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真实幻境
“一入此门，永不回头。”
当云慕跨入传承之门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回荡这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前辈是什么人？”
云慕高声询问，可惜周围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
黑暗中，云慕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只有自己呼吸心跳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也是考验？
云慕没有着急，干脆静静做在原地，思考着对策。既然是考验，肯定不会是死局。还有刚才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
片刻过后，阵阵空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云慕渐渐有些烦躁，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他绝对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但是在这样的地方，静得让人感到恐惧，仿佛天崩地裂，万道寂灭，独剩虚无。
如果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念生灭，云慕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他都是忙忙碌碌的生活着，今天这样，明天那样，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他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想一想。
孤独的时候，总会还念，云慕不知不觉陷入混乱的思绪之中。
……
————————————
另一处未知的空间，素问身在混沌之中，面前是一条长长的云梯，不知通往何处。
“嗡嗡嗡！！！”
踏上云梯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力量将素问笼罩其中，令她心神蓦然震颤，仿佛重锤敲打着他的灵魂。但是素问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而承受着剧痛朝上攀登。
这是一条问心求道之路，问的是本心，求的是大道。
素问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什么，也不知道大道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很想到云梯的终点去看看，她可以不在乎好坏，可以不在乎生死，但是她不得不在乎自己的心。
只是云梯非常之高，一眼看不到尽头。
素问就这么一步一步迈着脚步，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沉默着，坚持着。
只因一个纯粹的信念，只为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
————————————
“咦，我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有点熟的样子的样子？”
千秋寻左右看了看，这是一处简陋房间，除了床榻和桌椅，没有多余的摆设，在墙上挂着一把长弓，角落出放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矛。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一切。
千秋寻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家？！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对于常年征战在外的千秋寻来讲，竟是无比的奢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回到这个地方……但是，没有了妻子的家，还是以前的家吗？
“这是什么鬼考验，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
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千秋寻眼泪不自觉的划过脸庞。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
“嘎吱！”
房门突然开启，打断了千秋寻的思绪。
“千秋，怎么还不出来，你可是说过今天要带我和影儿去逛市集的，堂堂千大将军，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一个温婉的女声传入耳边，千秋寻蓦然怔住，灵魂在这一颗仿佛冻结。
“你……你……”
千秋寻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
女子眉头微蹙，没好气的打断道：“你什么你，难道你还想在影儿面前食言不成？反正现在仗也打完了，你这大将军也该休息了，别整天舞刀弄枪的。”
“我……”
千秋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却是沉默。
这是幻境，或者幻觉，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沉迷于此，但是他依然忍不住想要接受这一切，哪怕这都是假的。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这一刻竟然有了一种想要逃避的念头，
“快走快走，影儿都等急了。”
女子不由分说，拽着木讷的千秋寻朝屋外走去。
屋外春光明媚，天空一片晴朗。
千秋寻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出的门，仿佛新的一天重新开始了，以前所经历的苦难不过是异常噩梦罢了。
……
————————————
“挲挲！”
万荭漫步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表面看上去异常轻松，可是内心十分警觉。
这是一处陌生的地方，看似平静安宁，实则杀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埋骨此地。
作为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之中、靠着揭榜为生的亡命之徒来讲，什么危险没有见过经历过？因此万荭很轻易的就察觉到此地的异常。
“嗖嗖嗖！！！”
上百道寒芒闪烁，从四面八方射向万荭！
“叮叮叮叮——”
万荭似乎早有所料，抬手软剑如灵蛇舞动，将寒芒统统挡落在地，竟是一颗颗抹毒的刺钉。
“呵，想要杀我？你们还嫩了点点……”
万荭嘴角微翘，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之色：“不过，这个考验到底是什么名堂，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仅仅是为了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暗器陷阱，会不会显得太容易了一点？”
就在万荭胡思乱想之际，场景陡然变化。
一处荒漠之中，周围荒凉一片，没有半点生机。
一路前行，万荭发现这荒漠好似永远都走不完似得，要不是他毅力惊人，恐怕已经困死在这个绝望的荒漠之中。
“出来吧，躲是没用的，任何气味都逃不过我的鼻子。”
万荭顿住脚步，轻轻碰了碰鼻子。
这时，一个小女孩从沙堆后面探了个头出来。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万荭收敛杀意，上下打量这个小女孩。
小姑娘穿着破烂，瘦弱的小身板儿，脸上被尘垢掩盖，看不清真实，只是明亮的眼睛透着几分畏缩之色。万荭不认为这样的一个小丫头能够伤到自己，于是渐渐放下了提放之心。
“我……我叫万小小，娘亲叫我在这里等爹爹，娘亲说爹爹一定会来找我的……”
小姑娘一脸期待的望着万荭，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是我爹爹吗？”
“爹……爹爹！？小小！？你叫小小！？”
万荭瞳孔猛地一缩，脑海之中仿佛五雷轰顶，整个人傻傻的楞在原地，神情呆滞，巨大的酸涩与痛苦涌上心头，几乎将他的意念吞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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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木：实在抱歉，本来想晚点更新，但是这几天宝宝晚上闹得很，带着宝宝没法码字，下个月争取恢复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沉寂百年
虚空无尽，寂如湮灭。
云慕静静的盘坐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仿佛刹那一瞬，仿佛一眼万年。
从最初的平静到烦躁，然后渐渐感到恐惧和不安，开始歇斯底里，现在则是麻木孤独。
“你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云慕反复问着虚空，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他不愿被久困在这里，外面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母亲还在担心他，他怎么能够留在这个鬼地方。早知道会是如此情况，他绝对不会踏入这传承之门。
越是焦急，越是心烦意乱，阵阵空虚寂寞之感袭入心头。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云慕感觉自己的六识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剥夺，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感觉不到，就连体内灵窍中的玄灵也隔绝了联系。
孤独是什么滋味？
那是一种明明存在，却仿佛寂灭的虚无。
云慕就是在这样的孤独中存在着，渐渐成长、渐渐疯狂、渐渐麻木。
“要放弃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云慕脑海之中。
“我……”
云慕的声音干涩沙哑，正准备开口回答，可话到嘴边硬是忍住了。
放弃？真的要放弃吗？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就这么放弃，叫云慕如何甘心？但是继续留下，外面的事情又该如何是好？而且这样的考验，实在是太难熬了，云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坚持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坚持到最后……他害怕在这样的虚空之中，无尽的孤独会将自己的记忆侵蚀，最后他会忘记母亲、忘记素问、忘记一切的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
“前辈，我在这里待了多久？我还要待多久才算通过考验？”
听到云慕的问话，周围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前辈！”
云慕对着虚空大声道：“我知道这是考验，也不是真的想要退缩，但是灾变大劫将至，我在外面还有许多的事情都未完成，如果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如果这次考验的时间太长，我也只能放弃了。”
“你也知道大劫？”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偷着几分诧异。
云慕见对方回应，立刻解释道：“我知道，当然知道，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天地大劫，灾变降临，荒兽乱潮，妖魔承载，南离洲上所有的人族都将卷入其中，没有人能够逃脱，我一直都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可惜晚辈见识浅薄，始终想不到任何办法，如果可以，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在云慕想来，这座王城乃是上古文明最后的遗迹，虽然湮灭在岁月的尘埃之中，可是好歹经历过灾变之劫，或许能有解决的办法。至于虚空中那个声音是怎么强大的存在，却不是云慕能够度测的。
“……”
沉吟良久，苍老的声音道：“虽然你知道一些事情，但是那并不是全部的真相，现在的你太弱小了，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事情。”
“前辈，我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待了很久？”
“不是，外界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什么！？才半个时辰！？”
云慕闻言惊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云慕这才真真正正终于明白度日如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前辈，我要在这里待多久才算通过考验？”
“百年。”
苍老的声音透着疲惫，似乎没说一个字都非常吃力。
“百年！？”
云慕心头一怔，顿时头皮发麻：“前辈的是意思，想要通过考验获得传承，需要在这黑暗之中待上百年的时间！？这是为什么？而且百年之后，沧海桑田，外面的世界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这里乃是一处特殊的空间，即便待上百年，外界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四方归墟，即是时间之墟。”
