词句。
由于没有预知,人们将目光主意在攻打白夜身上,在不经意之间,被蒙古大大地占了便宜。
李续夏的军队没有人员损失,但他集结大军在白夜边境,其它地方防守空虚,蒙古军就趁着这个空档,攻了进来,占了好大一片地区。
他,不得不忙着率领大军逐出侵袭进来的蒙古军,两边在原西夏的土地上打得你死我活,人脑子都快打成了狗脑子。
杨元洪更是雪上加霜,和白夜的战争已经不力,还被蒙古军偷袭后院,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心想要拨马回转,拯救后院的火势。
杨元洪退兵回转,白夜倒没有多做阻拦,这出乎了蒙古方面的预料,在他们想来,白夜应该会趁机拖住杨元洪才对。
可是,白夜反而大大方方送了杨元洪回去,还随手和他进行了一桩买卖,甚至将擒拿的俘虏也统统放了回去。
这番动作让杨元洪手底下的谋士有点发懵,看不懂这是何意,尤其是买卖中的那批武器,即使不是白夜军队现役装备,也是十分优良。
杨元洪懵懵地回去,白夜又开始新的一步,他派了使者前去南宋,和宋廷那帮人商谈,并非议和,而是他要让南宋将战俘领回去。
这些俘虏都是汉人,白夜不好将他们和蒙古俘虏一般对待,每天让他们干一些不重的活,然后定时给他们食物。这两万多人每天在他的领地吃喝,又不能强制性留下来增加人口,徒耗粮食,白夜只好放了他们。
这些南宋士兵家乡多在南方,父母家眷都在那里,战败之后,日日夜夜想念家人,思乡的情绪十分严重,每天都有人哭着喊着要回家,又怎可能让他们甘心留下来?
考虑到南宋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白夜决定让南宋将这些俘虏赎回。
南宋朝廷听了白夜使者的要求,一片鸦雀无声,他们不想付这笔钱,又不得不付这笔钱。
这事关百姓中的声望,事关数万个家庭,关乎两万多人的性命。即使是南宋皇帝,也不敢妄顾上万人的性命。
他们知道这是白夜**裸的敲诈,却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他们没有一人给白夜使者好脸色,派出一人去接回士兵,同时交付银两。
白夜卖俘虏的价格不贵,普通士兵十两银子,军官则分级买卖,最高的军官,白夜卖到了一万两白银。这样算下来,让南宋肉痛不已,虽然他们富有,并不代表他们喜欢被人讹诈。
没有办法,捏着鼻子认了,南宋共计支付了三十多万两白银,成功将所有的士兵接了回去,他们此举赢得了南宋百姓的欢呼,只是更让天下哗然。
战火从白夜这里点燃,又迅速蔓延开来,奇怪的是,整片大地除了白夜势力之外,到处都在开战。
吐蕃失信,翻脸撕毁和南宋的和约,再一次挥军入寇南宋境内。这一次他们是铁了心,要从南宋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们本一直在攻打大理的军队,彻底将大理灭国了,大理的土地成了吐蕃的一部分。吐蕃王在大理留下了两万吐蕃兵镇压,其余部队从两个方向分兵夹击南宋。
南宋很想骂娘,从成立了反蒙联盟后,老大没当得像个样子,反而长年打仗,边界老是起火,一年里花在军费的开支远远超越了往年。
白夜这时倒很开心,一面在海州建设着海港,一面向各部派去使者。他和南宋、杨元洪一战后,犀利的火器天下皆知,他派出使者就是专门去推销武器的。
推销武器出奇的顺利,不只是卖给反蒙联盟的势力,白夜还将其卖给了蒙古和吐蕃。
这些年,几家势力都在暗自模仿白夜的武器,不过进度不高,造出的火枪火炮质量太差,不是容易炸膛,就是容易哑火。
现在白夜送上门推销,打的主意就是你不买,你就会落后,你落后就打不过别人。所以尽管这些武器价格不便宜,但几家势力只能默默吞下这颗苦果。
每当这些势力头领看到那不菲的武器花销,总是一阵头痛,暗地里下定决心,一定要研制出自家的火枪。
蒙古帝国除了火枪火炮之外,他们还有传说中的回回炮,即是一种投石机,据说他们是从波斯那边特意弄了回来,为的便是将这片土地上的势力消灭。
这些投石机威力不俗,射程很远,和白夜以前的火炮差不多远,只是构架并不结实,在遭遇火炮轰击,即便已实心铁弹,也能将之摧毁。
战争随着武器的新装备越发的惨烈,南宋最有钱,装备了最多的白夜武装,和吐蕃打得有来有往,甚至这一次小胜一筹,将吐蕃压住了打。
吐蕃没钱,用牛羊换取白夜的武器实在太少,在白夜提供的简单指导,枪林弹雨装备的南宋军面前,竟然被打退了。
蒙古和李续夏、杨元洪在北面互相撕咬,那金国和西辽的复国者也在背后捅蒙古刀子,给蒙古放血。
不得不承认,蒙古帝国当今还在强盛之时,以一己之力独扛众多势力,且不落下等,这个帝国确实是横跨欧亚,占领土地面积最大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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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年地过去,战争还没停止,反而有了更惨烈的倾向。
两年时间,拖垮了复国的金和西辽,他们被蒙古再一次灭国。只是这一次蒙古做的非常狠辣,血腥屠杀十五座城池,杀得血流成河,大地一片赤红。
与蒙古对抗的李续夏和杨元洪仍在坚持,蒙古帝国到了现在,也呈现出了颓势,他们终究不是初升的旭日,而是在慢慢落山的午后阳光。
老虎虽死,余威犹存,蒙古衰老了,杨元洪和李续夏也不好受,他们的地盘被蒙古攻下了大半,互相都到了最后时刻,谁能吃掉对方,便能产生新的蜕变。
南宋将境内的吐蕃军已经打退,他们出兵大理,打的旗号是要为段氏复国,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南宋的军队要实实在在占领大理。
南宋是这两年里变化最大的,变得让白夜都始料未及,老皇帝病逝,贾似道被人刺杀,一代南宋新皇登基。
新皇是个相当强势的人物,一上台收拢权力,朝中有敢不服者,他都一一惩办,显示出他极为霸道的一面。另一方面,他又非常亲民,鼓励工商,发展农业,所做的一切政令改革,让腐朽的南宋枯木逢春,散发出惊人的生机。
要不是白夜仔细调查过新皇,还以为这家伙是一个穿越者。根据调查显示,他就是一土生土长的人,年幼年少都没有任何特殊怪异之处,没被雷劈,没有生大病,没有被水淹,生平普通,和皇家长大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新皇让南宋焕发了生机,但这为时已晚,白夜势力将大成,他就算是穿越者,也无法撼动这股惶惶大势。
而什么是大势?
如今,白夜的势力就代表了时代的车轮,时代前进,车轮不可阻挡。
两年过去,今年是一二七二年,又是几批初中生和高中生毕业,白夜的实力得到了飞速增长。
夏季火热,处处皆是青草碧叶,在这个季节,白夜接到了杨元洪的求援。他展开信纸一看,不禁一笑,随手将信纸扔了,上面许的好处,他不在乎,要送来美人财宝,他不需要。
他起身望着蓝天,这一次该真正地开始统一之路。
第六十四章 郭襄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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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洛阳非常美丽,尤其是在今年,特别是在今朝,街道被扫得干干净净,几乎一尘不染。
各种盛开的夏花摆满洛阳城中,花香合着阳光洒满整个城池,在这人间之夏,为洛阳平添几分鲜姿之美。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现已过一年之中牡丹花开的时节,不然这座历史悠久,古老的牡丹之城,将会更加的美。
城中,今日十分热闹,家家户户都似在庆祝新年一般。
街道两旁,站满了好事的人群,拥拥挤挤,人头攒动,一条人形波浪在城内蔓延,只是中央的正道被人们空出,没有一人去占。
人们的眼里充满兴奋好奇,远远望着街头,等候在那里,似乎会有什么人出现,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街道两边,一些店铺摆放着鲜花,铺外拉起一条红色的横幅,上书“祝郭襄小姐与叶非将军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之类的词句。
没有错,今日是白夜二姐,郭府二小姐郭襄的出嫁的日子。
街头,一阵喧扬的音乐传来,军营当中有马声嘶鸣,像要在城中行马。
平日里,洛阳城里虽有马匹公交,却是不允许私人擅自骑马,尤其是一个人在街上横冲直撞,那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今日有一点特别,百姓们似乎也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特殊。
音乐声由远及近,一对数百人的队列走进了人们的视线,视线中当先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喜袍,胸前缀着一颗红艳艳的绣球,面带微笑,朝城中一处府邸而去。
这人是叶非,作为新郎的他,在一年前终于受不住黄蓉的逼迫,克服了对白夜的害怕,跑到了洛阳城郭府提亲。
提亲自然是顺利的,郭靖很喜欢叶非,对他总是微笑,那感觉比对白夜要好的多,黄蓉亦没有异议,都是小时候和白夜、郭襄一起长大的孩子,看叶非的眼神就和儿子一般,没甚两样。
提亲的时候,白夜不在,让叶非跟郭靖和黄蓉相处十分愉快,这桩亲事,也就在那时定了下来。
骑高头大马,穿大红喜袍,叶非感觉这是自己一生中最高兴,最重要的时刻。
一脸笑容,不停朝两旁的人们挥手示意,惹得人群集体欢呼,好像要结婚的不是叶非,而是他们一样。
由于是孤儿,没有娘家,叶非将军方当作了他的娘家,由数百个士兵和他一起,前往郭府迎接郭襄。
郭府在洛阳城中也是人尽皆知的地方,在许多洛阳老人的心里,这里其实就相当于是皇帝的家。
平日里,郭府外也很繁华,却不像今日这般,如此多的人站在门外观望,甚至还有军队维持着人们的秩序。
随着音乐声接近,在郭府外等待的人群爆发出浓重的喝彩,这声音传到郭府之内,整个郭府众人都听了个清楚,他们明白,新郎官已经来了,郭襄马上就要出嫁。
右边一处厢房里,黄蓉还在为郭襄打扮,她不知是第几次修改郭襄的发饰装束,她总想让自己的女儿以最漂亮的姿态出嫁。
看着女儿窈窕美丽的身姿,黄蓉心中既是叹息,又是高兴,叹息的是女儿将要嫁人,高兴的也是女儿要出嫁了。
她嘴上没说,在心里却为郭襄默默祝福,祝福她一生幸福,与叶非白头偕老。
府外的喝彩声同样传到了两人耳中,黄蓉和郭襄手中动作一顿,黄蓉将一根玉簪插在了郭襄头顶,郭襄任凭母亲摆弄,几根青葱的手指攥着衣角。
“娘,弟弟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郭襄抬头,人比桃花娇艳,美丽的脸上露着一丝丝的疑问。
她和白夜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尽管她比白夜早生,是名义上的姐姐,可她一直跟在白夜身后,受他照顾,受他包容,与其说是弟弟,更像是哥哥多些。
“不知道,那小子几天前就不见了,估计喝喜酒的时候,他会出来。”
黄蓉一脸微笑,怜爱地抚了抚郭襄如瀑的秀发。
“哼,别人出嫁,都有兄长抱着进花轿,我就这么个弟弟,我都嫁人了,他也不来送送我。”
郭襄怒哼一声,说着埋怨的话,眼里却无半点埋怨之意。
听到越来越近的迎亲声,她的心里突然里升起一股不舍,这里是她生长二十多年的家,有生她养她的父母,看着她从一个婴孩长大成少女的亲人。尽管嫁人了,也可以常回家看望,却总感觉在心里有了一种不同,有了一份流连不舍。
“谁说我不会来送你了?”
