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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雨朦胧     凡尘判官txt下载     凡尘判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院

    看着李兰欣一脸憧憬养老金到手的样子,张芸生真想把她哄出去。不过眼下他连下地走路都费劲,哪敢开罪这个肯来照顾自己的小财迷呢。

    “特事处说我法力尽失,那这家医院里的医生是怎么说的?”张芸生挣扎了一下,不过还是没能坐起来。

    李兰欣扶着张芸生倚着墙坐好,然后笑道:“不要怕,医院里的医生之前给你检查过很多次了,都说你没事。这里的医生毕竟只能看点普通人的头痛脑热,哪知道咱们修行者的毛病在哪里?”

    “没事就好,不过我怎么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张芸生苦笑道,“亏着还能坐起来,要不然我真以为自己后半辈子都得躺床上过日子呢。”

    “想的美。光躺床上不干活,哪有那好事。你就是饿的时间太长了,任谁躺这一个月不吃饭,他也得四肢无力爬不起来。”李兰欣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保温桶,“喝吧,这是我去老黄饭店里弄来得鸡汤。真正的放养走地鸡,我自己都只舍得喝了一碗。”

    “什么?我躺这一个月了?”

    “对啊,你以为呢?”

    张芸生原来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哪里想得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喝了一勺鸡汤,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醒,不会每一天都弄一碗鸡汤放这吧?”

    “要不是你上次帮了大忙,老黄能舍得让咱们免费喝鸡汤吃鸡肉?”李兰欣撇撇嘴,“其实我知道你今天会醒,所以才提前让多多去老黄那预定的鸡汤。”

    张芸生喝了几口鸡汤之后,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些力气。看来之前的乏力,八成还真是因为饿的。他有了力气。也就不让李兰欣伺候。自己抱着保温桶喝了几口鸡汤,然后从里面捞出一个鸡腿啃着。这时候他注意到李兰欣似乎有些不高兴:“咋了?看你的小嘴撅的都能够拴头小毛驴了,不会还有啥坏事没来得及告诉我吧?”

    李兰欣把保温桶从张芸生的手里夺走,然后抱怨道:“你也节制点,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一下子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咱们是修道之人。这身体强度哪是普通人能比的。”张芸生满不在乎的啃着手里的鸡腿,同时继续问道,“你可别转移话题。我看的出来你可不是为了这桶鸡汤才不高兴的。”

    “你这笨蛋,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李兰欣骂了张芸生,可是自己却哭了起来,“你知道吗?当时处长说完你今天会醒的时候,接着就说了你会法力全失。现在他的第一个预料应验了,第二个恐怕也不会离谱到哪去。到时候你没了法力,就成了一个普通人了。普通人的日子。你能受得了吗?我知道你的痛苦一定是憋在心里,你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吧,我不跟别人说。”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张芸生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我之前一直都是在做普通人,叱咤江湖不过才几个月而已。我从小就为了阴阳眼这天赋异禀而烦恼不已,这会没了法力。说不定连阴阳眼都会跟着一块失效,这岂不是圆了我这么多年的一个最大心愿。”

    “你讨厌死了。人家都哭了,你还这么没心没肺。”李兰欣把保温桶的盖子从柜子上捡起来。接着扣到桶上就往外走。临出门时还不忘威胁道:“你就在医院待着,吃病号饭吧。我不理你这坏蛋了。”

    李兰欣拉开门就跑出去了。差点撞到往里走的张玉红。看着李兰欣哭红了的双眼,张玉红很是纳闷。不过没等她问,李兰欣已经跑远了。

    “你是怎么得罪那丫头了?”张玉红问道,“小丫头这一阵子天天给你陪床,这么多天也没喊过累。怎么你一醒,就把人家给气哭了。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张芸生满脸无辜的表情:“小孩子。自己耍小性子。我有什么办法?”

    正当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医院里负责治疗张芸生的专职医生进来了。他们乱哄哄的一群人,直接把张玉红都给挤出去了。等这些人忙完以后,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不过来的人不是张玉红,而是安排张芸生住到这里的关俊文。

    “张老弟啊。怎么样。好点了吗?”

    听到关俊文的问候,张芸生睁开正在假寐的双眼,然后笑道:“关局长来了。沾您的光,要不然我也住不上这么好的医院。我这还没好,要不然非得请你好好喝一杯。”

    “有老弟这句话,那我可就等着这顿酒了。”关俊文哈哈大笑两声,“这一次的案子,我本以为就是麻烦点,没想到最后竟然会闹得如此之大。”

    “我这才刚醒,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张芸生在这装失忆,关俊文也不点破。只是说起了那天的情景。

    当时我到了那一看,老弟你晕倒在地。本来我正打算送你去医院,可是那个一直跟着李兰欣后面跑的年轻人,突然掏出一个证件。我一瞅就发现不得了,竟然是二级警督。如果只是这个,我也不怕。可是他后来又拿出来一个警察部的批文,说是让他全权接管此地。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就只好把地方让出去了。后来你们几个受伤的人全让他给拉走了,现场来了一帮人。看那穿着不像法医,倒像是一群黑社会一样。各个都人模狗样的穿着黑西装,手里也没拿鉴定工具,却拿些罗盘之类的小玩意。

    我从警的年岁也不少了,到了这个级别,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上面的事。我知道警察部上边也有些专门负责那些事情的特别部门,可是见他们办案却是头一次。

    虽然我们警察负责的是外围,可是就那么个屁大点地方,有啥事能躲得过我的眼睛。

    关俊文说到这,停下来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当差这么多年,办过无数案子,可是那天见得死人比我之前见过的加起来还要多上许多倍。这几天我一直没睡好觉,一闭眼就见到无数的死人在我面前飘啊飘的。

    这帮人就跟我欠了他们似的,怎么哄也哄不走。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站外边负责拉个警戒绳嘛。怎么还惹上了这麻烦?

    张芸生起初以为关俊文是来录口供的,可是听到这,他才明白过来。这老哥不是为了公事而来,八成是想让自己帮他驱驱邪罢了。

    要是平常,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是现在张芸生身上的灵力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没有画符念咒的法力。就算想帮忙,多半也是力不从心了。

    “警察里面不都是有专门管心理辅导的内勤嘛,要不然你去找他们看看得了。还有那个张玉红,刚才她还吹自己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呢,要不然就让她帮你看看好了。”

    “哎吆。我说老弟,你就别抻着了。”关俊文一拍大腿,“你是什么人,我虽然说不敢确定,但也能猜个**不离十。欣儿那丫头,都能跟二级警督搭上话。你得是啥级别,那还用我明说吗?”

    “老哥真会开玩笑,要是我真有那本事,还能来这住院?”张芸生推脱道,“其实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那帮人办事没头没尾的。害了老哥受惊,你该去找他们啊。”

    关俊文摇摇头:“那帮人把所有的尸体挖出来带走,过了一阵又把树都刨了。我以为这案子得拖一阵,就回家洗了个澡。结果回来一看,那地方直接给全部打上水泥硬化起来,一点小公园的痕迹也没了。那帮办事的孙子效率也太高了,而且连个交接手续都没有。这会那帮人都跑了,我上哪找去?”

    “我之后向上面的头一请示,结果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警告我再敢提这事,就把我踢下面去干派出所长去。”关俊文叹了口气,“上面的路子行不通,我就去找欣儿。可是她说那人是主动来找她的,她也不认识那个人。不过她接着打了包票,说只要你一醒,准能想到办法。”

    张芸生在心里埋怨李兰欣净给自己添麻烦,可是他又不能明着告诉关俊文这事的是非曲直。特别是这会自己还在警察部的部属医院住着,要是不伸手拉关俊文一把,万一让人从医院里哄出去咋办?

    “好吧。既然老哥看得上我这两把刷子,我也不怕献丑。”张芸生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你看我这手上还挂着吊瓶呢。驱邪成功与否,首先要看的就是做法者的精气神。你看要不这样,你再忍忍,等我出了院就去帮你做法。”

    “哈哈。有老弟这句话就行。”关俊文眉开眼笑,似乎他身上的邪物已经被驱除干净了,“老弟,不瞒你说。刚才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只要恢复了力气,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什么?”张芸生楞了,“我不是才刚醒吗?你瞅我这吊瓶,才刚打没多会呢。”

    “就是些葡萄糖水,这都打了一个月了。再打下去,打出糖尿病怎么办?”关俊文拉开门朝着外面喊道,“小红,跟医生说,我老弟要办出院手续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小区,大吊扇

    张芸生本来以为自己无论法力是否全失,起码得在医院里面躺个一年半载。毕竟秘境里面形势险恶、伤上加伤,得好好修养一阵才是。可是这会关俊文竟然要给自己马上办出院手续,这也太着急了吧。

    “我说老哥,你也别慌。不就是做个噩梦嘛,没啥大事。”张芸生重新躺下,然后做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怎么着也得在病床上躺几天吧?”

    关俊文哈哈大笑:“老弟啊,我早就让玉红打听好了。人家这的医生都觉着奇怪,你明明身上啥毛病也没有。那身体状况比来这体检的运动员还要好,可就是醒不过来。要不是欣儿说送你回来的那个特殊部门的人,管这种情况叫做灵力耗尽之后的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我还真以为你是在这装病呢。”

    没等关俊文说完,张玉红已经领着一群医生回来了。张芸生看见领头的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医生胸牌上写着主任,知道他是个说话管用的人。就向他问道:“大夫,你看我这才刚刚醒过来,是不是需要在这多住几天啊?”

    “不用,你这身体好得很。”大夫不由分说的将张芸生还在打着的吊瓶的针头拔了下来,然后就吩咐其他跟他进来的医生、护士给张芸生穿衣服、收拾行装。

    这会张芸生确实不想走,可是他又太虚弱,没有力气反抗。结果才过了十分钟,张芸生已经坐在了吴德林开着的那辆警用suv的后排座位上了。

    看着主任满脸欢颜的朝着远去的suv做着送别的手势,一个才来报道的实习医生问道:“主任,那几个人还没结清住院费呢?这就让他们走了,月底结算的时候,咱们科室可就争不了全院第一了啊?”

    “你懂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东城分局的老关作保,到时候就去他们局里结算就是了。再说了,不就是一点小钱而已,犯不着把命搭进去啊。”主人抹了一把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的冷汗,“你来得晚不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就他刚住进来那几天,天天有个女鬼半夜里在咱们走廊里晃荡。东瞅瞅西逛逛的。一会去值班室看值班医生有没有偷懒睡觉,一会去别的病房吓唬那些陪床的人。你没看那个楼层就他一个人住着吗,别人全都吓跑了。”

    听到主任的话,那个实习的小医生拿手摸摸后脑勺。他有些迷糊:“不对啊。前天晚上我值班的时候,还看见一个美女在走廊里跳格子玩。我当时在那翻书,她还夸我用功呢。这丫头在那有说有笑的,也没见她害怕啊?”

    听到小医生说起这事,其他人都跟见了鬼一样,自觉地从他身边退开。最后还是主任有担当。跟小医生说了实话:“那丫头不害怕鬼,因为她就是那个鬼啊。”

    小医生一听这话,猛然间响起那丫头在走廊里跳格子的时候。蹦蹦跳跳的似乎没有声音,走廊的灯光照耀下,她似乎也没有影子。这事不想则以,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栗。小医生一声啊呀,接着就晕倒在地。

    这都是在suv开走以后才发生的,张芸生哪知道于倩丽还在医院里搞出这么多乱子。他还以为医院这么着急送他出院。纯粹是因为关俊文面子够大呢。

    “关哥,要不然咱们先回宝来斋吧。这都好久没回去了。我得看看生意咋样了。”

    听到张芸生的话,关俊文摆摆手:“生意上的事,老弟不用担心。欣儿那丫头,就是个人精。只要人家不小心从她门前走过,这丫头就有本事把人骗进去。只要进了宝来斋的门,不扒一层皮可别想出来。这是咱们古玩街上人人都知道的事。有她在,你害怕钱有赚少的时候?”

    尽管张芸生很坚持,可是关俊文还是硬把他拉到了老黄的饭店里面。虽说十分不情愿,可是当坐上酒桌,看到满桌子好菜的时候。张芸生的食欲还是上来了。

    毕竟已经一个月没正儿八经吃过饭了,那会喝得几口鸡汤,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饥肠辘辘的张芸生坐下之后,跟着关俊文客套了几句,就胡吃海喝起来。

    关俊文原本摆这酒席,也就是走个形式,显得自己真心请张芸生帮忙的诚意。这会看着张芸生这架势,他心里忍不住担心张芸生会不会真得撑死在这。

    “老弟,慢点吃,这才是中午的工作餐,咱们吃完饭还得办正事呢。等办完之后我在海天一色大酒店给你摆一桌酒席,那可是五星级大饭店。到时候把欣儿还有你店里那个叫多多的小丫头都叫来,让你好好的吃一顿,算是老哥给你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张芸生笑道:“关哥实在是太客气了,随便吃点就行了,别太破费了。”

    “只要老弟尽兴,吃顿饭的钱,哥还出得起。”关俊文看了看手机,“这都两点了,要不然咱们出发吧。这个点你嫂子刚好送孩子上学去了,不在家。咱们趁着这个时候,把屋里的脏东西清一清,免得吓着女人跟孩子。”

    “老哥想得周到,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吃饱了饭,张芸生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他不让其余人搀扶自己,自己慢慢地走了几步。之后他的步伐越来越顺溜,简直比进入秘境之前要更加矫健。

    张芸生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吃了树妖的妖丹以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可是这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可不是他现在就能知晓的。

    关俊文身为东城分局的局长,自然住在辖区附近。不过他并没有住在警察局的大院里面,而是住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里面。

    看着张芸生在打量小区里的楼宇,关俊文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他好歹也是个局长,住这种小区实在是有些掉价。

    “老弟,别看我这小区里的房子又老又破,这可是京城四小的学区房。只要是这小区的孩子就能分到四小里上学,那里的孩子可都是重点大学的苗子。要不是我在这小区里有套老房子,就我这级别我家那小子可没那好命进那家学校上学。”

    关俊文吹嘘个没完,张芸生点了点头:“不错,这个小区确实占着地利。但是我看周围的建筑物似乎是新建不久,不知为啥只有这个小区没翻新呢?”

    “谁知道呢?”关俊文摇摇头,“破家值万贯。这小区差不多是京城里最老的小区了,里面的老住户别看现在不显眼,年轻的时候可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多少有些感情。现在想让他们搬,可不容易。那些鼓捣这事的都是些人精,谁愿意来触这个霉头?”

