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主子,不背黑锅
一共四十六人!
一刻钟后,四十六俱尸体横躺在萧王府花厅外,鲜红的血将地面染红,为这暮色添一抹色彩,也衬得不远得的绿叶红花更加娇艳……
在林初九面有,笑得有些小谄媚的曹管家,此时冷着一张脸,连平日里眯起来的小眼睛,此时都完全睁开,只是那双眼睁开后,没有一丝人类该有的感情。
“把尸体抬出去,晦气!”曹管家开口,粗哑的声音无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萧王府的侍卫立刻行动,两三俱尸体叠在一块,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法,总之尸体叠在一起,却没有掉下来。
一俱俱尸体被抬了出去,很快就被清空了,只剩下李正几个人还站在那里,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被暗卫扣住,根本走不了。
看着脚下腥红的地面,李正的脸色非常难看,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暗卫的钳制。
曹管家看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扯出一抹冷硬的笑,“放了李统领,送李统领出去。”
“是。”暗卫松开李正,李正惯性的往栽倒,险些摔倒在地上,踉跄两步,站稳后,指着曹管家道:“你们……萧王府很好,我记住了。”李正刚刚真被吓到了,萧王府的侍卫杀起来,真正是眼也不眨,那手法将人背脊发麻。
近五十人呀,说杀就杀,简直没有人性。
“那就劳烦李统领记住奴才这张脸了,下次来萧王府,可别认错了。”曹管家完全不将李正的威胁放在眼里,见李正还没有走,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怎么?李统领还不走吗?要奴才送你?”
曹管家嘴里称奴才,可那气势却不是一个奴才该有的,李正气得吐血,可看着虎视眈眈的暗卫,李正只能咬牙认栽,气狠狠地往外走。
不用想也知道,李正定是回宫告状去了。
死了人,还死了这么多人,不管事情起因是什么,今天这件事,萧王府理亏!
曹管家见人一走,那张冷脸立刻就崩了,叹了口气,说道:“唉,杀了皇上这么多人,皇上不知会有多生气,现在王爷不在,皇上要是发火寻我们王府的晦气,可要怎么办呀?”
杀人的时候爽了,可杀完了人,冷静下来,曹管家就知道麻烦来了。
皇上被打了脸,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王爷不在,皇上要折辱王妃,那还不是抬手间的事。
曹管家急急转身,一迈步就踩到了一脚的血,暗骂一句晦气,指着地上的血,对不远处的侍卫道:“你们,快点把血水冲干净,别让王妃看到这些血。”
虽然不知道,林初九为什么要让暗卫,等她走后再杀人,可身为优良的管家,曹管家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任何细节都安排好。
王妃肯定是不愿意见血。
曹管家匆匆跑去主院,想寻林初九商量对策,可刚走过回廊,就看到林初九穿着一身正服,看那方向是要出门。
“王妃,你这是要出门?”曹管家忙上前,殷切的问道。
“嗯。”林初九点头,见曹管家一脸担忧,又补了一句:“进宫请罪。”人是她下令杀的,总要去认个错。
“请罪?万一皇上要处置王妃怎么办?”曹管家一脸担心,恨不得把林初九拉回去。
“不会,战争才刚开始,我不会死的。”这点信心林初九还是有的,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嚣张的下令杀人。
这个时候,只要她不是通敌叛国,皇上就不会取她性命。至于事后会不会被清算,林初九一点也不担心。
事后,萧天耀就回来了。如果他人在就城,还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那他这个战神就不要混了。
“可,可是……”皇上不会要你的命,却会让你吃苦头呀。
曹管家跟在林初九身后,一脸着急,想要劝林初九不要进宫,可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没有可是,这个罪我一定要去请,不然后果会更严重。”她进宫请罪才能掌控主动权,等到皇上问罪,事情的性质完全不同了。
“王妃,你一定要现在去吗?现在天色已晚,你要进宫请罪也见不到人。”等到林初九的车马到皇宫,宫门肯定落钥了,林初九进不了宫。
“今晚我不回来。”林初九要的就是宫门落钥,进不去。
“晚上不回来?王妃,你要在宫里留宿?”这,这怎么行呀,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宫里落了钥,我怎么进宫?”林初九看了曹管家一眼,没有细说。
“那王妃你晚要要在哪里休息?”
林初九没有回答……
曹管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初九上马车……
“对了,曹管家……”马车行驶前,林初九突然探出身子,叫住曹管家,“如果苏茶来了,告诉他,让他去请荆池的主子,这事我们萧王府不背黑锅。”
“啊……好。”曹管家满口应下。
林初九刚走没有多久,苏茶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寻问曹管家,得知事情始末后,苏茶一拍脑门,懊恼的道:“这事都怨我。怨我没有告诉王妃,荆池师兄弟来了的事,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可要怎么收场呀。”
曹管家看苏茶一副后悔的要死掉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苏茶公子,这事与你无关,你就是说了,这要犯的事还是要犯。”
这又不是人家主动挑事,是福寿长公主绑人在先。
“荆池那师弟,还真是一个惹祸精。”苏茶知道前原后果,心里明白这事不怨荆池和糖糖,可这事……
发生了,总是叫人不愉快。
曹管家不评价荆池师兄弟的事,只将林初九的话转达给苏茶,“苏茶公子,王妃让你去请荆池师兄弟的主子,说这事与我们萧王府无关。”
“荆池的主子?”苏茶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荆池的主子不就是王爷吗?
可很快,苏茶就明白了林初九的意思。
荆池的主子才不是他们王爷,他们王爷只是雇佣荆池,荆池还没有来王府报道,就出了事,这事怎么也和萧王府扯不上关系。
荆池的主子,荆池的主子不就是影月楼嘛,上次天耀被影月楼少主坑了一次,这次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苏茶狂喜,“我知道怎么做了,王妃要是从宫里回来,记得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好来给王妃请罪。”
有了对策,苏茶也不在萧王府多呆,转身又回去了。
曹管家见苏茶这模样,也跟着笑了……
王妃没有事就好!
【作者题外话】:两更……我这个渣渣!
436白死,苦肉计
林初九从萧王府出发时,宫门还没有落锁,可等到她赶到皇宫,正好是宫门落锁时。
“等一等……”林初九大步往前跑,依旧没有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红的宫门合上,被侍卫挡在外面……
“真得不能通融一二吗?我要进宫见皇上向皇上请罪。”林初九最后一遍问道,得到侍卫毫不犹豫的拒绝,林初九叹了口气,落寞的转身,上了马车。
侍卫本以为林初九上了马车,就该回去了,可不想林初九上了马车却没有走,马车就这么停在宫门口。
“萧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不走吗?”
“莫不是以为,她在这里等着,就能让我们开门吧?”
“萧王妃以为,门是她想开就能开的?她就是在门口等一个晚上,宫门落了钥也不会开。”
……
侍卫不敢乱来,立刻让人去通报给皇上知晓,请皇上定夺。
禁卫军统领李正从萧王府出来,就将事情经过源源本本地说给了皇上听,不敢有一丝隐瞒。
知晓林初九眼也不眨的下令,杀了搜查过萧王府的禁卫,皇上气得差点杀人。
“好,好一个林初九,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朕的人也敢杀。”打狗还要看主人,禁卫军是皇上的亲信,林初九当众打杀禁卫军,就是打皇上的脸。
“卑职无能,没有拦住萧王妃,请皇上责罚。”李正见皇上对林初九十分不满,不客气把她拉下手,好减轻自己的错误。
“你确实该罚!堂堂禁军统领,却连萧王府的侍卫也打不过,被人押住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人横死,你说朕留你何用?”皇上气林初九嚣张,可更气自己的人无能。
如果他们打得过萧王府的侍卫,还会被萧王府的人杀吗?
“卑职该死,请皇上给卑职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李正怕死,这一点毋庸置疑,要不是他怕死,当时在萧王府他就会带人进去搜,而不是全权交给手下的人负责,推旁人去死。
“将功赎罪?你要怎么将功赎罪?”皇上用李正用得顺手,暂时还不想换人,见李正开口,皇上便准备给他一个机会。
换一个统领也不见得有李正做得好。就好比密探首领一般,现在上来的这个还不如之前那个好用。
“卑职五天之内,一定将刺杀长公主的刺客找到。”李正咬牙说道。
人不在萧王府,他就是把京城翻个遍,也要把刺客找出来。
五天的时间足够他带来,把皇城翻一个遍,更不用提,他还有北域的人帮忙。
“五天?好……朕再给你五天。”见李正信誓旦旦的开口,皇上总算露面满意的神情。
找到了刺客,这事萧王府就脱不了干系。
“卑职定不负皇上所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正争取到五天的时间,在压力巨大的同情又松了口气。
将事情交待清楚,李正弓身退下,他前脚离开太监后脚就进来禀报,萧王府进宫请罪。
“进宫请罪?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见!”皇上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林初九那张讨人厌的脸。
“她想在外面等,就让她等,朕堂堂天子,还要受她的威胁不成。”
林初九杀人不对,可他下令搜查萧王府也确实是对先皇不敬,在没有找到刺客前,皇上再时不想与林初九说这件事。
太监将皇上的话转达给守门的侍卫,侍卫就更加不会放林初九进宫了。
半个时辰过去,侍卫交班,新来的侍卫看到不远处的马车,问了一句:“什么人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好大的胆子。”
“你们怎么不把马车赶走,宫门口可不让停马车,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别提了,那是萧王府的马车,谁敢叫他们走。”即将交差,原先的那批侍卫怕同僚吃亏,不由得多说了两句:“萧王妃进宫请罪,可她赶过来时宫门已经落了锁,皇上不肯见。”
“皇上不见,萧王妃还在这里做什么?”新侍卫还不知萧王府下午发生的事,看在同僚一场和份上,知情的侍卫将事情说了一遍。
“萧王妃杀了那么多禁军,皇上怎么可能放过她,这不巴巴地来请罪,皇上不肯见嘛。”在许多人眼里,林初九这个萧王妃肯定要倒霉。
虽说平时死个把人,没有人敢追究那些权贵的责任,可这次萧王府杀的人实在太多了,尤其他们杀得还是办公的官差。
基于同为小兵,守门的侍卫听到这话,对萧王府和林初九也多了一分不待见,“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央,大人物斗法,不管谁输谁赢,最后总是拿我们这些去填命。”
侍卫说起这话,不免有几分悲凉之意。
他们不过是听命办事,这又何尝是他们的错?