听到老人的回答，云慕虽然满心震撼，却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会耽误他在外面的事情。
但是百年时间，对于云慕来说，实在太久太久了，就如同他的前世，一生不过百年，而且还要在黑暗中度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坚持下来。
“前辈，这样的考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慕忍不住问了一句，在他想来，考验一个人，无非就是考验一个人的资质、心性、力量、胆量、智慧、意志等等……像这样在黑暗之中空等百年，除了虚度光阴之外，云慕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意义。
“……”
虚空再次沉寂，老人似乎不想再说话了。
正当云慕万分失望之际，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灾难面前，人性往往是经不住考验的，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但是曾经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沉寂百年，心中却充满了光明和希望，正是凭着这样的心境，他带着这凡人反抗仙道的奴役，低于妖魔的侵害，才有了人族的延续。”
“那位前辈是谁？”
“……”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云慕也没有继续追问，同样陷入了沉思当中。
过了良久，老人的声音才道：“真正的强大，是意志凌驾于力量之上。如果有一天，当你的意志能够凌驾一切之上，当你的内心不被黑暗吞噬，当你懂得牺牲与守护的意义，你才有资格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顿了顿，老人复又道：“孩子，你得了简族的传承之道，将来注定会成为应劫之人，这次的考验对你来讲，意义非凡，所以你必须慎重决定。”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慕心头微微惊讶，不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
就在这时，一个浅浅的身影出现在云慕身边，这是虚空之中除了云慕之外的第二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素问。
但是看着素问的样子，云慕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眼前的素问亭亭玉立，不在是少女的模样，而是一个绝色的女子，与前世云慕印象中的素问一模一样。
“怎……怎么会！？”
云慕看着素问，素问同样认真的看着对方。
一眼相隔，仿若百年。
……
————————————
【紫木：新的一个月，新的开始，祝愿大家一切都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突如其来
痛苦的折磨，疯狂的宣泄。
【素问】消失以后，云慕彻底崩溃，渐渐在虚空中迷失了自我。
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愤怒，时而呆滞。
每一天，每一年，云慕都在无数的幻象中煎熬着，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的痛苦轮回，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
虚空的另一头，素问默默看着光幕，看着陷入疯狂的云慕，眼中的泪水早已风干。她无数次想要闯入光幕之中拯救云慕，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她哭喊过、咒骂过、甚至哀求过……可惜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人理会她，虚空中的云慕更是丝毫未觉。
有的时候，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痛苦，远比自己受苦受难还要疼痛十倍百倍。
此时此刻，素问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痛不欲生。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去代替云慕承受这一切。
“幕哥哥，你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素问默默为云慕祝福着，她现在已经不再去想那些前世今生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现在只希望云慕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不知不觉，素问亦陷入幻境之中。
……
大地大劫，万物生灵遭受灭顶之灾。
人族和异族之间为了生存的空间，彼此争斗更加剧烈。
素问作为圣族圣裔，不得不带领着族人与人族争斗，她的双手沾满了人族的献血，当她再次看到云慕的时候，对方却是兵刃相向，横眉冷对。
所有的美好都已破灭，所有的幻想都成空冥。
素问在绝望中徘徊，渐渐迷失了自己。她的心越来越冷漠，她的手满是杀戮血腥。
……
直到多年之后，兽乱平定，妖魔尽去，素问站在世间的巅峰，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她终于将人蛮二族相互融和，开创了一个新的纪元。
当她做到这一切之后，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已不再，莫名的空虚与孤独侵蚀着她的内心。
然而多年过去，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放不下，也不愿放下。
千难万劫，勿忘初心。
当素问再次睁开双眼，迷茫的目光渐渐多了几分坚定。
腐朽的大门再次出现身后，素问抬头看了一眼云台上的光幕，然后转身跨入大门之中。
……
————————————
虚空之中，寂静如灭。
云慕似乎感应到什么，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实际上，云慕对现在的素问，更多的是亲情，绝非男女之情，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前世所经历的种种。
但是那又如何，素问就是素问，无论过去未来，他的心都不会改变。逝者已逝，曾经的素问已经离他而去，所以他现在更应该懂得珍惜。
……
疯狂的宣泄过后，云慕也渐渐清醒过来，原本融入虚空的身体也渐渐显化而出。
既然现在无法出去，他便不在纠结，而是利用空闲的时间，每天坚持练习基础枪术、熟悉《禁典》中生涩的内容。
尽管这里无法沟通玄灵，修炼玄力，但是心念神魂和意识并没有收到多少限制。
认真来说，此地与如意空间有些类似，只不过此地却比如意空间强大十倍百倍不止。抛开孤独之外，这里确实算得上一处静心修行的地方，即便最后没有得到传承，这次的经历都足够他受用一生。
……
……
黑暗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这里虽是时间之虚，可并不代表时间因此而静止。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云慕的头发再次生长，垂束于腰间，或许是因为生命力过度消耗而产生异变，令得他的头发变成银白色，就连身体也长高了许多。
云慕对此丝毫未觉，一心沉浸在《禁典》的玄妙之中。
《禁典》中的内容晦涩难懂，起初的时候，云慕根本看不明白，只是简单的记住里面的内容。后来时间久了，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明悟。
大道相通，古文乃是天地至理的阐述，自然亦是如此。
因此，云慕将更多的时间用于《禁典》的学习。
……
————————————
王城皇宫，传承之地。
陈以天等人离开之后，不少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包括龙烬等少帅。
此地虽是修炼圣地，但是到达一定瓶颈之后，玄力的增长就会变得异常缓慢，除非境界和玄灵有所突破，因此不少人更愿意去别的地方寻找机缘，试试运气。
铁兰他们仍就留了下来，并且不断尝试着前行，只是没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体内的玄力在禁制的磨砺下更加精纯，反倒收获不小。
……
“这都进去三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铁兰颇为担心，流星等人不由摇了摇头，心情颇为沉重。
还有一天时间，这四方归墟就关闭了，到时候天地元气倒灌，转为死气，即便是王者都难以存活下来。
“师父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虎非小小的面容透着坚毅，他相信云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安然度过，这是一种纯粹的信任。
夏无殇无法开口说话，可他的眼神同样坚定。
铁兰等人见此情形，便不再多言。
纪无牵则无聊的打着瞌睡，对修炼之事根本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她体内玄力增长的速度远在其他人之上，似乎与她修炼的功法和资质有关，令得铁兰等人羡慕不已。
……
“嗡嗡嗡！”
突然之间，天摇地动！
“发生什么事了？！”
铁兰等人惊愕的看着上空，只见昏暗的苍穹风起云涌，雷霆狂乱，不是落下闪电。周围的空间出现层层裂缝，仿佛快要崩溃。
“不好！”
铁兰一把拽着虎非后退，夏无殇与流星等人亦狼狈逃窜。
“大家快退出去，这个地方好像要塌了！”
“快退快退！”
斩魂与狼牙急忙大喊，护着铁兰等人边躲边退。
铁兰却是犹豫不决：“督军和千统领他们还在传承之门里面，他们怎么办？”
“先退出去再说，否则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督军大人和千统领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流星拽住铁兰迅速退离广场位置，停在外围地带。
片刻之后，一片光影乱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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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种 魔
“天地为证，亘古为鉴，玄灵祭献，碧落黄泉……生生世世，万死不悔！”
古老的祭文，生死的决绝，素问的祭献自己的场景，一直留存在云慕的脑海之中，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而且，云慕也永远不会去忘记，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
“你……你是谁！？”
云慕声音微微发颤，感觉自己有些害怕。他知道，这是幻境，绝对是幻境，前世死去的素问，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是素问。”
女子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充满了爱意与思念，眼泪默默滑落脸颊。
任何事物都可以幻化，唯有感情这种东西容不得半分虚假。
云慕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样子，对方的气质，对方的感情，甚至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这个女子正是前世的“素问”，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区别。
“不……你不是素问，你不是……”
云慕拼命摇头，莫名的抗拒。
“素问”低头沉默这，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二人就这么一直默默注视这对方，一如上前百年，生死未变。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告诉我啊！”
云慕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绝对无法容易别人的素问的亵渎，然而虚空中再没有听见老人的声音，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云慕和素问两个人。
……
过了很久很久，云慕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和，和我一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素问”面色平静，轻声道：“我就是素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一个声音将我从你脑海中唤醒，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如果非要说我是谁，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一段回忆吧。”
说完之后，“素问”再次把头地下，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忆？！我的回忆！？”
云慕心神震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如果对方说的话是真的，那眼前的“素问”虽然不是真实的存在，却和保存着素问前世所有的记忆，和真实的素问没有任何区别……而眼前的素问，这才是与他一直愧对且思念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出现？”
