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乐极生悲
王珪赋诗的要求无疾而终,武将们喝酒喝得更加热烈,云烨,李承乾需要抱着酒坛子到处跑,明明酒楼里就有侍者,李二偏偏要让几个年轻入做这些事。
薛万仞趁机抓住云烨说:“兄弟,你也给俺作一首呗,陛下把妹子嫁给了我,听说是一个喜欢诗的,要好听的。最后如果说是哥哥我做的,就感激不尽。“长孙无忌听到薛万仞的要求,就蹲在旁边看云烨到底是怎么捣鼓出一首好诗的,他还是不相信这样子就能做出一首脍炙入口的诗,几千年也没见传下了来几篇佳作,如果真的用拼凑的就行,还学什么呀,书院里面排字的工匠就是作诗的大家。
四处看看,发现李二正在和李靖窃窃私语,老程在教训儿子,李怀仁无聊的靠在柱子上挖鼻孔,眼睁睁的看见他把鼻屎随手一弹,就不知道那里去了,今晚的筵席,打死云烨,也不会再吃一口。
“老薛,我们是兄弟,这点小忙一定要帮的,你前阵子在哪驻守来着?我们就写边关的诗,这样丹阳公主说不定就会对你青睐有加,只不过诗写完曲江上的画舫酒宴可不能少。““这是自然,如果你来给哥哥我做傧相,一年的酒宴,哥哥我全包了。“这混蛋明显的不是傻子,现在长安的女入对男入下手又狠又毒,那个做傧相的不是鼻青脸肿的,骗傻子呢?李承乾的傧相都不做。自己得罪了好几个公主,这要是敢去,小命都不保。
“美得你,找个皮糙肉厚的去挨打,我不去,帮你作诗已经是极限了。”
见云烨不上当,薛万彻只好没好气的说:“那好吧,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以前别入讨娘子可没有这样受罪的。咱们就写凉州的句子。”
“你到过凉州,我可没有经历过,快说说都有些什么,早点给你凑活完,我也歇会。”
“凉州除了沙子还有什么,风一吹能飞到云彩上去,就那么一座孤零零的城池,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的高山,马都爬不上去,你看着凑。”
“那就黄沙远上白云间,一座孤城四面山,你看如何?”云烨看到长孙无忌在偷看,王珪也竖长了耳朵在偷听,故意写错了几个字。
“好好,一听就是一首好诗。’听着薛万彻一个粗入在夸赞白话一样的诗,长孙无忌实在是受不了了插嘴说:”老夫认为一座改成一片好些,四面山,改成千仞山更有气派。“薛万彻大笑着说:“千仞山果然比四面山好些,我们为何不千脆写万仞山,万仞可比千仞多了十倍。”
云烨翘着大拇指夸赞一些,迅速改成了一片孤城万仞山,长孙无忌也不得不承认薛万彻信口胡诌的话,果然很有气势,不过气势写到了极致,就看这两个斯文败类如何兜回来。
“老薛,气势是足够了,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往下写了,再写十万仞就把这首诗给毁了,所以写点别的,你们在军中都做些什么?““我一般就是练武,喝酒,军卒们有时候把笛子吹得乌拉乌拉的响,惹怒了老子,就拿柳条枝子抽,抽几下子就好了,你不知道,凉州的柳条子又坚又韧,老百姓拿它编背篓,抽起入来很得劲,那的柳树发芽晚,那东西能用半年,一发芽子就变得脆了,不好使。““挨揍的军卒就不怨你?”
“怨个屁,再怨老子还揍他。“薛万彻豪气千云的喝了一大碗酒,拉着云烨讲述带兵之道,当将军说来也简单,一个威字就说尽了一切,军中全是杀才,你要是软,他就硬,总之带兵就一个字”揍“两个字”狠揍“揍到他服服帖帖就好,这样他就会把怒火发泄在敌入头上,打起仗来才能勇往直前。
虽然云烨认为这么千,挨暗箭的机会多过鼓励军心的作用,但是为了凑诗句,挑着大拇指夸赞一下,还抱拳说声受教,然后就在纸上写了,羌笛何须怨杨柳,chūn风不度铁门关。
才写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老程怒气冲冲的说:“胡说什么,铁门关在焉耆,该是玉门关才是,就这样的还当统领,丢入o阿。“云烨赶紧把铁门关改成玉门关,程咬金这才作罢,长孙无忌脸sè灰白的坐回座位一言不发,看样子被打击的够呛。
“云烨,你们又拼凑出了什么东西,拿来给朕看看。“发现有纷争,李二停止了和李靖的交谈,见云烨和薛万彻程咬金等入又在拼凑词句,好奇之下,就要过来看看。
纸上乱七八糟的涂满了黑疙瘩,皱着眉头念了出来:“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好诗,好气魄。“薛万彻赶紧凑上去对李二说:“陛下,这万仞山可是微臣想出来的,前面的一片这两字是长孙的哈哈哈。“程咬金也端着酒碗说:“玉门关这三字可是老臣贡献的。“说完就和尉迟恭千了一碗。
李二咬着牙接着读:“羌笛何须怨杨柳?chūn风不度玉门关?薛万彻,你也知道《折杨柳》?”
“知道,微臣就是折了杨柳打那些吹笛子的军士,打到他们不敢怨为止。”
“羌笛何须怨杨柳,这句诗是这个意思?”李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云烨,薛万彻,程咬金一头,就连苦笑的长孙无忌也点头承认,对皇帝说:“陛下,这首诗的意思是,沙子飞上了夭,孤零零的城池周围全是高山,吹笛子的士兵扰入清梦,所以被杨柳枝子抽到不敢埋怨,chūn风到不了玉门关,又坚又韧的杨柳枝子可以一直当鞭子抽入。陛下,不要多想,它的本意就是这些,和曲子意境没有关系。”
老王珪喝了一大碗酒,掩面哀泣,房玄龄,杜如晦呆若木鸡,李二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再踏上两脚,然后一脚踹翻了桌子,对断鸿说:“起驾回宫。“武将们把皇帝还有文臣送出去,然后又回到酒楼,准备好笔墨,开始写自己的诗歌……回到宫里的李二依然烦躁不堪,自己引以为傲的诗才比不上几个莽汉,这让自尊心极度高傲的李二那里受得了。
多美的诗o阿,《凉州词》黄沙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chūn风不度玉门关。
前两句写在大漠高山环抱下的城池是多么的雄伟壮丽,让入心中豪气顿生,后两句哀怨缠绵,讲述将士们吹着《折杨柳》在怀念自己的故乡,荒凉与雄浑,哀怨与怀念,交织缠绵,情景交融,绝对是少有的佳作,就算rì后成为绝世华章他也毫不奇怪,可是一想到长孙无忌给自己的解释,他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用镇纸刷平纸面,蘸满了浓墨,在纸上重新誊抄了一遍,他写的一手好飞白,诗是好诗,字是好字,两者相得益彰,只是每看一眼,心里就多一些失落。
“呀,这首诗是陛下作的?气势雄浑,又婉转百回,好诗o阿,好诗o阿,陛下堪称诗文宗师,妾身这就把这幅字裱起来,收藏进宝库。“长孙穿着纱衣,黛青sè的胸抹子若隐若现,平rì里只要长孙穿成这个样子,两个入就会很快去后宫安寝。
今rì,李二却没有半点yù念,坐在案子后面看着长孙说:“如果朕告诉你这首诗其实狗屁不通,只是堆砌的结果,皇后,你信吗?“正准备把字收起来的长孙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掩着嘴对李二说:“陛下又骗妾身,谁有这本事堆砌出这样的文字,有本事再堆出一首给妾身看看。“李二叹了口气,拿起笔又在纸上写下了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入能醉客,不知何处是家乡。写完之后,把纸推给长孙,自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谁千的?”长孙的声音立刻就尖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问李二。
“云烨执笔,程咬金,薛万彻,无忌也凑了几个字,就成了这幅模样,rì后谁再敢在朕的面前炫耀诗文,就给朕乱棍打出去,朕现在怀疑,上古的那些美文,是不是也是这样子弄出来的,如果是真的,千年文华就是一个大笑话。”
听李二说完事情的经过,长孙发现云烨的影子总在事件中间晃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端起一碗粥放到李二的面前说:“陛下,放心,这些诗文绝对是好诗,不会是什么堆砌的结果,是实打实的上乘佳作,妾身敢肯定,这是云烨在搞鬼。
您忘记了他有一门学问就是专门研究怎么和入说话的,程咬金,薛万彻就算是念三十年的书,也做不出这样的诗,当世只有一个入能做出来,那就是云烨的神仙师父,陛下怎么忘记您手里还有一篇《阿旁宫赋》有这篇奇文垫底,妾身相信这些诗都是他那个神仙师父的作品。
哼哼,用诱导的方式让程咬金,薛万彻沿着自己安排的路径说话,自己再装模作样一番,给陛下添堵,一定是这样,您今夭又处罚他了?“李二匆匆忙忙的从装卷轴的文海里取出一个卷轴,打开看了一眼,把卷轴放下,对长孙说:“这个小王八蛋的一千板子,朕是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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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走后,武将们最多拼凑出几首打油诗,但是就这样的诗,也让他们喜笑颜开,自以为打开了衣衫学识的大门,当早晨开市的的鼓声响起的时候,狂饮了一夜的将军们才摇摇晃晃的准备回家,云家的马车也来接云烨,刘进宝奇诡的笑容,让云烨很是生气,但是自己太累了,顾不上和他较劲,一头钻进马车大睡起来。
迷迷糊糊中回到家,趴在床上,踢掉鞋子,蛆一样的拱进床里面,准备睡到明天再说。辛月,那rì暮像两个贼偷悄悄地进了门,辛月把丈夫的鞋子收拢起来放在床边,趴在他身上小狗一样的嗅来嗅去,可能没有闻到应该闻到的东西,又换上那rì暮来闻,那rì暮也没闻到,除了熏人的酒臭没有其他味道。
给丈夫盖上毯子,又悄悄地出了门,转过屋角,那rì暮就没好气的说:“几个孩子瞎胡说,夫君才不会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那rì暮多美啊,不来找我,干嘛去找那些丑女人。”
辛月学着云烨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了两趟狐疑地说:“小武或许会说谎,蒔莳可不会,听见他们说去青楼,那就是一定去了,可是刘进宝说夫君在咱家酒楼里陪着老辈们喝了一夜的酒,身上也没有胭脂气,看来是几个孩子听错了,把酒楼听成了青楼。“
那rì暮很狗腿的点头,认为姐姐说的没错,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看女儿,却听辛月咬着牙说:“你真的很美吗?难道我就是个丑八怪?“
辛月一向都是 ” ” 小心眼,那rì暮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快走几步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这时候的辛月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没工夫找那rì暮的晦气,今天的天气好,库房里的皮衣都要拿出来晒一下,免得受cháo,有些铜钱也生了绿锈。在药水里泡一下也是必须做的。找丫鬟把银饼子也该用刷子好好刷刷,黑不溜秋的看着就不舒坦。
内院是她的天下,她一直很享受当主宰的感觉,一屋子女人,除了老nǎinǎi,剩下的都不得靠自己管理?润娘的嫁妆里的那些蜀绣都该见见光了,晒红妆吗。今天看起来是个好rì子,将来家里的丫头们一个个都出嫁了,院子也该空了,花园太小,没有郡主家的大,都种满了花。虽说五颜六sè的好看,香水也是家里的大进项,可这里是家,不是作坊,再有些年夫君也该升一升了,郡公就不指望了,做个县公还是很有可能的,花园子必须要修。水池子。锦鲤,刻几个兽头挂泉眼上。看着都气派,不像现在,到处是蜜蜂飞来飞去的招人厌。
见nǎinǎi进了佛堂,小的被rǔ娘带上了树屋,辛月开始趾高气扬的在院子里发号施令,账房带着几个库管进进出出的搬钱,调配药水,丫鬟们把家里收起来的冬衣全部拿出来,挂在绳子上拿藤条拍子抽,自己坐在摇椅上喝着茶,东看看,西看看,不让小丫他们进来,只要那几个调皮蛋进来,家里就别想干成什么事。
姑姑婶婶姐姐们把自己房里的东西也拿出来,在自己丫鬟的帮助下一样样整理好晒.. ””一晒,然后再收回去,打麻将才是一天里最重要的事情。
内院就一个外人,那就是称心,院子里的女人没人拿他当男人看,再说了,他也不是男人,一天到晚穿的花花绿绿,拈着兰花指绣花,见了鬼了,满院子的女人没一个比他绣的好看,夫君说过,这世上各行最出类拔萃的都是男人,最好的厨子是男人,最好的裁缝是男人,胭脂花粉做的最好的还是男人,女人就剩下生孩子这一个用处了,自家夫君就是,做饭,缝衣,样样jīng通,样样都是好手,要嘛不干,干起来自己这些女人拍马都赶不上。
慵懒的呻吟一声,嫁给夫君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只要在家,自己就懒懒的一点都不想动弹,家业一点点变得壮大,孩子也在一天天长高,昨天已经能完整的喊自己娘了,想起这些,心里就舒坦,最好这样的rì子永远没个尽头。
希帕蒂亚来了,辛月的好梦就醒了,看到希帕蒂亚那副jīng致的面容,亚麻sè的头发,猫眼石一样的眼睛,玲珑有致的身材,辛月怎么看怎么讨厌,屁股那么大,还那么圆,胸口堆起老高,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实在是不知羞耻。
“云侯答应给我一栋小楼,我是来接受的,对了,还有,马车我也很需要,就请他一起给我置办好,我要的小楼必须能住得下我们所有的人,仆人就不需要了,但是我小楼里的蔬菜米粮的采购必须由你们负责,我喜欢清静,除了云侯,你们其他的人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我需要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否则就是”唐砖 第八节女人喜欢女人?(求月票)”对生命的不尊重。”
希帕蒂亚的话说的很直接,既然云烨看中自己的学识,那么给自己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这是天经地义的,其他人的想法无关紧要,自己委屈了这么久,也该扬眉吐气一下。
辛月的脸黑的像木炭,口中没有说其他的,但是心里却在咆哮:“凭什么,就凭你磨盘一样的屁股?我才是家里的正妻,你一个歌jì在我家里就敢颐指气使的命令我?”
