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炼 化
“子婴大人,求你快快出手，我们的人快要扛不住了！”
听到银月公子的请求，子婴夫人面色阴冷，丝毫不为所动。拜月山庄的人是生是死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甚至连君莫问都未放在眼里，唯独对云慕不知根底，颇为顾忌。
似乎看出子婴夫人的顾虑，银月公子连忙大喊道：“子婴大人，此人名叫云慕，虽然有些古怪，但他只是玄师修为，绝对不是你……”
“住口！本夫人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子婴夫人恼羞成怒，对着银月公子冷冷呵斥。
以子婴夫人的修为境界，自然看得出云慕绝非玄宗，仅仅只是玄师巅峰而已，可对方的精神威压却隐隐对她造成威胁，尤其是那指尖的火苗，竟然让她有种恐怖的感觉，如同遇到克星一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意，正因如此她才有所顾忌，否则堂堂上位玄宗，难道还需要别人说教？
“既然你不回话，那本座便将你拿下，抽出你的魂魄慢慢审问。”
说话间，子婴夫人蓦然消失在原地，白色的身影化作鬼魅，朝着云慕飘荡而去。
“云慕小心，这妖女……”
子婴夫人手段诡异，君莫问正打算开口提醒，云慕指尖的火苗已经轻飘飘的飞向对方。
“还想来这套小把戏？桀桀桀~~~”
子婴夫人显然早有准备，虚晃了一下闪身避开火苗的触碰，随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云慕身后，手中利爪毫不留情的抓向云慕的脖子！
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刺痛皮肤，云慕体内骤然爆发出一股彪悍的气息！
“砰——”
一声闷响，云慕身如金刚，硬生生将子婴夫人的手爪震开，只是肩部却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随即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侵入他的体内，令他身子僵硬，动弹不得。
“小子，你若就这点本事，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你放心，本夫人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死掉，我要将你的血肉一点一点挖出来，喂我的宝贝进补。”
说罢，子婴夫头顶升起六道黑烟，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为六只恐怖的头颅，脸上分别显露出各种痛苦绝望的表情……这就是鬼灵！
当鬼灵出现的瞬间，周围空气仿佛凝固，阴森的气息将整座山门笼罩其中。
“六鬼童子，给我一口一口的吃了他！”
接到主人的命令，六只鬼灵狰狞嚎叫，分别咬住的身体，犹如君莫问先前的遭遇。
“云慕快回来——”
君莫问惊怒交加，顾不得疗伤连忙起身冲向云慕，想要将对方解救出来……只可惜，子婴夫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出手将其镇压。
云慕身陷囹圄，君莫问自身难保。
见此场景，山外山的弟子焦急万分，要不是九尊战魂傀儡杀得拜月山庄溃不成军，这里的山门怕是早已被拜月山庄夷为平地。
……
“桀桀桀桀！好浓的怨气，给本尊小补一下再好不过！”
邪神的声音蓦然响起，在云慕脑海中回荡不息。
随即，一抹疯狂的欲念充斥着云慕的心神，似乎想要控将他将那些鬼灵统统吞噬。
“镇！”
云慕心神警惕，立刻将脑海中的杂念镇压下去。他知道这是邪神在搞鬼，这个活了数万年的老怪物果然深不可测，哪怕如今只剩下一缕残魂也不能小觑。
“小子，咱们打个商量如何，本尊传你一道强大的秘术，你将这些鬼灵收入丹鼎之中供本尊吞掉如何？吞了他们，本尊便能恢复一些记忆，到时候保证给你无穷好处。”
邪神的声音再次传来，诱或之中透着一丝急迫之意。
然而，云慕知道邪神阴险狡诈，他也一直很警觉，所以对方说的这些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不过，邪神的话倒是提醒了云慕，鬼灵无形无相，寻常手段难以伤其根本，反倒是云慕识海中的神魂之火能够克制。
如此的话，不如将鬼灵收入识海，来个瓮中捉鳖。
“收——”
云慕心念一动，凭借强大的神魂意志，将鬼灵硬生生摄入识海之中。
见此场景，不少人心头骇然，暗忖云慕疯了不成，竟敢将鬼灵那样邪恶的东西吸入自己体内，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子婴夫人也是怔了怔，而后狞笑不已：“好一个不自量力的野小子，竟敢将鬼灵收入体内，既然你自己找死，倒是省下本夫人不少的麻烦！待六鬼童子把你的魂魄吞噬以后，本夫人正好用你的肉身来炼制鬼尸。”
……
对于子婴夫人的嘲讽，云慕充耳不闻，心神沉浸于识海之中。
此时此刻，云慕识海内一片糟乱，六只鬼灵大口大口的吞噬着他体内的生气，越发疯狂！浓郁的阴气肆意弥漫，几乎快要将他的神魂冻结。幸好云慕早有准备，控制着两极火种飞向六只鬼灵。
“炼！”
“噗噗噗！！！”
火苗化焰，极冷极热，生生不息。
六只鬼灵被火苗沾染，一触即溃，惊恐尖叫，如同受到十八班酷刑一样痛苦绝望！
鬼灵越是挣扎，火焰越是汹涌，仅仅片刻不到，六只鬼灵被烧成了灰烬，识海空间重新恢复清明。
说来也怪，火焰燃烧过后非但没有消耗，反而越发旺盛。似乎鬼灵这样的阴邪之物，正好是两极火焰燃烧的养分一般。
正当这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在六只鬼灵被烧死的地方，凭空生出六缕清气，融入功德金莲之中，令其光芒大盛，过了三息才恢复如此。
而两极火种也随之增长了一圈，安安静静的返回莲台之上。
……
识海之外，云慕仍就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忽明忽灭。
子婴夫人万分自得，嘴角泛起一抹凶残的冷意。
“妖妇住手——”
君莫问怒不可遏，准备拼命一搏……可是突然之间，子婴夫人面色大变，紧接着眉心莫名裂开，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噗！”
一口逆血吐出，子婴夫人气息紊乱，眼中透着一抹惊恐之意。待她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与鬼灵之间已经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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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巨猿托日
“不！不可能！鬼灵呢！？我的六鬼童子怎么没了！？”
子婴夫人心神受受创，怨毒的目光怒瞪着云慕，她知道此事肯定和对方有关，但越是如此，她心头的顾忌越深，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实际上，子婴夫人知道云慕能够施展一种奇特的火焰，正好克制鬼灵……或者说能够克制世间一切阴祟之物，所以她打算以自己的鬼灵来试探一下云慕的虚实。可惜的是，子婴夫人并不知道，那两极火种并非外力，而是云慕的神魂之火，本就聚于识海之中，鬼灵在他的识海里兴风作浪，自然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一切的发生太过突然，看到子婴夫人受伤，君莫问愣在当场，而山外山的弟子亦是一脸茫然，就连拜月山庄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
“难道，这就是功德？”
云慕身上寒气消散，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经历刚才的契机，云慕隐隐有些明悟，原来所谓的“功德”，便是利天地之大势、顺万物之生长的意思。
鬼灵乃是阴邪之物，夺死而生，逆天而行，与万物苍生不利，与天地轮回不利……
云慕以火烧其污秽，相当于净化天地之气，重塑轮回秩序，于这片天地有大功大德，因此天地降下奖励。就如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一方之人则反哺天地，这是一种生命的循环。
“云慕小心——”
耳边忽然传来君莫问的提醒，云慕立刻警觉环顾四周，只见银月公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黑色弩器，在云慕惊醒的刹那已经发射，嘴角随之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嘶——”
箭矢如芒，破空闪烁。
云慕本能的侧了侧身子，想要避开箭矢……然而就在箭矢擦身而过的瞬间，骤然炸裂，一道狂暴的力量掀起滔天烟尘，转瞬之间将云慕淹没其中。
“哈哈哈！本公子看你怎么死——”
银月公子一招得手，狂笑不止，同时心里亦暗暗松了口气……面对云慕的时候，他总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还有一种未知的恐怖，这种感觉远比面对君莫问的时候更为强烈。
“银——月——你找死！”
君莫问咬牙切齿，七道剑意凝聚，怒而斩向银月公子。
“嘿嘿，那只箭矢是玄宝，本公子不惜自爆玄宝，就是要彻底杀死那小子……他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他！”
银月公子避开锋芒，神情越发得意，好似在向子婴夫人邀功一般。只不过，子婴夫人没有理会对方，反而眉心之间透着一抹凝重之色……因为她分明感应到云慕的气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
“散——”
一声大喝响彻天地，浓烈的烟尘随之散去，云慕的身影重新出现，除了衣衫残破，头发凌乱之外，身上并未见到半点伤痕。
见此场景，君莫问与山外山的弟子激动不已。
……
“怎么可能！？他……他不是人！不是人——”
看着安然无恙的云慕，银月公子一脸难以置信之色，眼中透着浓浓的恐惧。
但是恐惧过后，银月公子更加疯狂：“杀！给本公子杀了那人，本公子必定上告月神，赐他仙草仙汤——杀了他——杀了他——”
此时此刻，银月公子早已心惊胆寒，他自己不敢上前拼杀，只得鼓惑周围的信众前去拼命。
听到承诺，周围信众一个个神情狰狞，双目猩红，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之意。
“仙草——我要仙草——”
“仙汤！仙汤！”
“月神无敌——月神无敌——”
上百信众气势汹汹杀向云慕，口中不断吼叫着“月神”的名字。
云慕力量虽然强大，可惜手中没有适合的玄兵，对付这些悍不畏死的信众，仍就杀伤不足。绕是如此，无论玄者还是玄灵，都非云慕一拳之敌。
……
“杀了他！杀了他！”
银月公子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可是无论他表现的如何凶狠，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一番杀戮，云慕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整个人仿佛浸泡在血腥之中。而且杀了这么多的人，云慕却没有半点疲惫脱力的迹象。
为什么他还不倒下？
为什么他不会觉得累？
难道他是妖怪？是怪物？！
一个又一个念头在银月公子脑海中回荡，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愣神之间，君莫问的剑意锋芒再次袭来，银月公子根本来不及躲闪，胸口被剑芒刺入，发出一声闷响。
“噗！”
剑芒入体，银月公子倒飞出去，胸骨碎裂，鲜血染红一片，眼看是难以活命了。
“你们不得好死！统统都不得好死——”
银月公子绝望的嘶吼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他的生命气息随之渐渐消失，就这么死掉了。
“少主——”
“不好！少主死了！？”
“退！快退——”
得见银月公子被君莫问杀死，拜月山庄之人无不心惊胆寒，加上云慕这个杀神和那九尊战魂傀儡，拜月山庄一方士气大受打击，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相比之下，子婴夫人依然无动于衷，冷冷盯着云慕。
“杀吧！杀得越多越好！桀桀桀桀~~~”
子婴夫人心头默念，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野小子，就算没有鬼灵，本夫人照样能够将你碎尸万段。”
念罢，子婴夫人暗暗打出几道手印，地面的血泊竟然一点一点挥发，如同血煞之气，仅仅片刻不到，便将整座山门之地包裹在血雾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血！？到处都是血！”
山外山的弟子完全愣住了，血雾笼罩之处，天地一片血色。
这时，君莫问似乎想到什么，立刻开口提醒道：“大家注意了，这是一座邪恶的玄阵！那个女人想要以血食祭阵，大家快退——”
听到君莫问的招呼，山外山的弟子纷纷撤回，朝着山门前面靠拢。而君莫问因为担心云慕的安危，则独自奔向云慕。
……
血雾阴冷恶毒，侵蚀能力极强。
眼看血雾就要将云慕吞没，岂料他的体内再次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反倒将周围的血雾一扫而空。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虚影出现在云慕身后，散发着恐怖的气势。
“吼吼吼——”
那是一只高达三丈的巨猿，手里托着一枚小小的太阳，对着苍穹发出不屈的嘶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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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蜕变化形
