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怀鬼胎
“阿姐,怎么了?”沈琰见沈雅两眼直盯着手中的糕点,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沈雅回过神,将手中的糕点放回盘子里,朝沈琰指了指盘子里的东西,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道:“这些糕点,每日都会有丫鬟送来么?”
沈琰不明白阿姐为何会问盘子里的糕点,不过他还是老实地摇摇头:“只今日你来了,她们才准备了这些。”
沈雅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是她猜错了?
再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茶点,沈雅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沈琰道:“走,带我去你的厨房看看。”
“怎么,难道这糕点有问题?”沈琰不傻,根据沈雅吃了糕点后的反应,很快猜出,丫鬟送来的茶点,可能有问题。“难道,阿姐说的另一种毒,在这茶点里面?”
沈雅低头又看了看桌上的茶点,抿了抿唇点点头道:“你茶点里面却是存在我之前所说的另一种毒,名兰草。说它是毒也不尽然,这东西本身无毒,但与你衣服上的味道相混合,就会催生出一种毒素,久而久之,堆积在你身体里,成为一道催命符。”说完,顿了顿又道:“我总觉得,你厨房里,很可能就有兰草。”
“为什么?那个下毒之人,明目张胆地将它放在厨房,就不怕被人发现?”沈琰被沈雅这么一说,更加困惑了。
“刚才你说平日不怎么吃茶点,那么很可能这兰草还加在了其他的食物中,既是下在食物里,那一定是在厨房的时候就加进去的,兰草本身需要经过加热后才能与食物融合。况且兰草看上去很普通,一般人不会认得它,更不会在意它。放在厨房,反而更安全。”
沈琰听完沈雅这么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自己才入府几日,就让人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惦记上。幸好阿姐懂得医术,不然他们两个很可能在毫无所觉之下,就丧命于那些人的手上。
可是…沈琰怎么也想不通,那些人为何要害他们?
“好了,别多想了,走,咱们去厨房。”沈雅说完。抬头见沈琰脸色有些铁青,赶忙转移话题。
“嗯。”
一边说着,沈琰一边带了沈雅出了正屋,往最边上的厨房走去。
端府有一点很好的,就是每个院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想吃什么,只要有食材,完全可以在小厨房做。沈雅的分例里面也有一些蔬菜肉类,面粉之类的。她身边几个丫鬟,手艺都不错,所以沈雅偶尔饿的时候,会让她们另做些东西来吃。
经过小厨房的时候。沈雅又看到了那个冷冷的丫鬟,此刻她坐在房檐下的廊上发呆。见沈雅和沈琰过来,赶紧起身,朝两人行礼。
沈琰只淡淡地朝她点点头,便不再理会。沈雅倒是多瞧了她几眼,发现她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对于那个丫鬟,沈雅总觉得有些古怪,她不像一般的丫头那样,看见主子,要么害怕,要么谄媚。或者至少该拿出一副做丫鬟的姿态出来,可她不同,除了表面的恭敬,没有半点做丫鬟的样子。
“怎么了?”沈琰走在一旁,见沈雅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问道。
沈雅轻轻摇摇头,想了想,道:“那丫鬟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么?”
沈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走廊上的丫鬟,然后转头,直着脖子目不斜视对沈雅道:“一直都是这样,据说曾经也个官宦人家,后来不知怎么犯了事,被株连满门,男的流放,女的为奴为婢。”之所以要直着脖子,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两人在交谈,免得惹人怀疑。
“哦,竟还这么一段说法,你是哪听来的?”沈雅听沈琰这么说,反倒感到有些好笑,她发现,琰儿自从进府后,对信息的掌握,比她强多了。
沈琰被阿姐嘲笑了这么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无奈道:“院子里人多,常听他们私下里议论,偶尔路过,听到两句。”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雅长长地“哦”了一声,兴味地看了他一眼。
沈琰被她看得更不自在,赶忙将脸瞥到另一边,不让沈雅发现他脸已经红到脖子根。
“那丫鬟叫什么名字?”
“冷秋。”
“嗯,倒是与她的人挺像的,看上去冷冷的。不过到底是出自官宦之家,变贬为奴已是无奈,倒也不难为她装出一副奴像了。”
“是啊。”沈琰点点头,十分同意沈雅的说法。
事实上,在院子里,沈琰是出了名的好说话,一般不随便苛责下人,大都是和颜相待,对于冷秋的无礼,他也时常不放在心上。所以院子的里奴才都已被分派到沈琰院子为喜。
走廊上除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冷秋,冷秋一直低着头,并未发现沈雅说话。况且沈雅和沈琰虽悄悄地交谈,但并未转动脖子,所以不管从前面还是后面看来,都无人以为他们在说话。
毕竟是装哑巴,总要装的像个样子。
两人一路到了厨房,刚进去,就见厨房里有一个身穿灰色家丁服的奴才在厨房里烧水。
那人一见沈雅和沈琰,赶忙站起来,朝两人行礼:“三少爷,七小姐。”
沈琰朝他点点头,沈雅则站在一旁,朝他笑了笑。
那奴才见主子突然到厨房里来,有些奇怪,忍不住上前问道:“主子是想吃什么吗?奴才立刻去叫了紫月姐姐或者碧纱姐姐过来做。”
“不用,你去做事吧,不用管我们。”沈琰淡淡地挥了挥手,吩咐道。
“奴才遵命。”那奴才听沈琰这么吩咐,有些纳闷,不过还是听话地应了。然后睁着困惑的眼看了两人一眼,便重新坐回原处,继续烧水。但仍时不时抬起头来望两人,眼睛,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扫到沈雅,瞥上一两眼,再低下头去。
沈琰的厨房要比沈雅的大一倍,里面各色各样的食材都有,看的沈雅眼睛都花了。
不过为了找到兰草,她也只能勉强耐着性子在厨房找起来。
沈琰则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等着。
这个时候,丫鬟碧纱突然从外面赶到厨房,见沈雅和沈琰在里面,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三少爷,您这是干什么,怎么与七小姐跑到这个腌渍的地方来,快快出去,要是让老夫人,夫人知道了,非扒了奴婢的皮不可。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等身份的人进的。”
说完,碧纱就开始往外推沈琰。
沈琰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这一年里,人长高不少,也不是一个碧纱能拖得动的。只见他有些不悦地将手从碧纱那里抽出来,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阿姐要给我做碗面,这里无你的事,你先下去。”
沈雅站在厨房里间,神色平静望着厨房门口的碧纱,心里不禁怀疑:他俩前脚才进厨房,她后脚就跟来,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做面?”碧纱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了望里面的沈雅,怎么也没想明白,堂堂端府七小姐,会亲自下厨做面。
沈雅见她望过来,只微笑地朝她点点头。
“可是。”碧纱见两人不肯出去,脸上有了一抹焦急之色。
沈雅和沈琰见此,不禁对望了一眼,看她这么着急的样子,难道她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可是什么?”沈琰一想到想要毒害自己的,可能就是一直贴身服侍她的丫鬟碧纱,就觉得一阵心寒,语气忍不住就加重了少许。
碧纱没想到沈琰会对她这么冷淡,脸色登时有些发白,一颗芳心也差不多要碎成两瓣。三少爷,为何要这么对她?
沈雅抬头见碧纱脸色灰败,一脸受伤地望着沈琰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哎,恋爱中的女人啊。
一边摇摇头,一边转过身子,不再望他们两个。而是继续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七小姐,您,要找什么,奴婢帮你找?”沈雅才找了一会儿,忽的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她猛地朝后看去,就见碧纱像个幽灵似的站在她的身后,吓得她猛地倒退了两步。
努力稳了稳情绪,沈雅这才张开嘴,使劲“啊”了两声,样子像极了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说完,转头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沈琰,眼神里满是责怪之意,这小子,让他挡个人都不会。
沈此刻脸上也挂着懊恼,他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丫头。
“哦,对了,奴婢忘了七小姐嗓子坏了。七小姐还是出去,让奴婢来下面吧。这里腌渍,小姐金贵之躯,不适合呆在这里。”碧纱又想劝沈雅出去。
“碧纱,我说过,我想吹阿姐做的面条。你给我下去。”沈琰大约是见碧纱这么不听话,也恼了,口气更加不悦
碧纱闻言,脸色白了白,正要说什么,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动静,转头一看,脸登时变得由白转青。
只见沈雅不知碰了什么东西,放在灶上的一篮子蔬菜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在青翠的蔬菜中,隐隐露出几根浅蓝色的小草。
沈雅见此,弯腰,将那几根小草捡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个女人
“这是什么?”沈琰此刻也走过来,指了指沈雅手里的兰草,脸色铁青地问碧纱。
“这,这是…”碧纱支支吾吾,眼神闪烁,有些答不上来。
“咦,那不是兰草吗?碧纱姐姐,这不是你说从家里带过来的吗?说是放在食物里煮了,东西更好吃么?”旁边原本一直在添柴烧水的奴才,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指了指沈雅手里的兰草,一脸疑惑地道。
“兰草?”沈琰闻言,反复咀嚼了这两个字,然后转头一瞬不瞬地望着碧纱,似想从她嘴里亲口说出答案。
碧纱被沈琰的凌厉地眼神逼得抬不起头来,她嗫嚅了半天,突然“噗通”一声,猛地朝地上一跪,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哭道:“少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少爷饶命。”
“错在什么地方?”沈琰脸色难看的问。
“奴婢不该不经同意,擅自使用府外的食材。”碧纱一边哭,一边道。
沈雅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这丫头似乎并不知晓沈琰中毒之事。是她有意装的,还是真的不知晓?
沈琰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狐疑地望了望沈雅,见她朝厨房外努了努嘴,立刻明白过来阿姐暂时不想将这件事声张出去,于是朝地上的碧纱淡淡道:“你先起来吧。”
碧纱听得沈琰语气放软,心里顿时一喜,她就知道,少爷一定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责罚她。少爷还是怜惜她,想着她的好的。想到这一层,碧纱心里也就好受了很多。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轻声地说了句“是”。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以后不要随便用外面的食材,不然让管事嬷嬷发现了,少爷我也保不了你。”
“是。奴婢知道了。”碧纱听沈琰似的关心她,心中无限欢喜地应道。
“我想问问,你为何要用这兰草?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沈琰接过沈雅手中的兰草。不动声色地道。
碧纱哪里知道沈琰不过是想套她的话,见他好奇。当下就毫无保留地将使用兰草的原因告诉了沈琰。
原来,这兰草又叫天泽香,据说将它与菜食一同煮了,能够让菜变得十分鲜美。她们家乡不少人做吃食,都会在里面加一些兰草进去,这样可以让食物更可口。
沈琰听了碧纱的话,心中疑惑更甚。听她这么说。她使用兰草,完全是一种巧合?不是有意为之?
对于碧纱的话,沈雅只是半信半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还不能妄下论断。不过眼下她不宜打草惊蛇,若是碧纱不是下毒之人,另有其人,她和沈琰这一大张旗鼓地调查,反而会惹来那人的更加谨慎,这样她就别想找出凶手了。
所以。当碧纱说完这些后,她就悄悄让沈琰,放她回去了。
只要那凶手不知道她们已经知晓此事,琰儿暂时就没有危险。
等到解决了碧纱的事情。沈雅便重新返回厨房,找了些食材,做了十几碗面条,比较琰儿之前说了,来厨房是为了下面条吃,她总得帮忙圆这个谎。院子里,凡事没出去的,都有幸尝了沈雅煮的面。大约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几个奴才更是恨不得将碗吃个底朝天才罢!
沈琰进府后,第一次尝到阿姐煮的面,可恨全被那帮奴才分了,自己只吃了两碗,心里不免有些怨怪那几个奴才贪吃,连带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几个奴才被看的浑身凉飕飕的,可是又不舍下面条,一边吃着,一边忍受主子的凌厉的眼神。真是痛苦并快乐着。
沈雅在沈琰的院子里呆了一下午,直到丫鬟静秋与夏雪过来寻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碧纱的事情,她现在还不确定,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得回去让南天帮忙查查。南天这段时间老是神出鬼没的,沈雅也知道他在干什么。无非是找到那个差点害了自己的男人。她不想让他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所以索性派点事情给他。
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院子这个时候,原本该冷清下来,各干各事了,却不想,她的小院,此刻反而比白天还热闹。因为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丫鬟。
冬春见沈雅与两个丫鬟回来,赶紧上前,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然后低着头说道:“大小姐,二小姐,与三小姐来看望小姐,正在厅房坐着。”
沈雅闻言,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上门了。
她朝冬春点点头,道:“来了多久?”
“才来。”
“嗯,上茶水了吗?”
“奴婢该死,还没有。”
“没事,你去上茶水,我去厅房看看。”说完,又转头吩咐身旁的两个丫鬟:“静秋去准备晚饭,夏雪跟我过来。”
“是。”两个丫鬟毕恭毕敬应下,然后欠了欠身,各自去做事了。
沈雅略微捋了捋头发,便带着夏雪往厅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嬉笑声:“哈哈哈,大姐,三妹,你们说,下个月初八,那个女人会闹出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啊。”
说话的是二小姐端文雅,也是沈雅最讨厌的一个。只听她说完,就听另一个女子的呵斥声:“文雅,别胡说。七妹若是闹出事情,丢的是咱们端府的脸,这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那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端庄稳重,应该是大姐端韵雅。果真人如其名,声音听起来就十分的雅韵。
不似那个端文雅,白白糟蹋了文雅二字!
“是啊,二姐,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个说话的,是端清雅。
刚巧,她说话的时候,沈雅迈了步子进屋。一进去,就见端清雅面含微笑地朝端文雅道。
话刚落,就见沈雅进屋,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沈雅进屋后,眼睛略微扫过坐在的三人。除了端韵雅脸上略有不赞同之色,其余几个,都是面带笑容。二小姐端文雅更甚,嘲讽的笑容在沈雅进屋后,也没收起来。
“呦,谁回来了。这不是我们的七妹妹,端歌雅么?去哪了,可让我们好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燃眉之急
大姐端韵雅闻言,转头往门口方向望去,见沈雅正一脸淡淡地从屋外走进来,忙起身,笑道:“七妹妹可算回来了,咱们姐妹正念叨你呢。”说完,用眼看示意端文雅别说了。
端文雅见到端韵雅略带警告的眼神,嗤笑了一下,却果真不再说什么。只继续拿眼一脸看好戏地瞧着沈雅。
沈雅进屋,朝端韵雅笑了笑。目光触及端清雅时,见到她脸上略带尴尬的神情,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两声。怕是不止端文雅想看笑话,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见沈雅进屋后,只是抿着嘴微笑,并不说话,端韵雅心里大约也猜到几分。传言果真不假,这位新进府的七小姐,嗓子真的坏了。她这段时日比较忙,一直未来看看这位新进府的七妹妹。但总听府里的下人总是谈起,心里不免对她也有所好奇,只因她们大房的院子离这里比较远,她又忙于自己的事情,所以给耽搁了。今日听侯夫人所说,她也要进宫参加选妃大典,这才想起与众姐妹过来看看,顺便提一些宫里需注意的规矩,免得到时候进宫,出什么乱子。
当然,端韵雅主要的目的,还是来看看这位七小姐。至于进宫的规矩,到时候自会有嬷嬷教导,无需她担心。
因沈雅不能说话,三个女人不管说什么,沈雅只点头微笑,或者摇头。除了端文雅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挑衅之语,其他两个都比较客气。端韵雅像个大姐姐似的,与沈雅详细说了皇宫的事情,以及要注意的事项,而端清雅从头至尾。只说了三句话。
沈雅其实也明白,三个女人不过是来看热闹的。哪怕是善良如端韵雅,也到底不过是十八岁的女孩。对沈雅这个已经成了哑巴的人,肯定十分好奇,忍不住就来看看也能理解。唯一不同之处是。端韵雅对沈雅,除去好奇之外。可能同情大些,而另外两位,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大。
而三个女人中,端清雅清高自傲,哪怕心里对沈雅再不屑,也会为了不**份而对沈雅客气。
端文雅与她比起来,就显然略输几筹。
大约是没见到她们想见的伤心。害怕,难过等神情,端清雅与端文雅有些失望。端韵雅虽对沈雅保持热情,但是一段时间下来,也开始兴致缺缺。毕竟同一个不能讲话,又从头到尾只会笑,没别的什么表情的人谈话,是一件十分无趣的事情。
所以几人略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端文雅狠狠瞪了一眼沈雅。一点热闹没看到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那次的帐她还没跟她算呢。
这样想着,嘴上不免又把不住,想说句给沈雅添点头刺。
“下月初八。眼看在即,歌雅妹妹应该仔细想想,要时表演什么节目才好,别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就上台,给咱们端府丢脸不说,连带三叔,也要被人嘲笑,生了你这么没用的女儿。真是丢死人了。”说完,一手用手帕捂着嘴,咯咯咯地直笑。
这话端文雅原是想说给沈雅听的,让她也知晓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以为端府为她正了名就真是个小姐了。也不想想自己当初的身份,一个贱民罢了!