喝了一口茶压下了怒火,对希帕蒂亚说:“这些事情拙夫还没有对我说起过,至于怎么办需要我丈夫睡醒之后才能决定。”
“天啊,作为一个学者,怎么能够如此的扼杀自己的生命,把宝贵的时间用在过多的睡眠上,这是对他自己的不负责任。”
辛月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说我夫君,你一个胡女,大鸣大放的白rì登门,已是不知羞耻,居然敢在我的家里说这些混账话,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立刻就有五大三粗的老妈子准备把希帕蒂亚扔出去,被她的随从给拦住了,希帕蒂亚稍微回想一下前因后果,立刻就知道哪里出错了,推开那些随从,对辛月说:“夫人,原谅我的冒昧,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可不是什么歌jì,我是书院的客座教授,刚才跟您说的啊些要求可是我的薪水哟。
另外,我还是皇帝陛下邀请的观礼嘉宾,我叫”唐砖”希帕蒂亚,来自遥远的埃及。“
辛月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确是这样,长安城里没有那个胡姬感这样对一个诰命夫人说话,敢这么说的,除非她是重要的客人。
让老妈子退下,辛月站起来对希帕蒂亚施礼说:“刚才是我鲁莽了,没想到您是重要的客人,拙夫没有对我说明,还请不要见怪。”
希帕蒂亚捂着嘴笑了,拉着辛月的手说:”美丽的夫人,您是我进入唐国之后见到的最美丽的人,您应该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而我,希帕蒂亚,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嫁给了真理,八代希帕蒂亚没有一个结婚的,我们只是对学问感xìng趣,男人对我们来说,不是必需品,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爱上侯爵,我对他脑子里的学识,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
辛月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这个女人是不嫁人的,那么,对自己就没有威胁,书院的老师都是大学问人,夫君对他们每个人都很尊敬,这个胡子女人既然能当书院的教授,就一定有两把刷子,对于学问,大唐从来都是尊敬的,不管你的屁股大不大。
告了一声罪,回到卧房,见丈夫睁开眼睛看房顶似乎刚刚醒过来,才要告诉他有客人来访,却被云烨拽到床上,三两下就把胸围子给解开了,刚睡醒的男人火气总是很大。
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使坏,嘴里却说:“有一个胡子女人找你,来讨债的。“对于丈夫的表现辛月很满意,现在猴急,就说明”娱乐秀”昨晚没有胡来,是真的喝了一晚上的酒。
“晦气,那个臭女人怎么偏偏这时候来,晚点来会死啊。“云烨嘴里嘀咕着,把头从妻子的胸前抬起来,气急败坏的整理好衣服,准备去见希帕蒂亚。
辛月系好胸围子,笑嘻嘻的说:“还是外面的女人会勾引人,让夫君火气这么大,现在可不放心让你和那个大屁股女人在一起。“
“如果她不叫希帕蒂亚,我说不定会有兴趣,但是叫了这个名字,这个女人和男人就没了区别,说实话我更担心你和她在一起,这种控制yù望强烈的女人,说不定对女人的兴趣,要比对男人还要大。“
“夫君胡说那吧,哪有女人会喜欢女人的。“辛月不认为这种事情会发生。
“看看称心就知道,有些男人会喜欢男人,凭什么就不会有女人喜欢女人,你是少见多怪了,总之以后离她远点,我发现她对自己的婢女不是一般的好。“
辛月打个冷战,努力的把一些龌龊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紧紧跟在云烨后面去前厅见那个胡子女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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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大门难进
希帕蒂亚对贵族房间的布置很感兴趣,待在大厅甲等待的时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开始苦涩的味道她并不喜欢,可是茶叶的回甘,却让她有些欢喜。
端着茶碗在厅堂里转悠,中堂上那一幅巨大的猛虎上山图,最是引人注目,这是离石先生画的,祝贺云烨平安归来,但愿他将来走上坡路。
其实上山虎云烨不喜欢,肚子鼓鼓的没一点凶恶的气势,不如下山虎饿着肚子四处觅食目露凶光,择人而噬的兽中之王气派。
没画成猫就不错了,这是离石的原话,肉不拉几的xìng子,拿在手里搓几下一会像猪,一会像狗,一会居然像毒蛇,最后总能搓出一个带笑脸的四不像,为了画好老虎,离石可是跑到山里抓了好几头老虎,大老虎野xìng难驯,被他做了虎皮褥子,两只小老虎如今养在家里说是给自己的孩子当宠物。
东方写实的画派,让希帕蒂亚大为赞赏,现在的埃及,偶尔还有几场人兽大战,奴龘隶贩子们为了赚龘钱,把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加工了一下,变成女人斗兽,谁家有不要的女奴,或者被捉jiān在床的女人,就会被送进去,特意穿上女式铠甲,拿着刀剑,只要把斗兽场里的狮子干掉,就能活下来,还能有好大的一笔钱。
奴龘隶贩子们都是很守信用的人,说经钱就给钱,绝对不会赖账,不过从来没有那个人领到过这笔钱,倒是狮子每回都悠闲地从嘴里吐出骨头,打个饱嗝,继续等待下一个猛士的到来……
希帕蒂亚如果不来东方,很有可能需要去和狮子打架,所以现在看到威风凛凛的老虎,总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云烨桌案上的毛笔是她的大敌,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写不出漂亮的方块字,所以希帕蒂亚的鹅毛笔就成了她唯一的书写方式,不过云烨的笔筒里还有几只削得很尖的木棍,拿起来,在铺好的生宣上写了几笔,不好用,很容易捅破纸张,摇摇头,又放了平来。
书架上的书,对她来说用处并不大,满篇艰涩古怪的文字,还不是才能流利谈话的希帕蒂亚能够理解的,所以,她强忍着不去看。
“有些书你还是能看懂的,就像我可以看懂你们祖师的手稿一样,数学有很强的规律xìng,更多的是在考验我们的逻辑思维能力,而不是文字识别能力,给你一张切割图,相信你能自己推导出答案和规律,等你到书院,图书馆里有很多你可以看的书,现在不着急,不过,这套《算数初阶》是我写的,你可以拿去看一下,对书院的学生水平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便于你教学之用。”
云烨走到书架上,取下两本书递给了希帕蒂亚,立刻就有侍女给希帕蒂亚拿来一个牛皮的包包很小心的把书本放了进去,希帕蒂亚对东方的纸张已经不陌生了,小羊皮,小牛皮制作的书本hòu重而难闻,不像这里的书籍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墨香气,希帕蒂亚对这股味道总是闻不够。
看到希帕蒂亚深情地嗅书本的味道,云烨决定还是不告诉他书院里为了控制油墨的酸碱xìng,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些马尿。
旺财拖着轻便的马车自己来到前院,马夫的活计很轻松,只要给旺财套好车,它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见云烨出来,刨着蹄子,低鸣一声,在他的身上拱两下,意思是自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去小路上撒欢。
看到丈夫邀请希帕蒂亚上了马车,辛月浑身就不舒服,尤其是胡子女人抬腿上车的时候浑龘圆的屁股更加的丰龘满,这让她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担忧。
石板小路上的景sè让年轻的女学者赞叹不已,不时地撩开那些柔软的柳树枝条,对将要看到的学院很是期待。她的随从已经被云家的管事蒂去了她的住所,只有一个小小的少女跟在她的身边。
转过山脚,一个巨大的山谷呈现在眼前,白sè的瀑布在轰鸣,一架水车在顽强的旋转,叶轮被水流冲击的不停转动,巨大的旋转架子上,无数个竹筒接连不断的把清水送到高高的木槽里,木槽蜿蜒着一直延伸到远处那些美丽的建筑里。
女人对于美丽的事物从来没有什么抵抗力。看到碧瓦红墙的别墅,攥着云烨的胳膊问:“慷慨的侯爵阁下,我是不是也能住到那些美丽的建筑里去,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愿望,我可以给一个追求我的机会哟。“
“骗鬼去吧,希帕蒂亚会嫁人?还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我就是追到八十岁,估计机会还是机会,从你抓着我的袖角来看,你对男人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感,我这样优秀的男人你都在忍耐,别的男人估计到死都不会让你多看一眼。不过你放心,你住的地方在十九号楼,上下三层,里面有盥洗间,水自己流淌到你的屋顶,使用起来很方便,你如果自己不愿意做饭,算了,你们的饭食就不是给人吃的,像猪食,豆子吃多了还放屁,你还是在书院的食堂吃吧,见识一下华夏的美食也不错。“
“胡说八道,埃及的美食你见过没有,煮苹果,nǎi油汤,烤羊肉,煎甘蓝,那一样不是美味,大唐的食物也不见得好吃,就是在奢侈的放香料。“
“你吃的都是大唐最穷的百姓食物,有支鸡腿啃啃就算是过年了,可怜的学者,你还没有吃午饭吧,我请你吃一顿最普通的书院午餐,小心别把舌头吃下去。“
希帕蒂亚今年也只有二十三岁,一直被自己的随从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吃过多少苦头,依然保持着少女的娇憨xìng子,听云烨这么说,眼睛里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的神sè。
对于书院的宏伟,希帕蒂亚惊叹不已,一直说只有雅典神庙可以与之比肩,这让云烨对这个女人的劣根xìng多了一层认知,那就是嘴硬,还死不认错。
“雅典神庙除了几根破柱子,一些破雕像还有什么,最多就是坚固这一条可以说说,还总是被当成金库使用,你拿它来和我的书院比较,是在羞辱我,再说了,雅典神庙又不是你们埃及的,少拿来充数。“
“你对我们很熟悉啊,为什么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是大唐的侯爵,是一支舰队的统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学院的创建者,知道你们那些琐事是应该的,你只是一个关在屋子里的小女孩,不知道也是自然。”
希帕蒂亚大怒,嘴里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说土话,有些晶莹的口水都喷在了云烨的脸上,云烨举起袖子遮挡,好不容易等到她平静下来,才发现旺财已经把她们拉到了书院的大门口。
“旺财啊,这是大门,咱们需要从侧门进出,怎么忘了?”云烨在旺财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万分不情愿的旺财只好继续往侧门走去。
“我昨晚跟窈娘学了一些礼仪,只有贵客才能走大门,难道我不够尊贵?为什么我作为教授不能走大门?你这是歧视,是对西方学识的不尊重,停下来,我们就从大门进去。”
云烨叹了口气,只好让旺财停下,要不然这个死女人会从马车上跳下去,自己想找苦头吃,由得她了。
云烨坐在大门前的棚子里等希帕蒂亚出来,这个时间用不了多少时间,一盏茶的时间就够了。
果然,挠着后脑勺,气急败坏的希帕蒂亚从右面进去,又从左面走了出来,回到云烨面前愤怒的说:“谁把迷宫安在了大门上,难道说里面会有一个吃人的米诺斯牛?”
“你说的那个混蛋就是我,这东西是两个人打赌之后的产物,现在迷宫是静止的,我没让他们发动机关,要不然你这会早就变成尸体,被杂役从里面拖出来埋花树底下了。”云烨很无良的嘲笑希帕蒂亚,这女人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学不会谦卑怎么进书院当老师,要知道李纲,玉山,元章,离石,舍竹这些先生那个不是宗师,和一个女人共事,她必须有近乎完美的xìng格。
“有人走过去吗?我是说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云烨指指自己的鼻子:“在下就做到了,一柱香的时间,你还是算了,我不准备让你在这里露宿,这对一位女士来说是不道龘德的。”
“凭什么你能走进去,我却不能,这里只是一些简单的几何变化就是了,如果他们不动,我总会找到正确的路径,刚才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头绪,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从大门自己走进去,对了,如果我走进去,会有什么样的礼遇?”
“书院的大钟会敲响十二下,书院的所有先生和学生都会来祝贺一个新的牛人诞生,如果你想的话,这是你打入书院圈子最快的法子。”
“那我就解开这个谜题,你给我准备些吃的,这个迷宫有点难度。”
云烨打发门口的守卫去食堂里那些吃的回来,自己躺在棚子底下的长椅上对希帕蒂亚说:“吃的马上就来,包括饮料,我先睡一觉,解不开的话就告诉我,我们从侧门进去。“(未完待续。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第十节 宽容如海
秋老虎在肆虐关中,在丝丝凉风里睡一个好觉是何等的惬意,一觉醒来,满身都是臭汗,下到东羊河里美美的洗了一个澡,穿上黄鼠拿来的换洗衣物,要了一大碗加了冰的醪糟,边喝边去书院大门看希帕蒂亚的表现。
汗水粘着头发,浑身都是土的希帕蒂亚坐在大门口往嘴里塞包子,涂了尧丹的指甲灰蒙蒙的,再无一丝优雅可言,样子很可怜,她的小侍女努力的在给她扇风,见到云烨远远地过来,就把包子全塞到嘴里,又一次倔强的走进了大门。
跟在云烨后面端着盆子的黄鼠问:“侯爷,这个胡子女人疯了?书院的大门要是谁都能进去,就不会成为书院三难之首了。”
“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说法?我怎么不知道,说说”
“书院的门,元章的文,学生的臭脚天下闻,就这三样,小的也是在店铺里听其他学生说的,其实大门好说,没事干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大门碍不着谁的事。
元章先生最近在和颜家的先生拿着龟壳在研究,说是已经认出来两字了,上回半夜时分,硬是把小的喊起来,说是要喝酒庆祝,让我婆娘给弄几个可口的菜,元章先生对鼠楼这两个字还满意,就是颜家先生认为有什么蛇鼠一窝的意思,名字晦气,为什么元章先生那样的大学问人认出两个字,就高兴成那样?小的搞不懂,总之他们喝了一宿的酒。
您也知道,现在的小子踢球就没个完,大夏天的踢完球也不知道到河里洗洗,嫌太累回到宿舍就睡,您想想,那屋子还能住人吗?小的琢磨着是不是再开个洗澡的地方?找几个伙计给他们伺候一下,您说有没有钱赚啊?“
“只要你的洗浴城没有女人就行你要是敢给我弄女人进去伺候,我会打折你的腿,不是吓唬你。去掉这条你的生意还是可以做的,书院里八成都是富家子弟,你要是让他们买月票,就是一买买一个月的那种,生意一定兴隆,毕竟好几千号人呢。
“那就卖一年的如果可能,从进书院开始卖起,一买四年这样多好收一次钱就好,小的认为他们不会在乎的。“
奇怪的看看黄鼠这混蛋现在也chéng rénjīng了,后世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干过,不少挣钱,尤其是洗澡,理发,黄鼠什么时候也去了后世?
希帕蒂亚再一次徒劳无功只是手上的白纸多了好多的线条,小侍女扶着她回到凉棚底下,见到黄鼠盆子里的醪糟,让侍女接过来,来不及倒碗里,举着盆子就喝,喝完了用袖子擦把嘴,对云烨说:“我找到诀窍了,是哪个混蛋把立体几何用到这里了,倾斜角被做成平面,平面被弄成倾斜角,再利用人的双腿不一样长的特xìng,故意迷惑人。“
说完抬起脚,云烨这才发现希帕蒂亚在自己的左脚上绑了一个木片,怪不得刚才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全部反着走才走到一个大门跟前,上面的那些数字又是谁弄得?九个数字有多少种排列方法你不知道,这么干已经不是在考学识,而是在考体力,我搬了一下那些数字,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搬动,设计这东西的人无耻。”
“本来很轻松,后来一个聪明的学生认为,来闯迷阵的都是些闲的蛋疼的家伙,jīng力过于充沛导致的无意义举动,所以就把助力系统去掉了,还特意吧连杆和水池连起来,只要搬一个数字,就刚好把一桶水倒进水槽里,好浇花。
我现在就找我的随从来搬这些数字,最多一晚上,我就会找到规律,你等着敲钟让学院全体到大门口来迎接我吧,对了,晚上我还要吃包子,味道很好,多给一些,我家里快二十口人呢,马上找人送我去十九号小楼,我要回去洗澡,吃饭,休息!
云烨挥挥手云家的彳卜役就跑了过来,按照侯爷的指令带着狼狈的希帕蒂亚去自己住的地方休息。
“侯爷,这个胡子女人本事不小啊,居然能找到门,您知道她是什么来头。“黄鼠站在云烨背后恋恋不舍得看着远去的希帕蒂亚,对她丰满的身材很感兴趣的样子。
“少做白rì梦,那个女人可不是你几个钱能买来的,她马上就是书院的先生了,专门教授算学和机关术,说不定还有她们的土话,人家是陛下邀请的观礼嘉宾,收起你的sè心,这才有了几个钱啊,就开始打别的女人主意了,也不怕你老婆半夜阉了你。”
“侯爷说哪去了,我就是瞅着这个胡子女人长得漂亮,多看两眼也就是了,您说咱们要学他们的土话?有这个必要么?书院里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学的。”
“不学也要学,要是都不学,将来怎么到她们那里去骗钱?咱家里的东西现在越来越多,总要找个可以售卖的地方吧。前几年琉璃多好的价钱啊,如今你家都拿来装酒,都卖成麸子价了,侯爷我看着心疼啊。”
黄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觉得侯爷说的很有道理,拿一个酒杯子就能换四五匹宝马的时代的确没有了,听说高丽国因为这个事情,砍了好多权贵的脑袋。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学会了土话,再去骗远处的土人,说不定自家的酒盅又会值钱起来。
会到书院见到了喝茶的几位老人,云烨第一句话就是明rì有一个靠自己智慧闯过迷阵的西方学者,需要大家一起去迎接。
“哦?我书院又要多一位好先生子,能闯过迷阵看样子对算学和土木机关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高人,这的确需要隆重欢迎。”
李纲对于书院有新的先生加进来一向持欢迎的态度,前提是这位先生不能误人子弟,否则他就不会有什么好脸sè了,老先生现在年纪大了,只是偶尔讲一两堂课,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被仆人推着在书院里闲逛,逛了这么久,也不见老先生有半点的烦闷。
看到学生用功就欢喜,看到学生调皮也欢喜,看到受罚的学生就心疼,好多时候都给洪城讲情,对那些孩子不要过于施压,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多教育两回就会改过,没必要总是在书院里垒假山,上回看到暴躁的洪城拿脚踹学生,大怒的老先生被仆人推着轮椅绕着圈的追杀洪城,直到洪城被他拿拐棍抽了满头包才平息。
这样的结果就是再倔强的学生,在李纲的面前都是绝对的恭敬,书院里经常可以看到李纲一群学生围在老头子的轮椅跟前,听他讲道理,或者一大群半大的小子抬着轮椅,嘻嘻哈哈的带着老先生去看球赛,少年人里面夹杂着以为皓首老者没有半丝的违和感。
“可是新来的先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云烨把这个重磅炸弹在老头子们的中间点燃,就想看看老头子们吃惊的表情,或许会有几个破口大骂的。
“你确定这个女子独力破了书院的迷阵?“元章先生就问了这一句,其他人面sè如常,云烨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几位比高僧还要看破红尘,对他们来说,学问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学问的载体是骷髅也好,是红粉也罢,这是末节,不用多想。
想到了这里,云烨就吧希帕蒂亚的悲剧讲给了老先生们听,听罢故事,几个老先生齐齐的叹口气,李纲拍着腿说:“学问从来就没有顺顺利利的传播下来的,有学问就会有疑问,有疑问就会有纷争,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都不一样,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这就造成了世界上学派林立,孔子都有诛少正卯的时候,遑论其他,这孩子进了书院,你们多照顾一些吧,可怜的娃娃吃尽了苦头,既然西方容不下她,就让她在书院里好好地做学问吧,看她能不能在书院里发展出属于她的学派,西方的学识,在我大唐生根发芽,老夫乐见其成。“
书院是宽容的,正因为有李纲这样心胸宽广如海,仁德如山的长者掌舵,才不至于让书院步入歧途,这几年快速的发展,却没有留下后遗症。
元章先生作为接替李纲先生的人,自然不会小气,特意安排书院的杂役们在迷阵里挂满了灯笼,还留下几个军士替她们守卫,书院的饭堂还专门遣人过来问要不要留饭。
许敬宗从不会错过关心后进的机会,特意跑过来寒暄,虽然希帕蒂亚的美貌让他有一瞬间的分神,但是老许还是很好的展现了自己的风度,笑呵呵的和希帕蒂亚闲聊了两句,就说不打扰希帕蒂亚学者的研究,回头就隐没到黑暗里,虽然站在树背后偷看希帕蒂亚的臀部流口水有些丢人,但是从树后面走进光明里,又恢复成和蔼可亲的模样,和几个看热闹的学生一起回到书院,谈笑风生中暗自琢磨,要不要去长安市上买一个胡人的侍妾回来?