古有传说，混沌之时，天地未开。
忽有一日，凶灵出世，化身巨猿，脚踩星辰，手托日月，凶威煌煌，力大无边。
此灵非妖非魔，非精非怪，以日月之精为食，以天地之华为饮，踏风雷之御，乱五行之序，举手擎天，撕裂苍穹，可谓穷凶极恶。
然而，正是因为此灵太过凶恶，且拥有毁天灭地之能，引得诸天神魔顾忌，最终遭来祸端，于天地不容，被镇压在无尽虚空之中。
……
当然，传说仅仅只是传说，没有谁见过，也没有人认为那是真的。
但不知怎么一回事，当子婴夫人看到云慕身后那巨猿托日的景象之时，她不自觉的便想起了这个古老的传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那不可能是真的……没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子婴夫人心神震荡，灵魂压抑不住的颤栗起来……这只巨猿的虚影！？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存在！？
相比之下，山外山的弟子倒是没有别的想法，见云慕安然脱险，他们一个个激动不已，甚至高声欢呼呐喊。
“这是玄灵的意志……难道，云慕的玄灵开始蜕变，意志正在化形！？”
君莫问心神震撼，眼角微微有些发颤！他曾感悟玄灵意志，并且化作七星七剑，可是他在意志化形的时候，却没有云慕这般宏大恐怖的景象。
玄灵蜕变，意志化形。
这是强者必经的一步，也是玄宗真正的标志。
也就是说，即便云慕现在的玄力修为不如玄宗深厚，可他的精神意志已经足以和玄宗抗衡，甚至可以镇压普通玄宗。
……
“血阵还在，大家小心点！”
听到君莫问的提醒，山外山的弟子立刻回醒过来，警惕着四周的环境。
血雾虽然被驱散，但是整座山门仍就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各种恐惧乱人心智，若非君莫问聚集众人抵抗，恐怕山外山的弟子已经深陷其中。
“这小子，似乎又变强了啊！看来我也不能表现太弱才行！”
得见云慕正在感悟，君莫问没有去打扰，只是远远看着对方，羡慕之中带着几分欣慰，至少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朝着云慕突袭而至，正是子婴夫人忍不住出手。
“小子，去死——”
子婴夫人感受到巨大的威胁，不敢再继续等下去，阴毒的利爪落在云慕胸口处，似要将对方的心脏挖出来。
见此场景，山外山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大骂子婴夫人卑鄙无耻，堂堂上位玄宗，竟然偷袭一个晚辈，简直太不要脸了。
君莫问一愣之后，立刻朝着云慕那方冲了过去，想要拦住子婴夫人，只可惜他离得较远，根本救援不及。
“住手——”
眼看云慕就要惨遭毒手之际，云慕体内骤然爆发出一道沧桑荒凉的气息，如同天地之孤独，万世之寂寞。
“吼——”
巨猿的虚影愤怒咆哮，用力拍打着胸口，犹如天崩地裂，震耳欲聋。
随即，云慕一拳轰出，子婴夫人手爪断裂，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老远，吐血不止，这下看来是受伤不轻。
得见如此一幕逆转，无论山外山的弟子还是邀月山庄之人，全都呆住了，脑海里出现短暂的空白。
一拳竟能将上位玄宗轰飞，那该有多重的力量！？
玄宗之所以比玄师强大，除了修为境界和精神意志之外，自身的力量也是一大因素。
灵窍因玄灵而成长，身体因灵窍而获得力量。下位玄宗无需借助玄灵，亦能爆发出万均之力，而上位玄宗不用玄灵亦有十万钧之力。那可是十万钧之力？！难道云慕借助意志化形，已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这怎么可能！？
不只山外山的弟子和拜月山庄之人，哪怕是君莫问都觉得难以置信。
“吼——”
又是一声咆哮，巨猿的身影由虚转实、渐渐缩小，化作一只木讷的石猴坐在云慕的肩头，哪里还有半点凶相。
而半空中的小小太阳则化作云雀，盘旋在云慕头顶之上，骄傲的俯视着下方。
“那是玄灵！？”
“什么！？竟然是两只玄灵？！”
周围之人亦是惊讶，没想到刚才那样的异象竟是两只玄灵衍化而成！
君莫问回醒过来，不自觉的看了看藏芥轮上的信息，整个人却彻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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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石猴（五阶）
血脉：古猿（封印）
灵性：卓越（异变）
属性：土、魂
命魄资质：★★★★★
力魄资质：★★★★★
神魄资质：★★★★★
极魄资质：★★★★★
天赋能力：山崩、暴杀、炼魂、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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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称：云龙雀（四阶）
血脉：朱雀（封印），苍龙（未觉醒）
灵性：完美（异变）
属性：风、火
命魄资质：★★★★
力魄资质：★★★★
神魄资质：★★★★★★（异变）
极魄资质：★★★★★★（异变）
天赋能力：两极冰炎、紫极云瞳、风火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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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四阶……卓越五阶……
君莫问死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云慕竟然拥有两只异变品质的玄灵！而且四魄资质极高，远超同阶玄灵。
子婴夫人显然也看到了两只玄灵的信息，震撼至于，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惧。
“咳咳咳~~~”
一口逆血吐出，子婴夫人眼中更见疯狂绝望之色：“本夫人要杀了你！杀了你！”
正当子婴夫人打算自爆玄宝，与云慕同归于尽的时候，手中玄阴瓶忽然颤动，一个弱小的身影从中飞了出来，正是先前的死婴。
只不过与先前相比，现在的死婴尽管身体半虚半实，但身上没有半点死气，阴森苍白的面容也多了几分生气，看上去与普通的婴童差不多。
“咿咿咿！！！”
死婴挡在子婴夫人面前，不停比划着什么。
“宝贝……我的孩子……你，你想起我了！？”
子婴夫人一把抱住死婴，脸上绝望消退，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多年之前，子婴夫人初为人母，本该承享天伦之乐，可惜她的孩子出生不到百日便夭折而去。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子婴夫人自私的将孩子炼成鬼婴……如此选择，也是她悲剧的开始。
黄泉道的秘术确实让鬼婴活了下来，可是她没有生命、没有灵智，加上常以血肉为食，性情暴虐残忍，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本性。
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因此子婴夫人一直活在痛苦愧疚的煎熬之中，性格渐渐扭曲。
而云慕那神魂之火沾染了功德，尽管烧毁了死婴的肉身，却也净化了她身上的阴邪之气，令得死婴终于恢复本来的样子。不过以死婴眼下的状态，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子婴夫人复杂的看着云慕一眼，没有怨恨也没有感谢……而后她带着死婴独立离开，她的心已经死了，这里的事情再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你，静静陪伴着自己的孩子，直到……死亡的终结。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君莫问与山外山的弟子全都沉默。
由始至终，云慕都没有多说半个字，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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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我叫老鬼
中枢峰上，阴云密布。
骆星河与庄宏儒、向鹏三人在鬼芒的压制下苦苦支撑，正当这时，山门之地突然升起一片血色，转瞬之间蔓延整个山外山。
“不好！这是黄泉道的血祭邪术，用不了多久，这片地方的所有人都会失去理智，后果不堪设想！”
庄宏儒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了邪阵的来历。可惜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山门之外的弟子。
“山主……”
向鹏双眼通红，神情异常焦急。山门之外有君莫问、还有上万弟子，如果全部遇难，山外山恐怕真就覆灭了。
骆星河面色深沉，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山主，当断则断，不要再犹豫了。”
庄宏儒开口相劝，骆星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嘿嘿，看来你们还有所倚仗啊？”
鬼芒阴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六只魅影将庄宏儒等人死死缠住，攻势更猛。
“山门历代祖师在上，今日山外山遭遇大劫，弟子骆星河无能，不能够抵御外地，山门覆灭在即，特请动山灵，以七星化阵，镇压万邪……所有罪过，皆弟子承担。”
庄宏儒一边告罪，一边以秘术引动七星山灵。
山外山并非没有玄宝，山灵便是。
所谓“山灵”，乃是上古之时，一尊山神陨落之后的残魂融入大青山中，经过千百年的蕴育，生出的一丝灵性。山外山的第一代祖师将其炼制成为玄宝，融入地脉之中，与七星峰相生相连。
毫不夸张的说，七星大阵的核心，便是因为“山灵”的存在。
只不过，山灵镇压地脉，一旦动用，将会导致地气外泄，山外山百年之内将沦为死地，寸草不生，灵气不存……这也是骆星河刚才犹豫不决的原因。
“嗡嗡嗡！”
随着骆星河引动山灵，中枢峰蓦然开始晃动。
“想要玉石俱焚吗？做梦！”
鬼芒冷冷而笑，正准备动手之际，山门那方忽然升起一道异象。
“咦！？难道子婴那方出事了！？”
鬼芒眉头微皱，下意识的停了停手。
邀月亦面露担忧之色，刚才她心神恍惚了一下，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当着黄泉幽主的面，她又不好表露出半点异样。
“嗯！？那是……”
黄泉幽主的虚影微微愣神，惊讶的看着山门方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动容的表情。
……
……
山门之外，局势再次逆转。
没有了银月公子的鼓惑，没有了子婴夫人的震慑，拜月山庄之人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慌乱失措间不断后退，不断死伤。
相比之下，山外山的弟子越战越勇，攻势渐猛。
九尊战魂傀儡，在人群中不断杀戮，血流成河，金色的战甲完全染成了血色。只不过，面对拜月山庄疯狂的进攻，九尊战魂傀儡亦是伤痕累累，随时都可能崩溃。
……
“云慕，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君莫问见云慕神情有异，还一位对方受了暗算，不禁有些担忧。
“没什么，只是消耗过度而已。”
云慕苦笑着收回石猴与云龙雀，一阵虚弱的感觉涌上心头。
玄灵蜕变，意志化形，哪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刚才那巨猿托日并非真正的化形之相，而是玄灵觉醒之后异兆罢了。
早在三天前，云慕的玄灵便成功进阶，而这次进阶对石猴来说意义非凡，不但跨越了五阶的壁障，还获得了一丝返祖血脉，令得力量蜕变，与云慕之间的契合更加密切。因此，云慕如今能够自由觉醒玄灵的力量，使自己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暴增数倍。
当然，玄灵每一次觉醒，都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和心神，绕是云慕神魂力量远超普通玄宗，亦难以支撑太久，并且每次觉醒过后，会陷入短暂的虚弱期。
“多谢了云慕，要是没有你，恐怕……不过还好，山门暂时守住了。”
君莫问拍了拍云慕的肩膀，长长舒了口气。
云慕摇了摇头，神情凝重的看着中枢峰方向：“还没有结束，这血祭之阵一日不除，对山外山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而且骆山主那里的压力恐怕更大，不知道能否挡得住对方。”
听到云慕之言，君莫问蓦然心头一沉。他何尝不知道，拜月山庄那些人不过是群虾兵蟹将，甚至说是炮灰也不为过，而山外山真正的威胁则是来自拜月山庄背后的势力。
“嗡嗡嗡！！！”
就在这时，山门上空忽然扭曲，一只巨大的手掌破空而来，一点一点朝着山门位置落下，仿佛天地之威，镇压一切。
“王者之威？！”
感受到浩大的压力，君莫问面露惊容！他本以为庄主邀月乃是修为最高之人，骆星河即便无法应付，但是自保应该不曾问题。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了对付山外山，邀月竟然情动了一位王者！？或者说不是请，而是拜月山庄背后的某位强者亲自出手。
“王者么？”
云慕隐隐感觉对方是为自己而来，这也是他第二次直面王者的压力，即便他现在已是玄师巅峰，点燃神魂之火，意志堪比上位玄宗……可他依然感到无力抗衡。
只不过，还未等巨掌落下，一道青光随之升起，将整个山门笼罩其中，亦将云慕和君莫问等人庇护在内。
“哼！就凭这个，挡不住本座！”
黄泉幽主的声音在上空中回荡，巨掌仍就缓缓而降，似要将那青色广罩拍碎。