云慕喃喃自语，心情异常复杂。能够再次见到素问，他本应该高兴，然而他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总有一天素问会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到那时候他只会更加心痛。
“因为你无法忘记我，所以我一直都在你的心里。”
听到“素问”的回答，云慕苦笑了一下。忘记？怎么能够忘记，一个为他而牺牲的女人，哪怕轮回隔世，哪怕再过百年，他都不会忘记。
“你……后悔么？”
明明知道对方是自己记忆的一部分，可是他依然有些不敢面对。前世的时候，云慕从来没有给过素问承诺，更别说幸福，可到头来，对方却为他牺牲了自己。
“其实，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素问”静静看着对方，一如离别之时嫣然一笑。
一时之间，云慕痴了。
这是他的心结，更是他的魔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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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空间中，素问背负着重重压力，登上了云梯，在云梯之上，是一扇古老的大门，封尘已久，腐朽斑斑，唯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站在古老的大门前，素问满心疲惫，这条炼心之路，让她走的好辛苦。只是他依然不明白，自己的本心是什么，自己未来的道路又是什么。
“嗡嗡嗡！！！”
素问轻轻用手触及古老的大门，就在这刹那之间，一幅幅血腥的场景片段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万道寂灭，众生皆苦。
人族被兽潮吞没，蛮族在妖魔的爪牙之下残喘，一切灾难的开始，注定了这片天地的毁灭。
素问曾听云慕说过，灾变降临是如何的恐怖，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时候的她始终无法体会到灾难的残酷，现在看到这种种场景，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也知道云慕所承受的压力。
大门缓缓开启，腐朽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素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跨入大门，身影淹没于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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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中，岁月不知年轮。
千秋寻一直沉静在幸福的生活之中，渐渐忘记过去，忘记云慕、忘记十二连城，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永远如此生活，没有战争，没有烦恼，没有纷扰……直到看着女儿渐渐长大，看着孩子成家立室，开枝散叶。
人生没有太多的期待，就是这样的简单。
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盖世豪侠、千古英雄，千秋寻就是这么一个人。在经历过重重磨难之后，他更希望简单美好的小幸福。
……
而在空间的另一处，万荭正带着一个小姑娘在集市中闲逛。
小姑娘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一会儿看看这样，一会儿瞧瞧那样，万荭大把大把的银钱散出去，豪气干云，让小姑娘要什么就买什么。
是的，这个小姑娘就是万荭的女儿，从未见过的女儿。
尽管万荭明明知道这个地方很不真实，可是他忍就愿意陪在小姑娘身边。
只可惜好景不长，万荭为了女儿叛出红楼，引得无数红楼之人的追杀，因此他不得不带着女儿四处奔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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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之地，寂静寂灭，天地仿佛混沌一片。
铁兰等人时不时的看着传承之门的方向，等待着云慕等人的出现。
“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已经通过考验了。”
听到铁兰的担忧，虎非的笑脸表情认真道：“大姐不用担心，师父他们肯定能够成功的，我们就放心的等着吧”
纪无牵歪着个小脑袋，不知在干什么。
铁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耳边传来烽火的惊呼声：“大家快看，有人出来了！”
“这么快！？”
“真的，是风家的二少爷。“
“看脸色，似乎没有什么收获，呵呵、”
众人连忙转偶望去，只见风莫扬第一个从传承之门内出来，眉头紧锁，神情颇为诧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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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前世今生
“哈哈，是陈国那位大世子也出来了。”
“看样子也是空手而回。”
“风家大少还在里面，不知道会不会很快也出来。”
……
烽火和狼牙颇为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过流星却是面露沉思之色。
“咦！？你们看，陈以天和风家二少一起离开了，他们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应该是去别的地方寻找机缘吧，上古王城肯定不之这么一处传承之地。”
得见陈以天与风莫扬勾肩搭背离开，不少人起了心思，想要跟着离开，特别是几位少帅，意见产生分歧，龙烬与姬无病不想与虎谋皮，而司徒瞬和佘伟却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最后，司徒瞬与佘伟带着朱来、杨昊和侯拓离开，龙烬与苏小楼他们则留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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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对于黑暗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在绝对的黑暗之中，云慕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云慕独自坐在虚空之中，记忆幻化而成的【素问】早已经消失不见。
一天、两天……
又或者一年、两年……
这里什么都没有，起初的时候，云慕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身体渐渐与虚空融合同化，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云慕看着虚空，一种无尽孤独的感觉弥漫整个天地。
“想要出去吗？”
“想。”
“那就放弃吧。”
“不。”
一个声音反复的询问着云慕，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头。但越是如此，他的心性越是坚韧，越是坚强，无数次想要放弃，又无数次的坚持了下来。
就在这时，【素问】再次出现。
“我在这里待多久了？”
云慕的声音干涩沙哑，连开口都显得非常的困难。
“一刹那！”
听到【素问】的回答，云慕内心充满了苦涩。
一眨眼、一刹那，然而对于黑暗中的人来讲，却是无比的痛苦与煎熬。
【素问】低着头，继续道：“心若通明，万年即是刹那，心若沉寂，刹那即是万年。你现在只想着通过考验，得到传承，你的心被蒙上了尘垢，所以越是痛苦，越是煎熬。”
“……”
云慕无言以对，他知道【素问】说的是对的。
前世的时候，许多人都认为云慕很聪明，实际上在云慕眼中，素问的聪慧和悟性更胜于他，或者说蕙质兰心更为恰当。只是素问比较沉默，除了在云慕面前之外很少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是的，在云慕记忆中，【素问】很多事情都懂。对于这次的考验，【素问】旁观者清，看得自然比云慕通透。
云慕何尝不明白【素问】的意思，然而看得透却不代表放得下，他的欲念太重，实在难以放下。
【素问】有些心疼的看着云慕，犹豫了一下，轻声劝说道：“其实，你可以离开的，想要通过这里的考验，不一定非要枯坐百年。”
“什么办法？”
云慕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素问】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云慕道：“心有魔障，欲念成痴，只要你能够斩灭心魔，心灵自然通透纯净。”
“心有魔障？什么魔障？”
云慕静静的看着云慕，有些烦躁，甚至愤怒。
【素问】面色平静道：“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为什么还是不能够放下？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绝不会怪你。”
云慕接过话道：“我可以忘记恩怨，我可以忘掉自己，但是让我忘记你，我却做不到。”
【素问】忽然一笑，笑得无比清甜：“以前的你，杀伐决断，冷酷淡漠，让人敬你畏你，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有句话，曾经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但是今天我想让你知道，因为我怕自己不说，今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
云慕欲言又止，心中满是酸涩，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见【素问】微笑着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美好的时光，或许不是那么幸福快乐，却让我无比心安。而我，便是当年你在荒绝林中救下的那个小丫头，为了寻你，我放弃了祖神殿的试炼，来到人族居住的地方……很高兴能够遇见你，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也很高兴能够留在你的身边，你并没有因为异族的身份而排斥我，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我叫素问，却从来不问，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这就足够了……好好活着，替我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现在的我，我相信，将来的我们，一定能够幸福的在一起。”
“你……你要做什么！？”
云慕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阵阵剧痛涌上心头。
“既然你不肯放下，那就让我自己决定吧……”
话音中，素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虚空，什么都没有留下。尽管她是一段记忆，可她却承载着云慕和素问所有的感情。因此他不愿看到云慕为难，选择让自己消失。
“素问！？素问——”
再次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云慕内心的怒火骤然爆发，熊熊的火光点燃了黑暗，似要席卷这片苍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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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的另一头，一个白衣少女伫立在云台之上，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巨大的光幕。而光幕中投射的影像，正是云慕在虚空中所经历的一切，包括云慕与【素问】的对话。
“这……这是真的吗？”
素问眼中闪烁着泪光，莫名的悲伤缭绕在心头。
尽管不知道真假，可是她的直觉却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云慕会救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手臂上的印记……云慕对她的好，只因他们早已认识，相隔百年，前世今生的缘分。
然而，素问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清楚，云慕在乎的是自己，还是另一个自己。
想着想着，一时之间素问有些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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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木：最近这几张写得很难，实在有点太过沉重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镇守十万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这皇城好像快要塌陷了！”
铁兰与流星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传承之地被一道道空间乱流切割，随时都有可能湮灭其中。
烽火焦急道：“现在那怎么办？时间还没到，该怎么出去！？”
“大家试试，看接引牌能不能用！？”
流星连忙提醒众人，可惜接引牌入手之后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与外界的空间完全隔绝一般。
“不……不能！”
狼牙气得直骂：“他娘的，难道我们最后全都得死在这里不成！”
