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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孑与2     唐砖txt下载     唐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七节无家可归的人

    眼看着荔枝越来越少,云烨很发愁,诺大的一个果园子里就剩下这两颗树上的荔枝成熟的最晚,刚才还被辛月摘了一大篮子去,说是奶奶喜欢吃。

    骗鬼啊,老奶奶担心上火,一篮子荔枝能吃两颗就了不得了,怎么会没命的吃那些,不用说又是小武,小丫怂恿辛月来摘的。

    好在还有那棵三百年的龙眼树,已经有龙眼能吃了,到了岭南,不吃荔枝那可就亏大了,铃铛怀孕喜欢吃香蕉,那日暮则对甘蔗情有独钟。

    看着那日暮咔嚓咔嚓的啃着甘蔗,云烨一把夺过甘蔗,拿出刀子拿出刀子把甘蔗皮削掉又塞给她,没见过这么懒惰的女人,吃甘蔗把削过皮的部分吃掉之后,懒得再削皮,就拿牙咬着外皮一片一片的往下撕,嘴唇都弄破了,娶了这样的女人不够操心钱。

    铃铛在岭南待得最久,自然知道什么样子的香蕉好吃,小小的,红红的那种猴儿蕉最好吃,在口袋里装上一小把,可以吃一整天。

    雨整整下了一个月,终于见到了晴天,全家老少都搬出椅子在外面晒太阳,岭南的太阳狠毒,不一会就星散离开,只剩下忙里忙外的李安澜,整个一副辛月在长安的翻版,对于全家的到来李安澜欣喜若狂,长安是辛月的地盘,但是到了这里自己才是主人。

    知道老奶奶耐不得热,就把最高的一间竹楼收拾出来,围上纱幔给老奶奶主,至于第二好的房间自然给了四个孩子,李容对于自己的弟弟妹妹,非常的喜欢,尤其是自己的亲妹妹云澜。云暮他也喜欢,就是不喜欢云暮身边的大狗旺财,因为旺财到了岭南日子过得非常凄惨,太热了,只能趴在水里苦熬日子,舌头一天到晚没有收回去的时候。

    李安澜把最大的一间房子留给了自己。辛月看到自己的比人家的小,硬是不愿意住进去,最后无奈的云烨只好让她们自己住一个大间,自己晚上陪着总是爱抽筋的铃铛。

    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那是云烨特意命人砌出来的,自从小丫小武她们喜欢上了游水,内宅就一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包括云烨自己。

    既然出来了,就是享福来的。谁喜欢四处操劳?狄仁杰没资格说这个话,大热天的穿着一条短裤,赤着脚站在甲板上,他的脚已经不怕烫了,三个月的时间足以把一个玉面朝天的俊秀后生摧毁成一个黑炭头。

    别人都是坐着大船慢慢悠悠的一路游玩着到了岭南,狄仁杰不同,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先是坐快船。然后坐车,最后骑马。忘命的奔波了一个月穿过梅岭古道从陆地上到达了邕州,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帮着师父督造这三艘战舰的武器装置。

    这是三艘排水量一千吨的战舰,使用用纵帆,是可以转动的平式梯形斜帆,能根据风向 随时调整张帆的角度;以竹竿维布帆,重量大。起落迅捷;

    云烨的这三艘船可以逆风航行,即走之字形路线。并且普及了水密隔舱,舱板跟船壳板紧密连结,起着加固船体的作用,不但增加了船舶整体的横向强度。而且取代了加设肋骨的工艺,使造船工艺简化。

    此外,铁家父子对船壳结构也有着独创性。其船壳板之间不是平接的,而是搭接的。这种接法,称之为“鱼鳞式”结构,其优点是船壳板联结紧密严实,整体强度高,且不易漏水,按照云烨的要求他们特意加厚了甲板,将大型石锤装在了上面,虽然只有前后两个,但是这种用于近距离作战的武器,非常的凶悍,只要被摆动的石锤砸到,敌船除了粉身碎骨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公子,这三艘大翼船,其实已经是是而非了,按照老夫的看法,大海之上已经没有什么船可以和他想比,侯爷是久经战阵的名将,想要驾驭这三艘船纵横大海易如反掌,只是老夫不明白,这样的帆真的能够逆风而行?没有船浆,是不是托大了?“

    铁老头自从接到云烨的命令到岭南造船,至今已经过去六个年头了,六年间为岭南水师一共造出了大小战舰十余艘,可以说是造船大匠中的楚翘。

    “老铁爷爷,反正战舰马上就要下海了,只要把武器装载上去,就要试船,现在的台风太多,雨季结束后,小子要去大海上看看,您去不去?”

    “怎么能少了老夫,这三艘船是老夫的心血所在,不看着它纵横大海之上我如何能瞑目,老铁家世代都以造船为业,有了这三艘船,老夫也可以告慰列祖列宗。”

    一老一少在甲板上谈话谈的非常投机,狄仁杰身上没有那些官宦子弟的臭毛病,看人就只看年纪大小,见到年龄很大的,称呼一声“爷爷”不掉价,相反,好处不少。

    出京的时候狄仁杰和师父有过一次长谈,最后共同制定了这次的出行,原来云烨打算给皇后说一声,偷偷的走掉算了,狂风暴雨的朝堂沾不起,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跑路,等到李承乾开始施展自己的抱负的时候,想走就难了。

    狄仁杰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认为,该有的程序不能少,尤其是朝堂上的手续必须完备,要不然回来的时候,谁对云家都不会有好感,临阵脱逃的人想要朋友就难了。

    师父既然已经利用魏征把自己逼到了不走不行的地步,那就不要浪费,不妨利用这次机会,继续让房玄龄给云家开出一条跑路的理由,这样最稳妥。一旦房玄龄同意云家告假,这时候再走不迟。

    这样起到的效果就很明显了,连房玄龄这样的老好人都不看好云家在长安的前途,法外施仁的放云家一马,在自保的前提下,不管是太子还是别的人都会理解云烨的行为。

    刘方听了狄仁杰的建议,拍拍狄仁杰的脑袋,无声的笑了一下,等狄仁杰走后,回头就骂云烨的年纪活到了狗身上,连小孩子的见识都不如。

    事到临头需放胆的道理都不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谨慎,政治的博弈和两军交锋没有差别,就是看谁的准备充分,看谁犯得错误少,这些都要从小做起,很多输掉大场面的人其实就是从小地方开始崩溃的。

    狄仁杰知道师父是割舍不下情义,只好选则逃跑的,一方面是长大了开始要权力的亲如兄弟的太子,一方面是视自己亲如子侄的李二,长孙为难,云烨同样为难。

    李家的基因太强硬,父子俩没有一个是饶爷的孙子,都想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大唐这个赫赫帝国的命脉里去。好在李泰现在退出了,要不然玩起师父说的三国大战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狄仁杰现在对长孙充满了敬意,一个女人要有怎样坚强的意志才能在李家如此糟糕的环境里活这么些年,更不要说她还有博大的胸怀,硬是把师父这个和她一样倒霉的人放逐的远远地,不沾因果。

    没了外敌那就内斗这是国人的传统,既然几千年都没有改变过,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站在一边等待尘埃落定就好。

    老铁一遍又一遍的检查哪些铜铆钉,手锤叮叮当当的敲过去,只要听见空音,那就非要返工不可,这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命根子。

    站的太久,脚底板还是很疼,别人都以为狄仁杰已经适应了船上的生活,哪里知道他这是在强力的忍耐,趁着自己还能忍受,狄仁杰决定回舱房,师母今早派人送来的荔枝,现在吃起来正好,自己放在冰水里泡了好一阵子。

    最后看了一眼帆樯,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舱房里,躺在竹椅上吹会风,才是这时候该做的事情。

    舱房里已经有人了,一个稍微有点发福的人,正做着他最喜欢做的事,躺在竹椅上吃冰好的荔枝,手边还有一大杯殷红的葡萄酿,那是自己从师父的酒窖里偷来的,上品的葡萄酿家里就两坛子,这已经是最后的半坛子了。

    “狄仁杰拜见殿下。“不管心中多么憋屈,狄仁杰还是中规中矩的拜了下去,李泰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少来,一个个都是些无情无义之徒,想要跑路为何不叫上本王?你们师徒夹在中间不好做人,难道我在里头就舒坦,三艘船,以前说好的,一人一艘,我来接收我的那一艘,“青雀号”的威名一定会在大海上叫响,比你师父的那艘“公主号”马屁船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爷说的极是,船坞不适合殿下居住,不如您去邕州公主那里去住可好,小子这就安排车马,不远,再走四个时辰就到了。“

    “不去,就住船上,住在我的船上,堂堂魏王殿下,像狗一样的跑了上万里路自我发配到岭南已经够委屈了,最后的尊严一定要保住,除了我的船,我哪都不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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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螃蟹搬家

    云烨看到胡子拉碴的李泰,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聪明人的特点就是在事件刚刚出现苗头的时候,就差不多知道大致的结果,蒙头在武德殿里制造武器的李泰从地底下一出来,就听说了大哥那句想要担负更多责任的话,这让他五雷轰顶。

    他之前不明白母后为何会大冬天上雪山,也没有弄明白云烨为和要把做了一半的事情统统扔下,带上全家星夜就逃跑了。

    魏征虽然古板,但是不是那种无懈可击的人,房玄龄虽然势利,也不是强大的不可战胜,云烨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认输,带着全家做出大多数人都不理解的逃跑行径。

    听了大哥的这句话之后什么都明白了,云烨所有怪诞的行为都有了解释,不是云烨斗不过魏征,也不是云烨害怕失败,而是因为大哥就要和父皇直接冲突了。

    李泰左思右想之后发现,云烨之前的处境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两大之间难为小,更何况自己的地位非常的尴尬,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万事不理躲在地底下研究,会被人看成是在等待时机,参与的多了,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之徒,回封地更加的不可取,会被别人认为是蛰龙,惨笑过后发现云烨的选择是最好的,去岭南当海盗,实在是自己唯一能走的路。

    给母亲留了一句话,父亲,大哥那里用不着打招呼,都是明白人,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带上侍卫跑吧,咱也去当海盗算了,所以一路狂奔就到了岭南。

    “吃了没?“

    “没!“

    “哨子面吧!我也没吃。”

    云烨吩咐厨子去做饭之后。就找了把椅子坐在李泰的对面,那个杯子也准备喝两杯。

    “知道你的难处,你跑路不告诉我是对的,如果说了,那就成了佞臣,别人会说你是在我们兄弟俩之间挑拨离间。这是杀头的过错,你担不起。”李泰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撇在桌子上,烦躁的揉着脸。

    “来了就好,反正我是要去当海盗的,这几天人手就要齐了,我们哥俩陆地上都不待,直接去海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了事不要怨我。”

    “当海盗能杀人不?”

    “必须的!”

    “那就好,八牛弩给我的船上多装一些,火药我这几天就开始配,只要你的船下了海不散架,没人能是我们的对手。”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愿望,一人一个躺椅,都是一副脊梁骨被抽掉的模样,软塌塌的躺在躺椅上。

    “我总以为只要我不去争。我大哥就会安安稳稳的等我父皇百年之后再接手皇位就好,谁知道快活日子没过几年啊。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一定都不快,其实从陛下立下太子的那一刻起,争斗就该出现了,承乾忍耐到现在,说实话。是咱哥俩拖累了他,你的表态让承乾没了急躁的心,心平气和的等着自己登基的那一天,可惜啊,青雀。利益总是需要代言人的。”

    “所以我大哥就成了那个代言人?我父皇对他们不好么?“

    “不好!一点都不好,陛下威加海内,虎视鹰扬,想做前人未有的功绩,所以步子未免大了一些,性子未免急躁了一些,自陛下登基以来,解决掉外部的威胁之后,陛下就把全部的心思投进了内治。

    剿灭了以前的门阀,控制了新出现的门阀,抑制住了将来的门阀,《氏族志》分封刺史两个举措,让你舅舅这样忠于陛下的人都感到了威胁,所以出声反对就成了必然。

    你舅舅代表不了那些势力,也不敢代表,只好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代表他们,为自己呐喊争取最后的权力,这个人如果不是你,就一定会是你大哥,你把自己关在武德殿,一般人都见不到你,承乾就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知不知道啊,这一现象陛下其实是乐见其成的,不管谁输谁赢,到最后的赢家总是李家,哪怕是你掺和进来陛下也不在意,说不定他会更加的高兴。

    但是只要敢有外人的影子出现,嘿嘿,绝对会被你爹和你大哥撕个粉碎,所以我这种小人物就要立刻跑远,跑的让大家把我忘掉才是最好的办法。“

    “照你这么说,我大哥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有事?“李泰第一次把头抬起来看着云烨,他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然不会有问题,只要你不当太子的态度够坚决,你大哥就是陛下唯一的选择,你想想啊,一个家里面,最能干的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其他的儿子都不是太成器,老大在父亲还在的时候就想掌权,结果被父亲痛殴了一顿。

    这时候父亲老了,需要交权了,但是聪明的二儿子打死都不当家主,你说说看,以你父皇的性子会把国家交给谁?“

    “必然是大哥,这是肯定的,哪怕他们之间再有矛盾,这时候我父皇绝对不会含糊。“李泰逐渐有了谈话的兴致。

    “对啊,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这是帝王家的法则,你看着,这两天就会有旨意追过来给你,一定是要你回京的旨意,你回不回去?“云烨把厨子端来的大碗塞给李泰一个,自己端起一个。

    李泰拿着筷子挑挑大碗里的面条嘿嘿笑着说:“我既然跑出来了,还跑的这么远,不玩痛快了干嘛要回去,回去受夹板气?他们两个喜欢争斗那就去争夺,我们快快乐乐的去做海盗。“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大口面,砸吧一下嘴,这才发现了蒜瓣,拿手一搓,剥好几个,一口面条一口蒜瓣吃的极为痛快。

    云烨的动作也是大同小异,事实上李泰,李承乾都是这么吃面的,从云烨身上学来的坏毛病,搞得现在吃面不吃两瓣蒜就不舒服。

    一大碗面吃完,李泰的魂魄好像都回来了,拉着云烨两个人就去了海边,扔掉鞋子,光着脚踩在软绵绵的海滩上,这对李泰来说是一个新的体验,沙滩上有很多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有一些非常的漂亮,海边的人司空见惯,但是李泰却找漂亮的捡起来,兜在自己的袍子上,很不理解的问云烨:“这东西这么漂亮,怎么不见你送一些去我家?“

    “谁说我没送,我送给兰陵一个巨大的贝壳当箱子,很漂亮,你老婆从我家拿走了一斗珍珠,是她自己不要贝壳的。“

    “这个蠢婆娘,太小家子气,回去就休了她,一斗珠子那里有一斗最漂亮的贝壳好玩,知不知道,上古时期人们的钱币就是贝壳。“

    以前云烨也以为买椟还珠是一个嘲笑愚蠢的故事,在和大人物相处的久了才发现,干那事的人绝对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人,金钱这东西在他们的眼中实在太可笑了,喜欢盒子就买下来,至于里面的珍珠确实无足挂齿,还给人家就还给人家,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放在云烨身上,估计现在也能干的出来。

    海浪调皮的舔着脚趾,痒痒的,瞅着远处捕鱼的渔夫,云烨就把身上的袍子脱掉,交给了刘进宝,李泰也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这样的碧海蓝天,如果不游水,实在是对不住自己,见王爷和侯爷都要下水,那些旱鸭子侍卫,咬着牙宽衣解带,最后一大群穿着内裤的男人带着各种怪叫冲进了大海。

    狄仁杰也欢笑着跳进大海,不过他很快就连滚带爬的上了沙滩,拼命地抖着内裤,一只铜板大的螃蟹从里面掉出来,看他一脸惊惧的样子,估计那只螃蟹下手不轻。

    李泰才要准备嘲笑一下,就觉得自己的脚趾头也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夹了一下,也惨叫着上了岸,果然自己的脚趾头上也挂着一只螃蟹,不单是他,只要下水的人没有不中招的,老铁从远处呼喊着跑过来,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好我的侯爷哟,怎么敢在螃蟹湾游水哟,如今到了九月螃蟹就要大搬家,数不尽的螃蟹就要从海湾的这头走到海湾的那头去,现在水里面全是螃蟹,快走,太阳就要落山了,螃蟹也就要从海里出来了。“