她正想着,一道含笑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厢房,不知何时,一个人影静静依靠在门口,一身蓝衣,笑看着她。
郭襄连忙回头,娇颜上泛起喜悦的微笑,心里亦有一点感伤,弟弟终究是来送自己出嫁了。
郭府之外,花轿已经等在那里多时,抬轿的都是军队里自己报名跑来帮忙的军官,这些家伙可不是普通的军官,而是和白夜郭襄一起长大的数百人之一。
经过一番这个时代的婚俗礼仪,白夜抱起郭襄,将她送进了花轿,看了眼一脸严肃,想笑又不敢笑的叶非,只是说了一句,“现在你是我的姐夫了,照顾好她!”
白夜转身就走,一生中最亲的两人之一,二姐郭襄终于嫁人了。
叶非郑重地点了点头,花轿中的女子不但是他的妻子,也是很多人的同学姐妹,更是白夜二姐,他会以此生去守护她的安危。
花轿起行,锣鼓唢呐奏鸣,道路旁,事先准备好的人手开始撒花,无数的花瓣飞落,花香溢满城池。
鞭炮被人一路点燃,“噼啪”声里,花轿在鞭炮炸响的烟雾中渐渐远去,他们要去叶非的府邸,正式拜堂成亲。
白夜和一白衣女子站在一处屋顶,默默看着花轿远去。他肩上的冰蚕长大了好多,足足有六厘米长短,整个躯体透明晶莹,不停散发着无形寒气。
两人看得久了,直到花轿消失在视线里,那女子才奇怪一问:“怎么?不舍得你二姐出嫁?”
“没有!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白夜笑着,在屋顶信步而走,语气稍带些微感叹,见白衣女子紧跟着他,又道:“当年的一个小丫头,一个小女童,经过时光的催化,长大成人,今日出嫁,感觉有点奇怪。”
白夜回眸,看着那白衣女子,女子是白映月,两人不知为什么,恰好碰上,然后一起跑到了屋顶,远看郭襄的花轿远去。
“你还没为人父母,竟然生出了父母嫁女儿的情绪?”
白映月捂嘴笑道,跟她平时清冷美丽不同,和白夜有说有笑。
“我们的生命终究是短暂的,人不可能长存于世,儿女便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见证。”
白映月忽然说道,望着落满花瓣的街道,声音很飘忽,很空灵。
“所以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嫁了?”
白夜随意笑道,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白映月轻轻看了他一眼,拂了拂阳光下,风吹乱的发丝,轻声回道:“确实,只是我还没等到我的意中人。”
“唐哲很喜欢你,他追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不给他个机会?”
白夜踩着屋顶的瓦片,肩上的冰蚕动动小脑袋,似乎很舒服,想要翻个肚皮晒太阳。
白映月不说话,只是跟在白夜的身后,凝视着白夜的背影,她想起初见白夜和唐哲之时。
那是在一个下雪的冬季,当时她家破人亡,只有她一人幸存了下来,一个小女孩孤苦零丁,穿着破烂的衣衫,独自缩在路边,忍受风雪,忍受饥饿。
那时候,她是绝望的,她绝对挨不过那个下雪的夜晚。就在这时,两个小孩出现在了她视线,两人都裹着厚厚的衣服,她心想,这么厚的衣服,该是很暖和吧?!
她又脏又臭,以为那两个小孩不会理她,反而会嫌弃她,如其他的城里孩子扔她石头,用脚踢她,让她滚远点。
不想,两个小孩中的一个看到了她,歪了歪脑袋,一想后就跑了过来,将身上的一件衣服脱下,给她披上,还说了一句,“很冷吧?我救不了很多人,但是救你一个,还是可以的。”
那个小孩对她笑着,另一个小孩也跑了过来,拉着她脏黑满是污垢的小手,使劲哈着热气,那个家伙是想用这种笨笨的方法让她暖和。
随后,她和那两个小孩一起到了一家很大很大的府院,比她以前的家更大更好。过了不久,她就知道了那两个小孩的名字,为她披上衣服的小孩叫郭破虏,用笨笨的方式给她手哈气的小孩,叫唐哲。
一晃多年,记忆里的人影长大了好多,那两个小孩,一个成了一方霸主,一个是他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军。她如今也掌管外交部门,一言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生死。
仿佛穿越时空界限,两道身影重合,那个为她披上衣服的小孩就是她眼前之人。
第六十五章 人生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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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命终究是短暂的,人不可能长存于世,儿女便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见证。”
白夜一个人坐在一座楼顶,白映月不在他身边,他远远眺望着苍穹,太阳已走到西边,满布天际的不是阳光,而是朵朵云霞……
晚风带起衣袂,乌黑的长发飘起,他的眼中竟多了一丝未知的迷茫。
苍穹无边,如鸡壳覆盖大地,晚霞璀璨,在他眼里却如刀剑刺眼……
今日亲自送二姐出嫁,看到父亲的白发,母亲黄蓉对自己的期盼,心底忽地生起了一种迷惘,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心头!
前世之时,他是一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今世,他有父母亲人,已经不能再如此,他的眸子变得黑暗深沉,一抹妖异的血红浮现其中。
他的脑海有两个声音,一个在说,“快沉沦下去吧,你只是一个人,追逐什么真理,什么长生,人生不过韶华白首一梦,你能求得什么?”
一个在说,“坚持走下去,无论多困难,有多少魔障迷茫,都要坚持。身死则骨碎,魂飞则魄散,不秉承自己意志,又岂能成功?”
白夜迷茫了,他迷失在两种意志中。一种是他穿越而来,暗里隐藏的人心**,一种是自我的梦想,前生今世,他期望看到的梦!
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像很多的****青年,对于人生和未来,有了一种迷茫之感。
初出校门,年青的学子们都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对生活最好的幻想。
可现实终究残酷,人生之路终究崎岖坎坷。
有些人回过头来,在数年里换了数份工作,却总觉美好生活遥遥无期,现实里一直在空度人生,徒费年华,一生的价值没有成就,心中的梦想无法呈现。
有人选择硬拼,决定摆脱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于是他们辞职,去寻找自己的心、初始的坚持,想要活出自我,活出精彩;可更多的人,由于现实的无奈,选择了就此沉沦。
不是他们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他们愿意违背心灵自由的意愿,而是现实如枷,将我们深深锁在了其中。
有时候,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叹息,因为他们当年就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沉沦,找一份不喜欢的工作工作,找一个根本不爱的配偶结婚。
人们这是会说,就这样吧,这即是生活,爱的是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又是另一个,这也是人生的酸甜苦辣啊!
这,是一种妥协,一种心灵的逃避,一种人生的敷衍!
然而不这样,对大多人而言,又能怎样?
生活需要物质财富,当我们长大,父母却已老,我们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何时,世界已经在我身上套下了一层层无形的枷锁。
古人有云,“父母在,不远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亲情美好而难以割舍,可有时恰恰这种割舍不下的情,束缚了追逐梦想的脚步。
固然,父母们希望儿女过得开心,黄蓉对白夜也一样,如果真有可能,她并不希望自家儿子争霸天下,而是永远在她的羽翼遮风避雨。
父母对儿女如是,多少的儿女对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最迷茫的年月,不是青春少年,而是脱离校园,二十来岁的年月。
本该振翅梦想高飞,奋斗美好的季节,许多的人迫于现实的无奈,选择了一个平庸的结果。
有些人变得现实而势力,有些人则浑浑噩噩度完一生。
一生平平淡淡过去,徒留的是太多遗憾!
我们常在网上嘲笑某某女子物质拜金,讽刺某某丈母娘瞧不起穷家小子,可是在未来,自己又或许不是其中一员?他们只不过是对生存资源的妥协,大多数的我们难道不是?
我们会羡慕电视里的王子公主,期待童话一般美好的爱情,幻想自己成为玄幻小说里的主角,杀尽世间敌,屠灭一切仇。何曾不是由于自身对现实的无力,渴望梦想情感得以宣泄?
现实里,许多的人做着不喜欢的事,枕边相伴的人彼此并不相爱,他们只是在人生的旅途里,被逼无奈。
可惜的是,人生只有一次,列车启航,只能永远往前。
这一刻的白夜,内心的矛盾便是由此引发,这一世有父母亲人,黄蓉对他的母爱太大,希望他为郭家传承香火,可他只愿此生追逐真理长生,并不愿牵扯太多。
然而作为一个人,又怎能没有人**望?
前世的白夜,也做过权倾天下,坐拥美人的美梦,尽管这一世看淡了许多,更希求长生之理,不代表不存在。
黄蓉的母爱,使白夜感到亏欠,他无法完成她的期待,更是心中有愧。这种情感对白夜追逐长生,已经成为了一道枷锁,由白映月一句话引出,将他拉入了思维了迷茫。
他不知道是要臣服现实,顺从亲人的期盼,娶妻生子,建立起一个辽阔的帝国。还是,追求自己的梦想,无拘无束,前行在真理和长生的路上。
浑身暴乱的气息,内力在躯体里乱走,幸得他的武功内外兼修,强韧的经脉硬是承受住了暴走的内力。
他的眼睛暗中带红,发丝张舞,坐在屋顶,周围的瓦片已经被震碎飞起。
是坚持自己的梦想前行?还是选择沉沦于现实?
和现代那些陷入迷茫的二十多岁的青年们一样,不想做不喜欢的事,不想那么虚伪地应酬,可被现实逼迫,一步步逼迫,旁边还有人在告诉你,“孩子,这就是生活啊,这就是现实啊!”
无奈彷徨,却又不敢,或者不能抓住黑暗里的一丝曙光,既如此,那就在黑暗里埋没沉沦吧。
渐渐地,他们学会了虚伪,学会了应酬,学会了浑浑噩噩活着,身穿一件光鲜的皮囊,却失去了精神的实质。
我们时常以为别人幸福,却不会想到,他们有着属于独自的痛苦。
白夜抱着头,一身真气紊乱到了极点,小冰蚕在他体表流动的真气下奋力前行,爬到了白夜胸口,一股彻骨的寒意爆发,将整个屋顶都覆起了寒霜。
白夜痛苦的神情一凝,两股不同的意志怦然断开,像一条琴弦被人切断。
“我是白夜,我不是郭破虏,我是白夜,我是郭破虏。不,我只是我自己!”
白夜没有疯狂嘶吼,而是在低声轻语,他的眼中红光慢慢淡去,“我是白夜,我只是我自己,我追逐我的梦想,我愿秉承我的意志。至死,而无悔!”
人们常说**上的痛苦多疼,实则最痛的永远不在**,而在心灵意志。
失恋时,我们感到心如刀割,渴望的梦想被现实扑灭时,我们感到沮丧迷茫,那远远超脱了**,是我们本身的灵魂在灼痛。
白夜恢复了,他的目光变得清亮而漠然,他突然有了点顿悟,真正的强者,必然是度过了思维迷障之人,即便是他们失败,在常人眼中,如同疯子,他们一样意志不屈。
“谢谢了,小家伙!”