“果然，机缘再好，也要有命才行，看来我们都是福薄之人。”
流星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面色异常苍白。
众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一路走来，他们收获不少，实际上全都是靠着云慕在支撑，让他们避过了许多的凶险，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如何能够来到这样的地方。
众人惊神未定，就在这时，十二尊庞大的虚影出现在王城皇宫的上空。
“孽障，封禁之地也敢破坏！”
大喝声中，十二尊虚影同时出手，将一道黑色的身影困在紫色光禁之中。
“哈哈，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果然还活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封禁已经被我破开，即便你们将这里放逐异度空间，其他几处深渊裂缝依然会开启，到时候这片天地将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你们也将成为我们的食物。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渐渐消失，上空中的十二尊虚影顿时陷入沉默，随即化作十二道玄光返回皇宫大殿之中。
“陈以天！？”
听到那个狂妄笑声，铁兰与流星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为什么陈以天会出现在上空？为什么十二尊虚影会将他困住？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对方有关？还有深渊裂缝是什么？那十二个身影，难道就是创造十二连城的老祖宗十二神将！？
尽管不是很清楚，不过铁兰他们亦能能猜到几分，恐怕这次是出什么大事了。
现在众人茫然失措，唯一庆幸的就是传承之地的乱流被镇压，这片王城空间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
————————————
无尽虚空之中，云慕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有十年？又或者有百年！最终，他以自己的意志克服所有的困难，从黑暗中挣脱而出。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一种前所唯有的强大，这种强大并非身体或力量，而是精神的强大。
以前的云慕，因为两世为人，所以他的心智异常成熟，他认为自己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成为一方强者，庇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这片天地的主宰，站在众生的巅峰之上。
简单的说，就是云慕有一颗强者的心性，却没有强者意志和自信。而现在，他终于明白意志凌驾于力量之上的精神是什么，那就是信念。
天地都会有湮灭的一天，又有什么能够永恒的存在？
他渐渐能够明白虚空中那位老人的意思，当一个人有了信念之后，才能够真正精神长存，不死不灭。也只有信念坚定，未来无论如何残酷艰难，心性都不会改变。
……
“嗡嗡嗡！！！”
就在云慕念头通达的瞬间，无尽虚空破碎，化为一片混沌。
在那混乱的风暴乱流之中，雷霆骤然爆发，一点微弱的光芒闪烁。
沉静深邃，孤独苍凉，血腥疯狂。
一股混乱的气息弥漫整个空间，让人心神摇曳。
云慕定眼看去，只见深邃的空间裂缝之中，一个孤独的身影正在奋力杀斗着，他双手擎天，挥舞着巨柱，头顶一枚血色金冠，身边上万道锋芒缭绕，仿佛开天辟地的那一道光芒，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裂缝之中，无数妖魔如潮水般涌向那个身影，而后灰飞烟灭。
妖魔是什么！？妖魔是众生的天地，以生灵血肉为食。
生活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没有人比云慕更清楚，妖魔的恐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如此妖魔狂潮之中战斗，并且杀戮。
那个人到底是谁！？
……
“看到了吗？”
虚空之中，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唤醒愣神中的云慕。
云慕蓦然惊醒，艰难开口道：“前辈，那是谁？！”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在黑暗中寂灭百年，坚守着光明的信念。”
老人的声音无比缅怀道：“他已经在那处裂缝之中镇守了十万年，整整十万年。他是人族曾经的领袖，也我的朋友，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十万年！？”
云慕心神震荡，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前辈是说，他一直这样杀斗了十万年！？”
“……”
老人沉默着，仿佛已经做出了回答。
有些事情不愿说出来，只因太过沉重。
“这是幻象吗？他……他还活着吗？”
云慕喃喃自语，实在是难以置信。什么人能够活过十万年！？还是如此惨烈杀斗……那个是十万年啊！就算是一块石头，恐怕都已经腐朽了吧，更何况是一个人！
沉默良久，老人缓缓开口道：“其实，他早已经死了，没有心跳，没有思想，只因为精神意志不灭，只因为了人族的安息，所以一直坚守着哪里。他封印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记忆，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不眠不休，只知杀戮。”
“什么！？早已经死了！？”
云慕惊骇不已，他忽然想起，进入四方归墟之时，看到了时间的长河，听到一个沧桑的声音……若是遇上从前的我，请带他回来。
“你到底是谁！？你从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慕默然无语，心情无比沉重。这一刻，他非常渴望知道对方的名字，心中莫名的敬仰。
……
“轰轰轰——”
突然之间，空间剧烈颤动，阵阵波动凌乱。
随即，混沌消散，深渊裂缝中的身影淹没于黑暗之中。
云慕不由怔了怔，连忙问：“前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要破坏禁制，进入深渊封印之地……”
顿了顿，老人的声音疲惫道：“这个你不用理会，老朽自能应对，我先待你去一处地方。”
说罢，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云慕包裹其中，而后消失在原地。
……
————————————
第二百五十四章：突如其来
痛苦的折磨，疯狂的宣泄。
【素问】消失以后，云慕彻底崩溃，渐渐在虚空中迷失了自我。
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愤怒，时而呆滞。
每一天，每一年，云慕都在无数的幻象中煎熬着，仿佛经历了千年万年的痛苦轮回，生生不息，连绵不绝。
……
虚空的另一头，素问默默看着光幕，看着陷入疯狂的云慕，眼中的泪水早已风干。她无数次想要闯入光幕之中拯救云慕，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她哭喊过、咒骂过、甚至哀求过……可惜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人理会她，虚空中的云慕更是丝毫未觉。
有的时候，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痛苦，远比自己受苦受难还要疼痛十倍百倍。
此时此刻，素问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痛不欲生。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去代替云慕承受这一切。
“幕哥哥，你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素问默默为云慕祝福着，她现在已经不再去想那些前世今生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现在只希望云慕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不知不觉，素问亦陷入幻境之中。
……
大地大劫，万物生灵遭受灭顶之灾。
人族和异族之间为了生存的空间，彼此争斗更加剧烈。
素问作为圣族圣裔，不得不带领着族人与人族争斗，她的双手沾满了人族的献血，当她再次看到云慕的时候，对方却是兵刃相向，横眉冷对。
所有的美好都已破灭，所有的幻想都成空冥。
素问在绝望中徘徊，渐渐迷失了自己。她的心越来越冷漠，她的手满是杀戮血腥。
……
直到多年之后，兽乱平定，妖魔尽去，素问站在世间的巅峰，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她终于将人蛮二族相互融和，开创了一个新的纪元。
当她做到这一切之后，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已不再，莫名的空虚与孤独侵蚀着她的内心。
然而多年过去，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放不下，也不愿放下。
千难万劫，勿忘初心。
当素问再次睁开双眼，迷茫的目光渐渐多了几分坚定。
腐朽的大门再次出现身后，素问抬头看了一眼云台上的光幕，然后转身跨入大门之中。
……
————————————
虚空之中，寂静如灭。
云慕似乎感应到什么，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实际上，云慕对现在的素问，更多的是亲情，绝非男女之情，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前世所经历的种种。
但是那又如何，素问就是素问，无论过去未来，他的心都不会改变。逝者已逝，曾经的素问已经离他而去，所以他现在更应该懂得珍惜。
……
疯狂的宣泄过后，云慕也渐渐清醒过来，原本融入虚空的身体也渐渐显化而出。
既然现在无法出去，他便不在纠结，而是利用空闲的时间，每天坚持练习基础枪术、熟悉《禁典》中生涩的内容。
尽管这里无法沟通玄灵，修炼玄力，但是心念神魂和意识并没有收到多少限制。
认真来说，此地与如意空间有些类似，只不过此地却比如意空间强大十倍百倍不止。抛开孤独之外，这里确实算得上一处静心修行的地方，即便最后没有得到传承，这次的经历都足够他受用一生。
……
……
黑暗之中，时间悄然流逝。
这里虽是时间之虚，可并不代表时间因此而静止。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云慕的头发再次生长，垂束于腰间，或许是因为生命力过度消耗而产生异变，令得他的头发变成银白色，就连身体也长高了许多。
云慕对此丝毫未觉，一心沉浸在《禁典》的玄妙之中。
《禁典》中的内容晦涩难懂，起初的时候，云慕根本看不明白，只是简单的记住里面的内容。后来时间久了，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一丝明悟。
大道相通，古文乃是天地至理的阐述，自然亦是如此。
因此，云慕将更多的时间用于《禁典》的学习。
……
————————————
王城皇宫，传承之地。
陈以天等人离开之后，不少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包括龙烬等少帅。
此地虽是修炼圣地，但是到达一定瓶颈之后，玄力的增长就会变得异常缓慢，除非境界和玄灵有所突破，因此不少人更愿意去别的地方寻找机缘，试试运气。
铁兰他们仍就留了下来，并且不断尝试着前行，只是没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体内的玄力在禁制的磨砺下更加精纯，反倒收获不小。
……
“这都进去三天了怎么还不出来？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铁兰颇为担心，流星等人不由摇了摇头，心情颇为沉重。
还有一天时间，这四方归墟就关闭了，到时候天地元气倒灌，转为死气，即便是王者都难以存活下来。
“师父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虎非小小的面容透着坚毅，他相信云慕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安然度过，这是一种纯粹的信任。
夏无殇无法开口说话，可他的眼神同样坚定。
铁兰等人见此情形，便不再多言。
纪无牵则无聊的打着瞌睡，对修炼之事根本没有多少兴趣，但是她体内玄力增长的速度远在其他人之上，似乎与她修炼的功法和资质有关，令得铁兰等人羡慕不已。
……
“嗡嗡嗡！”
突然之间，天摇地动！
“发生什么事了？！”
铁兰等人惊愕的看着上空，只见昏暗的苍穹风起云涌，雷霆狂乱，不是落下闪电。周围的空间出现层层裂缝，仿佛快要崩溃。
“不好！”
铁兰一把拽着虎非后退，夏无殇与流星等人亦狼狈逃窜。
“大家快退出去，这个地方好像要塌了！”
“快退快退！”
斩魂与狼牙急忙大喊，护着铁兰等人边躲边退。
铁兰却是犹豫不决：“督军和千统领他们还在传承之门里面，他们怎么办？”
“先退出去再说，否则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督军大人和千统领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流星拽住铁兰迅速退离广场位置，停在外围地带。
片刻之后，一片光影乱流。
……
————————————
第二百五十五章：镇守十万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这皇城好像快要塌陷了！”
铁兰与流星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传承之地被一道道空间乱流切割，随时都有可能湮灭其中。
烽火焦急道：“现在那怎么办？时间还没到，该怎么出去！？”
“大家试试，看接引牌能不能用！？”
流星连忙提醒众人，可惜接引牌入手之后没有半点反应，仿佛与外界的空间完全隔绝一般。
“不……不能！”
狼牙气得直骂：“他娘的，难道我们最后全都得死在这里不成！”