    关俊文边说边领着张芸生往上走,后面跟过来的吴德林和张玉红东瞅瞅西看看的,似乎也是头一回造访顶头上司的家门。

    “进来进来,大家随意。”关俊文把众人引进门,然后指着客厅的沙发说道,“小吴、小红你们两个自己坐那,自己泡壶茶,我领着老弟四下转转。”

    虽说关俊文很热情,不过他不坐另外两人哪敢坐下。张芸生也没有跟着关俊文各个房间转悠,而是一进门就站定不动了。

    当初得知自己可能法力全失的时候,张芸生庆幸或许自己以后能跟鬼神之事绝缘。这一次跟着关俊文过来,不过是想走个过场而已。

    在张芸生的心里,关俊文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秘境之中的鬼魂全都被自己送进了鬼门关,哪还有有跟着他冤魂不散的恶鬼。他想关俊文八成是疑心生暗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只要自己过来装模作样的转几圈,再随便喊几嗓子咒语,实在不行就拿笔画几个没有法力附着的符篆,这就足够糊弄啥也不懂的关俊文了。

    毕竟关俊文是心病,张芸生这会糊弄一下,帮他把病除了。两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皆大欢喜。

    关俊文开门,把张芸生让进来的时候,张芸生心里想着该怎么表演才更像那么一回事。可是他一抬头,就呆住了。他知道无论尚南剑预测的自己会法力尽失这话靠不靠谱,起码自己的阴阳眼还在。

    法力是在修行术法汇聚灵力之后,才能在法器或者符篆之上体现出来。可是阴阳眼这种天赋,可是任何人也无法夺走的。张芸生看着面前的那个鬼魂,心里暗叹了一声倒霉。

    本来以为只是过来装神弄鬼,哪想到这里真的有鬼。

    在屋子的正中央的一个老式大吊扇上,正吊着一个穿着麻衣,舌头都快耷拉到胸膛上的吊死鬼。他的头发又乱又长,本来是看不出男女的。可是毕竟男女在身形上还是有所区分的,这吊死鬼穿着这么单薄的麻布大褂,胸前的干瘪让张芸生断定这是个男鬼。

    鬼并不全是可怕的,因为大部分鬼都是些等待被鬼差押回地府的可怜虫罢了。他们东躲西藏的,生怕被鬼差发现,哪敢造次。

    不过过厉鬼就不同了。像这种自己上吊的厉鬼,多数生前就有满腹的怨气。这会一死,怨上加冤,更是凶残的厉害。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求人不如求己

    有时候有些事真得是很难说对错。就像人家这吊死鬼本来就是好好地吊着那里,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就是偶尔让老关做个噩梦罢了。而张芸生,也不过是实在推让不开。只好过来走个过场,也就是混顿饭吃而已。

    本来二者是该相安无事的,可是这鬼在哪吊不好,偏偏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客厅的大吊扇上。张芸生本该随着法力一块消失的阴阳眼,这会偏偏好端端的没有失效。这可就麻烦了。

    常年在野外行走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碰上野兽,千万不要盯着他瞧,这会让它误以为你要攻击它。野兽哪懂得相互谦让,它们只晓得先下手为强。

    鬼虽然是人变得,可是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了人的神智。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些流年于人间不肯投胎的鬼魂。在罡风的日夜洗涤之下,早就把生前如何为人处世处世的那一套抛之脑后了。他们没了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在行事上,不像人,反倒更像野兽。

    这事其实也怪张芸生,如果他进屋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会进屋之后,看见吊死鬼在大吊扇底下吊着,他就应该立刻收回目光才对。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是厉鬼的对手。

    张芸生看到厉鬼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阴阳眼还在。因为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就愣了片刻。

    虽然之后张芸生立刻收回视线,可是吊死鬼已经发现了张芸生能看得见他了。

    “关哥,我看你这屋里布置的不错,收拾的也挺整洁,看来嫂子真是个勤快人。”张芸生故意扯些别的话题,希望吊死鬼别注意到自己。

    “你嫂子哪会干这些家务活。这全是我家雇的那个小保姆收拾的。”关俊文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忍不住催促道,“我家的小保姆虽说年纪不大,干起家务来,倒真是一把好手。这个点她出去买菜去了,老弟正好看看鬼在哪。抓紧把他收了。省得把小保姆吓跑了。”

    张芸生愿意是不想让吊死鬼起疑心,哪想到关俊文句句不离捉鬼,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要说捉鬼,虽然张芸生现在没了法力,无法使出龙在九天还有闪电刀之类的大杀器。更没法隔空画符,或者是用灵力布置法阵。不过只要回去好好地买来朱砂、黄纸,认认真真的绘制符篆。在房门之外,摆上一张香案,慢慢地念咒做法。想灭掉一个吊死鬼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华夏这么多道士、和尚,有多少能修出气海,有充裕的灵力隔空画符?实际上到了那个层次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做法。既然他们那些人能抓鬼,张芸生自然也不差。

    不过人家都是有备而来,像张芸生这样两手空空的可不多。张芸生一面跟关俊文东拉西扯,一面暗自去摸手上的定灵扳指和往生珠。

    人有的时候。一旦走起霉运,那真是挡也挡不住。要不然也不会有喝口凉水都塞牙的感叹了。定灵扳指跟往生珠,那可是张芸生从小到大都带着不离身的东西。可是这会怎么偏偏摸不到?

    张芸生费劲脑力思索这两样东西啥时候离身的,可是他的脑子这时候就像是一片浆糊一样,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想不起来。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觉着自己后背发冷。

    以前有灵力的时候,身体里的气海会在周身形成一股淡淡的含而不散的自有炁场。如果有别的人或物走进到一定的范围。张芸生自然会心生感应。可是这会张芸生已经无法感知炁场,那这股寒冷可就身体自发的保护反应了。

    人都有感知祸福的能力,能让张芸生发自内心的感到胆寒。这屋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或物,恐怕只有吊死鬼了。

    张芸生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回头。就会跟吊死鬼面对面,那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就在张芸生站定身子不动,打算等自己身后的吊死鬼感到无趣自己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有些事,可以躲,但是总归是需要面对。张芸生没想到吊死鬼竟然又能直接接触人身的能力,看来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小鬼。

    张芸生转身回头,想凭着自己的气场来吓住吊死鬼。哪想到,自己身后拍肩膀的竟然是满脸笑容的张玉红。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想吓死我啊。”张玉红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茶,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你没事吧?别这么瞅着我,我怎么觉得有些慎得慌。”

    张芸生原本是想吓住吊死鬼,哪想到被自己的冷峻眼神给吓到的人是张玉红。他结果茶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才是被你吓到的人好不好?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拍人间肩膀,可不是个好习惯。”

    “神经病,不喝算了。”张玉红不由分说的把张芸生手里的茶杯抢走,然后端回去放在了茶几上。

    “这丫头,就是个暴脾气,老弟莫怪。”

    张芸生朝着关俊文点点头,示意自己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借着看张玉红放茶杯的机会,用眼角的余光朝着大吊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吊扇好好地在那挂着,下面的沙发上,吴德林正坐在那里喝茶。

    看着吴德林边喝茶边翘着二郎腿一颠一颠的,坐在那怡然自得。张芸生心中像是一块巨石终于落地一般,终于松了一口气。虽说吴德林这形象很不雅观,可是他能这么惬意,说明吊死鬼或许已经离开了。

    普通人虽说没有张芸生这种阴阳眼,但是对于古怪之物,他们还是会感到一种发自身心的不自在。现在屋里其他三个人全都像没事人一样,张芸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秘境里面吸了太多曼陀罗花粉,导致现在眼前还幻觉不断。

    “关哥,你这屋子是你才买没多久吧?”张芸生看见吊死鬼已经跑掉,心里松了一口气,也就坐到沙发上端起刚刚被张玉红拿回来的茶杯。他边把杯子里面的热气吹开,边问道,“你在这屋子里面住了多久,真的是从上次的案子之后,才天天做噩梦吗?”

    关俊文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老弟,你猜的没错,这屋子确实是我买了没多久的二手房。这还不是为了我家那小子能上个好学校嘛。就这破房子,价格比三环里面最好的新房还贵。要不是看它位置好,我能跑这来买?不过这也多亏了我家那口子的爸爸是这户人家的老战友,要不然咱也不能知道他们卖房子的消息。这房子当时可抢手的很,要不是熟人,他们也不能卖给我。都是为了孩子,没办法。”

    “可怜天下父母心。”张芸生抿了一口茶,然后问道,“房子怎么买的就不提了。你先把我刚才问题好好想一下,噩梦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俊文不是傻子,也不是一般人。他毕竟是个公安局的分局长,审讯过无数的犯人,自然知道刑侦提审那一套。张芸生起初问第一遍的时候,或许关俊文还一时未察。当张芸生问第二遍的时候,他就敏感的觉察出事情的关键。

    “你问这个是用什么深意吗?难道问题不是出在上回那个案子,而是出在这间屋子本身?”

    对于关俊文的疑问,张芸生不置可否。毕竟在秘境之中发生的事,太过玄幻。把那里的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一遍,太过啰嗦不说。在场的人也完全不可能相信。

    “我这么问自然是有所怀疑。”张芸生没有把自己刚进屋看到吊死鬼的事说出来,只是反问道,“当时在小公园里负责警戒的警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为什么只有关哥你会梦到恶鬼呢?难道关哥你就没从自己这方面找找原因吗?”

    “我搬进来的时间虽说不长,好歹也有两三年了。可是之前一直好好地,就是从那个小公园出来之后才每晚都做噩梦啊。”关俊文抽出一根烟点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多人都没事,偏偏就我撞了邪。可是话有说回来了,这屋里有不是我一个人住。我好歹是个拿枪的警察,身上多少也有些杀气。不都说鬼怕杀气吗?如果真是这屋子闹鬼,为什么我家那口子还有小孩还有小保姆都没事,而我却不但做噩梦呢?”

    “有的时候,鬼来找你,未必就是想害你。”张芸生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又没有想过,或许那鬼并不是想来害你,反而是有求于你呢?以前的老人不是常说包公日断人间,夜判阴间吗?我看你梦里的鬼,未必就是来害你的。说不定他是知道你是警察,才故意找你托梦来让你帮忙呢。”

    “包公那是活神仙,我就是个小局长罢了,放在以前也就是王朝、马汉那种小角色,哪能跟人家比?”关俊文叹了口气,连手里的烟都掐了,“老弟,如今可就你能就哥哥了。你说这屋子里的鬼到底该怎么个除法?”

    张芸生慢慢地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求人不如求己,这事能不能行其实是看你自己。”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经病鬼

    “求人不如求己?”关俊文重复了一遍张芸生的话,“你是说我自己能把这鬼给除了?”

    “未必是除掉他,或许能感化超度他。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皆有因。既然这鬼出现在这间屋子,自然是与此屋有所牵连。要想把他从屋里请出去,必然得想办法弄清他的来历以及死在这里的前因后果才行。”

    听完张芸生的话,未等关俊文回应,张玉红抢先问道:“按你的意思,是这屋子曾经死过人,所以才会有恶鬼驻留其间。如果我们搞明白屋子里面是怎么死得人,死得是什么人,也就有办法能让这鬼自己离开了。”

    张芸生笑道:“我看你不应该做法医,该改行当刑警才对。不过你说得这些仅仅是把我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这里面可没什么新意。”

    “要是知道这房子里面死过人,我怎么可能买?”关俊文摇摇头,“当时可不是我一个人买,想抢这房子的人有的是。就算我消息不灵通,不可能那么多人都消息闭塞吧。”

    “如果人人都知道,那自然不会有人买。可是你没想过问什么会没人知道?”

    到了这份上,如果关俊文还迷糊,那他也就白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不过这毕竟是他住了许久的自家房子,贸然说这里曾经死过人,他心里总归是有些抗拒。不过毕竟被噩梦困扰了这么久,他对于梦里可怕场景的害怕还是超越了对别人日后会对他指指点点的担心。

    “妈的,不管了。”关俊文猛地一拍桌子,把正在喝茶的吴德林吓得呛着了嗓子,“玉红,你去把你们鉴证科的几个业务骨干给我叫来。让他们带上趁手的家伙事。不过不要声张,你懂吗?”

    张玉红站起来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我不给他们打电话,直接去局里开车把他们带出来。”

    关俊文满意的朝张玉红点了点头,然后他瞪了一眼还在那咳嗽的吴德林:“你去给我把何田水找来,让他把附近几个小区的情况给我摸清楚。无论是失踪人口或是有过前科的人,一个都不许漏过。我要掌握这里的所有可疑人物。你明白吗?”

    吴德林打了一个立正,然后大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关俊文把那两人打发走,然后向张芸生问道,“老弟,你看这样做,差不多了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这样做恐怕还不够。你不是说嫂子的父母跟这家人是熟人嘛,你可以向他们打探一下之前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卖房。况且他们明知道你是警察,还敢把房子卖给你。这胆子也太大了。或许他们对于死人的事并不知情,但是作为原房主,总会知道的更多一些。”

    张芸生的这番推论一出,令关俊文都忍不住心生佩服。他原来只当张芸生是个会些外门邪道的江湖人,后来知道他跟那个特殊部门有关系,也不过当他是个某些方面有所专长的特殊人才。可是张芸生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想到如此之多,这种推理能力可丝毫不逊于他这从警多年的警察局长。

    “老弟说得对,我这就去办。”关俊文拿起手机就去阳台上打电话。张芸生本想拦住他,让他在屋里打算了。可是后来一想。关俊文打的电话,说不定会有些不适合让外人听到的隐秘之事,因此也就由他去了。

    张芸生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抿口茶水闭目沉思。其实他现在脑子里也没想啥正事,之所以闭上眼睛只是怕吊死鬼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已。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张芸生打算就坐在这等着。等其他人来到之后。屋子里人一多,阳气会变旺。只要那吊死鬼没打算把所有人一块杀掉,惹出天大的乱子来,他自然会知道躲避。

    张芸生是打算息事宁人,不过吊死鬼就未必这么想了。当张芸生感觉到有个东西在自己鼻子里挠痒痒的时候。知道麻烦来了。

    关俊文是个大男人,又是坐镇一方的警察局长。除非他疯了,否则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那屋子里能干出这种恶作剧的也就只有那个吊死鬼了,可是他也是个心怀怨气的恶鬼,怎么能有这闲情逸致呢?

    尽管张芸生心里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生理上的反应可骗不了人。在那个东西的不断挑拨下,张芸生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打个哈欠虽然是件小事,但是这个时候打,可就揭穿了他故作镇定的假象。该来的祸事躲不掉,躲不掉也就只能去面对了。

    张芸生睁开紧闭的双目,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片黑色。这黑色并不是由于天黑,只不过是张芸生的视线完全被遮住的缘故。

    虽然现在视线受到阻挡,但是仅凭猜测也足以让张芸生想象到当前的场景。

    张芸生用双脚一蹬地面,他坐着的那个单人沙发就朝身后的阳台滑去。这时之前被阻挡的视线得到恢复,张芸生看到那个吊死鬼正吊在大吊扇上。不过现在跟之前相比有所不同的是,吊死鬼这一回吊在上面的不是脖子,而是双脚。

    吊死鬼用双脚缠着大吊扇的叶轮,然后整个人从吊扇上倒垂下来。他的身子半蜷缩着,因此垂下来的头发刚好披散着挡住张芸生的视线。看着那些劈散的头发,张芸生猜到了那会让自己鼻痒打喷嚏的可能就是这些东西。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一阵尖锐的声音从倒垂着的吊死鬼的嘴里传了出来,“你跑什么啊?快点回来,我要再玩一次。”

    “你想玩,难道我就非得陪你玩么?”张芸生呵呵笑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以为我是真的无能为力,才对你网开一面吗?”

    “你要收拾我?”吊死鬼满脸疑惑的表情,之后他就喜笑颜开起来,“好啊,你快来抓我。快来,不来你是小狗。”

    张芸生感到满脸黑线,这哪是个苦大仇深的恶鬼,分明就是个神经病嘛。

    神经病人杀人不犯法,神经病鬼作恶触不触犯地府的刑律那就不好说了。能从鬼差手里脱逃的鬼魂本就不多,恰好生前是个神经病的几率比中个彩票大奖都难,毕竟鬼差的法力可比那些才死的新鬼强上太多了。普通人变成鬼,都会乖乖听话,任鬼差押回地府。神经病鬼要是敢造次,估计只是在找揍罢了。

    吊死鬼神经病一般的表现,让张芸生又喜又忧。喜的是这鬼肯定不是树妖的手下,否则哪能等到有机会出来惹事,树妖早就把他大卸八块无数次了。

    可是这只能证明张芸生的推理对了一半,因为另一半的推理是建立在吊死鬼确实是死在这间屋子的基础上才能成立的。看现在这鬼的表现,张芸生可不敢确定他是死在这屋里,甚至连他是不是吊死都不能确定。

    吊死鬼这会在屋子里乱窜,等着张芸生去收拾他。可是他蹦哒了半天,张芸生仍然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甚至连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不来抓我?”吊死鬼的嗓音都快带上一点哭腔了,不过很快他的语调可就不是哭泣这么简单了,“你为什么不来抓我?为什么不来?”