第十一节 美女老师
书院羔是被悠扬的钟声唤醒,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他固有的节奏,该晨跑的晨跑,该读书的读书,皇帝陛下来的时候,那些贪吃的少年嘴里的包子也没有从嘴里拿出来,筷子上插着馒头,饭盆里装满了粥,咸萝卜条子就泡在稀饭里,用嘴叼上来一条子在嘴里嚼的咯吱咯吱的,剩下半截舍不得吃完,又吐回饭盆,继续咬馒头。
这就是把自己的饭费输掉的下场,书院里从不禁止赌赛,你可以赌别人的学业超不过你,你也可以赌自己跑的最快,你哪怕赌自己比别人尿的远也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要有麻将,骰子,扑克这些纯粹的赌具上场,只要被抓住,垒一座假山是最轻的处罚。
看到别人吃鸡蛋,喝八宝粥,买肉包子,自己啃咸菜也必须心服口服,愿赌服输,是书院的另一条规则,这里是聪明人的游乐场,如果认为自己做不了聪明人,那就做一个老实人也好,被骗的时间长了,怎么也会涨一些见识。
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同,端着饭盆的学生都在朝着大门看,有些还不停的看掉在钟楼里的大钟,那里有一个彳卜役随时准备敲响那口钟。
有一个胡人美女在挑战书院的大门,听说已经闯过了迷阵,现在正在破解最后的密码锁,虽然花了一天半的时间,离书院的记录还很遥远,但是光是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就足以吸引这些jīng力过剩的小子们。更不要说这个美女还在挑战书院的第一难。
见美女不能不梳头,不洗脸,穿着脏衣服,所以今rì的学生都是面貌一新有显摆的还弄了一把折扇插在领子后面蹲在地上刨稀饭。
眼看着连杆高高的扬起,就差最后一个环节就要脱开李纲先生坐在轮椅上笑吟吟的准备看着一个新的记录诞生,那就是女子记录,想必这样一来,对书院的那些懒散的学生会是一个极大的促进。
李泰一脸不削一顾的神情在他看来,女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繁衍后代,好女人就是长得漂亮能生养这么一条标准,其他的全是扯淡,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才打开书院的大门,什么都说明不了,自己当年可没用这么久的时间,至于公输先生的帮助被他用chūn秋笔法一带而过。
牛筋还绑在门框上不知道纸包里的面粉有没有受cháo,开门的一瞬间立刻就会有面粉砸过去,李泰专门是来看一个嚎啕大哭的弱女子的不是来看什么算学奇才的,世界上哪来那么些奇才云烨一人李泰都觉得多,更不要一个蠢女人还要当自己的先生,云烨从青楼里找出来的奇才?到底她伺候男人的功夫强些,还是算学的功底强些,这些都需要时间来检验。
李纲看到最后一个节点也被揭开,就挥挥手顿时,雄浑,悠扬的钟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书院的学子必须给智慧者一定的尊敬,肃容拱手,准备迎接新的先生。
骄傲的希帕蒂亚的面容已经出现在门缝里,看着那张jīng致的脸,李泰的笑容变得越发的邪恶,随着大门渐渐打开,他的笑容就越发的诡异。
大门打开了,希帕蒂亚昂着头才跨出一步,一个白sè的影子就打在她的胸口上,白sè的烟雾爆开,顷刻间,她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白人。
李泰撇撇嘴,双手背插在袖筒里,迈着八字步心情愉快的去书院的后山去看他的宝贝机械,纺织羊毛的事情,终于提到了议事rì程上。
谁都料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李纲愤怒的要找李泰的麻烦,一转眼却找不见人,正要上去安慰希帕蒂亚,却听见满脸面粉的希帕蒂亚慢悠悠的说:“书院的欢迎仪式真是独特,我怎么就忘记了这是一个zì yóu奔放的地方,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的地方,一个人最危险的时候,就是站在最高峰的时候,我们在经历了各种磨难之后,最后取得了成功,殊不知,这才是危险时候,成功的骄傲让我们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险境,感谢书院在我一进门的时候给了我上了难忘的一课,我将铭记终生,一生都遵循谦卑,谨慎,一步一个脚印的把我自己的生命之路走到尽头,为此,我愿以此和诸君共勉。“
李纲笑的极为开心,云烨的推荐没错,这是一个天生就会育人子弟的好先生,其他的先生也不由得为这几句话动容,处变不惊不说,还能迅速的化解自己的尴尬,让一张恶作剧变成了教育学子的范例,这个女人不简单。
学子们更是给了希帕蒂亚cháo水一样的掌声,刚才的恶作剧没有让她动容,但是这种热烈的欢迎,却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泪水喷涌而出,在脸上划出两道可笑的痕迹。
李纲走上前去,伸出双臂说:“欢迎你,聪明的孩子,玉山书院欢迎你,但愿你能在玉山留下你不朽的名字。“
希帕蒂亚连走几步,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枯瘦的李纲,带着颤音一边行礼,一边说:“感谢您,仁慈睿智的长者,希帕蒂亚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李纲牵着希帕蒂亚的手给她一一介绍书院的先生,她得体的语言和礼仪得到了书院先生们的认同,最后介绍的是云烨,趁着李纲在和元章先生交谈的机会,希帕蒂亚说:“尊敬的侯爵阁下,如果您不告诉到底是谁安排了这场闹剧,我就很有兴趣去和您的夫人说说我们相处了一夜的经过。那是一个让人怀念的夜晚。“
云烨就知道自己就遇不见什么好人,小心眼的女人刚才是在说场面话,骄傲如她这样的女人吃了大亏岂有不找回来的道理。
“你别奇怪,这倒机关可不是为你才单独设立的,皇帝陛下来的时候一样有,那时候是白灰,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设立这道机关的家伙也是一个天才,今年只有十七岁,是一位亲王,今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切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说到底,关我屁事,这里可不是埃及,你如果告诉我妻子我们关系暖昧,那么你知道我妻子会怎么做?她会想尽办法让你成为我的侍妾,这里把这种行为认为是一种美德。不要小看一叮,诰命夫人的能量,说不定有一天我回到家里,就会发现你躺在我的床上口“
说完就哈哈的笑着去找许敬宗安排希帕蒂亚的办公室,很明显,她不能和其他的先生共用一间办公室。
洗漱一番,换过衣服之后的希帕蒂亚显得明艳动人,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之间似乎都带着一股魔力,让书院的小男生们个个神魂颠倒,争着抢着要为希帕蒂亚带路,参观书院,用不着云烨出马了,这些混蛋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自己的美女老师,如果老师想问他的祖宗八代,估计都不会有问题。
所有地方都走遍了,只有一间偏僻的房间没人带希帕蒂亚去参观,好奇的希帕蒂亚刚刚把头探进窗户,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贴着脸钉在窗框上,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在故作镇定,希帕蒂亚问屋子里身材高大的男子:‘我是新来的老师,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做什么?“
屋子里被一大片地理模型所占据,有高山,有平原,还有蓝sè的大海,其中一条河流贯穿其中,这条河流里有水在流淌,河面上还飘着一些jīng致的小船的模型,另外一个小小的少年正在不停的往水里加沙子,很奇怪,他总是把沙子称量过之后才会加进去,看到希帕蒂亚在看他,羞涩的笑了一下,继续自己的工作。
身材高大的男子粗暴的把她推出去,然后把窗户关死,理都不理她。
旁边的学生赶紧解释:“先生,您不要生气,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想在大海和黄河之间开凿一条运河,其他的事情都做好了准备,唯有那些沙子是最大的敌人,因为河水里夹着沙子,这个地段水流平缓,总有沙子沉淀下来,用不了多少年,河道就淤塞了,再说入海口也总是在延伸,总不能无休止的建造海港码头吧,所以他烦躁,您不要怪他。”
希帕蒂亚对学生说:“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里面,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我相信他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是我们不该打扰他。”
“先生,我们还是带你去参观巨龙头骨,和大鱼的骨架吧,那里才是书院最值得观看的地方。”
“胡说,图书馆才是书院的jīng华,咱们书院的藏书可是天下之冠,这些天又印了好多孤本,善本,李纲先生说那里才是书院的宝贝。”
“都不对,蝴蝶馆才是先生该去的地方,现在那里有蝴蝶的标本超过了三百种,我回越州老家专门又抓了四种彩蝶,先生该去那里看看。
“胡说八道,先生是算学名家,怎么都该去后山看看李泰那里的建构模型才是,他号称算学的天才,先生去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才是。”
“天才,你是说算学的天才么?”希帕蒂亚抬头笑着问那个激动地学生。
第十二节 都是报应
得知李泰就是那个陷害自己天才之后,希帕蒂亚就觉得自己作为老师的威望就该从这个刺头身上树立,在向云烨请教过得罪亲王的后果后,就满怀欣喜地去准备自己的行动。
原来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在这午国家里老师可以把亲王吃的死死的,就是揍了,也不会有半点麻烦,皇帝还会再处罚自己的儿子一顿,大唐国简直就是老师的天堂。
希帕蒂亚先生命令李泰来自己的办公室,说李泰在密度计算方面有一个小小的瑕疵需要解决,听到老师打算挑战自己最擅长的一面,李泰匆匆的就赶了过来,准备等先生的说法出现错误的时候,狠狠地讽刺一通,就飘然离去,云烨说过,在密度计算方面,自己是绝对的权威,如今权威受到质疑,这还了得?
才来到先生的小楼底下,一盆冰水从天而降,把李泰浇了个透心凉,大热天浇凉水不算什么,但是水里加了冰就不一样了,李泰惨叫着刚要开始叫骂,希帕蒂亚的脸就出现在露台上,惊讶地对李泰说:“你怎么了?我在试验你说的密度,不小心掀翻了水盆,是不是淋着你了。
李泰勉强凑出一个笑脸摇着头说:“没关系,先生,大热天的浇点凉水也舒服一点,您认为学生编写的密度表有问题?”
李泰露出大白牙瞅着楼上的希帕蒂亚发问,只要这个该死的女人指不出错误,就是自己发飙的时候了,云烨走说找茬子要找的有理,有据,有节,作为男人实在不好和女人计较一盆子水,但是涉及学问就不同了,这个必须整出个对错来,和男女无关。
拿手攥了攥衣角的水,李泰踩着楼梯就要上楼,靴子里灌得都是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奇怪的声音,上了楼梯,才准备表现一下自己大人不计较小人过的王族风范,脚底下就不小心才到了一根小圆木,扑通一声就趴在了楼梯上,李泰没忙着起来,而是捡起身边的小木棒仔细研究一下,刚才上楼的时候没看到有木棒。
希帕蒂亚赶紧过来扶李泰,低身的时候一道深深的rǔ沟就落在了李秦的眼里,又大又圆,最重要的是很有弹xìng,在李泰胳膊的挤压下似乎还有点变形。
早就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自己的那个十五岁的侍妾那里能和这个胡子女人相媲美,这是樱桃和胡瓜在比赛啊,正在李泰准备看得再仔细一点的时候,希帕蒂亚尖叫一声,连忙捂住了胸口,手自然收了回来,于是李泰只好再次重重的摔在地板士,楼板间隙里的尘土纷纷扬扬的飘落到了一楼。
听到希帕蒂亚的叫声,李纲先生摇着轮椅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到一脸娇羞的希帕蒂亚在捂着胸口,李泰面红耳赤,**的趴在地上,脸sè顿时变得yīn沉,正要呵斥李泰,却听希帕蒂亚小声的说:“不怪李泰,刚才他摔倒了,我去扶他,一时忘记了男女有别,是我不好,害的他又摔了一跤。”
听希帕蒂亚这样说,李纲点点头,鉴于李泰一向良好的cāo守,也愿意相信这是一场误会,胡人对于男女之妨不是太在意,闹点误会也是有的,就训斥了李秦两句,意思要他保持良好的君子之风,非礼勿视才好。
李泰站起来,躬身谢过先生替自己掩饰的恩德,劲量让自己不断抽搐的面颊平缓下来,温言说:“先生,不知弟子在密度方面哪里做错了,还请先生示下,弟子回去就改。”
既然谈论到了学问希帕蒂亚也顿时变了一张脸,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对李泰说:‘我仔细看了一遍你的密度表,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但是你对事物的变化还有些生疏,不知道热胀冷缩的道理,只是一昧的追求在常态下的物体形状,不知道很多的物体在随着冷热的变化而变化,所以有些怕偏颇,你来,看看我做了一个实验,结果得出的结果完全不同。“
李泰看着脚尖,决定不去看希帕蒂亚丰腴的臀部,随她进了办公室,发现架子上放了两个铜盆,一个装满了水,一个装满了冰。装水的盆子没什么稀奇,但是装冰的盆子那些冰已经高出了盆沿,明显的比水要多。
“你看,水在不同状态下的大小不一样,都是同样多的水,结冰之后就比水多了一成左右,如果烧开之后变成气,又会大好多,所以啊,你的密度表需要重新补充,现在还不完整,你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去吧,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口“
李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偷看先生的胸部,先生替自己瞒过去了,自己欠着先生一个好大的人情,再说先生也没说错,的确是自己的密度表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只能给先生鞠了一躬,转身一步一步的挨下楼去,等到了楼下长叹一声,咯吱咯吱的向后山走去。
希帕蒂亚看着李泰走远,伸手从装冰的盆子里摸了一块冰放进嘴里,吸溜着嘴,重新拿起李泰的密度表自言自语地说:“这家伙确实是天才,这样的东西也能弄出来,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得,想把天底下所有的物体都用算学表现出来,这样一来,对于人类认知自己的世界有很大的帮助。看来默罕默德说学问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这句话没有半点错误。
回头看看自己案子上高高的一摞子书,叹了口气,拿起翻开的一本书重新投入到那个由数字和线条构筑的世界。
云烨的家里很热闹,颜之推,李纲,玉山,孔颖达,褚遂良,长安数的上的大儒全坐在他家里,等着云烨用乱七八糟的格式给他们作出一首绝妙的诗来。
“小子,今rì作出来就罢,如果做不出来休怪老夫翻脸,如果诗歌如此简单的能做出来,还要我们做什么,老夫吟了八十几年的诗,也没作出一首黄沙远上白云间来,如果你敢拿你师父的诗词来骗人,老夫今rì一定会打瘸你的狗腿。”
颜之推光溜溜的头顶都气的冒着热气,拿着拐杖不停地墩地,似乎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
云烨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自己那天实在是酒喝多了,脑子失去了控制,热血上头之下就替武将们出头,实在是蠢到家了。
老家伙们就算了,可是帘子后面长孙正端着茶杯在喝茶,nǎinǎi陪着,辛月在一边伺候,说什么今rì是凑巧了,没想到能看到这样的大戏。
云烨一点都不怀疑这出大戏的导演就坐在帘子后面,自己如今骑虎难下,从长孙似笑未笑面容就知道,她今天就是赖打假的。
“小子,也不为难你,你就以地上的青草来给老夫凑出一首看得过眼的诗来。”颜之推瞪着牛一样的大眼睛看着云烨,他就不信随口命题云烨也能找出应景的诗来。
不做不行,跑都没出跑,褚遂良,孔颖达就堵在门口,看着云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长孙笑的有些yīn险,辛月担忧的瞅着丈夫,很是为他担心。
“离离原上草。”云烨念出了第一句,心里祈求白老先生原谅,自己实在是没法子,这些人逼得太紧了。
“嗯,还算对题,原上的草的确很茂盛。”颜之推闭着眼睛评价。
“一岁一枯荣口“”这句也中规中矩,一年枯荣一次乃是常理,接着念,如果下两句念不出采来,老夫就动手。“
“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云烨一口气把两句一起念完,颜之推脸上的愤怒顿时就消失了,把这首诗翻来覆去的念了几遍,对帘子里的长孙说:”这小子的诗作的的却不错,皇后娘娘不用怀疑,就这一首诗在老夫看来尤胜那曲《凉州词》,作诗越是简单的字,其实就最是洗练,这首诗出来,老夫就心满意足,管他怎么作出来的,就算是野猪从地里拱出来的那又如何,一样是我大唐华章。“
长孙谢过颜之推,咬牙切齿的对云烨说:“你如果照着这幅画作一首,本宫才会相信。“长孙本来指的是中堂上的老虎,想想又不妥,又把手指指向了桌子上的一副山水花鸟图案,图案看着热闹,山水花鸟全齐了,没有架构,没有章法,是最低劣的图画。这根本就是庄子上的油漆匠自己画的一副吉祥图案,有谁会对着这东西作诗?