“果然，机缘再好，也要有命才行，看来我们都是福薄之人。”
流星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面色异常苍白。
众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一路走来，他们收获不少，实际上全都是靠着云慕在支撑，让他们避过了许多的凶险，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如何能够来到这样的地方。
众人惊神未定，就在这时，十二尊庞大的虚影出现在王城皇宫的上空。
“孽障，封禁之地也敢破坏！”
大喝声中，十二尊虚影同时出手，将一道黑色的身影困在紫色光禁之中。
“哈哈，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果然还活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封禁已经被我破开，即便你们将这里放逐异度空间，其他几处深渊裂缝依然会开启，到时候这片天地将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你们也将成为我们的食物。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渐渐消失，上空中的十二尊虚影顿时陷入沉默，随即化作十二道玄光返回皇宫大殿之中。
“陈以天！？”
听到那个狂妄笑声，铁兰与流星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为什么陈以天会出现在上空？为什么十二尊虚影会将他困住？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对方有关？还有深渊裂缝是什么？那十二个身影，难道就是创造十二连城的老祖宗十二神将！？
尽管不是很清楚，不过铁兰他们亦能能猜到几分，恐怕这次是出什么大事了。
现在众人茫然失措，唯一庆幸的就是传承之地的乱流被镇压，这片王城空间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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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虚空之中，云慕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有十年？又或者有百年！最终，他以自己的意志克服所有的困难，从黑暗中挣脱而出。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一种前所唯有的强大，这种强大并非身体或力量，而是精神的强大。
以前的云慕，因为两世为人，所以他的心智异常成熟，他认为自己能够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成为一方强者，庇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这片天地的主宰，站在众生的巅峰之上。
简单的说，就是云慕有一颗强者的心性，却没有强者意志和自信。而现在，他终于明白意志凌驾于力量之上的精神是什么，那就是信念。
天地都会有湮灭的一天，又有什么能够永恒的存在？
他渐渐能够明白虚空中那位老人的意思，当一个人有了信念之后，才能够真正精神长存，不死不灭。也只有信念坚定，未来无论如何残酷艰难，心性都不会改变。
……
“嗡嗡嗡！！！”
就在云慕念头通达的瞬间，无尽虚空破碎，化为一片混沌。
在那混乱的风暴乱流之中，雷霆骤然爆发，一点微弱的光芒闪烁。
沉静深邃，孤独苍凉，血腥疯狂。
一股混乱的气息弥漫整个空间，让人心神摇曳。
云慕定眼看去，只见深邃的空间裂缝之中，一个孤独的身影正在奋力杀斗着，他双手擎天，挥舞着巨柱，头顶一枚血色金冠，身边上万道锋芒缭绕，仿佛开天辟地的那一道光芒，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裂缝之中，无数妖魔如潮水般涌向那个身影，而后灰飞烟灭。
妖魔是什么！？妖魔是众生的天地，以生灵血肉为食。
生活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没有人比云慕更清楚，妖魔的恐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如此妖魔狂潮之中战斗，并且杀戮。
那个人到底是谁！？
……
“看到了吗？”
虚空之中，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唤醒愣神中的云慕。
云慕蓦然惊醒，艰难开口道：“前辈，那是谁？！”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在黑暗中寂灭百年，坚守着光明的信念。”
老人的声音无比缅怀道：“他已经在那处裂缝之中镇守了十万年，整整十万年。他是人族曾经的领袖，也我的朋友，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十万年！？”
云慕心神震荡，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前辈是说，他一直这样杀斗了十万年！？”
“……”
老人沉默着，仿佛已经做出了回答。
有些事情不愿说出来，只因太过沉重。
“这是幻象吗？他……他还活着吗？”
云慕喃喃自语，实在是难以置信。什么人能够活过十万年！？还是如此惨烈杀斗……那个是十万年啊！就算是一块石头，恐怕都已经腐朽了吧，更何况是一个人！
沉默良久，老人缓缓开口道：“其实，他早已经死了，没有心跳，没有思想，只因为精神意志不灭，只因为了人族的安息，所以一直坚守着哪里。他封印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和记忆，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不眠不休，只知杀戮。”
“什么！？早已经死了！？”
云慕惊骇不已，他忽然想起，进入四方归墟之时，看到了时间的长河，听到一个沧桑的声音……若是遇上从前的我，请带他回来。
“你到底是谁！？你从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慕默然无语，心情无比沉重。这一刻，他非常渴望知道对方的名字，心中莫名的敬仰。
……
“轰轰轰——”
突然之间，空间剧烈颤动，阵阵波动凌乱。
随即，混沌消散，深渊裂缝中的身影淹没于黑暗之中。
云慕不由怔了怔，连忙问：“前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要破坏禁制，进入深渊封印之地……”
顿了顿，老人的声音疲惫道：“这个你不用理会，老朽自能应对，我先待你去一处地方。”
说罢，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云慕包裹其中，而后消失在原地。
……
————————————
第二百五十六章：圣灵之血
眼前一亮，云慕凭空出现在一处宫殿内部。
或许是因为在虚空黑暗之中待得太久，看到如此地方，云慕反倒有些无法适应。
只见上首云阶金桥皇座，左右雕柱龙凤呈祥，周围宫壁刻印着密密麻麻的玄纹，高贵且华丽，古老又神秘。
在宫殿中央位置，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四面八方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地面刻印着一副巨大的阵图，似乎是为了镇压什么，不时溢散着浓烈的恐怖与绝望。
而石碑上方，十二道虚影静静漂浮着，被紫光包裹，看不清真实。
……
“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云慕打量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
“小子，这里是争皇殿，上古王权的象征。”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云慕脑海中响起，他连忙抬头望去，却见上空中浮动的虚影微微闪烁。
“争皇殿！？”
云慕微微怔了怔，却从未听说过，不过脑海中的声音又是什么人！？难道这王城地宫还有别的人居住！？
“小子，不要瞎想，我们都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负责镇守此地而已。”
“没错，想不到这一待就是万年之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诸国之间是不是还在内战？十二连城呢？发展的如何？”
另一个声音传来，言语之间透着沧桑。
听到对方问话，云慕顿时想到了什么，望着上空的虚影道：“诸位前辈难道就是十二连城的先祖，传说中的十二神将！？”
“传说？呵呵……”
沙哑的笑声尽是无奈：“是啊，对于别人来讲，我们十二神将都已经成为传说了。”
“……”
云慕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心中充满了敬意。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万年，恐怕早已经崩溃了，可是十二神将却坚持到现在，如何不叫人敬佩。
见云慕没有说话，又一个声音道：“小家伙，你是十二连城的人吧？”
“算是吧。”
云慕直言不讳道：“晚辈是虎门的供奉，受过虎大帅恩惠，应当算是十二连城的人。”
那声音开怀而笑道：“好好好，懂得知恩图报，料想你这小家伙的品性也不会差，将来十二连城少不得要你照顾一二。老虎头儿，你们虎门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前辈过奖了。”
云慕颇为赧然，并不习惯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不过，现在的十二连城出了些问题，处境不是太好，既然诸位前辈还在，为何不出去主持大局。”
“出去？”
那声音苦笑道：“我们现在已是魂体状态，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要是离开了，这里的封印又该由谁来看守？”
话音顿转，【寅将】忽然问道：“对了，这次四方归墟尽然来了许多外人，其中一个竟然还被魔魂附身，破坏了此地的封印……你说十二连城出了些问题，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
沉吟片刻，云慕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现在十二军府的近况。
此次战败的事情，暴露出十二军府的许多问题，表面看上去一片和谐、同气连枝，实际上内斗十分严重，甚至私通外地，想要暗中瓜分十二连城的利益。
而且军神府的管理方式陈旧古板，不知变通之道。
如今的十二军府渐渐走想衰败，若不是有十二干支大阵守护，恐怕早已经分崩离析了。
……
听着云慕的讲述，十二位神将顿时陷入沉默，各自的心情异常凝重。
一个势力的衰败和腐朽，必定是从内开始的，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怀疑云慕的话。更何况，一个存在了上万年的势力，要是没有问题，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唉！”
一声叹息，【辰将】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军府建立之初，本就有所争议，那样的制度实在有点不近人情，只不过十二连城能够坚持到现在，军神府也是功不可没，这也说明我们当初的决定是没错的……如果真要怪，只能怪这个错乱的时代，灾难降临之后，十二连城的处境更是堪忧，今后就听天由命吧！”
“……”
众位神将各自沉默，神魂波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十二连城是他们一手创建的，如今衰败如此，他们的心情自然不太好受。
听到这里，云慕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说的灾难降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妖魔之灾？可有解决之道。”
“小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顿了顿，【辰将】沉声道：“可惜从古至今，先贤无数，却未有解决之法，只能将深渊裂缝暂时封印。本来封印还能在坚持一段时间，但是却被人刻意破坏，导致其他几处深渊裂缝出现问题。”
“那……”
云慕还要再问，【辰将】直接打断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时间不多了，现在我们就送你去真正的传承之地。”
说罢，【辰将】打出一道金光落入云慕手中：“这是我们的信物，十二星神令……如果可以，还希望你将来能够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对十二连城照顾一二。”
不待云慕回答，十二道光晕将云慕包裹其中，消失在原地。
……
当云慕再次出现，已经身在一座白骨堆砌的山峰之上。
周围一片荒凉肃冷，天空中无数雷霆狂乱游离，散透着阵阵恐怖的气息，仿佛湮灭一切。
在云慕面前，是一个血色的池子，其上悬浮着一滴金色的鲜血，时刻散发着煌煌之威。
“孩子，你来了。”
天空之上，一个无比庞大的虚影显现而出，正是虚空中那位给过云慕指引的老人。
“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白骨山。”
“这里就是真正的传承之地！？”
“是的。”
听到老人的回答，云慕心头莫名的紧张：“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去到血池之中即可。”
“可有危险？”
对于云慕的顾虑，老人非常明白，因此也没有隐瞒：“非常危险，所以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会送你离开这里。”
老人没有勉强云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过云慕却没有放弃的打算，任何事情都会有危险，经过百年的沉寂，他现在的意志已经凌驾于生死之上，不会被任何未知和恐惧左右。
“前辈，那血池上方的血珠是什么！？”