萧王府的人不敢对皇上下手,就拿做事的人出气,简直让人不耻!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就这个命。”交班的侍卫拍了拍接班侍卫的肩膀,“兄弟看着点,别冒犯了萧王妃,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我不会惹他们。”
不得不说,林初九下手虽然狠了一点,可确实立了威,至少以后不管是禁军还是官差,轻易都不敢上萧王府的门,就算上了门也不敢乱来,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似的。
没办法,真要被林初九打死,那也是白死,他们可不想白白丢命。
夜色渐深,侍卫见林初九的马车迟迟不走,想到皇上再过半个时辰可能就要休息,想了想还是请来传话太监,让他去和宫里的人说一声,看看这事要怎么办。
难道,真得放任萧王妃在宫门外等一晚上?
在宫里,要传一个需要层层通报,等送到皇上案前时,黄花菜都要凉了。
皇上今晚宿在周贵妃的宫殿,等到消息传到皇上这里时,已是两刻钟后,皇上都准备休息了。
听到太监的传话,皇上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要等便让她等,明日早朝时把人看住,别让她出现在百官面前。”
皇上多少明白,林初九这是在使苦肉计,可苦肉计要是没有人看,再苦也没有用……
437讨要,什么人都可以
皇上不肯让林初九进宫,林初九也不肯走,反正马车里什么都没有,林初九冷不着也饿不着,有暗卫与护卫在,林初九照样能睡得香甜。
林初九不走,守宫门的侍卫也不敢上前驱逐。还是那句话,他们怕林初九一恼,又下达杀人的命令。
于是,双方隔着一条大马路,相安无事,各自占据一方。
京城消息稍灵通的官员,都知道萧王府下午发生的事,也知道林初九进宫请罪,却被拒之门外的事是。
许多人都不解林初九这是要做什么?
“萧王妃此举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怕了?”右相摸了摸胡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真要怕了,进宫求情也没有用呀,皇上可不会给她的面子。
“初九简直不知所谓,连皇上的人也敢动,她简直是胆大包天。”林相收到消息,头发都要急白了,可偏偏又奈何不了林初九。
林初九现在是萧王妃,萧王明显很看重林初九这个王妃,不然也不会将王府的大权交给她。一个有实权的萧王妃,和一个只有名号的萧王妃,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林相不惧只有名号的萧王妃,可却不敢动有实权的萧王妃。
“林初九?她做事果然还是这么没有脑子,正好借这个机会,本宫保她一次,让萧王叔欠本宫一个人情。”太子得知此事,那叫一个心情大好。
安王虽然在深宫,可这件事就发生在宫门口,萧子安略一打听就知晓了前因后果,不由得皱眉:“皇婶这事做得太冲动了,父皇为了面子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子安一夜未眠,想着如何帮林初九脱罪……
除了这些人外,西武的纪丰羽,南蛮的南诺瑶也一个个盯着林初九的举动,他们打着和太子一样的主意,准备等皇上重处林初九时,出来为林初九求情,好让萧王府欠他们一个人情。
在这些人关注林初九的举动与命运时,最该为林初九奔波的苏茶,却一脸惬的品着美酒,与绮情阁当家作主的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绮情阁就是影月楼接生意的地方,可苏茶却是第一次到,他们之前和影月楼的人打交道,从来不到绮情阁。
说句不好听的,绮情阁不过是给那些不够格的人,一个可以和影月楼做生意的机会,像萧天耀这样的人,都是可以直接去影月楼在东文的分部,完全不用通过绮情阁。
苏茶之所以会来绮情阁,原因很简单:荆池与糖糖就在绮情阁。
可是……
苏茶和绮情阁阁主说了半天,也没有切入正题,一直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绮情阁阁主简直是要疯了。
明明这个时候该担心、紧张的是苏茶,可苏茶就是能像无事人一般,从京城流行的面料、首饰,谈到什么样的女子最美,最能让男人动心,又聊到历史上有名的美人计……
绮情阁阁主承认,他们绮情阁再高端大气,做的也是皮肉生意,阁里别的不多就是女人多,可是……
这并代表他就对如何打扮女人感兴趣,更不代表他好女色。
他管着绮情阁不错,可他做得是接杀手生意,不是和女人打交道,他哪里知道女人要穿什么好看,什么又是极品女人了。
“女人之美,在貌、在才、在情,可归根结底还在于如何取悦男人。听说绮情阁的女子个个功夫了得,让人流连忘返,可见阁主调教人的手段之高。”所谓的“功夫”当然是指床上功夫。
绮情阁阁主见苏茶越说越离谱,不由得冷笑,“苏大少来我绮情阁,和我谈论女子之美,莫不是看上阁里哪个姑娘?如果真有人能入苏大少你的眼,你尽管开口,我双手奉上。”能用这个女人打发的男人,那都不是事。
苏茶等的就是这句话!
长长地睫毛往下耷拉,掩去眼中的精光,苏茶漫不经心的问道:“绮情阁的人,谁都可以吗?”
“当然。”绮情阁阁主想也不想就道。
哪怕是头牌也没有关系,左右不过是女子罢了,这世间最不缺漂亮的女子。用一个女人能打发苏茶,在绮情阁阁主看来,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可是,他小瞧苏茶。
身为东文声名远播的大富商,虽说没有皇商薛家那么高调,可苏茶有钱也是人人皆知的事,而有钱的男人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苏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来绮情阁。
得了绮情阁阁主的同意,苏茶放下手中的酒杯,坐直,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拿出谈正事的模样。
绮情阁阁主见状,莫名的闪过一抹不安,可不等他做任何补救,就听到苏茶说道:“既然阁主开口,苏某就却之不恭了。绮情阁的人我看上了两个,还请阁主割爱。”
“哪两个?”听到苏茶这话,阁主又稍稍安心。
苏茶勾唇一笑,轻声说道:“荆池与子时!”
“什么?”绮情阁阁主大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苏茶公子,你在说笑!”敢打他影月楼头号杀手的主意,苏茶皮痒了是吧?
他不敢拿少主怎样,还不敢拿苏茶怎样吗?
“苏某不说笑,”苏茶无视阁主杀人眼神,说道:“阁主刚刚可是答应了我的,莫非想要失言?”
“我答应你送你绮情阁的女人。”阁主特别咬重“女人”二字。
一个漂亮的女人,最多一两年就能调教出来,可一个顶尖杀手却不同,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绝对教不出来一个好杀手。
“阁主要忘了刚刚的话,苏某不介意重复一遍。我问阁主:绮情阁的人,谁都可以吗?阁主给了肯定的回答。荆池与子时不在绮情阁吗?”苏茶好脾气的重复两人之前的对话。
一字不落!
听到苏茶的话,绮情阁阁主知道自己被坑,在继被少主坑后,又一次被苏茶给坑了。
绮情阁阁主猛地站起身,气狠狠地指向苏茶,那模样似乎要杀人,可是苏茶却是神情不变,不闪不避的迎向阁主杀人的眼神……
今晚,他一定要把荆池和糖糖那两个坑货带走!
438自首,依法办事
说出去话,泼出去的水,虽说没有第三人在场,可绮情阁阁主却没脸赖账,指着苏茶的手指抖了半天,最终还是气呼呼地坐了下去,没好气的道:“说吧,你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影月楼的杀手,不可能说送就送。再说了,他们只是借绮情阁暂住,并不是绮情阁的人,我也不可能把他们送给你。”
“阁主,苏某是生意人,一向讲究和气生财。你且放心,苏某必不会让你为难。”听到绮情阁阁主的话,苏茶暗松了口气。
别看他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很紧张的好不好。
万一这阁主死不认账怎么办?
万一这阁主突然动手怎么办?
万一这阁主武力威胁怎么办?
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商人,真要动起手来,他只有被打趴下的份。
幸亏,幸亏绮情阁和影月楼虽然是做卖人、杀人的生意,可还是讲道义的,不然他这条小命,今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刚刚绮情阁阁主暴起的那一刻,苏茶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苏茶悄悄将手背到身后,握紧,借此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他在这个动作时,眼神没有一丝闪避,仍旧面带微笑地看着绮情阁阁主。
见对方一瞬不瞬的打量自己,苏茶也不紧急,端起桌上的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随意把玩手中的杯子。
苏茶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从容优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握酒杯的手在颤抖。
他是商人不是那些打打杀杀的莽汉,虽说平日里习惯萧天耀和流白的气势,可苏茶很清楚那两人不会杀他,所以他们就气势再盛,苏茶也不怕。
面前这人却不同,真要把面前这位惹急了,对方真可能一拳砸死他。虽然事后天耀和流白肯定会他报仇,可他人都死了,再报仇有意思吗?
做生意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赚我赚大家赚。苏茶是生意人,绮情阁阁主其实也是生意人,见苏茶没有紧咬他的口误不放,就知今天这笔‘买卖’不难谈。
两人再次开谈,气氛重归于好,苏茶一点一点的谈,最终在绮情阁阁主一再表示为难中,达到自己的目的:让荆池与糖糖去自首!
荆池与糖糖伤了福寿长公主,此事皇家必不会就此罢休,与其躲藏起来,不如主动去自首。凭影月楼的招牌,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要荆池与糖糖的命,而且这事是福寿长公主绑糖糖在先,荆池救人也没有什么错,要说错那也是他不该伤了福寿长公主。
“福寿长公主只伤了胳膊,要不了命。”这是绮情阁阁主透露的消息,至于那什么危在旦夕,有生命危险完全是扯蛋。
虽然,当时荆池很想杀了福寿长公主,可关键时刻从北域来的胡川的跳了出来,救下了福寿长公主不说,还差点伤了糖糖。
要不是有胡川出手,福寿长公主那一院子的人全死了。
荆池是杀手,他出手就是要取人性命,不留活口!
达成了协议,逼得绮情阁阁主退让后,苏茶满意离去……
苏茶刚走,屏风后就走出一紫衣男子,“他在害怕,你答应的太快了。”
这紫衣男子赫然就是天藏影月的少主时逸寒。时逸寒与萧天耀一战受了不轻的伤,这段时间一直窝在绮情阁养伤。
绮情阁阁主听到时逸寒的话,郁闷的道:“少主你该早些出来才是。”他当然知道他答应的太快了,可是……
这事他们能不解决吗?
伤福寿长公主的是他们影月楼的人,要不认,放任东文皇上栽到萧王府头上,指不定他们影月楼就要名声扫地。
“本少主出来了,你往哪站?”时逸寒瞥了一眼,占据了主位的阁主,然后在左侧坐下,“魔君重楼可有消息?”
他时逸寒长这么大,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在重楼手上吃了一个那么大亏,他不讨回来浑身都不自在。
“魔君重楼一路追踪南诺离,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时候人应该在南蛮。”阁主往前一步,不敢挡住主位。
唉,少主太傲娇,真心好累。
“追着人去了南蛮,这可不像重楼的风格。”时逸寒双脚架在茶几上,一副懒散的样子。
阁主低头不语,却在心中暗自诽腹:说得好像你和重楼多熟似的,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在时逸寒与阁主谈论重楼时,林初九也收到了苏茶传来的消息。
事情成了!
