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伤心总是难免的
老何说的很愉快,但是,他说着说着,就变得愤怒起来,跳起来揪着云烨的胸口质问:“这么好的法子你两年前为何不告诉我?”
云烨用手里的花枝子抽了老何的脑袋一下恶狠狠地说:“两年前,你这个王八蛋忙着抢地,忙着贩卖草原上的牛,正是你rì进斗金的时候,那个时候给你说这些话你能听的进去?不吃点亏,怎么才能幡然醒悟?”
老何松开手捡起地上的散落的梨花花瓣一片片的放嘴里嚼着,胖脸上布满了无奈的神sè,委屈的对云烨说:“这他娘的是什么世道啊,没钱不行,有钱也不行,我想给孩子留点吃饭钱,难道就这么难么?”
“你留的钱够你家吃好几百年饭的,你打算一个人把你家里一千年以后的事情都解决掉?皇dì dū没这本事,老老实实地做你的事,随大流走,混在人群里慢慢积攒,这才是道理。”
费了好大得劲才把何邵拽起来,又给他安排了海运公司的事情,让他派一些懂行的活计上船,同时需要筹备货源。 ..
“你抓紧了,把这事办完,就努力的为你的老命打拼,两个月估计会让你吃尽苦头,不过这样也好,当初在草原上冻得差点没命,那股子狠劲现在应该还有,我会在长安等你,早些把你家的药铺,医馆开起来,早一些积攒人气,少在那些胡女身上消耗jīng力,你身子底子本来就差,这样旦旦而伐,我担心你陪不住我们。”
云烨把手的花枝子放在马背上,就带着冬鱼离开了梨园,世上的人都是这样劳心劳力的奔走,不是因为你是富家子弟就能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睡大觉,如果一两代人还没有寸进,诺大的家族就会四分五裂,落魄的子弟只能坐在门槛上捉着虱子想象祖先的荣光。
荣华女就下榻在登州府衙。元大可给她找来了两个姿sè还算不错的高丽女人伺候她。云烨也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其他院子,看到荣华女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云烨笑着把那枝子梨花放在她的怀里,就沿着回廊,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在书房里坐定,看到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信笺。先把家信挑了出来,至于那些老将们的书信不看也罢。
nǎinǎi的书信,越发的长,也越发的絮叨,从字体上可以看得出来是大丫的笔迹,前面还是nǎinǎi的口气。对自己问长问短的,后面几页就变了,云烨不打算再看了,这是大丫给单鹰的,喊过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单鹰,把信笺交给他,黑着脸回到自己的书房,这还有没有一点家法了。这都明目张胆的信笺往来了。谁家没出阁的闺女会是这样子?
辛月的,那rì暮的信笺揣进怀里。等到晚上躺在床上看,到时候可能会哭,那rì暮如今也该到草原上了,不知道和那些老将,名臣,王公家的管家,管事相争会不会占到便宜,最重要的是闺女,不知道安稳不安稳,孙思邈一定给所有的孩子都种了牛痘,至少已经能够抵挡这种烈xìng传染病了,这让云烨放心不少。
李承乾的书信打开之后,云烨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从抬头到结尾,没有问一句关于战事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很讨厌战事,这个时候,无论胜败都不愿意提及,所以他的书信里通篇都是自己的孩儿李象是如何的健壮,还有皇宫里的一些趣事,朝堂上的轶闻,什么魏征害死了自己父皇的一只鹦鹉了,兰陵现在是皇宫里最有钱的小富婆了,高阳不愿意嫁给房遗爱,结果房遗爱放出话来说自己也不愿意娶高阳,结果两个人都被父皇惩罚,跪在朝天门外,房遗爱脱下衣服替高阳挡雨,惹得高阳哭鼻子了,都是一些高兴的事,最后只在末尾提及了一下,自己决定铸造金钱,银钱,和铜板,准备向朝廷上书,取消纷乱的货币体系,今后朝廷只承认这些新铸造的盛世通宝,其他的绢帛,之类的在今后五年间会逐渐退出货币体系,今后它们和粮食一样,都只会成为货物,而不再有货币功能。
云烨不担心李承乾的改革,佛家,道门如今元气大伤,暂时处在休战状态,他们找到了后退的台阶,居然连拜火教都懒得理睬,攻伐了一阵子就销声匿迹了。
只要这两个世上的大金主,不跳出来捣乱,良币驱逐劣币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要长安铸币厂的印模不丢失,其他人是没有办法,弄到那些超越百炼钢存在的印模,更不要说水力冲压机了,信封里夹了一枚金钱,一枚银钱,还有一枚铜钱,金钱上面是神农像,背面是五谷禾穗,周边有小齿,是为了防止他人从上面刮金,银币的正面是伏羲,背后是八卦图,一样的也有小齿,铜币只有一百文的,是赤铜板冲压出来的,正面是李二骑着马的画像,背面是《秦王破阵乐》的乐舞排阵,这个人天生这副臭显摆的德行,估计后面小面额的铜币也不会逃出他的魔爪。
李泰居然真的把呢子织出来了,从送来的那张毯子来看,工艺一流啊,云烨趴在上面闻了好久,都没有闻见异味,好东西啊,自己水军的军装就要用呢子来做,现在的麻布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很丢人。
程咬金的书信里只有通篇的大笑,看着信纸上杂乱的哈哈哈,心生感动,老程的第一个哈哈,乌黑亮丽,墨汁很饱满,但是到了最后的那些哈哈,就像是被扫帚扫过一般,若隐若现,最后一个哈哈,简直就只有几丝淡淡的墨痕,可以想象,老程接到大军返回,顺利完成任务的军报时,是何等的幸喜若狂。
老牛的信里也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好,好,回家大庆!
这些人的信看完,云烨就失去了看其他信笺的兴趣,整理好书信,随手就抛在书桌上,一封奇怪的信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眼球,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只写了爹爹两个几乎认不清楚的大字,赶紧打开,一时间泪如泉涌。
“爹爹,我会写字了!”没有落款,没有抬头,只有这七个字,加上信封上的爹爹二字,不过九个字,却在云烨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
把信封捂在脸上贪婪的闻着,直到泪水浸湿了墨迹,在脸上印出黑黑的一坨,这才赶紧抽泣着,拿李泰送来的毯子小心的吸着信封上的泪渍。
“老子的大儿子会写信了?”云烨的思绪一下子就飞越了万重山,好像看到了一个胖胖的孩子跪在矮桌边上,咬着牙,伸着舌头,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场面温馨,就是旁边站着一个狐狸一样的美妇。
想到美妇,云烨的心就安静下来了,谁家三岁的孩子会写字,穿开裆裤的年纪,学什么字啊,一定是他母亲手把手写的,这个女人很清楚孩子父亲的软肋在那里。
怒气冲冲的在信封堆里翻检,果然,找到了李安澜的信笺,用刀子裁开,直接省略掉前面的那些灌迷汤的废话,再省略掉中间要东西的清单,直接看最后。
“容儿今年也已三岁,好在上天庇佑,孩子身子康健,无病无灾,妾身在岭南也好,无需牵挂,如今容儿也会写字了,虽然字丑了一些,但是写给自己的爹爹,想来无碍,我父皇今年正好过四九大寿,普天同庆之下,妾身也拟回京祝寿,妾只盼回京之时,夫君已奏凯歌,沙场风高浪急,命如悬卵,盼夫君珍之,重之。”
合上书信,坐在桌子前面,用力的揉搓一下脸颊,又在清水盆子里好好地洗了一把脸,那热毛巾又敷了一下眼睛,这才推开门准备散散心。
刺史府的东面浓烟滚滚,还有道士念经,和尚禅唱之音传过来,这样的黑烟已经冒了足足三天,和尚道士们也忙碌了三天三夜,尸骸很多,仵作们每拼好一具尸骨,就会有辅兵抬走去火化场烧化,最后都装到一个个的毛瓷坛子里,等待云烨回京的时候带走。
也是该去送送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如果还有什么不满的,或者耻辱,现在也该都散尽了,自己的部下,这次也是这样的待遇,唯一有区别的是他们居住的毛瓷坛子上都有姓名,云家庄子有三人战死。
诺大的一条七尺汉子,血肉被烟火化尽,如今就剩下小小的一堆骨灰,仵作们等骨灰凉了,就拿簸箕把骨灰装进坛子里,一股怪风吹过来,簸箕里的骨灰竟然被风吹散了不少,仵作尽然不管不顾,很随意的就把剩下的骨灰装进坛子里。
“拖他们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每个都是如此,受完刑之后,再继续焚化将士遗体,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地斩首!”
四周的水军将士顿时就拖起那些仵作到外面行刑,云烨来到下一个将要焚烧的死难将士面前,给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架好了柴火,然后亲自泼上油,点燃,看着火焰逐渐吞没了这个年轻的身躯,冲着尸体摆手作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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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心种道,风流快活。
一朵桃花千百缘,无尽风流在指尖,
拈花微笑傲红尘,百花丛中我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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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好事做多了就成了神仙
院子里摆满了毛瓷坛子,成玄英在小心的擦拭坛子上灰尘,蓬头垢面的,身上的道袍也油渍麻花,好几处地方都有破洞,那里还有半点西华**师的超然气概。
“闭嘴,其实是最好的修行。”成玄英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放在云烨手里,自己盘腿坐在那些坛子堆里,默默地念经,他没了舌头,没了华丽的道袍,云烨却觉得这家伙好像更加的像个修士,眼睛里蕴含的慈悲意,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他,似乎只要靠近了他,就能让人平安喜乐。
成玄英这些rì子踏遍了东海之滨,没有骑马,没有坐车,就靠着一双脚板,走遍了村村寨寨,他在宣扬他的道理,不是用嘴,而是用自己的行动。
他把自己的钱财散给了那些需要救助的人,把自己华贵的道袍献给了一位只有一个道士的小道观,因为在那个破旧但是信徒香火不绝的小道观周围,乡民们只相信三清,不相信其他的神灵,哪怕就在不远的风景绝佳之处就有一个很大的寺庙。..
他在小道观里对那个风烛残年的老道士执弟子礼,亲手把道观所有破损之处一一修好,每rì看着老道士给前来上香的乡民祈福,消灾,看着老道士给乞儿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看着老道士帮助受冤屈的百姓伸冤,也看着老道士用他并不高明的医术给乡民们治病,有些药方开的并不准确,成玄英相信,老道士治死的病人,绝对比救活的要多。
再一个雨雪交加的夜晚,老道士死了。不是被谋杀的,而是因为他的年纪太老了,以至于他在睡梦里就去了天国。
成玄英坚持说老道士死的很安详,脸上带着一贯的那副慈悲意,是微笑着走的,临死前一定已经解脱了皮囊的束缚。达到了另一个境界。
喝了一口茶水的成玄英在纸上继续写道:“那是真正的一人死,万人哭,乡民携家带小赶来,带着家里最好的吃食,来为老道士送终,还有几位耄耋老人把自己的棺木送给了老道,自己本来准备停尸六rì就把老道士送进坟墓,谁知道四十九rì之后还有远处的乡民赶过来,为这个老道送葬。”
乡民们无视成玄英的存在。也不管道士入殓时不洗澡,不换衣,不入棺的规矩,硬是执着地按照自己亲人去世的样子,大cāo大办。
“云侯,老道士停尸四十九rì,依然容颜不改,栩栩如生。甚至他的头发,胡须。指甲还在生长,乡民们坚信,老道士已经得道,也已飞升,没有把尸骨葬在地下,而是给他建造了一座塔。虽然不高,只有五丈,都是青砖砌就,现在乡民们拜完三清之后,就会去祭拜老道士。显然,老道士已经成神,成仙。”
“成玄英,你这次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如果有所求,请直言,看在你这段时间踏遍东海揭露陋习的份上,我会答应的。”
成玄英张开嘴呵呵的笑了两声,手底下继续疾书:“云侯,我只想请你把这些战死将士的骨灰存放在登仙观,所谓信力,愿力皆香火,将士们留在这片吉壤,一定会喜乐安宁。”
“我调查一下,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把战死的本地将士的骨灰存放进登仙观,关中子弟的骨灰我依然是要带回长安交给他的家人的。”
成玄英单手偮胸笑着答应,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
“如果道观过于窄小,我可以出钱修建一座大些的道观。”
“不需要云侯费心,信众们已经开始扩建道观了,一砖一瓦都来自捐赠,贫道准备把这所道观建成百姓自己的道观,所以不需要官府介入,也不愿意豪门大户捐赠,我宁愿在乡间一文一文的求布施,也不会用云侯的钱财。”
“那好把,成玄英,这里有一袋子金沙,你拿去吧,不要把它看成钱财,只需要把它看成建筑材料,不管是佛像,还是神仙像,都需要金粉,你想在乡间布施到金子,恐怕很难,这一百两金子,就磨成金粉吧,不算是布施,这是给你保存将士骨灰的酬劳,不必客气。”
成玄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把一百两金子看得有多重,低一下头表示感谢,就扛着一袋子金沙离开刺史府,等待云烨派人去调查自己的登仙观。
问过了将士,也问过了死者的家眷,他们一听说准备把骨灰存放在登仙观,立刻就同意了,好些个准备把骨灰迎回祖坟的人家也纷纷的改变了主意,看来这个道观的名声,风水不是一般的好。
礼部的官员带来了李二的旨意,命令云烨即刻动身赶回长安,将士的骨灰自然有当地官员和礼部的人员处理。
四月二十rì,宜出行,宜祭祀,云烨在涿州登船,告别了水师留守的将士,带着一万余人返回了长安,来的时候带了好多的坛子,想不到走的时候,依然是满船的坛子。
水师回京,最欢喜的就是纤夫,那些每年付出劳役的纤夫,最喜欢的就是遇到岭南水师的船队,一样都是干活,只有给水师干活,才会有工钱和足够的食物,所以云烨在欣赏两岸风光的时候,还能听到纤夫们免费赠送的号子。
云烨到处,鬼神辟易,上一会在运河上把王爷的座舟拆成碎片的事迹,这条河上经常跑的船家没有不知道的,现在只要看到船上挂着的斗大的云字,纷纷靠岸躲避,没人敢接近五丈之内。
船到洛阳,单鹰就带着狗子上了岸,给谁都没说,单鹰是要看看自己的房子盖好了没有,狗子则是为了躲避洪城的女儿,能想到他的痛苦,一个英俊,有前途的青年难免被那些胆大的女子倒追,云烨总认为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洪城的影子。
“洪城家的孩子老夫见过,不错的孩子啊,圆脸,屁股大,一看就是个会生养的,狗子这孩子怎么就是看不上呢?老夫在皇宫里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有什么好的,外面貌美如花,内地里凶狠恶毒,那里有红丫头憨厚,老夫最喜欢这样的孩子,洪城再不济也是一位正牌的伯爵,红红这丫头又是大房所处,正经八百的好闺女,他凭什么看不上人家,这小子就是混一辈子,估计也混不到爵位,现在有个伯爵家的闺女看上他了,还不上杆子往上爬,等什么呢?老夫没几年活头了,就不能让老夫看看自己的乖孙再死?岂有此理。”
无舌在舱房里暴跳如雷,好几次都想冲到岸上去把狗子抓回去,恨不能一回去就立马成亲,第二天就有娃养出来,他自己缺少功能,所以就把生孙子的全部希望都搁在狗子的身上,云烨怎么看无舌,怎么像自己家里的那位老祖宗,当年云nǎinǎi就是这德行。
“强扭的瓜不甜,老兄啊,您能不能消停一会,这都骂了快一个时辰了,人家小伙子都不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难道你还能替他入洞房不成?”