可这话传到端清雅耳里,就显得有些刺耳了。倒不是因为端文雅这么说让端清雅对沈雅动了恻隐之心。而是端文雅说到了她的亲生父亲,她这么说,无疑也讽刺了端侯,所以她听的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
只见她略微皱了皱秀眉,瞥了一眼端文雅淡淡道:“二姐,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免得让人听了去,失了你端府二小姐的身份。”端清雅说这话,口气略有些重。
端文雅被她这么一说,脸立刻有些发红。不是羞愧,而是被气的。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诺诺地说了句:“三妹妹说的对。”
可是嘴上这么说,不代表心里就服气。端文雅本就十分不喜端清雅,如今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这段日子,府里上下都在谈论三小姐端清雅要被选为三皇子的正妃,每个人对她都极尽巴结。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
可恨她是偏房,虽也是嫡女,却到底比不过端清雅身份来的尊贵,就算是被选上,也只能做个侧妃。
这让端文雅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凭什么,琴棋书画,端清雅哪里比她好,长得也不如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父亲袭了侯,身份略比自己高贵了一些。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要屈居她之下么?
更何况,当年这个侯爷之位,原本是该爹爹所有,是三叔硬抢了过去的。
原本,她才是府中的嫡小姐,她才该是做王妃的那一个!
如今端清雅抢了自己的位置不说,端歌雅的弟弟端琰又要来抢她哥哥端明浩的爵位,这实在可恨之极!
所以,当端文雅看到一脸清高的端清雅,与一脸平静的端歌雅后,心里终于开始不平衡起来。为什么什么好处都让她们得了。她和爹娘什么也没得到!哪怕这次选妃大典,她的位份,不过同端歌雅是一个等次,这对她,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她好歹是端府二老爷的嫡出女儿,竟因为不是正房大院的,就要屈居于下,与那贱民一个等级,实在让人越想越不甘心!
这一次选妃大典,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让端清雅抢了风头过去。
这一回,她一定要选个最好的节目,在选妃大典上,好好展现自己一番。让那些王孙公子,对她刮目相看。兴许三皇子也会因此而看上的是她,而不是选择端清雅。
想到这里,端文雅心里终于又舒服了些。
兴许,选妃大典上,她会看到那个男子也说不定!也许。他也会因此,看上自己也不一定。
端文雅那一日回去后,就派人打听过。原来那日来府中做客的,是七皇子赵谨。听闻七皇子此番在南蛮打了胜仗,又请了神医老修为皇上治好了病。十分得圣宠,这一次本就是为几个皇子选妃。若是能被他选上。端文雅也是十分乐意的。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的妃子,端文雅心里,就如小鹿乱撞似的砰砰直跳。
可惜,这一切,终归是端文雅的天真幻想而已。选妃若真如她想的这般简单,哪里还有政治联姻这种说法存在?
送走了那群麻烦的女人,沈雅才松了口气。回了自己屋子。
今日真是累死她了!
“小,小姐,你真的要参加选妃大典吗?”回屋刚坐下,就见桌旁正张罗着晚膳的夏雪一脸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旁边静秋闻言,只是摇头失笑。小姐被下圣旨要求参加选妃大典的事情,现在府里哪个人不知,哪里还需要问。
沈雅见夏雪睁大双眼,一副不问个清楚不罢休的模样,无奈地点点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那道圣旨。
见此,夏雪眼睛睁着更大!她地瞪着沈雅手中的圣旨,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伸手想接过去看。半途手又抽了回来,有些不敢。
沈雅见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被气乐了,将圣旨随手往桌上一丢,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晚膳。今日虽在琰儿那里下了面,可见琰儿和那奴才饿狼似的模样,她没好意思吃,全让给他们了。
今日晚膳与平常一样,五个菜,四菜一汤。一盘酥鸭,糖醋鱼,黄瓜炒肉片,炒豆角,香菇炖鸡汤。这些菜对于沈雅来说,已经十分好了。到了端府,没别的好处,唯有吃的方面,让沈雅稍微满意一些。
每一次,她都要吃到撑了,才停筷。几个丫鬟见识过沈雅的胃口,对于到她一口气能吃下大半桌子菜,也见惯不惯了。一开始的时候,看到沈雅那副吃相,可能还像是见到外星生物一样,一个个嘴巴张的恨不得塞下一个鸡蛋。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
吃完饭,放下筷子,捂了捂肚子,沈雅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夏雪与静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偷偷地发笑。对于沈雅这副模样,她们也逐渐习惯了,从一开始的不认同,到后来的麻木,到现在反而觉得有趣,丫鬟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对沈雅的看法,改变了很多。
当然,蕊珠与海棠除外。幸亏她们两个不在,不然沈雅也不能吃的这么开心。那两个人只要一看到沈雅的那副吃香,脸上就露出一抹鄙夷不屑的神情,搅得沈雅吃个饭都没了兴致。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旁边站着两个板着臭脸,像是谁欠了她们家钱似的表情,任谁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府里不少下人都在传七小姐为人粗鄙,想来定是她们两个说出去的。
吃完晚饭,沈雅正想舒舒服服地去院子里散步消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猛地转身回了屋子,趁着两个丫鬟出去的空挡,朝屋子里轻轻喊了一句:“西嬷嬷”。
喊了半天,也听不见有人应一声。
看来是偷偷出去了。该死,她怎么就忘了西嬷嬷这一档子事,竟然在琰儿那里呆了一下午。真是糊涂。
越想越愧疚,沈雅干脆直接去了旁边的耳房,看看西嬷嬷在不在。
可惜,耳房里空无一人。耳房原本住的是西嬷嬷和丫鬟夏雪,这个时候夏雪正在厨房收拾东西,不在房里。
西嬷嬷会去哪儿呢?沈雅从耳房出来,有些愣愣地想到。
没见到西嬷嬷,沈雅打算在院子里随便转几圈,就回屋睡觉了。
刚转到一处放了几个花盆的架子处,就听见架子下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沈雅闻声,脚下一滞。拧眉回想,这声音,像是丫鬟冬春的。
她不动声色地悄悄转过架子,就着厨房里透出的亮光,往里一看,只见架子下蹲着一个女孩,正躲在里面哭泣,细看之下。可不是冬春么?
冬春也感觉到头顶有阴影,猛地抬起头来。在看清上方的人影后,吓得“啊”地叫了一声。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往后倒退了两步。
“小,小姐。”冬春看清来人。有些惴惴地低头,叫道。
沈雅看着阴暗处。冬春瑟瑟发抖的身子,咬着唇低着头害怕的模样,心里禁不住有些心疼她。在她印象里,冬春做事积极。虽少言寡语,可做事十分妥帖。又不爱到处胡言乱语,不似之前的夏雪那般咋咋呼呼,是一个十分乖巧可人。深的人喜爱的丫鬟。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碰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这样脆弱的冬春,她第一次见到。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很多时候,人只有在自己最信赖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现在,她,显然不属于冬春最信赖的人。所以,不小心碰见冬春偷偷哭泣。她也尴尬,冬春更尴尬。
只是,再尴尬,她也想伸出援手。帮一帮这个不知似乎陷入什么困境里面的丫鬟。原因无他,只觉得,在这样到处都充斥着冷漠自私伪善的端府,唯有做一些温暖的事情,自己也才会觉得温暖。
那一刻,沈雅没有任何功利的想法,只想帮一帮这个瘦弱的姑娘。
所以,她轻轻地走上前,用唇语说道:“跟我过来。”说完,便拉着她的手,出了架子,一路往她屋子的方向而去。
冬春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愣愣地,被沈雅拖进了她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沈雅示意冬春在她房间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来到书桌前,用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有什么困难,和小姐说。
夏雪和静秋都是识字的,不知冬春识不识。
好在,冬春同样与她们一样,认得一些字。见沈雅宣纸上的大字,抿了抿唇,看着沈雅,不知该如何说。
沈雅见她这样,心知她有顾虑,叹了口气,又在纸上写道:别想太多,只管把难处说出来。
冬春见此,眼泪唰的一下,又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今日,奴婢出府去办事,偷偷回了一趟家。看见奴婢娘,躺在床上,病的十分严重。奴婢爹爹出去教书,半个月都不曾回家。家里的银子,都给娘看病花了。好不容易,奴婢出府给家里带了些银子回去,哥哥说,娘的病只有城里新开的那家药铺的药丸可以医治。那药丸奴婢在府里也听人谈起过,据说十分有效。所以奴婢就抱了希望去那家药铺,看看能不能买到药丸,结果药铺的伙计说,那药丸每次出来,就被京城里有钱的人家抢空了。眼看我娘的病越来越严重,哥哥说,若是再不医治,就,就…”说到这,冬春又掩面大哭起来。
京城新开的药铺?还卖药丸?沈雅一听到这两句话,顿时皱起了眉,难道,说的是她的药铺?
想到这,沈雅赶紧再纸上写道:是那家普济药铺吗?
冬春看了一眼,哭着点点头。
确认此事后,沈雅脸上的表情登时严肃起来。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冬春一旁,心里却火冒三丈。
北下是怎么听她吩咐的。说了那个普通药丸只卖给普通老百姓,怎么还是被有钱人抢光了?她很清楚,上好的药丸与普通药丸的药效其实是一样的,不过上好药丸是用来捞钱的,普通药丸是造福百姓的。这家伙,难不成为了赚钱,把普通药丸,也高价卖了出去?
沈雅听了冬春的话,心里只觉得火大,完全没留意,自己的药铺,已经在短时间内,成为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知晓的名药铺。
见冬春还在哭,沈雅想了想,又在纸上写道:你娘得的什么病?
“我娘去岁生了阿弟后,因受了凉,身子十分不好,时常遍身发寒,吃不下东西,常昏迷不醒。现在人已经完全被病折磨的完全不成样子。”
冬春只要一说到母亲的病,就难过的直抽噎。
沈雅听她这么说,点点头,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产后中寒罢了,可能因为误了治病的时机,给耽搁了,所以就拖得严重了些。
她的药丸,倒确实是可以医好那病。不过不是对症下药,只是里面有些成分刚好对她母亲的病有效。
刚巧,她昨日无聊,又制了一些。现在还装在口袋里,倒是可以给她解了这燃眉之急。
想到这,沈雅便从小包里掏出一些药丸,伸手递给她。
冬春原本还正在伤心,忽的沈雅的手,就突然凑到她面前,低头一看,小姐的手心里,正躺着四五粒药丸。
她有些茫然地抬头望了望沈雅,不知所以。
沈雅见她这副呆呆的模样,笑了笑,又低头在纸上写道:这是琰儿今日给我的药丸,正是从那铺子里得来的。你先拿了去救你娘亲的病要紧。
冬春见了沈雅纸上的字,顿时有些惊讶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沈雅,似乎没想到,小姐竟然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要知道,这药丸现在在京城可是十分的难买,即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有些富贵人家甚至不惜一掷千金就为买那一俩粒药丸,可是,小姐竟然把这么多都送给了她。这,这让她如何感激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要回来了
“小姐,我,我……”冬春一时间激动地有些语塞,双眼泛着泪光,呐呐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雅见她这样,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干脆直接将药丸强塞到了她手里。用唇语对她道:拿着吧。你娘的性命要紧。
冬春见此,咬着唇,点点头,手掌收紧,将药丸郑重地收了起来。然后朝地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给沈雅重重地磕了个头,哽咽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冬春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沈雅没想到她会突然下跪,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这个时候,恰巧静秋与夏雪进屋,本想来询问小姐是否就寝。一进屋就见冬春双眼通红地从地上站起来,不禁对视一眼,有些困惑。夏雪更是忍不住上前问道:“冬春,你怎么了?”
冬春见人来了,赶紧用手抹了抹眼睛,低头小声道:“没事。”
沈雅心知冬春是个面薄之人,况且赠药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脸上浮起一抹笑,在纸上写道:冬春想家了,正征求我意见,能不能放她回去几天,我同意了,小丫头正感动呢。
说完,拿眼瞧了瞧冬春,示意她配合一下。
夏雪一见沈雅纸上的字,恍然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而静秋则看了一眼冬春,没说话。据她了解,冬春的母亲,似乎得了什么病,现在提出要回去,难道是她娘…
想到这,静秋不禁紧了紧双眉。
沈雅解决完冬春的事情,便推说困了,想休息。三个丫鬟服侍她洗漱完毕,便退出了屋子。
外面月亮已悬挂高空。沈雅在灯光下,静静地看了会书。正看得打呵欠,就听耳边陡然传来一阵动静,她猛地抬起头,就见南天和北下二人。突然出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北下满脸含笑,南天一脸严肃。
在两人身旁的,是被吓得脸色发青的西嬷嬷。
“小,小姐。”西嬷嬷今天遇到了太多让她预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雅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这才道:“你们把西嬷嬷怎么了?”
“属下今日来找小姐时。看见这妇人在小姐屋子里鬼鬼祟祟,以为是偷了东西,正打算拿了让小姐裁夺。后见小姐一直没回,便将她带了去北下那里。”
沈雅闻言,摇摇头苦笑,还是怪自己一时贪心,想在琰儿那多待一会,导致西嬷嬷被南天当成了敌人。见西嬷嬷被吓得双腿发抖。沈雅一阵惭愧。她赶紧走上前去,安抚西嬷嬷道:“嬷嬷别害怕。他们两个,没有恶意的。”
西嬷嬷原本瑟瑟发抖的身子。因沈雅的轻声安抚,略好了些。她抬头望了望沈雅,见她眼神笃定地点点头,心渐渐安下心来。
沈雅见她情绪平复,这才放下心,轻声道:“这两位,是父亲派了给我的暗卫。嬷嬷别害怕。”
西嬷嬷闻言,没想到端侯竟然如此看重沈雅,心里不免有些惊讶。不过她想来想去,觉得沈雅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男子。还自称属下,也只有这个可能性。当下便释然了。
沈雅见西嬷嬷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心知她相信了自己所说。于是接着道:“嬷嬷,雅儿希望这件事,嬷嬷能够替雅儿守口如瓶,行么?”
