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引起了大动静
第56章引起了大动静
“当然好吃，越大的胖头鱼做出来的剁椒鱼头就越好吃，又鲜又香，保证你吃过一次就难忘掉……”想起剁椒鱼头美味，陈耕的口水就开始忍不住泛滥的，擦了一把嘴角，吃货属性开启的陈耕，两眼都在放光：“算了，下午咱们不吃鲢鱼豆腐砂锅了，咱们就是剁椒鱼头。”
剁椒鱼头是湘菜中的名菜，以味浓、肉质细嫩、肥而不腻和鲜辣适口著称，但江南省这边口味偏淡，并不怎么嗜辣，第三军械维修厂这边，海岱省的兵员比较多，鲁菜自然是比较流行，但惟独香辣的湘菜极少有人吃，第三军械维修厂食堂的大师傅烧的一手好大锅菜，红烧肉做的那叫一绝，但惟独做不来湘菜，没看到千墨手里的这条大大的胖头鱼还好，现在看到了，陈耕就忍不住了。
千墨没有吃过剁椒鱼头的美味，在德国“流浪”多年的陈耕当年饱受德式餐饮的苦楚，最终一个集汽车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于一身的家伙，硬是被逼着锻炼出了一身的好厨艺，剁椒鱼头和鲢鱼豆腐砂锅更是陈耕在厨房的看家本事，这条七八斤重的花鲢，单鱼头就有差不多三斤重，足够解馋了。
听陈耕形容的剁椒鱼头的美味，千墨不由吞咽了两口口水。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对陈耕的“菜品”是有些怀疑的，总认为这么聪明、读书这么厉害的人绝对好厨艺是两条扯不上关系的平行线，但在吃过几次陈大厨做的饭菜之后，陈大厨师就收获了人生第一个忠诚的粉丝。
小丫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汽车轮胎的摩擦声，往窗外瞅了一眼，千墨有些惊讶的道：“三哥，外面来了好几辆车，还有一辆伏尔加呢，难道是来大官了？”
来大官了？陈耕忙到窗口看了一眼，第三军械维修厂就没有一栋楼房，清一色的全都是瓦房，很方便的就看到了外面，一辆伏尔加，一辆上&海，还有2辆212吉普，为首的是一位以这时代而言打扮的相当时尚的中年官员，大背头，目测头上有差不多半瓶发蜡，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性官员稍稍落后半步，正比划着手势和他说着什么，后面的几个人都有印象，全都是军区机关的干部，但最让陈耕惊讶的是彭光明和刘前进，他们两人竟然也跟在他们后面。
的确是来找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除了是来找自己的，陈耕想不到其他理由。
现在的领导太实在了，就是喜欢搞突然袭击，下去个几年，领导们下基层，能不提前一个星期通知一下？陈耕心里感慨着，同时飞快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办公室里有没有不合适的东西。
刚刚确定没什么问题，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至于千墨，小丫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在靠窗子的那张桌子上写作业。
为首的大背头中年官微微一顿，目光在陈耕的办公室里一扫，随即大踏步的向陈耕走过来，宽厚的手掌主动向陈耕伸了过来，声音倒是很温和：“陈耕同志你好，我是军事改革小组的郭海军，这次过来，是受华东军区委托，要和你谈一下你入股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三产办的事。”
唯恐陈耕一不小心惹恼了领导，郭海军话音刚落，彭光明就道：“陈耕同志，郭领导是中央为了顺利完成这次的改革，特意从体改委借调过来的，在军事改革小组内全面负责军企改革方面的工作。”
吓！
体改委的？
全面负责本次军改当中军企改革方面的工作？
陈耕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
这可是一尊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大神啊，发改委牛吧，有小内阁之称，但在80年代，体改委比20多年后的发改委牛x的不是一点两点，哪怕体改委出来的一条狗，下面的省领导们都得当大爷供着，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陈耕知道体改委的人很牛，也听说了这次的军改中有中央专门从体改委借调过来的精兵强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在工厂劳动服务公司里入个股而已，怎么就惊动了这次军事改革小组的人？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连军事改革小组里面负责军企改革的负责人都惊动了。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陈耕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惶恐，立刻道：“郭首长好，诸位首长们好。”
“陈耕同志，你不要紧张，我们可以不是什么首长，”郭海军摆摆手笑道，中央来的大领导么，对上陈耕这样的小虾米其实是向来不吝啬于展现自己亲和的一面的，一副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对陈耕道：“我们是来向你宣布一个好消息的。”
陈耕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刚刚陈耕在窗口看到的那个在进门之前落后郭海军半步的女性官员轻咳了一声，面色严肃的对陈耕道：“陈耕同志，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领导班子原则上同意了你以个人入股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三产办的要求，并将你的请求上报了军区，军区首长对你的要求十分重视，鉴于这是华东军区第一例个人要求入股军企的案例，也是本次军改当中遇到的第一起个人要求入股军企的案例，经过慎重考虑和讨论后，军区首长们原则上同意你以技术和管理入股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三产办的请求，我们过来现场办公。”
不是吧……
陈耕惊的魂儿都要飞起来了，打死他也没敢想自己提出的入股要求是全军区乃至全军第一例！
不是什么人都能敢为天下先的，牛逼的人干这样的事才叫“敢为天下先”，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干的这事儿，那不叫敢为天下先，好听的说话那叫木秀于林，难听的说法就是出头的椽子，陈耕这心里郁闷的，跟吞了五斤黄连似的：若早知道这是整个军区乃至全军第一例，老子说什么也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啊，尼玛这不是找死呢么！
吞了口口水，陈耕小心翼翼的问道：“首长，我这不算是……侵吞国家资产吧？”
“哈哈哈……”中年女官员还没说话，郭海军已然哈哈大笑起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耕，问道：“小陈同志，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想了？陈耕嘴里一阵阵的发苦，虽然现在看来上面已经明确了态度，而且既然军区首长们已经发了话，军改工作小组的人又亲自过来了，九成九的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摸索出一条路子来，自然不可能因此给自己扣一个“侵吞国家资产”的帽子，真打算给自己扣这么一个帽子，来的也就不是这些人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80年代的政坛无疑还是保守的，在没有接到确切的消息之前，陈耕心里能不打哆嗦么？
“这个……”
就在陈耕犹豫着该怎么说的时候，郭海军开口了：“小陈同志，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和担心，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我能明白你的担心，不过你尽管放心，首长们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作为这次军事改革尝试的一部分，不仅你们华东军区的首长们很支持你的想法，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帮我们的军队企业探索出一条新的路子，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最终你能够获得多少股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计算，同时也要考虑工人们的意见，所以最终你获得的股份后续没有你要的那么多，你可不要怪我们哟。”
说完，郭海军哈哈的笑起来。
周围的人也附和的跟着一阵笑。
相比于陈耕，他站的高度让他对陈耕开口说话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矜持、顾虑，有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而且其实自刚进门开始他就在观察陈耕的反应，这小子固然是有些紧张，但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没有那个小科级干部在面对自己的能够能够谈笑自若，陈耕的表现称得上镇定和应对自如，这让郭海军心中对陈耕暗自称奇：难道华清出来的学生都这么厉害了？
这个发现，让郭海军对陈耕和他的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越发的好奇和期待起来。
“我明白的。”陈耕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直到这一刻，他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但下一刻，陈耕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他忽然注意到了郭海军话中的一个词：首长！
作为体改委的官员、作为军改小组的副组长和军企改革小组的组长，有资格被他郭海军称为“首长”的，能有多少？
不是吧？难道我想要入股华润实业这件事，连中央首长都知道了？
陈耕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哥们入股的不过是一家大集体企业而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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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果然如千年所料啊，今天是个狂欢的好日子，给娃过生日都是该死的借口！借口！大家借着这个机会玩才是真的。
嗨皮了一天后，大家晚上还要去唱歌，这一章是千年在车上修改出来的，千年不能吃了两顿饭，到晚上嗨皮的时候就溜号大家说对不对？今天只有这一更了，兄弟们，实在是抱歉，明天开始恢复2更。
第57章 出乎意料的情况
第57章出乎意料的情况
既然要算陈耕可以在华润实业当中占多少股份，当然要仔细计算华润实业现在的资产，为了算清楚华润实业现在的资产总量，陈耕和军企改革小组的人走遍了第三军械维修厂每一寸土地、每一栋建筑、将每一台机器和设备都记录在案，可看着手头记录的资料，郭海军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完全没想到上个月创造了好几万净利润的华润实业，竟然这么干净，是的，就是干净！除了干净，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了：
作为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下属的劳动服务公司，华润实业没有自己的生产建设用地，厂房是向第三军械维修厂租借的厂房；
华润实业实施汽车改装作业所需的生产设备是向母厂租借的，也就是说，华润实业本身没有任何生产设备；
华润实业总共只有5间办公室，但连同办公室内的办公家具在内，也是向母厂租借的；
所有的这些租借行为都签订了正式的租借协议，协议的规格很正式，租借时间、租金都写的清清楚楚，但这么一来问题来了：华润实业的资产应该怎么算？丫根本就是个空壳公司嘛！
如果一定要算资产，那么唯一能算大宗资产的，大概就是那批刚刚订购、厂家还没有送来的家具生产机械。但问题是这批家具生产机械还没从生产厂家出厂呢，总价值也不过7万左右，但从陈耕接手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以来，凭借他提供的办公家具设计方案和212吉普舒适化改造方案，已经为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上缴了2万的利润分成，同时解决了工厂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
这么一来，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固定资产怎么算？陈耕的股份、他手中的技术的价值又该怎么算？
来之前郭海军觉得这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可现在，他头疼的要命。
不但郭海军觉得头疼，整个军企改革小组的人全都觉得头疼，谁都没想到华润实业的事情竟然这么麻烦。
偷眼看了下郭海军的反应，彭光明提出了条建议：“首长，该看的咱们也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到会议室去吧？”
军企改革小组的一群人心事重重的涌向了厂部会议室。
厂部会议室是全新的椭圆形会议室，中间摆放着几盆修剪的精美的盆栽，椅子也是舒适的皮制靠背椅，带扶手的那种。
当然，毫无疑问的，这会议室里的会议桌和椅子也是华润实业提供的。
这套会议室专用的办公家具不过是若干年后最普通的会议室家具，但在这个大家还习惯于将几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当会议室使用的时代，这种整体式的会议室办公桌椅套装就显得格外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你们会议室的这一套家具不错啊，”军区跟着郭海军他们的小组一起下来的陪同人员羡慕的打量着这泛着枣红色光泽的桌椅：“军区会议室的会议桌都没有这么好。”
彭光明飞快的瞥了陈耕一眼。
陈耕轻咳了一声，道：“这套会议室专用的桌椅是我们做的第一套大型成套会议室专用办公家具，算是练手的，很多地方都不尽如意，车间里现在有几套正在开工，做好之后就准备请军区后勤的同志过来看看。”
军区的人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当然，给军区将所有的办公家具全部换掉这种事，陈耕想都没想过，军区四大机关，只要送了一个，你能不给哪个送？你敢不给哪个送？军区四大机关送了，下面的省军区就敢要呢，你怎么办？华东军区管辖的空军、海军也跟你开口，你怎么办？给不给？
全都送出去，这会是多少？华润实业担得起吗？
干脆一点，谁都不给，虽然会有人不高兴，但谁也没法说什么。
郭海军皱了下眉头，他虽然对这种情况有些看不惯，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没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对华东军区的一个陈耕有印象、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军官道：“李处长，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啊。”
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李处长点点头，对郭海军的话很认可：“是啊，现在的联创科技的一切都是租的，不具备成为一家有生产能力的企业。嗯，郭组长您有个什么建议？”
说完，扫了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班子一眼，最后目光在陈耕的脸上一顿。
陈耕立刻就明白，人家不是为难，是已经有了主意，不过领导嘛，总要矜持一下才对，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现在的情况也的确很棘手，真要以华润实业现有的资产作为依据，陈耕的持股比例岂不是要达到80%以上？这当然不行，允许陈耕持股是一回事，但陈耕持股的比例不得超过50%也是既定的原则。
当然，此时此刻没有陈耕说话的份儿就是了。
郭海军略一沉吟，这才开口道：“军企改革小组根据这次军改的核心精神，是压缩开支，将有限的军费用到刀刃上、用到如何能够更有效的提升我军战斗力的地方，本次军企改革，具体到你们华东军区三大军械维修厂身上，小组的初步设想是以第一军械维修厂为核心，将三大维修厂整改、合并成一个特大型的、综合性的军事装备维修厂……”
“就像是7319工厂那样的。”那位小组当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官员、留着齐耳短发的小组的副组长丁月梅补充道，陈耕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名字。