到这一刻,林初九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
有荆池与糖糖自首,有影月楼出面,皇上怎么也无法把罪名安到萧王府头上。萧王府没有错,那么皇上让禁卫军大张旗鼓的去查萧王府,就是有失责与草率的嫌疑。
当然,皇上是不会有错的,错的是下面的人,给了皇上错误的情报,让皇上做出错误的判断,下达了错误的命令,至时候皇上必要推个替死鬼出来,可这些不是林初九需要担心的事。
林初九打了个哈欠,问了一下时辰,确定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林初九翻个身又睡了,让下人在早朝前叫醒她就可以。
不远处的侍卫,只看到萧王府的马车内亮起一盏灯,随后又灭了……
双方继续对峙!
离早朝还有一刻钟,陆续就有官员赶过来,林初九也起来了。萧王府的下人,端来清水服侍林初九梳洗,又为她端来热食。
哪怕是在外面,林初九也没有受半点委屈,吃半点苦。在旁人眼中是遭了大罪,可这点小问题林初九完全不放在眼里。
梳洗完毕,用完早膳,萧王府的马车就动了起来,不远得的侍卫见状,立刻朝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一小队人马,从暗卫涌出来,将萧王府的马车团团围住,“萧王妃,马上就要早朝了,请你不要乱动,以免影响早朝。”
说完,不给林初九反应的时间,直接拔出刀,戒备地看向萧王府的侍卫,和马车里的林初九
显然,昨天林初九下令处死禁军的事,已经在京城传遍了,现在皇城里的侍卫,见到林初九就怕……
439夫妻,来得真是时候
皇宫进出有四道门,林初九此时被困在南门,与大臣上早朝所走的北门,并不在同一个方位。
那些准备上早朝的官员们,陆陆续续的走过宫门,有不少人还会特意往南门方向看一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明显这些人都知道,昨天下午萧王府发生的事,也知林初九被拒宫门外的事。
尤其是林相走进来时,与他一道的几位大臣,更是不客气的开口打趣:“林相虎父无犬女呀!”
“林相,你那女儿的家教,可真是……啧啧啧。”有几位老臣,不由得叹气摇头,一副很同情林相的模样。
能和林相走到一块的,官位都不会太低,就算林相权势滔天,他们这些出身世家的官员,也不会把林相放在眼里,说话自是不会客气。
林相听到这些话,气得牙痒痒的,可偏偏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冷着一张脸当作什么都不知。
左右,这些人与他的官位还有差距,他不屑理会也是可以的。
右相之前因孙女儿一事,被林相奚落了一顿,这个时候见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相,听闻你的小女儿还未说亲事,你可得好好劝劝萧王妃,别误了孩子的前程。”
右相这是拐着弯的说林初九这么狠辣,林婉婷没有敢娶。
林相真得不想回答这话,可其他人不理就算了,官位比他低他完全可以拿侨,高傲的不予理会,但右相不同,他们二人官位相当,平日里也是针锋相对,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不回击,外人只当他怕了右相。
林相脚步不停,只移头看了右相一眼,一脸严肃的道:“右相,萧王妃是君我等是臣,萧王妃是什么身份?皇上没有说萧王妃的有错,哪轮得到你我多话。右相想插手天家的事,本相不拦你。”
林相无耻的拿林初九的身份说事,直说林初九是萧王妃,他管不了,也不敢管。
说完,林相不给右相说话的机会,一甩衣袖快步离去,把右相丢在原地。
这一番的争吵,并不会影响早朝的进行,当百官进入大殿站好没多久,早朝就开始了……
早朝开始,可林初九依旧被禁军团团围住,哪里也去不了,刚开始林初九并不吭声,就这么坐在马车里,配合的叫侍卫不敢相信。
“萧王妃肯定是故意麻痹我们,我们可要当心。”
“萧王妃一定有后招,大家注意一点。”
“听着,不管萧王妃要做什么,都要拦住她,绝不能让她去大殿上,破坏早朝。”
……
禁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断的交换眼神与想法,哪怕林初九一动不动,他们仍旧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们坚信,林初九绝不可能这么安分!
事实也确实如此,半个时辰后,林初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可以走了!”
“是。”车夫应了一下,马车两侧的亲兵立刻上前,长枪指向禁军:“让开!”
“皇上有令,你们不能离开。”禁军见林初九有动作,一点也不意外。
林初九真要不动,他们才意外。
“不能离开?我回府也不行吗?”林初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轻淡温和,可禁军却不敢大意,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萧王妃,你不是进宫请罪的吗?皇上没有说你可以离开,你就只能在这里候着。”
“我昨天是来请罪的,可想了一个晚上,我发现事情不对,我不应该来请罪。”林初九打开车门,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林初九走下马车,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禁军们仍旧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萧,萧王妃……”
林初九似没有看到禁军的害怕,语气轻柔的道:“人死在我萧王府,我应该是大理寺报案才是,不知几位可否让道,让我去一趟大理寺。”
“什,什么?”禁军被林初九弄懵了,好好的怎么扯上大理寺了。
林初九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道:“皇上想必没有让你,不准我去大理寺。如此,还请各位让路。”
“不行,没有皇上的命令,萧王妃你不能走。”禁军硬着头发道。
他们不知林初九到底想要做什么,保守起见,他们还是把林初九困在这里,等皇上来决定。
“我不能离开,那我身边的下人能离开吗?”林初九看了看左右两侧的侍女,见禁军没有直接说不,便对翡翠道:“拿着王爷的名帖子去大理寺。”
禁军傻眼,一时间还真不知要如何处理。
传令的人只说,别让林初九在人前闹事,这要去大理寺,他们管吗?
不给禁军想对策的机会,翡翠弓身行礼,朝往前走去,见禁军挡住去路,翡翠也不多话,只是回头看林初九一眼,“王妃。”
“你们几个,护送翡翠去大理寺。”林初九随手一指,点了六个侍卫,那六人出列,站在翡翠左右。
“几位,让个道,别逼我们出手。”萧王府的侍卫,和萧王一样的嚣张,禁军又气又恼,却不敢动手。
大家的武力值,不是一个水平的,萧王府的侍卫不一定能突出重围,但要他们几个当在前面的人,却不是难事。
林初九见禁军下不了台,笑盈盈的补了一句:“皇上只是不让我走,可没有不让我的侍女离开,她们要是不能离开,我吃什么?喝什么?”
“这……”禁军不想和萧王府的人动手,听到林初九软和的话,犹豫再三,派人去宫中问了一声,得道“只要不让萧王妃离开就成”的命令后,放翡翠离开。
走了六个侍卫,林初九身边的亲卫一瞬间少了三分之一,人数一少,禁军就感觉自己有优势了,心里也没有那么怕萧王府的人了,可是……
林初九却不再说话,转身坐回马车,配合得让禁军无所适从。
今天的早朝和前两日一样,大事没有,小事一堆,就看到一个个官员出来汇报,然后商量,最后由皇上定夺。
大家一个个有序的出来汇报,看似和平常没有两样,可在场的人都知,他们一个个都心不在焉,注意力都放在南门口的萧王妃身上,在想萧王妃林初九会做什么,可是……
林初九还没有动作,就先出了一件大事……
440捷报,用的是阳谋
捷报!
继大将军徐达死后,东文第一次收到捷报!
萧天耀抵到战场才五天,这就传来捷报,不用想也知必是萧天耀一到前线,就与北历打了一仗,而且还大获全胜。
不管满朝文武怎么想,收到捷报必然是高兴的,还不知捷报的内容,就开始高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皇上也很高兴,不过这份高兴里面,又多了一点不自在。
原因很简单——这份捷报来得太是时候了。作为一个帝王,疑心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份捷报来得如此巧,容不得皇上不多想。
可即便明知这份捷报,是萧天耀故意在这个时候送上来,他也不能怎样,因为前线大捷是事实。
展开折子,看到里面所写的内容,饶是皇上也忍不住震惊了,“好,好,好,萧王不愧为是我东文的战神。”
皇上一连说出三个“好”字,又当众夸赞萧天耀,可见此次的捷报必是大胜。
不管内部怎么斗,当有外敌时,大家必定是一致对外,听到皇上的话,不管是林相还是右相,都激动的问皇上战报上写了什么。
皇上实在太高兴,将折子递给身旁的太监:“念!”
太监没有耽搁,将战报上的情况一一念了出来,没有意外,萧天耀到前线的第一战,绝对是大胜。
一比十的死伤,杀敌近万,逼退对方十里,这对节节败退的东文来说,绝对是一剂救命良药,瞬间便挽回了将士们失去的士气。
这一战,实在打得漂亮,满朝文武听到战报上的情况,都说不出萧天耀半句不是,可是……
哪怕萧天耀打了胜仗,在早朝上也没有一个人夸他,战报念完,满朝文武都高喊皇上英明。
是的,皇上英明,是皇上英明才有今天的捷报,才有前线的大胜。
群臣拍马屁,前线的战事又出现转机,皇上龙心大悦,接下来根本无心谈政务,与群臣说起前线的战事,说起如何犒赏三军。
前线大捷,皇上必然要犒赏三军,让将士们记住皇上的恩德。
犒赏三军这种长脸的事,人人都争着、抢着,群臣又开始各自推荐起来,皇上心情好,听之任之,可却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下了朝,皇上依旧保持着好心情,甚至过问了一句林初九的情况,得知林初九在宫外,皇上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可仍旧说道:“宣她进宫。”
萧天耀在这个时候报上捷报,他就是再不喜,看在这份功劳的份上,也要放过林初九,不计较她打杀禁军一事。
太监听到前线传来捷报,就知道林初九不会有事,听到这话急急让人去通传,就怕怠慢了林初九。
前线战事大捷,现在萧王可是炙手可热的红人,身为萧王的妻子,林初九自然也得好好巴结。
林初九打杀禁军一事,实在是打皇上的脸,皇上原打算重处林初九,现在收到萧天耀的捷报,皇上只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下旨林初九一通算了,可不想林初九还没有进来,就有太监来报,大理寺卿有要事求见,与福寿长公主被刺有关。
皇上知只得先一步召见大理寺卿,让林初九来了去偏殿等。
大理寺卿急急进宫,就为了告诉皇上一件事:刺杀福寿长公主的刺客落了,凶手是影月楼第一杀手荆池,还有他的师弟子时。
这两人之所以会对福寿长公主动手,是因为福寿长公主觊觎子时的美色,派人绑了子时,荆池去救人,不小心伤了福寿长公主。
皇上听到这话,差点气得吐血,“刺客是影月楼的人?你们之前没有查清楚?”