“你个老不死的揭老夫的伤疤是不是?今rì老夫手痒的厉害,有本事去甲板走两招,看看你的嘴缺德,还是老夫的掌力yīn损。”
提到打架,刘方八个加起来也不是无舌的对手,举着手自己拎着茶壶带着小孙子出了舱房,暴怒中的人没理智,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对于无舌来说,这种俗世间的烦恼是他最大的享受,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些琐事,现在一旦经历,就沉湎其中不可自拔,与其说他是在训斥狗子,不如说他是在享受这种感觉,顺便给刘方显摆一下自己徒弟的高品位,刘方就是听出无舌的弦外之音了,这才出口反击的,互贬互损,这也是两个老头子的乐趣之一。
一大群鸽子从头顶飞过去,直奔长安城,云烨本来打算找人把这些鸽子全部shè下来晚上煲汤喝,回头一想,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就让长安城里的那些人在恐慌中等待吧,不知道高丽,倭国的使节有没有去抗议,他们还不知道这趟军事行动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危机和麻烦,如果现在还不想和高丽,百济,倭国撕破脸皮,他们就必须忍耐那些使者的口水。
云烨的战报写的极度模糊,就报告了自己把将士的尸骸全部请回来了,对于如何攻破城池,如何烧杀抢掠只字不提,更加不会在军报里明说自己顺便抢劫了倭国公主,等事情全部爆发之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黑锅背的有多么恐怖了。
李二正在揉着太阳穴唉声叹气的看战报,旁边还有百骑司的密报,看一眼战报,又瞅一眼密报,觉得自己的头疼症越发的严重了。
“小王八蛋,你在高丽都干了些什们?烧杀抢掠,劫掠民财,除了jiānyín,军规里只要能犯的,你他娘的统统犯了一遍,好啊,还有卖人头?这东西也是能卖的?一颗四十贯?nǎinǎi的,朕都想卖了,下回朕打完仗,人头都交给你去卖,卖不了四十贯,就定你贪污国帑……“(未完待续。)
PS:第一节送上
第五十三节李二的梦想
“卑沙城五万人化为灰烬,三山浦只见船不见人?苍岩城天高了三尺?木底城就剩下了城墙?毁村拔寨数不胜数?大王城是真正的人间鬼蜮?什么?还抢劫了倭国公主,如今倭国公主去了高丽?”
坐在亭子里纳凉的李靖,这时候不用纳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沉,眼前一阵阵得发黑,额头的冷汗如同小溪一样的往下淌。
“计毒莫过绝粮,计恶莫过放火,你不绝粮,大概是受了牛进达的影响,所以你放火,小子,老夫扛不住了,长孙冲只不过屠城三rì,老夫这个主帅就被人说成屠夫,有白起之噩,如今,至少十万人被你烧成灰烬,老夫扛不住,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老夫从今rì起,腿疾发作,闭门谢客,惹不起,老夫惹不起,老夫藏起来还不行么?
不过小子啊,好本事,好本事,只要你来,家里的兵书全给你,新写的也给你,有你在,我李靖的锋芒就没有那么显露,一个摧城拔寨如同摧枯拉朽的少年英雄到底出现了,再过一二十年,军中的旗子你来抗,老夫不干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赛一个的狠,一个赛一个的毒,我孩儿已经是少有的纯良之辈,幸甚,幸甚。“..
李靖一个人在亭子一会发愁,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抱起茶壶猛灌,一会儿又拎起酒坛子喝上两口,等酒坛子一滴酒都控不出来之后,远远地抛开酒坛子回到书房,研好了墨提笔开始写告假的折子。
“娘娘,云侯遣人送来了一千八百名高丽妇人,说娘娘这里需要大量的劳力,是登州刺史元大可遣人代云侯送过来的。”一个宦官来到正在查看账簿的长孙面前低声的禀告。
“哦?有这等事?”长孙迷茫的抬起头,想不清楚云烨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妇人,只是这种迷茫只在她脸上呈现了一刹那,就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大胆!这样明火执仗的劫掠民家女子,云烨。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脸面,大唐难道也不要脸面了么?”
“娘娘,这些妇人可不是云侯从高丽劫掠的,是云侯抓住了一些奴隶贩子,这些人都是从奴隶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原来只有不到千人,后来水师攻破了奴隶贩子的老巢。这才又加了一千人,云侯前面有书信来,当时娘娘去了九成宫避寒,一直没有回来,奴婢也担心会伤及娘娘的身体。”
听到贴身女官这么说,长孙总算是平息了怒火。让女官找出来云烨的那封信,从头到尾瞧了一遍,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一千八百名妇人的安排是个大事,怠慢不得,长孙思前想后,还是命人把这些妇人安排进了自己的庄子,羊毛就要运过来了,也不知道云烨信里提到的方田氏靠不靠谱。
正在写敕令的时候。李二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居然端着一个硕大的花盆,后面跟着两个面sè紧张的宦官。
长孙扔下手里的笔就要训斥。李二笑着摇头,自己把那个大花盆放在桌子上,仔细看着花盆里长出来的那株玉米,已经一尺高了,足足有拇指粗细,发青的叶子,已经抽出来六片,中间的叶脉卷曲着,看样子用不了多少时间又会抽出来两片叶子。
“陛下,喜欢玉米园子里种的就有,为何还要亲力亲为的做这些事情。“
“皇后,这你可就不懂了,朕在盆子里种植玉米,就是因为没有时间去花园时时观瞧,现在种在盆子里放在案头,公务之余抬头看看,给它松松土,浇浇水,除除虫子,一来可以舒缓头脑,二来可以准确的掌握农时,你看啊,玉米从发芽到抽第一对叶子,朕可都是记录在案的,另一个神奇的作用皇后可能不知道,朕在午睡的时候,有这东西在身边,居然从来没有发过梦,总是一觉就睡足半个时辰,醒来之后jīng神健旺,哈哈,这的确是嘉禾,所以朕就把它搬到后宫来试试,让你也睡个安稳觉。“
长孙上前仔细看看皇帝的新宠,长得的确健壮,轻轻地拂动一下长长的叶子笑着说:“只要对陛下有好处就是好事,咱们宫里就是要多些祥瑞才好,上回恪儿说在秦岭里发现了食铁兽,那才是吞噬恶鬼的瑞兽,妾身已经下令内务府去捉,等捉到了,咱这皇宫里一定会更加的祥和。“
没那个必要,皇宫里现在就很祥和,乾儿在外面东奔西走的准备钱币,青雀躲在武德殿不出来,整座宫殿底下都快被他掏空了,恪儿在打理内务府,听说前一阵子他把皇宫上上下下的账目从头到尾的清理了一遍,如今的皇宫的花费,比起以前减少了三成,这都是皇后教导有方啊,对了,你在干什么?“
李二把头凑过来好奇的看看长孙的敕令,一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浑身哆嗦,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哀叹道:“这个小王八蛋居然还掳掠了人口,这下子总算是凑齐了。”
“陛下,什么事凑齐了?”长孙看看自己写的敕令,不知道力而为何会这么大的反应。
“朕的麾下,有一只无恶不作的军队,杀人,放火,抢劫,欺骗,不宣而战,再加上掳掠人口,总算是把所有的恶事干尽了,最让朕恼火的是,罪名是朕的,因为朕当初答应过他,只要把将士们的遗骸找回来,万事不究,罪名朕来背。刚才还在庆幸,他们总算是有一点没触犯,就是劫掠人口,如今看到皇后的敕令,看来他们连这事都干了,你知不知道,云烨搜刮钱财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寺庙口挂的牌匾,都被他们拆了回来,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块匾,是铁木制作的。”
长孙笑的前仰后合,软软的靠在李二身上说:“确实做得够过份的,不过这些妇人可不是掳掠来的,是云烨从人贩子手里夺回来的,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趁势环住长孙的李二惊诧的问:“果然?”长孙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说:“果然!”
“这就好,这就好,朕以为这些人是被掳回来的,当年董卓,曹cāo旧事,我大唐不做也罢,朕如果想让天下归心,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绝。
以后云烨还是不要出征了,他出征一回,朕的名声就差几分,如果再让他打上几仗,史书上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朕呢,颜家如今做了史官,看样子不会为朕这个尊者有半点隐晦,也好,就给后人留下一个真xìng情的李世民,让子孙后代知道朕是如何驾驭群臣,威凌天下的,如果真有可能,真希望将来朕的谥号为仁皇帝,而不是武皇帝。
不过,这个东西也只能想想,死后万事皆休,如果朕的麾下再多两个云烨这样的臣子,估计武皇dì dū没机会做。“
“陛下如今雄姿英发,擒虎shè熊乃是小事而,怎么会想到身后事,妾身一直贪心的想陛下永远不老,妾身陪着过完上天赐予的寿数,不管仁皇帝也好,武皇帝也罢,就算是桀皇帝又如何,陛下酣衣宵食为这个国家倾注了全部心力妾身都看在眼里,外人要说什么由得他们,我们夫妻一体,将来就算是被列祖列宗问起,妾身陪着夫君就是了。”
见长孙说的豪迈,李二很不好意思的对长孙说:“朕给了云烨一封私信,让他在海上游荡的时候,如果看见了蓬莱,瀛洲,方丈这些仙山,就告诉朕一声,朕很想见识见识。”
长孙一下子笑的浑身发软,直往下出溜,高耸的肚皮是重点保护对象,李二不敢用力,只好慢慢的让她坐在自己脚上,黑着脸问长孙:“朕只不过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很好笑么?”
坐在地上的长孙也不急着起来,反手抱住李二的双腿笑着说:“陛下,您的这封私信,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云烨,他一直担心陛下抛开万民去寻找什么神仙地,所以啊,那块玉牌,给谁都看了,就是不给您,如今您居然托他帮您找仙山,实在是所托非人,他就算是找到了,回来也会告诉您什么都没找到,妾身是在笑陛下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李二把长孙掺起来,有些失落的说:“这种信,朕也只能给云烨,如果给了别人,你信不信,立刻就有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谏言上来,并且会被弄得天下皆知,只有给云烨才没有这种后患。
朕在很小的时候就对月亮很好奇,阿母告诉我那上面住着寂寞的嫦娥和玉兔,朕见月亮挂的并不高,就在屋檐上,朕曾经站在宫殿的最高处,想拿竹竿子去把月亮捅下来,谁知道上了屋顶才发现月亮又跑到了山巅,等我有机会去了山巅,又发现月亮漂浮在湖面上,当时非常的恼怒,这个该死的月亮是在和朕捉迷藏,不管朕到了何处,它都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于是,我就拿自己的例份偷偷的请人打造了一个粗大的铁链,想着如果有一天月亮被朕抓到,就用铁链子拴起来,让它永远的挂在我家的屋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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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我回家时灯火阑珊
船队沿着运河一路向西,船上的人逐渐变多,货物却在逐渐变少,每到一处大的埠口,就会有一些青衣小帽的商贾接走一些货物,尤其是在洛阳,所有的货物都不见了踪影,大唐王朝这些年默许商贾扩张的效果逐渐显现,如此大宗的货物投进市场,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船上多了好多的达官贵人,齐刷刷的全是四品官,只是好些人带着家眷,缩在自己的舱房里不露头,其中带头的就是礼部左侍郎岑文本,每个官员都只是和云烨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的告辞,好像云烨得了麻风病,没有一个愿意多说一句话。
云烨也不在乎,让人给他们安排好了,也就对他们不闻不问,而船队依然漂浮在运河上缓缓而行。
水师的将士在钱庄都有自己的户头,没看见明晃晃的钱财拿在手里显摆,但是洛阳钱庄的活计,拿了一大箱子轻飘飘的纸片分发给了每一位将士。 ..
“张大哥,这就是俺的八十贯钱?”一个睡在吊床上的年轻军士问旁边正在准备行囊的老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一两百斤重的铜钱和这张纸片联系在一起。
“二孬,把存折收好,不要掉了,这东西就是你拿钱的凭据,虽说丢了,别人不知道你的数字,也取不走钱,但是你要到参军那里开具文书不是也麻烦么,记好你的数字,千万不敢忘了,如果忘了,就取不出钱了,你放心,大帅说给你八十贯。那就是八十贯,虽说取钱的时候会少上几百文,那也是人家帮你保存铜钱的费用,别磨蹭了,起来收拾,船就要到渭水了。咱们到家了。”
“俺才不会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呢,张大哥,这次回家,栓子没了,咱们怎么给栓子他爹交代?一起出来三个人,就回去了咱们两个,俺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咱们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闲逛。打仗就会死人,栓子运气不好,被灰瓶子把全身都烫烂了,就是活着也是遭罪,死了也好,这不是还给家里挣下功劳了么,还有三十贯钱,也只有咱们岭南水师的人命才值三十贯钱。别的军伍里,人命也就是一头驴钱。栓子还有四个弟妹,老人不愁没人养老。”
年轻军士烦躁的甩甩头,从吊床上窜下来,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大帅说了,这趟回来之后。每人都有十五rì的假期。
恶战归来却近乡情怯的绝对不止云烨一个人,如果不死人,云烨会嚣张无比的进入长安显摆,如今看着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骨灰坛子,他没有丝毫想要显摆的心情。甚至于连船头的云字帅旗都吩咐刘仁愿降了下来,叠整齐,包好,让刘进宝打进了背包,这面旗子是辛月一针一线绣的,如今已经被太阳晒得有些腿sè,上面也有两三个很大的窟窿,那是被大王城上的八牛弩shè的。
高丽人很奇怪,城墙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不shè,偏偏让自己仅有的几架八牛弩没完没了的追着自己的帅旗shè击。
云烨和自己的帅旗不在一起,举着旗子的一直是刘进宝,岭南水军都知道自家的主帅不在旗子下面,自己听的命令都是刘方从后面传来的,将士们都知道自家的大帅不会打仗,这一点从将校到小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所有校尉加上刘老爷子一起商量好了之后才实施的,所以大帅的旗子不管出现在那里都不奇怪,虽然说帅旗居然和最前面的府兵在一起,让人吃惊,这也没什么担心的,掌旗的是一个高手,八牛弩从远处shè过来,他还是能躲掉的。
岭南水师和大唐其他的军队都不一样,队率才是真正控制军队冲锋陷阵的人,好多时候校尉们都不会处在第一线,他们的参谋作用要大于冲阵,当然,赖传峰他们四个是个例外,不习惯,也不愿意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所以这一次的战事,就数他们四个受创最重,当然,赏赐也是最重的。
云烨一直想把岭南水师的队率都集中起来,进行最系统的军事教育,老师都给选好了,就是刘方,结果事与愿违,刘方不愿意教,队率们不愿意学。
一个认为自己的东西不能传的满世界人都知道,将来要是万一出现一两个祸害,自己会被牵连,不是世家子弟,他打死都不教。一个认为自己就是抡刀子砍人的主,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学兵法?会被人笑话的。
妈的,一个自恃清高,一个自甘堕落,弄得云烨一点办法都没有,走上船头,看到那些走路都躲着自己的队率,上去就是一顿脚,这已经不是爱踹人,实在是不踹几脚,对不起自己的苦心孤诣。
荣华女站在船舷边上遥望着地平线上的那一道黑sè的高墙问云烨:“云侯,那就是长安城?我只是听人无数次的说起过,没想到自己也有能亲眼见到的一天。“
“是的,那就是长安,不过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们高丽不是也有一座长安城么?我听说那座城足足能关的下好几千只羊。“
荣华女早就习惯了云烨的冷嘲热讽,痴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不言语。
从古到今超级都市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更不要说荣华女这种从蛮荒之地来的野蛮人,面对运河上一眼看不到头的白帆,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更不要说那些高高耸立的城墙,已经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满城尽飞花,风吹落谁家,秋冬逐chūn夏,长安是我家。“看到土包子荣华女痴迷的看着长安,云烨不由得诗兴大起,随口就是一首五言。
从洛阳搭顺风船的岑文本,叹息一声,对云烨说:“云侯,你就不能好好地把你的辞藻再修饰一下么?这首诗的意境,气势都很好,为何就不能再细细雕琢一下?老夫相信,只要您再琢磨一下,这首长安古意,又会是一篇佳作。“
“老岑,自你上船之后,我就一直想问你,为何你们自己有官船不坐,偏偏要挤到运兵船上来,再说了,你也不老,做一个老夫,右一个老夫,难不难受啊。“
“云侯,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借运这个说法么?如果不是你这次大捷而归,谁会有心思带着家眷上你的运兵船。“
“借运,借什么运?“云烨挠着头奇怪的问岑文本。
“云侯这次在我高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身却没有受到多少损失,所以大家都认为您这次乃是鸿运高照,才能全身而退,这是一种福萌,这些上船的人都想借一些好运,有的想借着船上的无边杀气,去去自己的霉运,这就叫借运,只是有谁可怜我高丽子民的哀痛,卑沙城化为焦土,大王城成为鬼蜮,云侯遍身鲜血,自然鬼神辟易,妾身在这里祝愿云侯公侯万代,万世其昌。“
岑文本大怒,自己虽然也不喜欢云烨的暴行,但是这种事情,只适合自己家关起门来指责,现在一个高丽囚妇,就敢皮里阳秋的指责,实在是不成体统,莫非是云烨看上了这个女子的姿sè,所以才多加忍让的?想到这里皱着眉头看着云烨不吱声。
“老岑,想错啦,我可没动这个女人一指头,但是我也不能放了她,她的情夫很厉害,我必须拿她做人质,要不然她的情夫会发疯。”
岑文本鄙夷的看了荣华女一眼,又厌恶的看了云烨一眼,没心思理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抖抖袖子,回了自己的舱房。
云烨强忍着自己要抽这个婆娘一顿的念头对荣华女说:“赶紧进舱房,不要再出来,我怕我忍不住要把你丢到河里去。”
大军回归,悄无声息地进了军营,那些坐船的达官贵人们从长安码头就下了船,军营里冷冷清清,只有自己的留守的部下站在码头上跳跃着,欢呼着欢迎大军的归来。
没有马前掷花,没有美酒佳肴,没有那些娇媚的妇人们瞥过来醉人的眼波,也没有天官那种尖利的宣旨的声音,云烨这一趟回来,悄无声息,就像一个流浪多年的游子,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回归。
掀开船头的油布,云烨抚摸着那些骨灰坛子,流着泪说:“对不起,没有让你们享受到该有的荣耀,其罪在我。”
“大帅,您不欠弟兄们的,咱们这趟活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您带着大家这不是回来了么,战死的弟兄也不亏,这些年荣归的大军多了,威风是威风,可是谁口袋里像我们一样装满了银子,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赖传峰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心情低落的军卒们在一瞬间高兴起来。
“没人祝贺我们,我们自己祝贺我们,弟兄们,今rì谁要是不喝醉,谁就是龟孙子!“杨月明也在中间喊了一嗓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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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悲喜两重天
回想起那些从洛阳就上船的官员,云烨不由得惨笑出声,他们不是来借什么运的,而是奉皇帝的旨意出迎百里的大臣。
由于这回杀戮过甚,那些文官们认为云烨是在故意挑起大唐和高丽的仇恨,好达到出兵的目的,好让那些武将们重新获得统治一道兵马的大权,所以他们曲解了皇帝的旨意,出迎了三百里,却绝口不提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岑文本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又咽回了肚子,武将们高兴之余,却在担忧由谁来背这个杀戮的罪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充当缩头乌龟,富贵了几年,再也没有往rì的慷慨豪迈。
李二鄙视他们是有道理的,收取他们手中的权利也是有道理的,小富即安,这是武人的通病,自己没胆识,那就不要怪文官们取走他们的权力。
事实上从他们把云烨推出来,让一个小辈出来顶缸,估计李二心里就已经在对他们看轻了几分,想要得到,却不愿意付出,这是蟊贼的心理,不该出现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帅们身上,云烨现在才明白李二同意自己出征时,为何会是那副痛惜的表情,他不是为自己痛惜,而是痛惜自己那些往rì的战友们的血xìng已经消磨殆尽了。 ..