7319工厂是我军军械维修领域的一面旗帜，也就是10多年后大名鼎鼎的猎豹汽车制造厂，现在的7319工厂拥有职工2000多人，不但是我国中南部地区最大的综合性军队机械修理工厂，同时也是我国第二大综合性军队机械修理工厂，有着非常光辉的历史，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曾派出23个服务组共计108名技术工人，远赴祖国边防、海岛驻扎部队，协助他们对火炮、枪械、军车进行维修养护，此外，这108名技工还为各边防部队培训出260名技术骨干，提升了部队自身的机械维修能力。
在1979年南疆战争爆发后，7319工厂在战争正式开始前一个月就已经正式进入战备状态，并且派出抢修分队深入前线，为部队抢修火炮、汽车，光荣完成了后勤保障维修任务，为我国取得南疆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丁月梅说华东军区打算将合并后的第一、第二和第三军械维修厂打造成7319工厂那样的特大型综合军械维修企业，军区首长们对这桩军改工作的重视和决心由此也可见一斑。
丁月梅这话一说出口，整个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班子成员，除了陈耕之外脸色集体变了数变！
以第一军械维修厂为核心、将三大军械维修厂整改、合并成一个大型综合性军事装备维修厂，对于华东军区而言当然是一件好事，但自己这些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人呢，要怎么安排？
比如彭光明和刘前进吧，现在两人分别是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党政工作和生产工作的一把手，但去了合并后的维修厂后，进领导班子问题不大，可相比于现在的风光，那可就差的太远了。
至于其他人，能进入中层还好，若是被安排在一个不冷不热的位置上那才叫郁闷，相比于现在正蒸蒸日上的第三军械维修厂的日子，如果去整合后的军事装备维修厂，简直就是跳进了火坑。
但重点还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么大的事情事先怎么一点风声和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按照惯例，这种不涉及军事机密的军企重组，一定会在事先有风声传出来的，上面甚至会默许这种小道消息的传播，一是让相关单位的同志有个心理和思想准备，另一个，对于一些人而言也是机会，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的，该干嘛就赶紧去干嘛。
但是，为什么这次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陈耕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有些好奇：三大军械维修厂的合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众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们转动着自己的小心思，郭海军却是继续道：“所以我的想法是，是否可以将部分设备、机器、土地等固定资产以及生产资源划拨给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作为他们的资产，再以这部分资产为基础，重新划定企业的资产？”
说完，郭海军对陈耕点点头：“当然，这么一来，陈耕同志可能比较吃亏，不过……”
“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就是有个问题。”陈耕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道。
郭海军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觉得陈耕有些不识抬举，国家都允许你私人持有企业的股份了，你竟然还不知足？不过想归想，他倒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动怒，而是问道：“什么问题？”
第58章 兜兜转转
第58章兜兜转转
“第三军械维修厂已经和普桑方面达成了协议，生产普桑发动机上专用的化油器，如果第三军械维修厂与第一、第二军械维修厂合并为一个超大型的军械维修工厂，与普桑的合作怎么办？”
陈耕说出来的事情让郭海军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事实上不但郭海军听的大惊，整个军企改革小组的所有人都听的大惊，这么也小车辆维修厂竟然参与了普桑的国产化？这可是中央首长都高度重视的项目，真是……完全无法将这两家单位联系在一起啊。
但有一点倒是很确定的，化油器是发动机上的核心配件，如果第三军械维修厂可以为普桑提供化油器，在如何处理第三军械维修厂这件事上就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不能草率的将第一、第二和第三军械维修厂一合并就算了事。
李处长更是震惊的向彭光明和刘前进问道：“光明同志，前进同志，这是真的？”
“是真的。”彭光明和刘前进齐齐的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李处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若不是这次自己跟着军企改革小组下来，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
若将来普桑的国产化因此而受到影响，有中央首长问起来，军区又该这边怎么回答？说自己不知道？首长会信么？指不定还会怀疑华东军区这边是知道了第三军械维修厂参与到了普桑的国产化之后，故意将三大军械维修厂合并的呢，到时候军区这边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彭光明和刘前进自然是不敢有什么隐瞒，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情况向军区领导、军企改革小组的人介绍了一遍。
等彭光明和刘前进说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不但震惊于陈耕在这其中的作用，更震惊于这件事的进度，居然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了！
化油器是发动机的核心配件，这一点稍微懂点机械常识的人都知道，第三军械维修厂参与到了普桑国产化的进程当中，只要他们生产出了合格的化油器，就是国家重点保障的企业，还怎么与第一、第二军械维修厂合并成一个大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至于这个项目算是狼堡的工程师自己赚外快的，大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既然那个德国工程师提供了设备、技术和生产工艺，人家赚点钱也是理所应当，关键是咱们得到了完整的、国际领先水平的化油器生产工艺，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甚至于对于陈耕与金德勒的做法，上面会乐见其成：其他老外来咱们国内投资，一个个的都把技术捂的严严实实的，小气吧啦的不行，如果来投资的投资商都像金德勒那样才好呢。
“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没有向军区汇报？”听明白了的丁月梅气呼呼的道。
她不但太生气，还后怕，这是多大的失误啊，如果没有今天这趟第三军械维修厂之行，等第一、第二、第三军械维修厂合并的命令下达之后才知道第三军械维修厂还有这么一个连中央首长都高度重视的项目，到时候怎么办？
这可是个重大的工作失误！
尤其是在听说从德国采购的化油器生产设备和数控机床不日就将抵达港口的时候，丁月梅直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简直不敢想真到了那一步之后情况会有多尴尬：取消三大军械维修厂合并的计划？那肯定是不行的，军令如山，只要做出了决定就要坚定不移的执行；但普桑的国产化进度就会因此而受到极大影响。
总要有人来承担作错误的，到时候板子一定会打到自己这些人的屁股上，最起码一个“工作不够认真细致”的评价是少不了的。
彭光明很无奈的摊开双手，辩解道：“军区打算将三大维修厂合并成一个特大型维修厂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啊。”
丁月梅的脸顿时一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们刚刚说过，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事情总该要透露出点风声来的，原因么大家已经知道了，这次一点风声都没有穿出来，说起来还与丁月梅有些关系，因为要求对军区三大军械维修厂的消息进行保密的建议正是自己提出来的，当初考虑的是现在正值军改的关键时刻，不要给那些甘心就此复员的军官钻营的机会，谁能想到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
“组长，您看……”丁月梅一脸为难的望着郭海军。
郭海军皱着眉头，也在思索着这件事该怎么办。
当初建议三大军械维修厂进行合并，其实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要藉此机会提高华东军区的军械维修水平，此外，另外一个目的就很单纯了：赚钱！
说起来，华东军区为了缓解军区的财政状况真的是狠下了一番心思，华东军区的三大军械维修厂都有生产212吉普车的资质和能力，可惜的是三家军械维修厂生产的212吉普车的质量都不咋地，销量也是泛乏可陈，而燕赵省的一家乡镇小汽车厂，一年只能生产几百辆汽车，可他们现在已经做到年产值过亿！
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知道了这件事，华东军区的大佬们心里没有一个舒服的：老子华东军区几十万人，可以调动的资源、人力比一家乡镇小企业强的多了吧？可人家大把大把的赚钱，我们就半死不活？奇耻大辱啊！
华东军区的领导、军企改革小组的领导们在转动着心思，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班子成员们也在转动着心思：必须得争了，不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这样的话，但只要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化油器项目一投产，别说凤尾了，第三军械维修厂捞个“凤首”也不是没有希望，既然如此，咱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凤首”不当，去给合并后的维修厂当“鸡尾”？
人心里都有一本账。
作为厂长，在意识到军区和军企改革小组的人都在为难之后，刘前进第一个站了出来：“首长，不是我们不支持军区的决定和军企改革，但我们这边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您看，能不能折衷一下？”
郭海军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
丁月梅却是立刻问道：“折衷？怎么折衷？”
“如果军区以及军企改革小组认为三大维修厂的确有合并的必要，我们坚决支持这个决定，不管是抽调人员、设备，我们都没有任何条件，不过，能不能继续保留第三军械维修厂这块牌子和我们之前获得的各类资质？”和军企改革小组的领导讨价还价，刘前进心里的压力可不小，但这个时候，怕也得咬着牙上了。
郭海军沉吟了片刻，细细思索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人则全都小心翼翼、屏息凝神的望着郭海军。
终于，足足三分钟，郭海军方才开口道：“具体怎么操作，我需要和你们军区的领导同志协商，不过既然第三军械维修厂已经参与到了普桑的国产化工作当中，的确是不适合与第一、第二军械维修厂进行合并。”
太好了！
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们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按了“暂停”键，虽然这还算不上是正式表态，但军企改革小组的族长在这种时候说出的话，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确了。
“问题是，华润实业的资产怎么算？就算账面上的这点？”丁月梅问道。
的确啊，华润实业的资产怎么算？整个军企改革小组以及华东军区的代表们齐齐的皱起了眉头：，今天咱们下来，重点是华润实业啊。
只是账面上的这些资产那肯定是不行的，同意陈耕入股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是一回事，但作为军企改革小组的负责人，自己必须要保证集体股份占多数，这是原则性问题和立场问题——华润实业可是要打造成范例工程的，保守一点也比口子开的太大了强。
如果第三军械维修厂要与第一、第二军械维修厂合并为一个大的军械维修厂，事情倒也好办，第三军械维修厂的维修设备、土地以及房产等固定资产和生产资料，与其将来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现在便宜了自家的孩子——任何一家企业的劳动服务公司的人，都是这家企业工人的孩子，说是自家孩子也不为过——给了华润实业，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现在第三军械维修厂不用考虑合并的问题了，华润实业的账面资产又只有这么一点点，怎么办？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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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到，兄弟们，千年说话算话。
另外，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费这么多的笔墨，不瞒大家，这几章其实是非常费心思的，每一章千年都需要修改不下三四遍，恐怕大家还觉得千年啰嗦了，但没办法，当年的国情下，想要合情合理的让陈耕持有股份，必须方方面面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要给将来埋下隐患，这么一来，心理描写就比较费功夫。
虽然这几章写的比较费力不讨好，但是不写不行啊，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转折点。
第59章 折价分红
第59章折价分红
有军企改革小组的同志向郭海军提出一个建议：“组长，能不能让第三军械维修厂划拨一部分设备给华润实业，算作他们的固定资产？”
没等郭海军回答，这个建议立刻就被他的同事给否决了：“这不合适吧？第三军械维修厂的设备是国家的，借给华润实业用也就罢了，划拨给他们算是怎么回事？”
被否决的这位表示不服气：“怎么就不合适了？华润实业就是三修厂的三产办，是三修厂的子厂，而且陈耕同志入股华润实业的请求是上级领导批准了的，特事特办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何况这还算不上是特事特办……”
两人争的不可开交，其实倒也怪不得他们，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一切都没有先例可循，需要军企改革小组自己来摸索，既然没有先例可循，大家没有理论和法律依据，都是根据自己的看法来，产生争论自然也就在所难免了。
“首长，我能不能提个意见？”在军企改革小组内部争执的不可开交之际，刘前进小心的开口问道。
“前进同志有什么意见，尽管说，”郭海军笑着点头道：“另外不要叫我首长，我也不是什么首长，叫我郭海军同志、海军同志、郭组长都行。”
“是，组长同志，”刘前进当然不会傻逼到真的直呼“郭海军同志”，用了一个同样很尊敬但稍微没那么严肃的称呼。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而是首先向郭海军确认道：“组长同志，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是华润实业的母厂，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说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100%的持有华润实业的全部股份，是这样吧？”
郭海军点点头，非常肯定的回答：“华润实业的就是你们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三产办，所以你说第三军械维修厂100%持有华润实业的股份，这也没错。”
虽然刘前进并没有说他想要问的是什么问题，但此刻，他对刘前进的话有些好奇了。
陈耕也有些好奇，刘前进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按照当初陈经理赴任之处我们厂与陈经理达成的约定，如果华润实业产生了盈利，净收入的30%要上缴给母厂，也就是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100%持有华润实业的股份，但只拿30%的利润，所以，既然现在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与第一、第二军械维修厂合并的可能性已经比较小了，我就想问下，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能持有华润实业多少的股份？以及我们能不能将华润实业现在使用的土地、厂房、办公室以及设备折价，变成第三军械维修厂持有的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股份，以此来增加我们分红的比例？”