西嬷嬷也心知暗卫之事。不能随便与人知晓,赶紧点点头。
见此,沈雅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转头对南天道:“今日有些晚了,你先悄悄送嬷嬷出去。”说完,又回过头对西嬷嬷道:“嬷嬷,关于雅儿装哑之事,请一定替雅儿保密。另外,嬷嬷所求之事,咱们明日再商讨,若是嬷嬷所托,雅儿能帮的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西嬷嬷一听沈雅这么说,眼圈又立刻红了。她有些哽咽地点点头道:“小姐放心,嬷嬷一定会替小姐保密。谢谢小姐,谢谢。”
“嬷嬷快别这么客气。大家能够聚在一处,也算有缘,雅儿哪里会有不帮的道理。”
“是,是啊。”西嬷嬷闻沈雅这么说,像是听到了什么触动心弦的话,喃喃应道。
南天应了沈雅的吩咐,将西嬷嬷带出了沈雅的屋子。望了望南天离开的方向,沈雅这才发现,原来她屋子的顶上,几块瓦片早已被揭开,怪不得每次南天可以不跳窗,不走门,就在她的屋子来去自如。感情是揭了她屋顶上的瓦。
见西嬷嬷离开,沈雅这才转头,正视站在一旁的北下道:“说吧,你怎么来了?”
今日正巧了。她正想让南天找北下过来,结果这厮自己主动先来了。
“属下是将药铺这半个月来的赚的银两给小姐汇报一声,顺便捎了一些过来,希望小姐在府中能够用的着。”说完,北下从袖子里拿了一袋银两出来,递给沈雅。
沈雅有些欣喜地接过,这家伙,真是及时雨,她正愁手边没什么散银,他就给自己送过来了。
打开一看,呵,全都是十两的纹银。白花花的,看的沈雅直想傻笑。
“这半个月,咱们药铺一共赚的三万多纹银,除去日常开销,剩下二万两,我留一万两作为药铺进药材时所需,剩余一万两,给主子。”说完,北下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沈雅。
沈雅没想到短短半个月时间,就赚的这么多银票,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主要还是归功于小姐的药丸,这药丸,着实有效。”北下见沈雅一脸吃惊的模样,笑容有些灿烂地解释道。
不说药丸倒好,一说沈雅心里就来气。她明明交代了北下,那些普通药丸是给老百姓用的,怎么就被他当做赚钱的工具了呢?
想到这,沈雅不免有些恼他。
可是一回想,人家毕竟辛辛苦苦,无偿给你经营药铺,也是为了药铺着想,她总不能因此而责怪他吧,所以沈雅沉吟了一番,委婉地问北下道:“你怎么处理那些普通药丸的?”
“价高者得。”北下简单将其概括成这四个字。
沈雅听了,愣了愣,然后一阵火冒。看来他是完全把自己当初的话当耳旁风了。真是气死她了。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沈雅这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北下道:“以后,那普通药丸,你都留着,遇到急需要买的百姓,按低价卖出去。”
“为什么?”北下一听沈雅这话,立刻有些不明白,睁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不解地看着沈雅。在他看来,好好的有钱不赚,那是傻子的行为。
“我开药铺,不仅仅是赚钱。”沈雅一看北下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忍不住就说道。
“哦,那是为了什么?“北下很有一股钻研精神,不问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肯罢休。
“不告诉你。”见他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沈雅有些厌倦,没好气地敷衍道。她才不会告诉北下,她开药铺,一方面为赚钱,另一方面,是感谢上苍赐给她雪球。所以她要替老百姓做点实事。
北下在沈雅这边吃瘪,有些无语。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京城里已经将那药丸的价钱,炒到千金一粒的价格了。
把这么贵的药,按低价卖给穷人?这是什么逻辑?
“北下,我希望你照着我的话去做?不然,我可以随时解雇你,不管你是不是吴昊的属下,也不管你有多少经商才能。”沈雅不要一个不听话的掌柜,哪怕他多么有经商头脑,所以直接撂下了狠话。
北下见沈雅脸突然严肃起来,心知她说的是真的。心里虽有些不忿,但还是乖乖点头应了。虽不明白这女人的想法,可到底是主子交代的事情,他也不能违背。不然,等那个人回来,知道他惹了眼前这个女人生气,很可能会狠狠教训他。那个人的心眼很小,这一点,他森森地体会过。
“对了,主子,前主子来信,说下个月可能就回来了。”北下点头应完,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沈雅说道。
沈雅一听这话,心里一咯噔。吴昊要回来了么?
隐隐地,心里竟有些期待。
正与北下聊着,南天就回来了。他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子气氛有些怪。
他转头瞪了一眼北下,难道是北下说了什么,让主子不高兴了?
“主子…”南天见沈雅低着头,灯光下,脸色有些晦暗不明,不禁有些奇怪。
叫了一声,没回。南天有些无奈。正想唤第二声,沈雅却突然抬头,朝南天笑笑道:“你回来了。西嬷嬷情绪稳定了吧。”
“嗯,属下把她送到院外一个无人之处,让她自己一个人回院子。”
“嗯,这样就好。对了,我想让你帮我去查一个人。在琰儿院子里,一个叫碧纱的丫鬟。查查她们家乡,有没有人使用兰草。”
“是。”南天恭敬地应了。
“还有,如果可以,再帮我查一查一个叫冷秋的丫鬟。也是琰儿院子的。”
“属下遵命。”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累了。”
沈雅说完这些话,便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模样。
北下和南天识趣地应了一声,便嗖地一下,离开了。
沈雅直到人离去,这才卸下脸上的笑容,有些恍惚地靠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吴昊下个月就回来了,隐隐地,心里竟有些雀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个女人的竞争
第二日一大早,冬春就告了假回家去了,大约要晚上才能回来。
沈雅醒来后,由丫鬟静秋与夏雪服侍了洗漱。用完早膳,正在屋子了喝茶,忽的听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院子里两个扫地的小丫鬟恭敬的声音。
“月棠姐姐好”。
紧接着,丫鬟静秋就带了两个陌生的丫鬟进屋。其中一位穿着桃花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看上去很是体面。
“小姐,这位是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月棠。奉了侯夫人之命,特来请小姐去前花园。从今日开始,小姐就要和大小姐,二小姐与三小姐一起,跟着嬷嬷学习宫里的规矩。”静秋进屋后,向她介绍了那位体面丫鬟的来历以及目的。
又是宁氏的人。沈雅一听到宁氏,就打心底里涌起一股厌恶。
月棠进屋后,面带微笑地地朝沈雅行了个礼。不愧是宁氏身边的得力丫鬟,行为举止甚是得体,比端府的小姐差不了多少。
她身后还站了一个穿青色掐花裙的小丫鬟,小丫鬟似是第一次来沈雅的院子,眼里充满了好奇以及对沈雅的探究。偷偷瞧了沈雅好一会儿。待月棠轻声提醒,才猛然醒悟,红着脸给沈雅行礼。
沈雅见此,朝她笑笑,然后起身,朝月棠点点头,用唇语道:我知道了,咱们现在走吧。
跟着月棠一路到了前花园,见几个小姐早已到齐,正站在花园里谈笑。
见沈雅过来,端韵雅朝她礼貌朝她打了声招呼。
端清雅看了她一眼,朝她点点头,脸上没太多表情。而端文雅,则在看到她后,便白了白眼睛,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沈雅见她这样。也不恼,表情地淡淡地走上前,朝沈韵雅几人分别行了个礼。她排行最小,行礼是应该的。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就见宁氏带着一帮丫鬟朝花园这边走过来。
走在她身旁的,还有一位身穿藕荷色宫装的嬷嬷,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李嬷嬷,这就是七小姐了。今日还费请嬷嬷多多教导才是。”宁氏带着那位嬷嬷,直接都到了沈雅跟前,指了指沈雅,对旁边的嬷嬷客气道。
“侯夫人说的哪里话。老身定当尽力教导。”嬷嬷朝宁氏躬了躬身,客气道。
“那就麻烦李嬷嬷您了。”宁氏见此,朝李嬷嬷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沈雅道:“歌雅,日后你就好好跟李嬷嬷学规矩,知道么?”
沈雅不能话说,只点点头,表示知道。
宁氏见此。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带着一帮丫鬟离开了。
李嬷嬷见宁氏走了,才终于抬头。正眼瞧了瞧沈雅,然后转头对其他几个姑娘道:“你们的规矩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今日先温习两遍,然后各自散开,去练你们的节目吧。”
“是。”三个小姐齐声应道。
李嬷嬷说完,转头,盯着沈雅道:“你跟我来。”说着,自己先朝花园不远处一块空地下走去,沈雅见此,赶紧小步跟上。
其他三个小姐同往日一样,先温习了几边宫廷礼仪。
对她们来说。宫廷的礼仪根本无需请嬷嬷教导,就已经十分熟练。李嬷嬷自然也知晓这一点,所以不刻意浪费时间再去教她们。
三个小姐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选妃当日表演的节目上。
三个小姐,在琴棋书画上都各有千秋。其中,大小姐端韵雅最擅长琴技,所以她选择的节目是弹古琴。另外两位,都选择的是舞蹈。
据说三小姐端清雅不仅琴棋书画极通,在歌舞方面也极有造诣。。
至于二小姐端文雅,虽说在琴棋书画方面略逊一筹,但听闻在歌舞方面,也是十分了得,甚至隐隐有超越端清雅之势,所以此番两人同时都选择了歌舞这一节目,着实令府中丫鬟奴才们期待,不知两位小姐,哪一位会更出色一些。
沈雅跟着李嬷嬷来到空地上,便开始跟着她规规矩矩学规矩,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是皇宫,稍一不慎就惹来杀生之祸,她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刚学了两步,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啊——”的惨叫声,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沈雅与李嬷嬷同时朝声音方向望去,就见一小丫鬟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脸焦急地对李嬷嬷道:“嬷嬷,我们,我们呢小姐刚才练舞时崴了脚,不能走路了。”
李嬷嬷闻言,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捂着脚,一脸痛楚的端文雅,道:“你带她下去休息吧,今日的规矩就学到这。”
那丫鬟原本一脸惶恐地低着头,听嬷嬷这么说,眼中划过一丝欣喜,抬头感激道:“多谢嬷嬷。”说完,便喜滋滋地跑过去搀扶端文雅,然后就见端文雅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花园。
李嬷嬷直到端文雅走到花园尽头,不见人影,才漠然地转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沈雅看错了,她竟然看到李嬷嬷转头时,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不过,那抹神色很快便消失了,转而又变成如古井一般的平静。
“接着练。”李嬷嬷望了一眼沈雅,面无表情道。
沈雅乖巧地点点头。
她总觉得,端文雅这腿,瘸的有些怪。不过她也没去细想,本来就挺讨厌端文雅的,如今她走了更好,省的碍她的眼。
“小姐,你真聪明,想到用这一招来骗过李嬷嬷,这样一来,小姐明日后日,都可以推说腿脚不便,不用去学规矩了。”
丫鬟芯儿从搀着端文雅一瘸一拐地出了花园,眼见两旁没人,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不住痛快说出口。
端文雅闻言,很自以为是地笑了笑道:“那有什么,本小姐的办法多的是。想让本小姐在她们面前排舞,做梦!本小姐想了这么久,才想出一个别出心裁的舞蹈,怎么也不会让端清雅那个贱人瞧了去。那贱人的舞我看过。定比不了我的,到时候,哼,我一定能在选妃大典上超越她。”
端文雅说的一脸自信。仿佛已经笃定了自己的舞一定能超越端清雅,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胜利的喜悦。
一旁丫鬟芯儿见端文雅这般,赶紧点头称是。
端文雅走后,院子又恢复了平静。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时间倒也过得十分快。
不得不说,到底是王侯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除了穿着谈吐不一般。本事更是不一般。沈雅在花园这边练规矩,偶尔休息的时候,也会偷眼瞧上一瞧端韵雅与端清雅的排练的节目。实在对她们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端韵雅的古琴谈的十分之好,连沈雅这个向来不怎么听古琴的人,都忍不住被她的琴音声所吸引,常常因此听的走神被李嬷嬷责罚。
端清雅的舞,更是看的让人心潮滂湃。恨不得当场就拍手称赞。虽然端清雅这人虚伪了一点,假清高了一点,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有清高骄傲的资本,瞧她妙曼的舞姿,实在让人心生佩服。
“七小姐可已选择了节目?”李嬷嬷大该是瞧出了沈雅老是走神的原因,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两人,了然道。
沈雅闻言,愣了愣,似没想到李嬷嬷竟会与自己闲谈。不过可惜了,她不能说话。而且,她暂时没想好要表演什么节目,好像也没规定选妃当日一定要表演吧。若到时实在不行,就随便写上一首诗应个景算了。反正她那日去也只是当个陪衬,让人看笑话去的。
所以当李嬷嬷问时,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李嬷嬷见此,只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继续教沈雅学规矩。
学了整整一上午。沈雅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好像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等李嬷嬷说结束,沈雅如蒙大赦,赶紧扶着静秋,颤巍巍的回自院子。
“清雅,节目排的怎么样了?”端清雅排完节目便去了她母亲宁氏那里吃饭。进屋就见妹妹端舒雅正靠着母亲懒洋洋地坐在榻上,见她进来,也不打招呼,继续坐着。
端清雅见此,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里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忍住,朝宁氏笑了笑道:“已经排的差不多了,多谢母亲关心。”
“嗯,这就好。”宁氏闻言,欣慰地朝她点点头,片刻后又道:“今早听丫鬟们说文雅腿崴了,有这么回事么?”
“她,哼!不过是不想当着我的面练罢了,哪里是崴了腿。她那个人这么小心,怎么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崴腿。想必是回自个院子偷偷练罢!”端清雅只有在宁氏面前,才会露出一些小女儿的姿态,话语里忍不住就朝宁氏抱怨了两句。
“哦?”宁氏闻言,挑了挑眉,“清雅有把握能赢过她么?别到时被比了下去。”宁氏半打趣半试探道。
“母亲放心,女儿自是有把握。”端清雅闻母亲这么问,十分自信地道。
事实上,她早就猜到端文雅的腿崴是假。不过她不介意端文雅偷偷回去练,因为,她也没有在花园尽自己所能,在花园练习的,不过是些基本的舞步罢了,她才没那么傻,当着府里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想好的节目排练出来。她要的是一鸣惊人的效果。
端文雅那点水平,她根本看不上。那个女人目光短浅,眼界狭小,根本不知外面比她厉害之人多的是。听闻这次选妃,京城第一才女,贵妃娘娘的嫡亲妹妹,宰相府么女,阮芮,也要参加,她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另外,尚书府千金,平原侯长女,祖母的娘家将军府小大姐,这些都是京城有名的淑媛,没有哪一个是可以小觑的。所以端清雅很清楚,若不想被她们比下去,就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来排练。
“嗯,你既有这自信,为娘很是替你高兴,我女儿,当然是最棒的。”宁氏闻言,笑着点头称赞。
“娘,你又拿人家开玩笑。”端清雅被宁氏兴味的眼神看的脸上有些发红,刚才还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如今一转眼。立马抱着宁氏撒起娇来。
端舒雅冷眼瞧着姐姐端清雅搂着母亲的肩,撅着嘴一脸娇气的模样,心里很是不痛快。她就是讨厌阿姐这副样子,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是一副模样。偏偏府里人人都称扬她大方得体,知书达理,根本不知她背后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端舒雅有些败兴地从母亲怀里坐了起来,说了一句:我回去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宁氏在后面怎么喊也没用。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真是被她祖母给惯坏了!”宁氏眼见端舒雅一声不吭就走了。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她离开的方向,半天说不上话。随后,又十分无奈地放下手,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性格古怪的小女儿,那孩子从小被她祖母惯坏了,什么都由着性子来。稍微一不高兴。就发脾气撒泼,要么就一声不吭,让人实在想不通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娘。你别生气,妹妹她还小,不懂事,等她长大了,就知道娘的苦心了。”端清雅见宁氏气的脸色发白,赶紧出声安慰,嘴角却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哎,还是我的清雅好,不像舒雅不懂事,常让为娘生气。”宁氏听了清雅这话。很是感动地拍拍她的手,甚感安慰。幸好,她还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大女儿。
经端清雅这么一说,宁氏暂且将舒雅的事搁在一边,与大女儿一起吃了午膳。
且说,端舒雅一个人气冲冲地从宁氏的院子跑出来。正在府中闲的无聊,瞎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沈雅的院子门前。
院子里,此刻正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此时沈雅正坐在石凳上,由丫鬟给她揉肩膀。学了一上午规矩,差点没把她累得虚脱掉。两个肩膀酸痛无比。
端舒雅悄悄走上前,就见院子里,沈雅两只胳膊,各被两个丫鬟抬起,死命地揉肩胛骨处。沈雅则疼的咬牙切齿,拼命地想把手从两个丫鬟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可惜,她力气太小。
“小姐,你就忍忍吧。要是不好好揉揉,你的肩膀可得疼几天呢。”夏雪自然也见得沈雅脸上痛苦的表情,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笑着打趣一边更使劲地揉。
静秋在一旁,也抿着嘴笑,手中动作也同样加快。
沈雅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可恨她不能说话,只能拿眼瞪这两个丫鬟。她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丫鬟越来越没规矩了呢。
“饭热好了。可以吃饭了。”这个时候,孙嬷嬷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笑呵呵地摆到院子的石桌上。
沈雅见到饭菜,眼睛顿时一亮,就如同饿狼见到食物一般,快速从两个丫鬟手里抽出胳膊,拿起筷子,就开始对着一桌子菜狼吞虎咽。饿死她了!