“下官,下官不知。”大理寺卿吓傻了。
“是福寿绑人在先?”皇上又问,这一次大理寺卿不敢说不知,只是低头不语,皇上一见对方这个样子,就明白了。
“滚!”皇上一脸厉气,大理寺卿快吓尿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本想进去禀报皇上,林初九来了的小太监,见状立马折了回来。
皇上太可怕了,他不敢进去呀。
“来人,宣李正觐见。”皇上想到李正信誓旦旦给他保证,刺客是萧王府的人,皇上就想杀人。
这下好了,别说训斥林初九,反过来还要安慰她。
李正很快就来了,大理寺发生的事他也清楚,不等皇上开口,就一口咬定荆池与糖糖是故意的。
“皇上,那两人绝对是萧王府的人,他们在北域杀了人,是萧王府派人出面,将其赎了出来。他们进城后,接待他们的也是萧王府的人,甚至名叫荆池的男子,在出城前就是要去萧王府。”
“这么说,他们联合影月楼,在骗朕了?”皇上怒极反笑。
他可不认为,影月楼会为了萧王府,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萧天耀还没有那个能耐,能让影月楼退步。
影月楼出面揽下此事,就证明那两人绝对是影月楼的人。
“皇上,这两人认罪的时间实在太巧合,这一定是萧王妃使的计。”李正无从辩驳,便拿林初九说事。
经过昨天的事,林初九的阴险与狠毒,已是有目共睹的事。
“蠢货,对方身份有问题你没有查出来,便声势浩大的带人去萧王府搜查。现在人家就是用计,你又能如何?”皇上怎么不知这是林初九一手安排的,可林初九用的是阳谋,他能拆穿吗?
战报,战报不是假的,只能送进城的时间,被有心人控制了。
身份,刺客身份不是假的,是他们自己没有查清,便莽撞行事,这怪得了谁?
李正一听,就知再辩解也无用,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卑职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你确实该罚,不罚你朕如何像萧王妃交待。”皇上看李正主动请罪,心中的口气也淡了几分。
李正虽然急功好利了一些,可却是一心为主,倒也情有可缘,只是此事要不处罚他,萧王府那边交待不过去……
“擅闯萧王府,假传朕的口喻,朕今天就革去你的官职,流放西北。”皇上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李正头上,李正连想都没有想,就全部认下:“卑职谢皇上不杀之恩。”
李正很清楚,只要皇上没有下旨赐死他,就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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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等待,晾上一天
林初九在宫外,就知道前线传来了捷报,萧天耀打了胜仗的消息。
萧天耀打胜仗不稀奇,前线传来捷报也不稀奇,没有人怀疑过萧王在战场上的本事,萧王打胜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稀奇的是前线的捷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林初九闯下大祸的第二天送上,要说这只是巧合,林初九自己都不信。
想到这一封捷报带来的好处,林初九忍不住勾唇一笑:萧天耀这个男人,不高傲自大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比如这份战报,来得太是时候了。
林初九可以想象皇上此时有多郁闷,只可惜她人来了,皇上却没有功夫见她,她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欣赏皇上的臭脸。
不过,林初九一点也不担心,知晓事情进行的比她预料的还要顺利,皇上绝不会找她麻烦。
皇上让她等,林初九就安分的在偏殿里等着,甚至嚣张的要求宫女给她上茶和点心。
至于宫里的茶水会不会有毒,林初九一点也不担心,别说皇上不会出这么二的招,就算皇上真的昏了头,在茶水里给她下毒,她也有医生系统在,横竖死不了。
宫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萧天耀在前线大胜的消息传来,便知林初九必然会成为红人,林初九要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甚至还自作主张的给她端了一碗燕窝汤。
林初九一上午在外面等着,这伙还真的饿了,知道皇上一时间半刻没空见她,林初九慢条斯礼的吃完手中的燕窝,又吃了几块点心。
林初九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是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可不担心并不表示,她一直在偏殿等着也不会无聊。
一个时辰,林初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皇上召见她,饶是林初九也坐不住了。只是,林初九没有表现出来,静静地如同一尊佛似的坐在那里,神情淡然,眼神平静……
现在她占理,皇上不见她,她也不能闹,不然占理就变成无理了。
这个道理林初九懂,所以即便再无聊,林初九也老老实实的坐着,甚至无聊到坐在那里默背伤寒论、本草纲目……
正殿里,皇上打发走李正,并没有见别人,可也没有见林初九。
他虽然没理由处置林初九,可晾着林初九还不行吗?
半个时辰不够,就晾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还不够就晾两个时辰,皇上就不信,林初九小小年纪,能沉得住气。
他等林初九闹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皇上将手中的折子批完,问了一句内侍:“萧王妃还在偏殿等着?可有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萧王妃什么也没有说,一直坐在那里,中途要了一壶水。”太监小心的将林初九的动向汇报给皇上知晓。
“萧王妃要什么尽管给,要见朕就说朕很忙。”皇上确实很忙,丢下这话就忙着召集大臣议事。
前线大捷是不错,可他们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也不能就此自大起来,他们还得做好后勤工作,确保这一战赢得漂亮,同时也要防备萧天耀重掌兵权。
皇上在正殿与大臣议事,连午膳都是与大臣一起草草解决,君臣不断的商量兵器、粮草的跟进,前线人员的布置,国库的支出,还有犒赏的安排……
这些事虽不需要皇上亲力亲为,可却需要皇上点头。
等到皇上将这些事情一一安排下去,已是两个时辰后,此时天都快黑了,大臣们纷纷告辞离去。
而等到大臣们走了,太子又进宫来给皇上请安,同时说起前线的事,听太子的意思是,他想去前线为君分忧。
皇上听到太子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他对太子已经是不抱希望了,能力没有,却喜欢上蹿下跳。
虽说犒赏三军这种好事,大多是由太子皇子代皇上出面,可太子也要看看,他压不压得住萧天耀?能不能降服前线的战士?让前线战士对他这个皇帝感恩戴德?
犒赏三军的目的,是为了让众将士感恩皇室,忠诚帝王,就太子这样去了前线,最后指不定他这个皇帝出了钱、出了力,好名声却被萧天耀拿走了。
虽然不喜太子,可皇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很有耐心的等太子说完,然后丢了一句:“此事朕自有主张。”便把太子打发走了。
太子虽然不甘愿,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遗憾离去。
等到太子唠叨完,离宫门落锁只有两刻钟,加上走到宫门口的时间,皇上这个时候要见林初九,也只有两柱香的时间可以说话。
内侍见皇上坐在椅子上,按揉眉心,却没有宣林初九觐见的意思,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说了一句:“陛下,萧王妃还在偏殿等候,您要见她吗?”
“萧王妃?”皇上确实是把林初九给忘了,听到内侍提起,这才记得他把人晾了一天,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天一夜。
皇上问道:“她还在偏殿等着,可有不满?”
“陛下,萧王妃坐了一下午,除了要求添水和点心外,什么要求也没有提,甚至没有寻问宫人,皇上您什么时候能见她。”内侍想到林初九的从容,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称赞了一句:不愧为是萧王妃,可真是沉得住气。
帝王的心思最难猜,要换作其他人被皇上晾了一天,即便立了天大的功劳,此刻也会忐忑不安,可萧王妃却像是无事人一样,在偏殿自在的很……
林初九在偏殿除了无聊外,还真得没有别的感觉,只是她不担心,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担心呀。
皇上一下早朝,就宣了林初九进宫,结果在宫里待了一天也不见出来,在宫门外等候的侍卫都快急疯了,就怕林初九在宫里出事,可偏偏宫门横在那里,他们也不能随便进宫……
除了宫门口的侍卫外,在萧王府等消息的曹管家与苏茶,也是急得团团转。
他们虽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谁知道皇上他老人家怎么想,万一皇上脑袋抽了,认为这是林初九与萧天耀联手打他的脸,不顾前线战事,执意要计较林初九昨天杀禁军的事,要来办林初九怎么办?
442条件,一起送
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着宫门就要落钥了,也没有收到林初九从宫里出来的消息,苏茶和曹管家都快急哭了,可是……
他们就是再急也没有用,不管是苏茶还是曹管家,他们都没有资格进宫,而又资格进宫又该为林初九出头的林家人,又一个个假装什么都不知,连过问一句都没有。
想到林家的冷漠与自私,曹管家不由得骂了一句:“王妃有林相那样的父亲,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王妃是林相捡来的。”
为了权势利益,连自己的女儿都能牺牲,甚至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遇险,而无动于衷,曹管家表示他看不起林相,哪怕林相深得帝心,权势滔天,他也看不起林相。
苏茶听到曹管家的话,想到林初九坑林相的事,非常公正的说了一句:“林相有王妃这样的女儿,也蛮惨的。”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曹管家怒了,“苏茶公子,你的主子是王妃,你怎么可以吃里扒外。”
曹管家一副“你简直太让我失望”的神情,看得苏茶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曹管家,我这不是吃里扒外,我是实话实说,王妃可不是善茬,除了在王爷手上吃了亏,王妃还在谁手上吃了亏?林相可没有在王妃手上讨到好。”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吃里扒外,苏茶很严肃的道:“曹管家,王妃绝对是林相的亲生女儿,你看王妃和林相互坑起来不眨眼,就知这绝对是父女。”
“那是林相先害我们家王妃,要不是林相不慈在先,我们家王妃怎么会不孝。”作为萧王府的下人,曹管家坚定的站在林初九这边不动摇,极度不耻苏茶的行为。
苏茶试图与曹管家讲理,好让曹管家明白他们家王妃,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段狠辣着呢,可是……
不管苏茶怎么说,曹管家都始终认定,林初九所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就拿昨天的事情来说,要不是禁卫军执意要搜萧王府,林初九也不会迫不得已,打杀禁卫军,林初九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人逼的,被人逼的……
“以德抱怨,何以报德?我们家王妃可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就连给我们家王妃下毒的林夫人,我们家王妃看在蒙家的面子都忍了,像我们王妃这么好的女人,去哪里找?”