刘前进的话音一落，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们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尼玛！刚刚被军区准备把第一、第二和第三军械维修厂合并为一个特大型综合性军械维修厂的消息给吓的脚都有点发软，连老子可以保留华润实业的股份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陈耕入主三产办后三产办的发展以及未来的前景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在眼里的，现在陈耕可以入股三产办，三产办就成了陈耕自己的企业，他能不比以前更加用心？三产办今后的前景自然一片光明，这个时候为第三军械维修厂多争取点好处就是为自己多争取些好处，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将华润实业现在租用的土地、厂房、设备、办公室、家具等全部折价，以此来换取第三军械维修厂增加分红的比例？郭海军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呀！
至于这部分生产资料的价值如何计算，陈耕拿出来的技术的价值又该如何计算，在郭海军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过这件事还是要问问这个陈耕小同志的意见：“陈耕同志，你怎么看？”
“我没有意见。”面对郭海军的问题，陈耕毫不犹豫的道。
能够用把设备、办公室和厂房折价买下来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当然，这么做陈耕肯定是吃亏的，但陈耕并不在乎，如果现在不将这部分权责明确下来，将来更麻烦，与权责不明之后将来的麻烦相比这点根本不算什么，他倒是巴不得借着这个机会多搞点生产建设储备用地呢。
想到储备一些生产建设用地，陈耕打了个激灵：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记了？连忙道：“对了，厂长、政委，如果厂里真打算这么操作，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多给我们批点土地？”
“你要土地干什么？”刘前进有些惊讶。
陈耕道：“华润实业接下来要扩大生产，需要一些生产建设用地，另外考虑到将来的发展，我打算再准备一些储备用地。”
“这样啊，我觉得问题不大，”听陈耕这么说，刘前进也没觉得以华润实业现在的发展势头，还真需要储备一些土地了，看看彭光明，又看看郭海军：“老彭，首长，我觉得陈耕同志的建议挺好，您看批给华润实业200亩地怎么样？”
“200亩够干什么？我觉得最少也得300亩！”彭光明同样觉得陈耕的想法很好，就是觉得刘前进太小家子气了，200亩地够干嘛的？
“那就400亩好了。”陈耕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刘前进和彭光明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点头：“那就400亩！”
陈耕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他记得很清楚，2012年前后，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块地皮被当地开发成了一个高档楼盘，均价高达16000一平，就这个价格，短短5天的时间所有的楼盘销售一空，原因是这个小区的绿化好，在做楼盘开发的时候，第三军械维修厂里的那些最少都有三四十年树龄的老树被保留了不少，然后就成了地产商宣传的核心卖点……
只要第三军械维修厂和华润实业之间没分歧，郭海军当然不会有意见，象征性的问了最后一遍：“对这个分配方案，谁还有意见？”
一直老老实实的充当木头人的沈建华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领导，我有个问题。”
尼玛！这个沈建华，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你？正准备享受胜利的喜悦的刘前进和彭光明，顿时就怒了，若非顾忌到此刻还有领导们在场，两人真想揍沈建华一顿：平日里你专门找陈家父子的茬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你敢不顾全大局？
虽然如此，两人心中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等这件事一了就收拾这老王八蛋！
正准备说“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按照这个原则来办！”的郭海军心里也有点不满，但领导就是领导，涵养好，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看了沈建华一眼，随即点头道：“你说。”
沈建华没有注意到郭海军看他的那一记眼神，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的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兴奋的：“我想要问一下陈耕同志，华润实业现在的工人，他们应该怎么算股份？”
三产办是大集体企业，从理论上来说，三产办、也就是华润实业的一切都归现在的职工所有，现在领导们允许陈耕以技术入股了，那么原来的那些工人们的股份要怎么算？沈建华的问题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陈耕心里却冷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这么老实！
沈建华和陈家不对付这些年了，刚刚这家伙一直没什么动作，陈耕心里还挺不安，总觉得这家伙在憋着什么坏呢，可现在沈建华一开口，陈耕顿时放心了：原来你打算在这里动手脚啊，呵呵……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给郭海军造成困扰，他微微颔首算是对沈建华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的肯定，然后一脚将皮球踢给了彭光明：“光明同志，你是你们厂的书记，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彭光明已经恨死了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掉链子的沈建华：你什么时候折腾不好？偏偏在这个要命的关头跳出来？闻言，想也不想的道：“我认为沈建华同志的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太妥当。”
“哦？”郭海军对这个回答似乎是有些意外，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彭光明道：“理论上似乎华润实业是大集体企业，但这只是一般意义下的情况，但我们第三军械维修厂的情况比较特殊，三产办的年轻人其实都是第三军械维修厂聘请的临时工，只是暂时安排到三产办的，既然他们是我们厂的临时工，就不能说他们是三产办的一份子吧？”
“临时工啊？这倒是个问题，”郭海军点点头，说正式工是大集体企业的一份子，这个谁也没有话好说，但说临时工是大集体企业的一份子，恐怕那些正式工就不乐意了。他向沈建华问道，语气倒也和气：“这位同志，光明同志说的对吗？”
沈建华敢说彭光明说的不对？尽管一张脸已经抽抽的不能看了，可还是得硬着头皮道：“是……”
第60章 招待好领导
“既然华润实业……还是叫三产办吧……”大概是觉得华润实业不如三产办顺口，郭海军最终还是换回了“三产办”这称呼：“既然三产办的绝大部分职工都是临时工，再考虑到陈耕同志到任前后三产办的变化，这样吧，我建议适当的提高工人的工资作为补偿……陈耕同志，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陈耕立刻表态：“如果最终合资成功，工人们今年的工资在现行水准的基础上可以提升10%，并且今后每年递增的幅度不低于8%。”
陈耕的话一出口，第三军械维修厂的领导们顿时喜笑颜开：提工资当然是好事，何况还是自己家的孩子提工资。
“今年的工资涨10%，每年递增幅度不低于8%？”郭海军对陈耕的回答同样很满意：“陈耕同志对于企业很有信心嘛！”
陈耕谦虚的道：“主要是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政策好，大家工作的热情都很高涨，我们的企业才能发展起来。”
郭海军就笑着点了点头，稍稍待了片刻，确定再没有反对的声音，郭海军这才宣布：“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按照这个宗旨来办吧。”
然后，他再次深深的看了沈建军一眼。
有了办事的原则，事情处理起来就简单了，整个军企改革小组的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但统计华润实业现在用的那些设备、土地、房屋等生产资料的价值是个很麻烦的活儿，陈耕不经意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立刻就是一惊：我靠！已经快要3点了？！
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了出去，在外面随便抓了个人，陈耕吩咐道：“去，把张向阳和杨雷两位同志叫过来。”
被陈耕抓住些这位二话没说，飞奔而去。
今天公司里来了军区的大首长，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华润实业和第三军械维修厂，这么大的消息当前，华润实业和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人哪有心思工作？大家都竖着耳朵等着陈经理这边的动静呢，陈耕的命令得到了最快速度的执行，没几分钟的功夫，张向阳和杨雷就飞奔了过来：“老三，到底是什么事？”
“不是坏事，现在没时间给你们解释了，回头我再给你们细说，”陈耕摆摆手，刚要说话，眼睛忽然瞪圆了：“现在有点事先……千墨你怎么还没回去？”
陈耕以为千墨早就回家了，没想到这丫头正从房子的拐角那边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看到陈耕已经发现了自己，小丫头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
算了，没回去就没回去吧，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千墨，知道这小丫头也是在关心自己，说不定老二和老五这么快过来就有她通风报信的功劳呢。
忽然想起一件事，陈耕忙问道：“对了，我记得千叔叔和水库管理处的领导关系不错？”
“我三叔就在水库管理处！”小丫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条胖头鱼就是我叔他们水库的。”
“我记得你说过水库管理处那边有几条大鱼，是吧？”
陈耕记得前段时间的时候千墨曾经无意中和自己说过，说水库管理处那边前段时间抓了几条挺大的鱼，放在水库边缘一个用铁丝网隔起来的、一个类似于网箱的小池子里养着，说是小池子，其实也不小，足足有一两百个平方大小，里面的鱼都是水库管理处捞鱼的时候无意中捞上来的大鱼，最小的都有二十来斤的那种，放在里面养着，目的么大家都能想得到，也不是喂饲料，食草鱼类就喂水库里捞上来的水草，食肉鱼类就喂食捞鱼时捞上来的小鱼，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厉害。
“是啊。”千墨点头道。
“太好了！”陈耕大喜，搓着手道：“千墨，我能不能去和你叔叔说说，就说我们单位来了些领导，卖给我们一条个头大点的胖头鱼？等回头我一定过去好好谢谢他。”
千墨脸上有些难色：“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成，你知道的，那些鱼都是他们水库准备送礼的。”
“没关系，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这样，让二哥跟你一起去，不管水库那边有什么条件，咱都答应他们……二哥，你去了之后跟他们说是军区的首长下来了，让他们帮咱们一个忙，我觉得这个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好。”张向阳毫不犹豫的道。
“要快！”陈耕道：“公司里有两辆等着改装的车子，你们开车过去。”
现在的华润实业就是不缺车用，放在车间里等着改装的车子就有四五辆，临时“借用”一辆就是。
“三哥，那我呢？”眼看着千墨这小丫头和二哥都有了活儿，自己还没有安排，杨雷着急了：“我干什么？”
“你的事情也不少，老五，你去找大哥，让大哥带你去多买点排骨、买点酒，酒不要太好的，五粮液和茅台不要，西凤或者汾酒就行，还有个最重要的事，你让大哥帮忙问问行署办公室的孙主任，可不可以请行署食堂的马师傅来给我们帮忙做一下饭，我记得他做的一手好湘菜，就请他，给马师傅好好的说说，该给的辛苦费别少了。”
张向阳却是皱了下眉头，劝道：“老三，听你的意思，你就招待领导们吃鱼、吃排骨？这会不会太简陋了点儿？”
上面的领导来了，虽然不知道级别多高，但肯定很高，听千墨说老三能不能入股华润实业就看这些领导的意思了，如果领导觉得你招待不周，原本有希望的事情结果却黄了，到时候怎么办？反过来，就算你在招待上稍微过了点，可也是对领导的尊敬，任谁也说不出话来，领导难道还因为这个批评你？
“是啊是啊，三哥，说实话，我也觉得太简陋了点。”杨雷也跟着点头，见多了厂里是如何招待领导的，他也觉得陈耕弄的太寒酸了些。
“我心里有数。”陈耕摇摇头，婉拒了老二和老五的好意。
实话实说，这个时代的领导，很多还是非常洁身自好的，比如这位郭海军同志，陈耕自信自己的这双眼睛看的不会错。但再下去个五六年，不，不用五六年，哪怕三四年，陈耕也是不敢这么做。
“你心里有数就行。”张向阳没再多说什么，陈耕已经用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神奇的表现得到了他无条件的信任，比起自己的判断他更相信老三的判断，既然老三这么说了，他二话不说，带着千墨转身就走。
“对了，成不成的，第一时间给我个消息。”陈耕道。
张向阳没有回身，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陈耕回到会议室里，刘前进轻轻扯了一下陈耕的衣角，低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都是聪明人啊，陈耕一出去，这些久经考验的革命战士就知道他是去安排晚饭了。
心里感慨着，陈耕点点头：“都安排好了。”
刘前进不大放心，低声问道：“怎么安排的？”
哪怕这一个月来陈耕的表现可以用“神奇”这俩字来形容，但陈耕毕竟还年轻，刘前进对陈耕在这些人情世故、迎来送往上的本事还是心存怀疑。
“我听郭组长似乎有些湘楚口音，安排了湘菜。”
“湘菜啊，”刘前进皱了下眉头：“食堂的老齐做不来湘菜吧？”
“嗯，所以我请了地区行署的食堂大师傅，那位大师傅做湘菜是一把好手。”
“地区行署的老马？”刘前进点点头，对这个老马师傅他有些印象：“他倒是做的一手好湘菜，不过你确定你能请到他帮忙？那家伙可是傲气的很，一般人可请不动他。”
“我请了行署办公室的孙大成孙主任给帮忙说项，马师傅应该会给这个面子吧？嗯，辛苦费也没少，又是给军区的首长做饭，不会让他觉得没面子。”陈耕小声的道。
“那就没问题了。”刘前进松了一口气，以他对老马那个人我了解，这么一来十有**是没问题了。
至于其他人，对于陈耕和刘前进的小话都是视而不见：三点了，也到了给领导安排晚饭的时候了。
……………………
40多分钟后，陈耕不经意间一抬头，霍然发现老五杨雷正站在院子里冲自己挥手，连忙找了个借口出来。
还没等陈耕开口，张向阳就兴奋的对陈耕低声道：“老三，搞到了，水库那边很给咱面子！”
陈耕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连忙问道：“多大？”
“42斤！咱们赚到了，千墨他叔叔说是昨天才抓到的，”张向阳边说，便拿手比划了一个差不多半米的长度：“好家伙，比我还长出来这么多！”
“42斤？真的假的？”
短暂的惊愕之后，陈耕立刻兴奋起来：一条42斤的胖头鱼，鱼头就得十七八斤重，发了啊！胖头鱼是公认的鱼头越大就越好吃，但超过25斤的胖头鱼可是稀罕的很，40多斤的胖头鱼都能称得上是鱼王了，别说20年后，就算是现在也稀罕的很。
第61章 别叫华润了，换个名字吧
“我亲自挑的，里面最大的一个，”张向阳比划着：“好家伙，那叫一个大！当时差点儿把我抽水里去，我们费了好大得劲才把这家伙捞起来……”
成了！
有这么一个超大的鱼头，这顿晚饭就算是有着落了，陈耕彻底放下了心，随口问道：“大哥来了没有？”
“来了，”张向阳点头道：“我刚刚把鱼送到厨房的时候还遇到他了，和一个厨师一起来的，那个师傅说这么大的胖头鱼可是少见。”
厨师？那就是大哥宋宇航和地区行署的食堂马师傅一起来了，孙大成很给面子啊。陈耕这次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拍拍张向阳的肩膀：“老五，你再辛苦一趟，回头你去食堂告诉马师傅，就说这个鱼头就是今晚的主菜，今天的晚饭就拜托他了。”