白夜从怀里逃出水晶般的小冰蚕,它在白夜掌心转着圈,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
“人生哪有这么多抉择一、抉择二,放手去做,依着自己的脚步,哪怕埋葬世界,哪又有何方?”
他一挥手,屋顶的白霜瓦解,天空已经入夜,辰星满天,他一笑,朝着洛阳城里,一座张灯结彩的宅院而去。
“可是谁又能真正放手去做……”
夜风里,一句轻轻的呢喃随风而逝……
题后记:这一章实际是借白夜之名,写给我自己的。我的文笔不好,含有强烈个人观点,就请大家不要见怪了!
我想表达的是,现实与自我梦想的矛盾,人生看似自由,实际是被链条束缚住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人生多是无奈的,白夜只是UU小说一个幻想的角色,既不是各位读者,也不是作者我。我希望他能够追逐自己的想法!
感觉有些话唠和煽情的意图,多谢各位的支持,这一章是写到了第三卷回过头加上的!评论轻喷!
第六十六章 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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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洛阳城的叶非宅院一片喜气洋洋之色,拜堂成亲已过,便是大家喝喜酒,庆祝新婚的时刻。
叶非没有在世长辈,因此黄蓉安排了黄药师和柯镇恶两个辈分最高之人,充当他娘家长辈。
此刻,叶府分里外二院,两地宾客宴席。
里院是白夜势力的主要军事和行政人员,几百人都是熟面孔,也不顾及太多礼仪世俗,一起吃喝玩笑,连郭襄也跑了出来跟大家一起欢欢闹闹。
按这时候的规矩习俗,新娘子应该在新房里等候夫君,不能跑出去和大家一起吃喝的,这不成礼教,不合传统。
不过在白夜这里,都是里院熟人,没有人多会在意这些。
里院的熟人实在不少,郭府一家就不提,杨过小龙女夫妇带着女儿杨瑗一齐赴宴。
这不,杨家小丫头在各桌之间跑来跑去,端着一个盘子,和郭家一个小男孩抢一种肉丸子的食物。
这个小男孩有几分耶律齐的容貌,亦有几点郭芙的特征,正和杨瑗小姑娘竞争个不停,就差互相抢对方盘子里的肉丸。
对两个小家伙的争夺,大家俱是看在眼里,只是哈哈一笑。
黄蓉看这小姑娘十分喜爱,聪明活泼,性格不错,颇有些她小时候的样子,她越看越喜爱得紧,眼睛中的光芒渐渐发生了变化。
等杨瑗小女娃跑到最上方一桌时,黄蓉慈爱地将她抱起,为她盘子里夹着小肉丸,一边笑问同桌的杨过:“过儿,你有没有为瑗瑗定亲事啊?”
黄蓉这一问,白夜嘴角一抽,杨过亦是眼皮一跳,小龙女张口欲言,黄药师默不作声。
杨瑗小丫头倒不自觉,觉得这个很年轻,很喜爱她的奶奶很好说话,边吃边兴奋地举起小手道:“没有,没有。爹爹没给瑗瑗什么亲事!”
这个小家伙这么说着,杨过的脸色一黑,白夜却趁机用筷子和小丫头抢起了肉丸。
“郭叔叔坏,又抢瑗瑗吃的。”
小丫头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将白夜筷子按住,半个身子都差点扑到了桌子上,幸得黄蓉抱着,不然这小家伙是要躺倒桌子上去。
“郭叔叔坏?”
白夜面皮一抽,转瞬一笑,问小丫头道:“你知道亲事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难道不是好吃的吗?”
杨过的脸色更黑了,一桌人捧腹大笑,被这小家伙逗乐。
“那瑗瑗要不要定亲事?”
黄蓉蛊惑着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小丫头杨瑗萌萌地鼓鼓脸,看看黑着脸的老爹杨过,又看看一脸无奈瞪着她的母亲小龙女。
“不要,好像爹爹和娘都不高兴。”
小丫头很会看脸色,可说出的话却让杨过和小龙女的脸更加黑了。
“过儿,我看瑗瑗和骏儿差不多年龄,要不给他俩定个娃娃亲?”
黄蓉一脸期盼地看向杨过,杨过偏头看看小龙女,小龙女面露为难之色,两人想要开口拒绝。
“过儿,我看这事可行,当年我们两家先祖曾说过,生男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姐妹,若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杨贤弟在世时,我没照顾好他,让他误入歧途。今朝瑗瑗为女,骏儿为男,又是长子嫡女,何不定下亲事?日后结为夫妻,既是一桩美事,也正好全了两家祖上心愿?”
郭靖坐在黄蓉右旁,抚着胡须,对杨过一番言道。
“这……”
杨过一想,他不曾经历过那旧年往事,却知确有这么一段故事,复又望了望身边的小龙女。小龙女本也是无多主见之人,更多时,都是杨过在拿主意。
一桌人俱是郭杨两家熟人,纷纷目光看着杨过,似是在期待两家能够联姻。
“儿女的婚事,自有儿女决定。我不希望以祖辈的遗训或者意愿,来强迫儿女结为亲家。”
白夜一句话开口,杨过和小龙女立马投来感激的目光,黄蓉狠狠瞪了白夜一眼,郭靖沉默,柯镇恶怒哼一声,郭芙眼色古怪,耶律齐依旧谦谦君子之风,含笑而对。
“哼,某些人就是到现在也没成亲,见不得别人定亲!”
黄蓉讽刺了自己儿子一句,满满的怨意,一是怨白夜不娶妻成亲,二是怨白夜坏了她的好事,像瑗瑗这么可爱聪明的小丫头,要是以后不嫁入郭府,让她很受打击。
不吭声,不说话,白夜耸耸肩,继续吃着桌上饭菜。
不多时,白夜吃饱,起身离席之际,同桌的一对夫妻也站起,略带紧张,看向白夜。
这对夫妻十分年老,无论男女,皆白发横生,却是那周伯通与瑛姑二人。
周伯通并未完成当初那三年斩杀五千蒙古军的约定,他三年耗尽心力,依靠各种手段,发动全真弟子,也仅是杀了一千有余,离五千还有不小距离。
他为人倒是守信,没完成任务,真个亲来赴死,可一灯大师、瑛姑和全真弟子哪能让他这般死去?
一行人跑到郭府,求情于郭靖黄蓉二人,让他们说服白夜,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老顽童亦是知道过错,奋力抵过,又怎能不依不饶?
于是,一群人找上白夜,郭靖与老顽童是忘年之交,彼此还结为了兄弟,这次有他和柯镇恶出面,想来白夜会放老顽童一马。
黄蓉一脸无奈,她对此不抱有太多信心,她很了解自家儿子,那家伙定下的规矩,绝不会因为人情而违背,不过郭靖要去,她也只好陪着前去。
事情往往出乎他们预料,当场几十人差点打了起来,白夜身后,更有数百名当世绝顶高手站立,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意。
白夜没有妥协,完全不给郭靖柯镇恶面子,也没真取老顽童周伯通性命,而是做了一番交易。
全真教交出先天功,一灯大师交出一阳指,换了老顽童一个机会,那便是随白夜舰队一起出海,前往美洲,如若能够成功,带回美洲作物,那前事一笔勾销,他破坏白夜实验基地的罪名亦可就此放过。
全真教和一灯大师答应了下来,先天功虽是全真教神功,但这门功夫难以修炼,几乎只有王重阳一人成功。即使是目前的一灯大师,功力已不弱当年中神通分毫,先天功也还差几分火候,未曾修炼到化境。
兼且,全真教位于白夜势力境内,不敢太过得罪白夜。白夜没正式对境内的武林势力清理,他们却是明白,这人是迟早要动手。
一阳指是段氏绝学,可大理已被灭国,段氏更是在吐蕃屠刀之下,损失惨重,更别提一阳指传承,天下间还有几人?难怪到了倚天时期,根本不见一阳风采。
白夜看了看老顽童和瑛姑,皱了皱眉道:“再过不久,舰队就会出发,你们找准备一下。”
说完,白夜便转身离去,瑛姑和老顽童心中一安,携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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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婚礼结束,白夜开始着手准备新一轮的扩张,这次扩张将会比前几次规模更大,占领的土地面积更广。
在会议室里,数百人一起开会,一张大大的地图挂在墙壁之上,让众人都能看清,明白这一次扩张的方向,所要打下的土地。
白夜站在地图之前,一只手在地图上指着,一边面朝众人讲解,他道:“我接到了杨元洪的求援信,他们和蒙古的战争到了尾声,蒙古将要攻破这道防线。我们要在蒙古攻破这道防线之前,接收掉杨元洪所有的地盘!”
白夜圈了圈杨元洪的领地,听着的人们都点了点头,白夜又转头看向地图西面,属于李续夏的领地,他笑道:“这次不光是吞并杨元洪的地盘,我们还要将李续夏所在的地区拿下来。所以这次的军事行动规模将十分的大,希望你们做足准备。”
与会众人神色严肃,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开始扩张,预备吞并天下,他们眼里有兴奋,有激动,唯独没有担忧和害怕。
“再过几天,舰队要启航去寻找我画的这片大陆,你们也一样要将准备工作做好,无论是医疗用品,武器,还是其它工具,我不希望他们在海上漂泊时,遭受无谓的损失。”
白夜想起,过几日前往美洲的第一只舰队将要启航,出言叮嘱道,他根据前世的记忆和这个时代水手们的经验,已经让舰队做了很多准备,但他还是期望在出发之前,能做得更好,让舰队平平安安,能顺利到达美洲。
“我预计投入的兵力,是四个军,四个军分两个方向,第五军和第七军进攻杨元洪部领地,拿下直到这里的地盘,第四军和第六军出兵李续夏部,从兰州和延安开始进攻,你们的目标是原西夏国土。”
在会议之前,军方已经计算过投入兵力,各部也组织就位,就等着白夜喊开战。
顿了顿,白夜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将正埋头细思记录的人惊醒,他很郑重道:“这里,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要保证占领的土地不被蒙古夺回,要做好防守。我们现在的行为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但北面的蒙古,绝对不允许放进来,听清楚了没有?”
白夜高声吼道,底下的人均是精神一振,异口同声,大声回道:“听清楚了!”
“再说一遍,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听到众人用更大的声音回答,白夜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手,“散会,都下去准备。”
第六十七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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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一动,天下皆惊。
四个军,共计十多万的部队从两个方向出发,一个朝西北横扫,一个朝东北席卷。
天下势力莫不震动,人们心思各相不一,反应也不尽相同。
蒙古到了嘴边的肉,眼看将要下肚,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抢夺盘中肉食,叫它如何能忍?快速遣使,前来询问白夜如此做法,是有何目的?
杨元洪和李续夏吓到了,前方抵不住蒙古军队进攻,后方有人出兵攻城,一面尚且不好阻挡,还遭遇两面夹击,星夜派遣使者,快马加鞭赶来,责问白夜为何不援助他们,反而做此落井下石之举?