    吊死鬼的声调越来越尖锐,这可不是一般的鬼哭狼嚎,而是快到了鬼啸的层次。他如果只是喊两声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边喊边朝着张芸生冲了过去。

    张芸生虽然见识不算少,可是真正听过的鬼啸声却只有两次。上一回听到鬼啸,还是于倩丽在秘境里面发出来的。可是那一次隔得远,听的不是很真切。这一回面对面的听到,他才知道鬼啸声原来真的能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

    不过恐惧归恐惧,张芸生还是稳稳的坐着,直到吊死鬼冲到他面前。

    本来吊死鬼一直是长发批面,这会冲的太急,头发没跟上反而露出了真容。看着他那缺了一只眼珠,外加少了一个鼻子的尊容,张芸生越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吊死鬼。

    鬼走路靠漂,本就行动迅速。老房子的客厅本就不大,吊死鬼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张芸生的面前。

    吊死鬼张开嘴伸出长舌来卷张芸生的脖子,张芸生对此只是笑了笑,不过他的笑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痛苦。

    吊死鬼的舌头几乎已经能够舔到张芸生的脸了,张芸生还是端坐不动。不过他突然张口吐出一口血水,直射吊死鬼的面门。

    虽说吊死鬼来势凶猛,而且他本身还是个能发出鬼啸的厉鬼。可是张芸生的胆子够大,把握的时机又很准。他的这口血水可不一般,里面可是混合着舌尖血。

    人的血本来就充满阳气,舌尖血又是阳气最旺的地方。它配合口水组成龙阳涎,这可是凡人遇到鬼怪的时候最易得到的武器。

    本来吊死鬼这级别的厉鬼,还看不上龙阳涎。不过张芸生可是隐忍不发,一直等到它近得身前的时候才吐出来,这份忍耐让本是寻常之物的龙阳涎的威力变得不寻常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要啥没啥

    吊死鬼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可是这会猛然间面门之上被喷上了龙阳涎,他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立刻就焉了下去。

    看着吊死鬼面门被喷到的地方冒出白烟,张芸生心里有些暗自庆幸普普通通的龙阳涎的威力竟然有如此之大。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吊死鬼会如何报复,毕竟一个能发出鬼啸的鬼,可不会是个唾面自干的老实鬼。

    碰到吊死鬼之前,张芸生以为自己见过的鬼那么多,多少能摸到一些鬼的脾气。可是这会看见吊死鬼捂着面上的伤口掉头鼠窜,连句威胁人的场面话都没留下,张芸生深深地的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当吊死鬼消失在墙壁前面的时候,跑到阳台上打电话的关俊文回来了。他看到地上一滩血,再一瞅嘴角还挂着血沫子的张芸生,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医院里的医生不是说你没事吗?怎么一吐就是这么一大滩血啊?”

    张芸生摆摆手示意关俊文莫要激动,他把嘴角的血擦了擦,然后解释道:“地上的血确实是吐的。不过不是你想的从肚子里吐出来的,而是我咬破舌尖吐出的混着舌尖血的龙阳涎。这是个救命的绝招,下回如果那吊死鬼袭击的人是你。你可以试一下,效果多好不敢说,起码能囫囵个回来。”

    虽说这话是安慰人的,可是在关俊文听来,可透着说不尽的危险。

    “哎吆,老弟,你可别吓我。”关俊文拿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囫囵个,还分是死是活呢。你碰上那鬼都得吐口血。我碰上了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啊?”

    是死是活,张芸生可不敢保证。他也不跟关俊文客套,直接说道:“我这直接从医院里出来,啥工具也没带。要不然这么着,你先在这等着其他人过来。我先回家拿东西,反正离着也不远。你就不用送了。安心在这等着吧。”

    张芸生边说边往外走,等他说完话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走到门口了。关俊文也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来张芸生是想借机逃遁。

    关俊文快走几步,抢先来到门口拦住了张芸生,嘴里苦苦哀求道:“老弟,你可不能把我自己扔这啊。我孩子才十多岁,家里老妈都七十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干到今天这一步。虽然不敢说出人头地。起码也是小康之家。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指着我过日子呢,老弟你就行行好,再帮哥一次。”

    虽然关俊文说得可怜,但是谁的命不是命,张芸生也不想在这英勇就义啊。

    “老哥,你不要担心。虽然这屋子里面那鬼很厉害,可是你们毕竟也算是室友。都一块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多少少也能有点面子。只要你表现得跟平常一样。这吊死鬼也不会过多的找你麻烦。”

    张芸生说完之后就想去拉开门,可是关俊文哪能愿意?两人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僵持着。最后张芸生实在是被缠的没办法了,就跟关俊文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别在这屋子里待着了,跟着我一块下去。待会我回去拿捉鬼的材料,你就在小区门口守着。碰到嫂子或者侄子,就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来就是了。”

    “我在小区门口待着。这鬼不会跟过去吧?”关俊文很是担心,“要不然我还是跟你一块回宝来斋吧,我家那口子我给她打个电话就是了。”

    这关俊文好歹也是刀口舔血杀出来的局长,怎么让个吊死鬼吓成这幅德行。亏着他只是在梦里看到鬼魂作祟,如果跟刚才自己那样面对面见鬼。那还不得活活吓死他。张芸生在自己心里暗自吐槽了一下关俊文,不过话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换了另外一种说法:“还是关哥想得周到,我看要不然就这么办吧。”

    关俊文看张芸生同意带自己一块走,就连忙帮张芸生开门。可是他一拉门,发现门竟然纹丝不动。本来关俊文已经是惊弓之鸟,这回出了变故,立刻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看见关俊文拉门的动作,已经略有疯狂之态,张芸生跟他说道:“冷静下来,不要急躁。你先看看是不是门被反锁了?”

    在张芸生的提醒下,关俊文拨弄了一下门锁,这才抱着歉意的笑容说道:“没反锁,就是刚才怕你走了,把插销扳下来了。”

    关俊文挠挠头皮,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然后把插销扳回原位,接着他拉门,可是门还是纹丝不动。张芸生把他推到一边,自己亲自动手。可是门还是好好地在那关着,根本就没有点要开的意思。

    “看来他是不打算让我们走啊。”张芸生笑道,“这家伙还真够执着的,有点意思。”

    听到张芸生亲口承认门之所以开不开,全是由于吊死鬼的鼓捣,关俊文的脸都吓白了。他用手抓着张芸生的手,说出的话音都有些打颤了:“老弟,你本事大,快想想办法啊。”

    张芸生拍拍关俊文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勇敢起来,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带我去厨房看看,我看你家里有没有点能用得上的东西。”

    听张芸生这么一说,关俊文知道他肯定还留有后手,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去一半。他领着张芸生走进厨房,然后指着厨房里的东西说道:“都是些家里用的锅碗瓢盆,哪有什么成气候的东西。早知道这样,就让我家的小保姆去早市杀只大公鸡了,好歹也能有点用处啊。”

    张芸生听了关俊文的抱怨,就大声笑道:“关哥不一般啊,连公鸡血的作用都知道。”

    听到张芸生的夸奖,关俊文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懂什么啊,不过就是上次办那冰魂术的案子时,自己到网上瞎看的。老弟,你才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你看看这屋里有什么用的上的东西吗?”

    张芸生未置可否,只是自己随手从冰箱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盒白酒。也没看是什么牌子,直接撕开包装盒,拧开盖子,接着喝下去下半瓶。喝完以后,他把剩下的半瓶多酒递给了关俊文:“老哥,也来上几口壮壮胆气。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鬼,你只要怕了,他就要来欺负你。只要你不怕,这鬼想找你麻烦,他自己就得先掂量一下会遇到什么后果。鬼怕恶人,你越是凶恶,鬼反而会越胆怯。”

    关俊文能爬到局长的位置,自然不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看见张芸生一口灌进去小半瓶,他也不甘示弱。拧开盖子,就把剩下的半瓶多白酒一回干光了。

    要说平日里,关俊文也是酒精考验出来的老人了。多了不敢说,自己干掉一瓶白酒,照样能走路不晃说话不慌。不过那可是平常,而且还是在酒桌上慢慢喝。像今天这样一气干掉半瓶,从小到大,他也是头一回。

    多半瓶就喝进去以后,关俊文的脸色发红,眼神都有些发愣了。不过酒壮怂人胆,喝完酒以后,他的胆怯似乎褪去不少。

    关俊文把警服外套一脱,掏出腰间配着的转轮手枪,向张芸生问道:“老弟你说怎么收拾那鬼,今天老子跟他拼了。妈的,敢在我家里搞幺蛾子。今天他要是敢露头,老子非得一天崩了他不可。”

    张芸生的本意是想让关俊文别那么胆小,毕竟人的阳气跟胆气息息相关。一旦人没了胆气,阳气也会变弱,到时候会让那吊死鬼有可乘之机的。不过平日里看起来很能喝的关俊文,竟然半瓶下去,就已经有了耍酒疯的架势,这可有些出乎张芸生的意料。

    张芸生怕枪走火,就跟关俊文说道:“把枪收起来,咱们这是对付鬼,又不是抓僵尸,拿枪出来有什么用?”

    关俊文虽说有几分醉意,可是张芸生的话他可不敢不听。他把枪插回枪套,然后问道:“老弟,在这还找到什么工具没有,咱们总不能老这么站着啥也不做吧?”

    “我也不想瞎站着,不过你这也实在是没什么能用的东西啊?”张芸生苦笑道,“虽然说想香案之类的东西,你家肯定没有。但是香烛、黄纸,这些逢年过节要用的东西,家里总会备上一些吧。还有像灶王爷的神像在哪供着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呢?”

    关俊文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家嫂子是信耶稣的,不让放那些东西啊。要不然上我卧室去看看,你嫂子有的是十字架、圣经之类的东西,你看看哪样能用得上。”

    对于这种情况,张芸生有些无奈了。耶稣那套东西,管不管用不说,起码人家那是专门对付吸血鬼和幽灵之类的外国鬼的。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的吊死鬼,未必会吃那一套。再说耶稣那一套,跟佛道两家完全就不是一种路子,张芸生也玩不住那个啊。

    “关哥,正儿八经的香烛没有也就罢了。你家卫生间总得有些搞卫生用的卫生香吧?”

    关俊文苦笑道:“老弟,你是经营古玩店的,可能用的都是老物件。咱们平常人家,谁还用那个,都改用空气清新剂了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视而不见

    张芸生真是感到有些无奈了,这要啥没啥,还怎么降妖除魔呢?他想了一下,然后对关俊文说道:“我看要不然这样吧,你带着我到每间屋子里转一转。反正那吊死鬼只是困住我们,也没想把咱们怎么着。趁着这个机会,万一碰到点啥有用的东西,咱们就能脱困而出了。”

    关俊文这会六神无主,自然是张芸生说什么他就应承什么。两人出了厨房,先到了书房一看。除了电脑桌上的电脑、音响以外,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书架。张芸生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连进去逛一下的兴致都没有。

    从书房出来之后,紧挨着的就是关俊文儿子的房间。本来他是没打算带张芸生进去参观的,毕竟一个十几岁小男孩的屋里能有什么降妖除魔的东西。他跟张芸生说道:“这是我家那混小子的卧室,乱得要命。我看就别进去了,免得让老弟见笑。”

    关俊文没有打开小卧室的房门,而是直接领着张芸生去主卧。张芸生笑道:“咱们是想找点趁手的家伙,又不是参观卧室的摆设。乱点怕啥,只要能找到好东西就行。”

    张芸生不由分说的就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乱字。怪不得关俊文不好意思开门,因为这屋子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关哥,你家里不是雇着小保姆嘛。怎么也不让她进来忙着收拾一下,这屋子乱成这个样子,还怎么住人。”

    “我家那小子脾气特拗,平时就不让人进他的屋子。时间长了,小保姆让他凶惯了,也就懒得进来收拾了。”

    张芸生一面跟关俊文闲聊天。一面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只见一个单人床摆在房间的正中,左侧是一堆乱得不像样子的布团,估计是换下来还未让小保姆拿去洗涤的脏衣服。右侧则是足球、篮球等体育器械,看上去这间房间的主人倒是一个体育健儿。不过这都是些没用的器物,在降妖除魔的路上根本就没法派上用场。

    尽管有些失望,不过本来张芸生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平常人家里能用得上的家伙。无外乎神像、黄纸、香灰。既然这几样东西一样也没有,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芸生环视屋子一圈,没发现好东西,就打算出来。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地上放着一个纸箱子,里面琳琳琅琅的似乎放着不少玩具之类的小玩意。

    看见张芸生在纸箱里翻翻捡捡的,关俊文跟他说道:“那里面没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全是我儿子小时候玩剩下的玩具。你嫂子好几次都想扔了这些破玩意,你侄子非不乐意。”

    关俊文站在门口不停地絮叨着。张芸生时不时地嗯一声,示意自己正听着他的唠叨。实际上张芸生正聚精会神的在纸箱里面翻找着。虽然不知道纸箱里会有什么好东西,但是直觉却让张芸生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张芸生找得很用心,用心到他都没注意到关俊文的絮叨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

    “找到了。”张芸生很高心的喊了一声,这时候才注意到屋里是这么安静。不过要说安静,其实其中还夹杂这一种沉重的呼吸声。虽然张芸生蹲在地上,背对着房门。可是他从这声音里能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是刚才还说个不停的关俊文。

    张芸生毕竟跟黑皮、树妖这种**oss战斗过。虽然说每一次赢得都很狼狈。但是这些战斗也有好处,那就是张芸生对危险的来临已经有了一种很敏感的直觉。

    虽然张芸生这会法力尽失。没法用炁场来感受周围的危险。但是这种觉察危险的敏锐直觉,在最危险的时刻,成功地救了他。

    张芸生觉得后背有些发冷,而且这种寒冷还在逐渐的加强。尽管到了此时,张芸生还没有回转身子。但是身后究竟是个什么场景,张芸生已然心中有数了。

    随着身子越来越冷。张芸生似乎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已经开始打颤了。他知道自己身后的吊死鬼一定已经趴到了自己的身上,不过这家伙会怎样来发起致命一击呢。是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咬上一口,吸干自己的血,好把阳气全部吸走?或者说直接夺舍,来个鸩占鹊巢?

    张芸生在这一瞬间。心里面转换了数个场景。在每个场景里面,他都是一个被鬼给轻松收拾了的可怜虫。

    不会的,自己哪那么容易让鬼占便宜。张芸生轻咬舌尖,稳定一下心神。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将计就计。

    张芸生想到这鬼没有立刻杀死自己,而是一点一点挪过来。那就说明他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不过是想玩玩而已。既然是玩,那就索性玩到底好了。

    “关哥,我看你儿子还是个爱好很广泛的小孩嘛。你看这围棋、象棋的这么一大堆,要不然咱们出去来一盘如何?”张芸生边说边转身站了起来,“关哥,你楞着干啥,快点出去杀一盘啊。”

    张芸生一回头,看见了关俊文正倚着房门在那抖着,就差软成一滩,瘫倒在地了。看着关俊文汗如雨下,张芸生知道他刚刚喝进去的半瓶白酒,这会估计已经全都化作冷汗排出体外了。

    本来酒壮怂人胆,关俊文也有了几分豪气。可是这会冷汗一出,他哪还剩下一丝豪气呢?