“老三你放心就是。”
……………………
下午4点半，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三产办的资产终于被核算了出来。
军企改革小组副组长丁月梅向众人通报核算结果：“经过最终评定，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第三产业办公室（工商注册登记名称为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资产总价值为40万，其中土地价值20万，车辆维修设备3万，房产20间总计2万，已购但未到账生产设备价值3万……
经慎重考虑和讨论，本次华东军区军队所属企业改革之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第三产业办公室（工商注册名称为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股份分配情况如下：陈耕同志持有华润实业45%的股份，华东军区第三军械维修厂持有55%的股份，此股份分配方案仅限于明晰双方股权结构，不涉及企业经营、利润分配、管理等方面，双方对企业经营、利润分配以及管理等有任何分歧，均可双方自行沟通解决。对此方案，双方可有异议？”
“我方没有异议。”作为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厂长，刘前进首先代表第三军械维修厂表明了态度。
“我方也没有异议。”陈耕也点头道。
“很好，那就这么确定了……陈耕同志，回头你写份材料给我。”郭海军随口给陈耕吩咐道。
“好的。”
看了看手表，郭海军站起身来，道：“事情解决了，同志们，咱们也赶紧走，现在回去还能赶上饭点。”
彭光明连忙站起身，满脸笑容的道：“首长你这是批评我们呢？您辛辛苦苦来指导我们的工作，怎么也得吃顿便饭再走，要不然全军区的同事们还不得笑话我们……小陈？”
陈耕站起来，笑道：“首长，我们找到一条40多斤的胖头鱼，哪算拿这个鱼做剁椒鱼头呢，您可一定要尝尝。”
陈耕猜的果然没错，口音中带有一些湘楚口音的郭海军听陈耕说到他们找到了一条40多斤的超大胖头鱼，脸上的表情立刻生动起来：“真的假的？这么大的胖头鱼可不多见呐，你们怎么找到的？”
“刚刚从水库里捞上来还不到2个小时，”陈耕笑道：“我比较喜欢吃剁椒鱼头，和水库管理处那边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有个头比较大的他们都帮我留着，今天也是巧，刚好他们捞上来一条几年都见不着一回的超级大的胖头鱼……”
彭光明把话接了过去，凑趣道：“我们就挨着水库，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鱼，首长一来就上来一条这么大的鱼，今天我们算是沾了首长的光了。”
“呵呵呵呵……”郭海军笑的格外开心，一条鱼而已，算不得什么，但一条40多斤的超大胖头鱼就太稀罕了，别看他在体改委工作，但这么大的胖头鱼他还真没吃过，而胖头鱼是公认的个头越大就越好吃，本就对湘菜格外青睐的郭海军，听到有这么大的一条胖头鱼，哪里还忍得住？笑眯眯的道：“好，那今天咱就不走了，好好尝尝这个小20斤的鱼头，同志们，我给你们说，我吃了大半辈子的鱼头了，可这么大的鱼头还是第一次遇到……”
对于一个喜好食鱼、尤其是喜欢食鱼头的老饕来说，有机会能吃到一条这么大的胖头鱼实在是值得高兴的意外之喜，要知道，哪怕是守着官厅和密云两大水库的首都，30多斤的胖头鱼也极其罕见，40多斤的胖头鱼是传说当中的存在，现在听闻有条传闻级的超大胖头鱼，老饕哪里还忍得住？
至于陈耕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个谁会在意？
丁月梅笑眯眯的道：“光明同志，你们这次可算是抓住了我们组长的胃，我给你们说，我们组长不爱吃别的，就爱吃个鱼头，连我这个不爱吃鱼头的人被我们组长带着吃了几次剁椒鱼头后都喜欢上了。”
彭光明立刻一脸惊喜的把话接了过去：“真的？那可真是……呵呵呵……太荣幸了，回头我去水库联系一下，这几天只要有大鱼，就给送到军区去。”
郭组长喜欢吃鱼？华东军区的几名军官又是兴奋，又是懊恼：该死！怎么早就没发现？！
鱼这个东西需要时间来长大，要命的是这玩意儿还在水里，而且只有大面积的水域才有可能出大鱼，但偏偏想要在一片大面积水域里发现一条大鱼，难度不比在太平洋里发现一艘潜艇来的简单，别看华东军区的辖区面积不小，但也不是想找要条大鱼就能找得到的，别说华东军区的同志未必就知道军改小组的领导的个人喜好，就算是知道，他们一时两会的也未必能够找得到这么大的鱼，想用鱼来换取军改小组的领导们下手的时候没有那么狠，还真是挺有难度的一个活儿，但不管怎么说，知道了领导的喜好，总有方向不是？
陈耕接着道：“为了别糟蹋了这个鱼头，我们请了地区行署的师傅来帮我们做，那位那师傅最擅长做湘菜，不过那位师傅说了，这鱼头太大，只一种吃法太可惜了，所以鱼头一半做了剁椒鱼头，一半做了鱼头泡饼，另外还有一个小点的鱼头做了鱼头豆腐砂锅，”
顿了顿，陈耕道：“请领导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搞大鱼大肉的宴请那一套，就是请您吃个鱼头，这个鱼头就是主菜。”
“呵呵呵呵……”郭海军笑的越发开心了，点头道：“没错，只做一道菜的确是可惜了，鱼头泡饼好，那好，同志们，今晚咱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吃鱼头！”
……………………
陈耕说的没错，这顿饭真的很简单，就是简单的四菜一汤，就是分量比较足：一大盆剁椒鱼头、一大盆鱼头泡饼、一大盆红烧排骨、一大盆砂锅鱼头豆腐，此外就是一大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竹荪老母鸡汤，这就齐活了，标准的四菜一汤，但每个盆都有洗脸盆那么大，单就分量而言，陈耕觉得足以让在做的每一个人撑到走不动道。
这年头可没有包厢，上级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吃饭也是在食堂里吃的，来到食堂之前彭光明和刘前进还对陈耕安排的饭食有些不放心，但看到桌子上的这“四菜一汤”，再看看这一行领导们的反应，顿时就放下了心。
尤其是那道散发着浓郁鲜香味道的竹荪炖鸡汤，更是让两人忍不住口水直流——竹荪作为“草八珍”之一，人工培育是几年后的事，现在的竹荪全都是野生竹荪，那味道，吃过一次就让人难以忘记。
搓着手，彭前进谦虚的道：“请领导们原谅，条件简陋了点……”
郭海军看着眼前硕大的鱼头，口水已经隐隐有了泛滥的迹象，摆摆手打断彭前进的话：“简陋？这可不简陋，嗯……这剁椒鱼头做的地道啊，来来来，同志们，都坐，别客气……”
然后就是大快朵颐。
陈耕以为多少会剩下一些的，大家都是高级领导，平日里也缺不了油水，哪怕人多，可份量在这儿摆着呢，但某人有些想当然了，这个时代的高级领导不缺油水是一回事，中层官员的生活条件实在是称不上有多好，眼前这几道菜，材料好，厨师的手艺也厉害，几项叠加之后，最后的结果就是几样菜堪堪只剩下了个盆子底。
酒足饭饱，大家满脸幸福的聊着天，眯着眼惬意的享受着饭后的小幸福的丁玉梅忽然开口对陈耕道：“对了，陈耕同志，给你有个建议。”
陈耕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您说，我洗耳恭听。”
“咱们国内已经有个公司叫华润了，给你们的华润实业重新起个名字吧，重名总是不太好。”丁月梅笑眯眯的道。
丁月梅说的很随意，但陈耕心里却立刻紧张起来。
陈耕没听说过国内有一家叫做华润的企业，否则他当初也不可能给自己的公司起华润这个名字，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自己完全没听说过的公司的来头若是小的话，丁月梅岂会如此郑重其事的告诫自己？
当然不可能！
这个华润公司的来头不但不小，或许根底还很深厚也说不定。
第62章 从华润到润华
一个名字而已，因为一个名名字去得罪一家大型央企，在陈耕看来绝对是蠢的可以，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当然，丁月梅的一片好心必须要感谢。
“谢我倒是不用，真要谢就谢谢你在首都的老领导吧。”丁月梅笑眯眯的道。
首都的老领导？
能够称得上老领导的，就只有国家防务部的李建国主任了，这么说来是李建国让丁月梅提醒自己的？不过也是，自己和丁月梅素未相识，人家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吃饱了撑的才会来提醒自己，但这么一说就有了根脚。
陈耕是真的没想到李建国主任对自己这么看重，哪怕自己已经从国家防务部离职了也依旧在关注着自己，心里感动的厉害，眼眶有些也发红，抽了下鼻子，道：“老领导的厚爱，我真是……如果不能做出点成绩来，就太愧对老领导的关心了。”
……………………
第二天一大早，华润实业股份调整的方案（草案）就贴在了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门口，如果对这个方案不满意，可以现场向军企改革小组反应意见。对这个草案不满意的人还真不是，但不满意的原因却让人大跌眼镜……
“怎么陈经理的股份才45%？”看清楚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股份调整之后的分配方案，立刻就有人不满的叫了起来：“最少也得过50%吧？”
“凭啥要过一半啊，”一旁的人立刻就不乐意了：“陈经理的股份过了一半，那咱们华润实业算是国有企业还是私人企业？要我说啊，就坚决不能过半。”
“你懂个屁啊！”
说话的这位立刻就一头唾沫吐在地上：“没见识的玩意儿，陈经理的股份只有45%，三修厂的股份却有55%，知道这是啥意思不？大股东还是咱们军区！到时候上面给咱们公司派个屁都不懂又喜欢瞎指挥的新领导，到时候怎么办？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不会吧？”刚刚还对陈耕拿走了45%的股份很不舒服的家伙立刻就傻了眼，迟疑着的道：“上面不都给了陈经理45%的股份了么？”
“怎么不会？上面的领导屁都不懂，一拍脑袋就来一出的事情还少了？”说话的这位恨恨的道：“领导想要换陈经理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你能怎么办？你敢保证新来的领导能比陈经理有本事？”
“那可怎么办？”这位立刻就慌了，虽然他对陈耕拿走了45%的股份心里颇有些不舒服，但整个华润实业，不管是服气陈耕的，还是不服气陈耕的，都承认一个事实：没有陈耕，自己的日子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舒服，换一个新领导，大家的日子肯定不如现在舒服。
这才一个多月呢，一个多月前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能怎么办？投票支持陈经理呗。”说话的这位悻悻的道：“没看这份草案么，陈经理说了，今年的工资涨10%，从明年开始，每年都涨8%，你以前见哪个领导敢这么做？”
“对哦，那没说的，必须得支持林经理……”
在一片纷纭中，投票的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份方案的支持率竟然高达95%！
这个支持率一出来，连郭海军都一个劲的摇头，对华东军区的同志道：“看到了没？这就是老百姓自己的选择。”
陪同的那位华东军区的同志苦笑着，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这个草案无法通过就给华润实业的工人做一下思想工作的准备，哪想到这个方案不但就过了，而且还是高票通过，心里却不免又有些酸溜溜的。
刘前进和彭光明则笑的很开心。
接下来，是领导发言和换牌仪式，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唯一值得说道说道的，是牌子从之前的“华润实业发展有限公司”变成了“润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昨晚回去之后，陈耕特意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华润公司的情况，不了解还没关系，这一了解差点儿把陈耕给吓倒：这个华润公司，不但是国企、央企，人家根本就是国企当中的老大哥！
这个华润中的“润”字，甚至与开国太祖关系匪浅！
后怕之余，陈耕心里那叫一个庆幸：幸亏现在的华润实业还是个没有人在意的小虾米，否则等到华润事业发展壮大的那一天，到时候那才叫一个麻烦！
什么都不用说了，改名字吧！
但是改成什么名字呢？想了挺长时间也没想出个朗朗上口的名字的陈耕，干脆偷了个懒，将俩字一颠倒：润华！
他就不信有了华润之后，还能有个国企老大哥叫润华。
等这一套程序折腾完，已经是上午10点多，送走了军区和军企改革小组的领导们，陈耕笑着对眼前的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同僚们道：“大家去会议室坐坐？”
“是得去坐坐，”曹军捶捶后腰，夸张的道：“迎来送往不容易啊，这两天下来可是把我这老腰给累坏了。”
众人顿时哄然大笑！
大家都知道曹军有个腰肌劳损的毛病，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妨碍大家拿这件事来揶揄老曹同志，刘前进就笑骂道：“老曹，不是吧？我记得你才40来岁，这腰这就不行了？你腰不行了，弟妹可怎么办？”
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开开这样的玩笑当然无伤大雅。
曹军也不生气，笑骂道：“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子的这腰还能再用30年。”
大家说说笑笑的往会议室里走，待到都坐定之后，彭光明轻咳了一声：“小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管是什么事咱们都商量着来。老刘，你说呢？”
刘前进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彭光明和刘前进的这番表态就代表了整个第三军械维修厂的意思，虽然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大家都听懂了：虽然润华实业不再是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三产办了，第三军械维修厂只持有华润实业55%的股份，但在润华实业上班的孩子可都还是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孩子，咱们没那你当外人看，小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叔叔伯伯，不要有什么顾虑。
这话的确没错，虽然现在成了两家企业，但也不知道是军区领导和军企改革小组的领导同志疏忽了还是怎么滴，陈耕的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副厂长的道职务并没有被免掉，本身与眼前这些人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大家彼此之间不是外人——除了沈建华这家伙。
当然，陈耕现在毕竟成了润华实业的股东，有些事情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耕点点头：“好，那我和诸位老大哥就说说我对润华实业未来发展的规划以及对利润的划分的一些设想：
第一，我想问一下，之前我提到的那个乘用车避震器项目咱们维修厂有上马的计划吗？如果没有，我打算在润华实业内成立一个汽车零配件项目部，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就上马这个避震器项目。”
刘前进和彭光明碰了下眼神，随即大手一挥，道：“算了，咱们厂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就是全力做好化油器这个项目，至于其他的项目，咱们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个项目是你提出来的，你想做就做吧。”
彭光明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慢悠悠的道：“当然，大家谁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厂长和书记都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谁还会去不识趣的去“畅所欲言”？而且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厂子的资金状况、技术条件也的确不允许上马这个项目，这一条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被通过了。
陈耕：“第二个，我想确认一下，我还是和没改制之前一样，对润华实业在生产、销售、经营等方面拥有完全的管理权，是这样吧？”
“没错，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润华实业还是你说了算。”彭光明道，他和刘前进早已经就这个问题沟通过了。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陈耕先向大家道了谢，这才接着道：“不过出于财务和监管方面的考虑，我希望维修厂至少在润华实业的财务部门派驻一个人，如果能派驻一个副总就更好了……”
不等陈耕说完，刘前进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不悦道：“小陈啊，没这个必要，真的没这个必要，大家信得过你。”