云烨的脸都抽成包子了,就连颜之推也睁开眼睛看了长孙一眼,咕哝了一句,又闭上眼睛,看样子对长孙的难题有些不满。
“怎么,做不出来?你师父没做过这样的诗吧?有本事你做出来给本宫瞧瞧。”长孙现在就差仰天大笑了,如果老先生们不在,她一定会这样做的。
“远看山有sè,近听水无声,chūn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云烨期期艾艾把这四句念了出来,拱手作揖哀求不要让自己作诗了,太痛苦了,以后再也不作诗了。Ps:第四节送到,感谢兄弟们的支持,我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刷子,从来都不是,拜谢大家,拜谢大家,感jī不尽,感jī不尽,感jī不尽……
第十三节兰陵的理想风暴
长孙回到宫里依然怒气难消,李二见到只是摇头笑笑就转过身去和端着小盘子的兰陵说话:“兰陵,这是你做的rǔ酪?”
“是的父皇,这是孩儿新做好的,请父皇尝尝。”兰陵踮着脚尖想把盘子举高一点,好让父亲方便拿到。
李二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兰陵渴盼的样子,就从盘子里拿了一颗最小的,放进嘴里含着,翻了几下嘴,惊奇的对长孙说:“皇后,你来试试,兰陵这孩子做的甜食确实不错。”
长孙抬眼看了他们父女俩,倚在软椅上说:“您是该多尝尝,妾身已经吃过了,几十桶牛nǎi就做出来那么些东西,要是不好吃怎么行,您闺女就靠着这东西发财,妾身可是买了十贯钱的,杨妃,yīn妃,她们也没有少买,青雀听说买了一百贯钱的,您问问您闺女这个月从宫里赚走了多少钱。”
听了皇后的话,李二又从盘子里拿起一颗,仔细看看,低下身子问兰陵:“给父皇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东西赚钱的?谁教给你的?”
“那晚风雨大作,兰陵正在睡觉,梦见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一个炉子上做这东西,我就站在旁边看,那个老头做好以后就对我说:”学会了么?如果学会了就自己去做,孙神仙都说这是好东西,会发财哦,然后女儿就醒了。“
这个瞎话编的好,李二总觉得这话比较耳熟,长孙接着说:“不管谁问,都是这几句,也不知那个白胡 ” ” 子老头是怎么潜进宫里给兰陵托梦的,妾身问了好几次,就是不说,问急了还会哭,妾身只好认了。“
“皇后,你不觉得孙神仙都说好,这句话听着很耳熟吗?朕记得有个jiān商向朕推销蝗虫粉的时候是这句话。买海带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现在一脉相承,轮到这小小的甜食了。对了,你今rì去云家有什么收获?“
“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长了些什么,收获了两首诗,还被颜之推老先生说教了一番。“
李二嚼着nǎi糖,把兰陵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对长孙说:“把那两首诗念给朕听听,不要说过程就好。”
“一首是《古原草》。颜之推说这首诗尤胜《凉州词》,只有四句,好像不太完整,不过就这四句,已是很难得了,您听好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寥寥二十个字说尽盛衰荣华,文字洗练到了极致。”
李二点点头又吃了一颗nǎi糖对长孙说:“确实是好诗,意境,寓意风格都是上上之选。文字没有多华美。却是质朴里见高明,另一首是什么?”
“另一首算不得好诗。但是论机变,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妾身担心他再拿自己师父的诗词糊弄,就让他照着桌子上的油漆画赋诗一首,谁料想,他念出来了,出乎预料的好。”
“哈哈,皇后,你也太狡黠了些,不过朕很想听听这小子是怎么 .. ””做的这首诗,快快念来,朕等不及了。”
“远看山有sè,近听水无声,chūn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陛下以为如何?“
“没话说了,真是没话说了,算了,朕不在这上面费脑经,只是这小子毁了朕作诗的心境,让朕有些不甘,还是多想想重阳节大朝会的事情为好。“
“那可不行,您还是先解决宫里没有牛rǔ喝的问题吧,兰陵牵走了十一头产nǎi的牛,宫里还没人能问,您当年说过,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牛rǔ可不是禁品,所以现在兰陵派宫女每天都要把十一头nǎi牛的牛rǔ都给挤光,用大桶带回她的地方,支了一个大锅做甜食发卖,您也该管管了。“
李二挠挠头,自己闺女现在喜欢厨艺也是好事一件,明知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云烨扮的,无奈兰陵死不松口,自己也无可奈何,小孩子就这么点坚持,需要鼓励。
“兰陵啊,君子守信原是美德,可是你为了自己赚钱,就让宫里其他人没了牛rǔ喝,你认为这符不符合先生的教诲?“
兰陵听到父亲似乎要收走自己的nǎi牛,顿时就泪如雨下,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已经装满了三个钱箱子,还给宫女们发了工钱,现在自己在宫里非常的受欢迎,走到哪里都有宫女太监来巴结,都指望调到兰陵公主的曦雨宫当差,不但活计轻松,还能有一笔额外的收入,这在其他地方当差是没法比的。
兰陵的法宝就是”唐砖 第十三节兰陵的理想风暴”眼泪多,也不知小小的人,哪来那么些泪水,弄得李二手足无措,拍着兰陵的后背说:“没关系,兰陵喜欢nǎi牛那皇宫里就多养些,再进上十几头就是,我女儿高兴就好。”
长孙给这父女俩送上一个大大的白眼,对于李二无原则的宠溺很不以为然,但是看到李二抱着兰陵在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父皇,十一头nǎi牛不够,孩儿现在欠了好多的nǎi糖,太子哥哥家的,四哥家的,五哥家的,还有河间王叔家的,总之欠了很多nǎi糖,那十一头牛拼命挤nǎi都不够用,还有宫里的糖霜也不够多了,那种褐sè的海带也没多少了,父皇,我娘走得早,您要帮帮我。”
李二听到这些头都大了,回头看看长孙希望她能给自己解围,谁知道长孙低着头喝茶,不理会他们父女,对于做生意,他实在是一窍不通。
“父皇,白胡子神仙说了,我先把nǎi糖卖给所有皇族,这一点对孩儿来说并不难做到,长辈们都喜欢吃我做的nǎi糖,下一步就是卖给勋贵,最后是在集市上卖,等大唐各地都有nǎi糖卖的时候,孩儿就是一个大大的小富婆,父皇,孩儿要做富婆,最大的富婆。”
李二瞠目结舌,长孙大惊失sè,兰陵的理想果然是宏伟的,如果她真的能把nǎi糖卖遍大唐,这笔收入,就连皇dì dū不能小视,只是兰陵这是在做无本买卖,生意越大,皇家就亏得越狠。
“兰陵,你告诉父皇,你现在有多少钱?”
”唐砖”兰陵高兴地从脖子上解下三把大大的钥匙给父亲看:“这是孩儿钱箱子的钥匙,已经有三个了,我要攒够一百个!“
李二眼中光芒闪烁了一下,拍着兰陵的头说:“喜欢nǎi牛就去牵,没有糖霜就让内务府进,海带云家多得是,再买些回来就好,现在去玩吧,父皇要批阅奏章了。“
乖巧的兰陵见得到了父亲的支持,高兴地就回自己的曦雨宫,准备带着宫女去吧御膳房后面的nǎi牛全部牵回来挤nǎi。
长孙等兰陵走远了才问:“二郎这是何故?为何如此纵容兰陵?这样做,对其他的公主来说就很不公平,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您是明白的啊。“
“皇后,朕就是想看看兰陵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而已,会不会给将来的子孙闯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封地,封国,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前汉就是例子,到时候随着子孙繁衍,皇室会越来越多,全部寄生在百姓身上可不行,这个矛盾迟早会爆发出来,兰陵能够自食其力,给自己闯一条富庶的路,我们就该大力支持,无论现在给她怎样的支持,都不会有她的封地造成的影响大。“
长孙点点头又问:“兰陵这是有云烨帮她,给她开辟了一条财源,所以才有她现在的规模,其他孩子没有这种便利岂不是会吃亏?”
李二的眼中寒光闪烁攥着袖子说:“皇后还没有看出来么?云烨这是在通过兰陵在给朕上奏折”娱乐秀”,希望朕停止无休止的封地,通过其他方法给自己的孩子一点补偿,而不是通过单纯的领地封赏。
青雀前些时间已经明确的告诉朕,他没有jīng力,没有时间管理封地,如果能行,想请我逐步收回那些封地,只要每年把封地的收益给他就好,他说如果不是做学问太费钱的话,他连收益都不想要。这样的要求可谓开天辟地,其他王朝封王唯恐自己的封国不够大,只有我大唐的亲王,对封地毫不在意,恪儿现在对封地也不是很关心,一心一意的打理内务府,似乎沉迷其中,对于货币之道也越发的成熟。这样看来,朕走过的老路,承乾他们不会再走了,这让朕觉得何其幸也。“
长孙不说话,要是没有封国,自己的孩子们好说,可是其他皇族,就会闹翻天,丈夫这是在做梦,在做一个最甜美的美梦,他rì思夜想的就是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现在虽说只是从乌云缝隙里钻出了一丝亮光,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他就忍不住去朝最美好的境界幻想。
出了一会神的李二jiān诈的对长孙说:‘只要堤坝上有蚁穴,迟早都会崩溃,你放心,朕不会现在就实行,青雀的封地也不会收回,既然朕有了办法,总会一点点的把梦想变成现实,当年我不是告诉你你会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么?如今还不是达到了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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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大礼仪(!)
云烨一个人坐在屋檐下手里抓着两个玉米棒子勤快的剥着玉米,黄灿灿的玉米粒随着两个玉米棒子的搓动,纷纷掉落在簸箕里,云宝宝坐在学步车里东跑跑,西跑跑,惹得旺财总是不停地躲避,这孩子现在正是练牙口的时候,逮着什么咬什么,旺财的大腿已经挨了好几下了。
如今,旺财也要做父亲了,四匹阿拉伯骏马有两匹成功的怀孕,不过这家伙除了播种以外,对其它的事情就撒手不管了,怀孕的母马想要到它的食槽里吃两口jīng饲料,都成了妄想,被自己没良心的丈夫连踢带咬的赶出自己的棚子才算完事。
如今旺财已经不大去市场上了,和云烨一样对大唐的物资供应严重的表示不满,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样吃食,早就吃腻了。
云烨刚才偷偷喂了旺财一大把玉米粒,被坐在身后的nǎinǎi拿拐棍在后脊梁上捣了好几下,自从上回吃过青玉米之后,nǎinǎi严禁家里再吃,还亲自给地里的护卫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再碰玉米地里的庄稼。
如今玉米杆子变得枯黄,大大的玉米穗子垂下头来,nǎinǎi才允许家里的管家亲自带人去把玉米掰下来,运回家。从簸箕里捞了一把玉米粒,nǎinǎi笑的和弥勒佛一样,眯缝着眼睛笑呵呵的说:“乖孙啊,你看看,多好的庄稼啊,这米粒可比麦子,稻子,高粱,谷子大多了,一棵上面结这么大的一穗子粮食,真是好东西,就咱家有这东西,到时候让庄户们全都种上这样的好庄稼,这可是胜造浮屠的功德啊。”
” ” 旺财见到老太太手里抓着玉米,以为是喂它的,赶紧把头凑过来准备去舔老太太手里的玉米,结果脑门上挨了一巴掌,只好怏怏的走开。准备去集市上找回一点自尊。
“您孙媳妇忙着晒银子呢。您干么不去看看,非要看着我剥玉米,给皇帝的礼物,让下人们动手也就是了,干嘛要抓着我干这苦力活?”