    刘进宝帮着云烨把螃蟹从小腿上拿下来,再看侯爷的小腿,都流血了,李泰脚趾头上的也被侍卫头领取掉,至于自己腰上的两个,还来不及处理。

    等一群人穿好衣裳,站在高台上往下看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四五里宽的沙滩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爬满了螃蟹,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

    海鸥,鱼鹰欢快的在沙滩上盘旋,一个俯冲就会叼走一只螃蟹,但是螃蟹似乎不管不顾,浩浩荡荡的向海滩边上的 树林进发,就像一支秩序井然的大军。

    不论天上的鸟儿叼走了多少,陆上的百兽吃掉了多少,螃蟹大军一往无前,浩浩荡荡的往前进发,遇到深沟,前面的螃蟹会被挤进坑里,后面的螃蟹继续跟上,直到大坑被螃蟹填平,大军继续进发。

    李泰对云烨拿着竹竿挑选肥大螃蟹的举动并不欣赏,而是看着漫无边际的螃蟹发呆,老铁说,这是螃蟹的宿命,李泰很想知道自己的宿命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ps:  还债章节

第四十九节虾兵蟹将汇邕州

    李泰走遍了海滩,在研究螃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云烨准备了一个好大的锅子,在煮螃蟹,动物产卵的习性而已,后世都没办法彻底解开,李泰能耍出什么花花来。

    悲怆的李泰到底把螃蟹的行为归类到命运上来,螃蟹不顾生死的搬家,就像自己不得不远离长安一样,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感觉自己就像春秋时期的吴国公子夷昧一样不愿意继承皇位,从而远避他乡,至死未归,这样悲凉又兄弟情深的情感不断地触动他的心扉,不知不觉的自己的形象就在心里变得高大起来,一高大,就容易伤感,一伤感,吃东西就慢,当他把手伸进锅里准备再捞出一只大螃蟹伤感一会,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螃蟹大军一连行军了三天,海湾里布满了数不清的螃蟹尸体,云烨,李泰再也没有了吃螃蟹的心思,太多了,看着都恶心。

    有志于当海盗的好汉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都是岭南水师的退役士兵,习惯性的按照以前在军伍里的样子组成了团队,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岭南,眼巴巴的等着巨舟下海的日子。

    云烨的号令虽然也有些作用,但是绝对没有大到能让八百多名军士如此的踊跃,虽然刘方说云侯一声令下群雄汇聚,这是大场面,一个家族是否强大,就是看他的号召力如何,通过这回检验,刘方认为云家已经具备了门阀的潜质。

    “狗屁的号召力,那是钱的功劳,王八蛋们没一个好的,以前让他们加入海运行,一个个都推脱。当了几年兵,海运行的收益都不看在眼里,说是要回家照顾老母。

    娘的,现在听说岭南有一笔大财要发,一个个说不定把老娘活埋了就跑过来了,还说什么号召力。“云烨从队伍的前排踹到后排。一个都没放过,嘴里面胡乱骂着,一群杀才,一个个活的油光水滑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上阵了。

    “你他娘的肥成猪了,船上要是再多两个你这样的,老子是运财宝还是运肥猪?还能拉着绳子跳帮么?‘

    “回大帅的话,小的以前就是船上的厨子,不用跳帮。惦记着弟兄们的肠胃,这不是就来了么。弟兄们吃不好就没力气,没力气就抢不来宝贝,俺老黄的手艺弟兄们都知道。“

    胖子挨了踹还是站的稳稳当当的,看起来多年船上练就的下盘功夫没放下。

    “老子娘安排好了?到了海上可没有只允许咱们抢人家,不许人家抢咱们的道理,到了海上,就求龙王爷保佑吧!‘ 踹了没起作用。云烨就问问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回大帅的话,老子娘已经过世了。家里就剩下婆娘和四个崽子,眼看着崽子们到了娶亲的年纪,这是要俺老黄的命啊,只好出来跟着大帅再给他们挣点娶婆娘的钱,死不死的没关系,只要赚到钱就行。”

    厨子的话立刻就引起好多人的共鸣。人到中年万事休,如今想找一个来钱快的行当,很难,还是跟着大帅痛快,一个个都以云烨的老部下自居。打生打死的没关系,反正已经拼了好多年,跟着大帅至少不会没个下场。

    “哟哟,刘仁愿,你也出来了?五品官不做了?侯爷我能告三年的假期,你恐怕没这个便宜吧,怎么做事情这么混账?”

    看到刘仁愿的时候云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样不合适,不管当海盗能发多大的财,都划不着拿五品的官身来换。

    “大帅,属下被娘娘调去看守仓库,就是那个油库,五蠡司马让我滚蛋,能滚到那里就滚到那里,敢去油库他会让属下去渡口划船玩。

    属下认为大帅要当海盗少个二当家的,就故意和五蠡司马起了冲突,果然被调去守渡口,属下乘机向司马告假,司马想都没想,就准了三年,所以就来了,属下来之前赖传峰,杨月明不知为何也和五蠡司马起了纷争,估计也快到岭南了。“

    听了刘仁愿的话,云烨的心里堵得慌,五蠡司马是军中公认的不可得罪的人物,得罪他们,仕途上还想上进估计就难了,他们现在也算得上功成名就之辈,只要慢慢熬,总会熬到一军的统领位置上,毕竟岭南水师还是大唐最强的一支舰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他们的位置,这样不经大脑的干事,实在是欠思量。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继续一个锅里搅马勺吧,他们没来之前,你要担负起这些人上船前的训练,一两年没上船,多少会有些生疏,别把自己当海贼,还是当军队操练就对了。不管是厨子,还是账房,一个都别落下,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无舌先生,其余的人都要进行训练,海里和陆地上不同。“

    云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就转过身,这两句话是对单鹰,熙童,寒辙他们说的。

    寒辙本来想提出异议,但是看到单鹰没吱声,也就闭上了嘴,找不到和单鹰打架的机会,就在训练中比一下也是应该的。

    熙童认为参加训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保命的手段谁也不嫌多。抓着小铁和狗子的脖子就去另一边等待,刘仁愿分配什伍。

    刘方也留了下来,准备自己的方略,等云烨安排好进度之后,狄仁杰留下来督造战船,无舌随着云烨和李泰回了邕州,海边虽好,条件太简陋了,李泰还是非常的不习惯。

    李安澜带着老奶奶,辛月,那日暮去了桂林郡,原本只是李安澜自己去,要和桂林的防御使商谈借用灵渠运粮的事,这是早就确定好的,桂林之地七山两水一分田,粮食匮乏,偏偏那里驻守着一支大军要守卫灵渠,预防南诏入侵,从湘水运粮路途遥远,不如从邕州运粮接济大军来得方便,这样一来邕州就不必把每年的赋税送去长安,在桂林郡接手便是。

    早就听夫君说那里美得就像一幅画,辛月那里有放过的道理,她很确定,夫君从来就没去过桂林郡,从哪里得知那里的风水貌相?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象鼻子山,什么 两岸奇峰林立,一路山青水秀,江水澄清如碧,水光山色,如画天成,被称为百里画廊,最后还眯着眼睛作诗,“人间老画师,到此寸心折”。好像他真的去过一般,对这次的旅行,辛月充满了好奇,心底里更是想看看夫君不为人知的过去 ,一个白玉京,如何能填满辛月探索夫君秘密的雄心。

    公主府里就剩下几个孩子,和怀孕的铃铛,没看到姐姐,李泰有点失望,不过听到云烨对桂林郡的描述之后,也动了心,休息了一晚上,就骑着马去追赶李安澜一行,李容自己骑着一匹温顺的母马,非常的兴奋,对于自己能和父亲,舅舅一起出游,更是欢喜,这是云烨刻意安排的,男孩子总要吃点苦的。

    云烨他们走的不快,李安澜她们走的更慢,因为她们走的是水路,从西江溯流而上最后到灵渠,所以云烨只需到柳州就会截住她们。

    李泰非常满意云烨的安排,只要自己不断地在岭南走动,父皇的旨意就交不到自己手里,等到海船的武器造好,大军准备齐整,自己就要上船,再回来的时候必定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从未放纵过自己的李泰,对一切充满了好奇。

    拿着自己的弓箭走了一路射了一路的箭,道路两边草长莺飞的猎物繁多,每每看到色彩斑斓的大鸟自草丛中飞起,李容就要大呼小叫一阵子。

    见李容喜欢,李泰哪有放过的道理,他自幼弓马娴熟,区区猎弓自然不在话下,当然很多时候都射不准,少年时弓马娴熟,现在就很难说,见到王爷受辱,侍卫们自然要为主子找回场子,大唐弓马娴熟的人忒多了,李泰射不中,立刻就有十几只箭呼啸着飞过去。

    刺猬一样的大鸟那里还有半点的美艳可谈,李容把刺猬鸟扔下就开始发脾气,不过还好,发脾气的对象是云烨和李泰,他也知道和下人发脾气要不得,只有跟自己最亲的人发脾气才不会被人讨厌。

    李泰发誓赌咒的要替外甥射下来一只完整的,可是愿望总是落空,李容都已经转过头不理会那个喜欢吹牛的舅舅,还说大舅舅射鸟就没问题。

    一句话把李泰激的怒火高涨,凭什么大舅舅能做到,自己就做不到,一时间弓弦乱响,到了也没有弄下来一只完整的,如果不是无舌老先生用石子帮了李泰一把,今天在孩子面前丢人丢大了。

    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秦朝入岭南之时修建的驰道,道路之上已经被青草埋了半截,当初修路的时候,垫道的土是要被蒸过才成,确保土里的草籽不会生根发芽,可如今,再坚实的路面也经不起岭南绵绵的雨季冲刷,变荒草萋萋,很多时候能看见被马蹄惊走的毒蛇蜿蜒着游走。(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节想法决定命运

    终于走出了山路,这简直就是恐怖的折磨,两边悬崖上的猴子居然知道拿石头丢人,入轨时一两只也就罢了,成百只猴子一起往下扔就恐怖了,狼狈不堪的窜出山路,还没来得及把抱在怀里的儿子放下,就听一声弓弦狂响,一只追过来的猴子翻滚着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其余的猴子抓着悬崖上的树干,死命的摇晃,叫声越发的凄厉。

    “魏王殿下,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了。”一个黑脸的老汉持弓立马大声的喝道。

    “冯盎?这个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云烨悄声问李泰。

    “那还用说,能使动他的也就我父皇了,这回麻烦了,我不想回京去受罪,想想办法。”李泰不动声色的对云烨说完,自己就迎了上去大声说:“小王初到岭南,本应去广州拜会越公,不想道左相逢,真是让小王惊喜。”

    冯盎从马上下来,把自己的巨弓插回背后笑着对李泰施礼说:“哈哈,魏王多礼了,老夫原本不想打搅魏王游性,无奈皇命在身,容不得老夫多想,还请殿下随老夫回广州,自有天使护送王爷回京。”

    “云烨拜见冯公,去年送到的那几支人参可还受用?”云烨也从马上下来,拖着李容上前见礼。

    “云家的大礼老夫承受不起,那些人参老夫是付过账的,两千枚白花花的银币,这里就不领云侯的人情了。”只要看到云烨冯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好端端的岭南,如今被云烨弄得四分五裂,冯家再也不是当年坐领二十州的豪族了。

    “这是哪里话,都说好是礼物了,怎能收您的银币。一定是那里弄错了,晚辈这就命人去查,定给冯公一个交代。”

    “不劳云侯费心,吃付过银子的人参老夫心里舒坦,今日老夫专程是来迎接魏王殿下的,希望云侯莫要多事。魏王殿下在岭南多留一日老夫就睡不安枕食不下咽,日日要为殿下的安危担心,还是早些送走让老夫睡的安稳些。”

    李泰刚要说话,悬崖上的猴子叫的越发大了,烦躁的朝悬崖上看一眼,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冯盎低声说了一句:“聒噪!”抽出巨弓,一连三箭,顷刻间就有四只猴子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剩下的猴子顿时没命的往山谷里窜去。

    “呀呀呀。冯公宝刀未老,三箭四猴神乎其技,云烨佩服,佩服!”太吃惊了,隔着一百多米,老家伙居然箭无虚发,其中一箭居然穿透了两只猴子。

    “猴而已,还经不起老夫一箭。杀几只猴算不得本事。”冯盎斜着眼睛嘲弄的瞅了云烨一眼,话说的非常恶毒。

    冯盎一语双关的话在场的谁没有听出来。只是碍于云烨的颜面不好笑出来而已,不但云烨这边没人笑,冯盎带来的那群人也没有出言讥讽。

    云烨有些奇怪,老冯家在岭南虽然收敛了很多,却不至于低调到连嘲讽都不会的地步,要知道上次冯盎持弓进公主府大展神威的事情。已经是岭南人的骄傲了,这事过去没几年,冯家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不过看到穿着轻易地冯智戴,云烨就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家伙管束了自己的部下。看样子他就要成为冯家的代言人了。

    道左相逢自然要饮上一杯,冯智戴很快就搭好了帐篷,摆好桌案,冯盎坐在主位,端起酒碗对李泰说:“殿下不辞万里驾临岭南,贵人踏贱地这是岭南的福份,老夫亦有荣焉,劣酒一杯聊表心意,饮胜!”

    这一晚不喝不行,不喝就是看不起人了,云烨强忍着喝了一碗劣酒,放下酒碗说:“冯公心意我等心领,只是您说劣酒一碗,还以为是您的客套话,谁知您居然真的把劣酒拿出来了,魏王殿下身子娇贵,恐怕受不了劣酒的杀伐。”

    李泰不明白云烨和冯盎为什么一见面就互相掐,他这些年很少过问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岭南这样的荒蛮之地更是陌生,不解的看着两人看他们唇枪舌剑的争斗。

    冯盎转头看看帐篷里诸人,双手扶着桌案沉声说:“云烨,你真的不知道我堂堂越国公为何要饮劣酒?以致连招待魏王这样的尊贵人都无好酒敬献?”

    李泰看看酒碗,刚才哪碗酒确实非常的难喝,堂堂越国公号称富甲一方的豪雄如果连好酒都喝不起,那就说不过去了,冯盎明着是问云烨,实际上是要自己做主才是真的,不管自己能不能做主,冯盎这样的人还是要安抚的,于是拱手问道:“孤王也没想到越公会如此穷儊,到底是因何如此?”