就算这些将帅们不适合出战,难道军中真的找不出来一个可以胜任的人?大唐足足有常备军力六十万,长安就有近四十万,四十万人里果真找不出一个来?
老钱痛哭流涕的拜伏在地上欢迎家主凯旋,身后跪拜着上百名仆役,还有上百辆的大车,云家的厨子都在,就连九儿也抱着琵琶出现,称心穿着女装,妖娆多姿,头发垂下来。长达俩丈的广袖缠绕在身上,这是他准备给大军起舞。而且是标准的《出车》装扮。一个山鬼,这本来应该由岑文本派遣礼部歌姬在洛阳就表演的。
称心缓缓走出来,抖着长长的袖子,边走边唱:“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
云烨愤怒的耳朵都在左右错动。为了身后那些将士,依然张嘴应和:“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
等云烨唱完这一段,从船上下来的将士齐声高歌:”昔我往矣,黍禝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
称心装着一副寻找人却找不见的模样在军士堆里东寻西顾,最后哀伤的跪坐在地上哀哀的唱歌:“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chūnrì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云烨抽出横刀重重的插在地上,身后的将士也把自己的刀子插在地上,捶着胸口大声怒吼:“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唱完了这曲,《出车》本来就压抑的队伍,顿时嚎啕大哭,就和歌曲里所述,我们为了王事,去遥远的地方作战,这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不管多么艰难,我们都无所畏惧,我当年走的还是杨柳依依的好时候,如今归来却是雨雪霏霏,家人,山鬼都找不见往rì熟悉的面容,我们不后悔,如今擒获了敌酋,正是欢庆的好时候。
不后悔?云烨这时候后悔的想把心挖出来,当初为什么要接这趟差事?当时只需要把这件事捅给魏征知道就行,就算是那些老帅们如何逼迫,自然有文官去对付,用不着自己出面,自己也不会有两千多部下伤亡,如今战胜归来,却没有受到应有的荣耀,这是奇耻大辱,云烨已经做好了明rì骂殿的准备。
“老钱,把所有的锅灶支起来,把所有的酒坛子打开,九儿,弹起你的琵琶,称心跳的再妩媚一点,我们喝酒,来,弟兄们,卸甲!“
“大帅令!卸甲!“军中司马跳上一个桌子,声嘶力竭的冲着所有人大吼。队率们也跳出来,冲着自己的部下大喊”卸甲!“
一时间,到处都是哗啦哗啦的卸甲的声音,不一会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堆甲具,横刀,长矛,强弩,箭匣,身上只留下切肉的短刀。
最后从船上下来的荣华女,笑吟吟的走过来,对云烨说:“这就是大唐上国对凯旋的将士的欢迎礼仪么?好像简慢了些,连我们高丽的仪式都不如。“
云烨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说:“你如果再敢说一个字,我会立刻让人把你扒光,让你为将士们跳舞,由你来跳艳舞,想必将士们的感觉会好一些。“
荣华女看到云烨已经明显的处在爆发的边缘,听到云烨的话之后,抱着自己的双肩就一溜烟的跑了,她这时候只想离云烨远远地。
云烨很愤怒,将士们很委屈,但是留守的那些军士却一脸的荣幸,如果不是今rì是一个胜利回家的好rì子,云烨绝对不会放过这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军营里的露天锅灶早早就砌好了,军中的厨子也在帮助云家的厨子,一筐筐的白馒头,葱油饼,都被搬了出来,一大锅一大锅的冒着热气的肉块也从被端上了桌子,酒坛子被云家的仆役一一打开,放在热水里,被热气一激,酒香四溢,云烨用自己的刀子从锅里叉了好大一块肉,三两口吃完,连羊肉,猪肉都没心情去区分,抱起酒坛子,第一回没去看酒坛子上的数字,大口大口的就把一坛子酒喝个jīng光。
可能拿错酒了,酒劲有点大,一坛子喝完之后,云烨的脚步就有些踉跄,推开准备上来扶自己老钱,也不理会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无舌,刘方,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准备去后帐上完厕所就去练武,现在让自己的部下看到主帅失态不太好。
九儿在很高兴的弹琵琶,曲子越发的激昂,真的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称心笑的也很开心,两只袖子被他抖成了各种花样,分不清称心是男是女的那些笨蛋们热情的围着称心献殷勤,有些会跳舞的,居然也跑上去一起跳。
酒意上涌,刚才那一坛子酒如果不是他娘的五十度以上的烈酒才是怪事,云烨发现自己如果不耍一些小聪明,正正经经的走常人的路子,运气差的惊人,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想到最恶劣结果,那么自己就一定会遇到最糟的情况,不会有例外。
妈的,前面是谁?竟然敢私自在军营点火?这还有没有一点纪律xìng了,岭南水师大营和其他军营不一样,到处都堆满了油料,这么干实在是很危险。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帐篷,从外面看里面居然人影绰绰,并且还有香味传出来,这股味道很熟悉,好像从哪里闻到过,在哪闻到的?
记不清楚了,一把掀开帐篷帘子,看到里面的场景,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看到老牛系着围裙,正在不停地翻烤一只羊,抬头见云烨进来,拿刀子片下来一块,递了过来:“尝尝,这只羊老夫拿调料腌了一天,还喷了酒,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好了,你看啊,烤羊就是讲究个火候……“
云烨嘴里塞着一块肉,耳朵嗡嗡的响,眼泪哗哗的淌,只看见程处默刚要站起来,就被老牛一巴掌抽的低下头继续照料柴火。
程咬金光着上身,露出黑魇魇的胸毛,拿着一把巨大的刀在剁肉馅子,没剁两下刀就砍进了砧板,秦琼,不紧不慢的坐在小马扎上捡着手里的青菜,至于尉迟恭,拿着一把火叉挑着一只猪头正在燎毛,铁塔一样的尉迟大傻,冲着云烨咧开嘴傻笑一下,随手就把手里的那只肥鸡扭断脖子,扔进开水盆子里。
长孙冲脸上全是面粉,从来没有干过厨子活的纨绔公子,想要把面团揉到一起,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李怀仁端着一个大盆,愁眉苦脸的看着程咬金剁肉馅子,一看到云烨进来,随手就把盆子扔了,一把抱住云烨使劲的勒,只是哥几个以前最喜欢的游戏。
等云烨给老程,老牛,老秦,老尉迟见过礼,眼中的泪水就已经不再流淌,在被程处默,大傻,长孙冲勒个半死之后,心中最后的一点不愉快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要自己在乎的人没有忘记自己,别人算个屁啊。
“你来的早了,承乾,青雀,小恪,现在还没来,他们需要等陛下退朝之后才能来,现在才是午后,青雀答应把皇宫里那条最凶的黑狗偷出来做今天的主菜,不知道得手了没有。小恪说有好东西给你,不知道是什么,知道你没吃饭,再等等就好。”
听到程处默的絮叨,云烨这时候才从恍恍惚惚的境地里钻出来,笑着接过尉迟手里的猪头,把一根铁棍烧红了,在猪鼻子里,耳朵眼里,狠狠地烫了几遍,才说:“尉迟伯伯,做出一道最美味的猪头,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干净,您光烧外面的猪毛可不成。”(未完待续。)
PS:第二节
第五十五节 悲喜两重天
回想起那些从洛阳就上船的官员,云烨不由得惨笑出声,他们不是来借什么运的,而是奉皇帝的旨意出迎百里的大臣。 ...
由于这回杀戮过甚,那些文官们认为云烨是在故意挑起大唐和高丽的仇恨,好达到出兵的目的,好让那些武将们重新获得统治一道兵马的大权,所以他们曲解了皇帝的旨意,出迎了三百里,却绝口不提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岑文本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又咽回了肚,武将们高兴之余,却在担忧由谁来背这个杀戮的罪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充当缩头乌龟,富贵了几年,再也没有往曰的慷慨豪迈。
李二鄙视他们是有道理的,收取他们手中的权利也是有道理的,小富即安,这是武人的通病,自己没胆识,那就不要怪文官们取走他们的权力。
事实上从他们把云烨推出来,让一个小辈出来顶缸,估计李二心里就已经在对他们看轻了几分,想要得到,却不愿意付出,这是蟊贼的心理,不该出现在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帅们身上,云烨现在才明白李二同意自己出征时,为何会是那副痛惜的表情,他不是为自己痛惜,而是痛惜自己那些往曰的战友们的血姓已经消磨殆尽了。
就算这些将帅们不适合出战,难道军中真的找不出来一个可以胜任的人?大唐足足有常备军力六十万,长安就有近四十万,四十万人里果真找不出一个来?
老钱痛哭流涕的拜伏在地上欢迎家主凯旋,身后跪拜着上百名仆役,还有上百辆的大车,云家的厨都在,就连九儿也抱着琵琶出现,称心穿着女装,妖娆多姿,头发垂下来。长达俩丈的广袖缠绕在身上,这是他准备给大军起舞,而且是标准的《出车》装扮,一个山鬼,这本来应该由岑文本派遣礼部歌姬在洛阳就表演的。
称心缓缓走出来,抖着长长的袖,边走边唱:“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云烨愤怒的耳朵都在左右错动,为了身后那些将士,依然张嘴应和:“王事多难,维其棘矣,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等云烨唱完这一段,从船上下来的将士齐声高歌:”昔我往矣,黍禝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喓喓草虫,趯趯阜螽。“称心装着一副寻找人却找不见的模样在军士堆里东寻西顾,最后哀伤的跪坐在地上哀哀的唱歌:“未见君,忧心忡忡,既见君,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chūn曰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云烨抽出横刀重重的插在地上,身后的将士也把自己的刀插在地上,捶着胸口大声怒吼:“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唱完了这曲,《出车》本来就压抑的队伍,顿时嚎啕大哭,就和歌曲里所述,我们为了王事,去遥远的地方作战,这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不管多么艰难,我们都无所畏惧,我当年走的还是杨柳依依的好时候,如今归来却是雨雪霏霏,家人,山鬼都找不见往曰熟悉的面容,我们不后悔,如今擒获了敌酋,正是欢庆的好时候。
不后悔?云烨这时候后悔的想把心挖出来,当初为什么要接这趟差事?当时只需要把这件事捅给魏征知道就行,就算是那些老帅们如何逼迫,自然有文官去对付,用不着自己出面,自己也不会有两千多部下伤亡,如今战胜归来,却没有受到应有的荣耀,这是奇耻大辱,云烨已经做好了明曰骂殿的准备。
“老钱,把所有的锅灶支起来,把所有的酒坛打开,九儿,弹起你的琵琶,称心跳的再妩媚一点,我们喝酒,来,弟兄们,卸甲!““大帅令!卸甲!“军中司马跳上一个桌,声嘶力竭的冲着所有人大吼。队率们也跳出来,冲着自己的部下大喊”卸甲!“一时间,到处都是哗啦哗啦的卸甲的声音,不一会每个人身边都放着一堆甲具,横刀,长矛,强弩,箭匣,身上只留下切肉的短刀。
最后从船上下来的荣华女,笑吟吟的走过来,对云烨说:“这就是大唐上国对凯旋的将士的欢迎礼仪么?好像简慢了些,连我们高丽的仪式都不如。“云烨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说:“你如果再敢说一个字,我会立
刻让人把你扒光,让你为将士们跳舞,由你来跳艳舞,想必将士们的感觉会好一些。“荣华女看到云烨已经明显的处在爆发的边缘,听到云烨的话之后,抱着自己的双肩就一溜烟的跑了,她这时候只想离云烨远远地。
云烨很愤怒,将士们很委屈,但是留守的那些军士却一脸的荣幸,如果不是今曰是一个胜利回家的好曰,云烨绝对不会放过这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军营里的露天锅灶早早就砌好了,军中的厨也在帮助云家的厨,一筐筐的白馒头,葱油饼,都被搬了出来,一大锅一大锅的冒着热气的肉块也从被端上了桌,酒坛被云家的仆役一一打开,放在热水里,被热气一激,酒香四溢,云烨用自己的刀从锅里叉了好大一块肉,三两口吃完,连羊肉,猪肉都没心情去区分,抱起酒坛,第一回没去看酒坛上的数字,大口大口的就把一坛酒喝个jīng光。
可能拿错酒了,酒劲有点大,一坛喝完之后,云烨的脚步就有些踉跄,推开准备上来扶自己老钱,也不理会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无舌,刘方,一个人晃晃的准备去后帐上完厕所就去练武,现在让自己的部下看到主帅失态不太好。
九儿在很高兴的弹琵琶,曲越发的激昂,真的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称心笑的也很开心,两只袖被他抖成了各种花样,分不清称心是男是女的那些笨蛋们热情的围着称心献殷勤,有些会跳舞的,居然也跑上去一起跳。
酒意上涌,刚才那一坛酒如果不是他娘的五十度以上的烈酒才是怪事,云烨发现自己如果不耍一些小聪明,正正经经的走常人的路,运气差的惊人,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想到最恶劣结果,那么自己就一定会遇到最糟的情况,不会有例外。
妈的,前面是谁?竟然敢私自在军营点火?这还有没有一点纪律姓了,岭南水师大营和其他军营不一样,到处都堆满了油料,这么干实在是很危险。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帐篷,从外面看里面居然人影绰绰,并且还有香味传出来,这股味道很熟悉,好像从哪里闻到过,在哪闻到的?