杨元洪的使者,是白夜的熟人,陶元宗。
这人一到洛阳,不稍事歇息,连忙赖死赖活求见白夜,等见到白夜,立马厉声责问,就差手指戳着白夜鼻子,说白夜这是不义之举,必将遭天下人唾弃,这是为虎作伥,置天下万民于水火。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气势逼人,仿如白夜真做了人神共愤,罄竹难书的恶事,还说白夜是有志于天下者,如此做法,必让人寒心,得不到民心。实际这人只是想求白夜退兵,给予他们一些援助而已。
南宋亦有使节前来,他们打败了吐蕃,占领了大理,一扫往年颓态,高调地奉着新皇之命,拿起圣旨要居中调停,一来便责备白夜擅起刀兵,趁机夺取盟友土地的动作。
他们的神态嘴脸,全是以一副大国宗主之姿,高高凌驾于其上,颐气指使,好似将白夜势力看成了他们的藩属,言谈举止,颇有些****大国的风范。
白夜又好气,又好笑,对这些人斗不予理会,面对他们的责问,亦是毫无兴致,见过一次陶元宗后,再没接见过任何一方使者。
见白夜心意已决,出兵事情已定,几方使者威胁了一番,各自退回各方,只是不知临走之前,几方使者进行什么秘密接触,天下的形势忽然里又起了波澜。
蒙古大军表面上仍在和杨元洪、李续夏作战,可白夜获得的情报,实际里,蒙古方面已经开始撤军,反而给了杨元洪和李续夏庞大的资助,从武器装备到马匹粮食,他们互自释放了对方俘虏,这一下让白夜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南宋和吐蕃在南边也没战斗,两方偃旗息鼓,很有默契地罢手。同时他们集结重兵,明面不动,暗里却朝着白夜边境逼近。
白夜看到这些情报,稍一分析,便明白得差不多,他不禁长叹一声,“在利益面前,果然什么狗屁的家仇国恨都是虚的。”
如今眼见白夜势力强盛,几方势力感到了造巨大的威胁。于是,在不知是谁领头下,几方联合,要先将白夜消灭。
原先的作战计划不能用了,白夜不得不再次召开紧急军政会议,这次五方来袭,既是一场危机,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
紧急会议当中,白夜和一众军官根据获得的情报,制定新的作战计划。
这份临时出炉的计划中,战争分为两步进行,第一步是战略防御,将一切来犯之敌尽可能消灭,消耗敌方军事力量;第二步是战略反攻,以大军占领敌方领地,扩大己身地盘。这一战结束,要不了多少年,白夜便可以彻底平定天下。
计划制作完成,时间不待,各部的人员忙碌着准备,敌方势力也在紧锣密鼓筹备当中,他们一样要准备,准备以五方联军击破白夜。
天下间突然静默了下,眼看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有识之士均明白这平静背后,是风雨欲来,山岳崩摧之像。那种沉闷压在人们心头,让很多人非常不适,他们已经在思考战争的结局,战后的天下走向。
磨刀霍霍,一场决定天下命运的战争即将发动,暗里不知多少小势力在凝眸观望,默等契机,想在这场风雨之中,化蛟成龙。
不只是朝堂势力,江湖武林亦起了纷争,武林与朝堂有时密不可分,固然有不贪权势富贵的高手,自然也有慕名利,好酒色的江湖人。
这些人被五方势力悄悄组织,由许多门派世家在暗中串联,形成一张严实的大网向白夜罩来。这些组织策划十分谨慎细微,不知有多少人涉及其中,白夜察觉到了诡异,也只是将特战队员分散各部要害,防止有高手潜入,在境内大肆破坏。
自身武功极高,远超于当世,白夜并不担心自身安危,今日是远洋舰队出航之日,白夜得去,也必须去送他们,祝福他们一帆风顺。
今天的海州港阳光明媚,海天相接之间,碧蓝中带着浅绿的海水从天边卷来,一层层铺展,由远及近,撞击在水泥堤岸上,砸碎出一捧洁白的水沫。
两年多建设而成的偌大港口,停泊着十二艘巨大的船只,这是结合南宋船工和白夜人员们心力,共同完工的远洋船只,具有南宋海船和超越这个时代的特点。
它们船身大体仍是由木材构成,为了船体更加牢固,一些主要细微之处用钢铁进行了构建,在第一艘设计和建造之时,花费了很久的时间和工艺,才终于成功建造出来。依照第一艘模板,建造的速度快了不少,越往后的船只,制作越是精良,越是牢固。
两年光阴而过,在不惜人力,不惜物力的支持下,十二艘远洋船被一一完工,一一进行了检验。
今天便是十二艘船只,开始南宋时代,人们征服大海的传奇。
十二艘船只当中,四艘是军事用船,用以护航,四艘是补给船只,载满了粮食淡水,两艘是工具船只,储备各式各样,应急修补的工具,两艘是备用船只,说是备用,不是说全船空荡荡的,不载一物,反而这上面装着各种器物,是用来跟海岛的居民互换,互相交易的货物。
有此准备,十二艘大船张开了船帆,在风力推送下,渐渐驶离了港口。
白夜在海港边对船只们挥手,船只上载着共三千多民士兵水手,他们此去一别,便是踏上另一片大陆,也不知最后,回到这里的人,将会有多少?
白夜在心中为这些人祈祷,正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啸声响起,这是武功极高之辈,在以音波传声。
背后呼呼风啸,有疾速之物破空而来,白夜猛地回头,手指快如闪电,身影倒退,夹住一根飞来的弓箭。
箭矢如雨,从港口各处飞来,白夜身影一幻,九道残影朝四方突去,一边行,一边挥落箭矢,一边救助他人。
在这不多时的箭雨突袭下,跟着白夜一起来的许多人身中箭矢,或倒在地上哀鸣,或直接死去,港口一片血腥慌乱。
白夜脸色冷漠,这死去受伤的人多是海州官员和船工水手,在他眼里,都是不可多得的人员,每一个都有大用,竟被人这般射杀在此。
白夜将一名文弱的男伤员扶到一个墙角坐下,转身就欲离开,这男伤员却突然叫住了他,“大人,我有话要说,我知道这些袭击者是谁!”
这男伤员一说,白夜眼中寒光一闪,他回过身来,走到这男伤员身边,男伤员对他招招手,示意要近点告诉他。
白夜弯下腰,左身倾下,似要聆听他说话时,男伤员眼底寒光爆闪,右手探入怀中,一道银光雪亮,直插白夜胸口。
“轰!”
一掌挥出,那匕首被掌力打得粉碎,手掌去势不减,狠狠印在那文弱伤员胸口,连他身后墙壁都是一震。
“你…,你…,你……”
文弱男伤员口吐鲜血,右手指着白夜,断断续续说出三声,便立时气闭,横死当场。
白夜站在那里未动,脸色更加冷了,又是数声尖啸而起,数百道黑衣蒙面人影在阳光下跃出,一个个身手敏捷,朝白夜赶来。
最前方一人,惹得白夜注目,这人尖啸阴柔绵长,身法如鬼魅,看似一步,却刹那几步之遥。
第六十八章 各家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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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海州城中同样喊杀声四起,一些火焰燎房,滚滚浓烟自城中升起,人人奔走惊呼,乱得不像个样子。
白夜望到这幕,便知道此刻不会有人来援助他。
看来这一次,敌人做了两方准备,一方人手扰乱城中治安,将城中军队束缚,让其不得援助白夜,一方数百武林高手围攻,趁白夜送别远洋舰队,出离洛阳城,抵达海州港口,誓要将白夜斩杀于此。
计划之完备,涉及人员之广,分工之细腻,白夜能够想到,这次袭杀必是诸多势力在背后推动。他们准备谋划了一定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他的内部,都有奸细存在。
他们此次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斩杀白夜,让白夜势力群龙无首。
数百武林高手袭来,白夜发现这些人武功路数各不相同,彼此间似乎没有磨练,默契不高,他心中越发肯定,这是很多势力共同促成的袭杀,只是他不知,是有多少武林门派涉及其中?
他眼里光芒四射,心中豪气万丈,嘴角勾出笑意,久未出手,今天就来检验一下成色,他也要好看看究竟是那些门派在背后作祟。
白夜在数百武林高手眼中,不躲不闪,反倒是身影前移,步法飘渺如飞,残影一化为九,朝最前的九个人杀来。
“他是不是疯了?我们这么多高手,他还不跑?”
“他是自知逃生无望,才来舍命搏杀?”
数百高手均是如此想法,天下间从未出过一人独战几百高手的人物,纵然他们中大多非是绝顶高手,但一样不可能,哪怕中神通复生,乔峰在世,也不可能。
那黑衣蒙面,身法极快,仅留一双寒目白眉的人和白夜率先交上了手,他手里一把很小的短剑切割,道道寒光四溅,缭绕白夜周边,如蛇吐信,阴冷不可方说。
白夜一笑,手掌翻飞,气劲螺旋挥落,刚猛阳刚的力量爆发,一声龙吟啸遍港口,一条无形蛮龙袭扫八荒。
“昂!”
龙形掌力非是降龙十八掌,而是龙象般若功与降龙十八掌混合。
过得这些年来,白夜的武学获得极大发现,研究人员们成功将龙象般若功十二层修炼之法解密,十三层修炼之法太过艰难,仍在不断实验探索之中。
白夜此时,自然将龙象般若功修到了十二层之高,当年金轮法王不过修到十层,已经堪比天下五绝,此刻白夜九阳神功大成,龙象般若十二层,功力之高,远超当世。
降龙十八掌凭借浑厚刚猛掌力摧动,本身属于外功,龙象般若功亦是主锻炼身体之法,两者结合,岂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龙形掌力横扫,那庞然威势,让那寒目白眉的黑衣人眼露惊骇,连跳两步避开,可他身后之人就没这么敏捷的身手,躲避不及,被龙形气劲直接撞到,一共七人被瞬间打穿了身体。
最前接受掌力的一人最惨,手持一把大刀,身体高高跃起,被硬是打爆在了空中,爆碎成一团血雾。
这震惊的一幕,让数百高手脸色一寒,心头一狠,决定更要除掉白夜,这人武功之高,简直出神入化,有如此大敌,若是日后报复,必是毁家灭门的灾难。
十数条身影跳出,和寒目白眉那人一道,他们是此次行动的首领,更是数百高手中武功最高之人。
没有言语交谈,更无肢体动作,十数人瞬间动了起来,一个高大人影挥舞手掌,掌力刚猛绝伦,竟比那降龙十八掌也不差多少,一人使双手剑法,来回穿插,舞得如花间蝴蝶,看似美妙,却杀机毕露,一人一根钢铁大棒抡动,劲力勃发,震得空气作响,还有那寒目白眉之人身如鬼魅,手中一把短剑伺机切杀白夜。
十数人在动,数百人亦是在动,各种武器招呼而至,有几人不处人前,落在人后,手一抖落,无数细小锋芒射来,漫天暗器如蝴蝶纷飞,又似流星陨落。
白夜不敢大意,冰蚕早已躲到了他怀中去了,他身上肌肉膨胀,蓝衣隐藏下,泛出金黄光泽,仿如铜皮铁骨,金刚不坏一般,九阳真气爆发,炽烈如火云佐绕周身。
白夜十根手指结印,真气以奇特的方式组合,一声凤鸣嘹天,一双挥舞火红翅膀的巨鸟似在白夜身后飞出。
这巨鸟一出世成形,又陡然间分裂成无数只小鸟飞舞,好像围绕白夜身边,他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凤舞千幻!”
白夜一推手,庞大的真气朝数百高手碰撞而至,无数只小鸟振动翅膀,栩栩有形,和前方的兵器、人员硬是撼在了一起。
“砰!”