君莫问面色难看，连忙拽住云慕，暗中传音道：“云慕，你不该留下来的，快去找灵儿他们，从山里的密道离开……”
按照君莫问的本意，是希望云慕带着骆灵儿去矿避难，那里除了天玑峰的首座之外，还有一位长辈暗中护持，这个秘密唯有山主和各峰首座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君莫问身为山外山的首席弟子，他自然有资格知道此事。
只是，还未等君莫问传音告知，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轰响，那巨大的手掌竟被一道黑芒硬生生斩灭。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黄泉幽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几分淡定，多了几分惊诧。
“老夫的名字，早已经忘记了……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小友叫我老鬼……我就叫老鬼。”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透着无尽沧桑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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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黄泉碧落
乌云滚滚，天地暗淡。
蓦然间，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上空之中，如同在俯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那是一张老人的脸，虽然有些模糊，看不清真实，但是众人隐约可见那灰白的发须和满布皱纹的面容。
虚影浮动，忽明忽暗，仿佛藏身虚空之中。
“老鬼？什么老鬼？本座从未听过如此名号……装神弄鬼！”
黄泉幽主微微皱了皱眉，冷漠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顾忌：“既然阁下不肯告知，本座也不勉强……这里是本座与山外山之间的恩怨，阁下还请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如何？”
那苍老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亦带着几分轻松与回忆：“多少年了，天下的是是非非早与老夫无关，好多事情老夫也都已经忘记了，老夫本想在此安度余生，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得安宁，天机一脉的人果然算无遗漏……不过老夫等的人终于还是出现了。”
听着老人所言，下方之人头皮发麻，一种腐朽的气息弥漫整个天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将随着老人生命的终结而枯萎。
“嗯？！”
黄泉幽主眉头更沉，尽管他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可心里隐隐生出一丝寒意。不过他好歹身为一方之主，也绝非等闲之辈，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方几句话就轻易退缩。
“哼！既然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座大开杀戒！”
话音未落，黄泉幽主化身一只巨大的鬼影，张着血盆大口，欲将虚空中的老人吞噬。
“吼——”
鬼影吞天，狰狞恐怖。
看到如此一幕，骆星河等人惊骇不已，暗忖幸好刚才这黄泉幽主自持身份没有出手，否则不只他们全都得死，恐怕整个山外山也将夷为平地。
“鬼灵的气息……黄泉碧落，你属于哪一支？”
虚空中的老人挥了挥手，鬼影如同苍蝇一样被赶了回去。
黄泉幽主又惊又怒，心头顾虑更深：“阁下竟然知道黄泉碧落！？阁下到底是何人？”
万古之前，黄泉碧落本是一脉相承，但是大劫过后却分裂成了两大势力，一为【黄泉道】，一为【碧落宗】。
只不过，碧落宗沉寂之后，黄泉道日渐强盛，因此许多人只知黄泉道，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碧落之脉。
黄泉不灭，碧落不出。
这便是黄泉道先祖的警示，只有黄泉幽主等高层才明白其意。
如今有人随口便询问黄泉碧落的消息，怎叫黄泉幽主不震惊！
老人没有回答，反而自顾自言道：“鬼灵无魂，看来你是黄泉老祖的传人。”
“什么！？你知道老祖的存在！？”
黄泉幽主心头更是惊骇，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调。刚才他没有全力施展，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现在想来，如果对方真的与黄泉老祖相当，那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
老人还是没有回答，静静望着天边，似在回忆着什么。
此时此刻，黄泉幽主渐渐生出几分退意，不管对方是否故作玄虚或装神弄鬼，为了稳妥起见，还是不要招惹为妙，至少暂时不要。
“黄泉一脉的路，走偏了啊！”
老人摇了摇头，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而后他抬手一指，虚空点向鬼影的额头，后者居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指落下。
“住手！阁下快住手，本座这就离开……”
黄泉幽主惊声尖叫，仿佛感受到莫大的恐惧与绝望，想要转身逃离此地。
“想走？晚了……”
老人手指按下，鬼影随之破灭：“既然老夫已经出手，那今日灭你一尊分身算是教训，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惨叫声中，黄泉幽主的气息渐渐消失，笼罩在山外山的血祭之阵也跟着消散。
鬼芒与邀月丝毫不敢喘息，在那无形的压力之下瑟瑟发抖。
骆星河与山外山的弟子亦是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们本以为王者争锋，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较量，没想到老人弹指之间就把不可一世的黄泉幽主给灭掉了。哪怕仅仅只是黄泉幽主的一个分身，但老人的这份实力怕是远远凌驾于王者之上。
“跑——”
鬼芒哪里还刚继续逗留，用尽全力朝着山外山北面而逃。
邀月见此场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同样顾不得拜月山庄之人，紧随鬼芒而去，甚至连银月公子的死活都没有想过。
老人仍就看着远处，没有阻拦二人的意思。
骆星河与庄宏儒等人倒是有心消除祸根，但是想了想还是无奈放弃了。且不说山外山现在离不开他们，单凭他们现在的伤势情况，能不能够留住鬼芒与邀月都是个问题。
而拜月山庄之人见庄主逃离，他们的信念终于崩溃，最后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赢了！我们赢了！”
“哈哈，山外山守住了！我们还活着！”
“万岁——万岁——”
得见拜月山庄的人败逃而去，山外山的弟子相拥而抱，欢呼大吼。然而欢呼过后，浓浓的悲意笼罩着整个山门，每个弟子脸上都充满了悲伤。
活下来的人，确实值得高兴，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则永远离开……那是他们的同门手足，亦有他们的亲人朋友。
……
“多谢前辈大恩大德，山外山上上下下永世不忘！”
骆星河带着庄宏儒与向鹏，朝着虚空中的老人重重一拜，真心感谢对方出手相助。毫不夸张的说，今天要是没有这位老人出手，山外山定然难逃覆灭之祸。
老人摆了摆手，微微摇头道：“山主无需言谢，老夫与你们山外山一脉有旧，这是你们先祖当年种下的善因，所以才有今日老夫结下这善果。”
“什么！？前辈认识我们山外山的先祖师爷？”
这下，不只山外山的弟子愣住了，就连骆星河等人也都愣在当场。
对于老人的存在，骆星河他们其实心里早已有数，对方一直隐居与桃园村中，被历代山主尊为贵客。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老人的名字身份和来历。现在骆星河他们突然听对方提及先祖，脑子顿时有些转不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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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木：抱歉，晚上忘记上传，又断更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目 光
“君大哥，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山主他们会如此反应？”
云慕悄声问向一旁的君莫问，不禁有些好奇。
君莫问苦笑着摇了摇头，表是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相比山外山的其他弟子，君莫问此刻倒是冷静许多。不管真也好，假也罢，至少这位“老前辈”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恶意，甚至还救了整个山外山。
老人俯视着骆星河等人，语气平淡道：“有些事情，你们无需知道，知道的太多，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一种负担。”
顿了顿，老人看向山脚的一处别院：“黄泉道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那个小家伙是个麻烦，就让老夫带回桃园村修行好了，等他修行有成，老夫自会让他回山。”
“啊！？前辈是说……”
骆星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多谢前辈！那凌修就劳烦前辈了！”
明白了老人的意思，骆星河不由喜形于色，心里非但没有丝毫芥蒂，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这位前辈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的存在，骆星河也是从上一代山主口中得知，他本以为对方乃是一位隐世不出的王者，但是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老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而凌修天资惊人，乃是山外山未来崛起的希望。如果凌修能够跟在老人身边，不但安全得以保障，说不定还会有更加意外的惊喜，骆星河怎会拒绝。
老人微微颔首，大手挥动间，一道瘦小的身影由远而近，被一束玄光接引到山顶之上。
虚空摄物，那是何等修为境界！？
众人定眼看去，忍不住惊骇失色！那道瘦小的身影，不是凌修还能是谁。
……
“老鬼爷爷！？你……你怎么在这儿！？”
莫名被人抓来，凌修本来还有些慌乱，不过当他抬头看见虚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一脸惊讶，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老鬼爷爷？
听到凌修这样的称呼，骆星河等人心神颤了颤，生怕凌修冒犯对方，引来杀生之祸。不过老人没什么反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见此场景，不少人暗暗羡慕凌修，竟然能够得到如此强者的青睐。
不待老人回答，凌修又看向周围。
“山主？！首座？还有君大哥、云大哥……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凌修激动不已，朝着云慕和君莫问等人非奔而去。
得见凌修如此真性情，骆星河等人亦是欣慰。但是眼下明显不是叙旧的时候，老人还在一边等着呢。
“咳咳！”
干咳了两声，骆星河笑着道：“凌修，这位……前辈是来找你的。”
“找我？”
凌修好奇的看向老人道：“老鬼爷爷，你找我什么事吗？”
老人目光透着一丝复杂，又似感慨：“老夫也没有想到，要等的人会是你，要不是前些日子凶星异动、天兆异象，老夫恐怕真要错过了。等了多少年，终于还是等到你了，这样很好……很好……”
听了老人的讲述，不少人暗暗惊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前些日子的天兆异象竟和凌修有关。
凌修大吃一惊，随即皱着小眉头：“老鬼爷爷，我们以前认识？你为什么要等我？”
“认识？当然认识……”
老人正要解释，可想了想还是作罢：“行了，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就不要多问了，先随我回桃园村去吧。”
“回桃园村？”
凌修又是一怔，不禁看了看骆星河等人：“可是……”
老人开口打断对方道：“老夫明白你的心思，你想报恩，也想报仇，但不管今后想做什么，你总得有点本事才行。老夫的本事不算太高，不过比山外山还是强一些，你随我修行，很快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时，骆星河见凌修犹豫不决，立刻劝说道：“凌修，不要胡思乱想，这位前辈与山外山有旧，你能在前辈身边受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前世吗……差不多吧！”
老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向君莫问道：“小家伙，你是山外山的首席弟子吧，置之死地，破而后立，有大决心大毅力，心性也不错……你也随我修行如何？”
“啊！？”