记不清楚了,一把掀开帐篷帘,看到里面的场景,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看到老牛系着围裙,正在不停地翻烤一只羊,抬头见云烨进来,拿刀片下来一块,递了过来:“尝尝,这只羊老夫拿调料腌了一天,还喷了酒,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好了,你看啊,烤羊就是讲究个火候……“云烨嘴里塞着一块肉,耳朵嗡嗡的响,眼泪哗哗的淌,只看见程处默刚要站起来,就被老牛一巴掌抽的低下头继续照料柴火。
程咬金光着上身,露出黑魇魇的胸毛,拿着一把巨大的刀在剁肉馅,没剁两下刀就砍进了砧板,秦琼,不紧不慢的坐在小马扎上捡着手里的青菜,至于尉迟恭,拿着一把火叉挑着一只猪头正在燎毛,铁塔一样的尉迟大傻,冲着云烨咧开嘴傻笑一下,随手就把手里的那只肥鸡扭断脖,扔进开水盆里。
长孙冲脸上全是面粉,从来没有干过厨活的纨绔公,想要把面团揉到一起,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李怀仁端着一个大盆,愁眉苦脸的看着程咬金剁肉馅,一看到云烨进来,随手就把盆扔了,一把抱住云烨使劲的勒,只是哥几个以前最喜欢的游戏。
等云烨给老程,老牛,老秦,老尉迟见过礼,眼中的泪水就已经不再流淌,在被程处默,大傻,长孙冲勒个半死之后,心中最后的一点不愉快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要自己在乎的人没有忘记自己,别人算个屁啊。
“你来的早了,承乾,青雀,小恪,现在还没来,他们需要等陛下退朝之后才能来,现在才是午后,青雀答应把皇宫里那条最凶的黑狗偷出来做今天的主菜,不知道得手了没有。小恪说有好东西给你,不知道是什么,知道你没吃饭,再等等就好。”
听到程处默的絮叨,云烨这时候才从恍恍惚惚的境地里钻出来,笑着接过尉迟手里的猪头,把一根铁棍烧红了,在猪鼻里,耳朵眼里,狠狠地烫了几遍,才说:“尉迟伯伯,做出一道最美味的猪头,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干净,您光烧外面的猪毛可不成。”
第五十五节回家的饺子
有这些就足够了,用不着再有什么特别的待遇,牛进达和程咬金抬着自己烤好的羊肉去了外面,整只羊被烤的金黄金黄的,脊背上插着一把刀子,秦琼,尉迟恭肋下夹着两大坛子酒,把帐篷里的活计交给了几个小辈,自己准备去狂欢。
狂欢是胜利者的权利,尤其这几位都是统带大军的老手,自然知道如何让军士们满意,程咬金粗豪的嗓门远远地传了过来,还听见尉迟恭撵称心赶紧滚蛋的吼声。
云烨没有跟出去,只是一心一意的对付眼前的猪头,做好一个猪头需要的手段很繁杂,把整只猪头劈开,放在文火里慢慢煮,等到煮的六成熟了,就要放进笼屉里蒸,蒸到八成熟,就把猪头取下来,把肉从骨头上剥离,猪鼻,猪舌头,猪耳朵这些有脆肉的地方被云烨小心的一层层夹进了还有弹xìng的猪头肉里面,肥瘦搭配好之后,就用纱布包起来放在木板上,让刘进宝搬来一块洗干净的大石头压在猪头肉上面,眼看着晶亮的油脂被石头挤压出来,沿着木板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喜欢吃油的刘进宝专门拿着馒头蘸着滴下来的油脂大吃。 ..
没有人问云烨辽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云烨已经胜利归来,自己死了多少人没人问起,高丽死了多少人也没人问起,战事结束了,自己的晚辈,兄弟,朋友平安归来,才是大事情。
“烨子,我看到三个高丽妇人藏在帐篷的角落里,其中一个长得真不错,莫非你去了趟高丽还夹带了私活不成?眼光不错,胸高屁股大的。闺房中的无价之宝啊。”
长孙冲对于女人从来就有一种天生的感觉,那三个婆娘战战兢兢地藏在一顶小帐篷里他都能发现。
“虫子,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那个女人不简单,是高建武的妃子,这一条不算什么。她的情夫才是厉害,本来都被我抓住了,一个不留神,就被他跳下大海逃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渊盖苏文这个人。”
“没听说过,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咱兄弟记住,谁有那个功夫。“
“虫子,坏人,处默。大傻,你们最好记住这个人,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绝对是一个好对手,还有一个倭国公主,风sāo的紧,也不容小觑,我总觉得在长安我们还会遇到他们。“
“长安?他们敢来长安?这可是我们兄弟的地盘。到了这里,我就不信什么烂蒜敢充大爷。咱哥几个都是长安拔尖子的人物,公平较量都算哥哥我欺负他。“
李怀仁总算找到了说话的茬口,大大咧咧的对云烨吹嘘。
“渊盖苏文这个人的武功很厉害,用四把刀,怀仁,你打不过他。这里就咱兄弟几个,我就不说场面话了,估计处默还能应付几下,咱们想要干掉他,很难。武功只是一方面。这家伙也算是智计百出的人物,对我们大唐极为熟悉,我们对他却知之甚少,哥几个见了他,不要大意,免得yīn沟里翻船。“
哥几个虽然口头上说不在乎,估计都记到心里去了,云烨说那家伙厉害,那就一定有两把刷子。
从长孙冲手里接过面团,继续揉,这个家伙已经快成面人了,本来只有一小盆子面粉,他不停的往里面加水,结果就变稀了,只好再加面粉,再加水,如今已经足够二三十人吃的了,如果再不接手,军营里的面粉都会被他糟蹋光。
外面的动静已经变了,喝彩之声轰然响起,不知道几位老帅在搞什么,总之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还能干什么,军中当然是相扑为戏了,我爹就喜欢这口,好多时候自己都光着膀子下场,“尉迟大傻有一刀没一刀的剁着肉馅,眼中全是幽怨。
面活好了,肉馅子也快调好了,包饺子这种活是从云家传出去的,牛进达,程咬金,秦琼,尉迟恭几个人极为喜欢,现在每隔两天,家里就要吃一顿饺子,否则就浑身不舒服。
长孙冲泪流满面的把一大把葱又放进肉馅子里,拿着一个小木棒顺着一个方向猛搅,给肉馅子上劲,这家伙对这个活却很熟练,当初学会以后,没少给他老子显摆。
刘进宝猪油吃的有点多,满面红光的说自己吃饱了,告罪一声就跑到外面看相扑,云烨拍拍手上的面粉,也跟着走了出去,准备去看看外面到底如何了。
到外面一看,抽着脸又回来了,外面的场景见不得人,一大群馋鬼守在云家厨子跟前拿着空盘子等着装菜,还有一些脱得就剩下兜裆布,光溜溜的在摔跤,现场尘土飞扬。
尉迟恭穿着四角内裤,一只胳膊夹着一个一扬手,就扔出去了两个壮汉,看那两个壮汉在不停的抽鼻子,估计不是被败在气力上,而是被强烈的狐臭熏晕了。
程咬金在给那些骨灰坛子上挨个倒酒,牛进达在挨个看受伤的将士,秦琼从军中司马那里要过来功劳簿,一样样的核对,有时候还让人把军卒找来当面询问,担心有人隐没将士们的功劳。
李承乾来了,特意穿着五龙袍,身上的冠冕一样不缺,就连依仗都一丝不苟,他来了,所有人都必须出迎,君臣之礼不可废,李承乾是储君,自然有自己的法度。
全军集合,听太子训话,他说的话云烨听的很费劲,将士们估计就听不懂,全是骈五骈六的骈文,长孙冲听得很享受,将士们听得也很享受,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们享受这种来自皇家的赞扬。
念完太子教,一队宦官,一队宫娥,走了出来,一队人盘子里装的是小小的金锞子,每一个上面缠着丝线,像饰物多过像金钱,一队人盘子里捧的是绢帛做的花,上面压了金线,也就是所谓的宫花,普通人家如果有这东西,足够摆在盒子里显摆几辈子的。
念到的名字的第一人就是赖传峰,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双手举得高高,等着宦官把赏赐放在他的盘子里,一对金锞子,一对宫花,赖传峰已经颤抖的不像样子,头像榔头一样砸在地上,砸了七八下才被李承乾扶了起来,得意洋洋的走回自己的队伍。
头功双份,其他人都只有一半,这才是将士们最注重的东西,军功赏赐那是陛下的事,太子不敢簪越,做为储君这样光明正大的来到军营本来就不合适,如果换一个人,李承乾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会招来皇帝的猜疑,太子六率才是他的亲军。
赏赐完毕,李承乾换了衣衫,打发走了宦官宫女,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云烨,眼睛微红小声的说:“好样的,痛快!“
“这算什么,还有更痛快的,我在军报里什么都没说,所以陛下知道的并不是全部,高丽的情势不容小觑啊,如果不是我这回有火油,大王城会让我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消息我每天都在关注,如今平安归来,我想父皇不会再让你出征了,这样也好一劳永逸。“
秦琼笑呵呵的走过来对太子说:“好了,有话以后再说,现在你没穿冕服,老夫就不客气了,都去后帐,不知道那几个小子把饺子包好了没有。“
来到后帐,云烨看着面前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饺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包子都不带这么大的,长孙冲笑得开心,他面前的饺子大小均匀,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可是,程处默,李怀仁,尉迟宝林面前的饺子,实在是不好形容。
老秦也不恼怒,指着那些饺子对他们三个说:“你们今晚就吃这些包了皮的肉块,我们自己重新来。“
很难想象,几位老帅居然对于包饺子这种事情很熟练,尤其是老牛,包出来的饺子不但大小合适,而且还很美观。
“牛伯伯的手艺,晚辈是没法比了,您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李承乾吃惊的问牛进达,这种事情在以前根本就不可想象。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段时间老夫一直住在玉山,就我和老妻俩人,儿子去了岭南,两孙子也跟着走了,闲的没事,就在嘴上抓挠,老妻最喜欢吃饺子,几乎百吃不厌,所以长时间下来,这手艺就越发的jīng进了。“
李承乾有些难堪,朝廷放任这些老将们自生自灭,是一个整体的决定,不是他能轻易改变的。
老牛抬起头看看红着脸的太子说:“你不要想岔了,老夫这些话不是要和你说朝堂上的事情,我只是给你说老夫现在过得很舒服,陪着老妻纵情山水很愉快,杀人放火的军阵rì子早就过腻了,现在如果可能,老夫以后都不想上阵了,蓝田县今年种了几万亩的土豆,老夫就想亲眼看着秋后土豆是如何堆积如山的,世上少饿死几个人才是功德。“
李承乾点点头,老牛这是告诉他,自己今天来,没有和这些老将们商量别的,就是在一起吃了一顿饺子,商量了一下蓝田县里近十万亩的土豆,这是一种很贴心的安排。(未完待续。)
PS:第一节
第五十六节与时俱进的重要性
饺子到底没有吃上,又来了一群人,最先来的是李纲,玉山,元章,还有离石,接着颜之推也来了,在所有人欢聚一堂准备开始煮饺子的时候,李二来了。
李泰,李恪愁眉苦脸的跟在后面,皇帝不夜行的,所以来的人就是李二,这种概念很是让人头疼,云烨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捯饬清楚这两者的不同。
穿上龙袍的才是皇帝,可以号令天下,玉玺随便盖,横行天下,为所yù为,脱下龙袍就不是皇帝了,办个事情都只能用明月翁这个私章,权威xìng大减,李纲坐在那里只是欠欠身就算是见礼了,至于颜之推嘴里含着一片猪头肉眼睛都没有瞟一下。
李二穿着圆领的青袍,带着纱帽,两只乌翅甩在脑后,像冬烘先生多过像一位皇帝,寒暄之后,就自然落座,李二还要欠身问候颜之推身体如何,见老头子费劲的吃下去了一大片猪头肉,这才笑着恭维两句,等着别人给他上餐具。 ..
原本准备让厨子做这些事情,现在不可能了,长孙冲去煮饺子,李怀仁去端盘子,程处默在不停的扒蒜,云烨准备去调制油碗,尉迟宝林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往炉灶里添火。
李承乾很聪明的给父亲介绍了自己包的饺子,虽然难看了些,李二还是准备吃儿子包的,他是一个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当牛进达包的饺子端上来之后,他就没有碰过李承乾包的那些瘪瘪的饺子皮。
年轻人在大唐几乎没有什么人权,程处默他们包的拳头大的饺子只有自己享用了,在煮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长孙冲从锅里捞出来十几个硕大的肉丸,皱着眉头,给云烨和自己一人碗里放了一个。所以回家的饺子云烨没吃上,他吃的是很大的肉丸子。
皇帝白龙鱼服,将士们只好早早入寝,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每个人的心中都如同大海的波涛。起伏不平,现在,谁还记得自己回来时候的冷清。
云烨端着肉丸子不停地给大家讲述海外的见闻,风景秀丽的蓬莱岛,碧水蓝天的沙滩,卑沙城的险要,苍岩城的富足。最后重点讲到了大王城的宏伟。
“陛下有所不知,那大王城全是青石垒就,城墙高过了长安城,城下就是碧水环绕的护城河,冬rì也不结冰,究其原因。居然是护城河底下全是泉眼,有些还是温泉,您也知道涌泉是不结冰的,所以只需要每rì进行简单的疏通,大王城的护城河就是在寒冬也不会结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呵呵,高丽人也算是将地利之势用到了极处。云烨。你认为大王城现在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旧貌?“
听了李纲的问话,程咬金笑着说:“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旧貌了。一座从未被攻破的坚城,如今被人攻破,这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都是毁灭xìng的,就好像出嫁的妇人,再也不可能成为处子一样,失去的就找不回来,永远都不可能。“
“知节虽然说得粗俗,但是话糙理不糙,大王城辽东天堑之说可以休矣。“对于饺子,李二似乎也很喜欢,吃了一大盘子,才想起儿子一直站在背后,夸赞了一声老程,就把面前一盘子已经冰凉的饺子递给了李承乾。
谁都没有问战事,也没有问战况,胜利就是胜利,不容抹杀,常年统军征战的李二很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吃了两口猪头肉,就吩咐断鸿,去后面再挑些好的带回皇宫,这道菜很合乎他的胃口。
云烨拿胳膊捅捅蹲在自己身边吃肉丸子的李泰,小声的问:“你不是说弄一条黑狗回来么,怎么空着手来。“
“黑狗多了,我又看不上外面的那些普通狗,说不定是吃屎长大的,不干净,所以我就看中了宫里的那条大狗,抓的时候被我爹发现了,结果我们就一起来了,狗也没抓成,想吃狗肉这事包在我身上,总有得手的一天。”
旁边一样吃肉丸子的李恪听见两人说的恶心,悄悄地往外挪了一些,离这两个恶心的臭人人远些。
谁都知道李二来的目的,所以在吃完饭之后就一一告辞,最后就剩下他们一家子还有云烨,李二对于外面的月sè很喜欢,决定去散散步。他在前面走,李承乾带着云烨,李泰,李恪跟在后面,断鸿像鬼一样在军营里乱窜。
李二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云烨说:“好胆子,别人是屠城,你是灭城,张俭的八百里急报已经到了朕的案头,高丽人正在大规模集结,似乎有重兵压境的嫌疑,他上书向朕求援,辽东至少需要再加派五万兵马才能绥靖,里玄奖也有快马来报,说高丽人已经处在疯狂的边缘,你在大王城立下的那块石碑,已经被他们砸成了粉末,人家说了,如果朕不把你的人头送到高丽,难平怒火。”
云烨笑着说:“这不就是那些将微臣派去高丽的人所希望的结局么?”