    看着关俊文盯着自己的背后,张芸生知道那鬼一定在自己背后一步一趋,甚至可能就趴在自己背上呢。

    不过这会张芸生没觉得自己两肩下沉、颈椎僵硬,好歹排除了吊死鬼骑在自己脖子上这种尴尬情况。

    张芸生知道关俊文现在已经吓破了胆,这会没当场尿湿裤子,已经算他有定力。再让他配合自己演戏,那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得了,关哥您架子大,就在这歇着吧。我自己过去摆好棋局、泡好茶,再过来叫你。”张芸生是实在没法在这装下去了,毕竟关俊文两眼发直、脸色白的快赶上戏台上的曹****。在他面前装作自己没发现鬼魂就在身后,那可得是影帝的水准才行。

    张芸生没有影帝的演技,但是他比普通跑龙套的可强多了。强在哪里呢,那就是他能忽视所有的外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剧情之中。哪怕是已经穿帮了,还要继续演下去。

    张芸生不去管已经吓傻了关俊文,一个人走回客厅。然后摆上棋局,泡好茶,接着在那自己一个人对弈起来。

    起初的时候,张芸生觉着那股寒冷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可是他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

    张芸生坐在沙发上自己跟自己对弈了一阵,之后他惬意的往沙发靠背上一躺,这才觉出那股寒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难道这吊死鬼嫌自己的棋路太臭,懒得观战?张芸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他端起茶杯想喝口茶润润嗓子。喝茶以前,他先把漂浮在茶水之上的沫沫吹了吹。当沫沫吹开以后,张芸生发现水面上竟然倒映出一个影子,这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吊死鬼。

    又来老一套,张芸生没有抬头张望。不过他从那倒影之中,已经猜出这吊死鬼一定正倒垂在客厅正中的大吊扇的扇叶上面。

    张芸生故作不知,一面喝着茶一面下着棋。虽然只是自娱自乐,可是他却怡然自得。本来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张芸生有那耐心。他知道现在过了这么久,那些被关俊文派出去的人,肯定已经回来了。

    这些人现在都困在门外进不来,他们肯定正在想办法。这些人能想出什么主意不好说,但是他们一定会通知李兰欣的。毕竟张玉红她们知道李兰欣能跟那些处理这种事的神秘人搭上话,在关键时刻他们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一定是她。

    现在耗费的不过是时间罢了,张芸生有时间等得起。不过像他这样厉鬼在旁,仍然心无旁骛的人毕竟是少数。

    关俊文在他儿子的房间里待着,本来是啥事也没有。可是他怕啊,忍不住从屋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虽然只是瞄了一眼,可是这一眼就已经足以将关俊文吓个半死了。

    现在关俊文唯一的依靠就是张芸生,他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知道张芸生要遭殃。尽管他怕得要命,还是忍不住喊道:“老弟,小心啊,那吊死鬼的舌头快要把你的脖子缠了一个圈了。”

    有的时候,好心真的会办坏事。关俊文以为张芸生没有觉察到危险,实际上张芸生早就知道吊死鬼的舌头不老实了。不过出于不引起对方的注意的目的,张芸生故意装作看不见吊死鬼。任由他的舌头在自己周围做出种种挑衅的动作,张芸生只当它是空气。

    可是这会关俊文的一声喊,却让张芸生一直装作看不见吊死鬼的事实被打破了。吊死鬼的舌头本来只是虚晃,在这一声喊之后,却猛然收紧。

    在这危急的时刻,张芸生把杯子里的水往上一泼。然后从他的袖中猛然出现一柄长剑,直接朝着吊死鬼的眉心刺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两只鬼

    按照常理来说,水是不可能沾到鬼身上的。可是张芸生泼出的茶水,非但溅到吊死鬼的身上,还在他的身上激起阵阵白烟。

    偷袭奏效之后,张芸生紧接着就刺出一剑。这一剑不偏不倚,恰好刺中吊死鬼的眉心。只听吊死鬼一声尖叫,接着就从张芸生的眼前消失了。

    刚才吊死鬼是故意现身,所以非但张芸生能看见他,就连没有阴阳眼的关俊文都能像看见凡人的身体一样看见吊死鬼。现在看见吊死鬼消失了,关俊文也有了力气。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跑到张芸生面前,向他问道:“老弟,怎么样,那鬼跑了没有?”

    “跑没跑,你不是自己也能看见吗?”张芸生白了关俊文一眼,然后自己坐下来继续喝茶。

    关俊文本是一番好意,不过他看到张芸生这幅懒得搭理他的样子,猜到自己八成是帮了倒忙了。

    “老弟,你也别怪哥。咱不是个普通人嘛,见了这种事哪能不慌啊。”关俊文见张芸生没有搭话,就转移了话题,“老弟,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啊。就那么普普通通的一碗茶水,就能把那么吓人的鬼都给赶走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什么叫普通的茶水,你看看杯里那到底是什么?”

    听了张芸生的话,关俊文端起茶杯一看,愣住了。他瞅了又瞅,然后拿到鼻子下面一闻,忍不住问道:“这茶水的颜色怎么成了红色的。我这可是今年才出的春茶,怎么会有这种红色。而且这茶水的味道也不对,我闻着怎么觉得有些血腥的味道。难不成这是血?”

    张芸生伸出舌头,让关俊文看了个清楚。然后叹了口气:“我的舌头都咬出好几个口子了。你以为我刚才是在喝茶吗?实话跟你说,我那是在借着喝茶的机会往茶水里面吐舌尖血呢。表面上这是一杯清茶。实际上这是一杯龙阳涎。那会吊死鬼的舌头伸出那么长,这杯龙阳涎直接泼到他的舌头上,他自然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刺激。再说我又用这柄剑刺中了他的眉心,他是想不走都不行了。”

    “老弟,好本事。有勇有谋,那鬼哪是老弟的对手。”关俊文讨好的夸赞道。“老弟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刚才你在屋子里面转悠,我还真以为老弟是在找啥趁手的家伙呢。哪想到老弟的袖子里面就藏着一把宝剑,这鬼自己送上门来吃了一剑,真是倒霉啊。”

    关俊文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不过他注意到张芸生的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就有些奇怪的问道:“老弟,你这会有宝剑在手,还怕那小鬼干嘛?我看咱们也别躲别藏。就光明正大的跟他大干一场好了。”

    张芸生呵呵一笑,然后举剑就朝关俊文刺了过去。关俊文虽说现在身材变形,胖的快成了一个球。但是他毕竟也是从底下一级一级爬上来得,年轻的时候也像模像样的学过几手擒拿。尽管动作有些走样,可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它抓住了刺向自己的剑尖。

    不过虽然说剑是抓住了,但是能不能抓稳可就不好说了。张芸生虽说现在没了法力,但是纯粹的力气还是有的。他的剑刺得又快又狠,哪是关俊文能抓得牢的。

    随着张芸生用上力气。剑很快脱离了关俊文的掌控,继续朝着他的胸膛刺去。关俊文哪里会想到张芸生会突然刺自己一剑。他这会目瞪口呆的看着长剑没入自己的身体,只剩下剑柄,甚至连哀嚎声都忘记发出了。

    张芸生刺完这一剑以后,倚在沙发靠背上,还用双手当垫子倚在脑后。他看着关俊文瞪得溜圆的双目,似乎有些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哼了一声。然后笑道:“关哥,你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觉得累吗?”

    关俊文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这会听见张芸生跟自己说话。他感到有些迷糊,难道说自己没死?

    关俊文低头一看,剑还好好地在自己胸上插着呢。他的手这会牢牢地握着剑身。然后就看见剑柄在一点一点自己往外挪动。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吗?”张芸生笑道,“你觉着疼了吗?”

    关俊文摇摇头,他是没觉着疼,可是这剑却真得刺了进去啊。关俊文心里有了疑惑,攥着剑身的手上用的力气也就松了几分。只见剑柄退后的速度更快,眨眼之间整个剑身已经显露了出来。

    到了这份上,关俊文终于明白过来。他自己把紧握在手中的剑身往外一拔,只见整个长剑完全显露出它的真容。虽说这剑看着寒光四射,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开刃。关俊文把刚才刺到自己的剑尖翻出来一看,发现剑尖根本就没有尖,而是一个圆弧形的小圆环。

    “这剑哪能刺死人,不过就是一把能伸缩的假剑呗。”关俊文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老弟不敢跟那鬼硬拼。不过老弟干嘛带把假剑在身上,这剑刺人都刺不死,刺鬼能有多大用处。”

    “你仔细看看,这难道是一把普通的剑吗?”

    听到张芸生的话,关俊文有些莫名其妙。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没有丝毫收获。最后他无奈的问道:“我又不懂你们那些降妖的法术,看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啊。不过我怎么瞅着这剑有些像是那种给小孩玩的玩具剑啊,我小时候就给我家那小子买过不少。”

    关俊文说完之后,看见张芸生笑着点了点头。他心里一下子像是开了窍一般,把剑柄拿过来仔细一瞅,就看见剑柄上竟然刺着字。上面不是别的字,恰好是他儿子的名字关强力。

    “这上面刻的是我儿子的名字,难道说这把剑是你从刚才的那个纸箱里找到的?”

    张芸生点点头:“对啊,就是从那里面找到的。刚才你没听见我喊了一声找到了吗?”

    关俊文那会让鬼吓得六神无主,哪顾得上听张芸生喊了什么。他把剑放回桌上,然后说道:“想不到以前随手从夜市地摊上给儿子买的玩具剑,今天竟然还能排上用场。老弟,你看既然有了剑,咱们是不是该想办法出去了。”

    “这把剑既然杀不了吊死鬼,自然也破除不了眼前的鬼打墙。”张芸生把宝剑收回到剑鞘,然后又甩了出去。他来来回回地把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回,之后他才叹道,“我当时刚发现这把剑的时候,也是大喜过望。虽然不指望这是一把桃木剑,但是就算是铁剑也能让咱们有点自保之力。可是你瞅瞅这是把铁剑吗?分明就是硬塑料外加一层抹上去的银灰色漆料。”

    “啊,这剑还得是铁的才行啊?”关俊文本来以为逃生有望,哪想到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说连这把剑都保不住咱们,那待会那两个鬼来了,咱们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张芸生摇了摇头:“你也别灰心,希望总归还是有的。虽然咱们处于劣势,不过那吊死鬼连着失利两次,未必会这么快就再次出来。”

    说完话之后,张芸生忽然觉察出有些不对。因为自己安慰关俊文的时候,说得是吊死鬼。可是关俊文说得却不是这样,他的话里提到的明明是两个鬼。

    “什么两个鬼?”张芸生问道,“从头到尾不都是只有一个吊死鬼吗?就是头发长得像个女人一样,而且舌头伸在外面根本就缩不回去的那个吊死鬼。除了他以外,难道还有别的鬼?”

    关俊文点了点头:“有啊。除了那个吊死鬼以外,刚才在我儿子屋里出现在你身后的是另外一个女鬼啊。这吊死鬼虽说吓人,可是跟那女鬼比起来,可差的很远呢。”

    听到关俊文的话,张芸生意识到这屋子的问题可比他原先预想的要严重的多。他顾不上听关俊文描述那女鬼的形象有多可怕,而是连忙问道:“既然这两个鬼,你都亲眼见过了。那你赶快回忆一下,这女鬼跟吊死鬼到底是不是你之前梦里见过的那些鬼里面的其中两个?”

    关俊文这一次倒是没有迟疑,而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我梦里见到的那些鬼,可比这两个还要难看的多。不过那是在梦里,也没觉着多害怕。这两个就不一样了,这是实打实的见着的。让人从心底里发冷,这可不是梦里的鬼能给人的感觉。”

    张芸生吁出一口长气:“还好,还好。亏着这两个鬼不是你梦里的鬼,否则的话咱们可就必死无疑了。”

    关俊文梦里可是一群鬼,要是都出来露个面,那还不得把屋里两个大活人给生吞活剥了。不过即使是只有两个鬼,这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吊死鬼虽说连着被击退两次,可是他可是能发出鬼啸的恶鬼,到底本事有多大,可不是张芸生所能预料的。更让人担心的是,那个还未在张芸生面前现形的女鬼。她能让张芸生都感到从心底生出寒意,那得是有多高的道行或者说是有多大的怨气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东洋打刀

    张芸生知道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他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如此大意。不过到了如今,想活命就不能气馁。他闭目沉思,驱走自己心中的杂念,然后向关俊文问道:“老哥家里有没有什么凶器,就是杀过人的东西?”

    “杀过人的东西?”关俊文被张芸生给问楞了,“你别看老哥是干这一行的,可是老哥没杀过人啊。现在犯人就没几个判死刑的,再说判死刑那也是有专门行刑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咱动手。我出勤那么多次,最厉害的一回也只是用枪把一个贩毒分子的腿给打断了而已。”

    张芸生叹息一声:“可惜了。杀过人的凶器,上面都有一股煞气。虽然说比不上法器厉害,多少也算是一样防身用的好东西。”

    “杀过人的东西,我没有。不过能杀人的东西我倒是有一些,你看我腰里别着的这把枪。多了不敢说,四五个人总还是能收拾得了的。”关俊文之前也听张芸生说过枪是对付不了鬼魂的,因此说到这也就不再往下细说。在沉默了一会之后,他突然开口骂道,“******,都怪我家那个败家老娘们。整天信那破教,家里不摆香烛不供菩萨也就罢了。连个鸡鸭之类的活物都不让杀,要不然厨房里的菜刀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一点煞气啊。”

    关俊文说得确实是那么一回事,不过这可不是张芸生这个外人好参与评说的。他只好敷衍道:“信啥都是那么回事,不过就是个爱好罢了。”

    “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坐这等死吧。”关俊文不像张芸生这么气定神闲,他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张芸生在这稳坐钓鱼台,而关俊文又不敢离他太远的话,他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吊死鬼倒吊在大吊扇上面,哪还有心情坐在沙发上跟张芸生在这侃大山。

    张芸生也不想在这坐着。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连句话都懒得说。张芸生继续闭目养神,等待着吊死鬼的下一次偷袭。至于那个让人遍体生寒的女鬼,张芸生暂时不去考虑她。毕竟那鬼虽说跟在自己身后那么久,可是她并没有像吊死鬼这样直接出手伤人,总体来说还算得上人畜无害。

    张芸生能沉得下心来。关俊文可不能。他站起身来,不断地在茶几前面走来走去。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之前一直都忽略了的事情:“老弟,是不是只要杀过人的东西就行?如果说不是近几年的东西,是那些上一辈人使得老物件行不行?”

    “你这还有那好东西?”张芸生感到喜出望外,“这真是缺啥来啥。老物件好啊,越老越好。如果你手里的东西,能像越王勾践剑一样,是几千年前的东西。别说我拿着它,就是你用它随便挥舞几下。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得退避三舍。像吊死鬼这种小角色,更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张芸生设想的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没等他继续往下说,关俊文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个小局长,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收藏那种无价之宝。我说得那东西,其实也没多少年。就是抗战时候从东洋鬼子手里缴获的指挥刀,这是你嫂子的爷爷传下来的。我看着那东西制作的挺精致的。就让她问她爸要来了。虽然是鬼子的东西,可是当年也杀过不少东洋鬼子。也算是一个咱们抗战的见证。”

    “鬼子的东西,虽然差点,总比没有强。”张芸生催促道,“在哪里,快点拿出来。”

    关俊文听到张芸生的催促,连忙把他领到了大卧室。在打开壁橱的推拉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挂了整整一橱子的女士衣物。张芸生有些纳闷,收藏的剑不挂墙上,反倒放到衣柜里,这是想用来吓唬谁?