“圣灵之血。”
“圣灵？”
云慕不由怔了怔，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老人声音飘渺道：“天地万物皆是生灵，超凡脱俗即是圣灵。”
……
————————————
第二百五十六章：圣灵之血
眼前一亮，云慕凭空出现在一处宫殿内部。
或许是因为在虚空黑暗之中待得太久，看到如此地方，云慕反倒有些无法适应。
只见上首云阶金桥皇座，左右雕柱龙凤呈祥，周围宫壁刻印着密密麻麻的玄纹，高贵且华丽，古老又神秘。
在宫殿中央位置，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四面八方被粗大的铁链锁住，地面刻印着一副巨大的阵图，似乎是为了镇压什么，不时溢散着浓烈的恐怖与绝望。
而石碑上方，十二道虚影静静漂浮着，被紫光包裹，看不清真实。
……
“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云慕打量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
“小子，这里是争皇殿，上古王权的象征。”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云慕脑海中响起，他连忙抬头望去，却见上空中浮动的虚影微微闪烁。
“争皇殿！？”
云慕微微怔了怔，却从未听说过，不过脑海中的声音又是什么人！？难道这王城地宫还有别的人居住！？
“小子，不要瞎想，我们都已经死了，现在只是负责镇守此地而已。”
“没错，想不到这一待就是万年之久，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诸国之间是不是还在内战？十二连城呢？发展的如何？”
另一个声音传来，言语之间透着沧桑。
听到对方问话，云慕顿时想到了什么，望着上空的虚影道：“诸位前辈难道就是十二连城的先祖，传说中的十二神将！？”
“传说？呵呵……”
沙哑的笑声尽是无奈：“是啊，对于别人来讲，我们十二神将都已经成为传说了。”
“……”
云慕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心中充满了敬意。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万年，恐怕早已经崩溃了，可是十二神将却坚持到现在，如何不叫人敬佩。
见云慕没有说话，又一个声音道：“小家伙，你是十二连城的人吧？”
“算是吧。”
云慕直言不讳道：“晚辈是虎门的供奉，受过虎大帅恩惠，应当算是十二连城的人。”
那声音开怀而笑道：“好好好，懂得知恩图报，料想你这小家伙的品性也不会差，将来十二连城少不得要你照顾一二。老虎头儿，你们虎门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前辈过奖了。”
云慕颇为赧然，并不习惯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不过，现在的十二连城出了些问题，处境不是太好，既然诸位前辈还在，为何不出去主持大局。”
“出去？”
那声音苦笑道：“我们现在已是魂体状态，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要是离开了，这里的封印又该由谁来看守？”
话音顿转，【寅将】忽然问道：“对了，这次四方归墟尽然来了许多外人，其中一个竟然还被魔魂附身，破坏了此地的封印……你说十二连城出了些问题，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
沉吟片刻，云慕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现在十二军府的近况。
此次战败的事情，暴露出十二军府的许多问题，表面看上去一片和谐、同气连枝，实际上内斗十分严重，甚至私通外地，想要暗中瓜分十二连城的利益。
而且军神府的管理方式陈旧古板，不知变通之道。
如今的十二军府渐渐走想衰败，若不是有十二干支大阵守护，恐怕早已经分崩离析了。
……
听着云慕的讲述，十二位神将顿时陷入沉默，各自的心情异常凝重。
一个势力的衰败和腐朽，必定是从内开始的，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怀疑云慕的话。更何况，一个存在了上万年的势力，要是没有问题，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唉！”
一声叹息，【辰将】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军府建立之初，本就有所争议，那样的制度实在有点不近人情，只不过十二连城能够坚持到现在，军神府也是功不可没，这也说明我们当初的决定是没错的……如果真要怪，只能怪这个错乱的时代，灾难降临之后，十二连城的处境更是堪忧，今后就听天由命吧！”
“……”
众位神将各自沉默，神魂波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十二连城是他们一手创建的，如今衰败如此，他们的心情自然不太好受。
听到这里，云慕忍不住问道：“前辈，你说的灾难降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妖魔之灾？可有解决之道。”
“小子，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顿了顿，【辰将】沉声道：“可惜从古至今，先贤无数，却未有解决之法，只能将深渊裂缝暂时封印。本来封印还能在坚持一段时间，但是却被人刻意破坏，导致其他几处深渊裂缝出现问题。”
“那……”
云慕还要再问，【辰将】直接打断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时间不多了，现在我们就送你去真正的传承之地。”
说罢，【辰将】打出一道金光落入云慕手中：“这是我们的信物，十二星神令……如果可以，还希望你将来能够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对十二连城照顾一二。”
不待云慕回答，十二道光晕将云慕包裹其中，消失在原地。
……
当云慕再次出现，已经身在一座白骨堆砌的山峰之上。
周围一片荒凉肃冷，天空中无数雷霆狂乱游离，散透着阵阵恐怖的气息，仿佛湮灭一切。
在云慕面前，是一个血色的池子，其上悬浮着一滴金色的鲜血，时刻散发着煌煌之威。
“孩子，你来了。”
天空之上，一个无比庞大的虚影显现而出，正是虚空中那位给过云慕指引的老人。
“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白骨山。”
“这里就是真正的传承之地！？”
“是的。”
听到老人的回答，云慕心头莫名的紧张：“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去到血池之中即可。”
“可有危险？”
对于云慕的顾虑，老人非常明白，因此也没有隐瞒：“非常危险，所以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会送你离开这里。”
老人没有勉强云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不过云慕却没有放弃的打算，任何事情都会有危险，经过百年的沉寂，他现在的意志已经凌驾于生死之上，不会被任何未知和恐惧左右。
“前辈，那血池上方的血珠是什么！？”
“圣灵之血。”
“圣灵？”
云慕不由怔了怔，显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老人声音飘渺道：“天地万物皆是生灵，超凡脱俗即是圣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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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上古纪元
“汩汩！”
血池沸腾，生起一缕缕紫色烟缭，与那金色血珠相互交映。
云慕没有犹豫，跨步走进血池之中。
“汩汩汩！”
清凉入体，云慕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几乎快要将他的灵魂冻结。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股灼热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浑身都在燃烧。
冰与火的交织，这是不灭的热血，这是灵魂的火焰。
在冷热的淬炼之下，云慕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被碎掉，整个身子仿佛化作一滩血水，如血池融为一体。
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云慕心神震荡，巨大的痛苦瞬间将他的神智淹没其中。
生生死死，其性不灭。
绕是云慕经过百年沉寂之苦，心性意志处于巅峰状态，亦差点崩溃。他现在只能咬牙坚持，保存着最后一丝灵台清明。
……
不知过了多久，云慕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渐渐适应了冷热的侵蚀。
就在这时，血池上空中悬浮的【圣灵之血】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落下，在云慕身边缭绕了几圈，最后融入他的眉心之中。
随即，一道恐怖的意志从天而降，灌入云慕体内，仿佛冲击着云慕的念头。
孤独苍凉，至尊无上，煌煌之威！
此时此刻，云慕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犹如超越了生死的极限，超脱于天地众生之上，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仅仅是一滴圣灵之血，就给云慕一种超凡脱俗的感悟，由此可见，这滴圣血的主人该是如何的强大！
“嗤嗤嗤~~~”
正当云慕激动之际，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在他心脏位置，另一种力量突然爆发，似乎在排斥着圣灵之血的洗礼。
二者在云慕体内相互争乱，令得云慕苦不堪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慕头疼不已，根本不明白出了什么情况。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其崩溃！
“吼吼吼——”
云慕体内传来阵阵不甘的怒吼，那是苦石猴的声音。
感应到那种不甘的情绪，云慕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悲凉。
“这是……不甘心吗？”
隐约之间，云慕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金色的血珠蕴含着至尊强大的意志，几乎可以泯灭一切意念，若非云慕意志蜕变，恐怕此刻早已经魂飞魄散。但是苦石猴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意志，所以才不甘的怒吼。
念及于此，云慕果断的放弃了圣灵之血的融合，也放弃了上古强大的传承。
有些事情，不是好与坏、得与失能够衡量的，尽管有些可惜，但是云慕却不后悔。
而那圣灵之血早通灵性，显然明白云慕的心意，也没有勉强，随即意志收敛，化作初始的模样，退出云慕体内，静静的悬浮于血池上方。
……
“呃？既然失败了！？”
虚空之中，老人喃喃自语，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惜传承到最后竟然失败了，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前辈……”
云慕从血池中出来，心里颇为惭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明白这次传承的意义，也明白不少人对自己的期待，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石苦。
只不过，这次经历却让云慕受益匪浅，那种无上超脱的境界，即便是玄天机与酒剑仙那样的强者，也无法达到如此高度。
“罢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言语之间满是疲惫。
云慕忽然问道：“前辈，虚空黑暗之中，你是否探知过我的记忆？”
“这倒没有？”
老人似乎知道云慕想要说什么，直言不讳道：“所有的幻象有心而生，如果心中无念，别人就不会知道……不过，我观察过你在时间之墟的情况。”
云慕微微沉默，继续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历了？”
“知道。”
老人的回答，让云慕的心情颇为沉重。
一直以来，重生百年是云慕内心最大的秘密，即便是最亲的人也不敢告知，生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在虚空试炼之中，自己的秘密却暴露了出来。
云慕面色平静道：“前辈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老人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想问我？”
云慕闻言怔了怔，随即苦笑道：“是的，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听前辈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想必知道是何原因吧。”
“……”
老人忽然沉默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道：“时间的长河，没有起点，没有重点，循环不息，此乃轮回之道。你能死而复生，不过是时间长河中溅起的一滴水花，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实际上，你可以吧这当做一次轮回的体验。”
云慕心头一颤：“那时的我，当真死了吗？”
老人回答道：“准确的说，上一个轮回的时候，你确实死了。现在之所以活过来，不过是因为你的记忆没有被轮回抹灭罢了。”
“那我的亲人朋友……最后是不是全都死了？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云慕心神震荡，老人的话对他来讲，冲击实在太大了。