君莫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绕是他心智沉稳，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好处给砸得晕头转向。
“混账小子，还不快点多谢前辈！”
骆星河见君莫问呆头呆脑的样子，气得一阵大骂，恨不得踢对方屁股一脚。
“呃……是！多谢前辈！”
君莫问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老人没有在多言，带着凌修破空而去。不过他临走前，却忽然转头深深看了下方眼。
“他好像察觉到什么？！”
云慕只感觉一道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直透他的灵魂。
蓦然间，邪神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狐疑：“咦！？竟然是这个老家伙，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不！不对，应该是死了，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术才活到现在……刚才他看了云慕小子一眼，难道是发现这小子的异样，或者是察觉到本尊的存在？”
“邪神前辈，难道认识刚才那位老前辈？”
“嘿嘿，认不认识又如何，反正看他那鬼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邪神的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又透着一种浓浓的悲意，这还是云慕第一次感觉到邪神异样的情绪。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让邪神重视，说明那位老人的来历非同小可，很有可能是上古之前便已经存在的大人物。可上古时期的大人物，如何能够活到现在？
不，不是的，四方归墟的苦行尊者，还有天外洞天的邪神……这些大人物不都是上古时期的存在吗！
越是深想，云慕越是觉得迷雾重重，一种寒栗的感觉涌上心头。
……
一场大战结束，最终以山外山获得了胜利。
当然，山外山也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上万弟子，死伤过半。而且玄者之争更见残酷，山门之外血腥浓重，周围的环境被严重破坏，好几个山头寸草不生。
而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关外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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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六国之殇
古乾王朝，皇城帝都。
此时此刻，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惶恐不安的气氛，各处军禁守卫森严，来往宫女侍官行色匆匆，眉宇之间难掩担忧之色。
异兆刚过不久，六国大乱，各处边境兽潮为祸，死伤尤为惨重。而就在刚才，六国边境再次传来消息，兽潮暴动，规模前所未有，共有一百七十六座边城惨遭屠戮，最后沦为一片废墟。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六国之地几乎没有边防可守，兽潮之灾已经朝着各国腹地蔓延，随时都有灭国的可能。
而且，城破之后各种问题接踵而来，灾荒**不断，大量难民迁徙，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各方主城亦遭到严重的冲击，秩序崩坏，律法混乱。
如果六国覆灭，古乾王朝将无险可守，偌大的疆土将沦为死地……这还是古乾立朝以来，最为凶险的一次。
……
“边境之乱，需妥善处理，否则六国危矣。”
“刘大人此言甚是，六国存亡关系王朝疆域，如今边境失守，大量难民冲击各大主城，若是不能妥善安排，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此事乃国家内政，当由内廷负责。”
“哼！兵部主掌军机，这次六国边城失守，老臣认为乃是兵部救援不利，懈怠军务，理应受处。”
“放屁，灾乱又不是兵祸，此事和我们兵部根本没有关系，要处理也应该处理那些地方官员，防治不利……而且，两界山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兵部哪里还有人手？”
“就是，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兵部身上泼，你们内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屁股都不干净！”
“你……你们这一群匹夫，岂有此理！”
“匹夫？匹夫怎么了？有种你们去打仗啊！”
“没错，你行你上啊，还在这儿废什么话？”
……
朝堂大殿之上，众大臣争执不休，相互倾轧。
乾寰帝高座金龙椅上，半睡半醒的听着下方，不时打着哈欠，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
起初的时候，听到六国边境失守的消息，所有人都很震惊，但是随着气氛的压抑，不少大臣开始推卸起来。
不过听了这么久，乾寰帝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
其实六国是否被灭，乾寰帝一点都不关心，他在意的是这些大臣的态度。
“讨论了这么久，不知道诸位大人有何决定了？”
乾寰帝撑了个懒腰，随意问了一句，而后很是不满道：“这都快晌午了，再这么讨论下去，本帝君的肚子又要抗议了！”
见帝君如此儿戏，不少大臣暗暗摇了摇头，却又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最后只好把头低下，假装没有看到。
“帝君，以微臣之见，如今六国大乱，还需用兵镇压，否则难民聚众暴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言差矣，伽南王超和西罗王朝虎视眈眈，如果这个时候冒然调兵，他们绝对会趁虚而入。”
“哼！眼下异族起兵暴乱，三大王朝共守两界山，这种时候他们要是还敢趁火打劫，便是人族的千古罪人。”
“利益当前，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千古以来，人族乱逆还少吗？而且，就算他们不敢明目张胆，但暗动手脚却是肯定的。”
“赵大人说的没错，如今内忧外患，一切当以王朝内部稳定为主，兵力不可外调，要确保帝都万无一失方是上策。”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六国覆灭，古乾恐怕……”
“李大人，慎言！”
……
见下方大臣又争执起来，乾寰帝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半句都懒得去听。
“咳咳！”
这时，丞相吕高阳干咳了两声，出列道：“启禀帝君，现在六国的情况未必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据老臣得到的消息，至少大梁古国的边境就没有完全崩溃。”
“哦？竟然还有此事？到底什么情况？消息可是真的？”
乾寰帝微微怔了怔，似乎来了点兴致。他虽然无心政事，却也知道大梁乃是六国之中垫底的存在，其他五国的边境都崩溃了，唯独大梁幸免于难，这实在叫人有点不敢置信。
“回禀帝君，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吕高阳点了点头，慎重道：“前些日子陈月月大人奉国师之命，前往大梁边境查询天兆异象之事……据说此事与十二连城的一处遗境有关，还牵扯到一位上古时期的大能。为了确认此事，老臣在那十二连城安排了不少探子，而这个消息便是探子传回来的。”
“十二连城？！呃……”
乾寰帝认真想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故而询问道：“十二连城很强吗？怎么挡得住兽潮侵袭？”
吕高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十二连城的来历有些特别……不过，他们的兵力不算强盛。至于他们如何挡住兽潮，此事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
乾寰帝万分惊讶，忍不住好奇道：“什么人能够凭一己之力挡住兽潮，就算玄王都不可能吧！？”
吕高阳正准备解释，殿外突然传来侍官的声音：“帝君陛下，冷将军带着六国使者在大殿外面求见。”
“呃！？六国使者……这么说，大梁的人也来了？”
乾寰帝一怔之后，喜形于色：“好好好，快让冷冲把人带上来，本帝君正好有事要问。”
……
片刻过后，冷冲一身银甲威风凛凛行走在前，身后跟着六国使者，镇南王赫然也在其中。
“末将冷冲，拜见帝君。”
“六国使臣，拜见乾寰帝君！”
冷冲与六国使者齐齐行礼，后者正准备自我介绍，乾寰帝不耐烦的打断道：“谁是大梁派来的使者，快快出来。”
“呃！？是是……小王梁同甫，代表大梁而来。”
镇南王小心翼翼的战了出来，心里有些忐忑。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古乾的皇宫，果然气势恢宏，底蕴深厚，远非六国可比。
其他五国使者亦是一脸茫然，不明白乾寰帝为何最先问起大梁古国。
当然，疑惑归疑惑，没有人敢开口质问，只得静静站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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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天荒聚六合
朝堂大殿，气氛沉静。
乾寰帝好似没有看到别人的反应，自顾道：“梁同甫，你既然代表大梁而来，那你应该很清楚十二连城的事情吧？”
“十二连城？！十二连城怎么了？还……还请帝君明示！”
镇南王有些发蒙，完全不明白乾寰帝的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
乾寰帝不由怔了怔，狐疑的看了看吕丞相，后者连忙道：“大梁镇南王，帝君的意思是，如今各国边境失守，唯有你们大梁边境仍未崩坏……据说是因为一个人，不但力挽狂澜，而且还为十二连城出谋划策，不知你对此事清楚多少？”
乾寰帝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没错没错，吕丞相所说的太对，本帝君就是这个意思，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是问这个……”
镇南王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回禀道：“此事小王的确略知一二，十二连城先前遭遇大规模的兽潮侵袭，本来在劫难逃，但是一个叫云慕的少年横空出世，不但为十二连城修复了十二干支大阵，还将一处遗境中得到了战魂傀儡投放战场，硬是帮十二连城挡住了兽潮……”
“而后，云慕此人又献计军神府，整合雁荡山脉周围的边城势力，聚集边境游士，释罪矿奴，将散余的兽群引入山脉之中，并且立下功勋榜，鼓励玄者进山狩猎……”
当下，镇南王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实相告，不敢有丝毫隐瞒，而且也没有必要隐瞒。
周围之人听后震惊不已，就连乾寰帝也忍不住想要见见云慕此人。
认真说来，其实这些计策无非合纵连横，并不见得有多精妙，只是在那种时候、那种情况下，显得恰当好处。而事实也证明，十二连城的确保住了，只要此地不破，大梁就不会有灭国之虞。
在场的王公大臣，能够立于这朝堂之上，无一不是聪明人，他们自然也能想到如此办法，但是想要克服重重阻碍去完成此事，契机和运气缺一不可，没有大魄力大智慧，定然难以实现……所以他们不得不佩服云慕此人。
而其他五国使者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乾寰帝独问镇南王大梁古国的情况。毫不夸张的说，以大梁古国现在保存的国力，已经超出其他五国。
“梁同甫，这少年是何来历？”
听到乾寰帝询问，镇南王面带难色：“这……这个，小王确实有心打探，可云慕此人来历神秘，十二连城之人闭口不谈，身边又有好几位玄宗同行，而且他……他和酒剑仙大人关系匪浅，小王也不好暗中调查。”
“酒剑仙！？”
乾寰帝闻言不由愣住，满朝文武更是惊呼不断。
能够和酒剑仙扯上关系，哪怕是个平民百姓，亦足以让他们重视万分，更何况对方身边还有玄宗同行。
这样的人确实不好得罪，否则后果难料。
乾寰帝忽然好奇道：“镇南王，刚才你说云慕此人是个少年？也就是说，他还不到二十之龄？”
“应该只有十六七岁……吧？”
镇南王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在他印象中，云慕的年纪绝对不大。
周围之人面面相觑，脑海中不禁闪过“妖孽”二字！
……
吕丞相似乎想到什么，随即问道：“对了镇南王，刚才你说的战魂傀儡，此物是否能够大量制造？”
“不能，那些战魂傀儡都是云慕从遗境中带出来的，乃是上古之物，不说我们大梁，顾忌整个南离洲，也没有人能够制造这种东西。”
镇南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明白吕丞相的意思。如果战魂傀儡能够大梁制造，古乾王朝恐怕也不会放心大梁的发展，说不定第一个就把他们给灭了。
吕丞相似乎早有所料，微微颔首，又摇头叹了口气，像是有点可惜。
顿了顿，镇南王话音一转道：“虽然战魂傀儡无法制造，但是云慕却在遗境中得到了上古战阵之法，还有一套锻体之术，即便是普通士兵，亦能在抵御兽潮的时候发挥强大的作用。”
说道此处，镇南王颇为自豪。
乾寰帝目光一闪，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道：“哦，不知是什么战阵和体术？竟然能够抵挡兽潮侵袭！”
这下不只周围大臣，就连其他五国也竖起了耳朵。