李二嘿嘿笑了一声yīn狠地说:“你就不担心朕用你的人头去平息战火么?”
云烨奇怪的看了李二一眼极度肯定的说:“臣比较担心明rì上朝复命的时候,那些夫子们的诘难,至于拿自己人的人头换取短暂的和平,就是最迂腐的夫子都不会答应,您会答应?高丽人居然如此羞辱大唐,看样子微臣明rì的处境会好许多。“
李二哈哈的大笑起来,拍着云烨的肩膀说:“的却如此,高丽人如果摇尾乞怜,你的处境就会很糟糕,他们却选择了威胁,哈哈哈,一向只有我大唐威胁人,还没有谁能威胁到我大唐,别说你是一位有功于国的国侯,就是一个农夫,朕也不答应。“
李二大话都说出来了,云烨和李承乾,李泰,李恪只能单膝跪地大呼“吾皇威武!“
“小子,你还年轻,慢慢等,慢慢熬,等到老家伙们一个个都老的动不了了,这个天下才能真正的掌握在我们君臣的手中,死几个高丽人就说我们内圣外王,有人告诉朕,需要用德化来让那些蛮族归附,这样才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后达到万国来朝的圣王境地,到时候四海升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所有士族都过上诗赋风流,醉生梦死的好rì子,所有的百姓也就能衣食无忧,小子,你说可能么?“
云烨的眼睛瞪得老大,那个蠢货是这样给皇帝建议的?司马家这么干了,最后是什么结果?汉人被杀的从第一大族,变成了少数民族,怎么还不长长记xìng啊?
“好笑吧,小子,朕听到这样的建议下巴差点掉下来,所以朕就把他派去安抚川中的那些僚族,长孙顺德快把那里变成白地了,杀自己人他们居然大肆的赞扬,说这是在征讨不臣,需要用重典,你没杀自己的百姓,杀的是高丽人,他们就认为是在损伤大唐的仁德,岂有此理!幸好啊,他们还知道要一点脸皮,朕把高丽人的条件说给他们听,总算是没有人不顾脸皮的同意把你的头送过去,如果他们同意,朕会立刻杀人。
哈哈哈,你这一战让朕看清楚了很多人的本来面目,承乾,你要记住,用人就要不停的观察,一遍两遍你是看不清楚的,诸葛亮的用人之道里,其中就有一条醉之以酒,以观其xìng,你们不能只看一个人平rì里说什么,还要观其行。
朕不喜欢曹cāo的做法,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用人之道,取士取才不尚德,乱世还行,清明世界里就不行了,可惜啊,世间多的是有才无德之人,少见的是德才兼备之士,所以朕打算制定一套帝王的准则,很早以前朕就有这种想法,现在该动手了。“
李承乾,李恪躬身祝贺,云烨,李泰却皱起了眉头,李二看到了四个人不同的两种反应,太子和李恪同意他能理解,但是云烨和李泰反对他就弄不清楚,好在四下里没外人,就不悦的问:“青雀,云烨,你二人可有不同意见?“
“父皇,您的才能天下共知,总结归纳出的范例一定是准确而jīng辟的,儿臣相信,将来大哥按照您制定的条例治理国家,一定不会有问题,儿臣担忧的是以后,您制定的条例将来一定会成为祖宗法度,后世子孙一定没人敢轻易触碰。
父皇,这世间的所有学问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变得跟不上后世的步伐,您看看我们现在的大唐,可谓一rì三变,军中马上就要开始出现火器,孩儿相信,随着火器的研发,今后我大唐的军伍,一定会变成以火器为主的新式军队,它涉及到很多的元素,以前的那些旧的指挥方式有许多都会被逐渐淘汰,所以孩儿担忧。“
李二眯起眼睛,思虑了一会,又对云烨说:“你也认为朕的规则会成为后世子孙的绊脚石?“
云烨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说:“臣还是不习惯在您面前说违心的话,的确如此,陛下咱们暂且不谈这事,微臣请您再观察两年,您chūn秋鼎盛,现在说这些太早,臣敢打赌,两年后的大唐一定会逼得您需要不断地补充完善律法,才能满足大唐的需要。“
李二背着手笑着点点头“那朕就再看两年,看看贞观十一年到底会如何逼迫朕修改律法。“(未完待续。)
PS:第二节,前面部分已经修正完毕,如果弟兄们觉得那里有遗憾,请告诉我,谢谢
第五十七节吓人的摊牌
“这场战争我们不必再提起,你奉命去迎回那些前隋将士的尸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朕不记得有什么战争,至于和高丽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就忘了吧,人世间有那么多需要我们回忆的事情,区区一丝波澜,谁记得住。”
云烨点头应诺,皇帝说这件事不存在,那就绝对没有存在过,他非常喜欢李二的处理决定,自己好歹也是书院的先生,背着一个屠夫的名头实在是不怎么好听,虽然说千秋不朽业,都是在杀人中,自己还是算了,少背些恶名比较好。
“明rì的早朝你就不用去了,朕发现偶感风寒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你能把人头卖到一颗四十贯钱,实在是好本事,既然什么东西到了你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的,你给朕想想法子,侯君集他们马上要去进攻吐谷浑,到时候如果有多余的人头,你也帮朕卖掉吧,四十贯,不二价。”
听到李二把自己的老底都掀了,云烨只好躬身请罪,知道瞒不过去,但是听到李二半真半假的要求自己帮忙,还是很惊讶。. .
“真没有和你说笑,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四十贯的价值,有这笔钱,一个五口之家就能富裕的生活十年,如果再去做些营生,一生衣食无虞是一定的,朕没有想到那些商贾,为何会为了一些没俸禄的虚衔,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如果一颗敌人的头颅可以作价四十贯,朕会毫不犹豫的出售,只可惜啊,这话只能对你们兄弟几个说说,朝堂上说不得。”
李二的感慨才落定。对商贾最是熟悉的李恪恭声说:“父皇,这不难理解,您整rì忙于案牍,那些商贾是您接触不到的一类人,孩儿则不同,在处理内府事宜的同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商贾。
父皇,您恐怕都不能想象,家财十万贯的商贾,在长安已经算不得豪商,经过上次对商贾的限制和打击之后,那些商贾们正在逐渐脱离豪门大户的控制,有些已经跳出来这个圈子,开始dú lì经营,而豪门大户们也开始利用自身的优越条件经商。在国内会受到嘲笑和指责,所以他们就去了国外,高丽,新罗,百济,吐谷浑,薛延陀,还有昭武九姓的国度都出现了大唐商贾的影子。更有甚者。自明州,泉州。广州泛舟出海,远至师子国,最远到达黑人国,
以极低的价格收购象牙、犀角珍珠、宝石、珊瑚、琉璃及rǔ香、龙涎香等各种香料、玳瑁等物收购后输往国内,而我大唐的丝绸,纸张。瓷器等货物也漂洋过海,去了更远的地方,父皇您想想,这是一笔多么大的钱财。
人富有了,就要谋求身份和地位。而天下间能让人鸡犬升天,或坠入九幽地狱的,只有父皇一人,您订立的规矩里,以军功为最,商人不是为了谋求父皇给他们的那些微薄的俸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达官贵人平等对话的身份,否则,以他们的身份,见到达官贵人都是一种奢望,更不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交流了,所以,云烨把一颗人头卖出四十贯的价格,孩儿毫不奇怪。如果父皇需要出卖人头军功,孩儿就能轻易办到,那些商贾现在如同饿疯的野狗,给点荤腥,就会勇往直前。“
李二吃惊的看着三儿子问:“十万贯算不得豪商?这些商贾富裕到了如此地步?朕只看到每年的商税在增长,却没有去考虑商人,云烨啊,朕恐怕现在就要修改商律了,等不到两年后了,等到了两年后,说不定朕的大唐就会出现家财百万贯的豪商,这可不行,需要限制。”
李承乾笑着说:“回禀父皇,等到开元新钱发布之后,您的忧虑就会迎刃而解,到时候巨富越多越好,有些新的地域开发,只有这样的豪商才能办到。只要父皇将钱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就是再大的豪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如今钱庄已经成为远途交易不可或缺的一道关口,豪商们用来进行大笔交易的,都是一张张的汇票,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父皇,我大唐的铜钱根本就够用,甚至满足不了三成的交易要求,父皇您看,这样的一张纸片就代表了一百贯铜钱。”
从李承乾手里接过那张jīng美的汇票,李二没吭声,这种东西他见得多了,用的也多了,只是没有把这东西和控制商人联系在一起。
“以后多跟父皇说说这里面的门道,如今到了千年未有的变革时期,我们就张开双臂,欢迎这些东西,挑选其中好的进行巩固完善,剔除不好的加以鞭笞,如果可行,大业可期。“
“陛下也不要把这些看得太重,农耕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祖祖辈辈赖以谋生的手段,所谓家中有粮,心头不慌,商业虽然会给国家带来大量的财富,但是农耕依然是我大唐第一等的大事,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在微臣看来,大唐的商业过于繁盛了,商人们为了求新,求奇,求怪,跑的过于远了。
不要忘了,我大唐的货币发行依赖的最基础的东西就是粮食,黄金?白银?铜钱?这些都是我们赋予了它价值,他才有价值,如果明天我们认为黄金太多了,不许它成为财富的代表物,它就什么都不是。
东西多了就会降价,当然,我们也可以把多出来的东西扔进大海里,然后依然维持高价,玻璃的往事陛下可还记得?“
李二坐在军营里一辆牛车上若有所思的说:“朕还记得你那晚拍卖玻璃的盛况,一件玻璃器成交的金钱都是以千贯来记得,可如今,朕在集市上看到富贵人家买最好的瓷器,添头就会是玻璃器,这才几年啊。“
“所以啊陛下,我们都需要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进,这些烦恼,都是前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我们看不见明天会怎样,只能猜,您的胆量是以前的帝王所不具备的,张开双臂欢迎世界,不猜忌,不怀疑,不自我闭塞,微臣敢断言,贞观盛世一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明的,辉煌的盛世。“
李二把自己的双腿盘上了牛车,背后就是一轮明月,那一轮明月正好就在出现在他的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壁画里的佛陀,云烨不知道李二是故意的还是无意中制造出来这样一副盛景,看到李承乾,李泰,李恪三个人孺慕的样子,感觉自己胃里有点恶心。
“小子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朕发现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伟大的秘,今晚就告诉你们,是朕用自己作为范本总结出来的,你们知道一个人该怎么获得成功么?不要跟朕说勤奋,聪明,胆气一类的话,这些可以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却无法让你成为一个统治者。
朕很小的时候看到前隋皇帝的出行,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看到那些裸妇盛装牵舟,去除那些暴戾的部分,你们知道那是一个何等壮观的场景,一个人站在天底下,指点江山,以天下万民为刍狗,那时候的隋炀帝,在朕看来他真的是天地一人。
项羽说过彼可取而代之的话,你们可曾知道,这话朕也说过,柴绍很羡慕,李建成觉得很威风,只有我!李世民,认为我可以取而代之!
从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是一个反贼了,哪怕表面依然谦逊,骨子里已经是一个反贼了,哈哈,从那个时候,从那个念头升起以后,朕的身边就络绎不绝的出现追随者,就像滚雪球一样,最后就走到了现在,它不以人力为之转移。
只要你想,就能得到,只要你强烈的想,就能得到,哈哈哈,想不到吧小子,朕的成功居然是如此简单吧。
只要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交给老天就好,他会把你一直送到成功的顶峰。所以,朕永远只走第一步,只要第一步没走错,剩下的老天会帮你完成,你们是我最亲近的孩子,每一个都有宏图大志,每一个都有与之相匹配的胆气和智慧,那就去做,如果有一天当你们的理想和朕的愿望相悖的时候,不要客气,小子们,那就来试试到底谁才是上天的宠儿!“
云烨的嘴都快要撇到天上去了,又是威压,又是激励,又是恐吓,然后打感情牌,这时候才感觉到无法驾驭这几个人是不是晚了点?
看到那哥三全都跪下,声称不敢,云烨自己把手举得高高的,大声说:“不关我的事,我打算明天就回玉山养猪,我的理想就是像猪一样的活着,刚才已经这样告诉我自己了,并且打算这么去做,你们的宏伟理想不要算上我。”
说完这句话,云烨立马就跑,跪在地上的李泰也觉得冤枉,蹭的从地上窜起来,大声地说:“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想做智慧的帝王!云烨,等等我。”
脑子总是慢李泰半拍的李恪这时候也想清楚了,对着皇帝说:“父皇,这事您和我大哥商量,你们的理想比较接近,我就是想找好多的美女,弄好多的钱,我去找他们俩个。”说完,也跑了。
李承乾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流,这时候神仙也帮不了他。
看着窘迫的长子,李二把他扶起来笑着说:“很好,他们三个能跑,也可以跑,跑的干净利落,借口看似可笑,其实都是心里话,来来来,咱们父子好好说道,说道……”(未完待续。)
PS:第一节李二的言论根据参见《秘密》一书,百度之后就会有,是一本极好的书,听说现在有了视频,感兴趣的书友可以一看,真的是一本好书。美国人写的。
第五十八节惊魂后的应对
云烨李泰互相搀扶着跑到麻料堆,腿软的就走不动,一头扑进草堆一动不动,两个人剧烈的心跳似乎都能听见。
云烨的手搭在李泰的脖颈底下摸动脉,李泰的手搭在云烨的脖颈下摸,摸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眼,躺在草堆上不敢动弹,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时候心跳的还像打鼓。惊魂未定之下,就看见李恪撇着腿也走了过来,跳不起来,就软软的靠在两人脚底下。
“小烨,青雀,跟你们说个事不许笑话,我尿裤子了。“李恪黑着脸轻轻的说。
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如果不是他们俩走得快,这时候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们躺在这里等会我大哥吧,估计他受的煎熬要比我们狠十倍不止,老子发誓,就算将来父皇传位给我,我也不干,再来几次,我还做什么智慧之王,做智慧之鬼差不多。”
..
“青雀,我就想风流快活,富足安康的过一辈子,你信不信。”
“信,我干嘛不信,那个位子很好玩?也就大哥有那个心思,我们谁要是想,谁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云烨听着这哥俩在互相表白心迹,真是yù哭无泪,这是遭过严重惊吓之后的自然反应,李二选的好时机啊,本来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跟自己扯不上关系,李二为了打破几个人心里的防线,故意把自己留下来说这些话,如果自己不知进退的话,估计下场凄惨。
由于自己首先退出,就给了其余两个人一个撤退的借口,最后留下李承乾好好敲打,这些天李二一定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自己三个大儿子的所有情况,今晚他就是故意的。
“你们两个王八蛋,受这样的罪有情可原,因为你们是王子,我算哪根葱。被陛下拿出来做法。下回需要离你们远远地,太危险了。”
云烨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酒壶,自己灌了一口,然后给了李泰,李泰往嘴里送了两次都没对准嘴,最后两只手抓着,才猛猛的喝了一大口。喘息未定,又送给了脚底下的李恪,李恪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见李承乾颤抖的声音传过来:“别喝完,给我剩一点。”
四个人都喝了酒,总算是好一些了。李承乾解开衣服,吁了口气说:“你们跑了,我如同身在火炉,备受煎熬啊,父皇对我说……”
话刚说了一半,他的嘴上就捂着三只手掌,李泰恼怒的说:“不要说出来,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一个倒霉总好过我们四个一起倒霉吧。”
李承乾恼怒的把三只手从自己的嘴上掰开。呼呼的喘着气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呸呸的吐起唾沫,边吐边问:“刚才谁的手在最底下?怎么一股子尿sāo味?”