如果说，他并非死而复生，重回百年之前，那么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真实的存在过，亿万生灵被妖魔吞灭，母亲病死，素问牺牲……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见云慕神情恍惚，陷入魔障，老人洪亮的声音直灌云慕脑海之中：“你活在当下，又何必执着于过去未来，曾经无法改变的，不代表未来无法改变，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轮回的悲剧再次发生吗？”
“我……”
云慕怔怔发神，心情异常复杂。
……
片刻过后，云慕调整好情绪，转移话题道：“前辈，上古之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有妖魔之灾？”
“上古么……”
老人的声音微变，第一次出现情绪的波动：“对你们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但对我来说，那就像是昨天一样。”
“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是一个万道争锋的时代……神道魂不灭，仙道求长生，武道争朝夕，这就是上古纪元。”
说道这里，老人再次沉默了。
……
————————————
第二百五十七章：上古纪元
“汩汩！”
血池沸腾，生起一缕缕紫色烟缭，与那金色血珠相互交映。
云慕没有犹豫，跨步走进血池之中。
“汩汩汩！”
清凉入体，云慕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几乎快要将他的灵魂冻结。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股灼热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浑身都在燃烧。
冰与火的交织，这是不灭的热血，这是灵魂的火焰。
在冷热的淬炼之下，云慕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被碎掉，整个身子仿佛化作一滩血水，如血池融为一体。
碎尸万段，粉身碎骨……
云慕心神震荡，巨大的痛苦瞬间将他的神智淹没其中。
生生死死，其性不灭。
绕是云慕经过百年沉寂之苦，心性意志处于巅峰状态，亦差点崩溃。他现在只能咬牙坚持，保存着最后一丝灵台清明。
……
不知过了多久，云慕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渐渐适应了冷热的侵蚀。
就在这时，血池上空中悬浮的【圣灵之血】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落下，在云慕身边缭绕了几圈，最后融入他的眉心之中。
随即，一道恐怖的意志从天而降，灌入云慕体内，仿佛冲击着云慕的念头。
孤独苍凉，至尊无上，煌煌之威！
此时此刻，云慕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犹如超越了生死的极限，超脱于天地众生之上，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仅仅是一滴圣灵之血，就给云慕一种超凡脱俗的感悟，由此可见，这滴圣血的主人该是如何的强大！
“嗤嗤嗤~~~”
正当云慕激动之际，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在他心脏位置，另一种力量突然爆发，似乎在排斥着圣灵之血的洗礼。
二者在云慕体内相互争乱，令得云慕苦不堪言。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云慕头疼不已，根本不明白出了什么情况。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其崩溃！
“吼吼吼——”
云慕体内传来阵阵不甘的怒吼，那是苦石猴的声音。
感应到那种不甘的情绪，云慕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悲凉。
“这是……不甘心吗？”
隐约之间，云慕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金色的血珠蕴含着至尊强大的意志，几乎可以泯灭一切意念，若非云慕意志蜕变，恐怕此刻早已经魂飞魄散。但是苦石猴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意志，所以才不甘的怒吼。
念及于此，云慕果断的放弃了圣灵之血的融合，也放弃了上古强大的传承。
有些事情，不是好与坏、得与失能够衡量的，尽管有些可惜，但是云慕却不后悔。
而那圣灵之血早通灵性，显然明白云慕的心意，也没有勉强，随即意志收敛，化作初始的模样，退出云慕体内，静静的悬浮于血池上方。
……
“呃？既然失败了！？”
虚空之中，老人喃喃自语，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惜传承到最后竟然失败了，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前辈……”
云慕从血池中出来，心里颇为惭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明白这次传承的意义，也明白不少人对自己的期待，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石苦。
只不过，这次经历却让云慕受益匪浅，那种无上超脱的境界，即便是玄天机与酒剑仙那样的强者，也无法达到如此高度。
“罢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言语之间满是疲惫。
云慕忽然问道：“前辈，虚空黑暗之中，你是否探知过我的记忆？”
“这倒没有？”
老人似乎知道云慕想要说什么，直言不讳道：“所有的幻象有心而生，如果心中无念，别人就不会知道……不过，我观察过你在时间之墟的情况。”
云慕微微沉默，继续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历了？”
“知道。”
老人的回答，让云慕的心情颇为沉重。
一直以来，重生百年是云慕内心最大的秘密，即便是最亲的人也不敢告知，生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在虚空试炼之中，自己的秘密却暴露了出来。
云慕面色平静道：“前辈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老人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想问我？”
云慕闻言怔了怔，随即苦笑道：“是的，我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是听前辈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想必知道是何原因吧。”
“……”
老人忽然沉默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道：“时间的长河，没有起点，没有重点，循环不息，此乃轮回之道。你能死而复生，不过是时间长河中溅起的一滴水花，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实际上，你可以吧这当做一次轮回的体验。”
云慕心头一颤：“那时的我，当真死了吗？”
老人回答道：“准确的说，上一个轮回的时候，你确实死了。现在之所以活过来，不过是因为你的记忆没有被轮回抹灭罢了。”
“那我的亲人朋友……最后是不是全都死了？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云慕心神震荡，老人的话对他来讲，冲击实在太大了。
如果说，他并非死而复生，重回百年之前，那么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真实的存在过，亿万生灵被妖魔吞灭，母亲病死，素问牺牲……那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见云慕神情恍惚，陷入魔障，老人洪亮的声音直灌云慕脑海之中：“你活在当下，又何必执着于过去未来，曾经无法改变的，不代表未来无法改变，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轮回的悲剧再次发生吗？”
“我……”
云慕怔怔发神，心情异常复杂。
……
片刻过后，云慕调整好情绪，转移话题道：“前辈，上古之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有妖魔之灾？”
“上古么……”
老人的声音微变，第一次出现情绪的波动：“对你们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时代，但对我来说，那就像是昨天一样。”
“那是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也是一个万道争锋的时代……神道魂不灭，仙道求长生，武道争朝夕，这就是上古纪元。”
说道这里，老人再次沉默了。
……
————————————
第二百五十八章：传 道
上古之前，称之纪元。
那个时候的玄灵大陆本是一片，为诸天十方之中央，星河万界之彼端。人族经历兴衰，在先贤的带领下逐渐走向繁荣鼎盛。
然而灾变降临，万物生灵十不存一，人族几乎灭绝。
为了生存，人族强者联合，与亿万妖魔最终一战，将其重新封印于九幽深渊之下。
而惨烈的战争之后，神道寂灭、仙道不存、武道消亡，导致人族传承难续。
……
听着老人的讲述，云慕心神激荡，久久回不过神来。
万道争锋，强者林立，那是何等鼎盛的时代！
不过转念一想，云慕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就连人族最为强盛的时候都未能阻止灾变，那现在的人族又该如何抵御灾变的侵袭。
云慕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胸怀伟大的人，可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他忍不住为整个人族的存亡感到担忧。
“还请前辈指点。”
云慕恭声求教，希望老人能够给人族指条明路。对方毕竟存于上古时代，历经灾变的残酷，若是有前人的指点，云慕相信人族今后未必没有希望……
沉默片刻，老人一阵唏嘘道：“人族想要度过灾劫，就必须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自己的道路？”
云慕不由怔了怔，微微皱眉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人族的道路是错误的吗？”
“错了，大错特错！”
老人毫不客气道：“你们修行的功法我也略知一二，人族先贤凭着上古残留的仙道功法结合武道之意，创出独特的玄灵之道，如此智慧确实让人佩服。可惜残品毕竟是残品，即便勉强融合成为一体，也是驳杂不纯，不伦不类的东西。”
“呃！这……”
云慕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万古上行，独尊玄灵……这句话一直是玄灵大陆的骄傲，代表着玄灵之道的强大。可是现在却有人说这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的东西。
若是普通人说这话，云慕还能认为对方无知，但是虚空中的老人乃是存在于上古之前的大能强者，他说的话，云慕没有半点不服，也不敢不服。
看出云慕心头所想，老人反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为什么强者争锋的上古纪元，最后却走向终结吗？”
“当然是妖魔太过强大！”
云慕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曾经历过妖魔之灾，见识过妖魔的恐怕，那是一种比荒兽乱潮更为恐怖的存在，非人力所能抵挡。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人顿了顿，却是一声叹息道：“妖魔不止强大，他们来自九幽之下，嗜血残忍，种类繁多，更主要的是，他们的数量太过庞大，是人族的百倍不止，若非太古金书的约束，又有两界壁障相隔，人族与这片天地恐怕早已成为死寂。”
云慕立刻会意道：“前辈的意思是说，并非人族强者不够强大，而是屹立在巅峰的强者太少？”
“何止是少！”
老人语气无奈道：“大道三千，各有长短。无论神道、仙道、武道，要嘛靠机缘资质、要嘛靠功法毅力，都非凡人能够触及，所以人族真正的强者少之又少。妖魔来袭时，那些强者自顾不暇，人族百姓何以自保？所以，想要人族崛起，除非能够人人修行，人人成道，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否则如何能与亿万妖魔为敌，如何能够抵御外敌入侵？”
“人人修行？人人成道？这……这怎么可能！？”
云慕一阵惊愕，有些不可思议的。
且不说是否人人都能修行，即便可以，但是从古至今，人们心里早已形成一种传统，法不传六耳，道不得轻传，生怕心术不正之人为祸天下，扰乱众生秩序。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如此，世间上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律法之人比比皆是，根本禁而不止。
老人亦道：“正因为不太可能，所以人族一直处于困境之中，随时都有灭族之祸。”
“……”
听着老人的话，云慕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诚然，老人所言是事实，而且十分有道理，但是想要做到这一步，简直难如登天。
念及于此，云慕忽然问道：“前辈，你刚才说，我们修炼的功法不过是仙道和武道的结合，那真正仙道和武道又如何修行的？”
“仙道炼魂，武道修身。”
老人缓缓讲述道：“前者需要登上天门，觉醒天赋，非有仙根之人难以修行，而后者需要淬炼血肉皮骨，开启体内穴窍，非有大毅力之人可成道。”
云慕闻言苦笑不已，老人说的修行之道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心头一动，云慕复又问道：“前辈，你说的登上天门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觉醒天赋？”