端舒雅在院子边瞧着沈雅那副堪比某只动物的吃香,惊得呆掉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原来,小姐也可以这么吃饭的。
她平日里虽刁蛮骄横,可毕竟是从小由嬷嬷教导了长大的,再怎么样,也不敢像沈雅这般吃饭。今日看到沈雅这副吃相,简直是颠覆了她多年来的世界观。
静秋眼尖,看见了偷偷站在院外的端舒雅,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行礼:“五小姐,您怎么来了?”
沈雅听得院子门口方向有动静,抬头一看,果真见端舒雅一个人站在院子外面,偷偷瞧她。只脸上的神情愣愣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嘴里包了一口饭,示意静秋将五小姐带进来。
丫鬟夏雪与孙嬷嬷也显然见到了端舒雅,纷纷朝她行礼。
静秋带着端舒雅进到院子,沈雅吞了一口饭,手对着空气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吃饭了吗?”
端舒雅呆呆地摇头。
“夏雪,你再去添副碗筷来。”沈雅继续比划。
“是。”
对于端舒雅,沈雅还是挺喜欢的,一个挺单纯的小姑娘,就是脾气大了点。在端府,能被养出这么一副性子也着实不易,应该是被端老夫人保护的很好,没见过多少府里的肮脏东西。
端舒雅似没想到沈雅会请她留下来吃饭,心里有些别扭,却还有一丝淡淡的欣喜,虽然她不明白这丝喜悦是从何而来。
“你平日用膳,都是这么吃吗?”端舒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一句问的便是这个。
然后,就见身旁几个丫头掩面偷笑。
沈雅被她问的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不过,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丢脸。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比别人吃的略微快一些,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她一没用手抓着吃,二没洒汤,落饭的,很正常的吃饭嘛。前世她就是这个样子吃饭的。习惯了。
于是,沈雅为了不被小丫头瞧不起,很不厚道地在桌上写:这样吃饭才开心,你可以试试。
好吧,她承认她有故意教坏小孩的嫌疑。
“真的吗?”端舒雅一脸好奇外加跃跃欲试的表情。
沈雅点点头,用眼示意她可以尝试一下。
然后就见端舒雅拿了孙嬷嬷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一口往嘴里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玩阴的
“好吃!”端舒雅嘴里塞满了菜,鼓着腮帮一边嚼,一边眯着眼睛,朝沈雅欢快的笑。
沈雅见此,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笑呵呵地继续大口吃菜。
两人就这么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没一会儿功夫,桌上的菜就所剩无几了。
身旁两个丫鬟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二人,一脸吃错药的表情,脸臊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就是她们的小姐啊!
孙嬷嬷倒是比两个丫鬟淡定些,一脸笑呵呵的模样。
沈雅吃饱后,放下筷子,摸着肚子舒服地喟叹一声。
端舒雅也学着她这么做。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静秋与夏雪脑门,登时流下一滴汗。怎么看,都觉得小姐是在故意教坏五小姐。
“小姐——小姐——”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穿浅绿色裙衫的丫鬟,来到沈雅的院子外面。
转头在见到院子里坐着的端舒雅后,陡然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急急忙忙跑上前,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你,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和宁儿找了你好半天了,可急死我了。”
说完,瞥见坐在端舒雅左侧的沈雅,赶紧朝她行了个礼。
沈雅微笑点头应下。
“哎呀,你大惊小怪什么,不就来是歌雅姐姐这里坐坐么,慌张什么?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端舒雅人小,口气到不小。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瞪着身旁的丫鬟,开口训到。
“是。奴婢知错了。”那丫鬟被端舒雅训了一顿,有些胆颤地低下头,小声道。低了半晌。忍不住又抬起头来望了望,惊见端舒雅嘴角满是油渍,顿时如见到鬼一般。一脸吃惊地叫道:“小姐,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青儿,你太没规矩了。”端舒雅被丫鬟一惊一乍弄得很生气,沉着脸低声喝道。
“小姐,你嘴上,嘴上…”
端舒雅闻言,皱了皱眉。手忍不住往嘴上摸了摸,顿时神情一囧,原来她刚才吃的太快,又没来的及擦,满嘴都是油。
“咳咳…”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帕,胡乱地擦了一番。
擦完,抬头见沈雅与身旁众丫鬟脸憋得通红,要笑不笑的模样,脸更是红了个彻底。
“哼。你别笑我,你脸上也都是!”端舒雅见沈雅笑她,一脸不爽地指着她道。
沈雅闻言,很坦然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丫鬟青儿见此情景,一时间有些犯懵,五小姐与七小姐两人,为何会突然坐在一起用午膳?而且五小姐竟然吃的满嘴是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是事情。端府的小姐,吃饭都极小心,绝对不会让自己嘴角沾油。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端舒雅瞥见丫鬟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也觉得自己今日肯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与这个女人坐在一起吃饭,还学她这般粗鲁的,要是被祖母或者母亲知道,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
可是,刚才那顿饭,真的吃的很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端舒雅有些愣愣地想。
不过想归想,时候确实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所以她有些不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了一声:“我走了。”便与丫鬟青儿一道离开了沈雅的院子。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步子,在原地停顿了一会,转头朝沈雅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歌雅姐姐!”
沈雅闻言,朝她灿烂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这丫头,真是可爱死了!
端舒雅走后,沈雅也回了屋子——午休。
醒来后就叫西嬷嬷进屋,让她教自己绣活。西嬷嬷的一手绣活,院子里人人都知道,十分出色,堪比绣工坊专门以刺绣为生的绣娘。
两人在屋子里一直待到黄昏。
这个时候丫鬟们早已摆上了晚膳,准备喊了沈雅出来用膳。
沈雅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孙嬷嬷脸色更是难看的吓人。好在黄昏的时候天色暗,无人看清楚她们的表情,不然定当疑惑,怎么好端端地学刺绣,二人出来后脸色会如此奇怪。
用完晚膳,沈雅说要练会儿字,招了夏雪进屋服侍,其余的各自退下休息。
“夏雪,这段时日,宁氏有没有再找过你?”夏雪一进屋,坐在书桌前的沈雅,便示意她关上门,待她走近时,轻声问道。
夏雪原本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闻沈雅问起这件事,赶忙敛了神色,一脸恭敬地朝沈雅摇摇头道:“夫人自那次小姐哑了以后,就找过夏雪一次,给了夏雪两锭金子,说我做的很好。后来就再没找过。”
“嗯…”沈雅听她这么说,沉吟了一声。宁氏给了夏雪两锭金子的事,她是知道的。夏雪早已在当日就告诉她了。
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宁氏暂时应该不会找她麻烦。
夏雪这段时日的表现,她看在眼里。也相信她,没有那个胆子,敢欺骗她。
“这半个月,你表现的很好。这是最后一颗解药,你吃了它吧。”沈雅不想再用毒药控制夏雪,所以提前给了她解药。
“小姐…这…这…”夏雪似没想到沈雅会提前将解药给她,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颤抖。
“拿着吧。小姐不想用它来作为让你顺从的筹码。若是有一天你还是背叛了我,那我只能自认倒霉。”说完,沈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夏雪双手颤抖地接过沈雅手里的解药,然后,噗通一声,猛地朝地上一跪,给沈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颤声道:“夏雪今日当着小姐的面发誓,若将来夏雪再敢背叛小姐,定遭天打五雷轰!”
沈雅一听夏雪发的毒誓,感到一阵唏嘘。然后心里隐隐地有些愧疚。其实她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夏雪因内疚,感激,以后对她死心塌地。
先是威胁恐吓,再是给她点甜头,对于夏雪,沈雅可是挖空了心思。不过,要让这丫头彻底顺从,仅仅做到这些还不够。这丫头现在不过是处于她刻意营造的感动之中,等感动一过,冷静下来后,一受威胁,很可能还是会背叛她。
所以还得再继续观察才行,不过暂时,这丫头应该是站在她一边的,这一点,沈雅可以肯定。
“好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我累了。”沈雅见夏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感到有些好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了一下,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嗯。奴婢告退。”夏雪胡乱地擦了擦脸,等情绪稳定下来后,便躬身退下了。
等夏雪退下,沈雅才一脸凝重对重新坐回椅子。
下午,西嬷嬷已经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她几乎可以肯定,当年那位如意姨娘,定是遭了他人的陷害,才流了产。而那个丫鬟变哑,也是遭了人迫害。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她只想到一人——宁氏!
她没想到,宁氏竟然如此歹毒,一连害死了三条人命!
怪不得端侯子嗣这么少,明明听说有七八位姨娘,却无一人有所出。这本就是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
难道端侯与端老夫人,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么?
又或者,宁氏手段实在太高明,让人无法怀疑到她身上。只是怀疑到别人头上,譬如,那些个争宠的妾室。
西嬷嬷很聪明,从那个枉死的丫鬟身上,推断出她的哑巴是装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毒。
不过,言谈之中,西嬷嬷又试探她是不是知晓那个下毒之人是谁?
沈雅觉得宁氏的事情,事关重大,暂且还不能告诉她。故意装傻充愣了一番。虽然也不忍心见西嬷嬷满脸的失望之色,可那毕竟是宁氏,一个城府极深,手段狠辣的女人。在端府地位又仅此于端侯与端老夫人,这样一个人物,以沈雅现在的能力,要与她斗,实在难上加难。
西嬷嬷一心替主子申冤,若是因此表现的太过明显,很可能能非但没伸冤成功,反被宁氏早一步察觉,被她迫害!
所以为了西嬷嬷的安全着想,她也不能告诉她!
虽说她手里确实有证人——夏雪,可自己毕竟才入府不久,端老夫人又不喜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和她身边的丫鬟!何况宁氏在府中——温顺,大度,宽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哪怕她拿出证据,一时半会,别人也绝不会相信她的话。只会认为是她和丫鬟联合起来陷害宁氏!
要对付她,也须得收集够证据才行。
只是,宁氏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要收集她害人的证据,还真不太容易!况且,她本意没打算在端府长待,只想赶快出府,对于宁氏,她暂且先忍着,只要她不再来惹她就行!
不过,若是此番查出琰儿的毒是她下的,那她也一定会让她尝尝,被人毒害的滋味。
明的不行,她也可以玩阴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出府前夕
次日清晨,沈雅照例早起,用完早膳,去了花园,跟着李嬷嬷学规矩。
今日端文雅推说脚崴了,没来。只她们三人,外加李嬷嬷在院子里。李嬷嬷对于端文雅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了两日。沈雅的规矩,也学的七七八八,但还不算熟练,须得勤加练习才行。
这日午后,沈雅学完规矩,刚要与静秋一同回院子。就见一丫鬟匆匆忙忙跑到花园,对着几位小姐道:“老,老夫人有请。”
沈雅闻言,与静秋对视一眼。不知道这要去前院的,包不包括她。毕竟那日老夫人已经放话,以后没事不用去前院了。
不过等了半日,不见那丫鬟刻意提出让自己不用去。所以沈雅最后便与端清雅,端韵雅二人,一起去了前院——端老夫人的院子。
刚穿过厅堂,就见穿着体面的丫鬟站在堂屋前,撩起了帘子,一脸笑容地对端清雅与端韵雅道:“两位小姐可来了,老夫人正等着二位呢。”说完,一转头,见到沈雅,脸上表情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向沈雅行礼:“七小姐。”
沈雅见她表情有些怪异,一时间没想通,等进屋后,老夫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来了”。沈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夫人根本没让丫鬟请她过来。
顿时,沈雅感觉有些尴尬。她站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屋子小姐,一个个都看着她,目光中,有嘲笑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的。
“是我让明珠请歌雅姐姐过来的,祖母。你不会生舒雅的气吧?”正当沈雅尴尬的恨不得钻地洞时,依偎在老夫人身旁的端舒雅开口,替她解了围。
“舒雅觉得,既是庙会。自然府里姐妹一同去才热闹,祖母,你说对不对?”端舒雅睁着天真的大眼,瞧着端老夫人,撒娇道。
端老夫人闻言,眼睛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沈雅,然后笑呵呵地搂着端舒雅道:“对。我的舒雅说的对!”说完,又抬头对沈雅道:“你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沈雅早在听到庙会二字时,心里就激动地恨不得呐喊!来端府那么久了,除了那次偷偷跑出去以外,她还没出过府呢?明日竟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出府,太好了!
不过,瞧老夫人的态度。似乎本意是不想让她出去的,舒雅说了以后,才勉强同意!这让她有点小小的郁闷。幸好有端舒雅帮她说了句好话。
见老夫人问起她的规矩,沈雅赶忙点点头。虽不能说话,但这个动作,应该能表达出她已经将规矩学的差不多的意思。
可惜,她觉得差不多还不行。还得老夫人说了算。只见端老夫人沉吟了一番,突然派了个丫头道:“你去请李嬷嬷过来一趟。”
沈雅见她要询问李嬷嬷,心里登时一紧。虽然这几日她确实有努力学规矩,可毕竟还不熟练,时常也会犯错误。若是李嬷嬷不解人情,与端老夫人说了自己规矩还不成。那。她出府的愿望,不就泡汤了。
一想到这,沈雅赶紧抬头,朝上面的端舒雅使了个颜色,让她再帮帮忙。
端舒雅见此,咬了咬唇。想了想,便一头扎进端老夫人的怀里,继续撒娇道:“祖母,咱们还是先商量明日庙会的事情吧。歌雅姐姐一日不学规矩,也耽误不了多少的。”
“不行。你歌雅姐姐对宫里的规矩一无所知,不似你们,她要从头学起,不得有一丝耽搁,不然若到时进了宫,稍微出一点差错,连累的就是整个端府。”显然,端老夫人虽然极疼舒雅,但是再关系到端府脸面时,还是不容有半点闪失。
见此,沈雅只能认命了。
没一会儿,丫鬟便带着李嬷嬷掀帘进了堂屋。
李嬷嬷一进屋,就赶紧朝端坐在上位的端老夫人行礼:“老夫人安。”
“李嬷嬷快快请起。”端老夫人一见李嬷嬷,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容满脸地与李嬷嬷寒暄。
“嬷嬷近日可好?”