这一点曹管家说的绝对是事实,可他不知林夫人是花了巨款,才买得平安。
在苏茶与曹管家争论,我们王妃到底好不好时,皇上终于召见林初九了,不等林初九跪下,皇上就说了一句免礼,然后以安抚的口吻道:“昨日之事让你受惊了,朕已经处置过李正,你还要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告诉朕。你是天耀的妻子,是朕的弟媳,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不必忍着,进宫来找朕,朕定会替你做主。”
皇上金口一开,功过全抹平,被杀的禁军就是死也是白死了,林初九垂眸,掩去眼中的冷讽,跪下谢恩。
见林初九被晾了一天,占了上风也不吭声,皇上心中的郁结稍淡了几分,左右不能拿林初九怎么样,皇上随意说了两句,便打发林初九出宫。
林初九也没有指望皇上怎样,行个礼,转身就往宫外走……
她得赶在宫门落钥前,离开皇宫才行。
时间卡得刚刚好,或者说锁宫门的太监,一直在等林初九,直到林初九出了宫门,这才将宫门锁上。
宫外关注此事的人,听到林初九毫发无伤的出宫,一个个露出本该如此的表情。
“功过相抵,萧王这份捷报,来得真正是时候,皇上也不用赏他了。”右相摸着胡子,一脸笑意,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
他不是林相,他不需要把身家性命,全部交给皇上,做皇上手中的剑,做皇上的狗。他终于皇上,可更忠于自己的家族,忠于东文……
而右相相反,对林初九平安走出皇宫,林相是不高兴的,想到一再让自己没脸的林初九,林相不止第一次后悔,没有在林初九一出生时,就把林初九掐死。
林初九平安出宫的消息,第一时间送到曹管家与苏茶手上,两人得知林初九平安无事出宫,终于松了口气。
“我就不等王妃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说给王爷听。”苏茶是丢下一大堆的事务,专程在这里等林初九,甚至为了让捷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他动用了魔宫的人,现在要赶紧的回去把尾巴处理干净。
曹管家正气苏茶说林初九心狠手辣,对林相不孝,见苏茶说要走,立刻让人送他,完全是在赶人。
苏茶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他不和老人计较……
林初九回到萧王府,曹管家与翡翠等人便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表达自己的关心:“王妃,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王妃,你饿不饿?渴不渴?皇上可有骂你?可有处罚你?”‘
“王妃,你怎么在宫里等了一天,可是遇到什么事?”
“王妃都瘦了,肯定没有吃好,没有睡好,宫里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头拿柚子叶洗洗澡,去去晦气。”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林初九虽然被吵得头痛,可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她一个人太久了,都快忘了被人关心,与人分享的心情了,虽然从宫里回来很累,可林初九还是好脾气的回答曹管家与翡翠的话。
和萧王府的热闹不同,苏茶独自回到苏家,一个人回到书房,飞快的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写在信上,然后又写上与影月楼的交易。
为了让荆池和糖糖主动认罪,苏茶不得不把荆池欠他们的账一笔勾消。
苏花知道这样做,不利于林初九的安全,可他也没有办法呀。影月楼不是吃素的,荆池也不是吃素,想要荆池出现认罪,总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苏茶知道这事萧天耀知道了定会不高兴,所以想了想,苏茶决定明天一早去问林初九要信,到时候和林初九的信件,一起送给萧天耀,这样萧天耀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可是……
让苏茶没有想到的,萧天耀收到林初九的信,更生气,因为……
【作者题外话】:两更……
443杀意,命真好
林初九这一次寄给萧天耀的信,正好是提前写好的那封。在信上,林初九不仅大胆猜测自己不是林相的女儿,还推断中央林家背叛了圣元王朝。
林初九知道,萧天耀娶她并不是因为她是林相的女儿,可林初九觉得有关她身世的事,还是要给萧天耀透个气,免得到时候因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与矛盾。
她和萧天耀是夫妻,既然萧天耀示弱,希望两人能好好的,那么有关她身世的事情,林初九就不想隐瞒萧天耀,免得日后因此产生不必要的矛盾与误会。
至于推断林家背叛圣元王朝,那纯粹是为了凑满三张纸,写着好玩罢了,反正他们和圣元王朝一点干系也没有。
林初九在信上所写的内容,虽然都没有实证,可萧天耀却知道,林初九的推断**不离十。
萧天耀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信,越看脸越黑……
“居然是中央林家的人?”萧天耀苦笑一声,手指紧捏信张,眼神落在纸上,却没有焦距……
“中央林家?背叛圣元王朝的林家。林初九,你说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手指微微用力,手上的信纸瞬间拢成一团,被萧天耀拽在手心,“为什么偏偏是中央林家的人呢?本王宁可你什么都不是,也好过是中央林家的人。”
萧天耀闭上双眼,眉头紧锁……
这是第一次,他下不了决定;这是第一次,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本王真想杀了你……”可,心里却不舍。
萧天耀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看着手中握成一团的信件,冷硬的面容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本王知道你是中央林家的人,就是想要杀你,也赶不回去。”
“啪……”萧天耀一个用力,手上的纸团瞬间变成碎片,“就当本王没有收到这封信,你是你,中央林家是中央林家。”张开手,可不等风将碎片吹走,营帐外就想起阵阵战鼓声……
“咚咚咚……”急促的战鼓声,一声比一声更响亮,更急促。
听到这个声音,萧天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北历发起了进攻。
萧天耀反手将手心的碎片,丢入桌上的木盒里,同时站起身来……
不等他往外走,亲兵就急急冲了进来:“王爷,北历率兵十万,突袭我军大营。”
“迎战!”萧天耀拿起桌上的头盔,大步往外走。
北历来的还真是时候,他正愁心中那股邪火没有地方发……
北历十万大军突袭,萧王亲自领兵作战,可就在萧王带人将北历十万大军打退时,有二十万北历兵马,从背后突袭……
萧王早有防备,不等北历大军靠近,就有副将带兵迎战,一举攻破北历的防线,杀敌三万余人,逼得北历再次后退,再无夺回此城的可能。
又是一次大胜战!
萧王抵达前线,不到五天就连胜北历两次,夺回一城,捷报传回京城,东文上下一片欢喜,城中百姓自发庆祝,他们坚信有萧王在,一定能将北历打回去。
在东文数月,毫无收获的纪丰羽,听到消息忍不住赞道:“半个月便夺回一城,萧王并非浪得虚名,只可惜……”他来晚了,没有时间好好与萧王结交,不然凭借萧王的权势,只要给他一二助力,他回西武也有与众皇兄一争的可能。
“萧王果然是东文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南诺瑶收到战报,一脸欢喜,她就知道她喜欢的男人是盖世英雄,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到他。
只是,南诺瑶脸上的笑脸很快就消失了……
萧天耀打了胜仗,她嫁给萧天耀的可能性就更低,因为打了胜仗的萧天耀,根本不需要南蛮的支持,完全没有必要娶她这个,在南蛮倍受宠爱的公主。
当然,就算萧天耀想娶,东文的皇帝也不会允许。
“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林初九,将萧王妃的位置越坐越稳吗?”
“我不甘心,我真得不甘心。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为什么就不能嫁你呢?”
想到知晓自己的秘密,却一再推拒,不肯来凌云苑为自己医治的林初九,南诺瑶就想要杀人。
事实上,南诺瑶早就派人动手了,只是萧王府的守卫太严了,她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摸到萧王府的大门,就被人发现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请影月楼的人出面,可影月楼根本不接,与朝廷相关的刺杀,她就是空有银子也无用。
“林初九,你的命真好。”想到林初九因何嫁给萧天耀,南诺瑶就嫉妒到不行。
林初九半点也不知,南诺瑶因为萧天耀打胜了仗,越发的想要杀她,得知前线又有捷报传来,林初九的心情越发的好。
这个时候,她终于体会到夫荣妻贵了。萧天耀在前线取得胜利,她在后方也能享受最高待遇,看宫中这段时间源源不断的赏赐,就知她现在的日子有之滋润。
然而,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东文上下欢欣鼓舞,南蛮与西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消息传到两国,两国皇帝都十分愤怒,在心里把萧天耀骂了个半死。
萧天耀这么快的时间取得胜利,完全打破了他们利用此事大战,拖垮东文,拉低东文国力的机会。
两国皇帝,以最快的速度命人传消息给,在东文的纪丰羽与南诺瑶。两国皇帝事先并没有通气,可他们传得消息却差不多,那就是让纪丰羽和南诺瑶,尽可能在东文挑起东文皇帝与萧天耀之间的矛盾。
收到两国皇帝的密令,不管是纪丰羽还是南诺瑶,都十分矛盾,可来自自己父皇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做。
前线还在打仗,东文的皇帝就是再蠢,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换将,找萧天耀的麻烦,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挑起萧天耀对皇上不满。
纪丰羽与南诺瑶经过周密思索,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林初九身上。
萧天耀不在前线,他们不知道除了林初九外,要从哪里下手,才能挑起皇上与萧天耀的矛盾……
444开口,一直没有回信
纪丰羽与南诺瑶打算好了,要从林初九身上下手,可一时半刻却寻不到机会……
萧天耀打了胜仗,获利最大的自然是林初九,最近京城上下无人敢惹林初九,就是福寿长公主吃了那么大的闷亏,也不敢找上林初九,而是老实的任由皇上,再次把她送到城外。
本来,皇上之前听到福寿长公主受伤,把人接回了京城,想要借福寿长公主被刺一事,打压萧王府,可不想结果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荆池与糖糖在大理寺公堂上,指责福寿长公主强抢民男一事,把皇上气得不行,对皇上来说,这就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福寿长公主只是受点小伤,就是快要死掉,皇上也不会把人安置在京城。
未免福寿长公主再添乱,皇上这次安排十八个会点功夫的太监照顾她,除了这些太监外,别院的侍卫都不让福寿长公主接近。
他就不信了,面对一群太监,福寿也能下得了手。
至于荆池与糖糖?
皇上与影月楼私下达成了协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至于双方达了什么协议,林初九没有找人去打听。
影月楼从不接刺杀朝廷中人的生意,她一点也不担心影月楼,会派杀手杀她或者萧天耀。
林初九这几天在王府,把萧天耀书房里的那套史书看完了,同时给萧天耀写了三封看后感,与萧天耀分享史书中的内容。
真不能怪林初九懒,实在是她不知要给萧天耀写什么,每三天一封信,她就是有再多话,也要写完呀。
看到抽屉里积了三封信没有发出去,林初九十分满足,未来十天都不用想要给萧天耀写什么了。
看到这些信件,林初九突然想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我好像给萧天耀寄了四封信了,怎么没见萧天耀回信?”
回信都被狗吃了吗?
“就算不会每封都回,三五封总得回我一次吧?”林初九越想越觉得不对,琢磨着等苏茶后天来取信时,她问问苏茶。
萧天耀是没有收到她的信呢,还是不给她回信?