“啵!”
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小鸟和高手们对撞,尽数撞散,可散开后九阳真气不消,化作一股无形波纹荡开。
波纹荡漾,无数的暗器在空中化成齑粉,连不少人手中武器亦是爬满裂纹,要一寸寸断开。
白夜也受到了对方气劲反冲,身体连退十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却不忧反喜,神色眉宇皆透着浓浓的欣喜。
“又完成了一招凤凰招式,他们推测的没错,这一招对真气的控制能力要求太高,除了我,几乎就无人可以做到。”
白夜在心中自语,这些武器破损碎开,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原理,只是共振的应用,利用自身真气和对手附在武器上的真气共振,达到相同频率,使其振幅加高,武器承受不住,自然会断裂。
这和一只数百人军队整齐过桥,导致桥塌一样,不过需要非常高的真气控制能力,能于数息时间,将数百道真气调整和对方一致。
当今,白夜做不到同时调整数百道真气,仅能调整十数道真气,但就这样的本事,也是傲视天下。
数百高手并无一人死亡,只有人受了伤,折损了武器,但也并不重。他们盯着白夜,心里有些恐惧,这一人竟和他们生生拼了一招。
“你是南宋派来的?我想你应该是一个太监,你的武功是葵花宝典吧?”
白夜指着那名寒目白眉的蒙面人问道,笑着说道。
那寒目白眉的蒙面人不言语,不反驳,也不否认,更像默认了白夜的话一般。
“你是少林的那位大师?一手大力金刚掌使得不错,已至巅峰,不然少林也不会让你出马对付我。”
白夜又笑指着一人,那人是刚刚挥动刚猛掌力之人。
那人浑身被包得圆实,只是头顶秃发,成一明显弧形,让数百高手看向他的眼色都变了几分。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次大行动,很多人,很多门派都参与其中,不过没想到这些武林大派豪门自己出手,连封山的少林也派出了寺中高手。
“你是吐蕃,还是蒙古来的和尚?少林那位大师也是和尚,你们倒是可以交流一番。”
白夜犹自在笑,声音忽地一变,冷声道:“当然,交流的地方是在地狱。”
“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我们这么多人,你逃出去都没有把握,何况杀人?嘿嘿嘿!”
数百高手中有人嗤笑,白夜一眼望去,眸光凝聚,那人浑身一颤,像被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般。
“蜀中唐门,暗器冠绝天下,不知你习得了几何?南宋那皇帝付出了什么代价,连你们也请了来?”
白夜在数百高手中看了几人,那几人都是刚丢放暗器之人。
“嘿嘿嘿,什么代价?反正是你想不到的价码!”
“是吗?我不想去知道,反正我会杀光你们的。不杀光,我也会榨干你们的价值。”
白夜笑言,继续指认着数百高手中人,“一拳七伤,七者皆伤,先伤人,后伤己,你们的武功练到家了吗?”
“未曾想到,当年慕容竟有余孤,不知你手中的参合指,斗转星移有几分火候?”
白夜望向了一人,他方才感觉气劲被人转回,还以为是有人习得了乾坤大挪移,后来又见那人连连点出几指,威力比一阳指更甚,才想到慕容或有后人遗世。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装作男音,白夜却听出,这是一个女声,还是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女子。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知,也不用想。我只是感叹,华山论剑,一群人捧了个天下五绝,还真以为就天下绝顶了,孰不知高手藏于世间,他们太自大了。”
白夜唏嘘感叹,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何其之多,自己封了个天下五绝,就真以为天下第一了?那据说和王重阳斗酒,观看九阴,创出九阳的斗酒神僧怎么说?那各派的创派祖师怎么说?那从天龙传至今日的世家怎么说?
往往自负天下第一,实则多眼光狭隘之辈。
第六十九章 大战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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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认出了谁,像你这般目无君王,犯上作乱之辈,只得死!”
那寒目白眉的蒙面人冷声道,话语阴柔冷冽,仿如冬日冰雪飘零,让人心底生寒。
“阿弥陀佛,郭施主认出了贫僧,贫僧也唯有辣手降魔,方能保我佛门净土平安。”
那少林派来的和尚宣了一声佛号,无波无澜说着,说出的话很平静,其中蕴藏的杀机盈野。
“净土?”
白夜忍不住嗤笑,面带讥讽嘲弄之色。
“说什么废话,赶紧杀了他,省得夜长梦多。你们南人,就是麻烦!”
那使着一根大铁棍的壮汉冷声道,并率先动了起来,手中铁棍抡得飞起,当头一棒,朝白夜抽来。
这铁棍两米长短,百多斤重,握在这蒙面壮汉手中,竟好似一个擀面师傅手里的擀面杖,灵巧活动,浑不似这是百多斤重的事物。
铁棒横空,重重抽下,毫不用怀疑,这一棒要是打到人身,必定筋骨折断,血肉淋漓。
其他人也顿时动了起来,各种招式齐出,各种武器斩落,尽数招呼向白夜,全都施以辣手,要将白夜击毙于此。
白夜傲立当场,双目横扫,一览来袭众人,手掌抬动,脚步在人群中穿梭,他这次不打算以硬碰硬。
数百人功力集合,当是远超于他,可若数百高手中任何一人,则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以自己之弱,攻对方之强,不是明智之举,以自身之强,取敌之弱,才是智者所为。
白夜身法比那寒目白眉的黑衣蒙面人更为快捷,快得残影连连,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这身法是综合凌波微步和九阴真经中腾挪转移轻功而成,白夜当初研究学习时,还仔细钻研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易经八卦,道家经典学说。
凭着一双肉掌在人群里纵横,一掌印在一个胸口,那人胸口塌陷,五脏六腑尽被震裂,口吐鲜血而亡。一人以大刀劈来,白夜直接无视,一根手指点出,真气包裹手尖,点在刀锋之上,瞬息刀口碎开,那人头上冒出一个血洞倒地。
时时刻刻都有人受伤,都有人惨死,十数名高手见状,怒啸不止,却追不上白夜脚步,唯一跟得上的寒目白眉那人,又对白夜无法奈何。
又是一拳将一人打飞,白夜站在原地一笑,览过四周,发现他杀伤打伤的人足有百人之多,要么横死当场,要么倒地吐血,少有人能有再战之力。
一声长啸,白夜忽地脚尖点地,身体螺旋而上半空,数百高手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纷纷围拢了过来,等候白夜落地一刹,施以最猛烈的攻击。
那十数名高手见白夜运轻功而上半空,眼皮狂跳,身体不进反退,暴退之间,还在大吼,“大家小心!”
白夜凌空,感觉人像不借助外物,飞了起来,轻飘飘的,脱离了地球重力,遨游于天宇之间。
有时,白夜在想,武学发展到了极尽,究竟会是什么?如仙?似魔?
没人能给他一个说法,但他觉得武学只是一种手段,一种上探青天,下索九幽的道路。
科学的终极与神魔无异,武学一样如此,开山裂石,掌劈青天沧海,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能实现。
手指飞速结印,速度快得令人发指,结印实际是辅助身体控制体内真气以不同形式结构激发,本身并无威力,甚至不如简单的一掌一拳。
只是它能让人完成更复杂的真气内力控制,才被白夜和他的武学研究团队利用了起来。
短短几秒时间,白夜手中印记扣结成功,他的身后就是晴空太阳,阳光似在这时更为地强盛,火红燃烧之意似要焚烧大地。
身体朝下冲落,双手印记一推,白夜像被一只庞大火红的凤凰包围其中,砸落向地面人群。
“轰!”
凤凰并非实质有形,但地面人群却依然感到那股焚烧心际的灼热,危险之意蔓延,一众人开始四处逃窜。
白夜说的话无错,这些人的确是这个世界强大的高手,最弱者也是当世二流,最强者不输天下五绝。很多高手隐于民间,江湖远不是表面所想那么简单。
凤凰击落,庞大的气劲爆发,数十人被气浪掀飞,口吐鲜血不止,更有十多人避之不及,全身像被灼烧一般,燃成了人形火炬,在那里挣扎哭喊。
烟尘滚滚,泥石四溅,众多人失了视线,忍不住忙挥扫衣袖,要看清内里情况。
待烟尘散开,一道蓝色人影独立,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已经摸了过去,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剑插向那蓝衣之人。
蓝衣之人一个反手,一把扣住短剑,那身影立刻大惊,张嘴欲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给外面的人提供不了一分情报。
“好机会,上,杀了他。”
十数位顶尖高手齐动,他们只看到蓝色人影不动,以为是被人止住,或受了重伤,赶紧要痛打落水狗,要了白夜性命。
“经此一役,是武林的损失,却是我的幸事。不光这片大地,我还要将江湖武林一统,将百家武学收集,将武学一途发扬光大。”
白夜轻声低语,声音很轻,只有被他止住的那寒目白眉之人听到,那人神色大惊,蒙着面的脸色更急,可身体被一股吸力吸引住,移动不了半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真以为北冥神功是只能吸收内力吗?我只不过是充当一个媒介,将你们的内力消散释放开来。”
白夜又是低语一笑,那寒目白眉之人不懂他要做什么,见他另一只手挥出,一股冰寒阴柔的内力真气打出,转眼像是一条冰霜巨龙横行,他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这家伙竟把他当成一个内力源泉,用他的内力,来轰杀敌人。
北冥神功要是真能凭借吸收他人内力称霸天下无敌,白夜觉得逍遥派弟子还不如都修炼北冥神功,然后到处吸人内力就好,吸了数十个,数百个,那就直接成了绝顶高手,要是吸了几千上万个,说不定都成神了,哪还用无崖子苦修几十年北冥内力?
天下间,没有无敌的功法,没有无敌的人。无敌只代表一个时代,不代表所有岁月光辉,尽皆被一人笼罩。
时代在进步,武学在发展,以众生之智,难道会竟有一人专美于前?在白夜思维当中,只有更强,而没有最强。
冰霜龙形气劲扫出,十数名高手硬撼,他们不愧是不逊五绝之人,将冰霜气劲打碎,杀到了白夜身边。
那慕容家后代,三指连点,三道指力飞射,这每一击都能在人体打出一个血洞,可当打到白夜身上,却如泥牛如水,消失无踪。
一人运使七伤拳打来,刁钻古怪的气劲足以撕碎筋脉,伤人脏腑,却遇到了那慕容后人相同境况,打到白夜身上,无一点反应不说,连他的一对拳头,也被牢牢吸在了白夜身上。
“唔…,唔……”
这人和那寒目白眉之人一样,眼露绝望,身体苦修而来的内力被快速汲取而出,三道阴损指力更是打到他嘴角溢血。
寒目白眉之人黑巾掉落,显出一张苍老无须的面庞,这面庞虽苍老布满皱纹,但散发着婴儿般红润光泽,这是内力高深,已至绝顶的征兆。他嘴角忽然开始吐血,七伤拳劲在肺腑间游走,破坏他的身体机能。
“有古怪,我们打那小子没有反应,反而他们在吐血。”
那慕容后人站在原地不动,很谨慎地分析道,其他人也不敢再轻易出手,远远观望。
“你会斗转星移?”
慕容后人眼睛一瞪,直问白夜。
“不会,天下间,能转移劲力的功夫难道只有你慕容一家才有?”