“托老夫人的福,一切都好。”
“恩,那就好,那就好。端老夫人说完,便直奔主题:”请嬷嬷过来,主要还是想问问,我几位孙女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
李嬷嬷闻言,笑道:“几位小姐天资聪慧,规矩学的都十分好,老夫人放心即可。”
“哦?我那位最小的孙女——端歌雅…她的规矩,不知…”
“老夫人放心,七小姐虽第一次接触宫中规矩,可贵的是七小姐学起来十分用心,加上灵秀聪慧,早已将规矩学完,日后只要勤加练习即可!”
“如此,那便多谢嬷嬷了。”端老夫人听李嬷嬷这么说,这才当心地点点头。
沈雅没想到李嬷嬷竟然为她说好话,一时间又诧异,又感动。
等李嬷嬷退出去后,端老夫人重新将视线转回到沈雅身上,淡淡道:“既然李嬷嬷这么说,那明日,你便随几个姐妹,一起出府吧。”
沈雅一听,高兴地恨不得大吼一声,赶忙朝端老夫人躬身表示感谢。
端舒雅在端老夫人旁边,也为沈雅高兴。
沈雅心知此番若没有端舒雅,定没有机会出去,心里十分感激,抬头朝她眨了眨眼睛,以示谢意。
端舒雅痛快收下。
坐下第一张位置,端清雅冷眼瞧着自己的亲生妹妹,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说好话,气的浑身颤抖。她死命地将手里的帕子搅了又搅,恨不能上去一巴掌拍醒她,让她知晓知晓,谁才是她的亲姐姐。
那女人不过是父亲在外面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和她们一同出去郊游!
当然,端清雅心里哪怕再不高兴,脸上依旧要维持端庄的微笑!这一点,倒是与她母亲——宁氏如出一辙。
今日姐妹来了五个,二小姐端文雅与六小姐端静雅没来。端文雅因为“崴”了脚,不能来。端静雅则听说得了风寒,正在院子里调养,也不能出去。
沈雅想,若是端文雅知道端老夫人会突然准许众姐妹出去逛庙会,不知会不会后悔地想撞墙,毕竟,对于闺阁中的小姐来说,出府游玩,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府——惊
今日在端老夫人院子里用午膳,沈雅因为心情激动,虽然有一桌子好菜,也没吃进去多少。加上在端老夫人面前,她也不敢像在自己院子里那般放肆,尽量细嚼慢咽,吃的很不爽快。
草草地吃完一顿午膳,略小坐一会儿,总算听到端老夫人一声“都散了吧”便急不可耐地起身告了退离开了前院。
一路几乎是疾步回的自个小院。
老夫人明日要去梵音寺上香,她终于有机会去见一见娘亲了,叫她怎能不激动?
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去的机会,去的还是梵音寺,这是沈雅万万没想到的。好久没有见到娘了,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她真的很想她。每日每夜都想。
冬春刚从外面进入院子,就见小姐一脸傻笑地坐在院子里,嘴里时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她有些困惑地望了望静秋,不明白小姐因何事高兴成这样?
“明日老夫人要去梵音寺进香,特许了府里几个小姐一起出去。咱们小姐来端府有些时日了,第一次出去,难免高兴。”静秋说完,抿着唇,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出去一趟,竟让小姐乐成这样。
冬春闻言,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你家里怎么样了,昨日一夜没回?管事那里有没有说什么?”静秋昨日见冬春一夜没回,以为她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
冬春见静秋问她。忙恭敬道:“管事没说什么。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多谢静秋姐关心。”
冬春知道,静秋在找她和夏雪之前,对她们两个的背景都做过调查。清楚她回家的原因——她娘亲的病,所以丝毫不敢有些隐瞒。
当然,小姐给她药丸的事。她是万万不能告诉静秋的,小姐曾经叮嘱过。
“这样最好,你也别太担心了。”静秋闻言,笑着安慰她道。
“嗯。”冬春点点头,心里也有些喜悦。
昨日,她之所以没回端府,正是因为娘的病有所好转。她因太过激动,便在家里了住了一晚,好陪娘说说话。
好在今日回来,管事也多责问她。
小姐给的药十分有效。她娘原先一直昏迷不醒,吃了小姐的药。隔了两个时辰,便醒了过来。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饿了”,喜得冬春与她哥哥,恨不得抱头痛哭。
当时,冬春就只有一个感受,将来一定好好好侍奉小姐,以报她的救命之恩。她娘也在得知是小姐给的药救了自己一命后,对小姐千恩万谢。叮嘱冬春一定要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冬春郑重地答应了。
黄昏的时候,沈琰来了一趟沈雅院子。
姐弟两个关起门来说话,嘱咐了丫鬟们不准进屋。
“阿姐,我下午听闻丫鬟们说明日老夫人要带着几位小姐出府去梵音寺,你去吗?”沈琰一进屋,就急不可耐地问她。
沈雅见他这副猴急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点点头。
看这家伙的样子,肯定与她一样,也想娘了。
“真的?”沈琰闻言,瞪大了双眼,脸上也显出一丝喜意。
“是啊,骗你干什么?你有什么要与娘说的么?我可以帮你转告哦。”沈雅说的一脸得意。
沈琰听沈雅这么说,却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道:“她们,会让你单独行动吗?”
这…
她倒没想过。若是要一直跟随在老夫人身边,行动确实不方便。
沈雅被沈琰泼了一盆冷水,瞬时冷静下来。若是明日端老夫人指名要她们几个跟随,她该怎么办?故意跟丢?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找机会去后院?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不管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会找机会去见娘。
沈雅挥去脑海中那些让她烦心的事,对沈琰道:“你别担心,我到时候自有打算。倒是你,有什么要与娘说的吗?”
“我…”沈琰脸上,露出一抹犹豫踌躇之色。
“难不成,你想跟着我们一起去。万万不可!端侯看你看的紧,千万别让他查出什么端倪。”沈雅深怕琰儿也想念娘,跟着她一起去梵音寺。她去梵音寺,那是巧合,琰儿一个男人突然去梵音寺,就不太对头了。
“哦。”沈琰闻言,郁闷地点点头。
沈雅见他这般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虽然心疼他,却也不能因此让他再生这个念头。好不容易让娘摆脱了端侯,决不能被他找到了。所以,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了,下个月就要去国学院了,你准备地怎么样了?”
“嗯,该打点的,都已经打点好了。”沈琰闻言,如实朝沈雅道。
“那就好。”沈雅朝他笑笑,心里有些欣慰。国学院这样一个地方,应该能让琰儿的才能发挥出来!也能真正学到东西。
事实上,沈雅觉得沈琰在端府,确实要比跟在她和娘亲身边有前途。有时候她会想,还是自己一个走了算了,琰儿在端府,如果不出意外,就算不袭侯,也能弄个一官半职,而且,官职绝对不小。那样,他的日子,应许就要比跟在她和娘亲身边,舒服多了。
当然,这种想法通常只会在她脑海里停留一下,就立刻被她抛开了。她知道,这不是琰儿想要的生活。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她没有权利左右琰儿的人生。他的路,还是要自己选择。哪怕是琰儿最后选择留在端府,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不过。沈雅知道,眼前这个才刚满十五岁的男孩,对端府的痛恨,远远朝过她的想象。默默忍受。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凭借自己的能力。飞出这个牢笼。
她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次日一大早,宁氏便派了人过来接沈雅去大门。沈雅带了夏雪与冬春两个出去,让静秋看守院子。
静秋做事稳重,让她看院子,沈雅还是比较放心的。
当然,还有一个不带静秋出去的原因,是静秋懂武功。不太好把握,到时如果她要偷偷从端老夫人眼皮底下开溜,很可能被她察觉,甚至被她发现娘亲的藏身之处上报给端侯。即便她没发现,自己突然失踪的事。她也一定会上报给端侯,端侯这么狡猾,难保不会怀疑。
所以,不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带静秋去。
跟着带路的丫鬟一路到了端府大门口,远远就看见几位小姐一个个打扮出众地站在大门口一边说笑,一边等着端老夫人。因沈雅院子住的远,所以总是来得最迟。
这个朝代民风尚算开放,小姐出门无需带帽遮容。这一点,沈雅还是比较喜欢的。带毡帽实在太不方便了。
在大门口看到一身火红色盛装的端文雅,沈雅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女人脸皮也太厚了吧,明明谎称脚崴了,为了出门,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这不。不光沈雅这么想。其他几个姐妹同样也这么想。
“二姐姐,你不是脚崴了么?怎么今日还出来?还是快回去躺着罢,别到时候脚伤太严重,不能参加选妃大典,这就可惜了。”说这话的,是端舒雅,这丫头向来都是看谁不爽就说谁。此刻,她正一脸嘲讽地望着端文雅,语气里满是不屑与鄙夷。
端文雅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唇瞪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他众姐妹,也是看着她,掩面偷笑。
端清雅更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讥讽。
端府大门外,停了七八辆马车,每一辆都十分精致豪华。车旁各站了一个车夫,带着帽子,恭敬地低着头。
略等了一会儿,就见宁氏搀扶着端老夫人,往大门方向走过来。端老夫人今日着了一身素服,满脸的和气,心情似乎不错,一边走一边与宁氏说话,还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道宁氏说了些什么,惹她这么高兴。
一路来到大门口,众姐妹纷纷向端老夫人与宁氏行礼。宁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让众姐妹上了马车。
沈雅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由冬春与夏雪扶着,上了车。
马车内空间虽不大,但是坐三个丫鬟还是绰绰有余。而且内置十分精美,坐上去也十分舒服。第一次享受到这样高级的待遇,沈雅有些喜悦与新奇。
大户人家就是好,连出去一趟都这么奢侈。大约是端府门前停了七八辆车马有些壮观,惹得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除了贴身带的丫鬟,其余的丫鬟婆子,都挤在另外两辆马车上。
马车,缓缓移动。
一路疾驰在宽敞的大道上,沈雅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很快,就要见到娘亲了呢。还有…那位长得如天仙的女子,不知她还在不在,与娘亲相处的好不好?
一想到这,沈雅越发坐立不住,恨不得马车立刻就到梵音寺。
就在沈雅神思恍惚时,马车身突然狠狠晃了一下,耳边便传来夏雪与冬春的低呼声。
“怎么了?”沈雅被两人的惊呼声吓了一跳,忙回神问道。
“刚才马车晃动了一下,奴婢,奴婢以为马车要翻身了。”夏雪有些脸红地道。
冬春也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相比沈雅的镇定,她们两个也太没出息了些。
原来是这样。刚才她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倒是没怎么感觉到。正想掀帘看看是怎么回事,迎面就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朝自己射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银色闪光之物,“嗖”地一下。进入马车,插进了车壁。
紧接着,就两个丫鬟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啊啊啊——”
沈雅被两人叫的耳朵差点聋了。虽然她也被这突发情况吓坏了,但也没像她们这般叫的惊天地泣鬼神。
大约是听到了两个丫鬟的叫声。马车吱嘎一声,缓缓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就跑过来一个男子。应该是府里的家丁,在帘外道:“七小姐,老夫人派奴才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发出这般叫声?”
沈雅被刚才的突发情况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转头望了望那个深入车壁的匕首,缓了好一会儿,才惊魂未定地朝那奴才道:“无事。刚才马车抖动了一下,我以为车子要翻身了,所以吓坏了。”沈雅红着脸说道,说完,狠狠瞪了一眼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今日真是太没出息了些。害她说出这般臊人话。她真怀疑今日带她们出来是不是个错误?怎么二人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尤其是冬春,往日看她挺沉稳的,怎么今日状况频出。
可惜,两人还未从匕首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脸色惨白,没看到沈雅无比怨念的眼神。
“既无事,那奴才就放心了。”那奴才语气有些郁闷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小跑离开了。
沈雅相信。经历这一事,她在端府的名声,将会更臭一层。哎…
“小,小姐,你,你为何不向那奴才说明实话。有,有人想杀你,你怎么,怎么?”夏雪缓过神来,显然很不理解沈雅的行为。她神色有些害怕地望了望一旁还透着冰冷光泽的匕首,有些颤抖对说道。
沈雅没有正面回答夏雪的疑惑。她抿着唇,脸色凝重地侧身,将那匕首从车壁上拔下来。
匕首上面,还有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这才是沈雅没透露实情的原因。她想看看,这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从匕首上将纸条取下,将它缓缓地平摊开来,摊到一半,沈雅脸色陡然一变,立刻将纸条重新折叠了起来收回袖中。
“今日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知道吗?”沈雅严肃地将纸条收起来,转头一脸慎重地叮嘱两个丫鬟。
夏雪与冬春见此,对视一眼,然后赶紧点点头。
“你们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其他的事情,无需再管。”说完,沈雅便缓缓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靠垫上,闭目养神起来。
此刻她面上虽一脸平静,心里却早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那纸条,竟然是一份悬赏令,而且上面画了她的画像!虽不是相像,但只要稍微熟悉她的人,都能看出,那画像上,画的是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被人画了画像悬赏?
握着收条的手,有些颤抖!她到底做了什么?
脑海里,闪现过无数事情,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思绪收起,难道,是那家当铺——金丰?
当日侥幸从那掌柜的手里逃出来,难道他还没有放弃抓自己的念头?
该死!若是这份悬赏令被端府的人看到,她极有可能悲剧了!
沈雅想到这,就觉得头痛无比。
可是,到底又是谁,用这种方式告知了她呢?
既知道自己就是画像上的人,何必还周章告知她,直接去金丰领赏便罢了,何必多此一举?那人这么做,又是有什么目的呢?
正胡思乱想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梵音寺到了么?沈雅神情一敛,将纸条藏到包包里。
然后,一脸平静地扶着丫鬟慢慢地下了马车。
这件事,暂且只能先搁置一边,她得回去请南天帮忙,帮她查查,悬赏令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这种不正规的悬赏令应该不会正大光明地张贴出来。只有朝廷发布的公告才能在京城各地贴出。其余的,都是不正规的悬赏,只会在内部张贴。
若是这样,她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她是端府小姐,一直被藏在深宅内院,那些人绝对不会想到悬赏令上的人,竟会是一位侯门千金。
那些人,也找不到她!
想到这,沈雅分外紧张的情绪,稍微放缓了一些。重新收拾起心情,马上要见到娘亲了,她应该高兴一点。
今日是庙会,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都十分热闹。原本以为这梵音寺也同样如此,却不想,从马车上下来,入眼的,到处都是清冷一片。
“朝廷规定,时逢庙会,百姓不允许进梵音寺。皇家以及朝廷官员家属除外。除却这几日,其余时候,百姓还是可以自由进出梵音寺的。”冬春见沈雅目露疑惑,出声解释道。
沈雅闻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滥用权力啊!
梵音寺山脚下,早有沙弥站着等候。见端老夫人从马车上来,赶紧小步跑上前,一脸恭敬地引端老夫人上山进寺。
端老夫人由孙嬷嬷扶着,十分虔诚地一路朝梵音寺而去。众位小姐尾随其后。
看着脚下熟悉的山路,山顶上梵音寺的硕大的塔顶,沈雅心里竟涌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沧桑感。上一次来梵音寺的时候,她还与母亲,弟弟一起说说笑笑地上山。今日,却与这些熟悉,而陌生的小姐,丫鬟,婆子们,再次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泽空那老和尚近日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她娘亲。
沈雅有些心不在焉地扶着丫鬟,一路跟着其他几位小姐,一起上了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遇他!!