镇南王面色一正，随后道：“即便帝君不问，小王也打算将战阵之法和锻体之术献给帝君……”
“什么！？”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一个个脸上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只见镇南王大义凛然道：“如今兽潮为祸，六国大乱，大梁虽是小国，却也应该当以大局为重……而且，这也云慕的意思。”
说罢，镇南王将早已准备好的书册呈上，正是云慕传授的战阵之法和锻体之术。
乾寰帝从侍官手中接过书册，随意翻阅了两下，脸上笑意更浓：“好好好！确实是上古练兵行军之道，果然妙意无穷，而且这锻体之法也不简单，能够增强士兵体魄……大梁能够献上如此宝物，可抵千军万马！当赏，大大的赏！”
听到乾寰帝之言，周围大臣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能够让乾寰帝龙颜大悦，足以说明这两件东西的价值。
镇南王同样眉开眼笑，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次前来，他一半是为了大梁，一半则是为了自己，所以他本就有此打算。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所以他必须为自己谋取一条后路，而战阵之法和锻体之术便是他手中的资本。
如今看来，镇南王知道自己赌对了。
……
就在众人商谈之际，地面突然颤动，整个皇宫莫名的摇晃起来。
“老夫王无道，奉天承运，以国师之名宣告天下……古乾王朝聚天荒之力，筑**之阵，以镇压国运，即日起，六国一体，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荒**大阵，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皇城上空回荡，延伸至古乾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六道紫气由六国帝都涌出，化作龙蛇之形，朝着古乾王朝中央汇聚。
剧烈的颤动过后，六道无形的罡罩将古乾王朝和六国帝都笼罩其中，相辅相连，生生不息。
朝堂之上，众大臣又惊又喜，隐隐明白了什么，一种强烈的安全感涌上心头，仿佛天塌地陷都不会波及到他们。
“果然还是成功了么。”
乾寰帝面无表情，心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在场之人，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经缓缓拉开了序幕，而他们正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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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战势如火
皇宫中央，观星楼上。
此时，王无道独自站在三十三层楼顶端，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清冷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天地。
聚天荒之力，合六国之运。
随着天荒**大阵的开启，滚滚紫气汇聚于此，令得此处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一般。
“师兄，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古乾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便是伽南王朝和西罗王朝，然后是南离洲，甚至整个玄灵大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错了，师父也错了。”
王无道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为了今日，他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来布置这一切，但是现在成功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老师！”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王无道似乎早有所料，并没有回头。
“你来了？”
“弟子拜见老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古乾王朝之帝君——乾寰帝。
只不过，乾寰帝尽管称呼王无道老师，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恭敬之色，眼中还透着一丝怨恨。
“恭喜帝君，天荒**大阵已经开启，六国气运与古乾相连，生死命脉皆在王朝掌控之中，如今的古乾王朝，才算得上真正一统。”
“是么，那很好，看来老师的计划很成功，心血也没有白费。”
乾寰帝同样没有半点兴奋激动的样子，似乎古乾王朝的兴衰与他无关，或者说……王无道的事情与他无关。
“帝君还在怨老夫？”
王无道毫不意外，转头看着乾寰帝，目光依然平静。
“……”
见乾寰帝沉默不言，王无道缓缓开口道：“其实你不该怨老夫，老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古乾的强大，也是为了你的将来。”
“可是你从未告诉我父皇是如何死的？”
乾寰帝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愤怒的双眼竟还掩藏着一丝恐惧。
王无道看着下方，神情淡漠道：“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也不需要知道，想要成就不朽功业，就必须有所牺牲。”
“我的确不懂！”
乾寰帝忽然笑了，笑的有些疯狂：“三十二个兄弟，死的死，离的离，没想到我这个纨绔不堪的小皇子，竟然会被堂堂国师看中，收为弟子，最后助我登上帝位。”
“这样不好吗？”
王无道反问道：“你本来不受重视的，被人冷落，现在却拥有了别人不曾拥有的一切，锦衣玉食，权利美人，还有……强大的力量。难道这样不好吗？”
乾寰帝收敛狂态，突然又变得情绪低落：“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我现在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自从登基之后，我的身边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周围不是虚情便是假意，每天都像在做戏一样，我都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你觉得这样的我……好吗？”
“……”
沉吟片刻，王无道自顾道：“正所谓，天家无父子。上古之前，一国之君长‘孤寡’自称，乃孤家寡人的意思，他们并非无亲无故，也并非绝情绝性，只是想要一统天下，就必须独断独行，六亲不认。”
乾寰帝惨然笑了笑：“一统天下，老师觉得我能行吗？”
“以前或许不行，但是现在却有这个可能。”
王无道淡淡点了点头，眉宇之间透着一抹自信的神采。
“因为乱世来了？”
“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大乱之后，必有大盛，这便是天道。”
听着王无道的讲述，乾寰帝心神大震，随即他又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兽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场灾变，所以才会精心布置这一切？”
“没错。”
王无道直言不讳道：“这是一场延续了无数个时代的灾劫，上古纪元亦是因此而终，如今灾劫再次降临，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唯有大破才能大立。”
“为……为什么会选我？”
乾寰帝强忍者内心的震撼，语气异常苦涩。
“……”
见王无道不答，乾寰帝自嘲的笑了笑：“是因为我好控制对吗？”
“……”
王无道看着远处，仍就没有回答。因为有的时候，真相往往比现实残酷。
乾寰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有些自暴自弃道：“既然你不说，我又何必多问，就让我这样无知的活着也不错……呵呵！好，我会做一个好皇帝，你眼中的好皇帝。”
“该你知道的时候，老夫自会告诉你一切。”
王无道的声音尤在耳边，然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副失魂落魄的乾寰帝在那里自言自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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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乾王朝布下天荒**阵，受到影响的远不只六国，还有其他两大王朝亦是有所警觉，纷纷暗中查探虚实。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两界山，也被古乾王朝上空的天地异象所惊动。
人族驻地内，守卫森严，杀气浓烈。
赵平刚从战场返回，便直奔大营中央而去。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的将士……如果云慕在此，定然认得这三人正是风家的三位少爷——风翩翩、风莫扬和风野。
或许是因为上过战场，闯过杀阵，现在他们三人身上明显有一种肃杀的气质，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轻浮，所以赵平能够放心将他们三兄弟带在身边。
……
“守将赵平，拜见老祖。”
赵平进入营帐，却见萧家老祖拿着信笺正在发神，眉宇之间透着一抹凝重。
“老祖，是不是古乾那方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赵平询问，萧家老祖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道：“古乾王朝聚天荒之力，合六国之云，已经布下大阵，六国帝都受其庇护，可保无恙。”
“哦！古乾国师成功了？”
赵平先是一喜，随即好奇道：“天荒**阵，名动古今，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布置？不过这是好事啊，为何老祖忧心忡忡的？”
萧家老祖摇了摇头道：“六国帝都确实安稳了，但是六国之外呢？古乾王朝亿万疆土，子民何其之多，如果没有大阵庇护，那些人将暴露在兽潮的爪牙之下，没有救援，也没有希望。”
认真的讲，萧家老祖并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胸，更说不上古乾此举是对还是错。只是他觉得，如此一来，人族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
赵平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是军人，深知战争的残酷，如果牺牲在所难免，那只能让牺牲来换取胜利的希望。
“赵平接令……”
萧家老祖忽然下令，赵平神色一正，肃然而立。
“两界山战势告急，老夫以人族的名义号召南离洲的各方势力，共守两界山……三大王朝，正邪九宗，五大豪门，皆在此列，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若有懈怠，以叛族乱逆之罪论处。”
萧家老祖的声音平淡，赵平心头却是毛骨悚然。
眼下战势如火，未来又会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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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消 息
两界山外，蛮族驻地。
下了战场后，狮王带着几名属下登上山巅，眺望着人族所在的方向。
“狮王，打得好好的，人族怎么突然收兵了！？”
战熊巴鲁捶了捶胸膛，浑身上下煞气凛冽，显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刚才正杀得起劲，人族就收兵退守了，要不是怀疑人族有什么阴谋诡计，他早就杀过去了。
血侍阴阳怪气道：“果然是个熊瞎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难道你刚才没有察觉到人族那方传来的异常波动？”
“什么！？你这个肮脏阴险的臭虫也敢嘲笑巴鲁，信不信巴鲁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巴鲁勃然大怒，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血侍却丝毫不惧，冷笑着站在原地。
狮王摆了摆手打断二人的争执，自顾道：“刚才的天地异动，应该是古乾王朝那方吧！好大的手笔，还真不能小看人族的传承。”
“狮王，到底怎么回事？”
巴鲁性格直爽，心里有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狮王也不以为意，直言道：“古乾王朝那方似乎布置了一门很厉害的阵法……想不道这小小南离洲，除了玄天机以外，竟然还有人懂得上古奇门之道。”
巴鲁不以为然道：“不就是一门阵法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族的大蛮师个个都精通阵法之道。”
“不！那不一样！”
狮王摇了摇头，面色凝重道：“那不是普通的阵法，而是一种聚集气运的奇门阵道，本王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波动，会给蛮族带来巨大的威胁？”