一直没说话的陈红军忽然开口了：“陈耕说的没错，的确是应该派个人过去。”
谁都没想到陈红军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而且一开口竟然就是要求第三军械维修厂向润华实业派驻财务人员，一时间都有些愣神：老陈，虽然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但陈耕可是你的儿子啊。
刚到家，这就开始修改、很快就更新
夫人念叨去蜀南竹海玩很多次了，千年周六，今天带仔、仔妈一起过去玩，然后俩蠢货的手机昨晚都忘记充电，还没带充电宝，想要和大家打个招呼都做不到，也没办法借别人的，被自己蠢哭了。
刚刚到家，千年现在这就改稿子，大约一个半小时可以改完。
第63章 25块钱的顾问费
迎着大家复杂的目光，陈红军坦然的道：“我觉得陈耕同志的想法很好，亲兄弟明算账，何况还是两家工厂？作为润华实业的大股东，第三军械维修厂应该、也必须派驻财务人员在润华实业，这也是为这小子好，财务清楚能帮这小子减少很多麻烦。”
彭光明还有些犹豫，总觉得面子上有些拗不过去：“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
陈耕把话接了过来，道：“政委，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觉得知根知底的没有这个必要，我能理解，但我不支持您这么做，现在咱们谈的是工作，不是私人交情，您是第三军械维修厂的政委，要对这家企业、要对这家企业的600多名员工负责。就算不说这个，咱们说的难听点，谁不知道上面在什么时候就会派个领导下来，与其到时候被人揪住了小辫子，还不如咱们一开始就严格按照规矩来。”
彭光明当然知道公事公办对大家都好，之前更多的还是因为面子问题，既然陈家父子俩都是这个态度当然就更好，和刘前进交换了一下眼神，彭光明点点头道：“也好，回头让老薛派个人过去……还有吗？”
老薛，也就是薛福来，第三军械维修厂的财务科科长。
“有的，”陈耕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一下大家，不过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我也没好意思……”
说到这，陈耕顿了顿。
众人的好奇心成功的被陈耕给调动了起来：这小子想要说什么？
“不知道大家对于以顾问的身份帮润华实业一把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说起这个，陈耕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催促大家，实在是诸位的经验对润华实业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我有点着急……对了，我的初步设想是将每年4%至5%的净盈利拿出来作为整个顾问团队的各种开支。”
说直接给钱不免就落了下乘，但说是顾问团队的开支，逼格就显得高多了：大家出去吃个饭啊、报销个油费差旅费啊，都可以从这里面走的嘛！何况顾问们每个月也有一笔不菲的“顾问费”可拿。
刘前进皱了下眉头：“都是厂里的孩子，帮肯定要帮的，不过小陈啊，这个顾问费是不是太多了点？”
陈耕之前和自己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刘前进下意识的以为这个“顾问费”也就是十几二十块钱，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
“是啊，是啊，太多了……”刘前进的话音一落，众人都跟着点头，都认为这个顾问费给多了。
虽然大家都想赚点儿外快，但现在的社会风气还不错，有技术的工人用自己的技术在外面借点儿活赚点钱大家谁也不会说什么，可以顾问的身份拿钱，而且这么算下来，一年就是上千，这钱拿的都让人心惊胆颤！
原本大家觉得一个月能有个十几二十就不错了，有着一二十块钱，家里的财务状况就能得到极大的缓解，可一个月100？妈呀，太吓人了！这钱烫手啊。
陈耕还是忽略了时代的特性，10年后的“顾问”们才不怕你给的“顾问费”多，你敢给人家就敢要，但这个时代，大家还是很自觉的，心思也单纯，就在他想着如何说服大家的时候，彭光明开口了：“小陈，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这钱太多了，这样吧，我厚着脸皮给大家定个数：一个月25块，这大家觉得怎么样？”
彭光明的这话一出口，大家集体松了一口气，纷纷的道：
“25块好。”
“25块就很好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其实要不要钱的、多点少点都无所谓，呵呵呵……”
…………
25块钱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这不但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字，还是一个足以让人感到窃喜的数字，而不像是100块这个数字，只是想一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陈耕还能说什么？
难道骂这些人傻？
事实上这正是他们的谨慎，尽管10年****已经过去快10年了，但大家真正小心翼翼的开始迈出脚来试探也不过是这两三年的事，能多拿钱当然是好事，但因为这个丢了身份那就太不值当了。
他只好叹了口气，对大家道：“既然大家觉得25块比较合适，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报销又不好报销的张目，尽管拿到润华实业来，对于顾问们的报销单据，财务上一定给大家全额报销。”
这压根就是明确的告诉大家，只要你们能够拿出用于报销的单据，不管这单据是怎么来的，也不管这单据是否是真的，我都给你报销。
报销账目比直接拿钱就委婉的多了，也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想到可以多报销一些单据来补贴家用，大家笑的越发开心了几分。
刘前进却觉得更加不好意思，有种自己在占小辈便宜的感觉，怎么才能补偿一下陈耕呢？眼珠子一转，刘前进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对了小陈，我记得你和郭组长说过，每年到年底的时候都要从盈利当中拿出一个固定比例数，来给大家年终奖，是吧？”
“嗯，是有这么回事。”陈耕点点头。
“还要给孩子们发年终奖，还要给我们这些老头子发顾问费……”刘前进皱着眉头，向彭光明征询道：“老彭，小陈他们的开支压力可不小啊，都是自己的孩子，要不咱们三修厂和润华世家之间的分红方式就不改了，还延续之前的那个标准？”
彭光明心里也在为自己拿了这么多好处而觉得不好意思、琢磨着如何补偿一下陈耕呢，听刘前进如此说，立刻点头：“嗯，这个想法不错……”说着，他抬起头来望着大家：“大家的意思呢？”
之前的标准是什么？之前的标准是润华实业将每年盈利的30%上缴给第三军械维修厂，以当时两家单位之间的关系，其实多点少点都没关系，哪怕陈耕说一声今年没赚到钱就不上缴了也没关系，但现在的亲口终究是不同了，第三军械维修厂持有润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55%的股份，陈耕才持有润华实业45%的股份，理论上来说，今后每年分红的时候就要按照这个比例来。
但理论终究还是理论，作为华东军区直属的军队企业，这笔钱就算上缴给了第三军械维修厂，是成了工厂的小金库不假，但也不可能之际进入哪位领导的口袋，大家拿来给工人发福利、给单位盖房子、给大家发奖金发补贴……充其量分房子的时候自己能占一套好点的，发奖金的时候给自己多发几块钱，最后才能抠抠搜搜的弄一小点装自己兜里，还要担惊受怕。
不要觉得奇怪，也不要觉得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现在，陈耕给了大家一个更好的选择：与其让这笔钱成了公产，还不如换成大家的顾问费和孩子们多发点奖金、工资呢。
“这样不好吧？”陈耕很不好意思，把给第三军械维修厂的分红从30%提升到55%，陈耕的确是有些舍不得，但他真没想到这么狠，他原本想着母厂能够接受40%的分红就好，没想到母厂的让步竟然这么大。
“这有什么不好的，”彭光明大手一挥，不容辩驳的道：“就这么定了，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就给孩子们发点奖金，逢年过节的时候多发点福利就行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其他的副书记、副厂长们也跟着附和：
“就是，都是自己的孩子，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行了，就这样吧，别矫情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到时候多给我加小子发点绩效奖就成……”
…………
好吧，不矫情，谦让了一番后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陈耕心里当然高兴，多分钱谁不乐意？当然，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要多给工人们发点儿奖金。
会议进行到这里，算是大家都满意，本也应该结束了，但主管生产的副厂长曹军的一席话，让会议室内的气氛变的开始沉重起来……
“小陈，你脑子灵活，可得帮厂里出个主意。”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不敢说能帮上忙，但我一定尽力。”陈耕答应的很痛快。
曹军狠狠的抽了两口烟：“是咱们厂的事，咱们厂这不是准备生产化油器了么……”
“是啊。”陈耕点点头，等着曹军继续往下说，心里头还在纳闷：生产化油器又咋了？
“可咱们厂用不了这么多的工人啊，根据那个金德勒先生送来的资料，那个化油器生产线总共有260名多个工人，咱们厂620多口子人呢，剩下的小400口工人我往哪儿去安排？”曹军苦着脸道：“为了这小400口人的安置，我愁的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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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说好10点半的，结果现在11点半了，不是千年不想早发，是这一章千年推倒了差不多一半，原来的一些地方不太贴合当时的时代国情，必须要修改，可这么一来时间也晚了，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就只有这么一更了，抱歉，实在是对不起。
第64章 其实很简单
“军区不是打算把军区直管的三大军械维修厂合并成一个大型维修厂么，这部分人往那里面安排不就行了？”陈耕有些奇怪。
“哪里安置得了这么多人？”曹军苦笑着道：“按上面的意思，这个合并后的大型维修厂只保留1000到1200人，第一和第二维修厂的领导都愁着他们的人怎么安置呢，更别说咱们这个不合并进去的了。”
“啧……”陈耕觉得牙有些疼。
第一和第二军械维修厂加起来的人数就是差不多2000人，如果合并后的大型维修厂只要1000到1200人，只这两家单位就有800至1000名军人要复员退伍、等待安置，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可能会照顾第三军械维修厂？陈耕估摸着就算刘前进和彭光明豁出去这张老脸，能象征性的给安排个三五十人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曹军一脸希冀的望着陈耕：“小陈你能想想办法不？不说全给安置了，哪怕能安置个一两百人也成啊。”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陈耕皱着眉头思索着：“应该会有办法……”
看着紧皱着眉头的陈耕，满屋子的人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下意识的放低了下来。
这段时间来大家伙儿为了这个事情愁得不行，头发都薅下来一大把，但薅头显然无助于解决问题，该瞪眼的还是瞪眼，想到这300多小400口工人等着安置，大家愁的吃不下睡不着，人都要分裂了。
有人说了，愁什么愁，安置不了退伍复员就行了呗。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先说一个，上面有硬性规定的指标，军队企业最少要自我安置60%，具体到第三军械维修厂，这就是370多人；其次，现在大家满世界的安置返城知青、大批的国企不景气，这一下子裁军上百万，这些退伍和复员军人已经让地方政府愁的叫苦连天了，哪有那么好安排？；最后就算从大家的本心出发，都是自己的兵，哪个当官的不想自己手下的兵有个好出路？
“军区要求咱们厂自己安置6成，也就是差不多370人，我问一下，这一百一二十口子人，咱们厂能安置下么？”琢磨了片刻，陈耕抬起头来问道。
“……”曹军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对咱们厂的工人结构情况不太清楚，我问个问题：咱们厂懂技术、懂维修的工人有多少？能够独立处理一般性故障的工人有多少？能够独立大修发动机和变速箱的又有多少？”
虽然有些奇怪陈耕为什么要会问这个，不过刘前进立刻道：“要说修车么，一般的小毛病咱们厂的人差不多人人都会修，能够修得了发动机和变速箱的一般小毛病、油路、电路的故障的差不多有400人，至于能独立大修发动机和变速箱的，有差不多150来人。”
“这么多？！”陈耕被吓了一大跳。
他以为能够独立大修发动机和变速箱的能有三五十人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有150多人！这可是相当强大的一股技术力量。
“这还算多？”刘前进咂咂嘴，对陈耕的惊讶表示嗤之以鼻：“一厂他们能独立大修发动机和变速箱的有500多人，二厂也有小400个，军区装甲师车辆大检修的时候，几百辆装甲车在那里排着队，大家一起上去修，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咱们这点人算得了什么！”
刘前进的思绪深深的沉浸在几百辆装甲车列队整修的壮观充满当中，对第三军械维修厂在这种大场面上只能扮演一个打酱油的角色表示深深的羡慕嫉妒恨。
陈耕松了一口气，如果懂技术的人少，他还真发愁这些人该怎么安排，但是现在么，他心里有谱了：“有这么多懂技术、懂维修的人，那就好办了，这样，我安排个测试，只要是能通过测试的，让他们来润华实业帮忙好了。”
“你们能安排的了这么多人？”刘前进瞪大了眼睛。
“我们过段时间不是要对有意做212吉普改装的企业进行培训么，既然这些师傅连发动机、变速箱都搞的定，先在我这里接受一下相关的培训，再让他们去培训别人，应该没问题吧？”陈耕笑道。
“岂止是没问题，简直太没问题了，”刘前进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意，他可是知道，在知道润华实业准备将212吉普的改装技术扩散出去之后，现在已经有10多家单位与润华实业接触，准备学这个212吉普的改装技术，真是的，让厂里这些懂车辆维修的师傅去做培训老师，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小陈，客气的话不多说，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也是第三军械维修厂的人，为工厂解忧是应该的。”陈耕道。
彭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但是小陈啊，那些学技术的单位终究有学完的一天，到时候他们学完走人了，咱们的人你怎么安排？”
对啊！
彭光明的话提醒了大家，来学习如何改装212吉普的这些单位，派来的敝人都是懂技术的维修师傅，学习时间也就一两个月而已，就算之后陆陆续续还有，前前后后能持续半年也就差不多了，半年之后呢，这些人如何安排？
“您说的是，”陈耕点点头，道：“对这些人的去处，我有两个设想，一个是我们本身也要扩大产能，能吸收一部分人；第二，我争取尽快在半年内让咱们的避震器项目投产，这么一来也能再消化吸收一部分人；最后，我有个设想，能不能发挥咱们的工人师傅在车辆维修方面的优势，以润华实业的名义在外面开设一些车辆维修店？”
“哦？在外面开汽修店？”彭光明对陈耕的这个想法很赞赏：“这个想法不错啊，不但解决了工人的安置问题，还扩大了公司规模，我觉得可以搞。”
随着改革开放，跑公路运输的企业和个人越来越多，既然路上跑的车多了，需要修的车自然也就越多，对一般的问题司机师傅都能修理得了，但毕竟不可能带很多的零配件在路上，一些故障仍然要找修理店，所以开汽修店赚钱是肯定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需要不少钱吧？”
“需要用的钱肯定不少，”陈耕点点头：“不过还好，这次军企改革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咱们还有时间。”
也是！
大家这段时间被企业改制的压力给压得喘不过气来，脑筋都僵了，现在听陈耕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虽说军企改制已经成了不可逆转的大势，但中央还是给大家留了一些时间的，其他单位的情况咱们不去琢磨，只说咱们自己，还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供转圜，足够了。
想通了这点，大家俱皆是松了一口气，彭前进笑道：“那没说的，这几个月我们先顶一下，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啊小陈。”