“主子,这是那个女人的画像,请主子过目。”屋子内,一身穿黑衣的下属,跪地朝一男子恭敬地递上了画像。
男子慵懒地斜躺在榻上,身旁依偎了两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女子衣衫半褪地缠绕在男子身上,画面极尽奢靡。
男子一边吃着女子递过来的葡萄,一边随手接过属下的画像,懒洋洋地展开。展到一半,男子脸上肆意的笑容一顿,猛地从榻上坐起,毫不怜惜地推来身旁的女子,惹来两个女子吃痛的惊呼。
只见他瞪着画像上长得七分像的女子,眼里射出一抹寒光。
“你说的女人,就是她?”男子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低沉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听的下属一阵心惊胆战。
“是,是…”下属颤抖着声音道。
男子把画像一收,狠狠地掷于地上,朝下属怒吼道:“滚下去,把悬赏令给我撤了!。”
“属下,属下遵命。”下属一脸惶恐地捡起画像,战战兢兢地应道。
该死!
男子有些气急地坐回榻上,怎么会是她!悬赏令一下,几乎无一人能活。即便要将悬赏令收回,至少也要三天。那个女人,在这三天内,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该死!男子想到这,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他还不想让她死,至少现在不想!他,还没玩够呢!
****
沈雅与端老夫人等人一起上了梵音寺,寺门口,泽空那老家伙如弥勒佛一般。笑得一脸和善。
“大师有礼了。”端老夫人见泽空亲自迎接,有些受宠若惊,走上去,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向他问好。其余众姐妹及一并丫鬟婆子也纷纷向他行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夫人近来可好。”
“好。托大师的福,老身近来很好。”老夫人笑呵呵地道。
说完,泽空便做了了请的姿势,请端老夫人等人进寺庙。
沈雅走在最后一个,暗中观察泽空,这老和尚,十多日未见。又肥了不少,胖脸更圆了。
这厮活的可真滋润。沈雅有些嫉妒地他。同样是穿来,她的生活各种苦逼,他倒是处处受人敬仰!
进了寺庙之内,端老夫人照例让婆子取出香油钱。捐给寺庙。
“老夫人请。”泽空先将端老夫人带到寺庙大殿,殿里供奉着如来佛祖并观音,文殊等众位菩萨。
端老夫人十分虔诚地一一拜了。众位小姐,也拜地十分认真。这个朝代信佛,哪怕是再可恶如端文雅,到了菩萨面前,也收敛了很多。
估计五位小姐中,只有沈雅拜的有些心不在焉。
她正想着该如何摆脱这群人,去后院找她娘呢。
沈雅刚磕完最后一个头。就看见泽空似乎朝她这边笑了笑。那笑有些意味不明,正待细看之时,却见他已经将脑袋转过一边。
靠!沈雅有些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才刚瞪完,就听泽空对老夫人道:“请老夫人移步容天阁歇息。”
“嗯。”端老夫人每次来拜菩萨,都会去容天阁歇息,与泽空大师聊上一会儿。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众位小姐难得来梵音寺。可以让人带着四处逛逛。”泽空说了这句话,沈雅激动地心跳加快。这和尚,是故意为她制造机会么?
“嗯,也好。”端老夫人赞同地点点头,然后转头对众姐妹道:“你们难得来逛逛,就不用陪我这老太婆了,各自散开吧。”梵音寺这几天都有人严加把守,一般人上不来,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几个小姐的安全问题。
众小姐一听,一个个面露喜色,欣然应允。
沈雅更是高兴地想要仰天大笑三声!
好不容易等老夫人与泽空离开,沈雅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两个丫鬟脱离了群众,往其他方向而去。
梵音寺很大,到处都是庙宇,里面供奉了不同的菩萨,众小姐大多以拜菩萨为主,唯有沈雅,直接出了大殿,往后院而去。好在因为人多,也无人注意到她。
“小姐,你要去哪儿?”夏雪与冬春跟着小姐偷偷摸摸出来,不见小姐拜菩萨,反而到了梵音寺的后院,这个地方,貌似是人居住的地方吧。所以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嘘。”沈雅一脸小心翼翼地走到后院,左右见周围无人,蹲下身子,用树枝在地上写道:“你们在这里等着,若是碰到府里人来问,就说小姐我去如厕了。”
“这,这…?”
“好了,别这那了。冬春,你和夏雪守在这里,我很快回来。”说完,也不等冬春回应,沈雅就一溜烟地窜进了树林中,没一会,就没影了。
树林的后面,便是竹林。
竹林很隐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它。而且内设了八卦阵,普通人就算闯进去,也会很快迷路,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从里面出来。根本到不了竹林深处。
沈雅一路穿过树林,眼见前方一片葱葱郁郁的竹林,心更像是飞起来一般,加快脚上的步伐。
刚走到一半,路边猛地窜出一只雪白的小动物,沈雅差点一脚踩上去,吓得半死。
她赶紧停下脚步,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吓死她了。缓了一会儿,这才有功夫细看那只小动物。呵,竟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只是…腿上不知被什么,弄伤了,留了好些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雪球此刻也从沈雅的包包里跳出来,对着那只雪白的兔子,“吱吱吱”地欢快地叫。
可惜,雪球的一腔热情,却没有得到兔子的回应。反而引来了相反的效果。那兔子见到雪球,直接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汗…真是一只娇气的兔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沈雅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动物也会被吓晕?她只见过被吓得拔腿就跑的,从没见过被吓晕的动物。
好吧,雪球曾经把一只老虎都吓跑了。吓昏一只兔子,不足为怪。
看着平躺在路上,右腿不停抽搐的兔子,沈雅有些无语地蹲下身子,在草地上找了找。终于在一处地方找了止血的草药,将它用石头揉碎了,敷在兔子受伤的左腿上。然后从包包里找了一块布条。
布条沈雅随时都会备在身边的,以备不时之需。
将布条就着草药,小心地为兔子包扎好。临了了,恶作剧心态又起,忍不住给那兔子系了个蝴蝶结。
看着兔子左腿上十分可爱的蝴蝶结。沈雅“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轻轻地将小兔子抱起,想着这家伙也怪可怜的,要不就带回去自己养了得了,正好给雪球作个伴。当然,前提是小东西得克服对雪球的恐惧。
抱着小兔子,沈雅没做过多的停留,继续往沈母屋子的方向而去。
“站住!”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声,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裙衫的小姑娘一脸怒气冲冲地跑到沈雅跟前。
“大胆刁民,竟敢偷我的白雪!”
沈雅定睛看了那小姑娘,发现这女孩长得十分漂亮,清澈而透亮的大眼睛,如雪一般的肌肤,粉红的殷桃小嘴。可爱极了。此刻,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沈雅,眼里满是愤恨之色。
“这兔子是你的?”沈雅抱着兔子反问。
大概是看见沈雅怀里的兔子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小姑娘嘴角一撇,眼里立刻包出两泡泪,只见她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沈雅,哭诉道:“你,你把握的白雪怎么了?”说完,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沈雅见此,脑门顿时挂了三条黑线。这小姑娘,未免也太会哭了些吧?
“凝雪,怎么了?”
就在此刻,从竹林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如酒酿一般,又好听又熟悉。然后,就隐隐见一个男子从深处走来,不紧不慢,却直扣沈雅心弦。那男子很穿一件银色白袍,颀长的身形,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脸上挂了一抹闲适的笑。
“六哥哥,这个刁民,把白雪弄死了。呜…你要替白雪报仇!”
沈雅闻言,更是汗的不知所以。小姑娘,不带你这么冤枉人的。明明是我救了你的兔子。
不过,此刻沈雅暂时还没闲情关心这个,因为,现在有一件事情,让她更加挂心——她竟然又看到那个她在林子救了的男子!
原来,那个男人,竟也有这么闲适的笑,那笑,让沈雅心跳忍不住又漏了半拍!
男子走近时,才抬眼看向沈雅。不过,他似乎已经忘了沈雅是谁,见她,如见到陌生人一般,眼里毫无波澜。
见此,沈雅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也不知这份失望从何而来。不过,想想她又很快释然了,那日的她,一副村姑的打扮,现在,她打扮的是一位名门闺秀,他能认出她才怪!
男子看了眼沈雅,没说什么,又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兔子,微笑着安抚那小姑娘道:“别担心,白雪没死。不过是晕了罢!”
沈雅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有一日,竟也会对那一个女孩,那般温柔的笑。眼角,嘴角,满满的,都是温柔之色。
“真的吗?”那女孩睁着一双天真的眼,有些不相信地望着男子。
男子继而朝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沈雅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刺眼,心里更是堵得慌。她不想再看下去。于是直接走上前,把兔子还给那女孩,淡淡道:“兔子没死,它脚受伤了,我帮它包扎了一下。”
说完,赌气似的转身离开。
“等一等。”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
沈雅闻言,身子一僵,有些困惑地回头。难道,他认出了自己?隐隐地,心里竟闪过一丝雀跃。不想理会这份雀跃从何而来,沈雅赶紧转身道:“干嘛?”
“这伤口。是你包扎的?”沈雅刚转身,就见男子目光幽深地盯着兔子左腿,或者说是盯着那上面那个极其滑稽的蝴蝶结。
“是啊。怎么了?”沈雅完全忘了,当日她就那男子时,也很变态地给那男子的伤口上,绑了个蝴蝶结。
男子闻言,头猛地抬起,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转而有些严肃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沈雅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怎么了,她做错什么么?干嘛这么严肃对看着她?
“小姐懂医术?”男子沉默了半天,开口问道。
沈雅一听这话,脑海立刻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不,不怎么懂,学过一点皮毛。”沈雅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是么?”男子看她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
沈雅被他看的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我,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男子回答,便转身急急忙忙往另一方向跑去。
男子见沈雅急不可耐地离开,嘴角却陡然漾开一抹笑容。倒是如上次见到的一样有趣。
赵谨根本没忘记沈雅。之所以装作不认识她。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只是,他很好奇,上一次见到她时,她打扮如一村姑,为何这一次,却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打扮。
听闻今日端府端老夫人带了众小姐来上香。难不成,她是端府众小姐之一?
只是不知是哪一位?
不过…赵谨低头拧眉看了看凝雪手上的兔子,她的包扎的手法,倒是与林间那个女子如出一撤。不仅声音很像,连包扎手法都一模一样。难道…
不可能,她是端府小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那林子之中?赵谨收起脸上的笑容,目露深思,倒是听闻端侯从外面带了两个孩子进府,只不知其中一个,是不是她?
能进这竹林的,定是泽空认可之人。那女子又有何特别之处,让泽空另眼相看?他倒是有些好奇。
也许,是该派人好好查一查?赵谨目光幽深地望着沈雅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六哥哥,咱们去看娘吧。”凝雪抱着兔子,又是摸又是抚,测了测鼻息,确实有气,终于放下心来,朝赵谨展颜一笑,道。
“好。”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赵谨,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时,才会露出难得笑容。
两人说完,也朝林子深处而去,方向,竟与沈雅一致。
“娘——”沈雅一路狂奔至沈母所住的竹屋,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先到了。
沈母此时正在屋外打扫院子,忽听的林子好像传来女儿的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苦笑地摇摇头,定是这段日子太想两个孩子了,出现了幻听。
“沈姐姐,你听,林子里好像有声音。”妙空身穿一件白色布衣,端着盆从屋子里出来,虽然一身素服,却依旧不掩其满身的贵气与风华绝代。
沈母一听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站直了身子,看了看妙空,又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林子方向。
“娘——”声音越来越近,沈母终于听清了。是女儿的声音,是女儿的声音。沈母激动地握紧扫帚,颤颤巍巍往院门口跑去。
沈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端母的视线中。
“娘…”沈雅一进院子,就见到沈母眼圈通红地站在路口,几步上前抱住她,抽着鼻子,心满意足地喊了一句。
“哎…”沈母也有些哽咽地应了一声,双手更加抱紧了女儿。
过了好半日,沈雅才从母亲怀里抬出头来,抽了抽鼻子,道:“娘,雅儿好想你,你过得好么?”
“好,好,一切都好。你和琰儿呢?好不好,他对你们姐弟两个好么?”沈母上上下下,将沈雅摸了个遍,确定她的女儿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有些欣慰地道。
“我们两个都很好。琰儿下个月就要进国学院学习了。那个人很看重他。”
“嗯。”沈母笑着点点头。
“走,咱们屋子里说话。”沈母带着沈雅,往屋子方向走去。
沈雅笑眯眯地任由母亲拉着手,跟着她前去竹屋。刚走到一半,就见一女子含笑地站在屋外望着她们母女俩。
是那个叫妙空的女子。也是沈雅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哪怕,她已经不年轻。
“额娘——”沈雅才打量完那女子,就听身后陡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嗓音。让沈雅闻之心头一震,额娘??她没听错吧。
那声音,可不就是刚才在林中碰到的小女孩的声音么?她叫这女人额娘,不就意味着,这女人,至少也是一个妃子。是王爷的侧妃,还是正妃,更或者,是皇帝的女人?
因为这么一句话,沈雅脑海里各种凌乱了?母亲竟然一个妃子,住了这么长时间?
女子一听那声音,手里的动作猛地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院子前方,然后,眼泪就簌簌掉了下来。
“雪儿…”女子见到来人,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脸上满是喜悦对唤道。
小女孩,如蝴蝶一般,飞身而至。一把抱住那素衣美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娘,雪儿终于见到你了。”
“额娘。”耳边,又响起那熟悉的嗓音,沈雅身子猛地一颤,那个男子,竟然叫她额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解毒
沈雅僵硬地转身,就见男子含笑朝竹屋方向走来。
“瑾儿,你怎么来了?”素衣美妇一见那男子,眉目间露出一抹紧张,有些担忧地道。
男子闻言,苦笑地望了望素衣美妇怀里的雪儿,道:“凝雪吵着要来看您,我就带她来了。”
“娘,你别怪哥哥,是雪儿想娘了,逼着哥哥带我来找娘的。”那个叫凝雪的小女孩见母亲似有责怪男子之意,赶忙从美妇的怀里抬出脑袋,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美妇道。
“哎,你呀。”素衣美妇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叹了口气道。
“嘿嘿。”凝雪摸着摸了摸鼻子,傻笑了两声。
沈雅与沈母像两个傻瓜一般站在屋门前,望着那他们母子三人,还没从刚才的称呼中反应过来。尤其是沈雅,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男子竟然叫素衣美妇母妃!
如果她没记错,那男子应该是个王爷吧。如此说来,这段时间,与母亲住在一起的,竟然皇帝的一位妃子?
一个妃子,竟然跑到一个和尚庙里隐居?这是什么状况?沈雅已经完全晕了。
不过,看她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有不少悄悄话要说的,她还是不要站在这里妨碍人家了。想到这,沈雅便扶了母亲,轻轻道:“娘,咱们还是回你屋里说话吧。”
“好。”沈母也是极有眼色之人,自然明白沈雅的用意,点点头道。
说完。二人便相携回了竹屋——沈母的房间。
赵谨站在院外,望着离去的两人,眉头微微紧了紧,泽空所说的那对母女。就是她们?
“瑾儿,他,好么?”正待赵瑾对沈雅的身份越来越怀疑之时。耳边传来的母亲的问话,让他心中一紧。
赵瑾当然知道母亲所说之人是谁,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母亲,淡淡道:“老修救了他。”脸上,却浮出一抹淡淡的恨意。
美妇当然也看出儿子脸色不好,咬了咬唇,犹豫道:“好歹。他是你父皇。你…”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怀里的女儿一声打断:“娘,你还要为父皇说话么?他害你害的还不够惨,要不是老修赶回来及时,你。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和哥哥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好好好,娘不说了。凝雪别哭。”美妇一见女儿哭了,赶紧柔声安慰。
赵谨脸色也极不好看。
他不懂,那样一个无情无义地男人,母妃为何还要关心他。
当日若不是他早一步回来,母妃很可能就被那群女人害死了!那个人不但不彻查那件事,反而任由她们气焰嚣张,实在可恨!若不是老修想到让母妃诈死脱离皇宫。他不知道,他心地太过善良的母亲,还会遭受什么样的痛苦!