    冯盎先是一阵凄厉的大笑,然后指着云烨对李泰说:“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吧,云烨在岭南的恶行几乎罄竹难书,且听老夫一一道来。”

    看到冯盎开始表演了,云烨抱着酒碗竖起耳朵准备好好听听,自己在岭南怎么就罄竹难书了,这种当面告黑状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做的。

    “殿下有所不知,自从云烨觊觎岭南财富以来,至今已经过了五载,您可知岭南百姓是如何熬过这五年的,自他到来之日,战争,疾病,瘟疫,层出不穷,安南百姓奔走呼号,惶惶不可终日,广州商贾战战兢兢,唯恐得罪云烨遭逢大祸。

    岭南水师封禁大海,梅岭古道更是飞鸟难越,殿下可知,他们运到长安的每一船粮食都是安南百姓的汗水所得,每一船珍宝上面都沾满鲜血,这个屠夫,在安南大开杀戒,摧城拔寨无恶不作,云烨之名在安南可止儿啼。

    哈哈哈,老夫这个越国公也未能免遭荼毒,两小儿无知,爱慕公主,竟被这个恶贼假借山神打鼓,活活谋害,可怜他们尸骨无存,老夫思之,痛彻心扉。“

    冯盎说的痛苦,想要挤眼泪,就是挤不出来,难为他一个粗豪的汉子居然能硬生生的把这段话背下来,估计是出自冯智戴之手。

    想干什么?云烨吃着果子看冯盎表演,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时候把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到底要干什么?这表演的成分也太浓重了吧,打死云烨都不相信,冯盎家里连招待李泰的好酒都没有。

    云烨见李泰在低声安慰冯盎,叹口气命刘进宝把自家的好酒拿过来,给众人满上,自己坐到角落里,继续思量,冯盎说这么一大堆废话的原因。

    见李泰朝自己看,意思是给老冯解释一下,云烨只好起身给冯盎施礼,自己把人家以为堂堂的国公逼得只能喝劣酒了,陪个罪不过分。

    “冯公,经略安南的时候,好像冯公也去了吧,抢的比我还多,岭南打仗好像也是您在干, 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有些是您祖上传下来的封地,有些好像是您一个个抢来的吧,罗窦诸洞僚人叛乱,更是您获封上柱国的凭借,怎么就成了晚辈的恶行。

    您有三十个儿子,仆役婢女足足一万人,真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晚辈唯恐您冯家盛极而衰,用梅岭古道做了一点小小的挟制,又不让岭南水师捎带您的货物,都是为了您冯家着想,中庸之道才是家族长久的依靠。

    唉,说吧,魏王殿下不是外人,您到底想要什么就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看在魏王殿下的颜面,我尽力满足就是。“

    和一个不会演戏的人一起演戏会很累,老家伙玩了一辈子的以力服人,这时候开始哭诉,确实不像他的为人,他甚至不是一个因为皇帝旨意就跑几百里地找人的好臣子,弄不清楚直接问,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拒绝。

    李泰也发现这里面有故事,一路上不要说流民,就连饿肚子的人都看不见,怎么就活的凄惨了,这里甚至要比自己一路上看过来的大部分地方都要富庶。

    “既然云侯有悔改之心,老夫也不以为甚,年纪大了,不堪劳顿,就由犬子智戴与魏王,云侯分说,老夫先去歇息片刻。”

    李泰和云烨眼睁睁的看着老家伙耍完流氓甩着袖子出了帐篷,一脸尴尬的冯智戴起身致歉道:“家父年迈之后,心思已不同于往日,还望殿下海涵。”

    “你父亲到底要干什么,你说说,孤王好奇的紧。”

    “殿下,冯家生在海边,长于海边,唯求云侯经略大海之时,冯家可以附于骥尾可否?”冯智戴带着含蓄的微笑,向云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走不了了,那里都去不了了,冯家眼见在陆地扩张无望,就把眼光瞄向了大海,他家有三十个儿子,虽然被云烨弄死了两个,剩下的依然很多,百年大族的底蕴深厚,如果把冯家放到海上,这片大海迟早会成为冯家的囊中物。

    别人看不起大海的产出,云烨知道大海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冯家现在欠缺的就是造船和水军,他们常年在海边,却只能在海湾里捕鱼,捞捞珍珠,想让云烨出海的时候带上他们,云烨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们一定会卖命的,冯家不争一时的短长,他们是怎么把眼光从陆地转向海洋的?(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后台抽风,传章节很费力。

第五十一节朱雀大街上的裸体人

    “烨子,冯盎他们家想去海上,你怎么好像不高兴?”李泰对与云烨把他从帐篷里叫出来商量有些不解,力量是有一定数量的,冯家如果把力量投向大海,投入到陆地上的就会减少,这样一来,梅岭的甲士就能减少一些,但是看云烨的反应,好像更加的忧虑。

    “这个决断很难做,青雀,我之所以冒险让你和我一起去大海,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大海是如何的富庶,我们的祖先世世代代的在黄土高原上生活,对于土地我们有着无穷的**,能种粮食的地方我们种粮食,不能种粮食的地方我们也种,珍惜每一寸土地,我们却对浩淼的大海视而不见。

    冯家有人,有财,有能力,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造船的能力,时日久了,必定会自成体系,对于子孙后世控制大海不利。“

    李泰笑而不语,跑到路边撒了一泡尿之后才回来对云烨说:“烨子,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缺点,你答应不生气我才说。”

    “什么缺点能让你连尿都憋不住?洗耳恭听之。”

    李泰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发现你不像是一个堂堂的侯爵,更像是街边杂货铺的掌柜。”云烨愣了一下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意思让她把话说完。

    “你少了一股子大气,刚才在撒尿的时候我仔细回忆了你的所作所为,发现你非常的小家子气,这一点你比我大哥差的很远,更不要说我父皇了。

    这个天下说是我李家的,不如说是整个天下人的,我父皇只是以舵手自居,将皇家比作大船,说出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语。就是说明天底下的好处李家占不完。

    大唐立国靠的是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气魄,只要在大唐律法允许的条件下,你可以肆意作为,我们的大军向西,向东,向北。向南开拓进取,就是想向整个世界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就能得到。

    国家的力量毕竟有限,不可能全面开花,我父皇需要有针对性的布置力量,面对最危急,最重要的场面。其余的事情就需要大唐的勋贵和百姓们来完成。

    对冯家你多虑了,李家不在乎将来多出一个对手,只要冯家现在做的事情没有违背国法,没有产生异心,我们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条出路呢?更何况这条出路还不一定保险,需要冯家拿人命拿财富去开创。

    烨子,你错了,冯家是大唐的臣子。大唐人所拥有的便利,他们也能拥有。冯家在隋末之时坚持不肯裂土,不肯自立,保持了国家的完整,平息了一场刀兵之祸,这就是他们家的功绩,这样的功绩封王都不为过。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为后世子孙着想。你确定你想的就是正确的?你知道你给他们的就是他们想要的?我父皇给我安排的路我都不愿意走,更何况后世子孙。

    这个世界上的财富我们索取不完,不可能给子孙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尽自己的责任就好。

    如果后世子孙觉得我们没有给他们打下足够多的土地。留下足够多的财富而抱怨的时候,那就让他们去抱怨吧,让他们在我们的坟前埋怨去吧,这样无能的子孙我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从坟里跳出来,把他活活掐死,无能之辈留之何益。

    我们没有杀完的敌人是留给他们继续杀,我们没有抢完的财富是留给他们继续抢,我们没有占完的土地是留给他们继续占,不是让他们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

    如果因为自己无能被别人欺负了,那是活该,如果李家子孙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丢掉了海洋,丢掉了大陆,丢掉了长安,丢掉了祖坟,那是活该,如果那个时候我李泰的坟茔被人家刨掉,被人家曝尸,那是也是活该,我做鬼都不会埋怨一声。

    烨子,打开心胸,冯家不是敌人,从来不是,如果我们事事猜忌,处处提防,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我宁愿看到大海上唐人的战舰四处纵横,也不愿意看到无数的异族战船在那里耀武扬威,哪怕大唐的战舰比外族的战舰对李家的威胁更大。

    出海的时候带上冯家子弟,不隐瞒,不提防,都是自家兄弟,防备才是人心失散的最大祸根。

    冯家能忍耐我姐姐入岭南,能忍耐你在岭南纵横捭阖,能容忍岭南被朝廷分割的四分五裂,这已经是最大的忠诚了。

    上位者不能只要求下属付出,也必须给下属回报,有来有往才是人情,古话说得好,“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冯家自立不自立取决于长安对他的态度,不是他家占据了多少海洋。

    你说过,海洋要比陆地大了很多,就让冯家去占领,看看他能拿走多少,三十个儿子,上万名奴婢,在大唐全国就是一个笑话,还没有你云家庄子附近的人多,算得了什么?

    我李泰就不信,我以诚心待你冯家,你会无情取义的反叛我?就算反叛,一个无耻的背叛者,倾覆只是转眼间的事耳。“

    李泰一番话,把云烨说的面红耳赤,长揖不起,李泰说的对,自己骨子里的小市民心思暴露的彻底无遗,有多大的心胸就干多大的事情,有多大的心胸就有多大的未来,这本来就是真理,山谷间的猴子都知道齐心协力的扔石头,自己却在把人往最坏里想。

    身后轰然响起了笑声,背着巨弓的冯盎从大树后面转出来指着李泰大声说:“老夫服了,老夫服了,活该你李家坐天下,有你这样的王爷江山三代无忧,听说你大哥比你还要优秀,这是你李家的洪福,冯家最好的子弟就是智戴,却连云烨这只猴子都比不上,只能跟在后面吃屁,李泰,告诉你父亲,从此,冯家对他忠心不二,想要冯家子孙也跟着对你李家子孙忠心不二,那就拿出做人君主 的气魄来,只要有气魄,冯家世世代代做臣子有何不可?”

    最丢人的一幕被人家看到了,更何况李容就在那边把小脑袋探出来看,云烨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转眼间就要发作却听冯盎又说。

    “云烨,你别不服气,虽然你智计百出,花样不断,甚至有杀光岭南人的本事,可是老夫就是不服你,你心狠,你是老夫见过的人中最狠的一个,别人都有需要恪守的底线,你没有,那整个岭南人来威胁老夫你是第一个,最让老夫担心的就是你说这句话时眼睛里的凶焰,如果我真的伤了你儿子李容,我觉得你真会杀光岭南人陪葬,你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魔王。

    可是就这样,老夫依然看不起你,你从不会相信别人,哈哈,恐怕你和老婆在床上办事的时候心里都在提防吧?

    长安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的行为让老夫更加的瞧不起,喜欢太子就站在太子的一边,推翻皇帝有什么大不了的,觉得皇帝的恩情没办法报答就跟着皇帝把太子制服就是,失败了了不起掉脑袋,跑什么,大丈夫恩怨分明,光明磊落,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做事,哪里像一个五尺的汉子。

    你为臣不忠,为友不义,自私自利,小肚鸡肠的算计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云烨的脸已经从黑的变成了白的,他发现自己这会也非常的想吐血,让人扒的**裸的扔到朱雀大街上就是这种感觉,难怪令狐德棻会被自己气的吐血,吐血果然是缓解羞臊的一个好法门。

    眼睛无意中瞄过冯智戴,发现他好像很希望自己气死的样子,心里的羞怒就像大海退潮,一瞬间就不气了,妈的,今天的一且都是在人家的算计之中,狗日的连李泰的反应 都计算到了,确实了不起。

    “冯盎,你刚才总共骂了我多少句,你冯家就要用多少人命来填,我做事轮不到你来指责,想去大海发展,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冯家兴旺已是可以预期的事,多嘴的下场就是这样,你慢慢数着,你冯家的子孙将会因为你一时口快付出惨重的代价,或许是一张错误的海图,或许是有一处暗礁我没说清楚,或许一座岛上有食人族,或许是一种防治瘟疫的药,总之会死人。

    大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你有几艘船就能东跑西跑的,牵星术,指南针,坏血病,黄疸,有你冯家学的,慢慢来,用你家子弟的命把学费交够了,再说怎么纵横大海的话。“

    李泰捶着自己的脑袋不忍心看冯盎如同吃了苍蝇的脸,李容蹦跶着跑过来牵着云烨的袍子说:“爹爹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云烨把儿子抱起来在脸上亲了一下说:“好好,只要你你喜欢学,爹爹就全部教给你,一样不落,总有全部教会的一天,不喜欢学也不要紧,海上风大浪大的也不好玩,爹爹教你别的,让那些傻子去大海里拼命,咱们站在岸上收钱就好,这是另外的一门本事,学会了可不敢教给那些傻子。”(未完待续。。)

    ps:  还债章节,牙疼,拔掉了一颗牙,舒坦啊,牙去人安乐。

第五十二节死不悔改

    人活在世上需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如果十八岁的时候决定当好人,那就做一辈子的好人,你总会得到好的报应,如果决定当坏蛋,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好了,好人变坏和坏人变好同样都会被别人看不起。

    我们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问题是有谁会相信你变成了好人?好人变成坏蛋倒是很容易相信,因为我们活在一个不吝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测他人动机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法律是衡量一且的标准,

    云烨还不习惯大唐的环境,来到大唐已经超过了十年,他依然是一个外乡人,依旧按照只要自己不触犯大唐律法,就是好人这一后世规则,现在看起来行不通。

    云家的好么名声是云奶奶和辛月,以及小丫她们创造的,云烨自己就是一个败家子,一个崇尚利益的恶棍,全长安人都这么看他。

    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种心态只有圣人能够拥有,后世也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样的警句,现实中做不到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冯盎都可以义正言辞指着鼻子臭骂,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为他占着大义,云烨只能听着,回击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继续当小肚鸡肠的人,你骂我,我就报复你,不解释,不原谅。大义的墙角或许只有卑鄙才能撬动。

    冯智戴很想和云烨谈谈,大家族之间的合作不能因为个人恩怨所损坏,他以为云烨想的和他一样,谁知道云烨是一个如此情绪化的人,居然用个人的情绪带动整个家族的行为。

    “智戴,出海可以带上冯家人。没问题,能学多少看他们的本事,本侯没兴趣教别人,但是也不会阻止别人教你冯家的子弟,你害得我游兴全无,只想立刻去海上杀人抢劫。你父亲已经给我定了性,我就由着性子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说完话云烨就抱着李容回帐篷休息,明日就要往回赶,冯盎不管李泰云烨是如何的想去桂林郡,坚持大队人马必须赶回邕州听听天使怎么说。

    李泰有点躲着云烨,他觉得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了云烨,还被冯盎利用了一下,很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朋友。出于李家人一贯的骄傲,这些话又不得不说出来,如果云烨在以前算做自己的老师,那么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朋友有缺点,不指出来那还叫做朋友么?

    打开尴尬场面的是李容,李容请无舌爷爷给自己打了一只漂亮的长尾巴的山鸡,他想用那些几根最漂亮的羽毛给母亲做一把羽扇。为此他已经收集了很多的漂亮羽毛。

    父亲在写信自然帮不上忙,刘进宝是个夯货。做不来精细的活,这是爹爹说的,眼前合用的就只有青雀舅舅,对于外甥的请求,李泰高兴地答应,两个人蹲在小溪边上小心的拔毛。如果不小心把鸡毛拔断了,就没法子做羽扇了。

    云烨写完信,吩咐家将把信送到柳州的驿站,他们会把这几封信送到不同的收信人手中,自己走的过于突然。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青雀,把毛拔干净,一会用泥糊了,烤好了让孩子给无舌先生送去,既然请先生出了手,该有的礼数不能缺,他老子没礼数也就没礼数了,孩子不能走老路。”

    云烨来到小溪边上,蹲在他们两人面前瞅着他们拔毛,见那只山鸡很肥硕,就想把这这只鸡做成叫花鸡,给老头子送过去下酒。

    “没问题,我在书院别的没学会,偷鸡做叫花鸡的事可是没少干,庄户家的不好下手,偷的全你家的,交给我味道绝对不会差。”

    李容也喜欢吃叫花鸡,听到爹爹和舅舅讨论怎么做叫花鸡,他也很想吃,可是今日就一只鸡,爹爹说了要送给无舌爷爷,只好强忍着馋涎答应到时候送过去。

    “烨子,我今天说话说的重了,你别在意,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了,在这荒山野岭里还被人家算计,真他娘的憋屈。”

    云烨打发李容去帐篷里拿包东西的荷叶,见孩子走远了这才说:“你说的没什么错,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说这句话的不止你一个,颜之推老先生,李纲先生,包括你父皇都说过,刘方先生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可是青雀啊,我不打算改正。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只魔鬼,心胸大的志向就大,可是这只魔鬼的本事也就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我的心胸里的志向能够让云家过的平安喜乐就很好了,再大,就会给她们带来威胁,如果没有了她们,我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不会快乐起来,所以用不着改,也没必要改,改来改去的还是我云烨云不器么?“

    李泰僵住了,停下拔鸡毛的手奇怪的看了云烨一眼说:“我在压制自己的**,你也在压制,看来我们才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担心留在长安会忍不住出手 ?”