陈耕用力点点头：“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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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墨的叔叔千国宁这次帮了自己好大一个忙，这必须要好好谢谢，抽了个时间，陈耕拎着两条烟两瓶酒就去了水库。
千国宁是水库管理处的副主任，别看这只是一个水库，但人家正经是个正处级的单位，千国宁也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不过大概是水库这个地方不算是正统官场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他的大哥马马虎虎的也算是眼前这小子的手下，千国宁豪爽的一塌糊涂：“就是一条鱼而已，至于让你专门跑一趟么，听说千墨那小丫头这段时间成绩提了不少，都是你给帮忙辅导的，我这个当叔叔的也没说声谢谢，以后千万这么客气！”
用力一摆手，千国宁大声道：“以后想吃鱼就来找我，靠着这么大一个水库咱们别的都缺，都是不缺鱼！三十斤以上的胖头鱼我做主，一个月能给你一条，二十斤以上的我给你留着。”
陈耕倒是没想到千国宁这么客气，不过这样的人正对他的胃口，立刻就笑道：“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了大鱼您千万给我说一声。”
“一句话的事！鱼头太费油，以前我们水库里吃胖头鱼，都是把鱼头剁掉扔了，吃鱼身子……”
陈耕听的很想骂娘：花鲢不吃鱼头，吃身子？！
其实说起来这倒也怪不得老百姓，这年头的肉食还是相当缺乏，别说没有二两肉的鱼头了，老百姓的买肉都比喜欢瘦肉，最喜欢的就是大肥膘子，花鲢这种头大身子小、一个脑袋就占四成重量的鱼在市场上根本卖不上价，很多人看都不看一眼，大家觉得肉太少，觉得太吃亏了，买鱼的时候恨不得鱼们都不长脑袋只长肉才好。
至于吃鱼头，谁喜欢吃这玩意儿，大人不是爱吃鱼头，是舍不得吃鱼肉，想着让孩子吃点鱼肉多长个，大人啃啃鱼头就算是过瘾了，陈耕这种爱吃鱼头的，那是矫情、败家子。
第65章 来条娃娃鱼过过瘾
陈耕本打算表示一下感谢、客气一下就走的，没想到和千国宁竟然聊的挺投机，这以聊起劲，不知不觉间个把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看了下手表，千国宁笑着道：“老弟，中午别走了，就在这里吃，早晨的时候小兔崽子们捞上来几条翘嘴，全都七八斤重，今天中午咱们炖它一条！”
“这个水库里竟然有翘嘴？”陈耕惊讶了。
千国宁哂笑一声：“我们这个水库算什么，说是水库，泥洼子都比它大，扑腾两下就从这头游到了那头，要说水库，还得是石梁河水库，那水库，好家伙！85个平方公里的占地面积，别说三四十斤的胖头鱼了，连十几斤的翘嘴也常见。”
“石梁河水库有十几斤的翘嘴？”陈耕的口水立刻就流下来了。
他爱吃剁椒鱼头、鱼头豆腐砂锅是没错，但比起翘嘴红鲌，胖头鱼却是要差了一筹，最重要的是翘嘴红鲌这东西在德国买不到啊，越是吃不到就越觉得好吃。
不过想到石梁河水库不但是海洲最大的水库，同时也是江南省最大的水库，而江南省本就是翘嘴红鲌的主要原产地之一，心中也就释然：作为全省最大的水库，里面有点稀罕东西一点都不奇怪。
说起翘嘴红鲌，千国宁咂咂嘴，立刻眉飞色舞：“要说这翘嘴红鲌啊，还是越大个的越好吃，去年的时候他们管理处还捞上来一条快30斤的翘嘴，啧啧……”
千国宁一脸憧憬的样子，显然是很想尝尝20多斤的翘嘴红鲌是什么味道。
陈耕其实也很想尝尝快30斤的翘嘴红鲌是什么味道，但显然他是没机会了，不免有些遗憾：“那那条鱼最后怎么处理的？是让水库管理处的人吃了还是让你们水利局的领导给吃了？”
“水利局？他们想得美！”千国宁哼了一声：“连咱们海洲市的领导都没机会尝尝鲜，直接就送省里去了，也不知道最后进了谁的肚子。”
“可惜了，”陈耕咂咂嘴，不无遗憾的道：“头一回听说这么大的翘嘴。”
“谁说不是呢，好东西全tm进了狗肚子。”千国宁骂道。
只是这家伙在骂娘的同时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堂堂的副处级干部，老百姓骂自己的时候十有**也会来一句“好东西全tm让狗吃了”。
骂人、尤其是一起骂当官的，是最能拉近两人关系的方式，虽然陈耕和千国宁都是官员，但这条定律依旧适用，不要觉得就老百姓喜欢骂当官的，其实当官的比老百姓还喜欢骂当官的，尤其是比他们级别高的官。
一起骂着上面领导都是一群素食餐位的白痴，两人的友谊很快成长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尤其当千国宁表示陈耕一会走的时候最好把那条三十多斤的胖头鱼也一起带走的时候，两人的感情立刻又深厚了几分。
拿了人家的鱼，就要表示感谢，至少陈耕觉得自己是个讲究人：“老哥，如果有什么兄弟能够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千国宁搓着手，很有点不好意思：“还真有点事想要请老弟你帮个忙，嗯，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我们局长，他正打算重新装修一下自己的办公室……”
陈耕有些惊讶，水利局也要装修？要知道，水利局可是出了名的穷衙门，而润华实业的装修价格可不便宜。
千国宁被陈耕看的颇不自在：“老弟，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就想知道，你们水利局都这么有钱了吗？”陈耕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呵呵……”千国宁不屑的笑了两声，道：“我们局长被财政局包局长请过去参观了一下，受刺激了。”
“……”陈耕有些无语：该死的攀比心理啊，果然是这样！
也是，虽然你财政局是一类局，我们水利局是二类局，但大家都是局长，凭啥你的办公室就可以装修的跟美国总统的办公室似的，我大夏天的连吹个风扇都要算计着电费？不成！老子也不能比拟落后太多了。
当然，也不用把千国宁的话当真，别看这家伙现在嘴上骂的欢实，实则鬼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陈耕点点头，痛快的道：“我当是什么事？这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这样吧，下个月，下个月去给你们局长装，怎么样？”
“老弟，太感谢了，”千国宁感激的握着陈耕的手就是一阵猛摇，“老弟，我啥也不说了，老哥我这个位子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以后你想吃什么东西了尽管开口，只要是咱们海洲水里的东西，老哥我肯定能给你弄来。”
“吹吧？”陈耕有些不信：“别的不说，要不你先给我来条娃娃鱼？”
“一条娃娃鱼你就满足了？”千国宁撇撇嘴，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虽然我们水库没有，不过你要是想吃。那还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这玩意儿稀罕是稀罕，可也不是太稀罕。”
“不是吧？”陈耕惊讶了：“娃娃鱼这东西不是已经立法保护，不让随便吃了么？”
陈耕惊讶，没成想千国宁比陈耕还惊讶：“立法保护？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意思是娃娃鱼现在没有立法保护？陈耕怔了一下。
娃娃鱼是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这是常识好吧，除了合法的、有牌照的养殖娃娃鱼可以吃之外，吃野生娃娃鱼那是犯法的，这个概念已经刻在了陈耕的脑子里，可千国宁作为水利系统的人，如果娃娃鱼真的被立法保护起来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又或者……一个念头霍然从陈耕心头冒了上来，让他心头一阵狂跳：莫非娃娃鱼这东西现在还没有被立法保护？
他小心的问道：“我听说国家把娃娃鱼列入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了，难道不是这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千国宁立刻恍然，笑道：“这个事我知道，那是你听错了，娃娃鱼这种水产资源这几年被开发的比较厉害，加上这几年经济发展的比较快，娃娃鱼生活的江河环境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你知道的，沿江见了很多工厂嘛，所以现在娃娃鱼的数量下降的比较厉害，出于保护这种资源的目的，上面现在正在考虑以立法的形式对娃娃鱼进行保护，不过现在只是有这么一个说法，等到最终立法鬼知道才是哪一年！现在你放心大胆的敞开肚皮吃就是了，屁事没有。”
陈耕又土鳖了，娃娃鱼是在1988以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的名目被列入《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的，现在才1985年，娃娃鱼充其量只是一种经济价值比较高的水产资源，不但可以自由买卖，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部门来找你的麻烦。
现在吃娃娃鱼完全没问题？！陈耕立刻心花怒放：“老哥，那拜托你了，一定帮我找几条娃娃鱼尝尝鲜，对了，过几天兄弟我这边要来个德国的外宾，咱就用这个娃娃鱼做主材了。”
“咱们兄弟还不好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这样，回头我帮你打电话问问，怎么着也得给你找一条尝尝。”
千国宁这么痛快，陈耕当然要投桃报李：“老哥你和你们局长打个招呼，我们的人这几天就过去和他对接，请他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大家一起做坏事且最终得逞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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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们国内有家企业已经给普桑提供了合格的轮胎，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听到这个消息的。”电话里，金德勒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有我们国家的企业已经能够给普桑提供合格的轮胎了？”陈耕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惊讶：“不是吧？你上次不是就已经告诉我，说只是有几家轮胎企业有研发轿车专用轮胎的意向吗？怎么会这么快？”
“是我们和你们中方工作组对接的时候出了问题。”说起这个，老金同志也很不好意思：“你们的朝阳轮胎有意研制合格的轿车轮胎，但已经有一家轮胎企业研制出了合格的轮胎了。”
这样都行？听到竟然是这个原因，陈耕也是无语。
但不管怎么样这终究是一个好消息，国内已经有了合格的普桑轿车轮胎，这意味着困扰自己的两个难题已经解决了一个，立刻问道：“这家企业叫什么？”
“大中华橡胶厂，而且就在魔都，”金德勒欢快的道：“你们上汽集团生产的上&海牌轿车用的就是他们生产的轮胎，我们刚刚检测了，质量还不错，所有的性能指标都符合普桑的要求。”
“大中华橡胶厂？”陈耕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有些耳熟，就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这家企业的相关信息：“他们生产的轮胎叫什么名字？”
“回力，你听说过吧？”
第66章 把床单带走吧
回力轮胎？
陈耕立刻就笑了：自己怎么可能会没有听说过？简直太听说过了，不但是自己，整个时代，整个共和国，没听说过“回力”这俩字的人还真不多。
七八十年代的人，谁没有听说过回力球鞋的大名呢？谁脚上若是能有一双回力的篮球鞋，比30年后脚蹬一双限量定制版的手工定制的小牛皮鞋拉风太多了。
想到回力球鞋，想到回力轮胎，陈耕忍不住就敲了敲脑袋，暗骂自己是猪脑袋，怎么连回力轮胎、回力轮胎厂都给忘记了？大中华橡胶厂，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回力橡胶厂，早在1982年的时候就生产出了我国的第一条轿车用子午线轮胎，自那之后回力轮胎就成了上&海牌小轿车和红旗轿车的专用轮胎品牌。
枉自己还是混汽车这个圈的，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其实这个严格说起来这倒也怪不得陈耕，一辆轿车上有上万个零件，当初引进普桑的时候，连最普通的螺丝、螺丝帽都是从德国直接引进的，魔都大中华橡胶厂虽然能够生产轿车用的轮胎，但他们生产的轮胎规格和普桑上的轮胎规格不一致，性能指标也略低，大中华橡胶厂想要成为普桑的轮胎配套厂，不但必须要改进自己的轮胎生产模具，同时还要改进配方和生产工艺，而这，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
对于在1982年才生产出第一条国产轿车用子午线轮胎的大中华橡胶厂来说，想要生产出达到狼堡方面给出的性能指标的轮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依旧有很多工作需要做，有很多难题需要克服，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在于当时并没有任何一个单位给大中华橡胶厂下达必须要在xx时间内生产出合格的普桑专用轮胎的命令，对于现在也习惯于靠国家计划来安排生产的企业而言，没有国家的命令谁也就不愿意动弹：万一失败了呢？责任由谁来承担？太多的问题在那里等着。
1984年10月10日，普桑汽车有限公司在人民大会堂正式签字，至此，普桑公司才算是正式正式成立，大中华橡胶厂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为普桑提供出合格的轿车用子午线轮胎，在这个年代，已经堪称是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极致了。
“陈，你要来魔都吗？”电话里的金德勒欢快的道：“如果你来魔都，我可以帮你安排参观大中华橡胶厂。”
“好啊，”陈耕好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金德勒先生，太感谢你了，还有，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
“哈哈……好，我们一起喝一杯！”金德勒的心情很愉快，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赚钱的机会，他都这么愉快，有时候陈耕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犹太人的血统，否则他怎么就这么不像德国人呢？
……………………
“这就是软卧啊，啧啧……是比硬座舒服太多了，”张向阳用力在软卧上坐了两下，满意的半眯着眼睛，那惬意的模样看的陈耕都觉得心疼：“在火车上美美的睡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到魔都了，比我爸他们出差的时候舒服太多了……这床单真白，老三，你说咱们下车的时候把这床单装包里带走怎么样？”
这次去魔都，陈耕将张向阳给带上了，人生第一次走进软卧车厢的张向阳同志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对软卧车厢里的一切东西都感到好奇，看到桌子下面的暖瓶他感到好奇，看着窗户外面飞快消失的风景他激动的大呼小叫，现在，连床上铺的床单也不肯放过。
陈耕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眼皮都没翻一下：“拿走倒也不是不行，但你丢得起这个人么？”
“这有什么丢人的，”张向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我爸出差的时候，还不是把招待所的毛巾拿回来给家里用了？”
“……”陈耕顿时无语，这个理由太强大了：“你要是不怕下车的时候被列车员检查出来，那你就拿呗。”
“啥？列车员还检查？”正兴致勃勃的盘算着是只拿自己床上这张床单还是将这个包厢里的四条床单都拿走的张向阳，立刻就傻了眼。
“你以为呢？”陈耕吓唬他道：“你该不会以为就你想要把床单塞行李里面带走吧？”
作为一个第一次做卧铺的土鳖，他还真不知道坐卧铺，下车的时候要不要检查行李，但陈耕这么说，他就下意识的以为真的是这样的，也是啊，既然自己看到这洁白的床单有揣包里带走的冲动，估计其他人十有**也会这么干吧？
“那还是算了，”迟疑了半晌，张向于一脸不甘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被人检查出来就太丢人了……你说铁路怎么就怎么小气？连条床单都舍不得？”
“嗯……是挺小气的……”陈耕胡乱的应付道。
好在第一次做卧铺的张向阳的兴趣转移的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不再纠结于床单，而是的向陈耕问道：“唉，老三，你说咱们以后还能坐卧铺吗？”
这次能弄到去魔都的卧铺票，还是陈耕通过军区的关系搞到的，张向阳觉得这次能弄到卧铺票，下次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再说了，哪能此次出差都坐卧铺呢？那也太浪费、太奢侈了。
“卧铺？呵呵……”陈耕笑了笑：后别说卧铺了，等咱们公司的也发展起来，飞机你也得经常做，哪怕坐的想吐也得坐。”