    不过当看到关俊文把那些衣服推开,然后揭掉糊在墙上的白纸。露出后面的一个锁眼的时候,张芸生才知道这关俊文还真是把这指挥刀当成古董收藏呢。

    张芸生为了避嫌,就走到卧室的阳台那装作看外面的风景。当关俊文招呼他过去的时候,他才转过身子。只见关俊文从壁橱里面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盒,这盒子看起来古朴大方,倒像是个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不是说是从鬼子那缴获的指挥刀吗?我怎么看这盒子的纹饰跟工艺像是个几百年前的古董呢?”

    “老弟真会说笑,什么古董不古董的,不就是个盛东西用的破盒子嘛。”关俊文没有细说盒子的来历,只是把那个盒子往张芸生的面前一推,“这盒子是啥时候的我是真不知道,不过这刀却真得是东洋鬼子的玩意。”

    张芸生接过盒子,把盖子打开,之后他就看到了关俊文说起的那把指挥刀。这把刀的刀身弯曲,刀柄比普通的中国刀剑要长出许多。张芸生拿起刀,把刀柄从灰褐色的刀鞘之中拔了出来。只见刀刃泛着耀眼的白光,而且细看之下,刀上似乎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斑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刀并不是你所说的鬼子的指挥刀。”张芸生对空虚劈了几下,然后继续解释道,“鬼子军官用的作为指挥刀用途的军刀,一般都是仿制西洋刀的样式。即使有一部分是复古的刀剑,它们的工艺水平也比真正的古代日本刀差上许多。你看这把剑的锋利程度以及它的做工,根本就是粗制滥造的军刀水准。我想这把刀出炉的年代,起码得是日本的江户时代,甚至有可能是出自战国时代。”

    张芸生讲得这些关俊文哪听得懂,他现在可不管这刀是出自什么时候,他想得只是这刀能有多少斩妖除魔的作用。

    “这刀反正是从鬼子那缴来的,谁知道到底是什么年代出来的。咱们留着它又不是为了卖,就是想让子孙后代记得小鬼子当年干过啥事而已。”关俊文看着张芸生在屋里劈来劈去,忍不住问道,“老弟,这刀到底能不能用来杀鬼啊?”

    “这刀我看是把不详之刃。你看这刀刃上的红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人血吧。”

    关俊文点点头:“我当年拿刀的时候,我老丈人也说这刀上有血迹。我拿回来以后,嫌那血迹碍眼。拿着上好的刀油擦了好几回,可是这些点点就跟长在上面似的。怎么也擦不去。”

    张芸生笑道:“能擦得去才怪。从表面看来,这刀上的是血迹。实际上它确实是跟受害者有关,不过它不是血迹,而是怨力。”

    “怨力?”

    看着关俊文那迷茫的样子,张芸生解释道:“所谓怨力,就是死者在死去的一刹那,将自己对凶手的怨恨全部汇聚到成一个极点。如果这个极点落到凶手身上,经过数次集聚以后,凶手就会遭到天谴,这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遭报应了。”

    “当然通常杀人的凶手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因此那个极点想落到他们身上会有些难度。通常这些极点只有退而求其次,落到那把让自己致死的凶器上,从而形成怨力。”张芸生指着刀上的红点问关俊文,“你不会以为一点怨力就是一个红点吧?你看这刀上有多少红点,再想想每个红点上有多少怨力。”

    关俊文被张芸生说得有些后怕:“这刀要是真得杀过那么些人,那得有多少怨力。我把这刀收藏了好几年,会不会跟着它一块遭殃啊?”

    “这刀确实是不祥之物。不过你也不要拍,毕竟你是当差吃皇粮的人。虽说不可能完全镇得住它,但是它也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危害。况且这刀杀了这么多人,虽然怨力缠身,却又满是罡气。对于咱们眼下的处境来说,这可是个大大的好处。”

    听张芸生这么一说,关俊文的心也宽了许多。他跟张芸生保证道:“我是个粗人,根本就没那玩古玩的本事。老弟见多识广,要是这回咱们两个能捡回命来。我就把刀送给老弟你了,到时候你拿着这把刀降妖除魔,也算是告慰当年受害的国人。”

    张芸生谦让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哪能要老哥的东西。再说现在咱们是在危急时刻,我要是答应下来,那不成了明抢了吗?”

    关俊文听见张芸生推脱,知道他是在客套。而且张芸生的眼神还朝床上放着的木盒瞄了一眼,关俊文心领神会,立刻补充道:“宝剑赠英雄,老弟有通天的本事。你不用此刀,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关俊文边说边拿起床上的木盒,似乎要把它也塞到张芸生的怀里。面对如此盛情,一贯不懂客套之术的张芸生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应承道:“好吧,既然关哥一片盛情,我也只能却之不恭了。不过这盒子不急,先放这吧。等咱们出去收拾了那个吊死鬼,回来再拿也不晚。”

    张芸生边说边领着这把打刀往外走,可是才一拉开房门,他就愣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做就做,谁怕谁

    虽说之前就已经知道屋里的鬼不止一只,可是当拉开房门,看到两鬼并立的时候,张芸生还是愣住了。

    只见吊死鬼照例倒吊在客厅中央的大吊扇上面,而他的下面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色衣服的女鬼。

    鬼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脾气,女鬼就更不是善茬了,而红衣女鬼更是凶上加凶。张芸生可不愿意去触那霉头,因此也就乐得看这两只鬼在那掐架。

    不过尽管理想很美好,奈何现实却总是那么骨感。

    张芸生希望那两只鬼自己打起来,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能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特别是战斗到最后的时候,两只鬼得同归于尽才行。可是这两只鬼尽管面对面的对峙,看上去似乎并不友好,不过他们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吊死鬼因为倒吊在大吊扇下面,所以他的脸自然而然的是朝着下方,红衣女鬼为了跟吊死鬼对峙只能仰着头。这两人一上一下,对峙的正欢,本来无暇顾及站在门边观望的张芸生。可是这时候关俊文突然从屋里出来了,还边走边说:“老弟,你怎么站那不走了。不是说好了去收拾那两只鬼嘛,光站着不动弹怎么收拾?”

    张芸生真想一脚把刚刚走出卧室的关俊文踹回去,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两只鬼的注意力已经被引到了这边。

    对于吊死鬼那副死样子,张芸生见过多次,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红衣女鬼之前一直是出现在张芸生的背后,刚才她一直仰着头,张芸生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容。这会女鬼扭头朝张芸生的方向看过来,这才让他看见了真容。

    要说这女鬼长得也不算差。虽然说她长得倾国倾城夸张了点,但是貌美如花四个字是跑不掉的。可是有些让人叹惋的是,如此好看的一个女人竟然只有半张脸能看。因为除了好看的右脸以外,她的左脸之上遍布坑坑洼洼的伤痕,竟然连一块完整的皮肤也没有。

    之前女鬼只转过来右脸的时候,张芸生还有些奇怪关俊文见到个如此漂亮的女鬼。怎么会吓成那副德行。这会女鬼整个身子转过来,张芸生看到另外半张脸的时候,才体会到关俊文心里的恐惧。

    如果红衣女鬼的整张脸全都毁了,或许张芸生还会觉得好一些。毕竟他自幼就有阴阳眼,早就对各种各样的鬼魂见怪不怪了。鬼都是死人所化,因此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临死之前的一丝模样。在见到这只女鬼以前,张芸生觉得反差最大的或许就是半脑袋鬼的那副尊荣了。

    不过毕竟半脑袋鬼是个男鬼,难看点也就那样了。红衣女鬼可不同,她另外半张脸生得那么漂亮。这半张却毁成这幅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同情过后,人们忍不住会好奇是什么事情导致女鬼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在好奇过后,涌入人们心底的就会是一种恐惧。毕竟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心到底有多狠,手段到底有多毒辣,想想真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张芸生的想法却又与那些普通人略有不同,因为他首先想到的是这只女鬼本身会有多可怕。刚才虽然没有直接对决。但是红衣女鬼只是站在张芸生身后就已经让他感觉后背如同靠着一堵寒冷的冰墙一样,这女鬼到底有多厉害那就可想而知了。

    更可怕的是。这女鬼能让张芸生从心底生出恐惧,她的灵力恐怕比能发出鬼啸的吊死鬼还要高出数个等级。如此级别的厉鬼,怎么会没有能力变化身形呢?可是红衣女鬼此刻还以如此形象示人,分明说明她心中充满怨气。

    跟一个满腹都是怨气的红衣女鬼同处一室,张芸生怎么能够不心生恐惧呢?

    “你们不用顾忌我俩的存在,该干嘛就干嘛吧。”张芸生把手里拿着的打刀藏到身后。“我其实就是个过路的,你们就把我当成空气好了。”

    张芸生想把自己从这纷争之中择出来,可是女鬼偏偏朝着他冲了过来。之前那一回,尽管女鬼跟着他走了大半天,可是始终没有出手的意思。但是这一回再次见面。未等张芸生客套完毕,女鬼已经伸出利爪朝着张芸生虚抓一把。

    本来张芸生以为女鬼会飘过来,到时候他就可以趁其不备在女鬼利爪临身的那一刻,用手里的打刀狠狠地劈她一下。到时候凭着这把凶器里面的怨力跟刀自身的罡气,这女鬼不死也得重伤。可是这会女鬼自己不过来,却把张芸生硬拉过去,分明就是已经看穿了他的主意。

    张芸生不想死在这间屋子里面,自然也就不肯乖乖的就范。他不再顾忌女鬼是否发现了自己手里的打刀,直接把它拔出来往地上一刺,想以此来延缓被拉过去的速度。

    这把打刀的确是好刀,可是奈何这地板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地板。按照张芸生的想法,他这一剑下去,虽然不可能刺穿楼板,但是将剑尖刺进去五六厘米还是没啥问题的。但是他低估了关俊文家的装修质量,别的地方好坏不说,这地板砖的质量实在是好的令人发指。

    张芸生这一刀也算是用尽了全力,可是刀尖别说刺进去几厘米,恐怕仅仅是留下一道划痕罢了。虽说刀尖跟地板砖摩擦的时候,飞溅出无数的火花,可是张芸生还是很无助的被拉了过去。

    拉到红衣女鬼的身前,那还能有啥好下场,肯定是个死。张芸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可不愿意乖乖的束手就擒。

    既然抗住红衣女鬼掌中的吸力这一招,已经被证明完全没有可行性,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张芸生一计不成,就立刻反其道而行之。不再抗拒女鬼的吸力,而是借着这股吸力,自己快跑几步,然后用尽全力朝着女鬼劈出一刀。

    这一刀,或许就能决定生死。张芸生不敢大意,直接使出自己最拿手的龙在九天。虽然说他没了灵力,无法发挥出龙在九天那能令天地为之变色的恐怖威力。但是借着打刀自身的威力,或许能对女鬼造成一丁点威胁,这也是眼下张芸生能用出来最具威胁的杀招了。

    女鬼本来满脸冷峻的神色,可是当她看到张芸生使出的这一刀的时候,她的脸色似乎出现一丝变化。

    张芸生这一刀使劲了全力,打刀在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劈空之声。如果是普通的高手对决,这一刀虽说未必能胜,但是有极大的可能会把对方的兵器劈成两半。不过那是普通的对决,现在对方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只红衣女鬼。

    在张芸生劈下这一刀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可是当他看到红衣女鬼只用一只手就把刀身牢牢地抓住时,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要栽在这了。

    “有点意思。”出乎张芸生的预料,尽管女鬼抓住了他的刀,却没有立刻痛下杀手。相反,女鬼和颜悦色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看你不像是鬼子,这一刀可是游龙刀法?”

    张芸生心里想说他不是鬼子,不是坏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完全按照女鬼的问话回答,要不然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人们一般欣赏的都是有骨气的硬汉,鬼也无外乎如此。

    “要杀变杀,啰嗦什么。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张芸生的表现很大义凛然,虽说没有老实回答问题,可是这个回答却把女鬼给逗乐了。

    “明明心里怕的要死,非得装什么好汉?”女鬼呵呵一笑,“我的耐性可是很有限的,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说,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鬼边说边把另一只手握成抓形举过头顶,似乎如果张芸生再不好好回答,他的头上就会多出五个指洞一样。

    张芸生扭过头去不理女鬼,在门口站着的关俊文见状连忙喊道:“女侠手下留情,他不是鬼子,是个好人。”

    女鬼冷冷地朝着关俊文瞪了一眼:“我问得是他,要你说话了吗?”

    关俊文能站出来说句话,已经着实不易。这会女鬼朝他瞪了一眼,他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发冷,哪还敢再多事。

    张芸生笑道:“有本事冲着我来,吓唬一个普通凡人算什么本事?”

    “你不是凡人吗?”女鬼将张芸生手里握着的打刀一点一点的往自己的心脏刺去,当整个太刀的刀身全部刺进去以后,她跟张芸生已经是面对面了,“你说自己不是凡人,那如果我把这事照原样给你做一遍,你觉得你会如何?”

    女鬼近在咫尺,她的小嘴紧贴着张芸生的耳朵。每当她说出一个字,张芸生都觉得像是有一股冷气顺着自己的耳朵直抵心底。张芸生觉得自己的身子只想打寒颤,但是他用尽全力忍住。然后学着女鬼的语气,慢腾腾的说道:“做就做,谁怕谁?”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女鬼可不是说说而已。当张芸生说完那句话以后,女鬼已经将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怎么样,被刀刺进心脏的滋味如何?”女鬼向张芸生问道,“想活命吗?乖乖的听话,我能救你。”

    张芸生用手指从自己的伤口上流出的血里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吧嗒了两下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谁说血都是咸的,我怎么从中尝出一点甘甜的味道呢?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张芸生边说边把还蘸着自己的血跟口水的手指往女鬼的嘴里送,女鬼这时却哭了起来。她没有哭出声,但是两行清泪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有骨气,你为什么这么不怕死。”女鬼的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张芸生用蘸着血的手指擦了一下她的泪水,然后头一歪就朝地上倒去。

    关俊文没想到张芸生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挺住就死了,他一时之间又惊又怕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倒了,另一个也倒了。”吊死鬼倒吊在大吊扇上,乐得手舞足蹈起来,“好玩,哈哈,好玩。”

    吊死鬼笑得太欢,差点从大吊扇上掉了下来。好在他在经验够丰富,因此非但没有掉来啦,反而用双腿盘着吊扇,在那不停的晃荡着,似乎在荡秋千似的。

    红衣女鬼虽然低着头看不见吊死鬼的动作,可是她能感觉到吊死鬼正在头顶不断地晃悠。女鬼心中本来正在悲伤之中,哪能容忍吊死鬼在这捣乱。她顺手就拔出插在张芸生胸膛的打刀,然后朝着吊死鬼甩了过去。

    吊死鬼本来玩得正欢,猛然间看到一个东西飞了过来,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接。可是当接住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因为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是一把急速飞驰的打刀。

    刚才红衣女鬼是如何抓住打刀的,吊死鬼在她的上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一次他有样学样,也用一只手就抓住刀身。但是刚才拿刀劈女鬼的是没有灵力的张芸生,这一回甩刀过来的是红衣女鬼。她的灵力有多深厚不好说,但是绝对不是吊死鬼用一只手就能抓得住的。

    吊死鬼其实也抓住了刀身,可是他还是没能制住刀身继续往自己的体内前进的态势。就在不久之前。也是在这间屋子,关俊文也被刺了一剑。当时他也是抓住刀身,却眼睁睁的看着刀身不断地缩短。

    不过那会刺中关俊文的是一把可以伸缩的儿童玩具剑,这会女鬼甩过来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一把饱含怨力的打刀。

    吊死鬼这会眼睁睁着看见刀身从自己的身上刺过,他想反抗,可是又不知该从哪下手。毕竟他跟红衣女鬼不一样,他只是一个纯粹的鬼而已。

    随着一声怪叫,吊死鬼消失在空气之中。红衣女鬼抬头看了一眼仍在晃荡不止的吊扇,嘴里发出一声轻哼:“算你识相。再敢出来,可就别怪我客气了。”

    威胁完吊死鬼以后,红衣女鬼低下头将张芸生还未完全合拢的双目合上。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女鬼一面哀叹着,一面朝着墙壁走去,然后就消失于墙壁之前。

    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屋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活物一般。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吓晕过去的关俊文忽然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在。之后他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双腿也都在。他拿手扶着自己的头晃了晃。然后松了一口气。

    关俊文庆幸自己活了下来,接着他忽然想起,在这屋里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对了,还有那个自己请来驱邪的年轻人。

    虽然说很怕,不过最终关俊文还是站了起来。他向四处看了看,那个疯疯癫癫的吊死鬼没了。甚至连那个一刀杀死张芸生的红衣女鬼也没了。

    关俊文庆幸自己能逃过一劫,他拔腿就朝房门跑去。到了门口,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把躺在地上已无声息的张芸生背了起来。

    虽然说张芸生已经死了,可是毕竟这事是因自己而起。关俊文觉得自己好歹要把他带出去。虽然说做不到同生共死,好歹得给他收尸吧。

    关俊文是这么想的,也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尽管他知道这么做不会有多大的用处,但他还是把张芸生背了起来。

    好在这一次,大门竟然没有任何阻碍,一转门把手就打开了。关俊文哪能想到这一回事情竟然会变得如此容易,他喜上心头,把自己背上的张芸生往上一托,接着就朝着楼梯口奔去。

    要是有电梯的话,关俊文可不愿费这事。不过他这小区,毕竟是个老小区。总共才不过有六层楼,哪用得上电梯?