想到这,赵瑾双拳忍不住紧紧握起…
沈雅在屋子里与沈母说了好一通贴心话。恨不得把这段日子未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可恨她呆的时间不能太长,不然被端府那群人发现。铁定要怀疑。她还是别好冒险为妙。
夏雪与冬春还在等着她回去。两人半天不见她回来,也该着急了。
“娘,时间不早了,雅儿不得不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临走前,沈雅有些依依不舍地拉着沈母的胳膊,怎么都不愿放开。如果可以,她真想陪母亲一起住在这里。
可是,现实不允许!
“好,回去以后,万事小心。那种地方,能忍就忍,知道吗?”沈母也是极其的不舍,难得见上女儿一面,才一会儿时间,就要离开了。
“嗯。我会忍耐的。对了娘,这枚丹药你先服下,对你有好处。”沈雅昨日就想到,一定要让娘服一颗丹药。虽说娘住在这种地方,被人下毒的几率很小,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小心为妙。
再者,这竹林里蛇虫鼠蚁多,万一母亲要是被什么有毒的东西咬了一口,她又不时时在身边,中了毒可如何是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沈雅从包包里拿出放丹药的盒子,将其打开,拿了一颗绿莹莹泛着淡淡光泽的丹药。
沈母迟疑地接过丹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女儿。这是?
“娘,快服下呀。这可是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好的呢,可以解百毒哦。”沈雅见沈母拿着丹药,迟迟不肯服下,有些郁闷地催促。
“好好好,我服,我服。”沈母见女儿一脸心急,脸上漾开了笑容。女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制的丹药这般神奇。
正待沈母要将那药服下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母妃——”
那叫声凄厉可怖,听得沈雅母女心里也是一阵心惊。两人对视一眼,赶忙从屋子里出来,朝院子外面走去。发生了什么事了?
等到院子外面一看,就见那素衣美妇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脸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小姑娘跪在美妇身旁,脸上满是害怕之色,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雪儿,乖,别怕,娘没事。”素衣美妇明明已经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却仍出声抚慰女儿。
男子也是满脸的焦急与心痛。他死抿着唇,在身后扶住母亲,让其靠在自己怀里。眼里满是伤痛。
“再忍一忍,老修很快就带了解药回来。”男子沙哑的嗓音,带着一抹让人心疼的压抑。可眼里,却闪过隐隐的恨。
对,是恨意!这抹恨意,让沈雅暗暗吃惊。
“怎么了,又犯病了。”沈母一出屋子,见躺倒在地的美妇,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与妙空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就时常犯病,每一次,都十分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那个时候,沈母就想:等女儿来看她时,一定要让女儿给妙空看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女儿医术好,或许可以帮她医治。这样,她就不用受那么大的痛苦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却要受这样的痛楚,她看了也十分不忍。
不过,就在刚才,耳尖的沈母听到旁边的男子说了解药二字。突然明白过来,妙空原来是中毒了。
中毒?沈母念及此,心中一动,看了看手中还未来得及吞下的丹药,几步走上前,在沈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俯下身,对那美妇道:“来,把这个吃了。”说完,没等赵瑾与凝雪阻止,那枚丹药,就已经入了美妇的嘴中。
妙空此时心神早已有些涣散,几乎昏睡过去,对于进嘴的东西,只凭着本能,将其咽下。
“大胆刁民,你给我母妃吃了什么!”凝雪反应过来的时候,美妇已经将丹药吞下,看的她又气又急。
赵瑾,看沈母的目光,也积聚了冰冷。似如果他母妃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沈母。
沈雅没想到沈母动作这么快,竟然不经她同意,就擅自把仅剩的两颗丹药之一,给了别人。她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啊。而且,貌似人家还不领情。
她扶额叹了口气,罢了,给都给了,难不成再让人家吐出来不成。
“放心吧,你娘很快就会好的。”沈雅走上前,将沈母扶起来,对跪坐在地上,一脸愤恨地瞪着沈母的凝雪淡淡道。说完,眼睛又瞥了一眼那男子,却只见那男子眉头紧锁地望着怀里的美妇,抱住她身子的手,越收越紧。
她想,那男子应该是极在乎他母妃的罢!
“你骗人。老修给母妃看过了,说母妃的毒…根本无药可解,除非寻得圣药——苦竹。你娘区区一颗药丸,怎么可能治好我娘的毒。”说完,小姑娘的眼眶更红了,声音也哽咽地更厉害。
沈雅听了这话,反倒有些好奇。老修?不是那个老头么?他的医术好像挺厉害的吧,竟也有他解不了的毒?她们的母妃,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啊,这么厉害?
不过,就在沈雅还在老修的事情感到费解时,原本已经晕过去的美妇,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赵瑾与凝雪闻声,身子俱一僵,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怀里的美妇,满脸的诧异。
“这,这…”凝雪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失去的应变能力。不是说,母妃的毒无药可解么?那为何母妃吃了那妇人的药丸,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美妇嘤咛一声后,就见眼皮动了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
入眼的,是两张目瞪口呆的脸。
“瑾儿,雪儿,怎么了?”美妇睁眼见一双儿女俱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有些不解。她费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不知为何,她感觉,这次醒过来,浑身都轻松了很多,完全没了之前的痛楚。
难道,是老修的药起作用了,妙空有些疑惑地想。每一次毒发,她都会吃一颗老修给的药丸,这一次因为毒发太过迅速,她没来得及。隐约间感觉有人塞了一枚药丸给她,她就很快咽下了。只没想到,这一次醒的这么快。
沈雅见美妇这么快醒过来,有些意外。按理,她中那么严重的毒,没这么快醒来啊。
“你们之前,是不是一直在给她服药续命?”沈雅心里好奇,忍不住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迷一般的人
赵瑾见其母妃醒来,心中松了一口气,将其横抱起来,往竹屋方向走去。路过沈雅身边时,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轻微地朝她点点头。又看了看沈母,道了一句:“多谢。”
凝雪也急急地跟着赵瑾一起回了竹屋。
沈雅见他们进了屋,转头对沈母轻声道:“娘,呆会他们要是问起丹药的事情,你就说是偶然从别人那里得来的。千万别说是我炼制的。”
“娘知道。”沈母自然知晓事情轻重,朝沈雅点点头,顿了顿又道:“雅儿可怪娘不经你同意,就将那药给了妙空?”
“不怪。我知娘心善。况且那丹药乃身外之物,人性命要紧。”沈雅听母亲这么问,笑着摇摇头。
“呵呵,娘就我的雅儿最是善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沈母听女儿这么说,心里十分欣慰。
沈雅听母亲称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又从包包里,拿出最后一颗药丸,道:“娘,这是最后一颗了,赶紧服下吧。”
“好。”沈母笑呵呵地接过丹药,一口服了下去。
看着沈母服下药,沈雅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想到刚才因为素衣美妇的事情,她又耽搁了不少时间,沈雅就开始着急起来。该死,她必须回去了。
于是,沈雅赶紧道别了沈母,匆匆往竹林方向而去。两个丫头左右等自己不回来,不知该着急成什么样子。
赵瑾安顿好母亲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沈母一人在打扫院子。
“哥哥。那个姐姐不见了呢。”凝雪跟在赵瑾身后,也发现沈雅离开了,忍不住抬头小声对赵瑾道。
赵瑾默不作声地望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想起刚才母妃在房间说的话,那药丸。似乎对母妃的影响很大。
想了想,赵瑾上前拱了拱手道:“刚才多谢大娘相救。”
沈母刚才在院子里听到他们喊妙空母妃,自然知道眼前的两位身份不一般。不过她倒也不拘身份。放下扫帚朝他摇摇手道:“不用谢,只要你娘没事就好。”
赵瑾见沈母不卑不吭,态度温和,也不刻意邀功,倒对她生出一抹敬意。
“大娘,赵瑾斗胆相问,那药…是你炼制的吗?抑或是…你的女儿?”
“不是。不是。我们哪里会炼制那样厉害的药。曾经遇到一位贵人,他相赠的。”沈母虽然不是很喜欢说谎,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沈雅,她不得不说。
“是么。”赵瑾听沈母这么说,眼里流露出一抹失望。
见沈母似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赵瑾也不再多问。拜托沈母,希望她能帮忙照顾其母,赵瑾便也带着凝雪,离开了竹屋。
沈雅一路狂奔出竹林,穿过树林,隐隐果真见两个丫鬟满脸焦急地朝树林里张望。
一见沈雅,两个丫鬟像是见到救星一般,朝她冲过来。
“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快急死了。”夏雪当先冲到沈雅跟前,气喘吁吁地对沈雅道。
冬春也跑过来,有些急切道:“小姐快回去吧,刚才端嬷嬷来找小姐呢。我推说小姐吃坏了肚子,正如厕。现在已经过了好半天,端嬷嬷若是见不到小姐。该怀疑了。”
沈雅朝冬春点点头,便与两个丫鬟一起出了树林,往前院而去。
刚进前院,就见一众丫鬟小姐都聚在院子里喝茶聊天。见沈雅过来,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大约是听说了沈雅闹肚子,蹲了半天茅厕的缘故。
“小姐,你去哪儿了?”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端嬷嬷,见沈雅过来,走过来,语气里带了一抹怀疑,一脸严肃地问道。
沈雅捂着肚子,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然后又指了指后院茅厕的地方,意思就如冬春的借口一样:她闹肚子,一直在厕所呢。
端嬷嬷听了一开始有些不信,不过看沈雅脸色确实不太好看的样子,想了想,这寺庙到处都有人把守,想来她一个闺阁小姐,也去不到什么地方,也就信了她的话。
见端嬷嬷不再怀疑,沈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两个丫鬟,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刚巧,这个时候,端老夫人也扶着嬷嬷,在泽空的陪送下,从里院出来。
“多谢大师赠言。”端老夫人出来后,朝身后的泽空双手合一,十分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严重了,老衲还应该感谢老夫人多年来对本寺的捐助。”泽空微微笑道。
寒暄了一阵,端老夫人便带着府里众人,下山了。
沈雅走在一群人身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对泽空用唇语道了一句“多谢”,泽空原本微笑的脸上,笑意更深了。
众人下了山,便各自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沈雅由丫鬟冬春掀了帘子,由夏雪扶着,先上了马车。刚一进去,身体猛地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车上含笑望着她的男子,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他回来了。
车帘晃动,两个丫鬟也上了车。
然后,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是的时候,便被车上之人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点了睡穴,昏了过去。
马车辘辘开始在路上行驶。
沈雅坐在车内,望着端坐在她左边的男子,有些郁闷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就你那点行踪,我还不放在眼里。”吴昊说的一脸自信。
听吴昊如此狂妄之语,沈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能不这么不要脸么?
“怎么我才离开十几天,你就被轩容阁下了绝杀令,真可以啊。”吴昊见沈雅坐定,便凑上前,一脸戏谑地望着沈雅,玩笑道。
轩容阁?果然是那个死胖子找她茬。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他还记到现在。
可是,她那个时候明明是画了装的,怎么那胖子找人画的画像,竟这么像她?沈雅心里很是疑惑。
于是,她抬头对吴昊道:“我那个时候画了个村姑装,怎么他们还能画的这么像?”
吴昊一听沈雅这话,嗤笑了一声,很是鄙视道:“你也太小看京城的画师了。只要记住你的五官,画师就能画出你的原貌。除非你带人皮面具彻底换了容貌,不然,你以为…别人就认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话让沈雅猛地想起之前在竹林里,那个男子看自己的眼神,难不成,他其实早就认出了自己,只是故意不说?
会有这个可能么?沈雅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喂,怎么了,吓傻了?”吴昊见沈雅愣愣地一言不发,以为她真的吓坏了,忍不住笑着将她推醒。
“你才吓傻呢,本姑娘有那么胆小么?”沈雅白了一眼吴昊,从衣袖里重新拿出那张画像,在吴昊眼前晃了晃,恶狠狠地道:“说,是不是你搞的把戏!”沈雅总觉得,只有这家伙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来提醒自己。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吴昊倒也坦率,丝毫不隐瞒。
你妹的!老娘被你吓的差点去见上帝。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笑。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沈雅这才重新展开画像。
“这个悬赏令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它是绝杀令?”沈雅一边看,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吴昊闻言,收起笑容,脸上浮起一抹嘲讽:“这是轩容阁玩的把戏。悬赏令一出,江湖各路人马,为了赏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悬赏之事。所以又称绝杀令。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逃得过轩容阁的悬赏令。我真是奇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轩容阁?”
吴昊不问还好,一问,沈雅就郁闷了!她不过就是去金丰当了一支人参,嘴贱说出了金丰暗藏的黑幕,就惹上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听吴昊这么说,自己目前情况很不乐观啊。可能随时被人发现,然后灭了带回去拿赏金。
那死胖子可真够小心眼的。她不是说了么不把那件事说出去,竟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知道我那银子是怎么来的么?”
吴昊拧眉:“然道你去金丰当了什么东西?”
沈雅点点头。
“当了什么?”
“一支血参。”
吴昊闻言,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轩容阁拍卖的血参竟是你的?”
“哦?已经拍卖了么?”
“嗯。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动静。”吴昊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了望沈雅,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么?”沈雅无视吴昊略带探究的目光,说的一脸不在乎。
“知道么?就在刚才,轩容阁突然撤了悬赏令,而且动作十分迅速。这样的事情,几年来从未有过。”吴昊继续噙着笑,一脸玩味地道。
“嗯?撤了?”沈雅闻他这么说,脑海里,冒出三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轩容阁在拿她开玩笑么?
“是啊…撤了。”还撤的如此莫名其妙,哪怕是消息灵通如吴昊,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沈雅,吴昊实在越来越好奇,越好奇,越忍不住想探究下去。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自认为自己接触女人无数,妖艳妩媚的,冷漠清高的,单纯可爱的,却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沈雅那样,每走近一步,就让他更深陷一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人盯上
赵瑾从竹林里出来,正好看到端府老夫人与一众小姐丫鬟回府。
他站在寺庙门口,眺望山脚下的人群,淡淡对一旁的泽空问道:“大师早已算出今日之事,所以安排我娘与那妇人同住,是与不是?”
“呵呵,六皇子既已猜到,又何必问老衲。”
“大师果真料事如神。”赵瑾朝泽空深深地看了一眼,又道:“既如此,不知大师能否相告,救母之人,到底是那妇人,还是…那位小姐?”
“天机…不可泄露。”泽空笑呵呵地朝赵瑾摇了摇头。
赵瑾见此,拧了拧眉,却也不勉强,朝泽空点点头。
泽空的脾气,他还是知晓一二的。
与泽空辞了行,赵瑾便带着妹妹凝雪,离开了梵音寺。
刚到山下,就见两个手下——重吾,阮华二人,各自驾着一辆马车,身着便装,在车上等候。见主子和小姐下山,赶紧跳下来行礼:“主子,小姐。”
赵瑾朝两个手下点点头。然后转头微笑对凝雪道:“雪儿先进马车。”
“嗯。”凝雪抱着兔子乖乖地点点头,然后由阮华扶着先进到马车里。
赵瑾见妹妹进去,敛起笑容,对一旁的重吾道:“派人让老修尽快回来。”
重吾闻言,有些讶然地望了望主子,老修出去给娘娘找解药了,这个时候回来,难道….
赵瑾见重吾迟迟不答,转头看了他一眼。
重吾被赵瑾略带警告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弯腰应道:“属下遵命。”
“还有…帮我去查查那位端府七小姐…”赵瑾说完。目光有些缥缈。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个见了几次面的女子,赵瑾总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当日林中救了自己之人。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或许…只是种错觉。
“是。”见主子突然对传闻中的那位七小姐感兴趣,重吾虽有些好奇。这次却再不敢妄自猜测主子的意思。主子的脾气,他不可不敢轻易惹。
————
马车辘辘驶向京城中心地带。
沈雅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吴昊乱扯。总觉得这家伙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怪。
“喂。你再这样看着我,小心我把你踹下去。”沈雅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有些火大,狠狠朝他低吼。
“你不敢。”吴昊说的一脸肯定外加欠扁。
靠!沈雅被他气得恶向胆边生,抬腿就朝他踹过去,人还没踹到,原本正在行驶的马车,吱嘎一声。停了。沈雅一个重心不稳,身子直接往前冲去。
吴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大约有两秒钟,沈雅猛地大叫起来。这家伙。手放哪呢????