“气运？那是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蛮族？！”
巴鲁一脸茫然，倒是一旁的血侍略有耳闻，连忙解释道：“气运乃是天地造化之玄机，据说每一片天地的气运都是定数，占得越多，机缘越大，就连走路也会被机缘砸在头上！”
“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夸张！？那古乾王朝岂不是无敌了！？”
巴鲁瞪大着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血侍没有理会巴鲁，反而问向狮王：“不过……气运之说虚无缥缈，狮王真的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嗯，我信。”
狮王笃定的点点头，神情肃然道：“气运之说虽然虚无缥缈，但是从古至今由来已久，绝非空谈。而且本王曾听族老说起过，古乾秉承上古一脉，底蕴深厚，而且刚才……本王也确实感应到了一种莫名的异动。仅仅只是古乾一朝的气运便如此强烈，如果此人能够聚集三大王朝之气运，那又该是何等的景象。”
血侍心生警兆，提议道：“狮王，那我们要不要派探子，潜入人族之地去打听一下消息？如果可以，顺便将那布阵之人给除掉，以绝后患。”
“此事非同小可，不要贸然行动……”
狮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打算：“本王负责此处战场，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让几位老祖决断吧！”
……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玄光破空而来。
“啪！”
狮王随手抓住玄光，竟是一枚传书玉笺。
“狮王，是不是圣首山传来的消息？几位老祖又有什么指示？”
血侍精神大振，巴鲁眼中亦是闪过一抹狂热之色。
狮王看了看玉笺中的内容，眉头深深皱起：“的确是圣首山传来的消息，不过这次并非军要，而是关于人族之地的……”
“人族？！人族之中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巴鲁和血侍蓦然一愣，即便他们反应再迟钝，也看得出狮王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只听狮王沉声道：“上次本王说过，南离洲的王者被人皇殿召去修复一处巨大的封印，眼下正是人族内部最为空虚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咱们蛮族大军节节大胜，几乎控制了五分之一的战场结界……而刚才玉笺上的消息却说，万劫深渊的封印被修复了，比几位老祖预料的要快了不少。”
“什么！？四大绝地之一的万劫深渊！？”
“原来是那里！听说那里封印着巨大的恐怖！”
巴鲁和血侍面面相觑，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么说，人族现在岂不是能空出手来对付我们。”
血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巴鲁亦是深以为然……看来两界山的战争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未来的战斗定然更加激烈残酷。
二人本以为狮王会大发雷霆，谁知对方却轻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其实我们也应该庆幸……”
“庆幸！？”
听到狮王的话，血侍与巴鲁不禁愣在当场。
“没错，是该庆幸！”
狮王认真的点了点头道：“人蛮之争，毕竟争的是正统，争的是活路……但是万劫深渊之下有大恐怖，一旦降临，整个南离洲，甚至整个玄灵大陆都将陷入混乱之中，蛮族也不能置身事外。”
血侍与巴鲁陷入沉默之中，尽管他们不希望人族好过，却也不得不承认狮王说的很对。
“启禀狮王，圣首山的圣徒和几位圣裔已经到了！”
一名狼族侍卫匆匆而来，随即狮王带着血侍与巴鲁等属下返回了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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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驻地外面，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静静站着，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的感觉。
而在他身后，六位年轻男女并肩而立，素问亦在其中。
“牛奎拜见狮王。”
“六族后裔，拜见狮王。”
见狮王返回驻地，几人齐齐行礼，除了素问之外，其他之人脸上都各自显露出崇拜的表情。因为在他们眼前站着的男子，乃是整个蛮族最为勇猛善战的狮族王者……蛮族之人，向来尊敬强者。
“原来是圣徒，几年不见，修为倒是精进不少……很好！很好！”
狮王仔细打量了一眼牛奎，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鼓励。
“狮王过奖了！”
牛奎咧嘴一笑，不自觉的挺了挺胸堂，身子站得更直了一些。
狮王随意看了看几位圣裔，最后将目光停在素问身上：“你便是几位老祖亲封的第一圣裔，树族那个小丫头？”
“树族素问，见过狮王。”
自从素问返回蛮族之后，实力爆涨，一举跨入玄宗之境，而且还炼出自己的血脉玄兵，倍受祖神殿几位老祖重视。
不过因为树祖被镇压的关系，令得素问与祖神殿的关系并不融洽，因此将她派到两界山参战，希望能够磨其性子。
“走吧，进去说话。”
狮王见素问性子冷淡，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带着几人走进驻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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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人皇殿
大青山脉，白云悠悠。
时间一晃而过，距山外山大战已经过去半月之久。
这半个月的时间，关外的局势日渐严峻，尤其是山外山的压力更为巨大。
作为关外联盟之首，山外山不仅仅要身先士卒抵御兽潮，更要协调各方面的平衡关系。只不过，山外山如今有上位玄宗坐镇，又令得邀月山庄败退而去，因此结盟事宜出奇的顺利，亦没有人敢无理取闹。
饶是如此，山外山经此一战，同样元气大伤，只能勉强支撑眼下的局面。
而奇怪的是，战败之后邀月山庄并没有展开任何报复性的举动，反而龟缩在极西之地，就此沉寂不出。
……
青山别院，宁静清悠。
自从凌修和君莫问离开以后，云慕这里便显得有些冷清，平常也不会有人来此打扰，倒是山主骆星河偶尔过来一趟，与云慕商议未来发展之事。
云慕或许没有上古先贤那样的大智大慧，却拥有前世记忆，对人族未来百年的方向有所了解，因此他一点一点引导着骆星河对局势的认知，甚至给了骆星河大量的丹药，以提升山外山整体的实力。
有了云慕的帮助，山外山的局势倒是缓和不少。尤其是断天峡那里，天璇首座解无寒在小灵破障丹的帮助下，治愈旧创，修复根基，一举突破上位玄宗之境，就连玉衡首座蒋啸亦晋升中位之境。
此时，云慕端坐于木屋内，手捧着一卷残图怔怔发神……此物正是当初穆大夫赠给云慕的医家残卷，其内不仅仅记载着内经总纲、调和之道，还有许多医家之学和药性之说。
而这些日子，云慕每日除了必要的修炼之外，便借着如意空间调息的时间，认真学习医道之术。经过上次一战，他发现医道虽然于玄者作用较小，但是关键之时却能救人性命，有利于百姓民生。
而且医道与丹道关系匪浅，云慕越是了解越是心惊，医道之术博大精深，一点不弱于玄道和阵道。
关于此事，云慕还专门问过邪神和丹灵。
据邪神的讲述，医道也曾辉煌无比，就连丹道亦是医道的分支。
而丹灵也说，上古之前，能够炼丹的丹师，多少都会几手医术，只是到了后来，修行之人发现了丹药的妙用，可以提升修为增长力量，所以修行之人更重丹道，医道反而沦为旁末，仅在世俗流传，让人甚是遗憾。
“如果集齐医家残卷，医道一脉或许能够重现昔日的辉煌吧”
心中转念，云慕将残卷郑重收起，觉得肩上的责任不由沉了一分。
……
“嗡嗡嗡！！！”
就在云慕准备继续修炼之际，房间忽然微微摇晃，一丝异样的波动在天地间扩散。
“嗯！？又发生什么事了！？”
云慕心头一惊，连忙出了房间，朝着中枢峰山顶而去。
随即，几道身影先后落在山顶之巅，却是骆星河同样感应到异样的波动，率领庄宏儒与向鹏等人赶来此地一看究竟。
“云慕见过山主、见过两位首座。”
“小友无需多礼。”
见礼之后，云慕直接问道：“山主可知发生了何事？”
骆星河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你看那边……”
说话间，骆星河手指着东北方向，那里正是大梁帝都所在。
云慕极目而眺，只见大梁帝都上空涌现出一缕紫气，朝着古乾王朝汇聚而去。
“前段时间，古乾国师昭告六国，打算以古乾为基，六国为辅，合力布下天荒**大阵……要是骆某猜得不错，这便是天荒**大阵开启的异象。”
听着骆星河的讲述，云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正的大时代已经开始了啊！”
“大时代？什么大时代？”
向鹏一头雾水，骆星河与庄宏儒亦是怔了怔：“难道，小兄弟知道这天荒**大阵是怎么回事！？”
“略知一二。”
云慕神色复杂，语气沉重道：“这天荒**阵乃是上古奇阵，可聚六国气运加持，形成一道巨大的护阵，庇护古乾和六国之人。”
“哦，这是好事啊！云慕小友为何如此凝重的表情？”
听到骆星河询问，云慕直言不讳道：“如今兽潮为祸，能够得大阵庇护自然安稳许多。但是……但是，这天荒**大阵范围有限，只能庇护一城一地。”
“什么！？那岂不是说，除了古乾王朝和六国帝都之外，其他地方……”
说道此处，骆星河话音戛然而止，庄宏儒与向鹏亦是面色大变。
云慕默然点了点头，接过骆星河的话道：“其他地方将没有守备，所有的百姓将暴露在兽潮的爪牙之下。”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天荒**阵的开启，代表着真正的乱世降临。
只不过走到这一步，比云慕想象中的早了一些。他说不上这样的做法好还是不好，但是从前世的情况来看，古乾王朝确实在兽潮的冲击下保存了大部分的战力，亦是三大王朝之中坚持到最后的势力。
历史的拐点出现，或许未来会不一样。
念及于此，云慕的心绪微起波澜，又渐渐平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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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极，天地之壁。
一座巨大的宫殿悬浮与海眼之上，忽明忽暗，忽隐忽现，仿佛藏于虚空之中，又好似镇压着狂暴与混乱。
这座宫殿古老大气，**肃穆，每一处地方都刻印着奇异的图腾，仿佛最为原始的记号，复杂且充满了神秘。
在宫殿上方，悬挂着一块紫金色的牌匾，上面闪耀着“人皇殿”三个大字。
何为“人皇”？
传说之中，人皇便是亿万人族的皇者，统帅天地，凌驾于众生之上。
只不过，尽管“人皇殿”被人族共尊，可实际上这里并没有人皇。
远古之时，神魔之争，引发万界混乱，无数生灵涂炭，人族的领袖亦在抗争的过程中陨落。因此，人皇自远古而终，导致人族四分五裂。
从那之后，人族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一统之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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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四 祖
人皇大殿，须弥空间。
九座巨大的骨塔高耸而立，九盏灯台悬于骨塔顶层，其内火苗摇曳，仿佛生命的律动，又似文明的起源。
正在这时，空间微微扭曲，九朵火苗飞出灯台，随之凝聚成为一团巨大的火焰……
然而，还未等火焰凝聚成型，火光骤然熄灭，一尊虚影显化而出。
“九火归一，天灯不灭。可惜……还是失败了。”
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平淡无波，却透着深深的无奈。任何事情，在尝试过千万次以后还是失败，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继续坚持下去。
不多时，骨塔隐没，虚空散去，显露出此地真实的模样。
这是一座古老的石窟，周围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非文非字，也非图腾，像是在讲述着一个个古老中的故事。
石窟中央有一口小井，九尺来宽，其内不时有寒气喷发而出，将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在那井口边上，盘坐着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任由寒气冲刷着自己的身躯。仔细看去，他的半截身子似乎已经被冻结成冰，须发被冰霜覆盖。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老人，体内却蕴藏着让人恐怖的力量，仿佛举手投足就能翻天覆地。
……
“弟子南华，拜见四祖。”
一名锦袍老者出现在石窟外面，正是南华玄尊。只不过面对石窟中的老人，他却不敢有丝毫逾越之心。
“无需多礼，万劫深渊现在情况如何？”
老人始终闭着眼睛，似乎没说一个字都特别费力。