白夜笑道,又挥出数掌,有了两个免费内力源泉,他使用起降龙十八掌,是一点也不在乎。
一掌强过一掌,如层层叠叠而来,一连十三掌打出,两个内力源泉已经脸色苍白如纸。
这掌中内力不如九阳龙象之刚猛暴烈,但蕴含七伤之刁钻,葵花之阴柔,别有一番滋味。
更且,白夜采用萧峰当年出掌方式,一掌推一掌,掌力层叠,如巨浪狂打而来。
十多人面色严肃,空气仿如窒息,掌力压得他们透不过来。
不是说内力有多高,就能发挥多强大的战斗力,比如萧峰,他的内力逊色于段誉和虚竹,可他战斗能力远超段誉。内力只是保障人战斗时间长短,能护佑己身,不代表你内力高,就一定厉害。
十数人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他们加起来的内力远超白夜,白夜只有两个内力源泉在手,根本不能与之相比,然而白夜这挥出的十三掌,他们却抵挡不住。
第七十章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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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爷爷开!”
使铁棍的壮汉不信邪,运足全身劲力,一棒打在掌力浪潮之上,在眨眼间,他浑身抖擞,“噗”的一声大口吐血,铁棍飞了出去,人也倒退。
慕容后人仗着斗转星移之玄奥,双手一探,想以斗转星移逆转掌力。
白夜微微一笑,慕容后人心一涼,身子一震,连退几步,鲜血浸过黑巾滴落。
其余数人见这两人都被打伤,哪里敢再硬撼,慌忙倒退数十步。
整个海州港口,竟然出现了一人逼退十数名当世绝顶高手的一幕。
“怎么了?你们不想杀我?也不想救这两人?”
白夜左手禁锢着两人,右手挥动,连续两掌打在了两人丹田之处,在两人悲痛欲绝的呼声里,将两人废了功力。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丹田一说?为什么废了丹田,就会丧失功力?我很想实验一番,一直没有像样的高手,像你们这种高端实验品,还真是少有。所以请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的。”
白夜一指点在两人脑后,让两人昏死过去,他又回头看着面前的诸人。
“众位,我们没有回头之箭,今日袭杀这个魔头,不管是谁领头,只要今日魔头不死,我们他日必死无葬身之地,大家还在犹豫什么,一起上,杀了他。”
慕容后人倒是看得清楚分明,见众人心神恍惚,知道有人不敢再与白夜大战,她沉声说了一番,要重凝士气,不是白夜死,就是他们亡。
“阿弥陀佛,慕容施主说的是,贫僧愿意降魔。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少林和尚道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目光微闭,而后一睁,带头冲向白夜,只见他步伐沉稳有力,速度却不慢,一掌打出,掌风呼呼,少林七十二绝技,大力金刚掌。
“我们上,不可让此魔头逃脱。”
“杀,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这魔头势力强大,要是逃脱,天下哪有我们容身之地?”
剩下的百来人怀着必死决心冲杀,各种不要命的招式围攻杀至,白夜冷漠一笑。
他此刻如一个容器,体内两名当世顶尖高手的内力没有消散,而如水储存一缸之中。
他或掌或拳,或指或腿,一招一式都用着最耗内力,最强的招式。
龙啸凤鸣,两种截然不同的招式爆发开来,数十人被打得吐血,这些人却依旧悍勇,甚至有人冲到白夜身边,死死抱住他的身体。
就算死,他也要为其他人争取到时间。
白夜一脚将这人踢飞,眼看众人已经围来,不急不躁,两掌扣在胸口,火热阳刚的内力转瞬变得寒冷异常,双掌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寒冰。
慕容后人家学源远,有祖辈感知过她,这时惊骇出声,“小心,这是生死符。”
“啊!”
“呀!”
“痒死了,痒死了。”
“好痒,好痒,好痒。”
“哈哈哈,哈哈哈,痒,痒,痒。”
白夜手掌一翻,无数冰片飞舞,除了以武器去挡的人,冰片尽数射入了人体之中,即刻一片倒地打滚的人群出现。
十数个高手有人也中了招,以功力压制,可这古怪内力蕴藏冰片之中,依然耐不住浑身痒痒。
想那丁春秋,一手化功**纵横江湖,功力绝不差当世五绝,可依旧忍不住生死符之力。
“你是逍遥传人,难怪你有这等本事?”
慕容后人摘掉了黑巾,露出一张美艳绝伦的容貌,只是她此刻面色凄然惨笑,“看来,我今天是要葬身于此了。当年祖上筹划灭掉了天山灵鹫,没想到还是遇到你。”
“逍遥传人?”
白夜皱了皱眉,对这陈年旧事没有多大兴趣,又道:“按照某种道理来说,我算是吧。你说错了,你们不一定会死!”
有人眼露喜色,十数高手面色不变,反倒沉重了许多。
“但不死,也不一定会好过。来吧,再来战!”
白夜大吼,长发扬起,浑身的真气暴烈,他一步跨出,左掌降龙,右掌结印,和众人再战到一起。
龙飞凤舞,蛮龙咆哮,凤凰啼鸣,真气内力宣泄炸开,一个个人重伤垂死,一具具尸体倒地。
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白夜连续打出了数百式,体内吸收的两人内力已经干涸,他本身内力也都所剩不多。
他的对面只有两人,慕容后人垂着一只手臂,那条手臂被降龙气劲打到,骨头碎裂,软趴趴搭在那里,她脸色苍白,挂着不正常的晕红,口鼻流血,没有半分美人之样。
另一人是少林和尚,他此时露出了全貌,是一个普通中年僧人,手持一串佛珠,在不停念经,只是他一边念,一边咳血,隐约看到他黑袍底下,胸口塌陷,有内脏碎块咳出。
“时也,命也。我不爱上他,也不会来刺杀你……”
慕容后人凄凉笑着,转头看向南方,她望向的是南宋都城,临安。
如有所感,临安城,恢宏的皇宫之中,一个眉清目秀,身着天子服,头戴帝王冕的青年正在一座大殿里来回踱步,他的脸色布满忧郁,心情十分烦躁。
“你喜欢的人是南宋现在的皇帝?”
白夜嘴角不断流血,一只手不正常扭曲,却似无所觉,笑了笑,很平常和慕容后人在聊天,要不是周围死尸过百,另有百多人躺在地上哀嚎嬉笑,还以为是朋友之间的问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容后人凄凉笑着,一滴眼泪落下,“我一个反贼后人,鲜卑血脉,竟会爱上帝王之家的男子。他说要娶我当皇后,要我母仪天下,可我什么也答应不了他。”
白夜转着眼珠子,摸着下巴,他在考虑要不要特别对待这女人,说不定会有点用处。
“按道理来讲,我是很想杀了你,或者用来做实验的,但我发现,你活着的价值应该比死更好。因此,你不能死!”
白夜笑着说,慕容后人身体一颤,警惕注视着白夜。
“你要用我去威胁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慕容后人不像她祖辈,性格刚烈倔强,抬手欲自断心脉。
“晚了。我说出话的时候,证明我已经考虑好了,而且,我说话是故意分你心神啊!”
慕容后人眼前一黑,白夜身影瞬息就到了她面前。
“大师,法号叫啥?说个来听听?”
白夜蹲下身,问着少林和尚法号,那和尚被震裂五脏六腑,除非佛祖临世,不然根本不可能活命。
“法号也乃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执着?贫僧想保古刹千年宁静,却力不从心。时代在变,少林也该变了。”
和尚最后悟了,白夜没有再言语嘲讽他,而是站起身,望着满目疮痍的海州港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叹息,“时代在变,岁月在换,有些人,有些事,总是喜欢以老旧的眼光看待现在。你们破坏了我的港口,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吗?我会将所有参与此次的势力连根拔起,不管你是武林世家,还是南宋朝廷,我都会做到。而现在,你们这群俘虏能自杀的赶紧自杀,不然你们会很惨。”
白夜平静说道,躺在地上的众人里有人果断行动,抹了自己脖子,断了自己心脉,也有人不想自杀,在那里哀嚎求饶。
“施主何必为难他们?逼得人自尽身死才肯罢休!”
和尚这会儿心善了,开始要辣手降魔时,怎么不说?
“和尚,你快要死了,这些事不需要你担心。我觉得,你还是快点死吧。”
白夜冷酷地挥了挥衣袖,一股气劲击碎了和尚心脉,和尚死前,面容平静,双手合十,泛慈悲之意。
“死了也要利用一下,会去做人体解剖对象吧,这都是些好材料,可不能浪费。”
白夜小声说着,自言自语,没有让躺在地上的高手们听到,不然又得自尽不少。
不远烟尘卷起,一只队伍跑来,这群人浑身烟熏火燎,个别还有血迹沾身,刚刚肯定也过得并不轻松。
“报告首长,第七军,七二一团团长郑晓峰奉命向首长增援。”
队伍之前跑出一人,见白夜一身蓝衣染满血污,忙跑过来给白夜行礼,立刻汇报道。
“靠你们增援?”
白夜撇了撇嘴,那团长脸色一变,又不敢多说。
白夜指着一地的尸体和伤员,“全部带回去,伤员都要救治,不论是我们的还是这些黑衣人。给我通知特战队,叫他们派一只队伍,过来接收这些家伙。”
说完,白夜自顾自走了,他脸色一片冰冷,这次袭击是歼灭了来敌,可也暴露了诸多问题。
第七十一章 兵发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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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古刹,巍巍少室,一座庞大绵延的寺庙坐落于少室之上。
楼台殿宇之间,钟音缠绵,焚香幽幽,千年往事仿佛在钟声之中,跨越时空之隔,一一呈现在眼前。
命运长河流淌,时光幽幽,千年不在,多少帝王将相入尘如烟,多少大派豪门零落成泥,多少天骄英雄滚滚如长江之水,一去不回。
千多年的寺庙,武林中的圣地,沐浴岁月风雨,它依然立在那里。
如今,这千年的古刹,却迎来了一生里最可怕的时刻。
清晨,阳光洒满去往少林的阶梯,路边林间,树叶摇动,一片片飞舞飘落,好似也在诉说一场悲歌。
少林之外,是一片宽广的空地,空地上人声繁杂,很多武林人士拿着刀剑,举着旗帜,要为少林呐喊助威。
在外的少林弟子已被召回,一些俗家弟子也舍下手中活计,纷纷赶了过来。
他们在这时,就是少林抵抗白夜的中坚力量。
少室山下,风里隐约传来几声马嘶,本来喧闹交谈的武林人士们,神色一紧,握着刀剑的手都更加用力。
一只数千人的军队停留在了少室山下,勘探环境,部署阵地,开始架设各种武器。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放一个人下山。
少室之路,一行百多人在阶梯上行走,朝少林而来,这些人往往一步跨出,落在几步之外,速度极快,不过数十息功夫,已经到了那片空地。
为首一人身穿一件蓝衣,长长的黑发披落,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泛着幽深的光芒。
他一到少林寺前空地,众武林人士好似被一只擎天巨兽凌空俯视,莫名的压力让一些人紧握刀剑,额头渗出浓密的汗水。
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异动。
他们知道,这眼前之人看似年轻,实则功力冠绝当世,尽管他本人不说,但在他们心中,这就是天下第一。
“少林,就是这么待客的?”