要是萧天耀不给她回信,那她从下封信开始,就用模板记录自己一天每个时辰干了什么,再也不花心思给萧天耀写信了,反正那个男人不会回。
“啪……”林初九闷闷不乐的将盒子锁上,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可还来不及伤春悲秋,曹管家在门外道:“王妃,可以出门了。”
林初九今天要出去看望孟修远,孟修远的伤口上次发炎了,林初九给他重新上过药,现在孟家传来消息,说孟修远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等林初九去拆线。
林初九之前就说了,要在家里给蒙老夫人守孝,所以此次出门十分低调,趁着夜色降临,没有什么人注意,才悄悄出府。
林初九将房内的黑色夜行服穿上,连帽子一起,把自己完全包裹在黑衣中,这才往外走。
曹管家给林初九安排了一辆青布马车,外表看上去,比王府下人坐的马车还要简陋,可内里却十分舒适,虽然小了一点,可却不颠簸。
马车从萧王府的小门驶出,朝孟家在城中暂住的宅子走去。
自从上次孟修远伤口发炎,孟修远与孟先生就住在城内,没有再回城外受苦。
孟家早就收到消息,林初九的马车一到,就有门房将门打开,迎他们进去,而孟先生则亲自在门内相迎。
林初九此行十分低调,可盯着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一出门就有探子一路尾随,待马车驶入孟宅,消息就传到某些人的手里。
“孟家大少?本宫倒要看看,林初九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医好孟家大少的哑疾。”皇宫里,衣着精致的皇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莞尔一笑。
她很期待林初九与孟家接触,毕竟孟家人与中央帝国的关系不一般,想必林初九很快就会与中央帝国的人联系上。
皇上收到消息,略一沉思便道:“让人盯紧了,孟家大少的哑疾要是好了,立刻让人制造混乱,让他们父子二人尽快离京。”
要料理林初九与萧天耀已经够头痛了,他实在不想再留个孟家下来。文昌孟家在文人中的地位太高,如果他们要声援林初九与萧天耀,他这个皇帝会十分尴尬。
“属下明白。”密探头子周觅,低头应是。
……
林初九一直到走进孟家花厅,才将头上连衣的黑帽摘下,侧身对孟先生道:“孟先生,失礼了。”
“是我们给王妃添麻烦,王妃请坐,修远很快就会过来。”孟先生引着林初九在主位上坐下,林初九拒绝了,将手中的药箱放在光线下,“这里光线好,孟公子快到了,我略站一会无事。”
孟先生本想劝说,可还没有开口,就看到朝花厅走来的孟修远。
孟修远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幽深的眸子如出秋水,远远就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这份温柔,能将人溺毙,可惜林初九一向粗神经,作为已婚人士,她完全不会多想,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将药箱打开,提前做好准备。
孟修远脖子上缠着绷布,此时还不能说话,进来后朝林初九点了点头,林初九同样没有说话,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孟修远坐下。
林初九带上手套、口罩,手持剪刀,走到孟修远身旁,发现光线太暗,转身道:“孟先生,在孟公子身侧,摆两个烛台。”
烛台这种东西十分笨重,一时半刻还真抬不上来,孟先生直接让两个下人,手持烛台站在一旁。
人型烛台可调方位,可调高低,林初九略作调便点了点头。
再次走到孟修远面前,林初九本想安慰几句,可看对方一脸平静,林初九觉得这个男人,内心肯定强大到可以面对失败,所以……
林初九什么也没有说,将孟修远脖子上的绷带拆了后,林初九便倾身上前,手握镊子,轻轻挑起线,再用剪刀尖小心翼翼地将缝合线剪断……
剪刀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咔嚓”声,冰冷的镊子、剪刀碰触肌肤,不痛,只觉得苏苏麻麻,让人不自觉地绷紧身子。
精神一紧张,许多触感都会放大,而因伤口在颈脖上,两人不可避免会靠近,林初九是医生,她早就习惯与病患接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是……
孟修远不一样,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与女子靠得这么近。闻着对方身方的馨香,孟修远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的想了一些不该想的事,眼眸不由自主地,落到林初九精致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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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开口,最单纯的喜悦
林初九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孟修远脖子上的伤上,根本没有发现孟修远的异常,见孟修远身子绷紧,只当孟修远紧张,头也不抬的安慰了一句:“孟公子不必紧张,你的伤势恢复得十分不错,很快就能说话了。”
“嗯。”孟修远听到林初九的话,立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盯着不该看的地方看,脑子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脸色当即惨白,他一定是疯了!
为了不让林初九知晓,孟修远飞快地别过头,暗暗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静下心来。
孟修远的反应可谓是极快,厅中的下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多想,只当孟修远是紧张自己的哑疾能不能好,可是……
孟修远掩饰的再好,也瞒不过孟先生。孟先生比孟修远还要担心他的哑疾,当林初九开始为孟修远拆线,孟先生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自家儿子身上,就怕出一丁点儿意外。
孟修远看林初九的眼神,还有之后看似从容,实则心虚避开的举动,全都被孟先生看在眼里。
这怎么可能?
孟先生当场就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儿子居然对萧王妃产生了爱慕之情,这,这,这不应该呀!
四国多少名门闺秀,他儿子看也不看一眼,他儿子怎么会对一个已婚女子,产生情愫?
天呀!
孟先生觉得自己要疯了,而下一个想法就是,他要尽快带修远离开东文,隔开他和林初九,绝不能放任修远的感情。
他们孟家诗书传家,从来没有出过这等丑事,绝不能让修远与林初九纠缠在一起。
孟先生坚信,他儿子一定是因为极少与女子亲近,分不清感激与喜欢,这才对萧王妃另眼相看,只要分开了,就一定不会有事了。
离开,果断离开东文,回文昌后立刻给修远,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只要成亲了,这份心思就不会淡了。
孟先生这么一想,心中的不安总算淡了几分,他可以肯定萧王妃对他儿子没有意思,只要萧王妃没有想法,依他儿子的人品,绝不可能做出失礼的事。
就在孟先生胡思乱想之际,林初九拆完线,将剪刀与镊子放在托盘上,深吸了口气,说道:“好了,孟公子你张嘴,试着发出声音,看看喉咙会不会痛?”
听到林初九的话,孟先生也没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忙上前道:“修远,你试试……”
孟修远此时早已冷静下来,眼中没有对林初九的爱慕,黑眸和往常一样平和温柔,抬头看着林初九,张了张嘴:“啊……”
一个单音,可却是清晰的发生了声音。
“修远,你,你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孟先生一阵狂喜,眼眶湿润。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听到儿子发生声音了,他的儿子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读书了……
“嗯……”孟修远此时只能发生简单的音调,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新奇的事,一向理智从容的孟修远,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不断地发出现“啊……嗯”的声音。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能不能说话,因为不能说话,他也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比平常人过得还要好,可是……
真正能说话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心底深处,十分渴望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
能说话的感觉,真得很好!
孟先生也在一旁,听得欢快,饶是冷静如他,此时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好了,好了,修远你的哑疾终于好了,为父总算对得起你,对得起你祖父。”
孟先生握着孟修远的双手,紧紧的,不肯放手……
他太高兴了!
比当年得知自己儿子出生还要高兴!
看到孟修远脸上简单、单纯的喜悦,林初九也很高兴。作为一名医生,最骄傲的事,莫过于解决病人的病痛,让他们恢复健康。看到病人脸上单纯的喜悦,林初九打从心里感到满足。
她当年选择读医学专业并非喜欢,而是医生这个职业薪水高,她一个孤儿要独自打拼,自然要选择高薪水的专业。
要不是实在学不来计算机,她当年都选择计算机专业了。
为了高薪,她一直拼命的学习,而且她在医学方面也确实有天赋,短短几年就念完了人家十来年要读者的课程,又顺利进入医院工作,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到主刀的资格。
她带着强烈的目的进入医生这个行业,可真正参与工作,接触了病人,林初九才发现她是真的喜欢医生这份职业。喜欢看到病人因为自己,而重新焕发新的生命。
林初九见孟修远像个孩子一样,不断的尝试各种发音的方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孟公子,你的嗓子现在已经能够正常发声,稍作练习就能正常说话。不过,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保养,尽量少说话,以免伤着嗓子。”
“呃……”孟修远听到林初九的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他居然在林初九面前,做出这么幼稚而失常的举动,真得太丢人了。
林初九见状,脸上的笑容也随意了几分,打趣道:“孟公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不必介怀。”
孟修远的表现已经算是很冷静了,她见过重新获得光明的人,如何大喊大叫;重新能走行走的病人,如何痛苦流涕……
失去了才能明白拥有的可贵。孟修远不过是欢喜的发出各种声音,这已经是最内敛的表达方式了。
孟修远尴尬的笑了笑,很快就恢复冷静,站起来,神色平静的给林初九行了个大礼,用极度不清晰的语调,说了一句:“谢……谢。”
林初九坦然受之,虚扶了一把,笑道:“孟公子不必客气,记得把诊金奉上就成。”
“一定,一定,萧王妃你放心,诊金绝不会少你的。”孟先生知道林初九是开玩笑,乐呵呵的接话。
林初九见孟家父子二人冷静下来,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药取出来:“这是给孟公子的药,上面写明了服用方法,你们看一看,要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我。”
林初九给孟修远准备了一些保护嗓子的药,都是口服的液体,很方便,孟修远只看一眼就清楚了,“明……白。”
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可声音却越来越清楚了,可见孟修远的学习能力之强。
孟先生听到儿子一连说出两个字,刚收回的眼泪又再次流了出来。
修远的哑疾好了,凭他的才华绝对能得到孟家本家人的欣赏,到时候孟家重回中央帝国,也不是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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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上门,压制诺瑶公主
在京城处处是秘密,可也没有任何秘密……
孟修远哑疾好了的事,当天晚上有心人几乎都知道,林初九医好了孟修的哑疾,文昌孟家大公子可以说话了。
“文昌孟家的学子遍布四国,东文也有不少文官出自文昌书院。这下好了,文昌书院出来的人就算不站在天耀这一边,也不好与天耀为敌了。”苏茶那叫一个高兴,当即就写信,将这个消息传给萧天耀,好让他高兴高兴……
皇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孟修远能说话了,皇上仍无法高兴,冷着脸说了一句:“萧天耀果然好命。”居然让文昌孟家欠他一个大人情。
要不是墨神医失手,这人情该是孟家欠他的,可这一切都让萧天耀给破坏了。
“尽快在文昌学院制造一些混乱,朕不想他们一直呆在京城。”无法让孟家成为自己的助力,皇上也不想他们留在京城给林初九撑腰,成为萧天耀的助力。
之前还不能确定,林初九能不能医好孟修远的哑疾,林初九出事孟家自然要斟酌一番,才会考虑出不出手。现在孟修远的哑疾好了,孟家欠林初九一个人情,林初九要有事,或者萧王府有事,凭孟家的家风与风骨,哪怕拼着元气大损,也会出面帮林初九一次,好还林初九一个人情。
皇上不是没有想过,寻个由头让孟家还了林初九的人情,可这世间谁也不是笨蛋,有些事做得太明显就没有意思。
皇后娘娘在深宫,一向是不显山不露水,十分低调,也不得皇上喜欢,看着像是没有存在感,可实际上她的消息十分灵通,比之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要强上三分。
仅仅比皇上慢一刻钟,皇后娘娘就收到孟修远能发出声音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皇后来说,真得不是什么好说消息。“林初九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还这么好?难道前几年她的荒唐都是装的吗?又或者锦娘一早就防备了我?不相信我?”