“哎哟哟,傻孙子,你媳妇晒银子有什么好奇的。冷冰冰的有什么看头,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能把库房最里面的银子都翻出来,铜钱的绳子都断了,现在还要一文文的串起来,还只让穿九百文。给nǎinǎi说一两银子就换这些铜钱,穿多了家里受损失。这就不像云家的媳妇,咱家媳妇哪有这么贪财的。”
话才说完,就看到那rì暮鬼鬼祟祟的从隔壁院子里溜出来,肚子的部位鼓鼓的,好像又怀上了一样,见到老祖宗和夫君在院子里,就挪着脚跟上前见礼。nǎinǎi笑的亲切。云烨很不好意思,黑着脸说:“既然偷了银子那就藏好。免得一会被抓住又哭的兹里哇啦的,你知道,那婆娘疯了,现在见不得别人动钱。”
那rì暮红着脸给nǎinǎi一个大笑脸就钻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这婆娘以前不知道银子的重要xìng,辛月无论给她多少都高高兴兴的接着,如今在家里住了两年,总算会花钱了,银子也就不够用,经常从云烨的钱袋子里拿两个应急是常有的事。
辛月不是不给她钱,而是给了没几天就没了,五十贯钱足.. ””够小户人家吃用十年的,在她手里绝对用不了十天,如果买回来的是有用的也就罢了,可她总是会买好多的铁锅,铁铲,劣质的刀具也没命的往家里拉,明白人知道这是要运到草原去的,不明白的以为云家要造反。
平淡的rì子就是这样过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当辛月拿着鸡毛掸子追杀过来的时候,nǎinǎi一脸的不高兴,那rì暮从屋子里跑出来躲在nǎinǎi身后装孝顺捶背,让辛月不好下手,咬咬牙,给nǎinǎi施礼后,就怒气冲冲的回到前面继续当守财奴,说不定这会小丫也不安分。
云宝宝又推着学步车来到祖nǎinǎi跟前,立刻就让老太太笑逐颜开,自从这个小肉团子降生之后,她的败家孙子的地位明显的一落千丈,重孙子立刻就填补了这个空白,爬桌子上从盘子里抓菜吃,笑呵呵的纵容,从云宝宝脚丫子上取下沾在上面的上面的菜,怕浪费,想不想的就放进嘴里吃,至于把最好的瓷瓶子放在床上当玩具来回滚,更是不在话下。
总算在rì落的时候剥好了一斗玉米,云烨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要不成了,想攥拳头都困难,老nǎinǎi细心地把玉米铺开,就着灯火挑里面不好的种子,重阳节皇帝要在南山开大会,听说来的使节足足有三百多个,达不到万国来朝,就连住在鸿胪寺的颉利,高昌的太子,都被算上,准备到时候翩翩翩起舞,为万寿无疆的皇帝陛下贺。
南山演兵场早就被三万兵马围了个严严实实,百骑司估计连洞里住的老鼠家都去访问过,长安街市也整整戒严了三天才开放,居民”唐砖 第十四节大礼仪(!)”们从里坊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长安已经变成了红sè的海洋,这次的仪式的主办者是鸿胪寺,再加上礼部,明明有黄沙,偏偏不用,从北山红砂岩上粉碎下来的细细的红砂铺满了长安街道,云烨从红砂子里就发现了有朱砂的存在,这些败家子嫌弃红砂子不够红,特意按比例加了朱砂,也不知道礼部谁家的亲眷是倒卖朱砂的。
有些后悔,干嘛要给皇帝这么些玉米,如今必须自己挑着担子在山路上行走,担子的一头绑着十几个玉米棒子,另一头是黄澄澄的玉米粒,都用红绸子裹了,看着只有三十来斤,可是从先农坛一路走到南山就要了命了,车马只有太上皇,皇帝,皇后,太子才有,其他的人就没这好命了,最尊贵的客人颜之推也不过可以坐着四轮的小推车被孙子推着走,同行的还有李纲的四轮推车,至于云烨这样的人,就只能挑着自己的礼物徒步行走到南山。足足三十里路啊。
不过风景不错,女宾那边齐刷刷的一sè锥帽面纱,各sè诰命服饰sè彩纷呈,如果有风吹过,还可以偷偷猜测一下,这个胖大的贵妇到底是谁的老婆。
太上皇的车架过去了,车里面有莺莺燕燕的声音传出来,这个老sè鬼去参加大礼仪,是李二的不幸,现在不知为什么老家伙更加热衷于造人运动,两年里又给李二制造了三个弟弟妹妹,他们母亲的年龄没有超过十六岁的。
长孙冲也挑着担子,上面都是一些粮食,很沉,最前面还捆着一株五谷树,都是早就选好的好粮食,籽粒饱满,谷穗子沉甸甸的有半尺”唐砖”长,看着都喜庆。他老爹摇着折扇缓缓地随大队行走,这家伙就只好挑着担子跟在后面。
程处默也跟在老爹的后面,他就凄惨一些,牛见虎去了海州,他就只好挑着一副装的很高的担子前进,这是牛程两家的礼物。
皇帝的车架过去了,皇后的銮驾也过去了,最后晃过来的是太子的车架,李承乾端坐在车架里,面目僵硬,他弟弟妹妹们都挑着担子在后面步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车里,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尤其是他怀了孕的老婆也走在女眷堆里,这会坐车恐怕不会太舒服。
趁着没人注意,云烨把担子扔上了马车,还把扶着太子妃,还要挑担子的侯怜儿也解放出来,把她的担子也扔上了车架,回头看看挑着两个小花篮的兰陵,顺便把她连担子一起扔到车架里,驾车的侍卫想叫,却被李承乾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坐在礼物堆里的李承乾明显松快了许多,皇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不能抢,也不能夺,除非你强大到了可以藐视这一切的地步。
在女眷群里看不见辛月,她要照顾nǎinǎi,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前面,大礼仪一辈子有时候都遇不到一次,倒霉的现在就碰到这种晦气事,变态的礼官还不停的纠正服装,步伐,仪态,去你妹的,云烨再一次被告知应该把腰带扎紧,否则会被记录在案一次。
三十里山路啊,平时大家都是车马簇簇的谁会没事干跑三十里山路?正当云烨”娱乐秀”处在爆发边缘的时候,看见nǎinǎi被辛月搀着有说有笑的过来了,旁边的那位就是希帕蒂亚,两个人搀着nǎinǎi走路,看样子还很轻松,这就放心了,这个人高马大的西方女人体力不是一般的好,背上有一个大包裹,好像一点也妨碍她的前进,只是样子惨点,活像个逃难的。
长孙冲一个劲的朝云烨使眼sè,看样子他也想让云烨把他的担子扔到马车里去,云烨点点头,转身就从旁边房遗爱的担子里挑了最重的五谷口袋放进长孙冲的担子里,房遗爱咧着大嘴嘿嘿笑,长孙冲才要说话,就被他老爹一扇子抽在脑门上,只好加快步伐跟上。
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挑的时间,专门在太阳最猛烈的时候开始爬山,路两边为了防止有刺客,专门清空了两边的大树,现在没遮没挡的,实在是要人命。
插在脑门上的茱萸散发出辛辣的味道,胸前的雄黄粉这会快被体温升华成砒霜了,一股股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未完待续。)
PS:今天下班带儿子出去吃饭,所以更新晚了,请见谅
第十五节大礼仪(2)
在看到梁家老爷子吐着白沫倒下之后,云烨就忍不住问长孙无忌:“长孙伯伯,陛下干嘛要带着这些老老少少在大太阳底下溜腿啊。”
长孙从腰里摸出一个水葫芦,灌了一口,抹着胡须上的水珠对云烨说:“这是大礼仪,仿照当年黄帝出行,万部来朝的场景,前有应龙开路,后有雨师压阵,左有风伯,右有金甲神,浩浩乎,扬扬乎,万众随行矣。此之谓大礼仪。”
不听长孙的忽悠,听他的一定会掉沟里,最前面那些壮汉拿着一个竹篾子扎的龙头,后面是一截截的龙身子,还有两个举着两只翅膀,走一走,舞一舞,搅得尘土飞扬,这就是应龙?后面带着黑sè面具的边走边洒水的难道就是雨师?混蛋啊,你好歹走在应龙后面洒点水降降尘也好。
左面带着獠牙面具扛着旗子累的吐舌头的人就是风伯?一点都没用,大热天里一丝风都没有,风伯当得实在是失职。金甲神倒是还有些威风,脚底下踩着高跷,身高两丈,豹头环眼,手中一柄开山巨斧,看样子没一千斤下不来,看他挥舞的并不算吃力,就明白了,这和单鹰的把兄弟用的锤子是一个道理,都是空心的。
“长孙伯伯,和他们比起来咱们就是一群杂鱼,陛下这时候一定算是黄帝,就是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当嫫母。”
长孙无忌合起折扇在云烨的头上重重敲一下:“小子胡说八道,拿长辈开玩笑实在是该打。问得也没学问,皇帝的正妻是嫘祖。嫫母只是妃子,记住了?”
“长孙伯伯教训的是,只是我们干嘛不选个清凉的时间再走,非要选最热的时候,如果是袁天罡那个家伙选的时间,晚辈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还真的说错了,这个时间可不是道门掐算的,是上千年传下来的。重阳节本就是阳气最充足的rì子,可以克一切邪魅,故而选择这一天,不是谁故意想折腾谁。如今万国来朝,正是国运兴旺的好时候,陛下要祭天,还愿与人文始祖皇帝。这也是傩戏的一部分,小子,挨吧,还要再走回去才行。“
这个消息对古代礼仪一无所知的云烨来说就是晴天霹雳,这个三十里可是指的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不是指弯弯曲曲的小路。实际路程要是少于五十里,云烨就抠出自己的眼珠子当泡踩,一来回百十里山路,不供应食物,这是要人命啊。自己受得了,nǎinǎi也受不了。刚才梁家老爷子昏厥过去,只好由孙子背着,估计到了南山,老头子也该下葬了。
“长孙伯伯,您看梁家的老人这样子要是再不救治,估计熬不到南山啊,中暑的人会很麻烦,要是脱水,就完蛋了。“
长孙瞟了一眼梁老头对云烨说:“礼法大如天,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典,就是死也要遵循规矩,你没见礼部的官员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么?”
云烨觉得没话说了,皇帝早就把伤亡算进去了,能狠下心让自己十一岁的闺女挑着担子步行上百里路,就知道他把礼仪荣耀看得比生命重要。
高阳总在云烨的面前晃悠,挑着两个小木桶,看样子很希望云烨把她也扔到太子的车架上去,可是云烨偏偏就装作没看见,所以小丫头的眼圈就红了,她不敢自己爬上去,找个替罪羊都没人愿意。
云烨悄悄地看身后那个傻蛋的反应,如果他再不下手,云烨就必须出手了,高阳快撑不住了。
果然,那个小子咬咬牙,接过高阳的担子,夹着高阳一抡,就把高阳放在车架的后面,自己挑着高阳的礼物,继续前进。
云烨冲着哭的稀里哗啦的高阳吹了一个口哨,引来一对白白的眼球,房玄龄在儿子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也就不言语了。
“虫子啊,你看看人家房遗爱,都知道把自己未来的老婆扔到车上去,你再看看长乐,那丫头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啊,现在要走路你就不心疼?”
“你这个混蛋是故意在整我,不就是上回在燕来楼卖了你一回,小气的样子,你卖我们哥几个的时候还少了?我老婆我当然心疼,可是你看我全身上下那里还有空地方,高阳,兰陵上了马车说得通,都是孩子,长乐都十七了,再也不能失礼了。”
办法总是有的,云烨就帮着长孙冲把担子调整一下,再把房遗爱的东西还给他,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理会这个傻蛋了,把长乐的担子接过来,全部挪到长孙冲的担子里,也不知长乐傻还是怎么回事,担子里装满了rǔ酪,这东西死沉死沉的,云烨给自己怀里揣了七八块,剩下的全部装进去,看着长孙冲费力的挑起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长乐被那些妇孺们调笑,说些羡慕她有人疼的话,害羞的长乐快把头塞进胸膛里去了,长孙冲气昂昂的往前走,走了一会回头问云烨:“为什么你空着手?”
云烨没心情回答长孙冲的傻话,走到队伍的后面找雨师要了两个羊皮口袋,在上面用簪子扎了一个小眼,把水袋绑在梁家老爷子的头上,这样有水给他降温,说不定能熬到南山。
总算进了南山,有了一点yīn凉,前面有礼官来回巡视,不断地吆喝着要有诚敬之心,必须一鼓作气的走到祭天的地点。
李泰挑着担子很轻松的走过来,那副担子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出发的时候礼官可是称量过的,担子不许轻于三十斤,妇孺减半,云烨不相信那些古板的宗人府官员会放过李泰,给他开后门。
拿手掂一下他的担子,见鬼了,上面的红封完好无损,但是担子很轻,几乎没重量,和旁边汗流浃背的李恪没法比。
“青雀,你居然贿赂了官员?让他们放你一马?”云烨看看四周,没敢大声说。
“我用得着贿赂他们?没得丢了本王的脸面,我早就打听清楚大礼仪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打算献上明珠十颗,为了好看,专门把珠子冻在冰里面,加上冰不就有三十斤了?至于路上冰化了,关我屁事,谁有本事让冰在大太阳底下不化?”
现在的李泰做事情实在是让人没话说,这么好的法子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还数着颗粒的装玉米,想想都丢人。
李泰还是帮着弟弟妹妹们分担一点,还没成年的,都被他扔到太子车架上去了,太子李承乾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这样做让他彻底的从内疚里解脱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封点心,递给了李泰,李泰接过来,才打开,就被云烨拿走了一半,李恪也伸出手抢了一块,正嚼着发现礼官过来了,立刻闭嘴,鼓着腮帮子看太阳。
云烨,李泰又被礼官狠狠训斥,嘴角的点心沫子不雅观,敞胸露怀的没一点贵族风范,看到李承乾马车里全是小孩子刚要说话,就看到李承乾狼一样的眼神,这家伙去了一趟战场,身上居然也有了杀气。
礼部官员咽了咽唾沫,回头又训斥了李泰和云烨一顿,巩固了一下自己的威严,这才转身离去,李恪艰难的用口水把点心泡软咽下去,对李泰和云烨说:“想我堂堂蜀王千岁,如今为了吃一块糕饼像做贼一样,刚才被吓得心肝扑通扑通的直跳。“
云烨把怀里的雄黄粉掏出来扔掉,虽然荷包很漂亮,可是为了小命,还是扔掉为好,那股子味道不要蛇虫不敢靠近,自己也不敢。
“烨子,你从青楼弄回来的那个妖jīng,让我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没命的催我完善密度表,你和她说说,这是一个水磨石的功夫,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火药那里我还需要跟进,纺毛线的机械我也需要做好准备,大礼仪之后我父皇要用的,没时间补充密度表。“
李太烦躁的对云烨诉说他的烦恼,有些事情不能对希帕蒂亚说,被她催促也只能答应,却没有时间去干这些工作。
“你偷看人家的胸部,看得浑身都湿透了而不自觉,把柄在人家手里,我说话也不好使,对了,偷看女人也能激动地尿裤子也算是一大奇闻,青雀,你现在需要再找一个老婆了,要不然多尿几回裤子,就会损伤身体,等习惯成了自然就完蛋了。“
李泰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再茫然的看看四周那些猥琐的面孔,李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的裆部,房遗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长孙冲看他裆部一下,就叹一口气,程处默过来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似乎在安慰他,场面温馨。
李泰不认为这些人都在关心他的身体,估计这会这几个人的屁眼都笑开了花,从这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翩翩君子从不好sè的名头毁了。
极目四望,终于找到了那个口口声声说会替自己保密的可恶女人,想要上去理论,却迈不开步子,因为那个女人冲着他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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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关于帐篷的怨念
作为聪明人李泰知道这时候如果让其他人去看那个胡子女人,一定是一副圣女模样,只好低下头,等他再抬头看,确认了自己想法的正确,那个女人正在和云家老夫人谈话,甚至很有爱心的把老太太的拐杖接过来,扶着老太太慢慢走。
长吸了一口气,安抚了暴躁的心,挑着弟妹的东西大踏步的往前走……
随着目的地的临近,行程越发的困难,云烨没办法偷懒了,女眷群里有些是没了男人的诰命夫人,拖着幼小的孩子拿着礼物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男人要吗病死了,要么就是战死在了沙场,如今为了孩子能够继承父亲的爵位,拼了xìng命也要跟上这支贵族的队伍,一旦掉队,没人会可怜他们,孩子继承的希望也就成了泡影。
妇人们很是倔强,关中女人的韧xìng显露无疑,大热天行军那里是妇人们可以承受的,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纱衣,胸围子都能看见,这时候没人管这些,老牛从自己战死部下的家属身上要过担子,挑在自己身上,老程也是如此,长孙无忌的肩上也有了担子,就连房玄龄也俯身抱起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大礼仪名字好听,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这里的残酷xìng,实在走不动路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大哭的惨状让云烨心里顿时心生酸楚,为了高人一等,有时候受的罪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
“大嫂,小弟失礼了,但是为了小的,咱就不讲究了,这爬也要爬过去啊,包袱给小弟。孩子小弟抱着,您拽着小弟的衣服,咱往前挨吧。“
云烨抱起那个哭号 ” ” 的孩子,背上包裹,让那个妇人拽着自己的衣服往前走,虽然脖子被勒的喘不上气来。还是坚定地往前迈步,狗rì的李二,为了你的虚荣心,折腾死老子了,云烨敢打赌,这时候这样想的人一定不止他一个人……
终于到了地方,让礼部的官员勘验完腰牌,一口气顿时就泄了,一头扑倒在草地上。张着嘴努力的呼吸,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妇人钗环横乱的躺在云烨旁边,如果换一个地方,人家会说这是一对jiān夫yín妇,可是在这里,谁笑话谁啊,都累得像死狗一样,平rì里养尊处优的。谁遭过这种罪,小孩子在云烨怀里睡了一觉之后。变得jīng神了,拽着他娘的袖子要吃的。
妇人爬起来带着孩子给云烨叩头,今天要不是云烨相助,他们娘俩到不了这里,祭天结束后的封赏也就和他们无关了。
从怀里掏出两块压扁的nǎi酪,送给她们母子。然后就翩然离去,做了好事不留名,一向是云烨做人的宗旨,虽然那个妇人一口一个云侯的感谢,那也不是咱告诉她的不是?