那人沉沉的一步跨出,身随声至,一掌打向那少林寺门。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这少林寺门竟是用钢铁铸成,可即便这样,白夜一掌打出,一个深深的掌印陷在了其上。
“咕咙,咕咙。”
吞咽口水的声音从众武林人士中传出,他们心中发寒,这是何等的掌力?!要是打到人身,还有人能生还?
白夜身后,百多特战队员一丝不苟地站立,他们俱是全副武装,看着什么也没携带,但身上各处都是致命的武器。
声音传出不久,寺院内一片诵经声响起,像是排着队一般,大门徐徐而开,两队手执木棍的武僧站立门前道路两边,看也不看白夜众人一眼。
几名和武僧穿着不同,年纪更大的中年僧人伴着一个身披锦绣袈裟,手持檀木佛珠的老僧走出。
“阿弥陀佛,郭施主真是多年不见。当初郭施主还是一小公子,今日却是一方霸主。”
锦绣袈裟的老僧满脸笑意,全不因白夜掌击山门,兵围少室而有何不满。
“无心方丈,你也知我来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就不用客套,直接把事情说明吧。”
白夜笑道,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僧以叙陈年旧事为由,让白夜起慈悲心的想法。
“这,既然郭施主愿意把事情说明白,讲清楚,那何不妨进寺中一叙?”
老僧手中佛珠转了转,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其他几位中年僧人眼神不善地盯着白夜,空地间的武林人士也静声默看。
少林寺不是普通寺庙,来去自如,而是一座武功和佛学同存的武侠门派,白夜这一进去,指不定里面是龙潭虎穴。
“可以,走!”
白夜冷冽道,顺着门前阶梯,朝寺内走去,身后的百多特战队员一齐动身,要跟上白夜,那些武僧手中棍棒一横,挡在他们面前。
两道寒光划落,两武僧还没有反应过来,木棍被削出一个平滑切口,断成两截。
“你,你们……”
一个中年僧人怒指特战队员,武僧们手中棍棒一紧,唯有那老僧轻轻摇了摇头,颂一声佛号,让特战队员们都随白夜进了少林。
“方丈……”
一个中年僧人又气又急,少林何时遭人临门威逼,遭遇如此羞辱?
“方丈师叔……”
又一僧人要说话,老僧面露悲色,指了指天,又指了指白夜背影,身形寥索,跟着入了寺内。
传承千年的寺庙,经久不衰的武林圣地,少林寺中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房屋院落都收拾得井然有序,白夜亦是感叹,少林能屹立多年不倒,也是有着很重要的缘由,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看出一二。
少林大雄宝殿之中,少林一方,白夜一方,分宾主落座,方丈老僧坐在首位,全都不开口,坐在那里如雕塑入神一般。
白夜喝着少林僧人送来的茶水,没说话,而是想着这座历史悠久,闻名天下的寺庙。
在这武侠世界,少林是达摩所创,由其后辈弟子发扬光大,一直是武林圣地,经久而不衰,即便面临乱世,朝代更替,也没有灭寺之祸。
这个中原因,在于少林相当聪明。
先说少林传承,少林分为出家弟子和俗家弟子。
出家弟子是少林寺主要传承对象,他们由少林收养的孤儿,看破红尘,前来投靠的武林人士为主。他们能习得少林寺中绝学,有望成为少林方丈和各堂堂主,是嫡传,是精华。
俗家弟子则不同了,他们人很多,多是一些信奉佛教,仰慕少林的普通人家孩子。这些人学不了多高深的少林武功,但偶尔有天资出众之辈,还是会被寺院赐予一两门绝技之学。
当这些人年纪渐长,还了俗,成家立业,无论是走师行镖,还是买卖生意,有少林这棵大树存在,无往而不利,总有人会卖他们几分面子。而他们又会给少林提供钱财资金,为少林寺运行贡献力量。
俗家弟子繁多,每一年有人进入,有人出去,散布大江南北,五湖四海。
由此,少林之威名也被俗家弟子传播四方,世人所公知。
其二,是少林审时度势。
每当天下大乱,或者少林自觉衰弱之时,它便会封山修养,待得有众天才弟子出世时,它才会广开山门,在武林江湖搅风搞雨,传扬威名。
由于它的弟子众多,又识趣,在这里的势力政权一般不会搭理,不然在金国和蒙古先后占领这片地区这么多年,早就被人发兵剿灭。
可是这次,少林不得不站出来,因为他们明白,白夜一旦扫平天下,马上就会拿江湖武林动手,要将寺中传承绝学夺走。
白夜这样的行为动作,是他们不允许的,是众武林豪门不允许的。
这是要挖他们的根基,掘他们祖坟,并且白夜的土改,武林世家大派同样深受其害,他们是被逼的。
为了保证既得的利益,维持本身地位,不至于被打落凡尘,才有了各方势力串联,江湖与朝堂联手,共同打击白夜的计划。
少林派出了寺中高手,数百人谋杀白夜,可惜的是,计划很好,却失败了,与其说白夜太强,不如说白夜以众人智慧探索武学的理念太厉害。
想着想着,白夜偏了偏头,眯着眼睛,看着几个僧人在那里不动如山。
白夜一笑,眼含深意道:“诸位是少林高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几个僧人依旧不动,微垂着头不看白夜,一手转动佛珠,一手立掌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若不曾听到白夜说话一般。
白夜眼神一凝,一掌拍在座椅把手上,把手“啪”的一声四分五裂,几个和尚抬头,眼里满是怒意。
白夜目光直逼几人,冷声道:“你们派人袭击我的事,看来你们也不想推脱狡辩了!
那么,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尊从我的想法,保住少林,一个就是去死吧,我要灭了少林。”
白夜冷漠的话语落下,一名灰衣中年僧人兀地跳起,冲着白夜怒吼:“大胆!”
“觉慧,退下!”
老僧坐在首位,睁开目光,沉声严厉道。
“可是他,方丈师叔……”
“退下!”
方丈老僧如老狮发怒,一瞪这跳出来的中年僧人,中年僧人不甘不忿,一脸怒色,双拳攥着,浑身都在发抖,他旁边一僧人扯着他的衣袖,才让他重新坐下。
第七十二章 少林之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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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施主如此作为,不怕天下武林同道寒心吗?”
老僧开口,不复进寺前的微笑,他人坐在那里不动,一股沛然压力压向白夜。
白夜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用茶盖一拨茶水,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将老僧压来的气势消散无形。
老僧如聚集全力挥出一拳,却被敌人躲开,一拳打在了空气上,那份用力没踩踏实的感觉分外难受。
“天下武林?”
白夜笑道,满满的恶意嘲讽,他放下茶杯,指着自己,认真看着老僧,“我像是那种会顾忌天下武林的人吗?”
“那郭施主是真要与天下武林为敌了?”
老僧转动手中佛珠,眼里渗出一抹寒光,声音十分凝重。
“为敌又如何?而且,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代表天下武林,代表众江湖人士?以为武林,是你少林说了算吗?”
白夜嗤笑,几名僧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脸色难看,特别是那中年僧人觉慧,大吼一声:“孽障,死来!”
衣袖鼓动,浩浩乘风,两者不过几步之遥,他眨眼就至眼前,一对似铁的拳头轰向白夜脑袋,蕴藏的力道足以击穿一道墙壁。
白夜冷笑而不避,坐在椅子上,同样打出一拳,不同的是他以一拳抵两拳。
龙象般若功的气劲非得一定要用掌法打出,在功力高深之人手中,连草木石块亦可为神兵利器,何况是掌法剑法之别。
龙象之力从白夜右臂传导,和那一双铁拳碰到了一起。
“啵!”
空气似溅起波纹,无形气劲荡开。几名僧人脸色一急,双目圆睁,一有差池,便会立刻群拥而上。
“嘶!”
肉眼可见,觉慧和尚的衣袖寸寸螺旋碎开,一片片旋转飘飞,几名僧人等不得了,弹身而起,或指或爪,直攻白夜。
“好一个少林,杀!”
白夜暴喝,声音自寺庙传出,依仗强横内力,远远传至少室山脚。
“轰!”“轰!”“轰!”
山下的军队开始进攻,炮火朝着少室山顶猛攻,与山上的各路武林人交上了火。
少林寺内,特战队员和数百名武僧战斗在了一起。这些少林武僧武功之强,至少都有江湖二流到一流的水准,数十人更是江湖一流高手。他们依靠少林阵法,彼此间的默契,竟和白夜的特战队员打得有声有色。
千年古刹,没有底蕴实力,又怎能在江湖立足?绝世无敌,纵横江湖的绝世高手难出,但一个势力真正依靠的却是中间至上层的力量。
大雄宝殿中,已打作了一团,白夜和几名特战队员分别对抗几名少林高僧。
几人皆是绝顶高手,老僧更是一身功力圆融一体,看似简单一招,皆有莫测之威。
江湖的水远比想象中深,人们往往认为的高手,总以为的强者,是那种天下无敌,独立高峰,横推一切敌的人物。
其实,天下高手太多太多,纵使他们不如那天下第一厉害,但也是远超同侪,功力强横之辈。
倚天屠龙中,人们只看到张三丰绝代宗师之威,张无忌九阳神功之利,可少林、武当七侠、峨眉、崆峒、玄冥二老、西域金刚门,他们有哪一个是弱者?
我们只是被那天下第一的名头所吸引,忽略了江湖高人的厉害,江湖的水永比想象得深。
老僧一抖袈裟,袈裟飞出旋转,衣角宛若神兵利器,切割而来,锋锐无匹。
“袈裟伏魔功?无心大师,真当我是魔吗?”
白夜嘴角微翘,一指一指点出,一阳指结合九阳内力,爆出强大惊人的战力。
袈裟终究是衣服布料,纵是老僧用处袈裟伏魔功,亦改不了本质。
一阳指力在袈裟上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大洞,袈裟飞回老僧身边,披在老僧身上。
他低头一看袈裟破洞,双手合十,念一声佛号,挥掌作刀,像一团炽焰刀气劈来。
“燃木刀法?我还是小瞧了江湖,不知大师修成了几门绝技。”
白夜双掌连挥七次,七道降龙掌力打出,层叠如浪,将火焰刀气淹没。
老僧不忧不惧,枯瘦的面庞无波,双掌隔空立劈,九道刀气汇聚,要切开白夜掌力,将白夜格杀。
白夜眼睛一眯,双手结起繁琐印记,真气缭绕,内力透体,一只火焰凤凰飞舞,浴火飞翔中,撞击老僧杀去。
另一边,那觉慧僧口鼻流血,两只手臂青筋暴起,鲜血流出,他刚和白夜交手,他已被击伤,此刻面临白夜的特战队员,更是处处带伤,一件僧衣七零八落,添加累累血痕。
白夜回头,看了看在胶着的几人,特战队员功力不逊于这些和尚,但高手过招,可在瞬间分生死,也可打很久很久。他们现在,明显属于后者。
白夜挑了挑眉,又结出一道印记,一掌轰杀向老僧,看也不看他,身影九幻,瞬息间到了觉慧僧人背后,冷漠一掌打在觉慧和尚背上。
“噗!”
口中喷出血雨,溅散空中,他的五脏六腑在刹那被击碎。
“觉慧师弟!”
“觉慧师兄!”
几声呼喊传来,那觉慧和尚只感眼皮一黑,陷入了冰冷的黑暗。
“啊,魔头,我要你死!”
一个僧人状若疯狂,手指成爪,一爪一爪间,寒芒肆虐。
“那你就先死吧!”