“娘娘,初九姑娘的过往,我们的查得清清楚楚,我们查不出她到底怎么学会医术的,更不知她师出何人。”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同样皱眉。
林初九的过去很好查,他们把林初九的过往全部翻了过来,也查不出她学医的痕迹,而这一点让他们十分不安。
本是握在手上任由他们摆布的一颗棋子,可转瞬间却发现,这颗棋子根本不由他们摆布。
这种失控的感觉,真得很糟糕。
“查不出来?她还能凭空习得比墨神医更高深的医术?”如果说林初九医好萧天耀的腿疾,和安王的隐疾,可以说是萧天耀为了掩藏什么,把林初九推出来,那么孟修远与七皇子的事怎么说?
这可是她亲眼所见。
皇后也不想相信,林初九早早就失了控制,根本由不得她摆布,可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自欺欺人吗?
“娘娘,是老奴无能,给娘娘添麻烦了。”老嬷嬷布满皱纹的脸,一脸自责。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挥了挥手道:“此事怪不得你,初九那孩子出身不凡,是我大意了。”
“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嬷嬷一脸担忧地看着皇后,见皇后眉头紧皱,极力忍耐痛苦,老嬷嬷大着胆子提了一句:“娘娘,林初九的医术这么好,不如请她为您医治?也许她能医好呢。”
“本宫?”皇后听到这话,一点也不心动,自嘲的道:“本宫根本不是病,怎么医?”
大夫还能医命不成。
“娘娘……”老嬷嬷还想再劝,皇后却不耐烦的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本宫的事绝不能透露半分,此事休得再提。”要让皇上知道她的“病”,她和小七这辈子都完了,哪怕是为了小七,她也忍……
“老奴明白了。”老嬷嬷含泪点头。
“放心,本宫短时间内死不了。”皇后右手撑着头,斜靠在椅子上,慵懒的道:“我记得帝国东阳家家主唯一的嫡子是个瞎子对吗?”
老嬷嬷见皇后问起正事,立刻站好,“回娘娘的话,是的。东阳家大公子一出生就看不见,一直由东阳老夫人亲自教养,虽然看不见,可却是帝国有名的大才子,就是皇上也赞其不俗。”
“把孟修远的哑疾被医好的消息,传到帝国孟家去,最好让他们捅到东阳家的面前。对了,一定要把林初九的医术,好好宣扬一番。”皇后娘娘说这话时,眼皮也不曾抬一下,脸上的笑容始终温婉如初。
老嬷嬷背脊发寒,小心地问了一句:“娘娘,林姑娘什么都不知的被人带到中央帝国,林家人会放过她吗?”
“不会放过又如何?既然她背后的人能教她医术,自然能保护她,可是护不了,我也没有必要护她。”皇后娘娘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老嬷嬷见皇后心意已决,不再劝说,弓身退下,去办皇后交待的事。
林初九从孟家回来,还来不及换衣服梳洗,就听到曹管家来报:“王妃,诺瑶公主在外面,说是要见王妃您,王妃您要是不见她,她就不走。”
南诺瑶一收到孟修远的哑疾好了的消息,就立刻带人赶了过来,亲自上门堵林初九。
南诺瑶真得是要气疯了,林初九以守孝为名,不肯为她医治却跑去医治孟修远,这简直就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要不是弄不死林初九,她真想直接弄死林初九,至于她的病?
哼……既然有一个林初九能医,别的大夫肯定也能医,她就不信这全天下就只有林初九一个女大夫。
“诺瑶公主?”听到这个名字,林初九十分头痛。
这个名字最近是医生系统里标红的存在,每隔三五天,医生系统就要提醒她一次,要不是南诺瑶的病不会伤及性命,她恐怕会被系统处罚。
“王妃,你要见她吗?要不老奴把他打发走?”曹管家看林初九似乎不高兴,只好应着头皮道。
“不必了。”早晚都要医,林初九也不想再脱下去了,“我去见她。”早点开始谈,说不定还能提两个条件压下南诺瑶的气焰,免得她处处找自己的麻烦。
这么一想,林初九对医治南诺瑶的病,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447解决,莫名其妙死在京城
林初九没有让诺瑶公主久等,不过是堪堪喝完一盏茶,林初九就出现了。
南诺瑶看到林初九走进来,可她却没有动,傲慢地坐在那里,完全无视林初九。
林初九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她发现她果然是老了,她完全不能理解南诺瑶这样的姑娘。
她真不明白南诺瑶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又有什么可以狂的?
南诺瑶在南蛮是倍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不错,可别忘了这是东文。她是东文的亲王妃,别说南蛮的公主,就是南蛮的皇帝、皇后见了她,面上也得客客气气的。
果然,一桶水不响,半桶水却是哗哗作响,南诺瑶就是典型的半桶水,生怕旁人不知她身份尊贵。
南诺瑶没有礼貌,林初九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但也不会纡尊降贵的放低身份。林初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花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这个过程,林初九没有看南诺瑶一眼,哪怕南诺瑶一脸怒容,林初九依旧没有理会。待到下人奉上茶水,林初九润了润嗓子,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诺瑶公主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要事?”
此时已是宵禁时间,大街上根本没有人,南诺瑶这个时候出现委实不妥。
“林……萧王妃,本宫来找你,是提醒你别忘了答应过本宫的事。”南诺瑶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极力压抑的狂怒。
林初九猜测,她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病。
“本王妃答应了公主什么?”林初九笑着反问
“你……答应过,要为我医治,你莫不是忘了?”南诺瑶咬牙切齿地看着林初九。
“哦……原来是这事。”林初九一副这才想起的模样,随即又冷下脸道:“公主,就算本王妃说可以为你医治那又如何?你不会以为,本王妃要上门求着给你医治吧?”
林初九这话,等于在说南诺瑶求医,却没有求医的态度。
南诺瑶不会以为,她林初九是南蛮的太医,任她挥之则来,呼之则去吧?
“你……这是要失言?”南诺瑶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对,可是那又如何?
她南诺瑶需要向林初九低头吗?
“就是失言又如何,诺瑶公主你能杀了我吗?”林初九放下茶杯,“啪”的一声,杯盖与茶杯相撞,南诺瑶只感觉心脏一紧,气势不由得弱了三分。
“萧王妃,你出尔反尔,不怕传出去丢萧王府的面子吗?”东文不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林初九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诺瑶公主可以试试,看看本王妃会不会丢面子。”要不是有医生系统的强制要求,林初九真心不想给南诺瑶医治。
这姑娘得那种病是很可怜,可那又如何?
她是大夫,不是救苦救难的神,天底下可怜人那么多,她人人都同情,她不得累死。
“你这是不肯为我医治?”南诺瑶心中慌乱,可却不肯在林初九面前示弱,只能用凶狠的态度也掩饰心中的不安。
“给不给你医治,得看你的态度,就诺瑶公主你这态度,你觉得本王妃会纡尊降贵的给为医治吗?”林初九眼眸从南诺瑶身上扫过,没有鄙夷不屑,可却比鄙夷不屑更伤人。
南诺瑶气得脸色发白,可想到南蛮传来消息,南诺瑶心头的怨气又淡了几分,强压下怒气道:“你想要多少诊金,说!”
“诊金?”林初九诧异地看着南诺瑶,“诺瑶公主,你脑子没病吧?你觉得我会缺银子?你觉得你们南蛮能有我东文的银子多?诊金?你觉得本王妃会在乎诊金吗?”
跟她谈钱?
她承认她以前穷,可这并不表示她会一直穷下去,她现在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可绝对不缺银子。
诊金?
南诺瑶开什么玩笑?
南诺瑶一脸涨得通红,气恼的道:“不要诊金你要什么?大夫看病不收诊金要还要威胁我不成?你是萧王妃不错,可给我看病你就只是大夫,我付你诊金还有错了?”
林初九懒得和南诺瑶多扯,指着门口道:“诺瑶公主要寻大夫,大门在那,出门左走……”
“不要诊金,你要什么?”这也就是林初九,要换做旁的大夫,她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我要你滚出东文。”南诺瑶既然开口了,林初九自然也不会客气。
“你说什么?”啪……南诺瑶怒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敢叫我滚?”东文的皇帝也不敢叫她滚。
“耳朵没坏,真是不错。”林初九嘲讽的说道。
南诺瑶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林初九……你别太过分。”
“只是叫你滚出东文,这就过分吗?”林初九挑眉反问,嘲讽的道:“和诺瑶公主你当众诋毁我相比,这算什么过分?诺瑶公主你不会以为,你在宫宴和别庄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忘了吧?诺瑶公主,我这人十分记仇,想要我替你医治,可以……滚出东文,以后也别出现在东文的领土上,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南诺瑶下额一抬,高傲地看着林初九,“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和南诺瑶的激动成反比,林初九一脸温和的道:“我要你怕我做什么,只要你怕萧王就成,你说……要是萧王知道你的病会如何?”
女人嘛,总喜欢在自己喜欢的面前,保持完美的模样,虽然这份完美只是自己认为的,可轻易也不容许人破坏。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答应过我不说的。”南诺瑶气得快要哭出来了。
林初九怎么可能,将她最不堪的一面,说给萧天耀听?
“我和萧王是夫妻,夫妻间哪有秘密。”林初九继续刺激南诺瑶,她就不信南诺瑶不妥协。
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心中完美的爱情,总是愿意牺牲奉献,并且自觉自己很伟大。林初九不是这样的人,可她知道南诺瑶一定是这样的女人。
“林初九,你太无耻了,你就不怕萧王知道你的真面目,厌弃你吗?”南诺瑶咬着唇,强忍着,不肯让泪水落下。
“王爷再厌弃我,我也是萧王妃,死了也是萧王元妃,我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你觉得我需要在乎王爷厌不厌弃我吗?”林初九拍了拍衣袖上不存的灰尘,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请恕我不能陪你。诺瑶公主你回去后好好想一想,是离开东文还是继续留下。”
林初九丢下这话,优雅离去,任南诺瑶在背后跳脚大骂……
萧天耀在前线打了胜仗,很快就会夺回兵权,到时候京城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像南诺瑶这种不安定因素,解决一个是一个。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京城……
448捧杀,要怎么澄清
南诺瑶半夜上门求诊的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虽说林初九有能耐把事情压下去,可她有必要费精力帮南诺瑶吗?