云烨,李泰,嘿嘿的笑着不言语,李恪小声的说:“我刚才被吓得尿裤子了。”
李承乾点点头,表示知道,这时候尿裤子实在是算不得丢人,自己如果不是经历过阵战,说不定也会尿裤子,父皇那段充满温情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
“我们的事情还做不做?如果你们三个打退堂鼓,我准备回蜀中封地去将养一段时间,长安我不想待了。”李恪忽然烦躁的发问。
“他们两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准备回家闭关种地,陪老婆,争取今年再生个孩子。”云烨懒洋洋的说,现在彻底想明白了,自己就是皇帝的托,一个用来考验和教训他儿子的托,实际上没多少危险,那段话跟自己没关系。
“我准备进到武德殿地底下不出来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吧,不行,我今晚就下去。”李泰挣扎着下了草堆,喊过自己的护卫,被人搀扶着去了自己的马车,李恪也跟着走了,草堆上就剩下看月亮的云烨和李承乾。
“别看了,咱俩不是天狗,怎么看那月亮也不会缺一块子,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对于什么时候当皇帝我不在乎,但是如果不能做事,那你说我活着干什么,货币的事情刚铺开,如果我不去看着,说不定会出麻烦。”
“闭嘴啊,你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是能人,其他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信不信,这件事有好多人在背后推动,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你父皇才不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你们哥三加起来不够他一个人嚼谷的。
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我们四个已经是天底下最能干的四个人,哈哈,我出征打仗,打的高丽屁滚尿流,你制作的金钱非常的漂亮,也合乎规范,钱庄已经遍布州府,青雀先是制造出纺织机,现在又在主持火药,不知道的人以为青雀无所事事,知道内情的才清楚青雀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小恪一出手皇宫的费用立马降低了三成,哈哈哈,真是四个好样的,外人说不定会这么想,只要这四个人联手说不定陛下都要忍让三分。“
李承乾一咕噜爬起来厉声对云烨说:“钱庄,货币改革是我的心血,我一定要执行下去,这样好的东西我不能让他不见天rì。“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币,排在手里,让云烨看。
看着泪流满面的李承乾,云烨就知道他已经屈服了,如果不屈服,这时候该是一副坚毅的表情才对。
“听我的,把钱庄交给户部,把货币交给铸钱局,我把舰队交给刘仁愿,我们两去种地,今年会收获很多的土豆,玉米,还有我家里的南瓜,忘了给你说,寒瓜我也种了百十亩,更不要说芝麻,一类的,有的我们忙的,明天我回家,你去上朝,把手里的事情交代清楚,带上你的老婆群,住到玉山去,反正东宫你也不喜欢住,我保证这回没人指责你。“
“户部不懂钱币该如何衡量数量,这是要钱庄计算出黄金储量才能发行的,万一他们造多了,那就不是在利民,是在害民,比兵灾还狠。“
“你想多了,户部会办好的,你把事情的巨细全部写成文档交出去,再把这些年的资料也给送过去,自己不要有半点的保留,当然,咱们的一些猜测xìng成果就不要说了,那些都是些不成熟的想法,交出去没得被人笑话,这叫藏拙。
都是你李家的基业,你也不希望这些人胡来是吧,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就去种地,划船,唱歌,打猎,过农夫的快乐生活,你现在也只有一个儿子,太少了,怎么也要三个才行,侯氏拉着我家婆娘快把长安的寺庙道观拜便了,你给她一个孩子行不行,免得她老是sāo扰我老婆,妨碍我家生孩子。“
李承乾在草堆上开始撒欢,把马匹的草料折腾的到处都是,最后顶着一脑门子的干草,恶狠狠地说:“好吧,我全部交出去,半点不剩,他们如果给我把事情办得祸国殃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少吹牛皮,户部尚书是你舅舅,搞砸了你能动他一根毛?抛开了就不要去想,今年我们兄弟比赛生孩子,生一个及格,生两个优秀,生三个满分,就这样,回你的东宫去吧,你爹已经走了很久了,不给你留宫门就惨了。”
目送着李承乾出了营门,云烨搂着后脑勺就回了帐篷,帐篷里还有人,刘方在和无舌下棋,都在等云烨,今天回营的欢庆也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我看到陛下独自走了,你们几个没一个送行的,出了什么事?”无舌慢腾腾的问云烨,根据自己的经验,无舌看出来今晚李二和云烨四个人的谈话不会太愉快。
“陛下教了我们一门学问叫《成功学》据说只要心想,就能事成,把我们几个吓坏了,李恪都被吓得尿裤子了,我在草堆上缓凉半天的气,才有力气走回来。”
刘方放下妻子抬头问云烨:“那你准备回家以后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放将士们半个月的大假,回来后就全部滚到岭南去找土人要粮食,多走两趟才是好事,我回家去教书,种地就好,几年之内不打算离开玉山。”
刘方,无舌对视一眼,点点头,就收起了棋局,佝偻着身子,回自己的帐房休息去了,云烨的应对没有半点的差错,白cāo心了。
这一夜,睡的很安稳,军营里一片安静,早上鸡才叫头遍,火头军就已经开始准备早饭,刘进宝给云烨端来早餐的时候,他依然睡得香甜,不敢惊醒侯爷,侯爷只要回到长安,起床气就发作的厉害,谁叫醒他,谁挨揍。
将士们早早吃完饭,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营门口,钱庄的掌柜说好今天到营里来兑现将士们手里的汇票,鸡都叫三遍了还没人影。
“六哥,该不会是不来了吧?”新兵忐忑的问老兵,正在慢慢拿刀子削指甲的老兵翻了一个白眼说:“就你心急,也不看看现在才什么什么时辰,长安的城门都没开,钱庄的人能出城门?”(未完待续。)
PS:第二节,
第五十九节谣言
云烨还没起来的时候,钱庄的银车就到了,老掌柜给军营里的将士们做个团团揖抽着脸道歉,不是钱庄不愿意早来,将士们都等着拿钱财回家,知道心急,一大早就到了城门口,可是城门他就是不愿意早开啊,谁说都,都没用,累大家久等了,这就开始兑付。
勤快的军士给老掌柜搬来了桌子,又给他端来一壶热茶,这可是水军里特有的,由于长年累月的在水上漂,茶叶已经是跑船的人必备的东西。
云烨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胡乱搽了一把脸,就端起粥碗吃饭,不知道被热了几回了,一点都不好喝,就是咸菜还脆生,皱着眉头喝完了粥,就放下筷子,背着手出了帐篷。
看到将士们都在忙着换钱,对他们来说,只有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才踏实,拿着纸片片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憷。
有换钱的,就有换汇票的,这个时候就很容易把云家庄子和其他地方的府兵们甄别出来,云家庄子出来的正兵和辅兵,都是在只有寥寥几个人围着的存钱的地方守候,在登州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实物赏赐,大多数都是铜钱,他们在登州就把铜钱换成了银子,方便存储,对于银铜之间的汇率他们很清楚,登州银贱铜贵,长安银贵铜贱,这一来一去,足足有一成的差价,自己只是换一下钱财,就比别人多出一成来。. .
在外地将士们不解的目光中,他们又把手里的铜钱统统存进了钱庄,好几十斤的重的铜钱又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云家庄子的人很独,平rì里自己的袍泽问自己借上个百十文钱,都是小意思,还与不还都成,可是涉及到赚钱,他们就会习惯xìng的闭上嘴巴,自己换钱的时候,如果其他弟兄跟着。那没问题。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个诀窍。
六月里的长安,草长莺飞,背负着铜钱,又要背负着铠甲战具的将士们在各自的队官带领下,成群结队的向各自的村庄行军,军中十二司马。带着一长溜马车载满了阵亡将士的骨灰,还有他们应得的赏赐,按照村户发放,云烨本来想跟着去,被刘方劝回来了,没必要。军中司马去,已经是殊荣了。
云烨骑在马上,后面的马车上还是有十一个骨灰坛子,原本只有三个,可是后来截肢的时候又死了八个,如果没有孙思邈研制的白药,死的人还会翻一倍。
每个人都走的很轻快,云烨特意穿上甲胄骑着旺财走在前面。这是一条很熟悉的道路。旺财总是想跑起来,可是云烨不停地安抚它。让它安静下来。
云家牌坊下面缟素一片,阵亡名单已经发到了家里。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一定是阵亡者的亲眷,呜呜呀呀的喇叭声,让云烨的心情在一瞬间就陷入了低cháo。看着那些翘首期盼的云家庄子的百姓,他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硬着头皮进了牌坊,面对那些老幼妇孺,云烨竟然无话可说。刘家婆婆从人群里出来,给云烨施礼后问:“大将军,我儿作战可还勇猛?”
“刘栓作战勇猛刚强,斩首两级,策勋三转。”
刘婆婆点点头,流着泪说:“这就好,这就好,不负老妇人重托。“云烨把刘栓的骨灰高高举起,放在刘婆婆脚下,给他们母子鞠躬施礼,全场的百姓都是鞠躬如仪,身后的府兵抽出横刀敲击胸甲。
“张永身中六矢依然酣战不绝,死不旋踵,斩首六级,策勋六转,不rì会有黄册与你家,永世为凭。“
“张胜死于大王城,……“
云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战死将士的功绩一一说明的,自古秦兵耐苦战,这些家中有府兵的,早就做好了这样那样的准备,虽然只是骨灰,他们依然盛殓在棺木里,里面有一套簇新的衣冠鞋袜,原来他们准备作衣冠冢,现在有骨灰在,就能入祖坟了。
不管是战死的将士家人,还是伤残将士的家人,都一一到云烨面前致谢,感谢侯爷带着自家的子侄建立了无上的武勇,这是全家的光荣。
云家庄子富庶,对于赏赐的财帛并不是很看重,只是对军中文册很重视,有了这东西地方官府就会按照律法免去他们的劳役,或者租税,家中老者也会有见官不拜的荣耀。
在下令卸甲之后,身后的将士们应诺一声之后就各自回家,或与妻儿抱头痛哭,或与好友大声欢笑,大战之后的情绪总算得到了最畅快的宣泄。
旺财很想去集市上吃果子,喝米酒,军中不许饮酒,这条军规也适合旺财,见到卖酒的汉子早就准备好了桂花酒,那里还忍得住,踢踏着碎步就溜达了过去,被卖稠酒的抱头痛哭一阵子,这才一气饮完一盆子稠酒,准备支棱着脖子让人家拿钱,可是光溜溜的脖子下面那里有钱袋的影子。
卖稠酒的笑着说:“你才回家,手头不方便,明rì再说。“不想管家老钱从旁边窜出来,四五个大子就扔给了卖稠酒的:”两文酒钱,剩下的是赏赐,我家旺财什么时候白吃过,是个人就想请我家旺财喝酒,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说完就带着旺财回府。
云烨只要出征归来,全家除了老nǎinǎi,剩下的都会跪迎,云烨早就习惯了,一进门nǎinǎi就厉声喝问:“此战胜负如何?“
“大胜,斩首八千,歼敌十万,全师而归。”云烨弯腰应答,前两次自己不是主帅,没有这个资格,这回是了,nǎinǎi自然要问,这也是光耀门楣的一个举动,只是不知道如果战败,是不是还有这样的待遇。
“我儿辛苦,戎马倥匆,且卸甲以休憩。”nǎinǎi的话一说完,辛月就冲上来,死死地抱着云烨不松手。
婶婶给云烨卸去了战甲,云宝宝就抱着父亲的腿,眼巴巴的看着,他很喜欢父亲抱着自己玩一种叫飞机的游戏。
一把抄起儿子,在粉嫩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不想却把儿子亲哭了,这几天没顾得上打理,胡茬子已经冒出来了。
上回回家,夫妻二人还在澡盆里荒唐,今年不行喽,云宝宝不打算离开父亲,准备去游泳,家里修了巨大的澡堂子,鲤鱼嘴里喷出来的都是热水,听说是家里准备打井的时候,不小心打出来的热泉,这可是大好事,辛月立马就修了一个澡堂子,出门五个月,家里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云宝宝在水面上漂浮的大木盆里撅着光屁股划船,云烨躺在鲤鱼背上让温热的泉水从胸口流下,很舒服,辛月穿着纱衣,总在云烨的面前晃荡,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让人口干舌燥。
“夫君很奇怪啊,您这回出征怎么还带回来一个缺胳膊的高丽人,我听管家说,还有一个高丽女人,夫君啊,如果军中寂寞,您在河北再找一房小妾就是,大唐的女儿家就比不得高丽贱妇?”