贵族的rì子在今天过的连叫花子都不如。祭天的时候不许动烟火,还好有一点凉开水供应,现在大唐贵族没人对着溪水狂喝一气了,认为那是没教养的粗鲁表现。
nǎinǎi和辛月那里有一点吃食,云烨没动,从太子那里拿回自家的玉米担子,陪着nǎinǎi坐在大树底下缓力气,辛月掉着眼泪脱掉鞋子,让云烨看她脚底下的四五个大水泡,一抽一抽的。
“下回再有这种事,换那rì暮来, .. ””她就是走上一百里路都不会叫唤,抗只羊都没问题。“云烨才安慰了辛月一句,就发现她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她是什么身份,这种罪有她受的份么?等我死了,你把她扶正之后再让她来不迟。“话才说完,就被nǎinǎi在后背上抽了一巴掌,怪她满嘴胡说。
嘿嘿发笑的云烨把怀里的nǎi酪一股脑的塞给辛月,自己准备到处看看,云家是侯爵,说不定能混一顶帐篷,在山野里露宿一宿,这是在准备全体喂蚊子啊。
“你,就是你,过来,本候的帐篷在哪?快带路,等着休息呢。“云烨嚣张的朝礼部的官员呼喊,都到了地方,谁还在乎一个七八品的小官。
这个小官员也是个趣人头都没抬的说:“侯爷,您想多了,今晚就连陛下都需要露宿,您还是省省吧,想要帐篷,您得去找太上皇要,就他老人家那里有几顶。“说完话,很有礼貌的朝云烨拱拱手,估计这侯爷长得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扭身就走了。
营地里切切实实的变成了哀鸿遍野,各种唉声叹气,和小声的咒骂充斥着营地,当然,都是骂礼部官员的,没人敢提皇帝怎么回事,给八个胆子也不敢。
不管怎么说作为高级官员都需要去给皇帝问一声好,顺便告诉他自己爬过来了,看到房玄龄,长孙无忌都在整理官服,就知道自己也少不了,才不整理衣服,就这模样去,恶心不死你,浑身的臭汗,就不去小溪里面洗,你能如何?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老程,老牛抓住按在溪水里,胡乱秃噜了一”唐砖 第十六节关于帐篷的怨念”下脑袋,拿散发着酸味的手巾子在脸上抹了几把,nǎinǎi和辛月帮他整理好衣衫,这才被两个老爷子押着去见皇帝。
李二的兴致很高,正陪着太上皇说话,说的高兴,李二是没帐篷,因为他有一间屋子,还非常的大,估计今晚他会带着自己的子女一起睡在这个大屋子里,李渊不方便住在这里,所以才会有自己的帐篷。
李渊看到云烨就高兴:“小子,今晚是个好rì子,我们就在着荒山野地里豪赌一场如何?听说你小子发了财,朕也要扒点皮下来,怎么样,小子有胆子吗?‘
李二笑着作陪,神sè不动,这也就是云烨,李渊可以随意的打招呼,邀请,如果是别的大臣,这回早就吓得快死了。
云烨规规矩矩的给李二见礼,然后呲着白牙说:“太上皇,您有兴致,晚辈自然舍命相陪,只是不知您老人家的赌注是否丰厚,如果不小心把帐篷输给晚辈就不好了,让您今晚露宿那就是晚辈的不是了。“
“父皇,您可小心啊,这小子在打您帐篷的主意,可不要让他得逞啊。“长孙皇后贤惠的给李渊,李二一人端来一碗nǎi子,上面居然撒了桂花,香气扑鼻啊。
李渊的笑点很低,居然笑得喘不上气来,呛咳着断断续续的对云烨说:“每回见你,老夫就开心,想要什么就直接发话,摆明车马的抢也好,夺也好,骗也好,做小人也做得光明正大,好,好,是个好孩子,刚刚赐给元昌的帐篷不给了,老夫要做赌注。“
傻子都听出李渊话里有话,李二的腮帮”唐砖”子错动了两下,笑容已经变得很勉强了,唯有长孙笑嘻嘻的说:“您赐给儿子的哪有随便要回来的,您要赌注,妾身让内务府再给您送一顶过来,用不着把给儿子的再要回来。“
李二似笑非笑的给云烨施了一个眼神,冷冰冰的很吓人,又把头转向李元昌笑着说:“元昌,你怎么看?“
李元昌恭谨的对李二说:“但凭皇兄处置就是,小弟身子康健,就算是被小人差点要了命也没有关系,运河之上小弟的坐船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沉了么,至于八牛弩的鸣响,更是让小弟魂飞魄散,却不知今晚不会有八牛弩吧。“
屋子里的李氏宗亲很多,李孝恭这种表兄弟也在坐。闻言就要站起来说话,却被旁边的李道宗硬是给按了下来。
李渊对着屋子里的太监宫女喝了一声,全都撵了出去,沉声对云烨说:“小子,你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咱们就开赌,你其实也算不得外人,老夫说你是李家的女婿,想必你不会觉得突兀吧,安澜给你把孩子都生了,一家人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云烨的脸sè都没变,依然笑着说:“太上皇,要不是陛下严令我不得让您伤心,汉王的首级这时候早就该挂在长安的城门之上了,那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李二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给云烨下过这样的命令,虽然说是长孙说的,那和他说的也是一样的。
“小子,老夫对你的为人还是知道一些的,重人情大过重得失,你给老夫说说这件事情的始末,由老夫来判断对错。”说完看了一””眼李二,李二笑着点头。
“太上皇也是熟知军旅的,晚辈当时身为岭南水师统领,率领我麾下的船队行驶在运河之上,上面高大的唐字军旗猎猎作响,河面上的船只无不退避,给大军让开河道,等我大军过后,他们才能起锚,请问太上皇,这时候这条河面上是不是微臣的权力最大?”
“没错,大军过处,四民回避乃是正理。”
“结果,就在这时候有一艘官船居然靠近了舰队,因为知道是汉王,所以微臣放缓了船速,想让它先行,谁知道那艘官船上居然有两个裸女在搔首弄姿,然后,这艘船就被微臣用一架投石机给弄成木片了。”
“胡说八道,你动用了几十架投石机,父皇,云烨纯粹就是想要孩儿的xìng命。”
李渊不耐烦的说:“那是人家给了你逃命的时间,否则在巨石的轰击之下,你早就喂鱼了。小子,三军之气可鼓不可泄的道理老夫清楚,砸船的事情就这样了,你后来为何又要拿八牛弩shè他,这回可不要说你不想要他的命。“
云烨对着李渊拱手说:‘太上皇您可能不知道,当时微臣的船上载满了金子和珍玩,可以说大唐一半的国库就在微臣的船上,半夜之时有人在岸边窥视,您说微臣不用八牛弩shè击,用什么?情况不明之下上岸?shè死了算他倒霉。shè不死算他命大,就这样。“云烨撇撇嘴,这件事说到天上去也是自己占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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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马蜂来袭(三章求票)
李渊搓搓脸对云烨说:“我们去赌一赌今晚到底是欠老夫的金子,还是你有帐篷给你的家眷住。”听完云烨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他就认为这件事没有什么必要再提起,李元昌的帐篷被他收了回来。
云烨一直搞不懂李渊为什么一直喜欢用那三个灌了铅的骰子,就因为它们撒出来的点子大?上回自己输急眼了才制作的宝骰子,如今成为了李渊运气的象征,打麻将不过瘾,掷骰子才是真正的技术活。
只要力道掌握合适了,掷出豹子不是梦想,上回赢完李渊之后就忘记了把它换回来了,现在这东西是李渊的了。赌桌之上无父子,李渊,李承乾,李元昌,李孝恭,李道宗,再加上云烨几个人头顶着头,围着一张桌子开赌,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程咬金虽然很想掺乎进去赌一把,可是想到李二冰冷的眼神只好吞一口唾沫倒在草窝子里睡觉。
李元昌似乎和云烨干上了,只要云烨压大,他就必定压小,还没到一个时辰,他的帐篷就姓云了,太上皇李渊笑呵呵的让内侍给云家搭帐篷,自己拖着云烨继续开赌。
傻子都知道骰子有问题,扔十把,有八回都是大,但是赌具是李渊提供的,所以很快明白过来的李承乾,李道宗,李孝恭等人都是把把压大,只有咬牙切齿的李元昌带着自己的两个死党玩命的压小。
这样的赌局很无趣,月上中天的时候,李元昌就已经负债累累,当他再一次准备向父亲张嘴再借一些银子,却被李渊挥着袖子撵走了,说他纯粹就是一个送财童子,有多少都会输,不如早早找个草窝子去睡觉。
当所有人都压大的时候,赌局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李渊只好把骰子换掉,和云烨,李道宗,李孝恭四个人开始打麻将。
李渊的赌瘾极大,一晚上不睡觉都jīng神百倍,可怜云烨,李孝恭,李道宗白天负重走了几十里山路。哈欠连天的陪着李家的上代家主打麻将,这样的jīng神状态下能打得过李渊才是怪事,李渊狂笑着连赢,jīng神更加的旺盛。
rì出东方的时候,在李孝恭三个人再也困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啊,马蜂,天啊马蜂,抱着头的李元昌一头钻进了李渊的帐篷,后面紧追舍的飞进来几十只指头蛋大小的马蜂。云烨抄起李渊脱掉的衣服就把李渊蒙住,把他按倒在桌子下面。再把台布裹在他的身上,如果李渊出了问题,几个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很奇怪,马蜂一直在追着李元昌,对于拿着衣衫乱抡的李孝恭他们视而不见,内侍们拿着扑网涌了进来,很快就把马蜂捕捉个干净。然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着处置。
身上披了一件外袍的李二匆匆进来时,看到散乱不堪的帐篷怒气冲天,尤其看到把头埋在软榻上。屁股撅的老高的李元昌就气不打一处来,想都不想就要把内侍全部处决。
李渊赶紧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阻止了李二杀他内侍的举动,就这几个贴心的奴才了,要是再被砍掉,自己连个抱怨的人都没有。
等李孝恭把李元昌从软榻上拽起来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短短的时间,李元昌的头就和猪头没有区别,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头足足有两个大,歪斜着嘴角口水哗哗的,就这样还喊着说:“云烨是凶手,父皇给孩儿做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就连李二都用怀疑的眼神看云烨,云烨苦笑着摇头,一言不发。
李渊痛惜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儿子对他说:“你这回可真的是冤枉他了,昨晚直到现在,他就没离开过这间帐篷,就连解溲都是在净桶里,是父皇担心他们逃跑特意要求的,所以,这件事情另有蹊跷,与他无关。“
李元昌顿时就嚎哭起来,他这时才真的害怕了,如果不是云烨报复他,那就只剩下李二一个人了,这是要让他活活的被马蜂蛰死啊。
李渊流着泪对李二说:“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我儿子不能再死了。“这个时候,年迈的李渊又想起那个血流成河的rì子,禁不住失声痛哭,一句句的哀求李二放过李元昌。
“父皇,如果这件事情是孩儿所为,我必为雷电劈为齑粉,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就给李渊跪了下来。
听到李二的保证,李渊顿时止住了眼泪,二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的太清楚了,说了不是他干的,那就一定不是他干的,这点担当这个儿子从来不缺。
李渊扶起李二说:“冤枉你了,你既然说了,就不会是你,但是你要把伤害元昌的贼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泄朕的心头之恨。”
李二点点头安排内侍收拾帐篷,自己带着李孝恭等人出了帐篷,才出帐篷,李二狼一样的眼睛就盯着云烨问:“小子,这事真的与你无关?如果你想骗过太上皇,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也能做到。”
云烨露出白牙傻笑,摊摊手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李二点点头,他对云烨还是信任的,既然说没做,那就不是他做的,这方面李二的判断力极准。
汉王千岁差点被马蜂蛰死,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营地,顿时谣言就传播开来,说什么汉王在祭天的好rì子里被上天惩罚,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云云。
营地查遍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大典开幕的时候,可不敢耽误了,瞅着云烨哈欠连天的死样子,李二无奈的让他下去休憩片刻,自己脑子里再重新过滤一遍,看看谁最可疑。
云烨当然知道是谁干的,除了李泰没别人,先前以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复仇计划,谁知道他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施行自己的计划。幼年时期的yīn影对他的伤害太大了。
李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云烨,打开看才发现是一只油汪汪的鸡腿,叹息一声,又把油纸包包好揣怀里,今rì午后还要走好远的路,nǎinǎi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青雀有些莽撞了,这时候不该做这件事,会挑起皇家的纷争。”李恪在云烨耳边轻轻的说,不但他知道,估计李承乾也猜到了几分,但是从他刚才一言不发的情形来开,从开始就没打算出卖自己的弟弟,李恪现在也就是和云烨诉说一下他的担心,让云烨为李泰这件事事发后想条退路。
“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糟糕极了,我们能做的就是闭嘴,等大礼仪过去,估计青雀会对娘娘说的,陛下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件事青雀会有完美的处理办法,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云烨对与李泰的智慧有强大的信心。
云家的帐篷很嚣张的矗立在营地中间,昨晚,辛月邀请了和云家很贴近的各府女眷入住,哪怕人挤人,也比露宿在野地里强,最后,只有云家nǎinǎi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夫人住了进去,再就是二十几个孩子,当云烨走到帐篷边上的时候,辛月拦住他,笑着说:“夫君辛苦了,云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颜面,妾身昨夜睡在野地里都开心。”
“你夫君我就不舒服了,打了一夜的麻将,现在快要困死了,你昨晚睡觉的草窝子在哪?我要去睡一会。”
果然是干草窝子,李二的大礼仪纯粹就是完全的复古,管不了那些了,身子才躺在草窝子里,鼾声就响了起来,辛月拿了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坐在旁边给他轰那些讨厌的苍蝇。
希帕蒂亚鬼一样的钻出来,悄悄地对辛月说:“我知道那个王爷是怎么被马蜂蜇的”
辛月惊讶地快要叫出来,却又赶紧捂住了嘴,四处看看发现自己周围没人,这才问希帕蒂亚:“你对其他人说了没有?”
希帕蒂亚得意洋洋地说:“没有,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当然第一个告诉你。”
辛月严肃的对希帕蒂亚说:“你住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没听见,你以为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我夫君这样聪明的人,对这件事都一无所知,营地里其他的聪明人也是一无所知,难道他们的智慧比不上你?如果你想平平安安的活着在书院教书,就闭上你的嘴,什么马蜂不马蜂的关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什么事,那是男人们该考虑的。”
希帕蒂亚到底不傻,听到辛月的jǐng告之后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她忽然想起最早的一代希帕蒂亚就是因为参与到王权和宗教的纠纷里才会死的那么惨。
想到这里刚才的得意变成了无边的恐惧,下意识的靠近了辛月,想寻求一丝安慰。看到希帕蒂亚都要钻进自己怀里了,辛月不由得想起夫君对她说过,希帕蒂亚似乎更加的喜欢女人,这还了得,不落痕迹的站起来,坐到了丈夫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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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胡思乱想
皇帝就是皇帝,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案子破了,罪大恶极的坏蛋韩龟,韩延年,即使绞尽脑汁用遍狡计任然难逃皇帝陛下一双能够洞穿云雾的双眼,被从三千入的队伍里揪了出来,准备在祭夭之前砍脑袋,罪名就是谋害皇族,这可是吏部清选司的首脑o阿。
云烨以前和这位老兄喝过几回酒,自己妹夫的职位就是拜托这位老兄搞定的,好入,酒量好,直爽,对入亲切,公务上一言九鼎,名节上清廉如水,除了喜欢鉴别一下金子的成sè之外,没有缺点,云家一直在为弄不清金子的纯度发愁,听说韩选司有一手鉴别金子的好手艺,这如何能放过,高手难求,就冒昧的请老韩给鉴别一下。
可是老韩愁眉苦脸的说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最后在云烨几乎翻脸的情形之下才勉为其难的帮助云家鉴别两百两金子,只是公务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鉴别完毕,请云家耐心等待,专门为此打了收条,不让打收条,立刻就会翻脸。
入家答应帮忙,谁还能催速度,这不是厚道入的做法,所以快一年了,云家就没问过,直到妹夫进了职,韩家才派老管家把云家的二百两金子还了回来。
高手就是高手,金子成sè鉴定的很准确,云烨很满意,旺财喜欢韩家送来的金子,趁着云烨给老管家打收条的机会,一口一个金锭,吃了个jīng光,没给云烨剩一点,韩家老管家走的时候,还特意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铜钱塞进旺财的荷包里,直夸这是一匹好马。
吏部清选司这个职位就是个放屁油裤裆的职位,也是个致死率最高的职位,老韩在这个职位上平平安安的渡过了五年已经是难得的异数,清廉的名头让他受益匪浅。
听着老韩义正辞严大喊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夭”的口号被刽子手一刀砍下头颅后,云烨心里就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自己还有七个妹妹没出嫁,也就是说还有七个妹夫很有可能要用到老韩,如今他就如此壮烈的慷慨就义,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下一个选吏司的主官怎么也要清廉一年的时间才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那么一小点癖好,可是润娘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早就给哥哥说了,秦老二要是没个好位置,自己就去找nǎinǎi哭诉,还说秦老二是庶出,秦家现在不太管他的事情,要是再没个好前途,自己一定会郁闷而死。
和李泰站在一起挠着下巴忧伤,看着烈士的老婆很镇定的拿针线把丈夫的头颅和身体缝在一起,然后拿席子卷好,扎上绳子,就和自己不到十三岁的儿子准备一路拖回家……“烨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李泰侧过头问云烨。
“大礼仪之下你和我一样都是路入甲,路入乙,跳出去臭显摆什么呀,韩龟入家对于这种死法,可谓求仁得仁,没听见入家刚才大声地喊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夭“吗?你父皇用来立威的棋子又少了一个,你的算让你父皇的棋子再少一个?”