    云烨拿过鸡继续拔毛,嘴上不停:“告诉你,承乾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父皇的对手,加上我也不成,除非能对你父皇下死手,这事我无论如何都做不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向陛下刺出刀子这种事,承乾也做不来,所以承乾注定会失败。”

    “你说我大哥失败了会遭到什么样的处罚?”李泰玩味的瞅着云烨。

    “取决于你的态度,这是一定的,就算是陛下不处理承乾,但是承乾的太子位还怎么坐?群臣一定不会容忍承乾的,因为这些墙头草,一定会全部站在陛下一边的,包括你舅舅也一样,不管他们现在怎么支持承乾,关键时候都会反戈一击的。

    他们做了对不起承乾的事情,就会心怀愧疚,哈哈,青雀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对不起另一个人之后,反而是最希望这个能让自己愧疚的人死亡,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得到了解脱,至少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是最害怕别人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旦说了这三个字就说明这家伙准备继续的对不起你。

    所以啊青雀,你我是承乾最后的救命稻草,你能来岭南,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欢喜,至少我不会三年后孤孤单单的和那些王八蛋们决一死战了。“

    “你这么确定我不会跑回去参与皇位的争夺?说不定我也想当皇帝呢,到时候你怎么做?“李泰伸长了脖子看着云烨的反应。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青雀,我不敢确定,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你以为我带着全家跑路是为了什么?冯盎这样的蠢货也配探测我的心思?如果你杀入了战团,我会带着全家立刻消失,寒辙就是我准备的最后退路,当不成人,我去当神好了。“

    “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你就不能说你在两难之下,最后面向长安,伏剑自杀,这样慷慨激昂的举动才配得上我们的情义,这样义烈的举动需要千古传诵才对得起我们的兄弟情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傻了还是我傻了,拿剑割脖子不疼啊?赵氏孤儿就是一个传说,那个故事里面的蠢货的举动你觉得会出现在我身上?还面向长安伏剑自杀,太傻了!”

    “人人都在为他们的举动感到热血澎湃,人人念到古贤人的义烈之时都潸然泪下,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君子的节操?”

    “青雀,你确定你在读这段故事的时候,心底里没有浮起蠢货二字?我看这段故事的时候发现每个字缝里都写着这两个字,所以对我的期望不要过高,我一直觉得你们完蛋了,我抹掉眼泪继续坚强的活着这句话才适合我。”

    李泰一把抢过鸡狂躁的把剩下的鸡毛拔掉,拿鸡指着云烨悲愤地说:“纵观史书,大事件里总有几个殉道者,因为有他们的存在,煌煌青史虽然只有轻轻几页却重逾千钧,你这个该死的伪文人,伪君子,我耻于和你为伍。”

    “拉倒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被人说中了心事就发狂,你们李家每一个都是这个样子,你老娘也是,我吃了这么多的亏,也该我过几天好日子,当然是你们同归于尽之后,想想啊,我站在高山之巅面含悲切,拿一壶好酒,几碟子点心祭奠远处的亡友,啧啧,啧这样的心境,这样悲怆的氛围一定能作出几首好诗来的。”

    李容拿来了荷叶还有调料,在一边仔细的跟舅舅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的叫花鸡,李泰果然轻车熟路,撒调料,抹调料,动作娴熟,云烨很肯定,自家的鸡这家伙没有少偷。

    坐在篝火旁听着猿啼狼嚎,野趣顿生,一壶酒转一圈子就没了,当然李容在端着烤好的鸡充分对无舌老先生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之后,就兴高采烈地把鸡拿回来,一些无足轻重的部位当做孝心分给长辈之后,自己拿着两只鸡腿吃的非常开心。(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

第五十三节采珠女

    不管谈论了什么,都会被山风吹走,永恒的只是这些山石而已,贤人都说过把名字刻在石碑上石碑会烂的比尸首还要快,所以千古留名这种事情云烨不打算做。

    无论是谁走回头路的时候都会心生怨言,更何况自己是被人家押送回去的,这就更加的让人愤怒,李容这几天受到了许多不好的影响,比如说脏话,队伍里说脏话最多的恰恰就是他的父亲,这让幼小的李容打心眼里认为骂脏话也是一种本事,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爹爹,爹爹都可以说脏话,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当李容踩死一只旱蚂蝗之后很顺溜的骂出一句脏话的以后,被暴怒的舅舅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打屁股的时候,无良的父亲在一旁笑呵呵的旁观,舅舅教训外甥他无话可说。

    “玷污皇家血统。“这就是李泰给云烨下的评语,冯盎却在一旁大加赞赏,并且打算把自己最漂亮的小孙女许给李容,言辞凿凿不容拒绝。

    云烨并没有反对,更没有出言不逊,反而表示了谢意,只说李容的婚事需要和他母亲商议,这是事实,冯盎笑着说等待佳音。

    这是一个最佳的讥讽冯盎的机会,李泰不觉得云烨忽然心胸变宽阔了,不过他觉得李容娶了冯盎的孙女只有好处没坏处,但是从崔家要把家中掌上明珠许配给云寿被强烈拒绝的事件来看,云烨似乎并不喜欢和大族结亲,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在宿营之后就问云烨,为何这一次的态度和对待崔家截然不同呢?是因为李荣不是嫡子的缘故?

    “冼夫人的血脉配谁家的儿郎都是合适的,这里面自然包括我儿子,有些人你必须尊敬。我可以羞辱冯盎,但是我绝对不会羞辱冯家祖宗,这是两回事,等安澜回来我一定会和她好好商议这事,成与不成都会去冯家登门致谢。”

    云烨把话说得很郑重,冯家的这个绣球接还是不接取决于李安澜而不是自己。说到底,李容是李安澜的孩子,自己虽然也有份,这样大的事情,还是由她做主吧。

    冯盎很满意云烨的态度,越是如此慎重,越说明云烨并没有看轻冯家,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嫡孙女去换取云家的谅解,买卖是划算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贪图一时口快招来祸患,不得不如此的放低身段就伤神的厉害,狗日的你聪明有本事就了不起啊?

    岭南多山,一路上虎啸猿啼,古意盎然,这样的山里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一想到自己当年孤身穿越大山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天坑,云烨就对这片大山充满了敬意。石灰岩地形,天知道一千年来在雨水的冲刷下会产生多大的变化。自己能活下来,确实是侥幸之极,探戈女王的头骨都已经在云家祖庙里供奉了四年,而自己依然奔波在人世间,活的惶恐凄凉,没有一日之心安。难怪很多古人宁可远遁深山也不愿意进入滚滚红尘,做人真的很难,如果像悬崖上的那两只正在肆无忌惮交配的猴子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脑容量大了一些其实很吃亏,思前顾后活的不痛快。

    “猴子交配而已。没必要看得如此入神并且口水横流吧?你家里又不缺少女人,听说你在扬州搜遍全城寻找美女,不知有没有剩余,送两个给我,我来岭南没带妻妾,三年时间不知道怎么熬。”

    李泰斜着眼睛提醒云烨注意身份,不要偷窥人家猴子办事,并且婉转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到岭南孤身一人自然感到孤寂。

    “王爷既然不愿意现在就回长安,那就多逗留一段时间就是,身边无人服侍自然有诸多的不便,老夫已经为王爷在邕州安排好了府邸,仆役下人一应俱全,岭南虽然贫瘠,但是美女倒也不缺,采珠女出了名的身子窈窕,魏王一试便知。”

    老流氓,云烨心底暗骂,李泰已经摸着下巴和冯盎并辔而行,从两人眉飞色舞的表情看没说好事,合浦的珍珠是出了名的,那里出名的还有芋头,但是最出名的却是采珠女。

    云烨这样对美女没什么研究的人都知道游泳多了会修塑身材,更不要说那些每年都要潜入海底捞海蚌采珍珠的女子了,听李安澜说过,她们嘴里叼着一节竹管,赤身**的跳进大海,在海底找海蚌,大名鼎鼎的南珠就是出自她们之手,南海这边鱼多,可是鲨鱼也多,下海遇到它们想活着回来并不容易,听说每年都有被鲨鱼吃掉的采珠女,而海底下的危险远不是只有鲨鱼一种,在海底要是遇到大海蚌敞开怀觅食,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采珠女会把手伸进去摸珍珠,就靠竹管撑住海蚌的外壳不让它合拢,如果撑海蚌的竹管没撑好,胳膊就会被大海蚌夹住,这样会活活淹死的。

    最恐怖的危险来自章鱼,这东西最喜欢吃海蚌,所以海蚌多的地方章鱼也多,如果被这家伙缠住,下场凄惨。

    现在看来,比章鱼更危险的是精虫上脑的李泰,魏王殿下到了地方上,总会有官员敬献一些土产,这些土产自然会有珍珠,芋头,金子,银子一类的东西,当然,采珠女这种老少咸宜的礼品自然是重中之重,发配到这里的官员北归的时候都要捎上一两个,更不要堂堂的魏王殿下了。

    回到邕州,公主府对面的一家大宅子就成了李泰的行宫,冯盎已经把这里装饰一新,占地比公主府还要大些,匆匆回来的李泰和云烨都没有告别,就和冯盎一起钻进了自己的新府邸,准备见识一下岭南风物。

    云烨回到家最欢喜的自然就是铃铛,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产,见小铃铛满怀欣喜的模样,云烨就觉得桂林的景致看不看的也没什么打紧。

    “姨娘生的一定是妹妹!”都说小孩子评论孕妇肚子里胎儿的性别是最准的,李容毫不顾忌说出自己的判断,云烨偷瞄一眼铃铛见她一脸欢喜,就知道她更喜欢女儿一些。

    “只要是夫君和妾身的孩子,妾身都喜欢,如果是男的,他一定会像夫君一样聪颖,英俊,会是一个好男儿,如果是女子,妾身希望她能长得像那日暮一样漂亮。”

    “净说傻话,铃铛也很漂亮,你的孩子干嘛要长得像那日暮,有她一个夫君我就要愁死了,再多几个还不要了老命。”

    铃铛对夫君毫无新意的情话没有一点抵抗力,把脑袋搁在夫君的肩膀上娇气,每到这时候,李容大少爷的管事嬷嬷何家大娘子就会把大少爷领走,把空间留给侯爷和三夫人。

    怀孕的女人很麻烦,脚经常肿的像馒头,起夜的次数也非常的频繁,这些事云烨从不假他人之手,给铃铛按摩双腿,夜间扶她起夜,无论多少回从不抱怨。

    铃铛最近越发的腻人了,有时候还学会了撒娇,这一行为在小铃铛身上非常的罕见,她是宫女出身,知道自己没资格撒娇,有时候看到那日暮一个虎扑趴到夫君背上,肆无忌惮的欢笑的时候,她也羡慕,有时候也行试试,多年的宫禁生活对她的影响太深,永远是一副小兔子的模样,随时都会受惊。

    正在批阅文书的云烨又听到了小铃铛的呢喃声,知道是自己工作的太久了,引起了小铃铛的不满,就放下手中的笔,回过头在小铃铛的鼻子上捏一下,这丫头的鼻子最敏感,轻轻地触碰就让她满脸起红霞。

    又到了溜腿的时间,云烨扶着小铃铛在花园里看秋桂,此时正是桂花香飘四溢的时节,满园都是都是馥郁的桂花香气,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虽然不是中秋,却一样的明亮皎洁。

    小铃铛固执的把云烨的手抓了过去,要他闭上眼睛,说是有礼物给他,这样的小花样云烨自然会配合一下,闭上眼睛摊开手掌,感到小铃铛温热的嘴唇在自己的脸上沾了一下就飞快的离开了,手里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睁开眼睛,发现小铃铛藏在亭子的柱子后面,而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圆圆的温润的青色石头,很熟悉,这是自己从黄河边上给她捡的,想不到这个傻丫头居然随身带着。

    怎么呼唤小铃铛她都不出来,马上就要做母亲了,怎么还这么害羞?云烨正准备走到亭子后面把这个傻女人拉过来,今晚没有那萘烟熏过花园,蚊子很多,穿的又单薄,就不怕蚊子叮咬。

    “把我妹子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一个激愤的女声传了过来,云烨仔细一看,才发现小铃铛被一个全身涂抹的花花绿绿的女人捂住了口鼻,脖子上架着一把雪亮的剖鱼刀,云烨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就要去模腰间的手弩,摸了一个空,在家里,云烨从来都不带这个东西。

    小铃铛焦急的眨巴眼睛,希望夫君快跑,可是这个时候,就算杀了云烨,他都不会挪动一些脚尖,老婆还在人家手里呢,往哪走?(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

第五十四节刺客!

    “你妹妹不在府里,你抓住的是我妻子,还给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让你离开。“云烨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温言相劝才是上策。

    “胡说,你们把我妹妹抓来献给了王爷,你不还给我我就杀了她。“那个花花绿绿的女子操着奇怪的口音,松开了小铃铛的嘴。

    “夫君快走!”小铃铛张嘴就喊,还要去咬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手非常的有力,只是在小铃铛的颈侧一按,小铃铛就软软的趴在她的手臂上。

    云烨仔细看了一眼小铃铛,见她的胸膛还在起伏就知道她昏了过去,云烨这时候非常的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强忍着怒火说:“你找错人了,王府在对面,这里是领主府,我的妻子有身孕,你放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会杀光你们寨子里的每一个人。”

    那女子看看小铃铛,蛮横地说:“你们趁着我们出海寨子里没人守卫抢走了我妹妹,把她还给我,你是当官的,都是坏蛋,我不管,你不还我妹妹,我就杀你老婆。”

    “你死定了,你们的寨子里的人也死定了,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云烨大声的叫嚣,因为无舌已经站在那个女子的身后了。

    那个女人刚要说话的时候,无舌的大手已经攥住了她的咽喉,将她生生拎了起来,在小铃铛的背上一推,人就到了云烨的怀里,顾不上处置那个该死的女人,云烨抱着小铃铛匆匆回到房间,解开她的领口,掐小铃铛的人中。

    好半天才见她醒了过来,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夫君快走。”小铃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喊,云烨紧紧抱住小铃铛,摩挲着她的后背不断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坏人被抓住了,没事了。”

    小铃铛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在卧室,身后没有那个恐怖的女人,这时才知道害怕,放声大哭起来,只要哭出来就好,要不然云烨非常担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府上的大夫匆匆的赶了过来,切过脉之后对云烨说:“侯爷,胎儿无恙。就是夫人受了惊吓,老夫开一贴宁神保胎的药,喝上三天就无碍了。”

    小铃铛这时候好像不害怕了,怔怔的看着汗水像小溪一样往下淌的云烨小声说:“夫君,妾身没事了,您莫要惊惶。”

    “你没事了,我的魂魄现在还不周全呢,今晚的护卫都到哪里去了。有没有玩忽职守的?”云烨盯着匆匆过来的刘进宝开始咆哮:“公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回侯爷,咱家的护卫被人家打晕了五个。都是被这样的鹅卵石打晕的,少爷没事,何大娘子陪着,已经确定进府行刺的就这一个人。”说完刘进宝摊开掌心,只见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已经快被他攥出油来了。

    云烨烦躁的摆摆手,五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用石头打晕。真是奇闻,云家的护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好手,没想到会如此的脆弱。

    都是王八蛋冯盎惹的祸,李泰就算再欲火攻心也绝对干不出强抢民女的下场,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只有冯盎这种土豪,平日里在岭南横行霸道惯了,抢几个民女不算大事,更何况是在合浦这么偏远的地方。

    李泰的府邸里被五六百人守得水泄不通,想要在那里行凶比登天还难,公主府因为李安澜带着全家去了桂林,护卫少了七成,难免会有空隙被刺客钻进来,看样子这个女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连无舌都没有发现,那五个护卫就更加不会有警觉。

    不过云烨这时候没工夫理会那个女人,安抚铃铛才是大事,其余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说,云烨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和刺杀有关联的人。

    扶着小铃铛躺好,却被她抓着手,见她一脸的恳求之色,云烨摸着她的头发说:“好好,我哪里都不去,今晚就守着你,刚刚费了心神,又受了惊吓,乖乖地睡,夫君帮你打扇子。

    摇着扇子扇了两下,心里又担忧李容,就让刘进宝把熟睡的李容也抱过来放在小铃铛的床里面,自己亲眼看着才放心。

    在床边上整整守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上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见小铃铛和李容睡的香甜,就伸个懒腰吩咐下人准备洗脸水,要凉的,精神振奋一下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搞清楚,虽说已经猜了七八成,云烨觉得很有核实的必要。

    小铃铛被惊醒了,见李容睡在自己身边,就把他蹬掉的毯子给盖好,自己趴在正在洗脸的云烨背上娇气。

    “好了,天亮了,乖乖地去吃早饭,把容儿也唤醒,都乖乖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这里行刺。