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她不会将南诺瑶的病情说出去,可并不表示南诺瑶自己作死,她还会帮南诺瑶隐瞒。
她是医生不是圣母,就算同情心泛滥,也要看对象好不好。
消息传到宫里,无论是皇上、皇后还是纪丰羽,他们都很好奇南诺瑶会做何选择?
当然,他们更好奇的是,南诺瑶到底得了什么病?居然会让林初九提出,让她滚出东文为医治条件?
而南诺瑶听到这个条件,居然没有发飙,这可真是好玩了。
“去查查看。”皇上承认,他对南诺瑶的病情也十分好奇。不过,他更多的是不希望南诺瑶离开东文。
南诺瑶刁蛮、狂妄,对林初九充满敌意,处处找林初九的麻烦。南诺瑶对皇帝来说是一把十分好用的刀,皇上正打算借南诺瑶对付林初九,哪能让她离开。
皇后并没有将南诺瑶看在眼里,南诺瑶的离开并不影响她的动作,皇后没有让人去查南诺瑶,只是站在一旁看戏。
纪丰羽也没有去查南诺瑶的病,不管南诺瑶得了什么病,都与他无关,他只要知道他与南诺瑶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有,那么双方合作;没有,他管南诺瑶死活。和南诺瑶相比,纪丰羽更关注前线的战事,更关注要如何完成父皇交待的任务,又不会和萧天耀反目成仇。
“这可真是件麻烦事。”纪丰羽想要完成西武皇帝的交待,可又敢得罪萧天耀,左右为难,他根本不知从哪里下手。
然而,就在此时,纪丰羽收到一个锦囊,锦囊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了两个字“捧杀”。
纪丰羽不知这锦囊是谁给他的,但他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纪丰羽找到西武在东文的探子,将计划交待下去……
于是,不出三天的时间,京中就悄悄传出萧王妃林初九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南蛮公主南诺瑶亲自上门求诊的事。
刚开始,还有许多人不信,认为这是萧王府借南诺瑶抬举林初九。他们知道林初九会医术,可不认为林初九的医术,已经好到让南蛮的公主亲自上门求诊的地步。
直到孟先生带着重礼上门,感谢林初九医好他儿子孟修远的哑疾,众人这才相信林初九的医术真得极好。
要知道,孟修远的病可是墨神医都拿不准的事,现在林初九却医好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林初九的医术,比名满天下的墨神医还好。
于是,流言越演越剧,京城大街小巷,茶楼酒馆都有人在谈论,林初九的医术有多么高超。甚至林初九医好萧天耀腿疾,以及萧子安的事,也在京城传开了,名声直逼成名已久,意外横死的墨神医。
“墨神医那种丧心病狂的大夫,怎么能和萧王妃比,萧王妃不为名,不名利,她只为救人。”
“萧王妃虽然不外出行医,可你看她医好的病人——萧王爷,安王爷,还有孟家公子。这三人的病,哪个不是出了名的顽疾,就是墨神医也没有办法。尤其是安王与孟公子,这两人病了十几年,要不是遇到萧王妃,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医好。”
“慈恩堂那些孩子你们还记得吗?听说好几个快要死掉的孩子,都是萧王妃医好的,还有那些多个手指,嘴巴破了孩子,你们看到了没有?全部好了呢,现在一个个养得可好了,我大伯家的远房亲戚,就在慈恩堂做事,那些孩子现在一个个好着呢。”
“慈恩堂的事我也知道,当时我还给那些孩子送了米汤呢。萧王妃可真正是菩萨心肠,不仅仅是医术好,人更好。”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萧王妃之前还救了两个没有钱看病孩子,萧王妃好人,真是好人呀。”
……
类似的流言,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城各种角落流传开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这一切,“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锦囊,纪丰羽知道他被人利用了,可不管他怎么查,也查不到锦囊的来历。
好在,在做这件事时,他完全把自己隐藏起来,不管萧王府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纪丰羽心下稍安,再者他就是不安也无用,现在的局势已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不单单是一个人功劳。纪丰羽开了头,背后之人在推动,而南诺瑶为了掩盖自己的病,又出了一把力,把林初九救萧王与安王的事情爆了出来……
在各方使力的情况下,并不是一加一等二那么简单。不过数天的时间,林初九在京中的名声已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等到皇上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将流言压下,都发现做不到……。
孟家父子听到流言,亲自上门道歉:“萧王妃,实在抱歉,是我疏忽了。”
之前,京城中的人质疑林初九的医术,他们出于感激站出来力挺林初九,却不想他们的举动,被有人心利用,以至于事情演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林初九摇了摇头,不甚在意的道:“孟先生言重了,此事与你们无关,即使没有你们,事情最终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京中的流言,明显是有心人布的一个局,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凭她是萧王妃,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
“此事……总归与我们孟家有关。”孟修远开口,声音有些粗哑,说话也比常人慢许多,每一个字都咬得极清,听到耳边里另有一番滋味。
不过,没有听习惯的人,只觉得这声音沙哑刺耳,因此孟修远并不常说话,也就是在林初九面前话多一些。
孟修远看着林初九,一字一字的道:“萧王妃放心,此事我们孟家会出面澄清。”
“你们要澄清什么?”林初九笑着反问。
对方将她捧得这么高,几乎把她吹成神了,孟家这个时候要怎么澄清?
449猎狩,机会来了
要澄清什么?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京城流言肆起,可却没有多夸大,不管是萧王的腿、安王的病,还是孟修远的哑疾,都是林初九医好的,林初九要怎么澄清?
澄清那些流言不是真的?
可真相摆在那里,林初九能否认流言是真的吗?
难道,要她去澄清,外面的人说得太夸张了,她没有那么厉害?
这话说出去,旁人只会认为她是谦虚,根本不会当真。
孟修远听到林初九的反问,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是我太想当然了,没有把事情考虑清楚。”孟修远叹了口气,眉头紧蹙,一脸担忧。
林初九见状,摇了摇头,一派轻松的道:“孟公子不必如此。此事必然还有后续,我们等着就是,左右在东文,还没有几个人能威胁我做什么。”
林初九想到即将到来的帝国花家,心里有了猜测,只是这些事她不会去和孟修远说。
孟修远想想也是这样,不再多言,只道:“萧王妃,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京城,有任何事可以去孟家找我。”
“修远……”孟先生惊了一跳,一脸诧异地看向孟修远,“你要留下来?”昨天不是说好了,先回去处理学院的事吗?
孟修远点头:“爹,书院的事一直是你在处理,我晚点回去并不妨事。”
“修远,书院早晚要交到你手里。”孟先生一脸不赞同。来之前,修远已经决定了回去,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是为了林初九?
想到自家儿子看林初九的眼神,孟先生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的傻儿子呀,可千万别越陷越深。
“不急。”毕竟是在萧王府,孟修远没有与父亲多说,表明自己的态度后,孟修远再次对林初九道:“萧王妃,这件事是我们孟家疏忽了,如果有需要,还请王妃您不要客气。”他是真的想要帮林初九。
“我会的……”孟修远的好意,林初九没有拒绝,见孟家父子二人似乎有事要谈,林初九长话短说,孟先生见差不多,便提出告辞。
林初九亲自送到门口,见孟先生心事重重的样子,林初九聪明的没有多言,孟修远离去前朝林初九点了点头,神色从容,与孟先生的凝重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初九莫名的觉得,孟家父子反常的表现十有**与她有关,可是……
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呀?
“有点莫名其妙。”林初九习惯性的耸肩,做到一半发现不对,她现在是萧王妃,得端庄优雅,即使没有外人看到,她也得端着……
外面的流言,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管林初九是什么态度,流言都不会停息,甚至林初九要是在意那些流言,还会越演越剧。
所以不管外面闹成什么样,林初九都不管,反正没有人敢砸萧王府的大门,逼她医治什么绝症病人,而她只要不出门,医生系统也不会强制她。
至于南诺瑶的病?
南诺瑶死不了,医生系统也就是提醒她,并不会处罚她,所以林初九乐得清闲,成天窝在萧王府,谋算着怎么把那些恼的玩意处理掉。
墨玉儿!
福寿长公主!
林夫人!
皇后娘娘也许还要算一个,至于太子?
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时候,林初九不打算与之硬碰硬,只要太子不找上她,她短时间内不会去找太子。
林初九所列的四个人中,也只有福寿长公主最好解决,其他人都不好动,或者动不得。比如墨玉儿。
“暗普,让你去江南寻的人,寻来了吗?”福寿长公主喜欢面貌俊秀的温润少年,而江南一带多的是,外表长得像温柔才子的浪荡子。
“找到了,人三天后就会带来。”暗卫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人,可是煞费苦心,因为……
皇上把福寿长公主看得太紧,现在福寿长公主身边,长得稍好的只有太监,他们之前找的人没有考虑那么多,那了几个合适的却发现用不上,只得重新再找。
“不必带来给我看,安排到长公主身边就行了。”林初九自认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但也没有坏到骨子里,有些事眼不见为净,免得看到了自己心里不舒服。
处理好福寿长公主的事,林初九独坐在书房里,想着要不要平息外面的流言。
虽说流言无法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一直任人欺负不还手,太容易给人软弱可期的形象了,她之前营造的狠毒与凌厉,就没有效果了。
“平息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制造另一个更大的流言。”林初九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无意识的敲打桌面,“普通小老百姓,最爱看的还是上流权贵的丑闻,让暗卫去查谁的丑闻好呢?”
林初九在脑海里,将人选过了一遍,最后在太子与南诺瑶之间徘徊。
关于她的流言,本身就有太子与南诺瑶的手笔在,她找这两人麻烦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而且,这两人全身都是毛病,完全不需要她“制造”什么,本身身上就自带丑闻。
“是太子好呢,还是南诺瑶好呢?”林初九小小的纠结一把,可不等她把人选敲定,太子就主动将机会送到她手上。
夏末秋至,猎物正肥,太子邀请纪丰羽、南诺瑶外出打猎,未免南诺瑶一个姑娘太无聊,太子请了林婉婷作陪。
本来,太子还打算把七皇子带上,可皇后却以七皇子身子不适不由,拒绝了。
太子也不在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与纪丰羽、南诺瑶和林婉婷去皇家猎场猎狩。
林初九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太子果然给力。”
林初九心情一好,就给萧天耀写信,将京中有关她的流言,还有她打算拿太子来转移流言的事,一一写上。
林初九写得太欢,一口气写了五张,本想抽两张下来下次寄,却发现无法断章,只好一起装信封里了。
给信封口,林初九再次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之前在路上她就不提,现在萧天耀到战场上都上个月了,居然一封信也没有给她回,萧天耀这是什么?
【作者题外话】:今天写得不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