    关俊文费劲力气,才爬下去两层楼。好在他住的并不是顶楼,因此免了从楼顶爬到楼底的痛苦。还剩一层楼就能从这该死的鬼楼里面出去了,关俊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把张芸生放了下来,接着自己靠到扶手上歇息起来。

    “啊。”一声拖着长腔的喊声响起,把低头抹汗的关俊文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可是什么收获也没有。难不成是自己的幻觉?关俊文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不敢再做停留。就走上前,准备扶起张芸生。可是这时候,他又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见张芸生睁开了眼睛,难道他没死?

    “老弟,你可别吓我。不会你也变成鬼了吧?”关俊文没敢朝着张芸生靠近,而是一点的一点的往来的时候走过的楼梯退却。

    张芸生此时还动弹不了,只是笑了一下:“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难道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实际上是我看错自己了吗?”

    “老弟,你真没死?可是刚刚我明明看见你倒在地上了啊。而且你要是没死,那女鬼怎么会放过你呢?”

    关俊文是被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搞得有些神经质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张芸生是个活人,可是要说让他掉头往回跑,那是更加不敢的。毕竟眼前的张芸生就算是个鬼,也是个熟悉的鬼。怎么说也比楼上那两凶神恶煞的老鬼要强上许多。

    “我虽然现在没了灵力,不过自小练过的一些筋骨功夫还在。”张芸生摸了一下自己胸前已经结成血块的伤口,然后笑道,“之前我引那女鬼的打刀刺过来之前,先暗自运用巧劲,让自己的内脏移位。表面上看起来那刀是刺进了我的心脏,实际上那刀只是前胸入、后背出,刺了一个空罢了。”

    关俊文听完张芸生的解释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以前办案时,碰到过一个民间艺人。他自称会缩骨功,能将全身的骨骼缩小,缩到最后那么粗犷的一个汉子竟然能穿上一个孩童的衣服。当时我跟他问过这其中是啥缘由,那人不肯细说。只是说他能让自己全身的肋骨逐一叠加,甚至能让体内的内脏也都重新排列。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糊弄我,看老弟今天的表现,我才信了他的话。”

    张芸生摆摆手:“我哪有那人的本事。如果他真能如你所说,倒真的算得上一个奇人。我不是专练缩骨功的,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是能稍微将心脏偏离几厘米罢了。之后在女鬼刺来的时候,我将脚步略微移动,就刚好让心脏躲过这致命一击。不过这一回真是侥幸,这女鬼本不该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难道是我演技太好了吗?”

    “哈哈。”张芸生大笑两声,接着他就觉得自己心口一痛,“不好,虽说没捅着心脏。可是这一笑却把前后的伤口给挣开了。关哥,这是什么地方,咱们在这安全吗?”

    “老弟放心,咱们已经从那鬼屋里出来了。这是二楼的楼梯,咱们只要再下去一层,就能从这鬼地方出去了。”关俊文走过来扶起张芸生,嘴里还不忘嘀咕道,“今天也是怪了,这么大半天也没个上下楼的人。要不然有人帮忙搭把手,咱们现在不早就出了这栋楼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关俊文还没把话说完,张芸生心里就暗叹一声坏了。

    “关哥,不要管我。你快点出去,可能还来得及。”

    听到张芸生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关俊文感到有些纳闷。他不解的问道:“咱们不都出了鬼屋了吗?那还怕什么?”

    “那屋可能是鬼屋,这楼也可能是栋鬼楼。”张芸生指了一下从楼梯间的窗户上露出的太阳,“你看那太阳像是真的太阳吗?”

    关俊文之前还为未曾注意到,这会定睛一看才发现,太阳虽然还是太阳,但是它似乎不是原来那个太阳了。

    未等关俊文说出自己的看法,突然一阵笑声响起:“你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不过我倒是从未曾想过,竟然会有人骗得了我。你办成了这事,我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骂你狡诈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给条活路吧

    本来张芸生已经在暗自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没想到却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虽然这女声只是远远地从楼上传来,可是张芸生心里很明白,自己这一回怕是走不了了。

    张芸生挣脱开关俊文的搀扶,朝他挥了挥手。然后一个人艰难的朝着向上的楼梯走去,他身后传来关俊文的询问:“老弟,跟着我一块跑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出了这栋楼,再想收拾这老娘们,有什么难的?”

    关俊文情急之下,竟然昏了头管红衣女鬼叫做老娘们。张芸生怕他糟了毒手,连忙跟他喊道:“这是我们修行圈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快点出去,好好过你的安生日子吧。这栋楼你就不要再来了,就当从来也没买过这里。你这会不走,还在这里等什么?难道是在等死吗?”

    张芸生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可是关俊文却已经热泪盈眶。他是个汉子,是个拿枪的汉子。上一次哭还是给被毒贩打死的战友起灵的时候,不过那一次毕竟是送别死人。这一回跟上一次可不同,因为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张芸生上去送死,可是对此他却毫无办法。

    关俊文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就朝着向下走的楼梯跑去。他不是一个抛弃同伴的人。可是他不想白白送死,毕竟他也是一个有孩子有老婆有自己温暖的家的人。

    张芸生想自己上去吸引女鬼的注意力,好让关俊文趁机逃离。毕竟死一个人也是死,死两个同样是死,能活下来一个总归还是好的。可是红衣女鬼,会乖乖的让他得偿所愿吗?

    关俊文这一次没了张芸生的牵绊,很快就跑到了最下面的那层楼梯。只要拉开那个楼梯门。就会来到楼下小厅。只要从那个小厅里面跑出去,他就有救了。

    有的时候,事情往往不会按照常理出牌。本来一直跟女鬼打交道的就是张芸生,关俊文甚至连酱油都没打。按这思路,张芸生才是她的拦截对象。可是在关俊文快要抓到门把手的时候,女鬼偏偏凭空出现了。

    关俊文看到女鬼出现在自己面前。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亏着他反应够机敏,好歹没碰着女鬼的衣裳。女鬼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懒得跟他多说。

    红衣女鬼站在门口不说话,关俊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人一鬼在这僵持着,场面静的有些吓人。其实这里也算不上什么绝对的安静,因为张芸生扶着楼梯,踉踉跄跄往上走的声音在这宁静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关俊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女鬼。红衣女鬼让出楼梯门,自己往楼上慢慢飘去。不过她在临走之前。瞪了关俊文一眼。虽然说低着头,可是关俊文还是感觉到了红衣女鬼那犹如针扎一样的目光。

    说不上是出于什么缘由,当红衣女鬼开始往楼上飘的时候。关俊文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一人一鬼,一个有手有脚、一个无风自动,都比捂着胸上的伤口一点点挪步的张芸生要强上许多。很快他们就追上了还在一边慢腾腾走着,一边跟女鬼邀战的张芸生。

    “你这么着急送死吗?”女鬼轻哼一声,“这个家伙,好歹还得让我自己下去请。你倒是自觉。伤成这样还上赶着自己往前凑。”

    张芸生不知道关俊文为啥要乖乖的跟着女鬼回来,不过他算是看出来女鬼是不肯轻易放两人活着离开了。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是跟我们两个有什么仇怨吗?”张芸生站立不稳,就靠着楼梯的一侧墙体喘息了几下,“虽然你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厉鬼,我暂时还弄不明白。但是就凭你能一刀就把那只吊死鬼给打散,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一般的鬼。那吊死鬼虽说没啥真本事,可是他可是能发出鬼啸级别的厉鬼。你能打败他。你到底有多厉害,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张芸生先吹捧了一下女鬼,然后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你是一个如此厉害的女鬼,不甘心去地府投胎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干嘛不好好的找个地方修炼呢?虽然鬼道之术比寻常修道之途要更加艰辛。好歹总是一样正途。就算你放着好好的重修为人的好事不要,那你为非作歹也该去跟那些立志降妖除魔的道士、和尚啊?跟我们这些普通人较真,你不觉得有些无趣吗?”

    “怎么会无趣?我刚刚不还说过你是个有趣的人吗?”女鬼一甩衣袖,接着张芸生就发现自己倚着的竟然是关俊文家里摆放装饰物的玻璃隔断。而且那些楼梯、太阳之类的东西也都一样不剩,他们分明是又回到了关俊文的家。甚至有可能,他们压根就没有离开过。

    “你这障眼法还真是厉害,我都差点被你给骗过了。”张芸生起身离开自己倚着的玻璃隔断,然后走到之前自己坐过的沙发处。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躺在靠背上。端起之前的茶壶,试了下壶体,感觉里面的水还算温热。他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倒掉,然后往里面添上茶水。

    红衣女鬼看着张芸生在那慢条斯理的喝茶,向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关俊文问道:“他在那里喝茶,你为什么不过去跟着一块喝呢?”

    关俊文本就有些心慌,这会女鬼跟他说话,虽然和颜悦色,可是也把他给吓得不轻。女鬼看着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的样子,也懒得再招呼他。

    女鬼坐在张芸生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慢慢地抿着手里的清茶。过了一会以后,女鬼笑道:“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虽然人的舌头比起其它地方而言,自愈的能力确实要强一些。不过像你这样,不间断的咬破舌尖,很可能会造成终身残疾的。”

    张芸生虽然流了很多血,因为这个原因确实有些感到口渴。不过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喝茶,可不单单是为了解渴。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想再重复一次之前对付吊死鬼时候用过的招数,将舌尖血滴入茶水之中,人为制造更多的龙阳涎。

    本来女鬼虽然一直坐在张芸生的身边,可是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张芸生以为自己轻车熟路,做的这么隐蔽,有极大的可能会成功。谁知才刚刚把舌尖血挤出足以调制一杯龙阳涎的目的,女鬼竟然揭穿了他的图谋。

    龙阳涎的确是威力惊人,可是张芸生前两次能用它成功地击退吊死鬼,靠得可都是偷袭。这会既然女鬼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这杯龙阳涎可就没了用武之地。换而言之,张芸生是白受了这份活罪了。

    “你知道龙阳涎的威力,那该知道我肯定也是修道之人。而且之前我的那一刀龙在九天,你也认出来是游龙刀法的其中一招。想必你生前也不会是个普通人,应该也是一个修道者。”张芸生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耐心的跟女鬼套起近乎,“天下武林是一家,要不然咱们商量一下,你就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我说过要杀你吗?”红衣女鬼反问道,“之前可是你先向我劈出那一刀的,那一刀要是灌注灵力,我可会被劈得灰飞烟灭的。你既然上来就用上如此厉害的招数,之后我还手也是应该的吧。况且我那会也没打算杀你,那一刀可是你让我捅的。”

    对于女鬼的反驳,张芸生承认有一些道理,不过这可不能成为女鬼困住他们的理由。何况最初如果不是女鬼朝着自己虚抓一把,张芸生也未必会出刀去袭击他。但是张芸生知道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更何况对方不仅是女人,更是一个女鬼。”

    “之前的事,我看还是一笔勾销算了。你觉得如何?”

    听见张芸生的建议,女鬼笑了一下:“我也是那么想的。”

    “那就好。”张芸生站起身,想招呼关俊文一起离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改日再会。”

    关俊文没想到女鬼竟然这么好说话,不等张芸生走过来,他自己想跑过去想把房门拉开,可是这门竟然纹丝不动。

    看着关俊文在那使劲,张芸生知道女鬼终究是不打算放自己离开。他回过身来,向女鬼问道:“咱们不是说好前面的事一笔勾销了吗?现在我们出去,把这屋子让给你,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我说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可是没说要放你们走啊?”女鬼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端着茶杯闻里面的香气,“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活人,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我不想为难你们,只是想让你们陪陪我罢了。”

    “想让我们陪你也可以,你总得让我先去把伤治一治吧。”张芸生装作一副很虚弱的样子,重新坐回沙发,然后用一种命不久矣的口气说道,“你是修道之人,知道人的气血终归有数。你看我都成了这幅样子,你不觉得我该去医院,好好地找个大夫看一下吗?”

    “哦。”女鬼答应了一声,然后才回应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不觉得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鬼哭

    张芸生对红衣女鬼这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有些来气,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服气又有什么用呢?

    一人一鬼,对坐在茶几的两侧。张芸生知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说动女鬼放自己离开,因此也懒得再浪费唇舌。而女鬼也相当有耐性,她只是端着茶杯,安安静静的在那嗅着杯中的香气。

    屋里这会很安静,静的几乎能听见张芸生刚刚挣开的伤口正在往地上滴血的声音。坐着品茶的两人有足够的耐性等着对方开口说话,可是屋里还有别人存在呢,而且他终于忍不住了。

    只听扑通一声响,关俊文跪在女鬼面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十岁幼儿,我不能死啊。求求大仙饶我一命,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以后一定给大仙供奉一长生牌位,日夜烧香,保证大仙有享不尽的香火。”

    女鬼哂笑了一下:“你想贿赂我,也得想出个好一点的招数啊。虽然我在这闻着茶香,可不代表我就缺点香烛供奉。再说我看你腰里别着枪,屋里挂着制服,应该是个吃官饭的人。既然吃的是皇粮,就该有个当差的样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我还没怎么着你,你就已经跪地求饶了。如果我真的打算杀你,你又该作何打算呢。”

    看着关俊文在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张芸生也觉着有些太过了。不过他也知道关俊文家里有妻有子,自然不能像自己这种光棍一样只求一死。

    再说了刚才关俊文肯背着张芸生一起走,不嫌弃他是个累赘,这就已经算的上生死之交了。对于关俊文这种普通人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张芸生不忍心看着关俊文就这么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求女鬼。他上前一步想把关俊文给拉起来,可是关俊文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兄弟。你还年轻。虽然你的本事比哥哥大,但是老哥怎么说比你多活了几十年。在单位里,哥别的本事不多,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虽然咱们跟大仙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出来了大仙不是坏人,她没想整死咱们。”

    其实关俊文说的话。张芸生又何尝不知呢。一般的红衣女鬼本是凶上加凶,落到她们手里,肯定是一个死字。可是今天碰上的这个女鬼,虽然说她穿着红衣,脸上又有可怕的伤痕。但是双方争斗这么久,除了开始的时候张芸生充硬汉才挨了一刀以外,女鬼确实没有急着杀他们。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心难测。更何况现在掌握生杀大权的可是一只鬼。

    “我说你留着他也没什么用,干脆就放他离开算了。难道有我在这。还不够你解闷吗?”张芸生觉得关俊文确实不能再留下了,否则不死也会精神失常的。

    听到张芸生的建议,女鬼不置可否。不过她没有继续刁难关俊文,反而向他问起话来:“你想出去,那就乖乖的听我说话。我问你答,说错了或是说假话,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关俊文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大仙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太滑头了,不许多话。否则有你的好看。”女鬼先威胁了一下张芸生,然后才向关俊文问道,“我的问题很简单,第一个就是现在东洋人赶出去了吗?”