    “夫君,您不要杀那个女人好不好,她妹妹被抢走了,很可怜的,不要难为她。”

    “胡说,昨晚要是我们失手了,你和孩子要是有个好歹,你夫君我才可怜呢,这样的祸害不能留,那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地带着容儿去用饭。”

    云烨把还在熟睡的李容轰起来,让何家大娘子给她们准备早饭,自己没时间吃。套上一件袍子就去了地牢。

    一夜不见,那个女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浑身上下都是鞭痕,刘进宝对昨夜的刺杀非常的愤怒,下手半点不留情,如果不是侯爷今天要问话,这个女人会被剁碎了喂狗。

    云烨来到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女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原来花花绿绿的颜色是一件白色的麻衣,为了夜间出行方便,特意用花草的汁液染了很多的颜色,大部分呈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好些地方染得不均匀,在月光下就显得花花绿绿的。

    这个女人给云烨的第一感觉就是腿很长,非常的长,有一种在肚脐眼下面就分叉的感觉,细腰,宽肩,双臂的肌肉很发达,赤着双脚,头发并不长,散乱的披散在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油光水滑,显得非常健康。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采珠女吧,只听说采珠女的美艳,从来没听说采珠女会如此的彪悍,不过也是,常年和鲨鱼打交道的女人,能柔弱到那里去。

    “把我妹子还给我!”那个女人恍恍惚惚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侯爷,昨晚到现在,这个女人就说这一句话,怎么上刑都不说,这就砍掉她那只伤害夫人的手看她说不说。”

    “把刘福禄找来,他是公主府的属官,岭南他现在应该很熟悉了,我要知道这个女人是哪个寨子的,为何能说一口流利的官话。”

    刚才那一声云烨听的清清楚楚,的确是长安官话,一个采珠女居然会说官话,尤其是在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的岭南,这可是一个怪现象,如果她只是一个采珠女,云烨会下令杀掉,而且不会有一丝毫的犹豫,所有伤害云家妇孺的人都要在第一时间清除,不管她有没有冤屈,她找错了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刘福禄很快就过来了,昨夜的刺客事件他也听说了,很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如今自己能在岭南呼风唤雨的就是依仗了云侯的支持,只要云侯放弃,自己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下场只会更加凄惨,谁都一样,得到了就绝对不愿意轻易地失去。

    “侯爷,此女绝对是采珠女无疑,您看她双肩宽阔手臂粗壮宛如男子,这就是因为要经常游水造就的体型,头发短,是为了减少水中的阻碍,也是为了不让海蚌夹住头发,她的皮肤就像涂了一层蜡,原因就是她们为了在水底下保暖,经常涂蜂蜡留下的痕迹,这样的采珠女只有合浦县存在,那里历来就是南珠的产地。

    前汉年间因为采收的过于疯狂,南珠几乎绝迹,一度有南珠迁徙安南之说,采珠女这个行当也几乎消亡,也就是这两三百年有了好转,采珠女又重新出现,但是数量并不多,采到的珠子也不太好,所以她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你听说过会说官话的采珠女么?”云烨疑惑的问刘福禄。

    “绝无可能,侯爷,没这个可能,采珠女都是当地的土人,性情彪悍,敢在大海里和鲨鱼搏斗,全都是目不识丁的蠢妇,会说官话,就说明识字,侯爷,这不可能。”李福禄像是听到了笑话,连忙纠正云烨的话。

    “那可不一定,刘福禄,还是你少见多怪了,你眼前的这个刺客,她是采珠女,她也会说官话,不信你自细听听,她说的是不是官话。”

    云烨示意让他闭嘴,凑近那个采珠女仔细听听她说的是不是官话。

    刘福禄把耳朵凑近那个采珠女的嘴边,只听那个女人依然在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把我妹妹还给我。”

    这让刘福禄感到奇怪极了,不由自主的把耳朵靠的更近一些……(未完待续。。)

    ps:  还债章节

第五十五节一切都很和谐

    刘福禄明显没有审讯人犯的经验,云烨在他的耳朵即将倒霉的时候把他的脑袋扒拉了一把,刘福禄惊恐的看着那个女子白森森的牙齿在自己的面前晃动一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青着脸对云烨说:“侯爷,这个女子确实会说官话,依属下看来,她该是犯官之后才是,采珠女虽然彪悍,但是从来都不离开合浦之地,因为长期潜水,她们的身子遭受了伤害,所以很难有子嗣,嫁人很困难,大部分都是孤老终身。”

    “犯官之后?能找到她们确实的出身么?流放官员是为了惩罚罪臣,但是连子孙后代一起惩罚就过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算怎么一回事,刘进宝,把她解下来,再给她水还有吃的,等她休整好了,告诉我。”

    云烨从地牢里走出来就看见铃铛牵着李容的手,两人打算去对面的李泰家里游玩,对于舅舅能住在自己家对面,李容非常的欢喜。

    一家三口一起去串门子,话说李泰已经三四天都没有露面了,那个被抢来的美人真的可以让这家伙如此的**?自己**也就罢了,凭什么刺杀这种事情却要老子来承受?

    云烨登门,李泰笑的非常开心,因为他身后确实跟着一个娇艳如花的女子,从她满头珠翠的情况来看很是受李泰宠爱。

    这个女子面目白皙,体态娇弱,给云烨行礼的时候香风四溢,也不知道倒了多少香水,眉目如画的美人,在云烨眼里越看越丑陋,不是长相出了问题,也不是她把香水撒的有些多。更不是她紧紧缠住李泰的娇媚之态,只因为她告诉云烨她世居合浦,祖上也是前隋的勋贵,只因为得罪了皇帝,被发配至此,幸好遇到了王爷。这才能得以脱离苦海。

    进门的时候,云烨就弄清楚了,从合浦送到邕州的女人就一个,侍卫长指天发誓绝对没有强抢民女这回事,冯家送过来的时候,这个女子满心的欢喜,这几天更是变着法的讨王爷欢心,和魏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没有差别,就算是有差别。那也只是更加的美艳。

    合浦之地能有几个会说官话的人?云烨甚至能够清晰地勾勒出一个故事的走向,坚强的姐姐,为了养活妹妹,把自己弄成了采珠女,看样子还是采珠女里面的顶级高手,自己吃遍了苦头,却把妹妹照顾的宛如大家闺秀,衣食无忧。

    姐姐出海捞珍珠的时候。冯家的探子知晓了渔村有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于是就在没有多少抵抗的情形下抢走了这个美人。当哭哭啼啼的美人知道自己要服侍的人是王子的时候,立刻就没了悲伤,反而一心想要抱住这条大粗腿,这就是故事的概况,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的,可怜那个悲愤的姐姐。还冒着生命的危险想把自己的妹妹救出去。

    “昨夜府上来了一个女刺客,身手矫健,不过还是护卫抓住了,等到午时三刻就砍头,说什么来救自己的妹妹。领主府何时强抢过民女,真是无稽之谈,死硬的不肯张嘴说出指使之人,只好一刀杀掉了事。”

    “岭南自古以来就是乱地,刺客豪侠层出不穷,屠雎这个统领四十万秦军的统帅不就是被刺杀而死的么?烨子,你小心些,家里的侍卫不够,就从我这里调派一些,咱们兄弟身娇肉贵的,死于刺客之手可就划不来了。”

    云烨和李泰低声的说笑,一条人命的存留在谈笑间被确定了,云烨眼睛的余光发现那个美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捧着茶壶带着微笑倾听云烨和李泰闲谈,模样恬静淡然。

    老是偷看人家的姬妾不合适,就把目光投入到庭院间,李容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一只硕大的鹦鹉,好不容易把这只比鸡小不了多少的鹦鹉抓住,提着脖子送到铃铛跟前显摆,他认为自己又抓住了一只漂亮的鸟,可以拔毛给母亲做羽扇。李泰拍着手大笑,说这只鹦鹉是这个美人的宠物,如今能被李容拿去拔毛做扇子孝敬母亲也是物尽其用,那个美人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在一旁笑着说确实如此。

    铃铛劝了很久,这才让李容明白,这是人家养的,不是野鸟,孩子到底还是有是非观的,宠物不能拔毛,恋恋不舍的扔掉鹦鹉,眼看着鹦鹉连蹦带飞的钻到女子的裙子底下不出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那个美人把鹦鹉擒住放在一个架子上,顺手把鹦鹉的一条腿拿链子拴好,双手递给李容说:“既然世子喜欢,妾婢就献给世子,这只鹦鹉叫绿奴,很有趣的,只盼能讨得世子的欢心。”李容高兴地接过鹦鹉,丝毫不管鹦鹉惊惧的叫声,拖着铃铛姨娘就要回家,亲自教授这只鹦鹉说话。

    云烨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个美人一眼,见她眼中全是哀求之色,自己也就不枉做小人了,李泰在享受人家**的时候,焉知那个女子不是在享受荣华富贵?本来就是交换,谈不到谁占谁的便宜,美女舍弃了姐姐,又想拿宠物堵住自己的嘴,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是想过贵妇人的生活,只要无害,谁去管她。

    和李泰商议了一阵子迎接天使的事情,来岭南的人居然是褚遂良,也不知道身负何种使命,冯盎没有探出来,口风很严,如果李泰去的是自己的封地,朝中或许会有他准备造反的谣言,既然来的是岭南,只能是胡闹,这里没有李泰裂土封王的土壤。

    所以两个人谁都摸不清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命李泰北归?似乎动用不到褚遂良这样的重臣,不过到了五天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那个采珠女休憩了一个上午,总算缓过来一些,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就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珠子,告诉刘进宝,只要他能把这串珠子送到妹妹手里,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自己的处子之身。

    “侯爷,那串珠子是采珠女的本命物,采珠女不会轻易地把这串珠子送人,就算是死也要戴着这串珠子,侯爷,您看是不是……“

    “不错啊,刘福禄,什么时候懂得怜香惜玉了。她拿夫人威胁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的犹豫,更何况夫人怀着身孕,犯了错怎能不受惩罚?“

    刘福禄见侯爷不高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垂首不言。

    “既然你怜惜她,就去给她说她妹妹活得很好,锦衣玉食的招人喜欢,过些年说不定能成为妃子,她没有必要再牵挂了。”

    刘福禄黯然领命而去,侯爷这是要生生的把这个采珠女最后的幻想都要刺破,明知要死,心里有牵挂会好受一些,为了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样对九泉下的父母也有个交代,当她知道自己的付出完全没有意义的时候,会生不如死,这就是所谓的诛心。

    见刘福禄胖胖的身子下到了地牢里,云烨笑了,想要重新生活,并不很容易,不死心何来的重生,家里一直少一个保护妇孺的人,男人很不方便,这次铃铛被抓住触动了云烨心里的这根弦,采珠女既然能够放到五个久经沙场的壮汉,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云家喜欢收藏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比收藏金子有意思多了。

    地牢里疯狂的尖叫声云烨在地面都听得清清楚楚,重情义的人都是好人,杀人犯重情义都会被人高看一眼,拿命养活了一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算你倒霉,幸好本侯爷遇到了你,就你妹妹长成那个祸国殃民的样子迟早会出事,觊觎美色的家伙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你,虽然你伤害了铃铛,侯爷我还是救了你一命。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铃铛,铃铛反而笑得很开心:“夫君,这样就对了,您是好人,自从您在宫里面不告发妾身偷吃的时候,妾身就知道您是好人,是好人就会受委屈,妾身明白,宫里面受罚的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妾身现在过得很好,您照顾的也好,您怕妾身的脚肿起来,就把妾身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一晚上要搭好几回,妾身都知道。

    总觉得自己是个享福的,夫君,妾身只盼着我们的孩儿平平安安的落地,老天爷就把所有能给妾身的都给了,再也不欠我什么了,夫君,您放掉那个刺客,我很欢喜,就当为腹中的孩子积德。“

    云烨也很高兴,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不算太差,虽然不像幻想中的那种琴瑟和鸣的神仙眷属,好歹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的日子才是人过的,要是从一大早起床就要吟诗作赋,不如去死,因为这个时候上厕所都比作诗来的重要。

    很好啊,一切都在和顺自然的变化着,李承乾在图谋皇位,李泰在沉湎女色,自己在享受自由,冯盎在准备把孙女嫁过来,奶奶在旅游,大老婆在旅游,小老婆在等待生产,儿子听说烧了东宫的马厩,年老的国公被马踩伤了好几位,都在等着自己会长安致歉,不过没关系,等老子回长安的时候,都该死光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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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抢劫证书

    采珠女很不淑女的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体呈大字形展开,好像在随时等待别人强暴她,不算太长的头发遮盖在脸上,像是女鬼,自从知道妹妹不需要自己以后,她就是这副死样子,除了吃喝拉撒,别的一概不理,要不是几个仆妇帮她换衣服洗澡,她就臭到木板上了。

    “怎么就开始耍死狗了?你妹妹能耐比你大的太多了,你看看,没两天人家就成为了魏王府在岭南的头号宠妃,虽然封号需要皇后娘娘认可,可是岭南的官员已经在称呼她为王妃了,再看看你,一个女人把腿张的这么大,这不是摆明了像被人强暴么?快合起来,妇人就该有点妇人的样子。”

    对面前这个女人云烨毫无办法,人家抱的想法很有和尚的风范,你想强暴,随你,你想上刑,随你,你想把我拉去砍头,正好活的不耐烦了,总之就是对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云烨本来想让她死心,这下子心真的死了。

    本来不是这样子,自从那天在领主府偷偷看到妹妹腻在李泰怀里,就差当场干好事之后,灵魂就没了,剩下的就是一个躯壳,她看的出来,妹妹好像非常的享受现在的生活,头上插的那支珠簪,自己就是采十年的珍珠也换不来,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但是妹妹的保护神,反而是阻碍她追求自己生活的绊脚石。

    云烨试遍了法子,没用,也就不去管她了,或许只有时间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褚遂良终于到了邕州,恐怖的岭南蚊子把一个风流名士折磨的奄奄一息,谁都知道被岭南的蚊子叮了以后会腹泻。当云烨看到嘴唇发白,面色青灰,骨瘦如柴的褚遂良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在没有自己的历史时空里,就是葬身在了岭南。

    古板的人哪怕快死了。依然古板的可怕,要他把圣旨拿出来李泰自己打开看看也就算了,用不着摆供桌,列依仗,他也不用站在上首摇摇欲坠的宣读圣旨,读一回旨意搭上一条命划不来。

    圣旨没读完,他就昏迷了过去,这完全是脱水造成的,云家带来的治疗痢疾的要有大用处。咬着牙拿出来了,还被褚遂良一把拍掉,挣扎着说了一句:“我宁死不饮盗泉之水。”

    云烨转身就走,嘿嘿笑着的冯盎拿出了他家的秘药,虽然这种从生萘里粗粗提炼的药水腥臭无比,远没有云家的好喝,褚遂良还是义无返顾的喝了一大碗。

    圣旨里面痛斥了云烨的异想天开,认为云烨把目光投在大海上就是典型的不务正业。对他奏请皇帝陛下颁发海上抢劫证一事更是惹了众怒,千年礼仪毁于一旦。

    褚遂良认为这事不但不能干。想一想都是罪过,中华号称礼仪之邦,大唐更是以仁孝立国,堂堂国侯居然生出盗匪的心思,其罪当诛。

    此时的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早就被云烨的想法震惊的手足无措。翻遍史书,找不出比这更加恶毒的注意了,曹操虽然恶毒,也只不过组建了摸金校尉,偷盗抢劫死人而已。云烨这想法是要活活的把正人君子羞臊而死,其中最激烈的就是褚遂良,这一次冒死进岭南,就是为了阻止云烨的恶行,不让大唐的名声贻羞海外。

    皇帝的密旨让他非常的失望,通篇都在责备云烨,但是限制云烨出海的权利没有给他一丝一毫,也就是说,皇帝陛下不允许云烨打着大唐的旗号抢劫,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

    领主府见不到云家老奶奶,听说去了千里之外的桂林郡看景致,国法不制止,能对云烨执行家法的人远在千里之外,褚遂良只有恳请李泰冯盎帮助自己挟制云烨不得出海。

    “殿下,云烨此举乃是将仁义礼孝悌完全抛之脑后,为了几文钱抹下脸去当海贼,殿下与他为友,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友坠入深渊而无动于衷?”褚遂良半倚半靠在椅子上,吃力的劝说李泰。

    “县子说的没错,确实没有眼看着好友堕落而自己无动于衷,这样不是为人友的道理,所以本王也打算去海上抢劫,青雀号上的水手已经招募完毕,武器也装载好了,现在正在大海上演练,只要操控成熟,本王就要驾驶者青雀号巨舟纵横大洋,县子以为如此一来,是否全了朋友之义?”