趁着云宝宝忙着吃蜜饯的时候,新月被一把扯了过来,背着云宝宝在他娘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这才说:“我这辈子到现在好像就你们三个人,别人还是算了,那个高丽女人是我的俘虏,我要用她来对付一个人,你们三个就足以让我jīng尽人亡了,谁有工夫搭理高丽女人。
挨了一巴掌的辛月媚眼如丝的趴在云烨胸膛上,那对丰满的rǔ房都被挤压的扁扁的,夫妻二人才亲亲摸摸的酝酿出一点情绪,就听背后一个nǎi声nǎi气的声音传过来:“娘,娘,我也要亲亲。“云宝宝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升着莲藕般的胖胳膊要娘亲抱抱。
这一叫把两个人都弄了一个大红脸,云烨一把把儿子扯过来,放在肚皮上,仔细的观察儿子的左臂,见儿子白嫩的胳膊上有一朵漂亮的菊花纹,有把辛月喊过来,撸起她的衣袖,看了看,果然,辛月也有,云烨知道,如果辛月不亲自试过,才不会允许别人胡乱的给自己的儿子身上种什么痘,哪怕是孙思邈也不成。
“丫头和那rì暮是不是也有?“
“都有,家里就nǎinǎi没有,老人家说岁数到了,没必要浪费珍贵的药材,剩下的全都种了,蒔莳,小武,小杰都没有错过,“
见丈夫在问正事,辛月赶紧回答。
“你不知道,有了这东西,就再也不怕虏疮,你看,我的肩头也有,这是以前师父给我种的,别人或许会说这是歪门邪道,我们自己知道好处就成,没必要大肆的宣传,毕竟这东西太少。那rì暮去了草原,那里的卫生环境更是糟糕,咱们要做到有备无患才好。“
孙思邈在信里就告诉了云烨这件事,云家种了很多人,可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股怪风,说这东西是无稽之谈,孙思邈当初为何要遁入深山,就是因为实验失败,没脸见人,现在更是不惜血本的造假。(未完待续。)
PS:第三节
第六十节痛斥
早晨起得很早,鸡叫了两遍,就爬了起来,看看身边海棠chūn睡的辛月,很是得意,就这样也敢嚣张?小样,拾掇不死你。
穿着白sè的绸衫,踩上双木屐,踢踏着来到院子里,敞着怀,早上有些微凉的风吹拂着胸膛,带来家花园子里浓郁的花香,回家就是好啊。
眼瞅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天地在刹那间变得清晰明亮起来,朵朵白云在阳光下,变得绚丽多彩,丝丝,缕缕,朵朵在天际翻滚着,幻化着无数迷人的图案,云烨站在假山上,呆呆地注视着这美丽的晨景,直到太阳光由温柔的笑脸变得有点刺目,才恋恋不舍的从假山上下来,准备做自己直都想做的事。
旺财从来都能在无意发现宝贝,回到家才两天,他就发现了个好东西,就是苦竹笋,后院外面的小山包上,种了片苦竹,是庄户们用来扎笤帚用的,这种竹子长得低矮,枝杈又多,是做扫帚的好材料。
旺财当然对扫帚不会感兴趣,云烨对那东西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苦竹笋却是个好东西,去年的时候孙思邈就说夏rì里吃点苦竹笋,具有清热除烦,利水的功效。
啤酒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如此炎夏,吃点苦东西对身体是极好的,拎起竹篮,拿上锄头,打了声呼哨,就打算带着旺财出门。
才走了两步,胡乱在身上扎了条单子的辛月就趴在门框上喊:“带上你儿子,起去,回家才两天,就惦记着瞎跑。”
这就醒了?云烨有点失望,看来昨rì晚间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今晚再努力些就是,只是太阳刚出来,云宝宝少爷这时候应该还在睡觉吧,出不来。却不防个胖墩墩的身子从辛月的单子下面探出脑袋,看着老爹满脸的希冀。
这还说什么呀,辛月是被自己儿子闹醒的。带着就带着,才伸出手去,云宝宝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辛月见儿子走了,打个哈欠,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长把的篮子挂在旺财的脖子上,把云宝宝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带了个,就会带上两个。有了两个,剩下的小姑娘都要跟上,只有狄仁杰拿着卷书认真的看,但是不断地往这边瞟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云烨在他脑袋上揉两下,对他说:“想跟着师父出去呢,咱们就走,你这样子也看不进去书。今天散散心也好。“
话音才落,狄仁杰就已经拎着自己的小锄头出现在旺财的身边。不过他总是躲着小武,小武在左面,他就定会出现在右边,自从上回不小心看见了小武洗澡,他就躲小武躲得厉害,这都半年时间了。情形还是没有好转。
小丫已经踩着旺财的腿爬上了它光溜溜的脊背,也就是旺财脾气好,要是给了其它马,早就踢开了。云宝宝很不满意自己只能骑在爹爹脖子上,伸长手要小姑姑抱自己。无奈之下。云烨就把他也放在旺财的背上,jǐng告了旺财番,这才出门。云烨只要出门身边总会跟着四个护卫,哪怕是离家只有几百米,这都是窦燕山事件带来的后遗症。
小山不高,但是郁郁葱葱的招人喜爱,阳光闪烁着从竹隙间穿过,斑驳的影子让人好像进入了个梦幻的世界,脚下是嫩嫩的,柔柔的小草,争先恐后的争取着难得见的阳光,走了两步,木屐上就湿漉漉的,草尖上的露珠还没没有被阳光带走。
小山连接着云家的后花园,在片翠绿,有无数槐花开的正浓,白茫茫的挂在枝头,勤快的云家丫鬟正在忙着采摘,这也是做香水的重要材料。此时,山下槐花早就开败了,云家的小槐树夹杂在高的桐树从里,加上地势高,开的要比关平原上的那些槐花晚些,这是云家特意而为的,这样来这些花就能从四月初直采到五月底。
nǎinǎi对苦竹有成见,不允许种到花园子里,这事好像和个倒霉的传说有关,云烨不想给老太太添堵,自然就此作罢。
竹子的根部已经有片泛着红sè的竹笋长了出来,云烨每挖好根,就递给身后帮忙的儿子,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旺财身边,把竹笋往篮子里放,旺财太高,见他够不着,腿弯就卧倒在青菜地上,才要夸奖旺财两句,就发现它已经把头埋进篮子里把竹笋嚼得咯吱咯吱的。
云宝宝不去管,在他执着的心灵里,把竹笋放进篮子里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是被旺财吃,还是带回家自己吃,不管他的事。
蒔莳是个朴实的孩子,跪在地上卖力的刨着竹笋,挖出来根,小武就会用指甲掐着拎到篮子里,生怕弄脏了她的花裙子。
小丫姐妹五个已经找不到了,刚才不知道谁喊了声蝴蝶,她们就扔下锄头去抓蝴蝶去了,狄仁杰做事最是有章法,手脚也快,看他脑门上挂的汗珠就知道,他是在和蒔莳比赛,身边放了堆竹笋,依然奋力的继续挖。
云烨挖好了根,往身后递过去,却递了个空,云宝宝不在,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云宝宝在把旺财的耳朵,折来折去的玩,更不顾不上帮自己老爹的忙。
“云侯真是好兴致,清早的就来到这里挖竹笋,真是羡煞旁人。“魏征从竹林后面转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官服,勿板也被抱在怀里,脚下却穿着双薄底的快靴,弄不清楚他是在搞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礼仪与他问好了。
“云侯勿怪,老夫来的匆忙,失礼了,这云家我是年要来好几回啊,每回来,都有新的见识,每回来都有新的发现,云侯真是治家有方啊。“
“老魏,您别和我客气,治家有方的那是我nǎinǎi和老婆,你如果是来办公事的,有事就说,说完之后,快马加鞭回长安,估计还赶得上朝廷提供的午膳,如果是私事,那就好说了,咱俩起挖竹笋,会到家里我亲自下厨,做道苦笋肉片汤请你尝尝,现在,你说说,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事。“
云烨擦擦手,把云宝宝抱起来,旺财被折腾的够呛,至于魏征,随他的便。
“云侯心知肚明,何必话里话外的挤兑老夫,这回确实是岑本他们做的过份了,陛下下旨,那些前去郊迎的人每个都被罚铜百斤,当庭呵斥了岑本,云侯听到这些是否满意?“魏征的话说的十分恳切。
“魏征,你可知道本帅此次出征,麾下健儿损伤无数,劳师远征在其次,身位军人,沙场搏命视为本职,我等凯旋归来时,只有些夫在搭船,绝口不提郊迎之事,他们的心肝都是铁打的?看不见甲板上那千五百余只骨灰坛?看不见甲板上哀哀呼痛的伤残军卒?我们为唐出生入死,百战归来,为何得不到应有的尊敬?
魏征,欢迎不欢迎我云烨没关系,我是传命侯,唐能给的荣耀我都有,就是战死沙场也是应该的,可是那些将士何辜?你要他们流过血之后再流泪吗?
这就是唐官,云烨领教了,和你们这些采风流,章耀世的正人君子生活在同片天空下,我们应该感到羞愧。
我终于知道了,我们他妈的战死是活该,伤残是活该,尸体掉在海里找不回来也是活该,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凶手。
对于高丽人你们知道怜惜,对于高丽人你们知道理解,所以辽水边那座美丽的京观,我们挖了天夜毁掉它有罪,前天晚上陛下要我闭嘴,所以我闭嘴了,我来到后山挖竹笋还不行么?我像狗样的躲着你们,还要我怎样?要不要我把舌头吐出来,再把爪子伸出来?汪汪叫着博你们这些士夫笑?我呸!
罚铜百斤?让他们全部排队站好,我用鞋底子抽脸从头到尾来遍,这些铜钱不用他们出,老子出!“
云宝宝不停地拿小胖手给爹爹擦眼泪,小武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掩面而逃的魏征,狄仁杰捡起土块,扔向狄仁杰的背影,蒔莳已经把锄头捏的紧紧地。
把云宝宝交给蒔莳,云烨蹲下来对自己的三个弟子说:“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强无匹,才能随心所yù,否则,师父的今rì,就是你们的明天,靠山山倒,靠人人走,你们记住,自己强才是真正的强。“
“师父今后难道说要依靠那些勋贵?依弟子看来,官靠不住,他们也未必就靠得住,如果我们和最亲近的程家,牛家,秦家,尉迟家结盟,就会让人攻击为朋党,后果更加的严重,所以啊,师父,我们谁也不靠,书院才是咱们家的根本,师父只要修心养xìng二十年,桃李自然满天下,到时候,师父想做什么都可以。“
云烨哑然失笑站起来对小武说:“我建立书院之初,就没有想着把它当成博弈的筹码,我只想让他们尝尝心灵zì yóu的滋味,知道了这种滋味之后,就没有人舍得放弃,老天爷都夺不走,小武,你记住,如果你想把书院作为自己争权夺利的筹码,我死都不会饶恕你!“
第一节希帕蒂亚的募捐
魏征走了之后,很久没有人再来玉山sāo扰,对高丽人的屠杀事件也在李二的压制下渐渐没了声息,李恪向皇帝禀报过之后,带着全家老小去了蜀中封地,走的时候给云烨伸出来三个手指头,那就是说他准备三年后再回来。
送李恪的时候,云烨见到了青雀,面sè发青,越发的像吸血鬼,被李承乾强押着去了孙思邈的药庐,接受老孙的治疗,每天云烨和李承乾从土豆地里回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盯着青雀喝各种各样的药。
“苦死我了,孙先生,我没有病,为何要喝如此多的药?莫非您把我当药人了?“
“闭嘴,还没病,人就是要接触雨露风霜阳光才能活,少了一样就会五脏不调,地底下cháo湿yīn冷,短时间还没有问题,时间长了,人出来就会怕风,怕光,关节肿大,你已经出现不调之症,如果你再长时间的待在地底下,将来你会不会有子孙都成问题。“孙思邈依然不紧不慢的拿着大铡刀铡药材,脸上看不出来丝毫开玩笑的神态。”. .
“会影响生育?”李泰的眼睛睁得很大,端着药碗的手都在发抖。
“嘿嘿嘿,yīn气入体,你说会如何?阳气会慢慢被yīn气侵蚀,男人没了阳气,你觉得会生出娃来?”孙思邈随意的一句话,简直要把李泰的魂吓飞了,二话不说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个jīng光,一点药渣子都不剩。
“大哥,烨子,你们检查的土豆田怎么样了?”李泰干的事情不能随便打听,所以他想和云烨,太子说话,就只能谈他们正在干的事。
“很好啊,再有一个月就能收割了,我们挖出来几棵看过上面接的土豆很多,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你这些rì子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就在田地里走走。晒晒太阳,免得我总觉得你会变成西方的一种怪物。”
“会变成什么?僵尸?旱魃?那些东西都是传说,你弄一只放到我眼前,我才会信,你不是说过,要敢于怀疑,去伪存真么?不过啊。老鼠吃了盐变成蝙蝠这事我倒是亲眼所见。”
“好好,给你一罐子盐,一窝子老鼠,你如果不能把老鼠变成蝙蝠,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你,种类都不同。你的课业都学到哪里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希帕蒂亚今天不是有一个伟大的试验要做么?我们去看看,听说她邀请了好多的豪门贵妇,都准备看她用一瓢水怎么把一个密封的木桶胀裂。”
李承乾对云烨和李泰的争执很是无奈,有时候他们争论的东西自己都听不懂,所以很郁闷,只好拿出希帕蒂亚的实验来化解纷争。
“不去。那个大屁股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上回陷害我的事情还没有了结,这回搞了点小花样骗那些贵妇给自己掏钱建什么实验室。jīng金,秘银,这都是什么玩意?烨子,你听说过?还说她自己发现了一种溶液,能把铜丢进去,最后变出金子来,胡扯,不过,我们去踢她的场子也不错,哈哈哈哈哈。”
想到了如此有趣的事情,李泰马上就兴奋了,完全忘记了孙思邈说他有可能生不出儿子的话,在他看来,现在驳斥希帕蒂亚找回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人家都在忙着收割麦子,田野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云烨,李承乾,李泰肥马轻裘的在浓荫里漫步,就显得格外的醒目,看着金黄的麦浪翻滚,不论是谁的心情都会好起来,李承乾跳下马,来到农田边上,摘下一穗麦子,在手里揉搓之后,吹去了皮,看着手里饱满的麦穗,对云烨说:“怪了,怎么你家的麦穗好像比人家的都长,我数数,咦,这是真的,你家的麦穗上结了二十粒麦子,我记得念书的时候,司农寺的人告诉我一穗麦子上最多有十八粒,一般都只有十五粒,我再看看。“
李承乾把手里的麦粒填进嘴里,又随意的摘了一穗,继续揉搓过之后,数麦粒,数完之后高兴地把手摊开让云烨和李泰看。
“你们看啊,这一穗麦子足足有二十二粒麦子,我看这片麦田麦穗都是差不多大,我就取个中,算他二十粒,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烨子,你家有良种为什么不拿出来啊,要是关中都种你家的麦子,就把大事办了。“
李泰好奇的走到麦田中间闭着眼睛也摘了俩穗,揉搓过后也数了数,对李承乾说:“没错,大哥,我摘了两穗,总共有四十二粒麦子,这家伙把好种子藏起来不给我们用,基本上没有什么良心,枉我抓条狗吃肉都想着你。“
“瞎咧咧什么,种子还是一样的种子,我家的农户舍得施肥,你以为兴化坊的那些粪尿都上哪里去了,不都是还了田地,你们嫌脏,觉得自己的田地里不该有这东西,帝王家么,讲究些也是对的,不过,你对土地讲究,土地也就对你讲究,光从土地里索取,不知道回报,能种出十五粒麦子,都算是陛下偏心,把好地都给了你们。
还去不去书院了,这些东西等我们闲下来好好说说,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哥俩对视一眼,把自己手里的麦子扔嘴里,爬上了大路,继续溜达着往书院走。
书院今rì堪称衣香髯影,到处是穿着清凉的贵妇在丫鬟或者自家孩子的陪同下到处乱窜,见到大鱼骨头,鬼叫几声,见到霸王龙头骨,还有跪拜的,拉都拉不住,让站在一边的自家子侄面红耳赤。看到风车自动的把水倒进木槽里,居然提着裙子,跟着水跑,打算看看水到底会流到那里去。
有些人痴迷的看着蝴蝶房里那些千姿百态的蝴蝶,发出花痴一样的怪叫,胆子大一些的还要去见识一下书院出了名的大门,她们当然弄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只觉得自己在一直往前走,怎么总是会从另一边的大门里出来。看着她们钗环横乱的样子,让人很想拉过来糟蹋几个出气。
李纲身边围绕着很多的妇人,到了李纲的年纪,早就无视什么男女大防,被那些妇人们推着,一样样的介绍书院的景致。
“刘家的媳妇,这座假山可是出自你儿子之手哦,臭小子不听话,大半夜的爬上鹰嘴崖,准备背着降落伞往下跳,要不是被守卫发现,说不定会出事,结果被洪城处罚,花了两月功夫垒了这座假山,你去看看铭牌,上面还有你家小子的悔过书。”
“该的,老爷爷处罚他是对的,这孩子尽长胆子不长心眼,他爹爹就是上阵杀敌的武将,小妇人的品xìng在他身上没有显xìng,倒是和他爹爹像了个十足十。”
“孩子当然是好孩子,在书院打磨几年xìng子,放出去又是一个栋梁之才。”李纲从来都不说那个学生不好的话,在他眼里,所有的学生都是需要接受教育,否则,要书院做什么,正因为孩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才会被送进书院接受教育,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称职的先生,所以,他对书院里的先生要求极度严格,有时候都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搞得好多先生哀叹,书院的高额薪水不好拿,嘴里这么说,但是没一个想走的。
“你们看看,这就是陶家孩子和另外十一个孩子的杰作,你们是妇道人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老夫告诉你,这东西叫抽水机,拿脚一踩,这里面的刮板就会源源不断的把水送到高处,司农寺可是奖励了整整八贯钱。
就是钱太少了,说出去丢人,多好的抽水机啊,有了它,高处的旱地就能有水灌溉,把旱田变成水田,奖励八贯钱,哼,一群短视之徒。“
和这些妇人们讲这些,有些对牛弹琴,但是这些妇人们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只要从李纲嘴里听到自己的孩子的名字,不管好坏,都会乐成一朵花。
正在和李纲说笑的开心的时候,就听见书院的小铜钟当当当的响了起来,李纲抄起自己的茶壶笑着说:“书院的希帕蒂亚先生开始宣读自己的讲义了,我们一起去听听,老夫想知道她到底发现了天地间的什么秘密,这样兴师动众的。“
妇人们簇拥着李纲来到了小礼堂,她们对于讲台后面好大的一块黑板非常的好奇,那里还有一张半圆形的桌子。桌子下面是一排排连接在一起的椅子,好多的学生已经坐在底下,准备听课,云烨,李泰,李承乾站在讲台侧面的小门口,准备看看希帕蒂亚是如何给自己募捐到足够的钱,去买所谓的jīng金,秘银。
希帕蒂亚当初可没想着去募捐,她正儿八经的打了报告,说自己在研究中发现了一些神奇的现象,只是自己手头的材料不够灵敏,无法将自己发现的这一微观现象放大,必须拿到感应更加灵敏的材料,比如,传说中的jīng金,秘银。
钱当然没有批,希帕蒂亚在被云烨喷了一头的唾沫之后,倔强的xìng子发作,准备通过讲课,来向大唐的贵妇们募捐到足够的金钱去买jīng金,秘银。(未完待续。)
PS:第二节
第二节女人的公敌
希帕蒂亚从侧门一出来,云烨正准备咽下去的一口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李承乾恼怒的看着云烨,这口水一点没浪费的喷在他的脖子里,李泰的眼睛睁得像铜铃,都被希帕蒂亚的恐怖造型镇住了。
平rì里她穿着女式唐装,出来眼睛的颜sè和稍微有点差别的头发,和其他女眷看不出多大的差异来,但是她今天穿着智者的白袍子,露出一条膀子,披散着头发这就有点吓人了。
这要是出去,一定会把下面的学生和家长吓坏的,还募捐什么呀,不被关到猪笼里扔河沟里淹死就算是万幸了。
“姑nǎinǎi,您换换,换换衣服,求您了,这要是出去,不要说您的xìng命不保,就连我的xìng命也堪虞,到时候别说你讲课了,能活着出来算你厉害。“
“怎么会,燕来楼的姑娘穿的比我还要暴露,你们不是看得sè眯眯的么?我这是最传统的智者才能穿的袍服,是埃及最正式的服。“ . .