南华玄尊面色肃然道：“这次行动颇为曲折，万劫深渊的封印破损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已经没有修复的希望，加上深渊之下的妖魔疯狂冲击，如果再拖延数月，南离洲很可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南华玄尊话音顿转，继续道：“只不过，在修复封印的过程中，深渊下方突然出现空间风暴，将那些妖魔重新卷入深渊之地，所以弟子用乾坤印将封印处暂时镇压。但是想要完全修复封印，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封印巨大，南离洲的人手明显不足。”
“这躺辛苦你了。”
老人点点头，没有赞许也没有责备，可在南华玄尊听来，却是最大的鼓励：“人皇殿有守护人族之责，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人手不足，那就持我的印鉴去其他洲域调派一些好了……毕竟这是关系整个人族存亡的大事，相信其他三位老祖会同意的。”
老人随口说了一句，南华玄尊闻言心头不由怔了怔，一种莫名的悲意涌上心头。
人皇殿共有四为人族老祖，而眼前的老人便是第四祖，负责掌管南离洲域。所以老人想要调派人手，就绕不开其他三位老祖。
据南华玄尊所知，第四祖这一生从未开口求过别人，也从未向谁低头，而今却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明白南华玄尊所想，老人复又开口道：“南离洲自圣地覆灭之后，一直人才凋零，近千年来都未有玄尊出世，南离一脉早已衰落，我等又何必守着那些无用的骄傲。”
“是弟子无能。”
南华玄尊深深自责，惭愧的把头低下。
老人摇了摇头道：“人皇殿是整个人族的人皇殿，不得插手势力之争，也不能干涉世俗之事……所以此事与你无关。”
“四祖，当年其他圣地要是……”
“不用再说了。”
老人打算南华玄尊的话道：“当年之事，没有谁对谁错。三大圣地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南华玄尊心有不甘，偏偏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四祖，这次大劫，人族有几成胜算？”
“一成而已。”
“什么！？才一成？”
听到老人的回答，南华玄尊愣在当场，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为了应付上古大劫，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准备了那么多，就连封印也暂时稳住了……可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成胜算，这确实让南华玄尊有点难以接受。
“以前不到一成，现在有一成，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至少未来还有希望。”
“这……这是为什么？！”
南华玄尊满脸苦涩，老人神情淡然道：“人族传承缺失，气运不足，无法抵御大劫，不要觉得我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实际上，在强大的妖魔眼中，我们一样是蝼蚁。”
“气运？！”
南华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道：“启禀四祖，这次回来的时候，我听说有人想要重聚南离洲的气运，如果真能成功，那我们……”
“难难难。”
老人开口三个“难”字，石窟中的寒意更加浓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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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慕，你这是在做什么？！”
君莫问走进别院，只见云慕独自待在院子里，守着一堆破铜烂铁，一边捣鼓一边记录，看上去十分忙碌。
云慕见到君莫问出现，亦是怔了怔：“君大哥，你不是在桃园村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喝醉酒被赶回来的吧？”
听到云慕的调侃，君莫问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老鬼前辈不拘小节，喝点小酒也是可以的……”
顿了顿，君莫问接着道：“云慕，这次我过来主要是和你告别的。明日我便要出发去断天峡参与战斗……当初我因为身受重伤，一直无法前往，如今我已晋升玄宗，当为山外山弟子的表率。”
云慕点点头道：“去了也好，战斗最是磨练意志和心性，留在山外山处理事务反而会耽搁你的修行，我想山主也是这个意思吧！”
“嗯，断天峡战势告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前往，师父也希望我能尽快成长起来，毕竟黄泉道和邀月山庄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待君莫问说完，云慕从藏芥轮中取出一物……巴掌大小，圆滑如玉，似镜非镜，其上刻满了玄纹，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云慕，这是……”
“护心镜！”
云慕直言不讳道：“这是我从战魂傀儡上拆解下来的护心镜，经过炼制之后，拥有一些玄宝的功效，可保护玄灵震荡。”
“什么！？”
君莫问愣在原地，满脸的惊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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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玄甲雏形
玄者修行，以玄灵为媒介，炼化天地元气为己用。
事实上，玄灵本身乃是魂体状态，虽然力量强大，但是并非不死不灭，一旦遇到外力冲撞超出承受的极限，魂体便会崩坏，而魂体一旦崩坏，便意味着玄灵彻底死亡。如果有了玄宝加持，玄灵将受到极大的保障。
只不过，大多玄宝需要玄者控制，玄灵无法直接使用。
“云慕，这面圆镜也是玄宝！？”
君莫问接过护心镜，上上下下的查看了一下，果然感应到其内蕴藏着某种异样的波动。
云慕点了点头道：“这护心镜确实算得上一件玄宝，只不过与普通玄宝还是有些差别……准确的说，这件护心镜是专门给玄灵使用的。”
“专门给玄灵使用的！？什么意思！？”
君莫问还是第一次听说，专门给玄灵使用的玄宝。
云慕解释道：“这种护心镜可以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自动形成一道罡罩，保护魂体震荡，承受外力冲击……类似于玄装，却又弱了许多，所以对玄者用处不大。”
说罢，云慕将一道玄力注入护心镜，只见君莫问身边蓦然升起一道白色的气罩，将他包裹其中。
“罡罩！？咦……有点意思！”
君莫问又惊又奇，不自觉的用手去触摸那道罡罩，随即被无形之力轻轻弹开。
玄灵之道传承万载，自然有人想过给玄灵炼制护甲防具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后却不了了之，难以实现……其原因无外乎三点，一是玄宝炼制不易，适合玄灵的天材地宝更是少之又少，且非常珍贵，有这样的条件，还不如炼制玄兵或玄装来用；二是玄灵本身作为媒介，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也可化形战斗，毁灭大不了再换，就是花费些时间和资源罢了，没有必要使用玄宝；三是传承缺失，根本没有人会炼制此类的玄宝……或者说，这护心镜算不上玄宝，叫作“玄甲”更为贴切。
云慕亦是受到玄装战甲之类的启发，才会有如此想法。
虽然他无法炼制修复破损的战魂傀儡，但是他却可以将一些未损坏的部件拆解下来，经过简单炼制后单独使用，而护心镜便是战魂傀儡最为坚固的一部分，用于装备玄灵再合适不过。
事实上，玄装和玄兵一样，不是普通玄者能够拥有的，就连山外山这样的宗门势力也没有几件上等的玄兵，更别说成套的玄装了。
相比之下，玄甲虽然不及玄装强大，却更适合玄灵使用。
……
“行，那我试试效果如何！”
君莫问拿着护心镜越发好奇，兴致勃勃的召出自己的玄灵，按照云慕的方法将其融入玄灵体内，然后一拳轰了过去。
“轰轰轰——”
气劲激荡，烟尘漫天。
君莫问的玄灵乃是白鹤，以速度见长，力量和防御本就偏弱，但是装备了护心镜后，竟与君莫问硬撼也不落下峰。
一人一灵有来有往，越打越是激烈。
……
过了良久，烟尘消散。
君莫问收回玄灵，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好好好！这护心镜果然是个好东西，有了此物，哪怕玄灵遭遇重创也不用担心魂体崩坏，或许还能够越阶挑战中位玄宗。”
顿了顿，君莫问转向云慕道：“兄弟，这个东西你还有多少？要是每只玄灵都能用上，那岂不是……”
“想得美！”
云慕一口打断对方，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这是大街上捡来的？目前就炼成了这么一件，关键时候说不定能救你一命，爱要不要。”
“要！当然要！这可是好宝贝！”
君莫问毫不犹豫的收起护心镜，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话音顿转，云慕复又道：“不过，要是有材料的话，这护心镜应该能够大量炼制吧。”
“此话当真！？”
君莫问眼睛一亮，连忙道：“快说快说，需要些什么材料，我让山主立刻给你弄去。”
“现在还不知道。”
“呃，不知道！？什么意思？”
君莫问怔了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云慕苦笑着道：“战魂傀儡乃是上古炼制之物，材料非常珍贵，而且大多我都无法分辨……所以，目前我还不知道需要些什么材料，不过大概的炼制手法我已经摸索出来，只要反复尝试就能炼制。”
“原来如此。”
君莫问点了点头，同样苦笑不已，随即他又看向周围堆积的傀儡残骸道：“对了云慕，这些战魂傀儡都不能用了吗？实在是可惜了啊！”
云慕摇头，随口道：“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炼制，不过这些材料比较珍贵，以后或许能够用得上吧！”
一直以来，云慕都在摸索尝试控制战魂傀儡的办法，但是他发现自己渐渐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始终感觉差了点什么。
或许……不一定非要利用玄灵来控制战魂傀儡，而是让战魂傀儡成为玄灵的护甲。
当然，这只是云慕的一个想法，也是他为何寻找天工一脉的千机残图的主要原因。
似乎想到什么，云慕忽然问道：“对了君大哥，你可知道天外洞天中那问道阁的典籍如今在何处？我看那里的陈设保存完整，想必是被取出来了吧？”
“呃！？”
君莫问怔了怔，倒是没有隐瞒：“你是说御灵仙宗的那些典籍么，我记得山主说过，那些典籍已经被人皇殿收去了。”
“什么？被人皇殿收去了！？”云慕不由愣住：“他们收去做什么？”
“你不知道！？”
君莫问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人皇殿有传承人族文明之责，上古典籍只要现世，大都会被人皇殿收去，不然你以为我们修行的功法是如何来的？”
“呃。”
云慕前世一心修行，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才明白，范老爷子那藏书阁中的书籍有多么珍贵。
念及于此，云慕心里充满了愧疚，他曾答应过范老爷子要回去的，可是现在却脱身不得。而且他的修行遇到瓶颈，《大圣天罡印法》没有后续，他本来打算去一趟蛮荒之地……还有第一玄修院的千机残图，对他也非常重要。
至于御灵仙宗的典藏……去人皇殿询问？
想想都觉得不太现实，人皇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云慕只能暂时放下这样的念头。
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还不少啊！
云慕暗暗叫苦，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决定去桃园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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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前因后果
小镜湖边上，桃园村落。
再次回到此地，云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仿佛这里真就与世隔绝一般，没有烦恼，没有喧嚣，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平和。
只不过，这样宁静的环境，反而给云慕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据君莫问所说，桃园村很久很久以前便存在于此，似乎比山外山更早一些。而住在这里的人，虽然都是些老弱妇孺，但大都来历不小。有的曾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有的则是穷凶极恶的大魔头，也有为了躲避仇家而迁徙于此。
总之，这个地方很不简单。
……
“云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是原来的那间小木屋，凌修此时正在门前劈材，见云慕突然出现，立刻放下手中的柴刀奔向云慕。
“凌修，你不是随那位前辈修行么，怎么会在这里劈材？”
听到云慕询问，凌修张了张嘴，神情颇为沮丧道：“我……老鬼爷爷没有教我修行，只让我劈材，然后……然后就一直这样。不过前辈跟我说，当我有了一颗坚韧的心，那么任何事情对我来讲都是修行。”
“呃！？那位前辈的心境果然很高啊！”
云慕闻言怔了怔，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敬佩的情绪。
人生在世，做人做事，一言一举，皆是修行。那是一种看透沧桑，阅尽繁华以后才能拥有的感悟。
“云大哥，老鬼爷爷为什么一直让我砍柴？是在考验我吗？”