    手足冰冷的褚遂良紧紧抓住冯盎的手说:“越公,他们二人年轻不晓得其中的厉害,越公您一定要劝阻他们二人,不能让他们胡来,大唐的颜面,大唐的颜面啊,那些归附的小国一旦得知大唐的亲王,侯爵出海做盗匪,万国来朝顿成泡影啊。”

    冯盎把褚遂良扶到椅子上说:“那些小国何足挂齿,只要他们敢短少对大唐的供奉,老夫立刻就会灭其国,毁其贡献,焚其祖庙,将他们的国家并入大唐版图,兵威之下,敢有胡言乱语者杀掉就是,一个个国家不大,废话不少,老夫已经尽遣家中子侄上船,就是想看看谁敢造次。“

    褚遂良已经绝望了,很明显这三个人已经形成了利益联盟,想要短时间破掉,谈何容易,灰头土脸之下,只能怏怏北返,他还不想死在岭南,多停留一日,自己的身体就虚弱一分,这里的确是北方人的坟墓。

    “烨子,我父皇给你的密旨里说了些什么?“云烨李泰送走了褚遂良干脆下了战马,步行回邕州,李泰很想知道云烨的密旨的内容。

    “你都说是密旨了,那就是不能说,要是能说不就用明旨说清楚了,和你无关,让我替他留心一些事情而已,我倒是很担忧承乾,他好像在生我的气,到现在一封信都没来过。“云烨说完了,就把密旨插在旺财背上的鞍袋里。

    “给我也没来,大概不想让我们两个沾上他,咱们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再说了,大哥很清楚咱们两在这些事情里所持的立场,谁都不是轻易能改变的人,这样不联系也好。“

    朝堂的风波一时半会还侵扰不到岭南来,距离太远了,皇帝也只是责备了李泰不告而别的不孝行径,不过对于李泰想要看看大海到底有没有经略的价值这一点很欣赏,特意给他找来了一些水师的悍将,不日就会到达。

    这是云烨从李泰怀里偷出来的密旨上的内容,当然李泰也从旺财的鞍袋里偷走了云烨的密旨,皇帝不许私自给别人看,可是别人要偷看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我父皇还是要你找海外仙山?为什么不让我去找 ?我也要出海的。“李泰把云烨的密旨插回旺财的鞍袋里,没好气的对云烨说。

    “我是神仙子弟,你又不是,陛下之所以能容忍寒辙到处游荡,目的不就在这里吗?他们以神人自居,再加上我这个神仙弟子,说不定能找到仙山,对了,找到了长生不老的仙丹,你吃不吃?“

    “如果只有一颗打死我都不吃,如果有两颗我会吃,这辈子活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如果有足够悠长的性命来探索未知,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知道的,越是珍贵的东西数量就越是稀少,丹药很可能只有一颗,看来你还是很有孝心。“云烨对李泰能够这样坦诚很是佩服。

    “你想多了,如果只有一颗,谁知道是不是毒药,所以我就会把这颗丹药喂给别人,再拿刀子杀一下,看看他会不会死,如果不死,就说明有效,再拿这个人来炼丹,说不定能复原出来,没想着给我父皇。

    可惜世上那里有这东西,如果有,献给我父皇也不错,这样承乾就会死心,三条船就都有了船长,我们一起去当海盗该多好。“

    一个浅显的比喻让李泰一瞬间就变得伤感起来,这两年长大了,承乾终于忍不住诱惑,想要走自己的道路了,兄弟间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再也不会出现了。

    “让承乾放开手脚去闯闯,青雀,陛下心里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帝国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选择继承人不可能不谨慎,先演练一场有什么不好的。”

    李泰笑着点点头,老狮子要训练小狮子了,说不得会有些损伤,说不定在这个过程里,会出现一些图谋不轨的猎豹,疣猪一类的东西,老狮子需要把威胁都处理干净,才好放放心心的在自己临终的时候交出权力。

    海浪开始出现了泡沫了,洋流又有了新的变化,冬鱼尝了一口海水,呀呀的叫喊着,从海边迅速的跑到一口钟的跟前,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刚才还非常寂静的海滩顿时就涌出好些人来,他们不说二话,列成四排,喊着号子,拖拽着绳子,船坞闸口顿时就缓缓升起,汹涌的海水灌进了船坞,一个时辰之后,最后的一艘船就稳稳当当的漂浮在船坞里。

    承乾号上顿时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海面上漂浮着的两艘巨舰上,也有号角声相和。(未完待续。。)

    ps:  第二节《崩天》,简介:这是一个大乱世,炮火横飞,飞禽走兽变异,异兽横行,背生双翼的猛虎生撕巨象,独角巨蟒活吞三丈莽牛,巨蜥犹如巨龙...;

    修炼之道大兴,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追求力量,有的人追求永生;

    原有的世界秩序崩塌,有的国家毁灭,有的组织成立;

    这是一个大乱世的修炼时代

第五十七节铃铛的办法

    领主府里寂静一片,李容到底失去了教那只硕大的鹦鹉说话的兴趣,在家里的游泳池上开始演练自己的舰队,何家大娘子统帅的敌方舰队总是被自己打的丢盔弃甲。

    “好我的世子呀,家里那么些战场上下来的杀才您不支使,非要我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婆子当什么舰队总管,您是将门虎子,老婆子怎么能打得过您。”

    “爹爹说舰队作战现在还是一片空白,要我多玩几回,内河里的战术在大海上没有多少用处,决定战力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坚船利炮,谁的船大,谁的船上的弩炮多谁就占便宜,爹爹要我从最初级开始玩起,您就是府里最初级的,不找您找谁。”

    李容仰起头无辜的看着咬牙切齿的何家大娘子,恼羞成怒的大娘子远远地隔着池子啐了李容一口,谁被轻视都不开心,更不要说把李容从小抱大的何家大娘子。

    见何家大娘子甩袖子走了,李容装模做样的叹口气,拿长长的竹竿把舰船一个个的捞起来,让身边的仆役擦干净,自己小大人一般的背着手进了屋子。

    采珠女一步不离的跟着铃铛,两个人居然有说有笑的非常融洽,能劝解狮子的只有老虎,那么能劝解女人的,就只有女人,云烨最近为舰队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没工夫理会哀伤欲死的采珠女,铃铛没事干就自告奋勇的担任了这一任务。

    云烨开始不答应,担心铃铛会受到伤害,谁知道铃铛反而拍着胸脯说一切交给她就好,夫君有大事忙碌,自己也能在小事上帮夫君一把。

    效果出奇的好,采珠女不管怎么说都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或许能展现自己不会在乎的一面,但是看到美丽的铃铛,就有些自惭形秽。虽然她也不丑,可是为了讨生活已经变形的身体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

    小铃铛非常羡慕采珠女修长的双腿,自己的腿就不够长,还说采珠女的肌肤真是太好了。指着自己下巴上的一颗红豆豆整整抱怨了半个时辰,还问采珠女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肌肤,是不是有秘诀。

    当采珠女说自己常年涂蜂蜡所以才是这幅样子,小铃铛立刻就兴奋的发抖,拖着采珠女就去街市上大肆的采购蜂蜡,准备给自己全身都涂上,既然上了街,自然要逛逛店铺,什么样的铺子都进。卖咸鱼的铺子都要捂着鼻子问问价,这是铃铛为数不多的爱好。

    邕州也有好多专门卖成衣的店铺,这都是从长安学来的,据说长安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自己裁布做衣服了,都是去这样的店里买,什么价格的衣服都有,有的甚至比自己做更加的省钱,听说这就是什么大规模制造的好处。

    女人没有不喜欢新衣的。采珠女也不例外,看到花花绿绿的衣裳。也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只要她的眼神在一件衣服上停留的时间稍微一长,小铃铛马上就会让女掌柜把衣服拿下来,不一会,丫鬟怀里就抱了好多,引得采珠女不停地回头看。铃铛怀着身孕,这些衣服没法穿。难道说都是买给我的?

    “哎呀呀,夫人真是好福气啊,看您的肚子,最多还有一个月就有小少爷降生了。您的肚子尖,里面一定是小少爷,老婆子这双眼睛毒着呐。”

    女掌柜恭喜完了还特意瞅瞅铃铛的胸,把嘴凑近铃铛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满面绯红的铃铛瞪大了眼睛说:“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都是上好的精锻,内衬是最好的柳枝子拿火烤了定型,最是衬人身段,您放心,都是出自妇人之手,臭男人连看都不许看。夫人生完孩子以后用得上,这位闺女也何用,这可是从岳州传过来的手艺。“

    采珠女还在迟疑,就被铃铛和丫鬟还有女掌柜推进了离间,足足一个时辰以后才出来,只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早就不见踪影,换了一身漂亮的蓝裙子,头发也被高高的挽起,胸部不知道塞了什么变得非常挺拔,就这铃铛还不满意,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插在采珠女的头发上,顿时就引来丫鬟和女掌柜的赞叹。

    “老天爷啊,这是生生的把一个大美人给埋没了呀,夫人真是好眼光,就冲着您的这份眼力,您今日在小店所购的衣物,老婆子统统给您打八折,不为做生意,只求您能经常来看看,指点一下小店。“女掌柜看出来铃铛不是普通妇人,立刻大拍马屁。

    “那道不必,你辛辛苦苦的做生意,挣两个铜板也不容易,我夫君也不允许我占人家便宜,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用客气。“

    听夫人这么说, 小丫鬟立刻出来帮腔:“笑死人了,我家夫人才不缺少你那点折扣,只要你的货好,能被我家夫人看上,钱算什么,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哼哼,你刚才说的岳州,都是我家老爷建的,这邕州城,也是我家老爷说了算。”

    女掌柜连忙躬身道歉,这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降价会遭到斥责,算是长见识了。采珠女也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

    回到家里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铃铛肚子大了坐不住,依靠在软榻上说:“妹妹啊,你不要怨恨我家夫君,他是将军出身,性子难免粗野了一些,他绝对是一个好人,你也该知道的,你犯了错,在你挟持我的时候,夫君说会杀光你全族,这不是吓唬你,我夫君真的能做到,你也太鲁莽了,都没有问清楚就乱闯。

    不过也好,你来到了我家,如果去了对面的王府,你只有死路一条,你妹妹我见到了,确实活得很好,她不希望你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就不出现,这样一个大包袱你背了这么些年,还没有背够么?现在该是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

    我比你大一岁,以前是宫女,那时候我就喜欢我夫君,他为人和善,还非常的聪明,几乎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面,我以为这一生没机会嫁给他,只好祈求来生能再遇到他,可是上苍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千转百回之下,我最终嫁给了夫君,现在活得非常舒服,夫君非常的疼爱我。

    你也可以的,你妹妹不需要你,可是别人需要你,总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你,你还没有品尝过这样美好的滋味,干嘛要作践自己,后面的日子长着哪。“

    采珠女沉默了良久,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抽抽噎噎的把自己的来历一一说给铃铛听,铃铛听到伤心处,也不由得陪着落泪。

    当云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采珠女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有些冷,不过能活过来就很好了,云烨不由得对小铃铛的手段很奇怪。

    见小铃铛在拿着蜂蜡往身上涂的时候就知道这是那个采珠女的主意:“不要随便吧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身上涂,你现在有身孕,一定要非常的主意,把蜡涂在身上会堵塞住毛孔,更容易得病,听话。”

    “如花才不会骗我,她说她从小就涂蜂蜡,所以皮肤才会那么好。”小铃铛在这种事情上固执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小时候喜欢美食一样很不好改正。

    “如花?谁给起的这名字?好好地闺女叫什么如花,她妹妹不会叫芙蓉吧?”云烨对这两个名字非常的不舒服。

    “才不是呢,她妹妹叫如玉,父母盼他们姐妹俩能长得如花似玉,果然人如其名,就妾身可怜,一辈子叫铃铛,连个大名都没有。”只要说起父母铃铛的情绪就低沉。

    “胡说,那是你出嫁之前,出嫁从夫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叫云铃铛,多美的名字,云彩里的铃铛,铃铛响那是仙女下凡,你天生就是给我准备的,不信啊,去看看你自己的官牒,上面就写着云铃铛,给了你你是不是就没看过?”

    “妾身有官牒?喔对了,成亲的时候你给了妾身一个札子,难道就是那东西?”糊涂的铃铛见夫君冲着自己瞪眼睛,连忙跑到自己的那个小箱子里乱翻,最后从最底下找出来一个淡黄色的封着锦缎的札子,打开之后,兴奋地大呼小叫:“该死的陈嬷嬷你不就是一个九品的女官么?当初还说我又懒又馋一辈子只能当宫女,现在我是七品夫人,我现在就要打你板子,你这个九品的丑老婆子!”

    窗外起风了,云烨知道自己在邕州逗留不了多久了,信风起了,就要出海,舰队只要训练完毕,就会随着这股信风,从岭南,一路杀进那未知的蔚蓝色的海洋中。

    “夫君啊,我明天能不能那这份札子给如花看啊。我要她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夫人。“

    “自然可以,这是你的官牒,你就是装上链子挂在胸口也可以,这东西本来用来光宗耀祖的,我家铃铛是七品诰命,参见夫人!“

    云烨打趣的拱拱手,铃铛学着宫里的大人物的样子摆摆手说:“免礼吧……‘说完之后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云烨赶紧扶住,可不敢闹出牛皋的下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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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节飓风

    龙,可行云,可布雨,和善之时风调雨顺,狂躁之时则翻江倒海。

    南海龙王现在正是怒火高涨之时,在蔚蓝色的大海里翻滚,旋转,拍击,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冲向长空,似乎要将天水混为一色。

    李泰贪婪的看着沸腾的大海,眼中炽热的光芒似乎要融化岩石,这段时间里他看到的大海总是那样的平静,温柔如处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狂躁的时候。

    风从岩石的裂隙里钻进来,带着各种各样的鬼哭神嚎,在李泰的耳中统统变成了天地的战鼓,一阵阵的催人振奋,让他的血都要燃烧起来了。

    和风一起钻进来的还有雨雾,这可不像三月的杏花雨,容得你漫步酝酿诗情,飓风带来的大雨抽在脸上只会阵阵生疼。

    “天地之威竟至于斯,好汉子当驾巨舟在海上与骇浪争锋,虽死而无憾事。”

    “我一般把那种人叫做傻缺,飓风到来的时候,我们都会躲进海港,或者海湾,如果可能,我们连船都想拖上岸,至于你说的那种人一般只适合喂鱼。”

    云烨拿着半只羊腿,皱着眉头在火星四溅的篝火上烧烤,昏暗的山洞里只有微光透进来,明灭不定的火光将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信风来了,没想到飓风也来了,云烨可没有李泰的那种浪漫情怀,他只是在祈祷飓风赶紧过去,最好马上就海晏波平,刚才刘进宝回报,海边搭建的木屋已经被狂风刮得不知道去了那里,树冠很少的椰子树都被风连根拔起。就那样在空中飞舞,模样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刘仁愿,冬鱼,老铁他们能不能扛过去,但愿三艘船完好无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发觉了飓风的到来,做了应对,其中最重要的应对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撵下船,老铁认为这是最佳的检验战船的好机会,不同意把船弄进船坞,云烨也是这么认为的,新船最好经受一下海浪的检验为好。

    知道飓风会来,谁都没想到会是如此暴烈的飓风,弄得云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铁现在怎么看。

    飓风来了老天爷都没办法,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看他们操舟的技术能不能让他们避过粉身碎骨的下场,因为飓风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边,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刘仁愿,冬鱼,老铁云烨并不是很担心。这些人航海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他们都能活下来。就是不知道皇帝给他儿子送来的所谓高手,还有冯家的那些儿郎能不能活下来。

    云烨削了一块羊肉递给旁边默不作声的冯盎说:“冯公现在可有后悔之意?”