白夜受了那僧人一爪,这一爪如抓在钢铁上,只破了白夜衣服,却连皮肉也未抓破。
一只手掌打在僧人胸口,一把匕首快速抹断脖颈,那僧人顷刻倒地。
“小梅花,做得不错。”
白夜回头夸奖道,那特战队员一昂头,露出傲娇之色。
“无心大师,还要打吗?我不觉得少林能占上风。你们寺中高手确实不少,不输曾经五绝的绝顶高手也有好几位,可哪又如何?”
两具尸体倒在大雄宝殿,佛前染血,剩下的三名中年僧人要发怒再战,却被老僧止住。
“阿弥陀佛,郭施主好本事,贫僧等输了!”
老僧宣一声佛号,本枯瘦的脸似乎更加的消瘦苍老。
“师叔?”
“方丈!”
三名中年僧人身上沾血,殿外不时传来的惨叫声,飘来的血腥味让他们不安。
“不要说了,不要争了。我们不如别人,就得低头认输。你们希望少林被灭门吗?”
老僧发怒,神色间说不出的落寞沧桑。少林眼看又到了人才辈出,将威凌江湖时,却被人逼上门来。
三个中年僧人悲痛莫名,眼含苦涩泪水,卷起两名死去的僧人,纵身出了大殿。
“所有少林弟子听令,放下武器,不得再反抗。我们,输了!”
老僧一句话传遍少林,所有还残存在战斗的少林弟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时呆愣那里,反应不过来,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扔掉手中武器,在那哭了起来。
“郭施主,你们胜了。不知你是从何处找来这么多高手?”
老僧看着白夜身后的五名特战队员,摇头落寞叹息一声。
“哈哈哈,找的?真是可笑!”
白夜哈哈一笑,这些人几乎都是流民乞丐,战争孤儿,还是从哪里找的?
“你知道一个人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
少林认输,白夜心情很好,他不禁歪着脑袋,向老僧说起了他的想法。
一旁的五名特战队员也竖耳倾听,他们都知道白夜的想法,只是再听一遍,仍然觉得有趣,有意思。
老僧皱着眉,不回话,他被这个问题纠住了,白夜于是又道:“无心大师一生在少林长大,自然是觉得念佛吃斋,习武讲经,将少林发扬光大就是你的价值。”
老僧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白夜继续道:“一个普通农夫,这辈子他能娶一个妻,生一个儿,有几亩田地,些许家财,他便觉得这是他的价值。一个商人,能将商路通行八方,货物流传四海,天下财富滚滚而来,他赚越多的钱,就是他的价值。一个君王,能大权在握,美人在怀,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天下莫不臣服,就是他的价值。”
白夜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这些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人最重要的价值不是你拥有多少田地,多少美人,多高的武功,而是人的智慧。”
“我们生而平等,生命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你们佛家说众生平等,一草一木,一虫一兽,与我们人并无不同。”
第七十三章 少林之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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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沉默着点了点头,虽是敌人,但他承认白夜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我们人类能吃猪狗牛羊?猪狗牛羊却不能吃我们?我们能伐木建房,却不是树木伐了我们?”
白夜目光悠远,殿内两滩刺目的血迹,几人都像没看到一般,都在思考,都在想。
“那是因为我们有智慧。”
白夜缓缓道,转头看着老僧,指着天空,他的声音陡然变高,脸上浮现嘲弄之色,“现在这个时代,帝王将相,乡绅士族,视百姓如蝼蚁猪狗,他们高高在上,害怕百姓获得知识,将智慧之火点燃,就压迫民众,认为百姓愚昧,只要听他们教化,任他们鱼肉既可。就像你们这些武林门派一样,高高在上,每天吃斋念佛,说着慈悲的话,做的可真有一件善事?”
白夜逼视老僧,老僧手中佛珠停顿了一下,白夜偏过目光。
“没有,你们在金国统治时,不敢反抗,山下有百姓被侮辱屠杀,你们只是袖手旁观。蒙古大军赶走了金人,统治了这片地区,让这里的人们过得猪狗不如,你们同样封山闭门,不敢反抗。所以,你们和儒家大都是一群伪君子。”
“你们都是人上人,觉得百姓很蠢,那些愚民不可造就,因此你们成了特殊的阶层,垄断了知识和武学。你们不敢将武学发扬天下,因为你们害怕人人学武,你们将没有优势。你们自己不敢这么做,也不允许别人这么做,我知道我的一系列做法,损害到了你们利益。”
白夜越说一分,老僧的脸色难看一分,这些都是大家彼此间约定俗成的规矩,却被白夜毫不留情点破。
“你们害怕,你们恐惧,你们想保留过去的生活,你们根本不是要将少林发扬,就如那群成天嚷嚷的儒生一样,他们读书,是希望有特权,你们还不是一样?”
老僧张张嘴,又闭上,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节奏也不稳定。
“特权这种东西,就很有意思了,有特权的一方,必然存在被压迫的一方。而你们拥有的特权,仗着的无非知识和武学,一旦有人打破,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面对白夜询问,老僧连眼睛也闭上了,他们确实是这么想的,诸多为了传承门派,传承文明什么的,全是他们掩饰的借口。
说到这里,白夜张开了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天下一般。
“知不知道?我们注定是对立的。因为你们这些人为了利益,为了特权,要蒙蔽众生。而我,为了让众人智慧聚集,一起发展科学,一起研究武学,一起探索这有趣的世界,我必定会启民智,开民心。”
老僧睁开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夜,他手中的佛珠也不转了。
“所谓法不可轻传,那都是一通狗屁不是的说法,不过是人敝帚自珍,自私自利罢了。从天龙到如今,短短不过百年光阴,你知道多少武学秘籍失了吗?你知道数百年后,少林连七十二绝技也不全了吗?”
白夜一声声问着,老僧不知觉间一用力,手中串着佛珠的丝线断裂,檀木佛珠散了一地。
“前人远去,后人未至。时常会有人追忆前朝上古,总觉着现在不如那时,这是多么的可笑?时代发展,应该是不断进步才对,反而逐渐落后了,真是可悲又可怜。”
白夜嘴角露出嘲讽之笑,老僧和特战队员都不言语,唯有他一人在那像是自语。
“我很想看天下皆学武,天下皆有识字有知,能用他们的智慧创造出何等的精彩。我不能保证会人人平等,也不敢说我建立的国度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我还能活很久,我便会以一人尽可能压服所有不平,我的意志,便是这个时代的意志。”
白夜目光漠然,手掌挥动之间,老僧和五名特战队员感到一股庞然压力袭来,宛如一座高山扑面,让他们窒息。
“是的,我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我只能保障绝大多数人的公平。他们所需要回报给我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的智慧,他们可以任凭去想,任凭去做。他们可以研制大规模杀人的武器,可以创出惊天的魔功,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他们肯用智慧,展现他们的价值,他们便是最有用的人。”
“我要以天下之智攀科技,探武学。我想看不同的科技发展,我想知道武学的尽头。为此,我不惜挑战天下,打倒一切敌。”
白夜话落,老僧看了看他,指着他颤抖道:“你这是要挑战佛道儒三家,灭掉我们?”
“不是,我没打算灭掉任何一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局限,没有什么佛祖,没有什么道尊,没有什么圣人是全知全能的。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圣人,成为佛祖,成为道尊,是因为他们的智慧让人钦佩,不代表他们一定正确。如达摩,他能创出诸多绝技武学,可这些年,你们少林自己创过多少?如儒家,成天研读圣人学问,张口圣人说,闭口圣人言,对于处理事物,于国于民,有多大帮助?”
“你不打算灭掉我们,那你要留着我们做什么?”
老僧神色缓和了许多,他们一度以为白夜是要彻底拔起少林,将少林僧人一网打尽。
“很简单,交出所有的武功秘籍和丹药配方,遵从我的规则既可。我不会杀掉你们,我也不是来打劫的,我是来索要知识。”
白夜一笑,老僧仔细地在思考,白夜提出的条件,他很明白,就是要少林的武功秘籍和丹药经方。
“此事,我不能做主,我要和几个师侄一起商量。”
老僧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白夜点头默许,老僧随即转身出了大殿。
少林寺此时到处是血迹,房屋倒塌破损不少,山门外,炮轰枪击声响彻不停,武林人士还在挣扎厮杀,老僧却管不了他们许多。
一处禅房,老僧和几个僧人在房内商议,气氛十分凝重,他们知道时间不多,若那人没了耐心,很可能是寺毁人亡。
老僧将白夜的一番话转述了一遍,几个中年僧人面色震惊,唯有一名刚刚不在殿内的僧人无甚波澜。
最终,几名僧人沉重地点头,他们知道这不只是少林的劫难,而是蔓延整个江湖武林。
可谁叫少林曾出过头,还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不一会儿,老僧回了大殿,大殿这时被一些僧人清洗过了,血腥味犹在,破损的事物不变,只是一切似乎都不同了。
“我们答应你的要求。”
老僧神色悲凉落寞,他的回答在白夜意料之中,白夜淡淡一笑,看向殿外,有僧人已经开始搬来各种秘籍经书。
“很好,大师做了一个明知的抉择。”
跟着老僧来的有四位中年僧人,其中三位是方才交手过的,一人却是白夜小时见过,还借他之手,获得九阳真经的觉远。
四僧如木头矗在那里,脸含悲色,双手合十,不停念着佛经。
少林的秘籍藏书十分之多,加上有些孤本秘籍要手抄誊写,一连花了两天时间,才将所有秘籍丹方准确无误抄写完毕。
丹方很多,其中最出名的,是那小还丹和大还丹,白夜看过这两种丹药药方,配制药材难寻,少林当下,也不过寥寥几枚,轻易不可赐下。
江湖据称,小还丹和大还丹皆是少林神药,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小还丹一枚增加三十年功力,大还丹更是不得了,一枚增加一甲子功力。实际效果,白夜并不知晓,不过少林也是舍得,竟赠给了白夜一枚大还丹,两枚小还丹。
白夜没有推辞,笑而受之,少林遭逢大难,死伤的弟子不下百名。不要仅觉得大雄宝殿中只战死了两名中年僧人,实则在少林寺院之内,被白夜特战队员格杀的武僧弟子众多,当场死了百人,更有许多弟子被重伤轻伤,损失十分惨重。
在一众少林高层僧人复杂的目光下,白夜带着特战队员扶着四口沉沉的铁箱下山,特战队员们还押解着诸多武林人士。
这一次,白夜收获颇丰,既挑了少林,报了被刺杀之仇,又震慑天下武林,让其畏惧三分,同时获得一堆少林武功秘籍,还有一大群新鲜的实验品,由不得他不高兴。
并且,他的军队跟五方势力大战,五方势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城池攻打不下,损伤惨重,又不敢退走,只好拨付人马继续进攻。
这场战争已经成了一个泥潭,进入容易,出去却难了。
开战半个多月,每天都有数股投靠五方联盟的小势力灭亡,整个联盟人心浮动,一片愁云惨雾。
白夜地盘的武林世家门派,这些日子过得不好,不是被抄家灭门,就是被迫交出武功秘籍,屈服于白夜的压迫。
一场大清洗由白夜发动,自上到下,蔓延整个势力领地,足有三千多人遭到逮捕,一千多人枪毙,两千人劳改或成了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