凌修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慕微微沉吟了片刻，而后拾起地上的木柴仔细看了看，每一根木柴都非常匀称，切口平滑，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难道是……刀法。”
云慕隐隐猜到些什么，又让凌修继续砍了几刀。
凌修不明所以，却依然照做……抡起柴刀就是一阵劈砍，动作干净利索，大开大合之间又有着一种圆润细腻之感。
果然如此！
云慕心头恍然，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郑重。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但是在云慕看来，竟是返璞归真的意境。
“云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修见云慕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做得不好，情绪异常低落。
云慕摇了摇头，拍拍对方肩膀道：“不关你的事，那位前辈是个有大智慧的长者，所以他是在教你如何修行，不要小看这劈柴的功夫，大巧不工，举重若轻，磨练意志……这些便是对你最好的修行。你一定要好好练习，不能懈怠，否则就是辜负了前辈的一片苦心。”
“真……真的吗！？”
凌修蓦然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色彩：“我知道了云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修行的。”
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云慕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又打探了一下老鬼前辈的住所，然后径直而去。
……
老人住在墓地旁边的义庄，附近没有居民，看上去十分清净，也颇为荒凉孤僻。
云慕非常好奇，这位老鬼前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但修为高绝，心境超然，而且脾气也有点古怪，反正普通人绝对不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晚辈云慕，求见前辈。”
云慕恭敬的站在义庄外面，只感觉一种苍凉腐朽的气息弥漫在天地之间。
“你来了，进来吧！”
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有半点意外，似乎老人早料到云慕会来。
“嘎吱——”
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浓浓的暮气扑面而来。
微微犹豫了一下，云慕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
义庄内部是座巨大的楼阁，昏暗潮湿，死气浓烈。
不过此处特别宽阔，也十分干净，数百具棺材整齐排列，在棺材的表层上，刻印着一道道奇异的纹印，似图非图，似符非符……哪怕云慕学过简族的《禁典》，认识不少符文，也无法看出其来历。
在楼阁中央，倒悬着一具银色的棺材，没有棺盖，其内静静躺卧着一位老人，身体干瘪，骨瘦如柴，没有心跳，没有气息，甚至生命的波动，如同尸体一般……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具尸体。
可就是这么一具尸体，却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正在这时，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空洞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深邃：“老夫这里平时少有客人，所以没有坐凳，只有这些棺材，将就坐吧。”
老人说话间，一巨石棺突然飞落云慕脚下，差点吓了他一跳。哪有人请客坐棺材的？这也太那个了吧！
云慕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不已，暗忖这位老鬼前辈确实不拘小节啊。
只不过客随主便，云慕倒是没有矫情，直接盘坐于石棺之上。
“前辈好像知道我要来？”
听到云慕询问，老人微微点头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天，老夫就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一定会找来。”
“哦？这是为何？”
“因为，你身上有一位故人的气息……想必你去过四方归墟吧？”
老人的回答，反倒让云慕大吃一惊：“前辈知道四方归墟？呃……是了，以前辈的修为，怎会不知道四方归墟，那前辈说的故人又是谁？难道……是那位苦行尊者？”
说道此处，云慕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沉默片刻，老人这才开口道：“大劫存活下来的故人，已经没有几个了，而且大家都担负着各自的使命，恐怕很难再有相见之日……”
顿了顿，老人略带感伤道：“苦行尊者还好吧？”
“呃！？”
云慕回过神来，强压着内心的震惊道：“四方归墟的封印出现问题，苦行尊者已经将王城转移别处了。”
“放逐了吗，还是没能坚持下啊！”
老人的语气没有半点意外，只是透着深深的失望。
云慕脑袋一片混乱，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突然觉得，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因果的牵引。
那苦行尊者赠予云慕的神通金珠，本就打算将他送到此地，送到老人面前。
念及于此，云慕不禁愣在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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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应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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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老人似乎看出云慕所想，直言不讳道：“你想的没错，你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巧合，因为你是苦行尊者选中的应劫之人，是他将你送到这里来的。”
听到此处，云慕更加疑惑：“前辈，到底什么是劫？兽潮和魔灾吗？那什么又是应劫之人？”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天地有大运，天地有大劫，每万年一生灭，乃人族之兴衰，传承之更替……度过此劫，可享万年之太平，度不过此劫，则传承断绝。而每一次大劫，都会有大气运者应劫而生，我们称之为应劫之人。”
“这么说，我是有大气运的应劫之人？”
云慕不由怔了怔，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兴奋或激动，反而有种淡淡的压力。
老人深深看了云慕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苦行尊者为何选中你，但是在老夫看来，你并非气运浓厚之人。”
“什么！？”
云慕闻言一脸愕然，楞在原地：“那……那为何苦行尊者会选中我？”
人族的天之骄子千千万，其中不乏天资绝顶、悟性超高、品性极佳、意志坚韧、机缘身后之辈。云慕并不认为自己占了其中一样，所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应劫之人。
老人没有询问云慕在四方归墟中的经历，直言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老夫，你是苦行尊者选中的人，他能选择你，自然说明你有过人之处。实际上，并非大气运者才能成为应劫之人……”
说道此处，老人声音忽然有些沙哑：“据老夫说知，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他天资不高，却从不自弃，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他气运浅薄，却简单执着，他满身杀孽，却心如赤子……上古之劫，若非有他，人族早已灭绝，而我等也将灰飞烟灭。所以，气运只是气运，并不能代表一切。”
“他……是谁？”
云慕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四方归墟之下的那个身影，那个为了镇守深渊裂缝而战斗了十万年的身影。
只可惜，老人的态度和苦行尊者一样，只是沉默，没有回答。
云慕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前辈总该告诉我，应劫之人应该做些什么吧？”
云慕的意思很明显，既然要做事，总得先给些好处对不对。
老人若有深意道：“你不是正在做吗？你有一颗坚韧的心，你希望能够改变未来，你希望能够生存下去，你希望能够保护身边的人……所以你一直在努力着。”
“什么！？”
云慕面色霎白，心里惊骇不已，仿佛自己**裸的站在别人面前，没有丝毫遮掩。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一次，就是在云慕四方归墟中面对苦行尊者的时候。
“前辈也能够预知未来！？”
云慕神情凝重，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掩饰自己的内心。
老人仿若未觉，淡淡道：“天地不过一轮回，万事万物在其中……你们的未来，不过是我们的过去罢了。”
云慕眉头深锁：“晚辈还是不明白。”
老人语气格外平静：“未来的事情，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如果你坚信自己能够改变未来，那么你所看到的未来，未必就是真正的未来，如果你没有这样的信念，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不过你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别人，甚至不是为了人族，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
“多谢前辈指点。”
云慕深深鞠了一躬，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对了前辈，凌修也是应劫之人吗？”
“他……不是。”
老人第一次露出复杂的神情：“他是老夫的朋友。”
……
似乎想到什么，云慕复又道：“前辈既然常住于此，又与山外山关系匪浅，那前辈可知天外洞天内有一座封印祭坛。”
“哦？你见过邪神那家伙了？他还好吧？”
见老人与邪神颇为熟络的样子，云慕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清楚二者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如果是敌人还好，如果是朋友……
想到这里，云慕有些头皮发麻，自己对邪神似乎不太友善啊，要是老人因此而怪罪，自己岂不是很冤枉？
只是转念一想，云慕又觉得二者不太可能是朋友，否则以老人的能力，想要将对方解救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邪神前辈，有些不……不太好。”
云慕心头忐忑，仍就将自己与邪神的遭遇告知老人，只不过涉及到自己的一些隐晦之事，他却并未提及。
听完云慕的讲述，老人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 “这么说，邪神那个家伙现在被你镇压了？”
“这个……算是吧，邪神前辈想要夺舍，晚辈怕他乱来，所以只好将他暂时镇压。”
聊了这么久，云慕觉得这位老鬼前辈虽然性格怪异，但是对自己并无恶意，再加上苦行尊者这层关系，他才敢实话实说，否则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老人瞧出云慕的谨慎，哑然失笑道：“小家伙放心，老夫与邪神之间没有恩怨，也不是朋友，只是旧识而已。不过他桀骜邪性，做事不留余地，当有此劫，而老夫又无法离开此地，所以就没去管他，反正这家伙不死不灭，顶多就是多花点时间恢复罢了。”
“不死不灭！？”
云慕心神一震，好奇道：“这世间上真有不死不灭的生灵？”
老人点点头道：“一念生，一念灭，天地不过一念，生死不过一念，永恒不过一念……如果你知道那家伙是何等存在，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那邪神前辈是……”
“他是天地之间万恶邪念之化身，只要万物生灵恶念不消，就算他灰飞烟灭，以能万劫重生。”
听着老人所言，云慕微微失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老人忽然一声叹息道：“不过那家伙也是可怜，生不能自醒，死不能自灭，若非遇上……遇上那人，他恐怕永远都没有自我吧！”
“呃，那个……”
沉默片刻后，云慕好意道：“既然前辈与邪神是旧识，那晚辈不如将它交给前辈照看如何？”
老人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与他有百年之约，还是由你自己了解这段因果为好。”
“那要不晚辈将邪神放出来，和前辈叙叙旧？”
“我们不是朋友，没什么好见的。”
老人一口否决，丝毫没有叙旧想法。
云慕见状暗暗腹诽，好歹你们也是旧识，怎么感觉像是仇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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