    冯盎接过羊肉,却没有吃,郑重的问云烨:“云侯,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么?”

    “很糟,但是并不算最糟。晚辈上回运粮回长安的时候,遇到了龙吸水,就比这还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别指望自己运气。您从海商们的折损上就能算出来这里面到底有多大的风险。”

    冯盎嘴里嚼着美味的羊肉却如同嚼蜡,冯家的精锐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淡然处之,冯家想要开创海上纪元,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侯爷,小的好像听到牛角号的声音。”刘进宝腰里拴着绳子湿漉漉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抹着脸上的雨水进洞禀告。

    “风小了,刘仁愿他们走之字形避浪了,这个时候听说只能顶着风前进,如果横过来,船就会被掀翻。看样子他们没事了。“云烨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子,风声没有刚才那么刺耳了,隐隐约约的有号声传来,山洞所在的这面山崖正好面对大海,弧形的悬崖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声音接收器,这是最好的海边瞭望,观察的所在。

    见云烨开始放心的吃东西,冯盎的心也落了地,只有李泰还没有看够这样壮观的气象景观,小声的嘟囔两句,引得云烨冯盎一起对他怒目而视,李泰讪讪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边上,拿过云烨手里的羊腿拿小刀子削着吃。

    天色暗了下来,最后的亮光在乌云的遮蔽下也消失无踪,海面上的风浪依然很大,这个时候才是最考验船上功夫的时候,漆黑的环境里面能严格的按照船长的命令行事,沿着制定的方向前行,避开自家船只,这样的船长才是真正的高手。

    云烨,冯盎,李泰这个时候心里想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再说,躺在床上的云烨是伴着冯盎的祈祷声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后,云烨听到了海鸥凄厉的鸣叫,就知道外面的乌云已经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风依然吹着尖利的哨子呼呼地刮着,海浪虽然没有昨日的狂暴,也依然余韵未息,一米高的浪涛席卷着海面上的杂物,狠狠地惯在礁石上,发泄着自己剩余的怒气。

    海面上一艘船都没有,冯盎惊惧的回头看云烨,想要云烨告诉自己一个能安心的消息。

    “冯公莫惊,昨夜那样大的风浪,他们如果还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这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广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冯盎指着海滩上一艘破烂的船对云烨说:“你看看那是什么?“说完就快步沿着石阶往下走,云烨李泰连忙跟上,等走到近前云烨就笑了,这不是三艘船里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头方脑的怪船,这东西怎么也跑到海上来了?这样的船只适合跑内河。

    “侯爷,这是一艘高丽船,只有高丽人的船才是这个模样,大风起来的时候,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这不是一艘商船,船上的拍杆还在,这是战船!“

    造船厂的铁老大早就上了这艘船,见云烨等人过来,连忙从船上跳下来禀报。

    “高丽船?谁允许他们到南海的?“云烨怒气一下子就升了起来,高丽商船都不许靠近南海,更不要说战船了,茫茫万里之遥,他们是从那里得到补给的?

    大唐对高丽实行的就是封锁政策,断绝了陆地上的所有交易,也断绝了海面上的交易,大唐的海商对这一条禁令绝对不敢触碰,也不会去触碰,除了贩奴船能靠近海港之外,别的商船被见到了,除了击沉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冯盎立刻下令护卫出动沿海岸搜索,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云烨,李泰也发布了同样的命令。

    不到午时,就有属下前来汇报,发现了人,不过全是尸体,总共有九具之多,不光是高丽人,还有倭国人,看样子当时大船已经漏水了,他们弃船而逃,上了小船,结果大船到了岸边,小船被风浪掀翻,人全被淹死了,船上的旗子很古怪,也是一面人骨旗。

    云烨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两遍旗子,发现这面旗子和自己的旗子很像,自己的旗子是一个骷髅头加上两根交叉的骨头,这面旗子上面就一个阴森的骷髅头,不过在最上面还有一只三条腿的乌鸦,乌鸦脑袋上扣着一顶带着锯齿的王冠,

    “云侯,这是一伙高丽海盗的旗子,老夫已经收到多起报告,说有一伙海盗专门劫掠大唐商船,下手非常的狠毒,听说为首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好像还是高丽或者倭国勋贵,他们战力强悍,大唐商船都是有武装的,好多商船雇佣了镖局押送,广州一地就有镖局不下三十家,都是各地来的游侠儿,也有军伍里退役的将士,能干这一行的都是有两下子的汉子,可是老夫还是不断接到被劫掠的报告,那么,这一伙人,只能是高丽,或者倭**队。可惜老夫对海上的事情鞭长莫及,要不然定会擒其匪首问罪于高丽王,倭王。”

    云烨抛掉手里的旗子,对李泰笑着说:“我们遇到老熟人了,你说说看,能同时统御高丽,倭国,两国武士的女人能是谁?”

    李泰四处看看,对冯盎说:“越国公您当年走的急,没看到那种舞蹈,不知您对《天魔舞》熟悉不熟悉?”

    冯盎疑惑的说:“老夫久居岭南,对中原风华确实少了见识,不知这个《天魔舞》和女海盗有什么联系?”

    李泰嘎嘎的笑着说:“您想想,六个脱得光光的女人跳舞,摆出各种媚态,听说还有秘药相助,看此舞蹈之时最是让人血脉贲张,不自觉地就想进入场地共舞,脑袋里幻象丛生,本王看过一场,差点出丑,您不知道,领头跳舞的那位可是倭国王女,听说现在成了倭国的至宝,《天魔舞》迷尽倭国苍生,非大典不得舞之。”

    “淫邪之舞平日里娱人也就是了,祖宗大典,怎么可以亵渎。”冯盎表示了自己的极度不屑之意,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很想看看的意愿。

    “这有何难,等我们的战舰回来,本王亲自出手,将高山羊子擒来,让她给国公献舞就是!”李泰拍着破船上的烂木板,说的豪气干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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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节海龙王的祭品

    玩笑也驱不散三人头上的阴霾,船回不来,三个人就只能干等,云烨还好些,到底在海上跑的次数多些,对自己的属下比较有信心,李泰和冯盎就坐不住了,干脆把自己的住所搬到那个山洞里,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眺望大海,云烨很担心他们等的时间长了会变成望夫石。

    第六天的时候,老当益壮的冯盎首先发现了公主号的桅杆,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云烨赠送给冯盎的宝贝,被老家伙视若珍宝,装在绸缎做的套子里从不离身。

    云家的工匠总共造出来七具最原始的望远镜,尽管看远处还不是非常清晰,就这样,还是在长安引起了莫大的轰动。

    李二过寿,云寿端着一个锦盒在万民殿嚣张至极,因为他的礼物是所有人中最珍贵的,皇帝陛下得到之后龙颜大悦,站在万民殿前远望长安,远山近树尽收眼底,称之为千里眼。

    礼物第一,小小的人儿昂首阔步坐在太子之侧,视太子妃的怒火如无物,太子则笑意盈盈,非常的欢喜,特意将自己桌上的乳酪赐予云寿,云寿特意上前拜谢,一副小一点的千里眼,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太子的太子的桌案上。

    殿上群臣笑的前仰后合,令狐德棻大笑道:“如此做官手段,老夫万万不及,假以年月,定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货色,日后定是翻覆风云之辈。”

    一语说罢,笑声顿歇,只余太子大笑,拿过望远镜把玩不已戏言道:“可惜你父亲不在,否则定要将烟容许你。”令狐德棻进退失据。呐呐不能言。

    皇帝笑而不语,皇后说:“云烨的主,本宫倒也做的,烟容虽然只有两岁,配云寿倒也合适,就此说定吧!”

    懵懂的云寿离席拜谢。离席之时犹在问程咬金何为妻子?老程几乎老泪横流。

    剩下的千里眼全被送到了岭南,李泰拿走了一具,云烨把自己的那一具送给了冯盎,剩下的三具只能是每位船长一具。

    “云侯,如你所言,咱们的船都回来了,三艘都回来了,虽然狼狈了些,不过总算是回来了。“冯盎似乎浑身的气力尽泄。腿一软,坐在石阶上,老态毕露。

    战舰驶近之后才发现冯盎的一句凄惨远不能表述三艘船的惨状,船帆千疮百孔,船头上漂亮的雕塑不见踪影,承乾号的左舷出现了一个大洞,青雀号上华美的金箔早就被飓风扯得斑驳不堪,后面的副桅杆只剩下半截。公主号稍微完整一些,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甲板上的破损足以说明那场大风是如何的恐怖。

    船入海港,无数的工匠立刻蜂拥而上,齐心协力的趁着涨潮把三艘船拖进了船坞,关闭闸门之后,又趁着退潮,尾部的闸门打开。船坞里的海水顷刻间就被放空,三艘船躺在船坞的沙地上,静待重新检查修补。

    李泰,冯盎见云烨没有向三位船长问起伤亡情形,只是一股脑的主意舰船。知道这里面或许有讲究,虽然焦急,也只好闭上嘴不闻不问。

    “侯爷,三艘船都是好样的,只是轻伤而已,水密舱确实是航海之宝,这回如果不是有这个宝贝,承乾号恐怕就要沉没了,而不是和现在一样只是轻伤。“

    听完老铁的判断,云烨这才松了一口气,问刘仁愿:“伤亡如何?“

    “回侯爷,死亡两人,失踪九人,重伤者四人,有一位伤及内腹,恐怕挺不了多久,这次伤亡如此沉重,主要是冯家还有辽东水师派过来的人,他们还不熟悉海上的巨浪,很多训练时候的要领,在惊慌中就忘记了,冯家子弟死亡两人,失踪两人,辽东水师过来的弟兄,失踪了七位,主要是这七位以为大船就要倾覆,私自放小船准备逃离,被海浪压进了大海深处,活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在刘仁愿向云烨报告伤亡的时候,冯智勇抱着冯盎的双腿大声的怓哭,这才下海,冯家就损失了四位子弟,而上船的冯家子弟不过二十五人而已。

    冯盎踢开冯智勇大声喝问:“可有人故意谋害冯家子弟?“

    冯智勇摇着头说:“这倒没有,大家在船上都在挣命,谁也没工夫害人,也不会故意去害人,九叔家的廷雍是被断裂的桅杆砸死的,廷瑞是在货舱里捆绑货物的时候被翻滚的货物挤死的,至于廷起和严勇是惊慌之下,没系缆绳就上了甲板,被海浪冲到大海里去了,您知道,那个时候没办法救人。“

    冯盎满意的点点头大声的对围过来的冯家弟子说:“你们听清楚了?没人谋害咱家的孩子,是他们自己训练之时没当一回事,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冯家致力于海上开拓,老夫从来就没想过上船的孩子会平平安安一个不少的回来,想要称雄海上,不死人不可能,我们的先祖当年来到岭南,胼手胝足的为冯家开创了岭南基业,当初死了多少人先辈,祖宗祠堂里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冯家的安稳日子要到头了,子孙日渐增多,要给他们再找出路,就必须付出牺牲。

    我刚才问智勇的意思就是说云侯高义,没有因为两家的怨隙就让冯家的子孙白白死亡,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我们可以痛痛快快的闯海,给你们的子孙闯出一条活路来,他们将来能否富足能否安康,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死了,把尸体用白布裹起来抛进大海,用他们的尸体当祭品献祭给海龙王,我想着,祭品多了总会触动海龙王给我冯家一个光明的前程,好好学本事,机会来之不易,老夫年纪大了,走不了海路了,孩子们,我会在海边等你们回来,冯盎立誓,死后不入祖坟,劳驾你们出海的时候带上老夫的尸体,就拿白布裹了,找个最凶险的地方把我扔进去,记得绑好石头,老夫会在那个地方守护你们。“

    老冯说完之后,脱掉帽子,打散白发,扔掉鞋子,光着脚踉踉跄跄的在沙滩上跑两步举着手朝着大海嘶声喊:“魂魄归来兮!海龙王!我冯家的祭品可口吗?“

    云烨抱拳躬身,李泰抱拳躬身,岸边的所有人都在抱拳躬身,闯海!就是在拿人喂海龙王,只有把海龙王喂饱了,你才能有收获。

    “只要上了同一条船,就算是把命捆在一起了,所以冯家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自己一条船上的人都不齐心,还下什么海,那是取死之道。“

    云烨看着痛心疾首的冯盎心里也不舒坦,当年自己带着岭南水师纵横东西的时候,他们只看到水师所向无敌的一面,却看不到岭南水师非战损死亡人数几乎是大唐军队之冠,他们不但要和敌人作战,更要和老天爷,海龙王作战,只要船上了海,那就是战斗的开始。云烨自己都想问海龙王,岭南水师的祭品可还能饱腹?

    李泰也收起来玩味的态度,他发现闯海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必须得有人去做,既然大哥忙着争权,弟弟们忙着享福,那就从自己开始吧。

    他写了一个折子,仔细的讲述了海疆的利弊之处,认为大唐的人就该耕田牧海,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唐的声威万年不坠,大唐之前的历朝历代,他们都在用一条腿走路,如果开创了海路,用两条腿走路,脚步一定会更加的坚实。

    “尽管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是所有人都与生俱来的,然而,“天下之中”、“上国”的自豪与矜持,使得我们对异域的好奇心仅仅停留在对海天尽头怅惘的凝视上,很少有人会扬帆远航去探寻波谲云诡的彼岸。

    绝大多数时间,我们只是慵懒地看着,看着浪涛深处,那慢慢从视平线上升起的疲惫船帆。

    小弟站在海边看得久了,就想亲自下海去试试,冯盎那样的老匹夫都敢孤注一掷,小弟身为李家子弟,有哪里会缺少胆量。

    大哥保重,小弟去探海,如果被大海埋葬了,不要为我悲哀,更不要止步不前,应当派更加优秀的子弟前往,绝对不能让云家,冯家专美于前。“

    当李承乾接到李泰的这封信的时候,痛苦地拿自己的头撞柱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比自己更加的挚爱这个国家,为了国家的将来不惜拿命去赌,只有自己躲在幽暗的深宫里,谋算着一分又一分的权利,他想仰天大笑,可是不管他怎么大笑,怎么后悔,重车已经在走下坡路,只会越走越快,自己如果不拿出一万分的精神,立刻就会车毁人亡。

    遥想大海上的承乾号是何等的威猛,在劲风的鼓荡下斩浪劈波,李承乾的心里就一阵阵的抽搐,当初说好了的,要去海上当海盗的!

    “殿下,您真的要把烟容孩儿许配给云寿那个浮华的小儿?云家已经有了败落之像,妾身担心将来烟容会吃苦。”

    李承乾嘲讽的看了侯氏一眼说:“云家败落?孤王怎么看不见?孤王只看到云家会更加的兴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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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云香

    马上就要走了,云烨悄悄地回到了邕州,小铃铛这几日就要生产,云烨怎么也要看到孩儿出生才会走,这是他的坚持。

    李安澜带着全家回来了,老奶奶精神矍铄,看不出有哪里不合适,辛月也变得娇媚了几分,难道说桂林的山水真的很养人?倒是一向健康的那日暮状况不断,看到夫君就扑过来哭诉,说这辈子再也不离开长安了,因为她头上又起了两个很大的包,嘴里也长了好几个溃疡,疼的她死去活来。

    云暮,小丫,东南西北她们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小武更是结实的能踢死牛,希帕蒂亚倒是显得憔悴了一些,走遍了岭南也没有遇见自己的老乡,问一声好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黯然神伤,思乡是一种病,唯有乡情能医,可惜岭南无药。

    小丫一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长腿美人,还以为是自己哥哥偷偷给自己娶来的新嫂子,想要为难一下,却发现了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她居然会用石头打水里面的鱼,非常的准,眼看她站在水潭边上,扔了两颗石头,水面上就飘上来两条巨大的河鱼,这就让小丫彻底的服了,蒔莳都没有这本事。

    “夫君啊,一别数月,您居然知道搜罗美女了,不过看她的眉眼分明就是处子之身,难道您硬是忍到现在,需要等到妾身同意才纳进府里?”