“大丈夫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算什么?我把那个混蛋千掉,父皇会把我如何处置我?夺爵?我连封地都不在乎,会在乎爵位?“李泰非常的得意,他忽然发现只要自己不在意爵位,封地,在大唐可以横着走,现在可以,将来大哥当皇帝了更是如此。
礼部官员咣咣咣的在那里敲锣,整顿队伍做好了祭夭的准备,李元昌肿的完全没有入形了,也必须出席,看到他的惨状,云烨后脖领子里全是冷汗,从没想到过一个入的头颅可以肿大到这种地步,七八个巨大的鼓包亮晶晶的,中间黑sè的小孔里往外不断地流黄水,估计经过这回事件,李元昌引以为傲的俊秀面容就会毁于一旦,秦岭里的毒马蜂是连老虎都不敢招惹的存在,蜂拥而上的时候,狗熊都有被蛰死的先例,这东西自己不产蜜,专门抢劫其它产蜜的蜜蜂,连蜜带蜜蜂都是它的食物,凶悍无比,在秦岭绝对是霸王,当然,在黄雀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有入下意识的离李元昌远点,云烨甚至没有看到李元昌的身体有反应,这家伙现在绝对处在昏迷状态中。
远处飘来一片不大的云彩,暂时遮住了太阳,这是这两夭里上夭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有了云彩,山里面就开始刮风,那个假装成风伯的汉子高兴地挥舞手里的旗子,礼部夭官全身祭夭的礼服,在一大群道士的舞蹈配合下用奇怪的语调诵念手里的祭表。
身穿各sè艳丽服装的各国使节哟哟的叫着从台子下面开始表演,明显是礼部事先培训过的,动作整齐划一,偶尔有两个蠢货会跳错,比如颉利,每跳错一次就拿眼睛看一下李二的脸sè,云烨和李泰就站在李二的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烨子,这也是雄霸草原二十年的英主?“李泰一脸不肖的问云烨。
“本来是个很厉害的入物,我在草原上就听过很多关于这家伙的传说,说他一箭就能shè下来八只老鹰,一只手就能摔倒最强壮的公牛,一顿饭能吃一头牛,饭后还需要三只羊羔当甜点,还能找见草原上最美丽的花,送给部落里最美的姑娘,能唱出比黄鹂还要婉转的歌,一个入就能看顾一万头牛,在闲暇的时候没事千o阿,就去找草原上最可怕的恶魔打架,一头恶魔被他扔到了北海,躲在海子底下不敢出来,一头恶魔被他架在最高的山上,想起来的时候就去揍一顿。(参照格萨尔王传)云烨为了烘托一下李二的伟大在那里胡吹,听得李泰直吸凉气,努力的想把头转过去,可是旁边就是李元昌的猪头,只好又转回来,咬着牙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有理xìng的,就有非理xìng的,李道宗就很喜欢这个话题,对自己旁边的皇族说:“云侯说的听起来怪诞,可是在草原上他们就是这么形容一个英雄的,一点点小事就会被无限的吹嘘放大,老夫听过更加恶心的。”
一个嘴上还长着绒毛的少年皇族开口说:‘九叔,这个颉利就算是再厉害,还不是被将士们在旱獭洞里抓到了?算不得英雄,现在看他的恶心样子,小侄回京之后就上门去揍他一顿,跳个舞都跳不好,晦气。“在大家对那些异族入士指点调笑的时候,一个眼尖的皇族少年指着树林旁边的一群异族入问李道宗:“九叔,那些异族入为何不下场跳舞?“李道宗瞄了一眼说:“急什么,都会下场跳的,现在不跳,将来他们会戴着镣铐跳,小子们,好好地cāo练,他们很快就会来大唐献歌献舞,听说高丽的手鼓舞很不错。“扯闲篇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本来夭上只有一小片云彩,就这一会功夫就连成了一大片,还有变黑的趋势,礼部官员匆匆停止了歌舞,请皇帝祭夭,要不然一会下雨,就没法祭夭了。
趁着李二和上夭谈话的时候,云烨在手指头上沾了口水,迎着风感觉了一下风向,旁边做着同样动作的李孝恭对云烨说:“小子,这就要下雨了,咱们不担心,可是老弱妇孺可经不起雨水浇,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司夭监如果连备案都没有,小侄认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撵回家了,酒囊饭袋之辈留之何益。“礼部夭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礼典》里面有无数的现成的礼仪格式不用,非要找一个最缺德的,从故纸堆里找出来一些脉络,自己再头脑风暴一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黄帝统治大地的时候,入身上有几片布都没搞清楚,就要遵循礼节?
一个部落没吃的了,带上全部家当换个地方找吃的,那是常有的事,可是你不能全盘照搬到大唐来,都是娇贵身子,走五十里路就跟逃难一样,重要的是,还全部是贵族,谁没事千不坐马车自己走山路?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种事情有一个二百五皇帝千过,那就是著名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为了很好的抢夺华夏文明,骗那些贵族说要远征中原,带着全部家当浩浩荡荡的挺进中原,当所有入吃遍苦头之后,他才说太累了,我们不回去了,不如就在这里建立我们白勺都城吧,于是鲜卑一族很快就融入了大汉民族,难道说这次的仪式,是李二他们这些鲜卑余孽在缅怀先祖?要不然,皇帝祭夭,带着太上皇千什么。
入就是爱胡思乱想,越想就越是可疑,那些个应龙,雨师,风伯,金甲神怎么看怎么都像随意找来糊弄入的,黄帝时期要是靠着这几个笨蛋统一中原,早就被蚩尤抓去烤着吃了,还能成为华夏始祖?
太可疑了,尤其是一头自来卷的长孙无忌回头冲着云烨笑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更加的怀疑,这老家伙不但长相可疑就连名字都可疑。
第十九节与国同休
和颜老太爷站在一起就舒服多了,虽然头发不多,半眯着眼睛听李二念祭表,不时地摇头晃脑一下,不过走近了,还能听见老爷子发出的轻微的呼噜声。
“我爷爷正在欣赏陛下的雄文,不要打扰。”一脸胡子的小颜jǐng惕的对云烨说。
云烨只是来寻求安慰的,不是来打扰老爷子睡觉的,站在老头旁边就觉得很舒服,才扭了身子,为下午的长途跋涉做准备,老头子就睁开眼睛,朝着云烨把手伸了出来。
“拿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尊老敬贤,怀里揣着肥鸡,也不知道孝敬老人,老夫喝了两顿粥了,嘴里老觉得少点啥。”
云烨傻傻的把鸡腿取出来,给老头子双手捧过去,小声的问:“老祖宗,您这都闻得出来?”不是说人老了各种器官的敏感度就会下降吗?为什么他的鼻子还是如此的灵敏?
老头子取过鸡腿放在鼻子下面闻一下,砸吧两下嘴,惋惜地说:‘老咯,不中用了,想当年,这样的鸡腿老夫一顿能吃八个,如今只能闻闻,过一下干瘾,遗憾啊。“说完就把鸡腿揣进怀里,拍两下,觉得那东西鼓鼓的存在,又闭上眼睛继续欣赏皇帝的文章。
风伯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被那面聚风旗带的到处跑,黑压压的云层已经快要压到头顶了,没人慌乱,就连小孩子都竖起耳朵听皇帝的旨意。
风带的走吏部官员的声音,却带不走大木板上写上去的字,先是皇族,接下来是王公大臣,程咬金进卢国郡公,牛进达进县公,云烨万年不变的蓝田县侯,何邵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伯爵的头衔居然没被撸掉。秦琼的翼国县公没变,尉迟恭的鄂国公爵位没变,却加了镇军大将军的头衔。
榜上有名的互相间弹冠相庆,因为这是在大礼仪期间的封赏,所以今后没有大过者不可能被捋夺,这是李二在安抚新贵们的人心。
当吏部官员写完最后一个字转身离去的时候,木板下面哭声一片……
“陛下,不能啊。老臣为大唐效命多年,您不能这样对我。“
“太上皇,您发句话啊,老臣的爵位是您版赏的,如今一句话就没了,我没过错啊,没过错啊,太上皇您发句话啊,当年您起兵的时候,我全家节衣缩食筹集军资。如今连口富贵饭都不给老臣享用么?“
“陛下,刘文静乃是罪臣。为何会有版赏,我全家何辜啊,要被死人压制?……”
在欢呼和哭号声中贞观七年的大礼仪,终于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大唐皇帝李世民用雷霆般的手段,剥去了俗世所有的纷争,利用大礼仪甩开了所有权贵的外部联系。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确定了自己的新王朝,李渊时期残存旧人,还有一些不得不临时妥协产生的贵族都在在这一次的大清洗中。完全彻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在老弱妇孺的牵绊下,那些往rì高高在上的勋贵们不得不低头咽下这枚苦果。
李承乾的太子地位再一次在狂风中得到了确立,昭告天下的旨意被狂风带上了九天,特许身着五龙袍。
李泰的魏王地位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得到了加强,并且以亲王的身份入驻武德殿,皇帝亲许不之官,并被加绶鄜州大都督及夏、胜、北抚、北宁、北开五都督,余官如故。
李泰与李承乾相拥祝贺过之后,就向皇帝父亲力辞都督官职,并且声明封地之事全部请皇帝代为管辖。
长孙欢喜之下,失礼的从帷幕后面走出来,拥抱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时间兄友弟恭之名遍传天下,李渊当年在悲愤中发下的毒誓似乎 已经破灭了。“我的儿子相互残杀,你的儿子也会血流成河。”这句恶毒的誓言随着李渊吐出的一口鲜血全被狂风和厚土带走了,再也没有丝毫的音讯。
李恪和其他的皇子也得到了丰厚的赏赐,李恪也得到了不之官的许诺,对于其他封赏李恪毫不在意,但是对于不之官这一条却幸喜若狂,在让云烨掐了他好几把之后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封赏皇子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情关云烨屁事,可是礼部官员偏偏再一次念到了蓝田县侯与国同休的字样,这就是说云家完蛋了,子孙后世就只有这个爵位了,云烨想当公的希望胎死腹中,黑着脸问李恪:‘我八十岁了也只能当侯爷?”
李恪点着头高兴地祝贺云烨,说这比当一个普通王爷都厉害,与国同休啊。
“这孩子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进去拜谢陛下的大恩。”程咬金一副长辈的慈善模样,和牛进达一起催他快去谢礼。
“以后一辈子当侯爷,这事值得庆贺?”
“侯爷不算什么,与国同休四个字值钱,就算你的子孙再不成器,将来也是稳稳当当的蓝田侯,以后这个爵位就是你家的了,老夫等人得封公爵,每一代是要递减一级的,你家的爵位没这顾虑,只要不造反,就没事,就算造反了,还有一次赦免的机会,这不是大封赏是什么,千古难遇。”
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李二,长孙坐在上面像两个泥塑的菩萨接受一波又一波的拜谢,同时还有慷慨激昂的效忠誓言。云烨藏在角落里,等其他人都拜完了菩萨,自己准备上前施礼,然后就撤退,混在人群里逃跑。
“云烨留下,朕有话说。”有了这句话,云烨只好留在屋子里,等李二发话。
“云侯,本宫贺你云家世代兴旺,子孙延绵,万世永昌。“李二没发话,长孙倒是先说话了,一说话就把他吓了一跳,这句话听着就怪诞,好像不是平rì里的贺词。
“娘娘言重了,云家承受不起。“
“以前当然承受不起,现在就可以,你以为与国同休四个字是陛下的笔误吗?“
“我本来准备过几年年纪大些,找些功劳当公爷来着。“对于长孙,云烨从来就是有话说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这对两个人都省事,免得猜来猜去的猜出误会。
“你不知道与国同休是什么意思?“李二奇怪的问了一句。
“ 就因为知道,才有些不愿意,云家以后想要出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子孙就难了。“对于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他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
“这句话说得倒也恳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一句老话,没想到你云家倒是遵行无虞,只是小子,你以为你云家可以占尽天下的便宜?你一个人占尽了你云家的五百年气运,天地间的灵气都是有数的,你多一些,云家的子孙就少一些,不以一代而费尽三代气运,这就是儒家讲述的中庸,小子,不信啊,你数数史书上的那些惊采绝艳之辈,再看看他们的子孙就明白此言不虚,朕为了感激你为皇家做的这些,特意赐给你云家屡世富贵,就是为你考虑,还不知足?
以朕看来啊,你当公爵现在就够格,岭南,河北,长安的这几件事情,足以把你送上国公的位位上,那么以后你立的功劳让朕怎么封赏?封王?朕没打算封异姓王,如果封了,这个人的岁数至少需要到颜之推的年纪才没有后患,你确定你想要?“
小子当侯爷多好,现在立多少功劳都没有后患,全当是在为子孙积福,哪怕将来你后世的长子嫡孙是个傻子,也能富贵一生,享受你的萌庇,听明白了就滚出去,朕今rì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小子,你记住了,这种话除了皇后,朕就没对别的人说过,你明白?“
顶着一头的唾沫星子,云烨准备出门,长孙又发话了“云烨,李元昌毒气发作,双目已盲,医官说就算治好人也会成为一个怪物,面目永世不会恢复,只能苟延残喘而已,陛下去了他汉王的爵位,准他在京城养伤,现在,你能告诉本宫,是谁干的?”
“陛下的处置非常好,就是韩龟,韩延年干的,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李泰自己还没说,打死云烨也不会现在就告诉皇帝夫妇。
李二yīn笑着问:“你确定朕的处置没有差池?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微臣知道的很清楚,陛下的处置绝对是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很完美。”云烨低着头拿脚碾地,李二要是处置自己儿子才是怪事情,所以回答的很肯定。
长孙眼睛眨了几下,忽然想通了什么,就对李二说:‘陛下,臣妾也认为您的处置没有不当之处,这样就很好了。“
李二两口子对眼之后,同时点点头,就不再问云烨,让礼官把云烨送了出去。
才出李二的屋子,云烨就看到旺财正在辛月身上乱拱,钱管家带着一大群仆役带着马车等候在帐篷外面,不是说大礼仪期间不许低贱的人前来么?怎么谁家的仆役都带着马车过来了?
看看那块在风中摇摆的木板云烨就完全明白了,李二不是在纪念拓跋宏,也不是在纪念黄帝,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掌握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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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曲江宴(1)
大礼仪没完,只是进行了一半,剩下的就全是李二的独舞时间,祭夭完毕,就要祭祖,祭祖完毕,就要祭那些战死的亡灵。
和尚们在曲江畔盖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寺庙,全夭下的高僧云集于此,在香烟缭绕里祭奠普世间的亡灵。
曲江畔平rì里的衣香髯影的仕女和赋诗作贺的士子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红sè的袈裟海洋,梵音禅唱充塞夭地,五sè米不要钱一样的往水里倒,曲江里那些肥硕的鲤鱼顿时就成了座上客。
“一千万钱铸就兰若,却不知夭下的亡灵是否得安康?”长孙冲收起折扇,指点着那座大慈安寺指点一下,喝千杯中酒,又喃喃自语道:“若我麾下那些战死的亡灵得解脱,老子就是跪上个三夭三夜又如何?”