    关俊文楞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想到女鬼的问题竟然会如此简单。他想都没想就说道:“当年打仗的时候那伙东洋人早就被赶回老家了。不过咱们华夏现在又来了一些东洋人,但那都是些做生意的。他们在咱们这做生意。得守咱们的规矩,毕竟现在可不是当年他们作威作福的时候了。”

    女鬼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关俊文的说法。之后她马上问了第二个问题:“这把东洋打刀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它原来的主人去哪了?”

    关俊文拿手挠了挠头皮,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把刀是我老婆的爷爷当年打东洋人的时候缴获的。它的原来的东洋主人当年是被打死了。还是战后遣返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人肯定是死了不知道多久了。现在大仙想找他报仇,貌似有些难办啊。”

    女鬼冷哼一声:“这把刀的东洋主子当年就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我问的是保管这把刀的人。”

    关俊文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到会不会跟女鬼有仇的不止是东洋人,同样还有自己老婆的爷爷。

    女鬼看出了关俊文的脸色不断变换,猜到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没有说出自己与刀的保存者有什么渊源,只是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我说过我想要的是实情,你要是有所隐瞒,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我跟我老婆结婚的时候,他爷爷早就已经死了,这里面有什么事我是真不知道啊。”关俊文很是无奈的说道,“我就是听老丈人说起过一点旧事。他说当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这把刀可是宝贝的不得了,任谁也不许碰它一下。”

    关俊文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讲道:“后来老爷子中风瘫在床上,还不许人家碰这把刀。家里人以为老人是放不下当年杀东洋人的事,就商量着将来要用这把刀给老人当陪葬品。谁知道老人当时躺床上眯着眼,可是他根本就没睡着,反而很清醒呢。当听到大伙正在商议这事,老爷子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要知道当时他都瘫在床上好几年了,真不知他是哪来的力气。”

    “后来呢?”女鬼催促道,“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老停顿做什么?”

    关俊文其实也没打算卖关子。可是一来这事他也没有亲眼看见过,只是听岳父提过那么一次。不好好回忆一下,根本就记不得细节。二来他连惊带吓,这会口干舌燥的,说一会话就忍不住想歇一会。

    不过毕竟现在女鬼可正等着听消息呢。关俊文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说道:“当时老爷子周围围了一圈人,有说东有说西的。最后还是我老丈人了解自己爹的脾气,他把那把东洋打刀从墙上取下来放到老爷子的手上。然后自从坐起来之后,一直板着脸的老爷子终于舒展了一下眉头,他张了张嘴,可是说不出话来。最后老爷子使劲摇了摇头,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就这么老了。”

    说完这段往事以后,关俊文沉默了半晌。虽然他没亲眼见过老爷子,可是毕竟老爷子是他老婆的亲爷爷。于情于理,说到这事,他也得悲伤一会。

    不过没等关俊文进入状态,他就听见一阵哭声。他抬头一看,发现原来这声音竟然是来自女鬼。

    鬼是没有眼泪的,可是鬼也会哭泣,这会红衣女鬼就哭的很伤心。即使她的脸上没有眼泪,可是谁又能否认她此时此刻的真情流露呢?

    红衣女鬼虽然这会有些失态,可是她毕竟还是眼观六路的女鬼。她很快就发现关俊文正在偷瞧自己,而且脸上还带着一种好奇的神情。

    “你找死?”女鬼质问道,“非礼勿视这句老话,你不知道吗?”

    关俊文也是很无奈,他就跪在女鬼的脚底下。一抬头就能看见女鬼,所以这事也不能全赖他。不过这会人在屋檐下,哪敢不低头。他伸出手打算打自己两巴掌好让女鬼消消气,可是没等他的巴掌落下来,他就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女鬼说完话之后,随意一挥手,关俊文的手就恢复了自由。

    只听啪的一声响,关俊文的那一巴掌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这倒不是女鬼想在临别之际,再送他点纪念。而是由于他自己之前的动作太猛,这会没了女鬼的禁制,他的手一时之间停不下来罢了。

    “我能走了,我能走了。”关俊文一边揉了揉自己被打得有些疼的脸,一面兴奋的朝着门口跑去。在拉开门的一刹那,他突然问了一句话:“我能走了,那张芸生呢?”

    女鬼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又忘了一句老话,那就是不该问的别问。”

    关俊文临走之前能记得张芸生还在女鬼手上,这就足以证明他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于这种人,张芸生怎么可能拉他下水呢?

    “关哥,走你的。我跟她再喝会茶,出去之后记得告诉欣儿,我晚上回去吃饭,让她给我多留点好菜。”张芸生说完之后大大咧咧的往沙发靠背上一躺,好像他蛮喜欢现在的状态似的。

    关俊文抹了一把眼泪,还是伸手去拉房门,可是门还是打不开。他愣住了,回过身子看着女鬼:“不是说了放我走吗?”

    女鬼没有看他,只是挥了一下右手,关俊文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朝着自己袭来。接着他就撞到门上,然后他就从门上消失了。

    张芸生看着女鬼送走关俊文的手法,他忍不住问道:“你竟然把这间屋子布置成了一个结界,不觉得有些大材小用吗?”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女鬼心里的梦

    “我就喜欢杀鸡用牛刀,你又能奈我何。”女鬼拿出一个未用的杯子,给张芸生倒上水,然后嘱咐道:“你流了太多的血,多喝点水,你会感到好受些的。”

    女鬼还会关心人?张芸生觉得很新鲜。他也不跟女鬼客气,端起茶杯就把还算温热的的茶水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张芸生发现女鬼正盯着自己瞧。他看到女鬼的眼神之中似乎有期待、又有迷茫,这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这么看着我,让我觉得你好像认得我一样。”张芸生试探道,“会不会我的前世跟你有缘,你觉得我似曾相识?”

    女鬼不回答张芸生的话,只是在他的杯子里面又添上一杯香茶。

    “茶水里面虽然有水,可是它能补充的也只有水罢了。”张芸生用手指蘸了点胸口的血,然后把手伸到前面让女鬼看,“你看看,这可是血,哪是茶水能补过来的?”

    “这么点血,还流不死你。那会你不是跟那个人说过你的心脏并没有被刺破吗?我想只是前胸后背这点血,伤不了你的元气。”女鬼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然后说道,“现在还不到日中,起码明日子夜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张芸生心里暗自叫苦,就算死不了,这血哗哗的淌算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也知道想说服这个女鬼是不能的,因此只好退而求次了。他指着房间的储物柜说道:“这家的男主人吃的是公门饭,我想他家里肯定会有些急救用的东西。要不然这样吧,我先自己在橱子里面翻一翻,找点东西,自己包扎一下好不好?”

    红衣女鬼没有答话,不过她自己飘到柜子前面。打开柜子。从里面找出一个画着红色十字的急救箱。

    “还是我来吧。”张芸生伸手去接急救箱,“我在大学里学过紧急救护,虽然没怎么实践过,好歹也有点理论支撑。”

    女鬼摇摇头,不肯把急救箱交给张芸生。她自己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碘酒、纱布。然后用眼神示意张芸生把外套脱了。

    本来张芸生是个很矜持的人,不过这会可是救命的时候,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怕一点点脱掉衣服会牵扯伤口,张芸生直接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然后一使劲就把整件衬衫撕成两半。

    女鬼看见张芸生的动作,开始的时候她一愣,接着她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笑容。

    张芸生不知道女鬼在笑啥,他自己解嘲道:“不怪我。实在是这衣服质量太差了。”

    “不是衣服差,是你性子还是那么鲁莽。”女鬼说完之后,就开始给张芸生包扎起来。她的动作很轻柔,速度也很快。

    片刻以后,张芸生瞅着自己胸前的绷带,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手艺不错啊,我猜你生前一定做过护士。”

    女鬼不置可否,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芸生。到了这时候。张芸生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女鬼不让自己离开的原因了。他知道对付这种事,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截了当的戳穿对方心里的那个梦。

    “我今年才二十出头。你应该不会见过我才对。而且刚才咱们刚碰面的时候,你不还问我是谁吗?那会你不认得我,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发现原来我是你的老相识吧?”

    女鬼摇摇头:“我睡了太久,久到忘记了他的样子。我开始的时候确实没认出你,但是我觉得你就是那个人。虽然面貌有所不同。但是这种感觉不会错。”

    坏了,张芸生心里暗自叫苦。明明女鬼自己都记不清她生前认识那人的相貌了,可是这会偏偏认定他就是那个人,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张芸生离开吗?

    张芸生有些后悔干嘛要包扎伤口。之前女鬼说明日子夜之前自己不会流血而死,那她肯定会在那一刻之前就放走自己。可是这会伤口都包扎好了。女鬼什么时候放自己离开可就难说了。

    如果是别的事情,张芸生可以慢慢地跟女鬼商量。可是现在女鬼摆明了是把他当成了生前的情郎,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张芸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女鬼的思想工作,他沉默了。女鬼也不说话,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坐无言,屋里又陷入了一种寂静之中。

    “我说丑八怪,该上就上,在那羞羞答答的有啥用。”一个声音从墙壁之中传来,“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身高体重的。别看你是个鬼,照样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吊死鬼边说边从墙壁里面探出头来,他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劝女鬼,可是冷不丁的一杯茶水朝他泼了过去。

    本来吊死鬼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他这用词似乎有些不妥。虽然红衣女鬼的一半脸已经被毁了,可是另外半边脸还是貌美如花呢。吊死鬼敢当面喊她丑八怪,这不是找死吗?

    再说了,红衣女鬼只是说张芸生像是她生前认识的人,别的可没说啥。吊死鬼多管闲事,把这事点破,女鬼脸上自然挂不住了。

    吊死鬼虽然口无遮拦,可他不是傻子,早在发出声响之前他就已经提防着女鬼了。这会看到茶水泼了过来,吊死鬼连忙闪身到另外一侧。

    虽然吊死鬼躲闪的及时,可是他的身上还是被溅上一些茶水。吊死鬼使劲甩甩衣袖,把那些溅到身上烫的他直冒白烟的茶水甩掉。同时他很气愤的质问道:“大家都是鬼,你怎么这么坏。桌上那么多茶水,你泼哪杯不行。干嘛非得泼这杯混着龙阳涎的茶水,你就不怕这水溅到自己身上?”

    红衣女鬼还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任由那杯刚才她用灵力甩飞出去的茶杯掉落在地。听到吊死鬼质问自己,女鬼笑道:“反正这舌尖血都已经挤出来了,不找个鬼用一用,岂不浪费?”

    “要用,你干嘛不用在自己身上?”吊死鬼很是不服,“你不要以为自己早死了那么几年,就可以在这作威作福。实话跟你说,这间屋子,乃至整个这栋楼都是我的地盘。我肯留你在这栖身,不赶你走,就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我要你好看。”

    “呵呵,妖孽口气倒是不小。今天我倒要替天行道,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女鬼边说边抓起身边的东洋打刀,回身就劈出一刀。这毕竟是个老式小区,房间的格局狭小的很。尽管吊死鬼已经有意识的躲在一个较远的角落,可是这房间总共就这么大,那把打刀光是刃长就快有一米了。再加上女鬼是人随刀走,出刀以后,她自己就接着跟了上去。吊死鬼光靠躲就想逃过一劫,谈何容易?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对方是个厉鬼呢。吊死鬼手里没啥武器,他也没有红衣女鬼那么大的本事,可是他毕竟还是有保命的后招的。

    眼瞅着女鬼手里的打刀就要劈到自己,吊死鬼没有办法可想。他干脆直接扯开喉咙朝着女鬼大声吼了起来,这一吼不要紧,张芸生可就跟着遭殃了。

    要知道吊死鬼可是有着鬼啸的本事,他这一吼,红衣女鬼还没怎么着呢,张芸生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被震开了。

    要是在平日,虽然说听到鬼啸的时候,会难受无比。可是有灵力的保护,张芸生也能承受的住。可是今天不一样,他不但没了灵力,更是被一刀贯胸。虽然说没刺中要害,可是这么多血淌完,张芸生已经是虚弱无比了。

    张芸生用手捂着胸上震开的伤口,可是这样他就没法捂住耳朵。如果去捂住耳朵。鬼啸又会顺着他的伤口,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芸生也算是倒了霉运。相较于他的惨样,处于正面的女鬼倒是没受多大的伤害。不过鬼啸毕竟不是一般的鬼哭狼嚎,即使女鬼自己就是鬼,照样让鬼啸给吼得有些神智昏迷。

    女鬼手里的刀有些晃,不过她很快就稳定了心神,接着就继续挥刀直劈吊死鬼。要是双方之间的距离再远一些,吊死鬼未必就会输。不过这会双方就局域与这么小的一个客厅,女鬼稍微一用力气,就足以劈中吊死鬼了。

    虽然吊死鬼不懂刀,可是他能感受到打刀上的怨力。他又不傻,自然不愿意白白挨上一刀。

    打刀这会近在咫尺,单凭鬼啸是不足以化解眼前的困境了。好在吊死鬼还有后招,他一甩脖子,直接将自己脑后的长发甩到前面束缚住打刀。然后他的头发继续伸长,似乎是打算把红衣女鬼整个包裹起来。

    “雕虫小技。”女鬼冷哼一声,接着一翻手腕,打刀就将吊死鬼的头发绞碎。

    女鬼得势不饶人,趁着吊死鬼受挫的机会,一刀将其劈散。吊死鬼在打刀临头之前叫道:“走着瞧,我在此处不死不灭,咱们下回再斗。”

    看着吊死鬼被红衣女鬼轻松灭掉,张芸生吐出一口被鬼啸震出来的血,然后问道:“迎风摆柳,我没看错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脱困而出

    “你记得这一招?”女鬼话说完之后,马上想到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一招呢?你的前世或许会知道,但是这一世还知道未免过于凑巧了吧?”

    张芸生倒是不想有这么多巧合,可是他确实是记得这一招。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女鬼开口,想了一下之后,觉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这一招呢,我是不会用。不过我前不久之前,刚刚看人用过。”

    “什么人?”

    张芸生看到女鬼问得这么急切,心想用这剑招的人跟女鬼一定是有渊源。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就不得而知了。想明白这一点以后,张芸生没有直接把李云善跟姚云清的名字说出来。

    “这招数是我的一个朋友偶然之间从两个隐居山林的奇人那里学到的。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是这个朋友却从他们那里学到了一整套的风云剑法,其中有一招就是迎风摆柳。”

    女鬼对张芸生的话将信将疑,她先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这个朋友是什么人,他跟这两个会风云剑法的人又是什么关系?”