“那是仙道的一种考验……”
老人神情缅怀，言语之间满是沧桑：“只可惜，圣庙早已经被人给拆了，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够修炼仙道之法。”
“拆了！？谁干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
老人语气透着几分怪异，云慕不禁愣在当场，有些难以置信。一个肩扛着整个人族存亡的男人，怎么可能拆掉圣庙，断绝人族仙道修行之路！？
“仙道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高尚尊贵。”
老人自然明白云慕心头的疑惑，简单的解释道：“如果说，妖魔以人族为食，那么神仙则以人族为怒，这样的仙道，你现在还觉得长生不老有那么美好吗？”
“什么！？以人族为奴！？”
云慕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似乎对仙道颇为忌讳，不愿多提，自顾道：“我这里有三部传承，一为仙道、一为武道、一为神道，老朽留着亦是无用，就送给你好了，虽然无法修行，却可以让你开阔眼界。”
说罢，上空之中降下三枚晶体，落入云慕面前，随即一道庞大的神念融入他的脑海之中。
仙道功法《九苦》！
武道秘术《周天星辰炼窍决》！
神道天书《参神图录》！
……
————————————
第二百五十八章：传 道
上古之前，称之纪元。
那个时候的玄灵大陆本是一片，为诸天十方之中央，星河万界之彼端。人族经历兴衰，在先贤的带领下逐渐走向繁荣鼎盛。
然而灾变降临，万物生灵十不存一，人族几乎灭绝。
为了生存，人族强者联合，与亿万妖魔最终一战，将其重新封印于九幽深渊之下。
而惨烈的战争之后，神道寂灭、仙道不存、武道消亡，导致人族传承难续。
……
听着老人的讲述，云慕心神激荡，久久回不过神来。
万道争锋，强者林立，那是何等鼎盛的时代！
不过转念一想，云慕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就连人族最为强盛的时候都未能阻止灾变，那现在的人族又该如何抵御灾变的侵袭。
云慕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胸怀伟大的人，可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他忍不住为整个人族的存亡感到担忧。
“还请前辈指点。”
云慕恭声求教，希望老人能够给人族指条明路。对方毕竟存于上古时代，历经灾变的残酷，若是有前人的指点，云慕相信人族今后未必没有希望……
沉默片刻，老人一阵唏嘘道：“人族想要度过灾劫，就必须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自己的道路？”
云慕不由怔了怔，微微皱眉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人族的道路是错误的吗？”
“错了，大错特错！”
老人毫不客气道：“你们修行的功法我也略知一二，人族先贤凭着上古残留的仙道功法结合武道之意，创出独特的玄灵之道，如此智慧确实让人佩服。可惜残品毕竟是残品，即便勉强融合成为一体，也是驳杂不纯，不伦不类的东西。”
“呃！这……”
云慕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万古上行，独尊玄灵……这句话一直是玄灵大陆的骄傲，代表着玄灵之道的强大。可是现在却有人说这是东拼西凑、不伦不类的东西。
若是普通人说这话，云慕还能认为对方无知，但是虚空中的老人乃是存在于上古之前的大能强者，他说的话，云慕没有半点不服，也不敢不服。
看出云慕心头所想，老人反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为什么强者争锋的上古纪元，最后却走向终结吗？”
“当然是妖魔太过强大！”
云慕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曾经历过妖魔之灾，见识过妖魔的恐怕，那是一种比荒兽乱潮更为恐怖的存在，非人力所能抵挡。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老人顿了顿，却是一声叹息道：“妖魔不止强大，他们来自九幽之下，嗜血残忍，种类繁多，更主要的是，他们的数量太过庞大，是人族的百倍不止，若非太古金书的约束，又有两界壁障相隔，人族与这片天地恐怕早已成为死寂。”
云慕立刻会意道：“前辈的意思是说，并非人族强者不够强大，而是屹立在巅峰的强者太少？”
“何止是少！”
老人语气无奈道：“大道三千，各有长短。无论神道、仙道、武道，要嘛靠机缘资质、要嘛靠功法毅力，都非凡人能够触及，所以人族真正的强者少之又少。妖魔来袭时，那些强者自顾不暇，人族百姓何以自保？所以，想要人族崛起，除非能够人人修行，人人成道，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否则如何能与亿万妖魔为敌，如何能够抵御外敌入侵？”
“人人修行？人人成道？这……这怎么可能！？”
云慕一阵惊愕，有些不可思议的。
且不说是否人人都能修行，即便可以，但是从古至今，人们心里早已形成一种传统，法不传六耳，道不得轻传，生怕心术不正之人为祸天下，扰乱众生秩序。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如此，世间上为了一己私欲而罔顾律法之人比比皆是，根本禁而不止。
老人亦道：“正因为不太可能，所以人族一直处于困境之中，随时都有灭族之祸。”
“……”
听着老人的话，云慕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诚然，老人所言是事实，而且十分有道理，但是想要做到这一步，简直难如登天。
念及于此，云慕忽然问道：“前辈，你刚才说，我们修炼的功法不过是仙道和武道的结合，那真正仙道和武道又如何修行的？”
“仙道炼魂，武道修身。”
老人缓缓讲述道：“前者需要登上天门，觉醒天赋，非有仙根之人难以修行，而后者需要淬炼血肉皮骨，开启体内穴窍，非有大毅力之人可成道。”
云慕闻言苦笑不已，老人说的修行之道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心头一动，云慕复又问道：“前辈，你说的登上天门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觉醒天赋？”
“那是仙道的一种考验……”
老人神情缅怀，言语之间满是沧桑：“只可惜，圣庙早已经被人给拆了，所以现在没有人能够修炼仙道之法。”
“拆了！？谁干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
老人语气透着几分怪异，云慕不禁愣在当场，有些难以置信。一个肩扛着整个人族存亡的男人，怎么可能拆掉圣庙，断绝人族仙道修行之路！？
“仙道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高尚尊贵。”
老人自然明白云慕心头的疑惑，简单的解释道：“如果说，妖魔以人族为食，那么神仙则以人族为怒，这样的仙道，你现在还觉得长生不老有那么美好吗？”
“什么！？以人族为奴！？”
云慕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人似乎对仙道颇为忌讳，不愿多提，自顾道：“我这里有三部传承，一为仙道、一为武道、一为神道，老朽留着亦是无用，就送给你好了，虽然无法修行，却可以让你开阔眼界。”
说罢，上空之中降下三枚晶体，落入云慕面前，随即一道庞大的神念融入他的脑海之中。
仙道功法《九苦》！
武道秘术《周天星辰炼窍决》！
神道天书《参神图录》！
……
————————————
第二百五十九章：指 点
人生有九苦，生老病死苦，悲欢离合苦，求之不得亦是苦。
欲问，生何苦？一入仙道长生路，红尘苦海苦不苦？
又问，老何苦？朝若青丝暮成雪，两鬓苍苍苦不苦？
再问，病何苦？双目昏沉耳不闻，万里悲秋苦不苦？
还问，死何苦？黄泉碧落冷幽幽，命比纸薄苦不苦？
……
五问，悲何苦？一世浮萍随波逝，泪俱成灰苦不苦？
六问，欢何苦？东风不知西风恶，乐极生悲苦不苦？
七问，离何苦？故人已去谁还在，悠悠千载苦不苦？
八问，合何苦？人生多少别离事，聚散无常苦不苦？
九问，求何苦？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仍强求，求而未得苦不苦？
天地不仁皆刍狗，寒来暑往几时休？
欲问人生无穷乐，浮云放下得自由。
……
这是《九苦》的总纲，看得云慕苦涩不已，不知不觉沉浸其中。百年经历，两世为人，让他对生命更是多了一丝感悟。
过了片刻，云慕又看向《周天星辰炼窍诀》的介绍。
人有三百六十窍，上应周天星辰光，贯通神灵死不灭，巨力无穷镇洪荒。
这也是一部了不起的武道典籍，可惜上面所描述的武道意志，天罡穴窍什么的，云慕却是茫然不知其意。
而另一部《参神图录》更是玄乎，开篇直言“参神三千道，一朝可飞天”的要旨。
云慕大略看了看，结合目前人族的情况，仙道功法对于修行完全无用。没有仙根，没有神庙，亦无法觉醒天赋。
而武道修行同样不行，那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还需要外物辅助，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练武，强身健体倒是可以，但是想要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太不可能实现。
至于神道……
云慕突然想到什么：询问道：“对了前辈，你可知道神庙？”
“神庙？略知一二。”
老人微微怔了怔，随即道：“那是神道建立的基础，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慕直言道：“晚辈听说神庙有庇护之力，可保一方平安，要如何才能让神庙重新运转？”
“你想重启神庙？”
老人沉吟片刻道：“神道以香火为力量之源，如果你想重启神庙，就必须重开神坛，供奉香火……不过，诸天神魔早已寂灭，现在人间的神像不过是躯壳，早已经没有神性。”
听到老人的讲述，云慕不由失神。
难怪神道会寂灭，人族受难之后十不存一，哪来的信仰和香火，看来神道修行之法亦是无比艰难，而且靠外力逞强终究不是王道，难以恒久。
这时，老人话音顿转道：“不过，如果你仅仅只是想运转神庙，参悟神道神纹即可。”
“神道神纹？多谢前辈指点！”
尽管老人没有明说，但是云慕终于有了一丝线索，心头稍稍安定了几分。
……
“对了，这个小家伙给你一同带出去吧，他得了些机缘，险些陷入时空乱流之中，幸好我当时神念一直在关注你，顺手将他救下，也算他命大。”
老人说话间，一个身影从虚空漩涡中降下，落在云慕身边……是一个昏迷中的少年。
“呃！风野！？”
看到少年的样子，云慕微微怔了怔，心里生起几分怪异的感觉。
风家三位后人，只有此人一直没有出现，云慕本以为对方已经出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云慕虽与风莫扬有宿怨，但是对于风家却没有多少恨意，既然是举手之劳，带上风野也没什么关系。
“行了，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老朽送你们离开吧，这次封印破坏，老朽会将此处放逐异度空间，四方归墟不会再开启，将来……或许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时候……希望吧……”
老人的声音越加疲惫，紧接着一束天光笼罩在云慕身上。
云慕突然开口问道：“前辈，我想问问，这里的传承到底是什么？”
“……”
稍稍沉吟，老人还是告知道：“这里是那人的血脉传承，大灭神纹和万炼神兵道！”
“大灭神纹！？竟然是大灭神纹！？”
云慕一脸惊愕，他没听说过《万炼神兵道》，但他却看到过《大灭神纹》的信息，那是多宝阁最为珍贵之物。
难道多宝阁与那人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不成！？
就在云慕转念之际，空间一阵扭曲，身体消失在原地。
“敢问前辈的尊号？”
“老朽苦行。”
……
————————————
争皇大殿内，一切入场。
片刻之后，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漩涡，映射出一尊庞大的虚影，看不清真实。
“苦行尊者，情况如何？”
【申将】急忙询问，苍老的声音无比惋惜道：“失败了。”
“什么？失败了！？这怎么可能！？”
十二神将惊愣当场，【辰将】立刻询问道：“苦行尊者，那小辈明明通过了最后的考验，心性毅力皆属上等，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怎么……难道是传承出了问题？”
“不是传承的问题，是他本身的问题。”
苦行尊者叹了口气道：“人算不如天算，这孩子另有机缘，他所修炼的功法和体内的玄灵，本能的排斥传承的血脉。”
“那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都天十二魔神变的筑基功法，只不过同样是残篇，还没有练出火候，今后会有何等成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都天十二魔神变？那是什么功法？”
诸位神将面面相觑，显然没有听说过。
“那是先天魔神修行之法，非先天之体可以修行。”
苦行尊者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并没有深谈。
涉及古老的存在，即便是他这样的尊者，亦颇为忌讳。
诸位神将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心里无比震撼。
不过转念一想有觉得可惜了，先天之体，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人族之中，也就是说，云慕恐怕穷极一生都不可能修成此法。
“实在是可惜了！”
“是啊，那位大人的传承只能深埋于此了。”
众人纷纷叹息，苦行尊者却道：“不，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明明……”
话音顿住，【辰将】忽然想到什么：“尊者是说，那个小姑娘！？可她明明自我放逐了……”
“不，她的坚韧超出你们的想象，那是一个无比坚强的孩子，我相信她一定可以。”
说罢，苦行尊者的虚影再次消失于上空。
……
————————————
【紫木：有些东西，只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