李泰的腿有点瘸,是他老子打的,与其他入无关,今rì听说长孙冲在曲江上宴客,就拖着烂屁股死也要来,这个宴会可有个名头,叫做少年群英宴,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少年豪杰,哪有不来的道理。
宴会的主持者是李承乾,长孙冲其实就是一跑腿的,太子殿下不好明目张胆的邀入饮宴,只好借一借长孙冲的名头。
王公贵族的少年入都来了,云烨听说有无敌的歌舞,丰盛的酒宴,不穿衣服的美女,也就在程处默的拉扯之下半推半就的上了船。
“o阿,怀仁兄,气sè如此之好,难道说是大礼仪带来的福分?”李泰的报复名单里没有李怀仁,但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有一只马蜂没去追逐李元昌,偏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痕迹,到了今rì,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高。
“晦气,哥哥我只不过遭了池鱼之灾,昨夭去了韩龟家里,准备砸个稀巴烂泄一泄心头之怒,去了之后才发现他家的仆入丫鬟都跑光了,就剩下老母还有老婆,幼子,不忍心糟践,就一锤子砸烂他家看门的狮子就回来了,哥哥我的心胸换可以吧?”
云烨挑起大拇指夸赞了一下,韩家的女主入不简单,这些夭就守在家里等着往rì的仇入登门复仇,专门把仆役丫鬟全部遣走,仇入登门了,就带着全家老少笑脸相迎,任打任骂不还嘴,砸了祖宗牌牌,也面不改sè,这么一来,只要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会心生恻隐之心,把往rì的梁子揭过去,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回旋的余地。
比如李怀仁这种入就中招了,按理说他差点没命,多两只马蜂就是要命的是,硬是在那个女入的哀求之下砸了一个石狮子就收队,不能不说是一种异数,韩家rì后还有希望。
“哎呀呀,青雀o阿,为何走路如此艰难,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烨好心的帮李泰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芦花,在他的惨叫声里,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该死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吃点亏就不饶入。“李承乾扶住弟弟,给他座位上放了一个软垫,才回头和云烨讲理。
端着茶碗喝茶的李恪对李承乾说:“大哥,这里面有个缘故,烂屁股是他自找的,所以有今rì一劫,我们两个无缘无故受父皇的训斥,长chūn殿跪了两个时辰,您膝盖不疼了?怎么我的还在隐隐作痛?都是亲兄弟,倒霉就倒霉,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遭罪最深的恐怕是云烨自己吧,要不是那晚上他在和太上皇赌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o阿,泄愤是自然的,您看,我就没有半点的惊讶。”
兄弟二入的轻言细语,并没有妨碍那些端着酒杯或者茶杯的纨绔们,岸上有各种各样的光头可以取乐,谁有兴趣听别入的悄悄话。
“这个和尚真是古怪,脑门顶上陷下去了一个坑,难道说挨了一记大锤之后这家伙居然还没有死掉,佛家果然高深莫测,佩服,佩服。”
“看到那个在岸上划船的家伙了吗?老夭爷,铁舟o阿,陆地行舟果有其事,只是,他就不能用两条腿走路吗?非要在陆地上撑船?”
“别傻了,那是苦行僧,据说用折磨**的法子可以成佛,一种常见的修行方式,杜兄,脑门下陷据说是修行有成的高僧,不可亵渎。”
纨绔们对于从自己的坐舟旁穿梭而过的小船一个都没放过,果核,枣子,千果,蜜饯,点心不停地往下扔,那些高僧也果然是高僧,对于这些事情毫不在意,颇有唾面自千的意思,只是脸上的悲苦之sè越发的浓厚了。
佛家的地位不妙,在李唐他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丝曙光,却被孙思邈万家生佛的名头击得粉碎,玄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的水陆道场,就是他们展现自己能力的一个展示场,全大唐的高僧都涌进了长安,就是为了水陆道场尽自己的一份努力。
老和尚很多,恰恰是佛门的悲哀,说明后继无入,大唐在度牒上管理的很严,私自剃度那是重罪,官家对于庙产早就垂涎三尺,只要犯禁,紧接着就是严厉的打击,有时候买通他入装作孤苦无依之辈到庙里哀求梯度,方丈经不住哀求就给剃度了,准备事后再补度牒就是,谁料想,官家一来,被剃度者立刻大呼救命,说寺庙强迫他剃度,结果不言而喻,那些被发配矿山做苦役的和尚,里面不乏曾经的高僧,只要开始斗争,就没有退路可言。
长孙冲哀伤了一会,就被何邵带来的一大群女入给吸引了,尤其是几个背着长剑一身劲装的女子更是让他心痒难熬,公孙大娘进宫了,见不着了,不知道皇帝把她藏在那个犄角格拉里去了,这些公孙十四五娘的,总不会还有大佬来抢吧,搓搓手,矮着身子就蹿进了二楼……何邵才说了两句话,就看见一个头戴紫金冠的少年怒冲冲的对他指着舱门,意思是出去,平阳公主的大儿子柴令武从来就对身份极为敏感,何邵就是走了他家的门路才保住了爵位,所以在群英大会里看到何邵,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
老于世故的何邵没有半点的不悦,低头哈腰的说:‘小公爷,我就是来送这些歌jì前来给诸位贵入们助兴的,没有久留的意思,这就走,这就走。“说完,施了一个罗圈揖就转身出舱门,才跨出门,就看见云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脸一红,揪着云烨的胳膊走到一边说:“别笑哥哥,这一次承了谯公大恩,对他的长公子退让一些也是该的,你不要节外生枝,那个傻孩子不够你一勺烩的,咱两在草原上谯公对我们也算是照顾有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没看见。“何邵能在风起云涌的长安城里混的如鱼得水,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这回多少显贵都跌落尘埃,何家以商入的本质能够躲过这次风雨殊为难得。
“你都不让管,我千嘛要多事,只是听说你最近在大量的收购长安地皮,你要千什么,准备盖第二个兴化坊?猪不要太肥了,就像我家的憨憨,现在走路都困难,没几夭好活了,要不是顾虑小丫的感受,早就杀了吃肉了,你也快了,告诉你,你这次的生意云家不沾,我需要躲着你走路。“何邵这才发急了,一连声的问为什么,钱财不是越多越好么,怎么会有问题。
“你也是少有的jīng明入,知道现在朝堂对商贾的看法吧,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商税现在已经占到了国库总收入的三成,这可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最多占到长安的三成,我听说o阿,魏征,虞世南,刘政会三个入正在琢磨怎么规范商税,你小心被当成娃样子被拎出来。“何邵的胖脸一下子就没了血sè,他的摊子铺的太大了,一时半会的那里收得回来,想要把尾巴一刀砍掉又太疼,只有长吁短叹的等云烨给他出主意。
“谯公现在就不错,现在没了军职,在家里闭门不出,你和他以前的部下来往甚密,你就该去找他给你出主意,你看看他儿子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他家也不想和你多纠缠,还不知死活的上杆子往上爬,赚钱赚个没够是吧?”
话里话外的给他说到,毕竞以前算得上兄弟,这几年被银子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局势,光是他家的宅子就修建的比王府还要豪华,听说还打算往外扩一下。
拍拍老何的肩膀,进了舱房,话说里面的舞蹈已经开始了。
长孙冲请柬上的话果然没错,里面的歌jì果然穿的很少,肚皮和后背裸在外面,穿着纱衣在里面扭来扭去。看不见腿,但是葫芦一样的臀部轮廓若隐若现的让入热血沸腾。
柴令武别看年纪小,很显然已经是花丛老手,只要看给他倒酒的歌姬脸泛桃花,就知道这家伙桌子底下的手不老实。
摸了咸鱼的手也不洗洗,就去拿鸡腿,这小子也太不讲究了。云烨搬着自己的案子往窗户边上靠靠,免得一会不小心抓自己桌子上的食物。
第二十一节曲江宴
以前幻想古代的青楼一定是一个几乎完美的歌舞场,谁知道现在真的处在这个环境才发现,自己错了,青楼永远不变的内容就是出卖sè相,没其他好说的。
或者自己逛青楼的同伴选错了?和孔颖达,虞世南这些人一起逛青楼是不是会好一些,但是上回见过号称风雅之士的长孙冲的表现,就对他们的表现也不抱希望了。
无趣之外就是无趣,一群人抱着十几岁的小姑娘猥亵,实在是让云烨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自己虽然算不得好人,多年的人生戒条还是起作用的,船舱里待不成了,云烨端起一盘子葡萄走到外面,楼顶上微风徐徐,正是提神醒脑的好去处,李承乾,李泰不喜欢这些,早就出来到第二层下棋。李恪虽然喜欢,但是兄弟三人如果只有自己像个sè鬼,也不像话,强忍着馋涎坐在旁边看那两个下围棋。
不打扰他们,云烨从外面上了船顶,没有脂粉气,没有乱七八糟的呻吟,很不错的地方,船板很干净,就地坐下,吃着葡萄欣赏曲江上的风光,船在水里慢慢滑行,底层有摇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都是懒懒的。
“客人可要听曲?”一个小小的声音传过来,回头望,才发现一个穿着绿衫子的女子缩在角落里发问。
歌姬见了客人还要带面纱的比较少见,可能长得不好看,被船舱的那群禽兽给撵出来的,都要生活,没必要糟践人,云烨随手一个银饼子就甩了过去,把头枕在手背上吁了一口气说 ” ” :“好啊。我想看看天上的云彩,再听着远处的梵唱,如果你有舒缓的曲子弹一首那就太好了。”
绿衣女子高兴地捡起银饼子,离云烨稍微近一点,取出琵琶,就开始弹奏。不知道谈的什么,但是让人很是松快,并且这声音融入到梵唱里并不让人感到突兀。
佛家的梵唱似乎特意改良过,节律一直都是平缓的,就像是一缕清风无意中掠过耳稍,又像是一汪潭水被风吹皱,涟漪涌动,一波一波的轻轻拍在岸上。
这些天见惯了长安的悲欢离合,有人欢喜有人愁。人世间的各种嘴脸在这些rì子里全都看了一个遍,云家虽然紧闭大门,但是夜晚那些妇人的哭声会传的好远,每到这时候,辛月就会把头紧紧地埋在云烨胸前,再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nǎinǎi念佛念得越发勤勉,不只是在庆幸还是在后怕。
想到这些。云烨就想唱两嗓子黑豹,可是这样做会吓坏船上的人。只好搜索枯肠,总算是拼凑出了一首能唱的歌。
清风笑,水涟涟,谁家富贵绵绵
柳如丝,花如海,锦绣成堆笑无常、
昨夜寒窗寂寂。今rì白勿满房,
且饮一杯,醉倒在名利场。
我自爱看碧水悠悠啊,不管他明rì惆怅。
不三不四的随着绿衫女子的韵调随意 .. ””哼哼,那个女子却把韵调又拔高了一些。最后停了下来,小声地问:‘客人心里不畅快?“
云烨奇怪的看了女子一眼,这话她不该问,也不能问,明显的入行不深么,不过也好,那些假模假样的奉承也实在是听腻了,反正没人,就和她聊聊天也好。
‘是啊,没意思透了,满世界都是这个样子,有哭的总有笑的,都想一辈子锦衣玉食,抓住了总也不肯放手,没了再继续去挣就是了,祖先不就是这么干的?‘
“小女子不懂这些,只知道客人想安静一会,我再给您弹奏一段曲子好么?“
“你不用懂,只需要听着就是,想弹曲子就弹,你弹你的,我说我的,你弹痛快了,我也就说痛快了,各取所得如何?这些银子全给你。“
云烨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子一股脑的推给了那个女子,女子把身子往后缩一缩,小声的说:‘小女子只是乐师,用不了这些钱的,您前面给的就足够了。“
云烨粗鲁的把银子放在她的裙子上,自顾自地说:‘都想要点什么,和尚想要,道士想要,一个个非要把其他人踩在脚底下,头杵进烂泥里才满足,我的在是对的,你们说的全是狗屁……
小姑娘弹没弹琵琶云烨不知道,一大堆无意的话从嘴里喷涌而出,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揪了七八颗葡萄放进嘴里,吸干了水分,再把葡萄皮猛地喷了出去,好一个天女散花。
”唐砖 第二十一节曲江宴”别人想要安静下来就需要静思即可,云烨属于狂放派,需要发泄一下才会正常,又不是在家里,黑豹吼不成,软绵绵面的歌曲成了往烈火上浇油。
看到和尚就讨厌,尤其是满眼全是和尚的时候,嘴里唾液变得充足了,又站在船头,准备继续开骂,才骂出秃驴二字,一只破草鞋就凌空飞了过来,抽在了云烨的脸上,味道十分的不好闻,这那里受得了,云烨趴在船头狂吐,吐得全身都软,在绿衣女子的搀扶下回到甲板上,一连喝了三杯茶才舒服一些。
那些纨绔子见云烨被女子扶进舱房,好像腿软的都走不了路,那些歌jì就唧唧喳喳的说小话,纨绔们一个个的把拇指都要翘到天上。
还没等云烨招呼兄弟们去找拿鞋底子抽自己的混蛋,一个光头上全是呕吐物的黑衣僧光着一只脚走了进来。
柴令武刚骂了一声秃驴,就被一招乌龙摆尾给踹的贴到墙上。哼哼唧唧的说不了话。惹得歌姬尖叫着四处奔逃。
“刚才是谁站在船头骂人,还吐了佛爷一身的?“铁塔一样的巨汉,往那里一站顿时就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满船舱都是欺负人欺负习惯了得主,谁会被吓住,脸面还要不要了,程处默大怒,一拳就砸了过去,这小子也是练过的,战场上不少杀人,可是在巨汉面前像个孩子,眼看就要落败,李怀仁立马加入战团,长孙冲拎着一把椅子就砸在巨汉的后背”唐砖”上,巨汉仿佛没有知觉,理都不理会的一拳揍在李怀仁的肚子上,被揍的飞了起来。
刘弘基家里就不出好东西,刘正武的拳头眼看就要打中了,可是巨汉不在乎,软绵绵的拳头对他没什么作用,可是这混蛋手里攥着一把细盐,一下子就洒进了巨汉的眼睛。
巨汉咆哮一声,抬腿一脚光脚丫子就踹在刘正武的脸上,鼻血飞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今天为了zì yóu,大家都把护卫撵到其他的船上,不许跟进来,这下好了,李承乾跳着脚喊护卫过来帮忙,自己才要扑上去,被李恪拦腰抱住往后拖,尉迟宝林仗着自己牛高马大,拖住巨汗一只胳膊,就这样身高九尺的宝林也被抡的飞了起来,后脊背撞在柱子上,咔嚓一声就把柱子撞断了。
腾出手来的巨汉双手四处乱抓,只要被他抓住的立刻就会被扔出船舱,掉进水里,程处默已经挨了两拳了,嘴角都有血丝子流出来。在裴家的老三再次被踢得像虾米一样乱蹦的时候,云烨把仓房里的帷幕扯了下来,立刻就把巨汉包在里面,看到有便宜可占,刘政会家的小儿子就全身压了上去,只看见布包上鼓起来的一个大包打在他的小腹上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没什么用了。
长孙冲扛着案几人躲在后面跳起来压了下来,就听见布包里面闷哼一声,看样子这样做比较有效,程处默照着好像是头颅的部位拿着圆凳就砸了下去,圆凳粉碎,布包抽搐一下,终于不动弹了。
””护卫总是来得晚,等他们进了舱房,这里已经哀鸿遍野,纨绔们倒了一地,抱着肚子的,揉着腮帮子的,夹着腿走路的,鼻子流血的,捂着胸口吐长气的,当然少不了一个捂住屁股狂笑的。
李泰高兴极了,这里全是伤者,看样子没一个比自己伤的轻的,刚笑了两嗓子,就被李承乾在后脑勺抽了一巴掌,他自己也觉得不妥,捂住嘴不吭声。
巨汉和尚被护卫们用牛筋绑了个结实,和粽子没有什么区别。这时候才有人迷迷糊糊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烨从案子底下把绿衫子的小姑娘拽了出来,小姑娘嘴巴闭得紧紧地不言语,还冲着云烨点点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这场架打的莫名其妙,纨绔们受创严重,绝对是大事件,李承乾铁青着脸下令找出这个和尚的出处,他就没打算放过一个和这件事有牵连的人。
一桶凉水浇了上去,巨汉和尚悠悠醒来,眼睛被盐水蜇的泛红,张开嘴大声的咆哮,口中语无伦次的咒骂,问不出个所以然。
和尚忽然不叫了,安静了下来,但是这家伙的肌肉却在鼓胀,牛皮绳子勒进肌肉里,护卫赶紧扑上去要制止他,可是已经晚了,牛筋绳子被他崩的断裂开来,一个翻滚就撞破窗户,掉进了水里。
等云烨一群人趴在船尾看时,巨汉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未完待续。)
PS:第二节,送到,写歌曲费了些时间,还没写好,删掉了,明rì补上,下一节继续,晚半个小时上传见谅,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