“你不知道啊,大唐男人不在乎女人穿多还是穿少,大唐的女人很在乎,燕来楼的那些女人那个能站到讲台上讲课,赶紧换衣服。“
“来不及了,我说好要在这个时候讲课,就要在这时候开讲,信誉很重要,当然,如果你答应给我批款,我就毁约也没关系。“
“做梦,你要六千贯买两样不存在的东西,这是把钱往水里扔,我绝对不会答应,要嘛你去换衣服,要嘛我上去告诉她们这堂课不讲了。你看着办。“
“好了,古怪的唐国人,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我穿着书院的长袍不算离谱吧,我们差不多一样高,没问题。“
云烨匆匆的脱下自己的外袍,夏天很热。谁会在里面穿别的。只好抱着光膀子躲在墙角,把李承乾扯过来替自己挡着点人。
希帕蒂亚居然无视李承乾和李泰两双烁烁的贼眼,很大方的脱掉自己的白袍子,就穿着一件胸围子,当着那哥俩的面换衣服,云烨很清楚的看到李承乾,李泰哥俩瞅着希帕蒂亚饱满的酥胸咽唾沫。
把白sè的袍子扔给猥琐的云烨。希帕蒂亚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巴,潇洒的甩甩头发,云烨的衣服除了胸围不太够之外,剩下的部分居然非常的合身。
她把厚厚的一叠讲义抱在胸前,妩媚的冲着李家哥俩一笑,立刻就换上一副矜持的淑女嘴脸。走路的姿态端庄的无可挑剔,缓缓地走到讲台前面,还没讲话,云烨就发现这个女人的这一身中xìng装扮,立刻就把底下的那些少男的心紧紧地攥在手里,就连后面的妇人,也一个个心驰神醉。
希帕蒂亚把讲义放在讲台上,轻启朱唇。字正腔圆的官话就喷薄而出。李纲听得连连点头。古板的元章先生也听得津津有味,至于他身后的程处亮。更是把眼睛瞪得溜圆。
“诸位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在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中,隐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好在我们的历代贤者用他们的智慧给我们打开了一扇智慧的大门,我们作为后来者,有责任,也有义务将他们的智慧传承下去,并且竭尽所能的发扬光大,伟大的西方先哲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人类所需要的只是有三:理论,实用,鉴别,有了这三样基础,我们就能够在浩如烟海的卷幅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人生最终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话音才落,礼堂里顿时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些手足无措的妇人们,看见自己的孩子们在鼓掌,李纲,元章先生也在鼓掌,立马也笨拙的开始鼓掌。
“烨子,咱们那趟燕来楼去的太值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把一个跳不好舞的歌jì弄成这样的,如果可能,我想回去在东宫瞅瞅有没有这样的女人。“
“大哥,算了吧,这个女人就不喜欢男人,我看他八成喜欢女人,你看看,她对那些女人把媚眼抛得那叫一个勤快,再这么下去,我大唐的很多勋贵会被一个女人扒灰,这女人就是一个狐狸jīng,为了我大唐千秋万代,你万万不可有这样的心思,如果有可能,小弟倒是可以去会会这个女人。“李泰挠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对李承乾说。
“我以前一直以为李家的人都是一些不错的人,当然,除了你父皇,现在看起来你们哥俩也不是什么好人,sè鬼的面目如今彻底的暴露在人前,你门还有什么话说。“
“呸,当然有话说,你说我们哥俩也就是了,干嘛捎上我爹,他说不得,评论不得,你不知道?“李承乾最听不得人家腹诽他英明的父亲,当然他不在此例。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西方学问研究在走过了漫长的时间之后,如今迎来了她最漫长的冬季,智慧者被谋杀,被污蔑,被活活扔进火堆里烧死,当神的旨意去顶所有人生死的时候,我为了不被送去和狮子搏斗,不得不远涉千里,在荒原,在沙漠在草原苦苦追寻学问的伊甸园,终于,我历经艰辛来到了这个伟大的国度,我发现,在这里,思想的种子可以生根发芽,理智的光辉笼罩着这座天赐之城,光明之城。这里有贤明的君王,睿智的大臣,是我理想的zì yóu之地。“
“哈哈,烨子,你看,这个sāo女人要耍小心眼了,前面不停地吹捧,煽情,诉苦,现在要露出真正的面目了,要钱,没错,就是要钱,死女人,一会大爷赏你一文钱买糖吃。“
看到激动的手舞足蹈的李泰,云烨郁闷的说:“你省省吧,孙先生才说过你很可能会失去那种功能,不好好将养,那么激动作甚。“
听了云烨的话,李泰恨恨的甩了一下袖子,不说话了,李承乾担心的问李泰:“青雀,你给哥哥说实话,刚才那个死女人换衣服的时候,你有没有反应?如果不行,找孙先生好好看看才是正经,女人多得是,想要什么样的,等你病好了,告诉哥哥,什么样的哥哥保证都能给你找来。“
云烨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李泰揪住自己哥哥的胸襟低声咆哮:“我正常得很,刚才反应激烈,找女人我自己会去,不要你管。“
云烨怕自己笑死,把那件袍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伸长了脖子准备看看希帕蒂亚如何从这些贵妇手里骗到足够多的钱财,好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经过长期的研究之后发现,在我们的每个人周围都有一种奇妙的力量,我还没有为这种力量命名,大唐最聪明的侯爵云烨先生曾经用一个简单的方法证明了这种力量的存在,他在小范围的试验中发现,这股力量通过一张纸,就能托起慢慢一杯水,现在我就给诸位演示一下这个过程。
“烨子,这个死女人想要偷你的学问,你不出去骂她两句不要脸的话?”李泰一边看着场中希帕蒂亚用一张纸覆盖在杯子口上,然后小心的倒过来,在那些贵妇人们惊讶地眼神中,那张纸依然覆盖在杯子口上,杯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洒。
“我他娘的都写进书里了,谁还管她怎么用,你如果妒忌的话,为什么你不去给所有演示,现在说这些酸话有个屁用。”
“我是王爷,不是耍猴戏的,死女人能这么干,我们这么做还要不要脸了。不过有这个小实验垫底,骗骗那些无知的妇人问题不大。“
“云侯爵曾说过,这个力量他是如此之大,能让我们的双脚坚实的才在地面上,而不是四处飘荡,它能让成熟的果子掉在地上,而不是掉到天空……
听到希帕蒂亚这么说,云烨笑了,这和女人换是没有搞清楚,什么事万有引力,什么是大气压强,李泰也听出来了,当初为了这个问题,他和云烨争辩了很久,现在听到希帕蒂亚胡说八道,高兴地蹦了起来,拿手活动一下自己的下巴,准备一会就跳出去驳斥希帕蒂亚的谬论,务必要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还在得意的时候就听见希帕蒂亚又说:“贵国有一位极为睿智的皇子,李泰亲王,他自己就对物质的密度方面有着极为深邃的认知,他的才华和奋斗jīng神一直是我所钦佩的,但是,这位睿智的王子殿下,却对我们妇人充满了歧视,他认为一个女人不可能对人类未知的领域有丝毫的贡献,在我和他讨论了关于水和冰的变化差别之后,他对自己的无知视而不见,却总是在我们妇人求知,求强,求进步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难道我们妇人存在人世间唯一的作用就是繁衍后代?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们应该有更高的理想,美丽的夫人们,当你们仰望星空的时候,看到闪烁的明星,按照大唐的信仰,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明星一颗,难道说这些明星就没有一颗是我们妇人吗?为什么?凭什么?这不公平“
云烨回头看看面sè苍白的李泰说:“青雀,你完了,这辈子想找到好女人恐怕是幻想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毁了你后半生的幸福,你的病,治不治就那么回事了,你是女人的公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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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希帕蒂亚的天堂
“青雀,你还准备去揭穿她报告中的漏洞吗?”李承乾乐不可支,如今长安的妇入们已经越来越彪悍了,贵族间娶亲,为难的已经不是如何攀上一门好亲事,而是发愁从**到一位地位身份都足够的傧相。
男入和妇入之间的争斗,不论是否男入占理,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男入会被嗤之以鼻,吃了亏,入家会说连个妇入都弄不展,占了便宜,入家会说这个男入心眼太小,竞然与妇入一般见识,这一准则适用于大唐所有男入,从宰相到贩夫走卒统统适用。
房玄龄家一直是大唐妇入们为之自豪的榜样,和房玄龄谈话,你可以纵论夭下风云,臧否历史豪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都没有问题,你们一定会谈笑生风,房玄龄也会让你有宾至如归之感。
谈谈孩子也行,老房的两儿子一文一武,都是少见的少年英杰,尤其是房遗爱在大礼仪路上把高阳扔上太子车驾的事情,更是在妇入中间传为佳话,一直认为这样有胆子,有情义的夫君才是女入的首选。每回说起孩子,房玄龄总是捋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茎胡须摇着手谦虚:“犬子胡为,叫几位仁兄见笑,除了一个傻大胆,就剩下一些情谊,成不成器的不要紧,关键是成入就好,呵呵。”
云烨和房玄龄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从来没见过有入敢和房乔房玄龄谈论内宅的,哪怕是通家之好也不会提及房夫入半个字。至于颜之推这样的非入存在的入物当然不在此列,指着房乔的鼻子骂他不懂得相敬如宾的道理,母鸡司晨一定会导致家宅不宁,一身的骨气胆量都不缺,怎么就在这事上怯懦如鸡,真是士大夫的耻辱。
老颜骂入不管是谁都只有缩着脖子听的份,房玄龄的脸都黑成锅底了,也必须低身致歉,看得云烨只能本着一张扑克脸,不敢显露出半点的幸灾乐祸的容颜,房玄龄发起怒来,虽然比不上皇帝那样会让夭地失sè,但是让你家变sè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男不和女斗,希帕蒂亚敏锐的发现了大唐男入的这一致命缺点,在书院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只要她上起课来,讲义没讲完,就一定会拖堂,明明知道外面下堂课的教授已经抱着讲义站在课堂外半个时辰了,也必须等自己讲完课,至于道歉,就是一个明媚的笑容,或者一块被烤的乱七八糟半生不熟的肉块。
书院里都是斯文入,入家都道歉了,自然不好发作,肉好吃不好吃的那也是入家的一片心意,一个孤身的胡入女子能把肉烤的七八成熟已经不易了。
这一套在书院就对两个入没用,一个是云烨,一个是许敬宗,云烨早就看透了这个女入的心肝脾肺肾,从来不把她当女入看,送来的肉块一般情况下都是送给了书院的看门狗,无论她是撒娇也好,哭泣也罢,不能答应的事情,打死都不同意,所以希帕蒂亚在云烨面前反而正常好多。
许敬宗看入从来都是从坏处出发,把自己看成一只弱小的老鼠,其他入都是凶恶的猫,不管这只猫对自己多么的友善,他都认为其目的就是为了吃掉自己,所以希帕蒂亚这只漂亮的母猫,不管摆出什么样的造型,都没有办法迷惑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希帕蒂亚的哭泣,这个女入只要开始流泪,他就会立刻把自己的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窗户支起来,喊来仆役站在自己身边,好证明自己没有见sè起意或者故意欺负希帕蒂亚,他把自己的好名声看的比金子还重要。
老许就算是这样谨慎的防备,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给希帕蒂亚开了好多的口子,云烨不在的rì子里,希帕蒂亚的办公室成了书院中最豪华的,设施最齐全的,她可以十二个时辰不受限制的出入图书馆,甚至于能从图书馆的珍藏里拿出两片漂亮的龟甲,摆在自己的办公室做装饰,在书院里,希帕蒂亚享受着比公主还要好的待遇。
李泰就是属于那种不解风情的入,事实上他不需要解什么风情,一般情况下都是美女来解他的衣服,夭生的优越感和让他对女入从来都是呼来喝去的,十八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现在,这个该死的女入重重的击打在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上,让他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他忽然发现,自己拿这个该死的女入没办法。
每个月这个女入都会进入皇宫给皇后讲解西方学问,有时候,皇帝也会旁听,要是自己和这个女入真正闹起来,不管对错,都会是自己受惩罚,这事想都不用想。
如果是一个男入这样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自己,用不着自己动手,无数的皇家崇拜者就会把他撕成碎片,但是,希帕蒂亚是女入,大唐的政治生活中没有女入的身影,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坐在后宫,等皇帝和自己提起了,才能发表一些见解。
所以很多入都只是会心的一笑,认为李泰在垂涎希帕蒂亚的美sè,想要引起美女的注意,故意设置了一点小小的障碍,是男入追求女入的一种小手段。
李泰从帐幕的缝隙里看到那些一点都不愤怒,或者惊讶地贵妇,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云烨发现这家伙现在白的有些透明了。
“希帕蒂亚孤身东来,身无长物,只有十几个忠心的仆役跟随,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他们都对我不离不弃,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研究环境,所以我才有了新的发现,诸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看,这是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它是由坚固的木材制作的,箍桶匠也是西市上有名的好工匠,手艺我们不用怀疑,哪怕是装上一桶铁块,也不会破裂,现在我们把它密封起来,在上面插了一根铜管子,这根管子就花费了我整整一个月的份例。”
听到这里,底下坐着的许敬宗心里开始破口大骂,这是你找入做的?是书院请将作监的高手匠入做的,快俩丈长的铜管子,也是随便一个工匠就能做的出来的?李纲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我在研究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单位面积越小产生的力量越大,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种现象,我们每一个入都知道,越是尖锐的物体,就越是容易刺进别的物体,就像我们常用的针,钉子……“李泰眼看着希帕蒂亚站在小礼堂的露台上才往管子里加了一大勺子水,底下的木桶就立刻被涨开很大的裂缝,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挤压木桶里的水,奇怪的问云烨:“烨子,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没有讲到过这个概念。““我只知道这种现象的名称叫压强,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还给了我老师,你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在名气上超过希帕蒂亚,我建议你做另外一个实验。”
“这种现象我们以前讨论过,你还准备了两个巨大的铁半球,学院以前用几个学生做过实验,显示不出效能,如果我用好多匹马来做这个实验,一定会在声势上碾压过这个丑女入,我回去就准备。”
李承乾羡慕的看着李泰说:“我当初没有到书院进学,实在是遗憾,你们交谈的很顺畅,我却一句都听不懂,宇宙万物的至理o阿,有多少入想一窥门径而不可得,我却因为入间俗事一再的错过,真是不可原谅。”
“大哥,你懂这些千什么,这些东西非常的费脑子,也费时间,作为将来的储君,你不学这些是对的,我现在把治理封地的时间都投入进去,依然感觉时间不够用,如果你也迷进来,将来谁去治理大唐江山,你做帝王我完全认同,后面的那些弟弟们去做,我会非常的生气,他们还没有那个资格。““是的,承乾,一个入的jīng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对青雀将来成为智慧的帝王毫不怀疑,所以你必须成为世俗的帝王,这样各有所得,有什么不好,每个入都把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极致,总比盯着那一个位置要好得多,现在说的太早了,你当帝王最少还需要三五十年,青雀就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再过十年,二十年,就该是他入生最辉煌的时刻,承乾你看着,他的成就不会比一个帝王底,说不定会成为孔子那样的入。“李泰咕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转头就看见希帕蒂亚带着两个仆入在女眷堆里不断地得到钱财,心里就很不高兴,那些愚蠢的妇入,只不过见了一个小小的把戏,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捐出去。
五凤朝阳金步摇是能拿到市面换钱的东西?明月珰有哪家铺面敢收购?妈的,结玉连珠长命锁不是自己送给长孙家的贺礼么?怎么好东西都出现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