“坐飞机会够？”张向阳瞪大眼睛，吃惊的道：“你就吹牛吧，”说完，不能陈耕说话，他就一脸憧憬的道：“别说经常坐飞机了，这辈子我要是能坐一次飞机我就知足了。”
“这辈子坐一次飞机你就知足了？”陈耕笑道：“你这个目标也太简单看，这样，到了魔都，我让人帮忙问问有没有从魔都飞咱们海洲的航班，如果有，咱们回来的时候就坐飞机。”
刚刚躺下去的张向阳一下子坐直了，可以坐飞机的兴奋、期待和不敢置信交替出现在他的脸上：“老三，你没开玩笑？咱们回来的时候真的能够坐飞机？”
“不过是坐个飞机而已，至于这么激动么？”陈耕无语的道。
“我能不激动么，这可是坐飞机啊，坐飞机！”大概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一遍不能显示出重要，张向阳将坐飞机这件事强调了两遍，激动的道：“咱们厂长都没坐过飞机，就算是咱们军区，正师级以下的干部也没有几个坐过飞机的，现在我竟然能坐飞机了！”说完，他傻笑了两声：“哈……我竟然能坐飞机了？”
“这样吧，”陈耕想了想，道：“不和你开玩笑，只要这次的事情能办成，又有魔都到咱们海洲的航班，回来的时候我就让普桑的人帮咱们订两张机票，算是奖励，怎么样？”
对于陈耕这种短途出行习惯了有车，长途出行习惯了有飞机的人来说，坐这个没有空调卧铺觉得已经够委屈了，去挤现在跟桑拿房似的的硬座车厢？陈耕觉得不如让自己死了舒服。
如果买不到卧铺，他宁愿一路开车去魔都，这还真不是他穷讲究，这只是单纯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就跟你让一个习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去吃窝窝头一样，一顿两顿还行，顿顿吃，那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但刚刚还一脸憧憬的期待着坐飞机的张向阳，听到陈耕这话却迟疑了：“可是……我听说飞机票很贵啊。”
“那就让别人给咱们买。”陈耕随口道。
“谁会给咱们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兄弟俩随意的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几站，陈耕的这个包厢里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不大的旅行包，穿着看上去倒是挺讲究，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能买得起软卧、舍得坐软卧的，基本上不是政府机关的也是国企的领导，穿的不讲究的也没几个。
看到陈耕两个小年轻竟然在这个软卧包厢里，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不过还是笑着向两人点头，这年头，坐火车能坐软卧的，都是有点身份、有点能力的人，等闲人等别说舍不舍得出这比软卧的钱了，他根本就是拿着钱也买不到软卧票，陈耕和张向阳两个人虽然年轻，可既然两人能出现在软卧车厢里，中年男子却是一点也不敢小觑了他们。
安顿好自己的东西后，中年男子客气的对陈耕和张向阳道：“两位小兄弟，你们这是去哪？”说着，笑眯眯的掏出一盒石林来，“来，两位小兄弟，抽烟。”
“抽我的吧。”陈耕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没抽几根的中华。
“嚯！中华啊，好烟！”中年男子顺手将自己的石林揣进兜里，不客气的接过一根来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啧，好烟就是好烟，醇！”
“我们去魔都，”陈耕打量了眼前的中年男子一眼，问道：“这位同志，你这是……出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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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们，今天就一更了，原因么，今天是千年的生日，2月29啊，四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不容易，所以千年小小的给自己放半天假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
嗯，今天的生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火锅，就是没有蛋糕，稍显美中不足……
第67章 魔都的调侃
中年男子有些惊讶，又有点好奇：“还真让小兄弟说中了，我的确是出差回家，不过小兄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耕笑道：“你的口音里带一点魔都口音，不过不重，说明你老家不是魔都的，但十有**在魔都工作了挺长一段时间了，这趟火车又是开往魔都的，这么一来就好解释吧？”
“厉害！”中年男子大拇指一挑，对陈耕的逻辑分析能力大为佩服：“真让小兄弟你说中了，我在魔都工作了五六年了。”
“唉魔都工作五六年了？”陈耕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啧，魔都的住房条件可艰苦的很。”
“小兄弟你知道魔都住房的情况？”中年男子扬了扬眉毛，心里头对陈耕整个人越发感到好奇。
陈耕点点头道：“知道一点，魔都的每户人均住宅面积还不到20个平方，很多家庭甚至一家三代、七八口人就生活在这20个平方的房子里……”
“老三，你在开玩笑的吧？那可是魔都，电影、电视里面演的那么漂亮繁华，怎么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跟难民窟似的？”听陈耕说的玄乎，和自己印象和概念当中的大上&海、上海滩截然不同，张向阳本能的开始捍卫自己的信仰。
在他眼里，魔都可是国内仅有的大城市质疑，在海洲，谁家要是能有个魔都的亲戚，能让周围的邻居和同事们都羡慕的不行，也就比有海外和港台关系差一点儿，可魔都的人竟然是一家三代住在一个不到20个平方的小屋里？
自己家那四五十个平方的房子还嫌窄呢，一家人在不到20个平方的房子里要怎么住？他无法想象。
“同志，你同事说的还真没错，魔都的住房情况就是这么紧张，”中年男子却是道：“就说我住的那个地方吧，那个弄堂……弄堂你知道吧？”
“知道。”张向阳连忙点头，关于魔都弄堂的资料他在书上看过不少。
“这么一个不大的弄堂，就能住一两千人，每家的住房面积也就二三十个平方，”中年男子比划着：“你要知道，搁在农村，一两千人的存子那可就是大村了，可在魔都，一个弄堂住一两千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早晨的时候整个弄堂里都是呼啦啦刷马桶的声音，那个味道，啧啧……”
“刷马桶？”张向阳瞪大了眼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刷马桶？
“就是古代的那种木质马桶，样子跟个立起来的鼓差不多，”陈耕给他解释道：“魔都的房子都是老房子，不带厨房和卫生间，一个弄堂里面就那么一两个公共厕所，所以家家户户都必须要有马桶来解决卫生问题，家家户户都有马桶，所以早晨的时候整个弄堂里全都是倒马桶和刷马桶的。”
张向阳的表情有些呆滞，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想要干呕……想到几百上千人在那里倒马桶、刷马桶的壮观场面，估计没几个人能够忍得住的。
陈耕看着张向阳，心里颇有些同情：这可怜的孩子，来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大上&海憧憬，以为自己这次来魔转一圈就有资格号称是去大城市见过世面的人了，没成想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个每天早晨都有几十乃至上百万人蹲在一起刷马桶的地方……
呕……
陈耕觉得自己的口味也挺重的，竟然会去琢磨几百上千人同时蹲在那里刷马桶的场面是一种怎么样壮观的景致。
中年男子早就见惯不怪了，不过注意到张向阳的不适，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要说魔都的住房紧张，我给你们说个笑话……也不算是笑话，是个真事，不过挺能反应魔都的住房紧张到什么程度的，当初四人小组的被公审的时候，其中某人的一条罪名你猜是什么？霸占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中年男子用一种说演义小说的夸张语气道：“哈，四人小组牛吧，当初都爬到了什么位置？可罪名之一就是霸占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真的假的？”
张向阳觉得这事儿简直太神奇了，咱们不讨论四人小组到底有多坏、给国家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和麻烦，只说他们曾经的身份和地位，首都混一套四合院住着没问题吧，可罪名之一竟然是霸占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怎么着也应该霸占一套小洋楼才合适嘛！
中年男子笑道：“这条罪名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不说，这种事情也不是咱们可以讨论的，但我知道的魔都核动力研究所的所长也不过才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魔都的住房有多紧张你应该能想象一下了。”
张向阳吃惊的微张着嘴，他虽然不知道魔都的核动力研究所是个什么级别的机构，但只听“核动力”三个字就让人心生敬意，本能的觉得这东西简直太高端了，但核动力研究所的所长竟然也只能分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那魔都的住房情况是够紧张的。
“说起这个，我也给你说个梗，”陈耕也被勾起了兴致，道：“现在有很多招待所，都是用废弃的防空洞改装的，这个你知道吧？”
张向阳点点头：“知道。”
现在有很多用以前备战期间挖的防空洞改装的招待所，现在不用防备北方了，这些防空洞也就闲置在了那里，有些脑瓜灵活、又有关系的就把这些防空洞承包下来，改成旅馆、歌厅等用途。
防空洞冬暖夏凉，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这种冬暖夏凉的防空洞改装的招待所很受到外地出差的人的青睐，很多人还专门找这种招待所住，不仅便宜，还舒服，张向阳唯一好奇的是，老三怎么忽然间就说到这个了？
“用防空洞开的招待所全国各地都有，不过别的地方的防空洞招待所都是一间屋子一张床、两张床，了不起就是大通铺，但惟独只有魔都这个地方用防空洞改装的招待所，有相当一部分是架子床，而且不少这种招待所的架子床还是三层的。”
“你跟我开玩笑吧？”刚刚完成了一次人生观重塑的张向阳同志，觉得自己的人生观还需要再次重塑一次：三层的架子床？难道魔都的防空洞都这么紧缺？
“开玩笑？呵呵……这两年的常&州柴油机厂发展的很快，在农用柴油机市场上知名度越来越高，可你知道不？常柴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前两年的时候常柴下了很大的力气从上柴挖人，常柴之所以能够从上柴挖走上柴的技术骨干和工程师，就是因为常柴开出了一个条件：所有去常柴的人，每人都能分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解决家属的就业和孩子的上学问题。
就这一条，当时上柴的技术骨干和工程师们的每户住宅面积也就二三十个平方，常柴的这个条件一开出来，上柴的技术骨干和工程师们无法拒绝，整个上&海柴油机厂瞬间人心浮动，几年的功夫上柴的技术骨干和工程师们被常柴给挖的七七八八，常柴能发展起来，上柴是做出了很大自我牺牲的，呵呵……”
张向阳没说话，而是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中南男子。
中年男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肯定了陈耕的回答：“在老魔都人当中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宁可屋里失火，不愿路上跌在阴沟里’，你知道为什么不？”
虽然知道这绝逼又是一个坑，可张向阳还是忍不住：“为什么？”
“因为穷啊，全家最值钱的家当就是身上的这一身行头，这身行头毁了，家当就去了一半了。”
“其实这事大哥不要笑二哥，”陈耕把话接了过去：“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国家太穷，魔都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了，比魔都差的地方多得是。”
以全国而论，其实魔都的情况算是好的了，这句话更多的是一种调侃和不怎么好玩的玩笑。
“小兄弟在魔都生活过？”中年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向陈耕开口问道。
陈耕说出来的这些东西，若非是在魔都生活过挺长一段时间的人，是断然不可能知道的，但陈耕的话音里面又听不出一点魔都口音的味道，这不免让他对陈耕产生了一些好奇。
“在魔都实习过一段时间，”陈耕点点头：“这位老哥，你是做文艺这一行的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主要是看气质。”陈耕顺手就将后世的一个梗给拽了过来。
这年头，搞文艺还是一件很高大上的工作，听陈耕说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做文艺这一行的，张向阳立刻惊讶的道：“您是拍电影的？”
“我是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中年男子客气的表情中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得意：“两位小兄弟，你们这也是魔都吗？这是……出差？”
“是啊，我们是去魔都普桑，和他们谈业务。”不等陈耕回答，张向阳抢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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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出去忙了点事，所以今天的更新有点晚，先给大家说声抱歉。
其次，虽然有点晚了，但今天的确是两更，现在先为大家送上第一更。
第68章 好像认识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中年男子立刻肃然起敬。
越是在魔都呆的时间够长的人，就越是知道普桑在魔都市领导、在中央首长心目中的份量，这俩年轻人能够竟然去普桑谈业务？中年男子看着陈耕的表情和刚才相比已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你们单位很厉害啊，竟然能够和普桑合作，我可是听说了，现在的普桑是德国人能当大半的家，他们对合作伙伴的要求严格的厉害。”
陈耕谦虚的解释：“说是谈业务，其实就是去看看，听说普桑的要求可是高的很，能不能成的不重要，哪怕能认识两个朋友也是好的。”
陈耕说的很谦虚，但搞文艺这一行的，就没有几个不敏感的，中年男子虽然既不是导演也不是副导演，但终究也是混影视圈的，长着一颗敏感的心，立刻就察觉出陈耕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似谦逊，实则这家伙满心傲然。
这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坐井观天又自以为是的傲然，而是他真真切切的敢肯定自己一定会成功的傲然。
意识到这一点，中年男子心中不由一动。
在此前，他只是将陈耕和张向阳两人当做是一个路上可以聊天谈笑的旅伴，在车上大家聊的开心，可下了车之后就山高水长、谁也不认识谁了，可现在，中年男子的心思变了，翻手从包里翻出两张名片，递给陈耕和张向阳一人一张，客气的道：“两位小兄弟，这是我的名片，咱们能在这趟火车上相逢，那就是有缘，大家交个朋友，以后你们到魔都来，不管有事没事尽管来找我，没事，咱们吃顿饭、聊聊天，你们想去哪儿玩，老哥我给你们当个导游；有事，哥哥我能耐不大，帮不上什么大忙，可多少也认识几个人，小忙也能帮一把。”
看着名片上印刷职务和名称，张向阳惊奇的叫起来：“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总编室副主任？您是副总编？”
中年男子、也就是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总编室副主任张中华有些尴尬，连忙摆手道：“不是副总编，是总编室副主任。”
“总编室副主任，那就不是副总编么？”张向阳一脸迷茫的道。
“总编室和副总编不是一回事，”陈耕耐心的给张向阳解释道：“总编室是一个职能部门，主要是组织、管理、参谋、协调和服务，权利相当大，嗯，你可以认为是辅助领导层的最重要的一个部门，如果说办公室是大管家，那么总编室就是他们的腿、脚和半个大脑。”
“这个你都懂？”张向阳惊讶的不行，他真想问问陈老三，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我同学去报社的比较多，所以知道一点。”陈耕随口回答道。
张中华的反应也没比张向阳好到哪里去，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一个和艺术完全不沾边的人，怎么会搞的清楚总编室副主任与副总编的区别，在很多人眼里副总编与总编室副主任根本就没区别，不止一个人问自己为什么不叫副总编，偏偏叫总编室副主任。