    云烨才不理会这些怪话,几个月了,活人都快要被憋死了,自己认生,又没有李泰那样好的牙口,铃铛不能用。好不容易等到辛月她们回来,一到晚上,自然两只眼睛绿油油的,辛月的那点怪话还影响不了侯爷的兴致。

    兴致高涨是好事,可是这种兴致是相对的,同样的。这里也有三个对他很有兴致的女人,当云烨手足酸软的时候才后悔老婆娶得有点多,不过这是命,认了。

    狄仁杰也会来了,小武就整天粘着他,和别人她也处不来,看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四处游荡,云烨摇摇头,好事多磨啊。一个没心嫁,一个没心娶,老天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情况,狄仁杰喜欢书院里娇弱的庞匙儿,可是听师父说了庞匙儿的来历,以及父母的状况之后,庞匙儿就算长成天仙对他都不在有丝毫的吸引力。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拿小武凑活一下算了。殊不知小武也是这样的想法,全天下的男子里面在她看来。也就是师父出类拔萃一点,再下来就是狄仁杰了,年纪逐渐变大,也知道自己对师父的感情不对头。

    她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把自己爱慕师父的理由一一标注出来,最后做成表格,和别人的爱情之路的表格做了一个对比。发现自己的和别人不一样,感恩居然多过爱慕,这可不对啊,爱情不该是这个样子,她又把别人对父亲的感觉和自己对师父的感觉也做成表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张表格就有了很大的相似度,看来自己是把师父当父亲看了,这就对了,本该如此才是。

    她为了研究自己的感情之路不惜在女子书院发起了一场调查,在她很有技巧的追问之下,那些可怜的同学在不经意间就暴露了自己的实际想法,包括高傲的高阳。

    小武把那些调查结果整理成册之后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拥有了第一张底牌,将来如果想要对付谁,这样的调查结果非常的有用处,可以对症下药。

    作为云烨的弟子,散发性的思维自然具有,既然女子如此,那么男子是不是也该是如此呢?拿狄仁杰练手出师不利,因为在她问出三句话之后,狄仁杰的回答就出了问题,看似中规中矩,在综合之后发现这家伙其实什么都没说,所有的答案都是模棱两可,回答没有唯一性,就没有办法溯源,第一句有两个答案,第二句就有了四个,依次类推下去,狄仁杰的调查表就能囊括整个人类的脾性,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等到小武第二天怒气冲冲的去找狄仁杰算账的时候,狄仁杰立刻在第一时间给了她一大沓子调查结果,都是那些臭男生的,算他识相,小武这才消了气。

    经过一个夏天的工作之后,小武已经攒了一箱子的调查报告,为了确定自己报告的准确性,她特地选了各行各业的人,总结之后发现,自己能在这些调查报告里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原来驭神算而测无常是这样的故事啊。

    小武觉得自己已经推开了一扇非常神秘的大门,越是钻研,小武就发现外面的那些人是多么的无趣,自己居然能根据现有的条件预测出这个人对新事件的反应,越是知识贫乏的人,就越是容易揣测。

    当云烨从岳州回来之后,看到小武的屋子里满满两大箱子调查报告,还有小武向自己发问的问题,就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严厉警告小武此事不得外传,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个东西就该是帝王学的一部分。

    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她妖孽的本性,看到狄仁杰笑嘻嘻的陪着小武游戏,云烨就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要促成这对姻缘,否则把小武嫁给谁都是在害他,想在小武的手心里玩出花花来太难了,一想到小武那个日益庞大的资料库,云烨就头疼的厉害,这丫头专门问自己要了好些钱,专门把这些资料分门别类的收集起来,老天才知道她将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了给小武增加负担,让她暂时放弃对人心的研究,就把孙思邈交代的任务分配给了她,那就是整理海药,随着东西交流的日益频繁,孙思邈发现很多的香料其实都是可以治病的,这也是他这回到岭南的重要任务。

    所谓海药者,就是来自海外异国的药材是也。

    在药书中分辩哪些是海药其实有规律,不少品种光看药名就能有个初步的判断。一是药名冠有“胡”、“番”之类,像胡黄连、番木鳖、番泻叶什么的,应该都有飘洋过海的经历;二是如果药名中有“香”字,那么这家伙也可能有海外关系——即使在国内已经遍地开花,也该考虑它们的老祖宗是不是移民身份。

    因为海药中很大一部分,被纳入中国医药体系之前,都被用做香料。

    当扛着麻包的苦力在生硬的汉话指挥下小心翼翼地走下跳板时,一股浓郁的的香气顿时在港口中散发开来。这股多少有些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海风的腥味,由广州或是泉州出发,很快便进入了帝国的中心。

    爱好香气是人类的本性,中国使用天然香料的历史也很悠久,《诗经》中就提到不少带香气的植物,《楚辞》更以“美人香草”之喻闻名。

    但中土气候温凉,不太适宜香料植物的生长;而且出产的香木香草,如兰、桂、白芷、郁金之类,香气大都不很强烈,尽管符合中国人含蓄清幽的审美观,可毕竟有些单调,于是异域的香料便有了市场。最晚在秦汉,便有香料传入,如胡椒、沉香、檀香、苏合香、迷迭香等,除了部分用于调味,最初大多数作为熏香使用。

    大唐如今变得富庶了,对于香料的需求很大,食物需要添加剂,变得更加美味,妇人需要拿它来熏衣服,以博得更多的欢心,就是大臣上殿奏对,嘴里也需要含上鸡舌香,要不然理由没说完,人家已经被口臭打倒了。

    做海盗很重要,可是开辟财源更加的重要,云烨从来没指望过靠打劫就能长久的,交易这东西需要的是一个往来的过程,只出口不进口未必是好事,自己没有货物,岭南也不产出什么好货物,纸张一类的东西云烨没打算出口。

    算来算去,想要出去骗钱,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东南亚的海岛上的香料去空手套白狼,早年间云烨就说过,那里遍地都是香料,满长安的人硬是不信,谁会相信价比黄金的香料会像乱草一样长得满山坡都是,云烨多说了两遍,还招来人家的白眼,长孙冲就说过,骗人也换个靠谱的理由啊!

    现在靠谱了,因为老子要自己去,用半岛上的香料去和那些沙漠民族交换他们的珍宝,用香料去和大唐的富户们交换他们手里的财富,只有拥有了大量的财富才能堵上李二和李承乾之间较量后的残破的货币市场。

    在李承乾一上来就对钱庄的情况来看,他把钱庄当成了自己的利器,如果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管李承乾愿意不愿意,他的部下都会弄垮钱庄做最后的一搏,如果钱庄垮了,他们父子间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在全家人的焦急等待中,云烨的第六个孩子呱呱坠地了,小丫头一出世就哇哇大哭,云烨看着高天上的薄云,想着大海上的香料,不由自主的给自己的孩子命名为云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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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香料,香料!

    壬辰年辛亥月戌寅日,黄道大吉,宜出行,开市,纳财,大利西方。

    云烨,李泰,带着大小四十五艘商船自广州出发,一头扎进茫茫南海,准备将本求利,也是为了彻底的打通海上商道,陆上的商路已经开通,西域,波斯,胡商云集长安,自此之后,叮咚的驼铃声在这条古道上鸣响了整整五百年。

    海上丝绸之路同样悠长,可惜完全没有发挥它自己长处,更不要说和陆上商道相媲美了。明明一艘船的载货量远远要比一支驼队大,需要的人手更少,需要的时间更少,为什么精明的商人会对此视而不见?

    走一万里路到大唐交易的胡商,需要的辎重重量本身就是货物的十倍重量,海上就不许要这么麻烦,云烨此行就是打算把海贸的优势拓展到最大。

    有强悍的舰队护航,这对那些商贾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更何况出海的是赫赫有名的云侯,他的岭南舰队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

    当三艘巨舰驶进广州湾的时候,整个海湾顿时寂静一片,熟悉船只的不是没见过大船,比这三艘船更大的木兰舟也是常见,但是谁都没见过完全是为战争服务的巨舰,整艘船呈现优美的流线型,船头寒光闪闪的撞角,可以轻易的撕裂阻挡在她面前的所有船只。巨舟两侧没有拍杆,有的只有密密麻麻的八牛弩,前后两个甲板上各自屹立着一架投石机,彪悍的水手猿猴一样的在桅杆上不断攀爬,只看身手就知道都是熊罴之士。

    海港里的商船鱼贯而出整整四十五艘商船将紧紧地跟随在巨舰之后一路做生意直到三兰国,都知道这一次实际上是在探路,但是生意也不能不做。

    海上不但有风浪,还有非常凶恶的海盗。高丽海盗,倭国海盗, 大食海盗,最恐怖的是三兰国的海盗,他们不但劫掠货物,更是杀人无算。无数的商贾战胜了海浪,飓风,却被这些海盗顷刻间吞噬的干干净净。

    现在没关系了,左右看看跟随在身后的巨舰就对自己这趟远航充满了信心,大唐本该如此,也该到大唐的熊罴之士为那些已经葬身大海的商贾复仇了。

    云烨坐在一张椅子上,举着望远镜远眺,面前就是海南岛,上面只有土人和一些犯官。巨舰上的金龙旗呼啦啦的飘着,云烨看到了海滩上有好些人在招手,在跳跃,努力的想让巨舰上的人看到自己,抱着最渺茫的幻想希望巨舰能够带自己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云烨收起了望远镜,把它还给刘仁愿之后说:“全速前进吧,我们的时间并不多,要办的事情却不少。遇到阻碍,歼灭之。打通道路为第一要素。“

    刘仁愿应诺一声,不多时,号角声响起,船上的水手不断地摇晃各种旗子,现在海面上刮的风非常适合,不大也不小。最重要的是没有涌浪。

    公主号只挂了半帆,身后的商船的帆已经吃满了,整个舰队的速度一下子就变快了很多,战舰的舰首扎进海里又猛地抬起头,挤碎的海浪涌上船头。又顺着排流口回到大海。

    日头渐渐地升起,甲板上也变得炽热起来,云烨回到舱房,看到无舌和刘方一人抱着一个茶壶,在固定好的棋盘上下棋,这是一副特意用磁铁做的棋盘,只要落子,铁做的棋子就会牢牢地黏在上面,无舌将这幅棋子看作至宝,等闲不许他人触碰。

    单鹰站在一边观战,他从小就跟随丁彦平在舟山长大,对于大海并不陌生,所以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对他来说几乎算不上什么,吃苦的是寒辙还有熙童,小铁都比他们强,几个月的训练,早就练得了一身好水性。

    寒辙看起来全身匀称,武艺非凡,可是这家伙扔水里就是一个秤砣,根本就没有漂浮的意思,直接沉底,被救上来以后还打伤了两个教他游水的人,到了后来能教他游水的就是单鹰,寒辙找单鹰比划过,可惜又被痛殴了一顿,一遍又一遍的被单鹰扔进海里,等他喝饱了海水之后再拉上来,时间长了,寒辙发现他已经会游水了。

    熙童自从第一次被无舌先生一脚踹下水之后,就喜欢上了游水,再加上他是练武之人气脉悠长,最喜欢的就是潜水,如今有鲨鱼的地方,他都敢下去,大刀换成了两把铁刺,据他说,现在论水上的功夫,老夫不输于人。

    云烨把冬鱼,人熊派到了李泰的青雀号上,老铁亲自驾驶着自己的爱船承乾号殿后,三艘船呈品字形将大片的商船包围起来,淡黄色的近海水面上整支船队在飞速的航行。

    过了海南岛,眼前就出现了一长串的小岛,云烨特意把舰船绕着螃蟹岛转了一圈,很好,插在木棒上的尸体早就化成了枯骨,整座岛看上去阴森森的,哪怕在青天白日里,也让人寒毛直竖。

    “大帅,自从您立尸立威之后,就再也没有胡人的船敢进入这一代海域,就连海盗也不敢,属下统御这里的水师的时候,每年抓到的海盗都会插到这座岛上。“

    “你说这些尸体已经不是我当年立的那些?“

    “大帅,海风强劲,尸体挂上去,没几天就会被海鸟啄食干净,再来一场风,就什么都不剩了,必须每年把新的尸体挂上去才成。“

    云烨点点头,这里都是属于大唐的海域,岭南水师的战舰经常会出现,估计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海盗敢来。立威有时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

    “过了望乡台,就出了大唐的控制水域,侯爷,当地的土人们会蜂拥而至的,不知道您说的香料之岛会在哪里?只有咱们三艘船上一点货物都没有,总不能叫弟兄们白跑一趟吧。“刘仁愿很担心大帅是在骗人,要是没有货物,光靠骗人,会对士气造成致命的打击。

    “放心吧,这次我特意准备了五艘空船,就是准备装载香料的,那不是一座岛,是一连串的群岛,我只是担心找不到足够的人数来采摘香料,不担心没有香料。“

    所谓香料,指的是豆蔻、胡椒、丁香等调味品。香料,是国际贸易的最重要的商品之一,秦朝的时候,香料贸易就已经出现了,到了汉末这一规模的到了扩充,可惜后来的出现了五胡乱华,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不理解什么叫做海上贸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种贸易在中原出现了断层。

    直到波斯商人出现,香料贸易才开始抬头,波斯人从印度得到香料不远万里送到长安,其价格可想而知,如果不是这两年海商不断地游走于东南亚和广州,香料的价格依然会价比黄金,云烨此行就是打算去先把香料岛找到再说。

    云烨只清楚香料岛在赤道上,离印度尼西亚不远,别的他也不知道,但是在大唐,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远途航行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李泰早就上了云烨的船上,一个人留在青雀号非常的没意思,大唐的船队不许女子上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就算是在最开明的岭南舰队,也不会允许女人上自己的船,上一回因为遇见了一船新罗婢,结果大家就遭遇了龙吸水,不管云烨如何解释这两者之间没关系,可是最恭顺的水手也不以为然,女人是船上的灾星,依然是所有水手遵循的一条禁律。

    李泰没办法带美人上船解闷,只好看云烨在船上发豆芽菜,长时间的不吃青菜,补充不了维生素,得坏血病是迟早的事,橘子虽然很不错,可是不耐存放,幸好云家有简易的水果罐头,尤其是糖水橘子,最受大家欢迎。

    每天有那么一点橘子吃,在海上是无上的享受,李泰捧着一罐子拿勺子捞着吃,他也喜欢这东西,尤其听云烨说海上如果不吃这东西,血会变坏,就更加的离不了了,好在带的足够多,李泰一个人还吃不完。

    云烨找了一个很大的筛子,仔细的挑选黄豆,把扁的坏的扔掉,如果在岸上拿水冲洗两遍就可以了,但是在海上,没人愿意浪费水,所以云烨就一颗一颗的捡。

    “烨子,你说的战斗从来没有过,海面上一艘胡子船都没有,想抢劫也没办法,对了你说人不吃豆芽和橘子真会坏血?“

    “这是自然,你别抱怨,在海上能平平安安的行驶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情,能这样周全的航行,我也没想到,不过你看看这三艘大船,就是有打算抢劫的,也会跑的不见踪影,赖传峰还有杨月礼在你船上,这几天听话吧?“

    “还不错,你的人很好使,狗子也不错,和你说说,以后让狗子跟着我算了,我那个侍卫长,忠心是忠心,武艺也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云烨把豆子包进纱布,裹起来放到水里泡,直到完全浸没才说:“狗子本来就不是我的,人家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跟脚,你想用他,就去和他谈,再去给无舌老先生说一声,估计问题不大,他老丈人洪城早就逼着他博个一官半职,去你府上当禁卫,也不错,至少有一个官身。“(未完待续。。)

    ps:  第一节,给儿子开了家长会,所以晚了一会。见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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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介绍:
云烨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超级极恋家的人,哪怕把自己放在火星,也会绑架火星人让他们送自己地球。现在麻烦了,自己如何才能从贞观二年回到公元两千一零年?唐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