    张芸生虽然不怎么会说谎,可是有句话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要想这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里面就不能全是谎话。

    因为对于李云善他们的情况不清楚,只是在秘境之中听过这个名字,因此张芸生对他避而不谈,只是说起了于倩丽的情况。

    “我这朋友不是一般人,跟你一样是个女鬼。不过她跟你不一样的地方是,她没打算一直做鬼,反而想重修为人。她是在一次去山林之中修行的过程中偶遇这两位奇人的,后来因缘际会才得授此套剑法。”

    张芸生想借着这套剑法跟红衣女鬼攀一下交情。谁知他才说了这么几句,红衣女鬼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刚才跟那个人说得话,你应该也听得到才对。我跟他说了我想听的是真话,可是你却编瞎话来骗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女鬼边说边把打刀架在张芸生的脖子上,“你能将心脏移位。可是你能将脖子移位吗?我现在把你的头砍下来,看你还敢不敢再信口雌黄。”

    女鬼可是个说干就干的鬼,刚才她能朝着张芸生捅一刀,这一回未必就不会把他的头砍下来。张芸生上一次已经吃了一回亏,这一次自然不敢再跟女鬼造次。他看着女鬼已经双手握刀,摆好了架势,连忙推脱道:“这都是听于倩丽那个女鬼说的,我又没亲眼所见,哪知道真假。再说了这事情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你干嘛不信?”

    女鬼冷哼一声:“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自然有我的依据。风云剑法是全一道的不传之秘,即使在全一道门内也只有掌门亲传弟子才可以习练。那两人既然会此剑,干嘛不好好的在门中修行,为什么要流落山林。还有他们即使在外处收徒,未有掌门许可,也不能传授武功,更不可能传授这门剑术。”

    张芸生心里暗自叫苦。全一道好好地开门收徒,怎么还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他低头故作沉思状,然后报出了两个名字:“李云善、姚云清,这两人你可认得?”

    女鬼没有说话,可是张芸生报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女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很轻微,可是已经暴露了她分明是认得这两个人的。

    张芸生看见女鬼的动作。知道自己有了脱困而出的希望。他跟女鬼商量道:“我知道这两人的下落,而且可以告诉你。至于我的条件,我想你也不会猜不到。”

    “你想跟我讲条件,难道你已经活够了吗?”女鬼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打刀朝着张芸生的脑袋劈去。有那么一刻,张芸生真想喊停。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失去了可就只能听任女鬼宰割了。

    “你真的不怕死?”女鬼手里的打刀最终在离张芸生头顶约有一丈的地方停住了,但是打刀下劈时所带起的刀风却将张芸生的头发都吹散了。

    张芸生把被刀风劈散的头发归拢了一下,然后笑道:“我怕不怕死,你不知道吗?”

    女鬼或许是记起刚才张芸生的表现,或许是她把他当成了前世记忆里面的那个人。她最终还是决定妥协:“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呢?”

    “痛快。”张芸生哈哈大笑两声,“明夜子时,你来警察部附属医院来找我。”

    女鬼点点头:“我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我像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么?”张芸生捂着自己的伤口站起身往外走,“要不要我给你画个地形图,免得你找不到地方。”

    “不需要,我可不是那么没用的人。”女鬼说完话之后,一挥手,她就消失了。之后张芸生还想接着往外走,可是没等他往外迈步,一直紧闭着的房门突然之间被撞开了。

    “哥,你没事吧?”虽然门是被吴德海用他手里的警用破门锤给撞开的,但是在破门的一刹那,最早冲进来的却是躲在一旁的李兰欣。她看到张芸生这前胸后背都在滴血的可怜样,义愤填膺的喊道,“女鬼你出来,我要给你好看。”

    张芸生本来精神萎靡,正准备装昏,好让人用担架把他抬出去。可是他一听李兰欣喊出这话,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我的姑奶奶,你就让我省点心吧。我好不容易才从结界里脱困而出,可不想这么快又被困在里面。”

    紧随李兰欣之后,很多人都涌了进来。之前被女鬼从屋里推出去的关俊文也回来了,这一次他身上穿着防弹衣,手里挎着一把95式突击步枪,一进来就跟张芸生问道:“老弟,那两只鬼去哪了?今天我得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张芸生瞅着武装到牙齿的关俊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关哥你这声打扮是很威武,但是我可没听人说过子弹能打死鬼啊。”

    “老弟,你有所不知。我这出门之后,就让张玉红去附近的菜市场杀了几只大公鸡。现在这枪还是原来的枪,可是子弹可全都用公鸡血泡过了。虽然一颗子弹可能打不死那鬼,可是这么多子弹一块打进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芸生点点头:“你这想法很有创意,你就慢慢找那鬼吧。我这还有事,就不陪你们执行公务了。”

    张芸生说完话之后就往外走,临出门以前他吩咐道:“老哥,这屋里的两只鬼来源不一样。那女鬼的事你就别琢磨了,这男鬼我如果没估计错的话,一定是死在这间屋里的。那会你不是已经让他们去查这屋子的前房主的情况和周围的失踪人口了吗?这事还得继续去做,只有搞明白了真相,才会有去除那个吊死鬼的把握。还有过程之中注意保密,可别让凶手听到了风声。”

    看见张芸生要走,关俊文心里马上没底了。他上前拦住张芸生:“老弟,你要是走了,那这屋里的鬼怎么办?”

    没等张芸生回话,李兰欣先不乐意了:“你没看见我哥都快挂了?这屋里的鬼,你们闲着没事招惹他干嘛?先把屋子锁起来,其余的人都撤到外面去不就没事了。等我哥身体好了,拿着法器来收拾这鬼自然是小菜一碟。你这会要是非得强出头,如果有什么损伤,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反正我哥得去看伤,不能在这陪你们干这些无聊的事。”

    要是平日里,李兰欣可不会这么说话。可是这会张芸生伤成这样,李兰欣心里着急,话语自然就不像平时那么客气。关俊文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算得上信心满满,这会一旦回到了屋里,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吊死鬼的长发跟红衣女鬼那半张毁了的脸。

    关俊文手里虽然拿着枪,可是他心里还在打着哆嗦呢。他其实也想走,只不过碍于手下人都在屋里,不想失了面子。这会李兰欣虽然拿话顶撞了他,可是实际上关俊文正欣喜有人给他这么一个绝佳的借口。

    “好吧,还是老弟的身体要紧。”关俊文跟站在门外的张玉红喊道:“小红,你负责把老弟送到咱们部里的附属医院。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他看伤,老弟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拿你是问。”

    关俊文吩咐完张玉红以后,又跟站在自己旁边的吴德海说道:“你就负责在小区里面警戒,顺便做做小区里那些老头老太太的工作,不要让他们没事多说闲话。”

    做完这两件事情之后,关俊文亲自过来扶张芸生下楼。在出了楼门以后,张芸生没有让关俊文一块上车送自己去医院。而是跟他说道:“有张法医送我去医院就行了,关哥该忙啥就忙啥去吧。我看这几个人都是局里的人,怎么没见负责调查周围情况的派出所的老何啊?我看关哥还是亲自去他那催一催,要知道这事能否顺利解决,他那可是关键。”(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找回失物

    “这老何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得了,我还是亲自去他那看看吧。”关俊文从楼里出来以后,胆子就大了许多。他既然恢复了几分胆气,自然也不会非得缠着张芸生,以便得到他的保护。

    张芸生朝着车后面跟他挥手告别的关俊文挥了挥手,然后回过身来跟前面开车的张玉红说道:“张法医,咱们先别急着去医院,先去我家店里看看。”

    听到这话,不止是张玉红,就连李兰欣都有些纳闷。她知道张芸生是修道者,体能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可是血都流成这样了,不先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那不是找死吗?

    “哥,你这伤不去医院怕是不行吧。”李兰欣将张芸生身上的绷带重新紧固了一下,“你这绷带包扎的倒是不错,可是这会伤口已经重新挣开,这绷带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不过就是流点血罢了,我还能挺得住。可是如果不回店里去拿点趁手的法器,那恐怕到头来还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李兰欣一撇小嘴,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怕什么,有我在,保你没事。”

    张玉红虽然一直在专心开车,可是后座上两人的对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听到李兰欣的大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你哥那么大的本事,这会都吃了亏。你小小年纪,就算是天赋异禀,还能比你哥还厉害。再说了,之前不也没听说你也会法术啊?”

    李兰欣一时之间说漏了嘴,这会自然不会跟张玉红说实话。她给前面驾驶座上的张玉红扮了一个鬼脸,算是有个回应。然后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样东西递给张芸生:“你想回去找的是这个吧?”

    张芸生低头一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李兰欣手里面放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之前遍寻不得的往生珠和定灵扳指。

    “这两样东西怎么跑你手里了?”张芸生从李兰欣手里把这两样宝贝拿回来戴在手上,然后才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回差点就栽在那里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不在我的手上。”

    李兰欣一嘟小嘴,似乎受委屈的不是张芸生,反倒是她。

    “这东西又不是我要拿的。”李兰欣扭过头去不搭理张芸生。“要不是我帮你收着,在医院里这么多天,说不定早就让别人给偷去了。你在医院里待着这么多天,天天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我再有时间,不一样得出去吃饭、喝水、上厕所啊。如果那些事耗费的时间短,那万一我要是回家一趟拿东西。那么长的时间你一直待在那里,这东西什么时候丢了可都搞不明白。”

    张芸生可不信李兰欣的这个理由:“就算你不在,还有于倩丽呢。”

    “我又没你的阴阳眼,可看不出来鬼姐姐是不是一直都在那里。再说了。她就算在那,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啊。”

    “于倩丽又不需要吃饭、喝水、上厕所,她还有什么要忙的?”

    “不吃饭、不喝水,可是她总得吸收月华吧?再说了,你知道在医院里陪床有多闷吗?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半路上跑出去玩?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在你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就把这两样东西摘下来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会再次出现呢?”

    张芸生还想再说点啥,可是李兰欣先使出杀手锏了。

    “你坏死了。我在那看护你那么久,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要不是我帮你收着。你这两样东西早就被人偷走了。你不谢我,还凶我。你坏死了。你是大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李兰欣边说边哭了起来,光哭不解气,还时不时的把自己哭出来的眼泪跟鼻涕往张芸生身上的绷带上抹。张芸生对她这种不承认自己错误的无赖行径很是不满,可是他又能拿李兰欣怎么样呢?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大度点,不就是一个破手链和破戒指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改天我去地摊上给你淘几个好看一点的。保管比你手上现在戴着的强。”

    “你是外行,哪懂这个。而且,这不是戒指好不好。这叫扳指,是男人戴的东西。你懂啥。”张芸生懒得跟这法医解释太多,毕竟隔行如隔山,说得再多也解释不了这两样东西对张芸生有多大的意义。不过他也不打算再追究李兰欣偷拿往生珠跟定灵扳指的事。毕竟李兰欣肯把东西还给他就已经很好了,否则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两样东西的去处。

    “好了好了,你都快要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不怕人家笑话吗?”张芸生用手推了推李兰欣的肩膀,然后指着张玉红说道,“你看咱们的美女法医可都笑话你了。你要是再哭,过会到家,连多多都会笑你的。”

    李兰欣抬头一看,张玉红正在使劲抿着嘴,不过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暴露了他刚刚笑过的事实。

    “坏哥哥,坏姐姐,你俩没一个好人。”

    听到李兰欣的结论,张玉红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辜了。她跟李兰欣申辩道:“你别听张芸生瞎说,我可没有笑你。”

    “没事,你爱笑就笑呗。欣儿是个大姑娘,她可不怕羞。”张芸生一面继续给张玉红栽赃,一面跟李兰欣说道,“既然这两样东西在我手里,我也就有了自保之力。我看要不然我还是听你们两个的话,先去医院把伤口缝合一下。至于捉鬼的工具,就由你去张罗吧。”

    张芸生说完之后就随手从副驾驶背后的小网兜里拿出那个放在里面的笔跟夹子,然后从里面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字。之后他把这纸交给李兰欣,然后嘱咐道:“这些东西,一定要在今夜子时之前备齐。你有把握吗?”

    李兰欣将纸条展开,把里面记下的东西匆匆浏览了一下,然后她点了点头:“不过是些寻常之物,不用子时,晚饭之前就能备齐。”

    “好。”张芸生说完之后就跟张玉红说道,“停车,欣儿就在这下吧。”

    虽然医院跟宝来斋离着关俊文住的小区都不算远,可是它们所在的正好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李兰欣下了车就自己打车回宝来斋了,张玉红则继续拉着张芸生往医院赶。

    “我听你们的对话,似乎这小丫头也不是普通人啊。难不成她也会法术?”

    张芸生对于女法医的问话不置可否,他只是说道:“以前人们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有一个认识那就是有三种人不能惹。老人,孩子,女人。老人可能是声名不显的江湖前辈,小孩可能是天赋异禀的修炼奇才,女人可能是真人不露相的女中豪杰。李兰欣三样里面占着两样,你觉得她会是个好惹的人吗?”

    张芸生这话说了跟没说完全一个样,气的张玉红都不搭理他了。好在车子跑得快,很快就到了医院,否则这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不语,还不一定谁坚持到最后呢。

    到了医院以后,张玉红直接把张芸生送到急救室的门口。然后值班护士给他把胸前的绷带剪开,这时候主治医生来了。张芸生睁开双眼一看,发现正是之前刚刚把自己送走的那个主任。

    “大夫,麻烦你了。我这不请自来,可真是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主任心里其实很是无奈,不是已经送走这尊瘟神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随便说,因为他知道上次那女鬼可不是来找眼前这人索命,相反倒像是在看护他。

    在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之后,张芸生又回到了那一间自己刚刚离开了不过数小时的病房。

    看着病房之中雪白的墙壁,跟墙上挂着的蓝色窗帘。张芸生心里有些暗自叫苦不迭,早知出去会碰上这茬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听关俊文瞎指挥的。

    张芸生前胸后背都有伤,他不敢躺下也没法趴着,只好侧着身子倚在床上的被子里面,慢慢地等着子夜的到来。

    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被吊死鬼的鬼啸震出了内伤。没等子夜到来,疲惫不堪的张芸生就已经睡着了。

    当他被一阵清风吹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正在自己面前垂头注视的红衣女鬼。

    张芸生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定神一看,发现自己面前空无一物。他扭头在屋里环视一周,发现女鬼正在关窗。

    “没事,窗子就开着好了。正好通通风。”

    尽管张芸生说了没必要关窗,可是女鬼还是把窗子给关上了。

    “长夜漫漫,你的伤不轻,不宜吹风。”

    女鬼说得是好事,可是在张芸生听来却有些讽刺。既然知道自己的伤不宜吹风,怎么没想到自己的伤还不宜流血呢?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跟女鬼说,毕竟他对这能轻松收拾掉吊死鬼的红衣女鬼还是有些打怵的。

    “好了,你该告诉我那两人的去向了吧?”

    张芸生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你确定你想听?”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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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珠,超度浮云众生。 定灵扳指,震慑三界魂灵。 职校女鬼、山林狗灵、灵童妪女、岩浆黑皮,这些或善或恶本不该留存于凡尘世间的鬼怪妖魔,让原本泯然于众人的张芸生渐渐地踏入修行者的江湖。 江湖险恶,身为一菜鸟,如何才能扭转乾坤。 凡尘纷扰,普普通通的张芸生为何具有天生阴阳眼,又为何在孩时就获赠白道巨臂重阳子与戒言法师各自秘不外宣的宝物,往生珠与定灵扳指。 为何重阳子教其道法却又不将其收入门墙,传其浑天经却又在其气海打下一滴精魂? 张芸生难道就真得只是他自己认为的一个普通人吗? 千年古槐,身为秘境的鬼王。他是张芸生踏入江湖的第一块磨刀石,跟他的战斗会揭示出这种种疑问还是会开启另一场腥风血?凡尘判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凡尘判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凡尘判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