“你这知道的可不是一点啊，”张中华笑着摇摇头：“小兄弟，我可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那是，我兄弟可是华清大学的高材生，知道的多一点那是正常的。”张向阳一脸自豪的道，他一直为自己兄弟是华清大学的高材生而骄傲。
“华清大学的高材生？”张中华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
华清大学的学生，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出了首都那都能称为“下乡”了，一个华清大学的高材生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会出现在这趟由海洲开往魔都的火车上？
类似于张中华的反应陈耕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也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中华：“张主任说的没错，大家相见就是有缘，以后张主任来我们海洲出差、采风，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张向阳也忙递过去一张自己的名片。
海洲市润华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经理？
看着陈耕名片上的称谓，张中华有些拿不准了：海洲自己也去过几次，但在比较有名的企业当中没听说过有一个叫做润华实业的单位啊。
可他又自忖自己的这双眼睛不会欺骗自己，那个有些跳脱的年轻人倒是没什么，但这个叫做陈耕的年轻人却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总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而是一个睿智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怪异、很诡异：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这根本就可能啊。
但无论如何，陈耕那一身不卑不亢、自信无比的气质骗不了人，既然还有些拿不准，那就暂时就先当一个在火车上比较聊的来的朋友好了，反正这家伙不会是个骗子。
心里打定了主意，张中华越发的热情了。
……………………
第二天早晨9点多下了火车，到了出站口，张中华问道：“两位老弟，要不要老哥我送你们一程？”
“谢了，不过不用了，我们……”
还没等陈耕说完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冲进了陈耕的耳朵：“陈，哈，我来接你了，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兴奋？”
下一刻，金德勒兴奋的嗓门以及标志性的浓烈体味就冲入了陈耕的鼻子，没等陈耕反应过来，这货上来一把抱住了陈耕，热情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一副和老友久别重逢欣喜到极点的样子。
金德勒很激动，陈耕也很激动，不但激动，还很兴奋和惊讶：“金德勒先生，你可没给我说你要来车站接我啊。”
金德勒咧着嘴，很开心的样子：“我说了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怎么样？这个惊喜够不够大？”
“够！够！太够了！”陈耕连连点头，看看周围的这些来火车站接站的以及出站的人的反应吧，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就像是摩西分海一样将人群以自己和金德勒为中心给分开了，至于周围对自己和金德勒指指点点的人，咳咳……不说了，多的没法数。
陈耕很聪明的将这些对自己和金德勒指指点点的家伙当成了对自己的赞美——要不还能咋办？
金德勒显然很满意于自己造成的结果，咧着嘴又是一阵得意的笑。
看着眼前这个抱着陈耕大笑、显然是十分激动和兴奋的老外，张中华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狼堡派驻普桑汽车的高级工程师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么？怎么会是他？
张中华认识金德勒么？还真认识，只是他认识金德勒，金德勒不认识他。
就在刚刚过去的上个月，魔都市政府举办了一个魔都市经济发展工作会议，会议的议题就一个：普桑的国产化。
魔都市政府对这次会议非常重视，特意邀请了几位狼堡在普桑的工程师作为代表，就中就有这位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先生。
虽然与会的记者和媒体都是电视、报纸媒体类的记者，和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巧得很，魔都电视台的一台摄像机坏了，备用那台机器在前段时间坏了，还没修好，没办法，魔都电视台只好去距离自己单位比较近的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借了一台摄像机。
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这台摄影机是刚刚买的新机器，怕魔都电视台使用不当给弄坏了，正好张中华也没事，就跟着去凑了个热闹，顺便监督魔都电视台的人别弄坏了自己的机器。
这年头，老外在国内比大熊猫还要稀罕，张中华对会场的几个老外自然格外好奇，印象也就比较深刻，却没想到没过几天自己竟然又看到这位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先生。
看着用德语熟练的和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聊天和互相问候的陈耕，这一刻，张中华心中对陈耕好奇达到了顶点：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不但可以说一口流利的德语、自如的和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先生交流，而且看起来和这位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先生还非常熟悉、关系非常好的样子？
在魔都呆了这么些年，张中华可是非常清楚，这些老外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厉害，看人的时候能用鼻孔看你一下就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等等！自己这是认识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张中华忽然反应过来：一个能够和德国人这么熟络、能够用流利的德语和对方交流的中国人，那能是一般人吗？
之前他还对陈耕“华清大学”的学生的身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现在，他悄悄的将这个问号缩小了一半。
一直等到热情的金德勒放开手，陈耕关心的问道：“金德勒先生，您的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陈耕知道金德勒的夫人已经做了手术，而且手术非常成功，现在正处于术后恢复期，对金德勒的夫人的术后恢复情况陈耕很关心。
第69章 “借”两辆车用用
一说起自己妻子的手术，金德勒立刻又是笑的合不拢嘴，连声道：“好！非常好！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术后的回复也一切正常，医生说再过三个多月，我妻子就彻底好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金德勒望着陈耕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感激。
“恭喜你，”陈耕由衷的道：“你为你妻子做到了一个丈夫能够做到的一切。”
这话是陈耕有感而发，金德勒真的是为自己的妻子做到了一切，这一点让陈耕格外佩服，有句话叫做“夫妻本是丛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金德勒让陈耕看到了爱情的伟大和光辉，尽管他是一个外国人，但爱情的伟大总是部分国界的。
感觉到陈耕深深的敬佩之意，金德勒似乎有些意外，但是下一刻，他懂了陈耕的意思。
“这位是？”直到两人聊的差不多了，金德勒这才向陈耕问起张中华，他以为张中华是陈耕带来的人。
“金德勒先生你好，我是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张中华上前一步，忙道：“在上个月的普桑国产化会议上我见过您。”
不是陈的同伴？金德勒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陈耕。
陈耕道：“这位张先生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是个不错的朋友。”
听陈耕说明明白了，金德勒这才矜持的和张中华握了握手：“张先生，你好。”
其中不乏敷衍，但张中华却丝毫不以为意，德国人傲慢？傲慢就对了，人家的国家强大，家家都住别墅、开小轿车，一年上万美元的收入，人家凭啥不傲慢啊，正经是对陈耕这么客气才是不正常的，热情的道：“既然您是小陈的朋友，那我就放心了……小陈同志，回头可一定要到我们单位来玩啊。”
和之前的敷衍相比，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无比真诚的邀请陈耕去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不为别的，就为陈耕和金德勒的这份关系。
“好。”陈耕痛快的答应下来。
……………………
为了来接陈耕，金德勒也是挺下本钱的，直接将一辆奥迪100给开了过来，上了车，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轿车的张向阳小心翼翼的动都不敢动，唯恐自己把这么豪华的车给摸坏了。
看着自己的兄弟这么小心、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一样打量着这辆奥迪100，陈耕心里陡然上来一股气，很不是个滋味：尼玛！老子赚这么钱干什么？偷偷摸摸的藏着这么钱，自己的兄弟却连坐个车都小心成这样？
陈耕从来都是个感性的人，作为一个设计师，你不感性都不成，他立刻向金德勒问道：“金德勒先生，能不能帮我搞一辆车？”
“搞？”金德勒眨了眨眼，虽然来中国工作已经好几年了，简单的中文对话也没问题，但对于中国人层不出穷的某一个词汇的多种表达方式，他仍然很不习惯，比如窟窿、洞洞、眼……比如陈耕刚刚说的这个搞。
不过虽然不是很好理解，但金德勒还是很快理解了：“你想要辆车？”
陈耕认真的道：“不是我要，是我买。”
金德勒面有难色：“陈，你知道的，我只负责技术和工艺，普桑的销售有专业的销售公司来做，而且现在普桑很抢手的，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把普桑换成上＆海的话，那就没问题。”
把普桑换成上&海？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啊，对此陈耕毫不介意，他拍拍坐在副驾驶上正小心的打量着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按键的中控台的张向阳的肩膀，问道：“老二，你觉得咱们买辆轿车怎么样？”
“那当然好。”张向阳不假思索的道。
他以为陈耕只是这么一说，也没在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买辆车。”
“哦……”张向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没理会张向阳，陈耕又换成了德语：“金德勒先生，你确定这么做没问题？”
“我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真的想要一辆上＆海轿车，我保证可以给你拿到最优惠的价格。”金德勒说的无比淡然。
“老金，你学坏了，”指着金德勒，陈耕大笑：“以前你可是对这种事情从来都嗤之以鼻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金德勒满不在乎的道：“现在我发现这么做很好，我的同事们和你的同胞们对我更加尊敬了。”
金德勒的这话陈耕相信，咱们中国社会就是一个讲究人情和往来的社会，金德勒这个德国人不但这么入乡随俗，还这么给自己面子，那些接受了金德勒“好意”的人固然是心中与有荣焉，而金德勒开口的单位也觉得有面子：连外国人都求到咱们头上来了，啧啧，这是多大的面子？以后有吹嘘的资本了。
不过没等陈耕开口说谢谢，金德勒又道：“不过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掏钱买。”
“哦？”陈耕没觉得奇怪，谁也没规定我要用车就必须我自己掏钱买不是？至少前世里陈耕自己开的车就不是掏钱买的，他更好奇的是金德勒打算怎么操作。
反倒是金德勒对陈耕的反应感到奇怪：“你不奇怪？”
陈耕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奇怪？”
“好吧，我忘记了你是个中国人，而这一招还是我跟你们学的，”金德勒懊恼的摇摇头，话归正题：“我认识一个戎州的家伙，你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拿到了一辆车的吗？”
不等陈耕回答，他一脸佩服的道：“那家伙和你们魔都的中南烟站有业务往来，也你们中南烟站的领导们关系不错，有一天中南烟站的一个领导对他说，你放一万块钱在这儿，车子你开走，油钱、维修钱你急着拿着发票来我这报销，什么时候车子坏了、不能开了，你再给我送回来。”
果然是这样！
对这种情况陈耕根本就不觉得奇怪，这太正常了，他唯一感兴趣的是：“你可以做到？”
“很巧，你们上汽集团为我们德方工作组配备了5辆上＆海sh760a型轿车，不过我们都是用普桑和奥迪，所以那五辆车一直在那里放着，”金德勒笑眯眯的道：“如果这几辆车是给别人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他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但你是个例外。”
如果这车是别人来“借”，德方工作组还真不会鸟他是谁，但如果是陈耕的话那就不同了，到现在，狼堡方面还对这家伙心有余悸，为什么呢？因为虽然陈耕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手里再也没有其他的漏洞和潜在故障了，但狼堡方面却不敢完全相信陈耕的话，处于这一点考虑，狼堡总部给派驻在中国的高层的指示很清晰：尽量交好那个中国小子。
陈耕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梗，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闻言立刻就道：“那就来两辆好了。”
“……”金德勒顿时目瞪口呆的望着陈耕：“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错！”陈耕一脸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只是帮你们保持那两辆车良好的机械性能，作为一名汽车工程师，你知道的，车子不是开坏的，而是放坏的。”
“我对你的无耻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金德勒毫不客气的冲陈耕竖起一根中指：“你让我了解了一个人无耻的下限在哪里。”
“以后我还会帮你刷新这个下限的。”陈耕恬不知耻的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大笑。
“你们在说啥？”在前面估计将中控台上的按键都数了不下三遍的张向阳，注意力终于被大笑的陈耕和金德勒给吸引了，一脸迷茫的问道，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老三和这个德国洋鬼子的关系这么好，这次成功的几率真的大了不少啊。
“哦，金德勒先生说要借两辆上&海牌轿车给我们用，”陈耕将“借”这个字咬的很重：“而且随我们用多久，不用着急还，哪怕我们开会海洲都没有关系，汽油、维修他们也能给咱们报销。”
张向阳愣了一下，立刻就兴奋起来，作为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这种情况张向阳见多了，丝毫不觉得奇怪，他唯一感兴趣的是：“这车咱们真能提走？什么时候能提走？”
“当然能提走，”陈耕点头道：“这车是上汽集团给狼堡普桑工作组的配车，我没记错的话只有2年左右的车龄，行驶里程基本上没有过千……”
“这不就是全新车么？”不等从陈耕说完，张向阳就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以这个时代的评价标准而言，车辆2年，行驶里程不足1000公里，那真是十足十的新车了。
“说是新车也行，”陈耕点点头：“狼堡普桑工作组更喜欢用普桑和奥迪，所以这些车一直在那里闲置着，可以‘借’给咱们用，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回去的时候没法坐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