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吴昊点了哑穴。
呜呜呜地叫了两声,发现根自己被点了穴,沈雅更是一脸愤恨地瞪着他!!
“嘿嘿,你别生气。这不是怕你一叫,把人引来嘛。我倒是不怕,就怕你惹上麻烦。”吴昊小心翼翼地将沈雅重新扶回座椅,然后朝她微微一笑道。
哼!沈雅朝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心却因为刚才的事情,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太尴尬了!
吴昊见她这样,笑了笑,心知她在为自己不小心碰到她而脸红尴尬呢,也不去计较。
这个时候,一管事来到马车前。对车内之人道:“七小姐。老夫人吩咐,今日不回府里吃饭了,在附近的永福来酒楼吃一顿。”
那管事说完,便立在跟前,等沈雅的回应。半天,没听到她的丫鬟有任何声音,不禁有些奇怪。
好在,正当管事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车帘掀开了一角,车内沈雅端坐着,微笑着朝管事点点头。
管事见此,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却还是朝沈雅弯腰行了个礼道:“七小姐,永福来酒楼已经到了,您略微收拾一下,便可以下车了。”
沈雅依旧点点头。
然后就见车帘被放下,一阵轻微的动静,管事便听到车内丫鬟们的轻声细语,因声音极小,管事没听清。没过一会儿,就见两个丫鬟扶着沈雅,下车了。
永福楼酒楼门口,已经有掌柜的出来迎接。
其他几位小姐各自由丫鬟扶着,跟在老夫人身后。被掌柜的迎进酒楼,直接楼上最好的包间。
沈雅走在最后一个,看着眼前阔气的排场,不禁再一次感慨大户人家的好处,到哪都受人尊敬。
不过,据刚才吴昊所说,这家酒楼原就是端府名下的产业之一。
要在外面吃饭,自然去自家的产业最好。
楼下一众吃饭的人,见端府一众人,一个个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呆滞地望着府里的众位小姐,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心情愉悦地跟着一群小姐,丫鬟婆子上了二楼。来到京城,还时第一次到这种高档酒楼吃饭呢,沈雅心里隐隐地有些期待。她这个吃货,向来对吃,抱有比较大的兴趣。
此刻正沉浸在新奇环境中的沈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一楼某个角落里的一群人,盯上了。
“大哥,你看刚才那个女人,像不像悬赏令上所画之人?”角落里,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劲装的男子,眼神贪婪地望着悬赏令上的女子,朝一旁穿黑衣脸色阴沉的男子示意道。
黑衣男子瞧了一眼画上之人,又抬头望了望楼梯上正往上走的沈雅,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嗯…”
“那…咱们…嘿嘿…要是杀了那女子,取了女子首级回去,那…”灰衣劲装男子眼中的贪婪之色更甚。
轩容阁的悬赏可是一万两,足够他们哥们几个几个月的花销了。这段日子,哥们几个,正愁弄不到钱呢。没想到,钱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再看看。她,可是端府之人。”
“怕什么。看她模样,不过就是一个丫鬟,就算杀了,想必端府那样的人家,也不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性命。”灰衣男子一脸不屑道。
因沈雅出门之时,打扮比较朴素,加之混在一群丫鬟婆子中间,也就把她当成了一个丫鬟。
不过,再朴素的衣服,比起几个丫鬟,也要好上不少。也不知那灰衣男子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竟将沈雅看成是一个丫鬟。难道,仅仅因为是她的长相,过于普通?
要是被沈雅知道她又一次被人当做丫鬟,非让雪球出来咬死那人不可!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人看低一等。即便是沈雅,也是如此。
好在旁边那个黑衣男子稍微有点眼色。瞥了一眼灰衣劲装,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道:“怕是一位小姐吧。”
“小姐?”灰衣男子一听,不禁疑惑地又看了一眼,可惜,人已经上了楼,进了包厢。
“别急,看看情况再说。”黑衣男子手段要比灰衣老道很多。一万两银子,任谁都不会白白让它溜走。眼下,他只是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罢了。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些奇怪,轩容阁好端端地,怎么会对端府的一位小姐,下绝杀令,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
“是…”灰衣男子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才见端府一众人,从楼上有说有笑的下来。这个时候,过了晌午的饭点,楼下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余下稀稀拉拉几桌人还在继续吃。
这其中,也包括刚才那两个黑衣与灰衣男子。
两个带着毡帽,低着头,又坐在角落里,一时无人注意到他们。
端老夫人一边由孙嬷嬷扶着,一边笑呵呵地与身旁的端舒雅说话。端舒雅此时正抱着端老夫人的胳膊撒娇:“祖母,咱们再逛一会儿吧,难得出来一趟,你再让我们逛一会。”
身旁几位小姐脸上也流露出向往之情。
大小姐端韵雅,与三小姐端清雅因年岁大,有自己的圈子和朋友,到是经常出门逛街会友,所以下午出不出去游玩,兴致不大。端文雅虽比端清雅还略长一些,可惜她这个人到哪都是惹人厌的,所以很少有人邀请她出去。
沈雅因见了沈母,对逛街倒也兴致缺缺。况且还是跟着这么一群她不怎么喜欢的人。
“祖母,祖母,舒雅求求你了。咱们晚一点回去吧。”
端舒雅抱着端老夫人的胳膊不肯放手,用尽一切办法,撒娇讨好。
“好——就依你——”端老夫人被端舒雅折腾地无法,又气又笑地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规定了只能在自己家开的店铺里买东西。
虽不怎么乐意,但至少暂时不用回府了,端舒雅还是很高兴的。抱着端老夫人的胳膊,笑得那叫一脸灿烂。
端老夫人与孙嬷嬷在一旁看的,又是摇头又是笑。身旁其他几个管事,嬷嬷,丫鬟,也都抿着嘴偷笑。端舒雅虽说刁蛮,但因端老夫人喜爱,府里没一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这丫头,倒也从来没吃过任何一点苦,受过一点罪。
沈雅望着小丫头脸上胜利的笑容,摇头好笑之余,又隐隐为她担心。这丫头,经历的太少,性子又直,到处得罪人。虽说在端府,别人忌惮她是受宠的小姐,不敢怎么样,可是,到了外面呢?将来若是嫁了人,她还是那样一副脾气,那可就不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遭袭
沈雅远远看着端舒雅脸上单纯的笑容,心里总有些为她担心。端老夫人,实在太宠她了。
“舒雅,跟祖母说,想去哪儿?”端老夫人搂着她笑呵呵地道。
“嗯…”小丫头一时间,到是没了主意。嘟着嘴想了半天。
“听闻珍宝阁前些日子进了一批珠宝回来,款式样式都十分漂亮。我听闻京城里不少小姐都买了戴。珍宝阁既是咱们府里的产业,咱们自家人竟没去看过,实在说不过去,要不,就去珍宝阁看看吧。”
提建议的,是大小姐端韵雅。倒不是她真想去看看,那里面的东西她早就见过了。不过是为端老夫人出个主意。珍宝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的铺子,去那里,想必端老夫人会比较放心。再者小女孩都喜欢珠宝首饰,舒雅听了也一定会喜欢。
果不其然,端韵雅话刚落。端老夫人与端舒雅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韵雅的提议不错。咱们就去那。”端老夫人一脸笑容地看了看端韵雅,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还是韵雅这孩子最讨我欢心,哪里像这个泼猴,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我生气。”说完,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端舒雅。
端舒雅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丝毫不以为意。
端韵雅被端老夫人一夸,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可是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的其他几位小姐,尤其是二小姐端文雅,都是一脸的嫉妒。
从永福来出来。沈雅等人就直接上了马车,往珍宝阁方向而去。
“你去,让兄弟们去路上埋伏好,咱们就在她们去的路上。把那个女人截下。”黑衣男子等端府众人离开,才从座椅上坐起来,望着沈雅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平静地吩咐一旁的灰衣男子。
“嘿,好嘞。”灰衣男子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喜滋滋地往屋外而去,没一会儿,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两个丫鬟冬春与夏雪。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马车里,一言也不敢发。
沈雅同样也跟她们一样,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望着马车里,朝她们笑得一脸得意的男子。
吴昊说了。悬赏令虽撤了,但是一时半会,她还会有生命危险。南天又不在她身边,所以只能暂时牺牲自己来保护她。所以,现在他一刻也不能离开她身边。
虽说对吴昊这套说辞,沈雅很不以为然。她一个堂堂侯府千金,又不经常抛头露面,那些就算想杀她,也不知道她在哪?况且。有人会这么大胆,敢动福端侯府的小姐吗?
不过沈雅这句话说完,被吴昊**裸地鄙视了。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人性的贪婪。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哪怕明知有生命危险,有些人也会抱了侥幸心理。
别低估了人性的劣根性。
利益诱人犯罪。这句话沈雅到也明白。所以在吴昊说完这话后,沈雅想了想就没再吭声。保险一点也好。反正要麻烦。也是麻烦这家伙,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所以,她乖乖地配合吴昊演了一场戏。
在戏里,她们三人,都是被吴昊挟持之人。
马车辘辘地行驶着,沈雅翻着白眼,望了一眼笑得各种痞的吴昊。心说这家伙还真有做绑匪的潜质。
刚在心里将他狠狠鄙视一番。就听到前面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
声音很急促,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京城的大街上时常有狂奔的马匹,所以一开始沈雅还没放在心上。
不过就在她感觉马蹄声在自己耳边时,前方陡然传来一阵丫鬟的惊呼声。
闻声,沈雅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转头看吴昊,果真见他一脸凝重。
就在沈雅为那声惊呼慌张时,马突然狂叫一声,然后整辆车子,都似要翻身了一般,狠狠晃动起来。
沈雅在车里被马车晃得东倒西歪,根本坐不稳。
马受了惊,四处奔跑,车夫拼命地地喊了几声“吁——”也不能让它停下来。马车不停晃动,沈雅身子被狠狠地甩到这边甩到那边,差点撞到头。好在被吴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别怕。”吴昊抱住她,在沈雅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扶着她,重新坐好。
见沈雅吓得脸色惨白,吴昊眼里闪过一抹杀气。双手狠狠握拳,恨不得立刻出去,让那群惊扰马车之人立刻消失。
可恨他不能出去,一出去,会给沈雅今后在端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丫鬟,也被颠地不轻。在车里东倒西歪地,差点没直接从车里滚出去。
“小,小姐,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夏雪一手死死地抓着马车上的某处地方不放,以便自己不被甩出去,一边哭丧着脸颤抖地问道。
沈雅只是惨白着小脸,死抿着唇,不吭声。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车夫闷哼一声,从马车上倒了下去。
然后,就感觉马车一沉,又有人重新坐上了车夫的位置。紧接着,马车被调转了方向,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好在,车身不再晃动终于稳定下来。
吴昊目光森冷地坐在一旁,望着马车帘子。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逮到了。端府那群人,真是没用!”马车行了不远,就感觉到又有人跳上马车,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一个长相极其阴鸷的男人,拿着一把刀从外面进来。
男子进车里,见到端坐在正中的沈雅,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拿起刀,就要砍下来:“受死吧!!”
“小姐——”冬春在一旁,眼见沈雅要被人砍伤,吓得脸色惨白,却想都没想,直接朝沈雅扑了过来。
抱住沈雅,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动静。
睁开一只眼睛,一看,冬储吓得失声尖叫。只见原本还要砍沈雅的那把刀,此刻,竟狠狠地架在那阴鸷男人的脖子上。那男人脖子上有一道很长的血痕,眼睛瞪大,一脸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就死在别人手里。要怪,就怪他太过心急,没看清,旁边还有一个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沈雅发怒
“三弟,怎么回事?让你杀个人也要杀半天?”大约是半天等不到男子出去,车外之人有些不耐烦,一把掀开帘子,朝里面之人有些不满道。话刚落,却见灰衣男子噗通一声,倒在自己面前。
“三弟!!”男子低头一看,只见灰衣男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人早已没气了。。
“老大,怎么回事?”车外还有一赶马之人,听到声音,忍不住出声问道。
“是你杀了我三弟??”男子没有回到车外男子的话,看了看倒在车里的灰衣男子,抬头目光森冷地扫了一圈车里的人,最后目光锁在吴昊身上,阴测测地问道。
吴昊没吭声,只是盯着他冷笑。目光里,却早已杀气四起。
马车依旧在大道上疾驰,沈雅坐在车上,看着吴昊与车外男子对峙,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两个丫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相互拥抱。
按理,以吴昊的武功,根本不会把这区区几人放在眼里。只是他人在车内,不能有太大动作,不然会惹来后面端府之人的怀疑。
“大胆歹徒,快放了我们家小姐!”后面,是紧追马车不放的端府家丁。
“老大!”正待吴昊与黑衣男子对峙之时,马车两侧又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与人声。
男子闻声,顿时像是有人给了勇气一般,朝吴昊冷哼一声,挥起手中的刀,就朝吴昊砍去。
“四弟五弟,你们快上车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车外赶车之人显然是察觉到里面出了问题,连忙吩咐刚来的一群兄弟进去查看。可恨他现在在赶车,不能分神。
说完,又加快赶车速度,将端府之人远远甩在身后,完全看不见他们的人影。
“好。”话刚落。沈雅就感觉马车重重一沉。又上来两人。
正待沈雅为此紧张之时,只听“嘭”的一声,马车突然崩裂开来,整个车厢。一下子成了一片废墟。马儿被吓得一吓子乱了阵脚,到处狂奔。好在这是一条人烟稀少的大道,不然人们一定会被眼前的情况吓昏过去。
“啊——”两个丫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失声大叫。
沈雅略微比她们好一些,但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好在,端府的人暂时被甩的远远的。不然看到这一幕,她铁定完蛋了。
“吁——”那驾车之人见老大与吴昊二人打斗激烈,拼命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三个劫匪大约没想到马车里会崩裂,更没想到车里会有一个武功高手。眼下只直愣愣地盯着半空中打斗激烈的两人,一时间忘了沈雅等人的存在。
沈雅见此,赶紧拉了拉两个丫鬟的衣服,趁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两个丫鬟正要跳下车,却被其中一眼尖之人看到。
“不好,那个女人要跑了,快追!”
沈雅从车上跳下之后。就死命地朝一个巷子跑去。
“小姐,小心!!”冬春与夏雪二人跟在身后,眼见小姐要就被其中一人追上。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冬春更是咬牙拼命往前冲,想要拦住那劫匪。
“臭丫头,滚开!”那男子拿着大刀,一脚将拦在前面的冬春踹开。
冬春被那人踹的扑哧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可依旧死死不肯放手。
“冬春!”沈雅听到身后动静,一回头,就见冬春被人狠狠揣了一脚。
呆呆地望着冬春昏迷之前,也不肯放手。沈雅心底被狠狠触动。她停下脚下的步子,转身,冷冷地望着快要赶至眼前的男子。发出犹如地狱里般冰冷的声音:“你找死!”
男子闻声,很不屑地提刀走上前,一脸嚣张道地望着沈雅,摇摇头状似惋惜道:“错了,是你死。爷我也不想杀你。可谁让你这么值钱呢?”说完,举起大刀。就朝沈雅砍下去。
“小姐!!”夏雪眼见沈雅有生命危险,惊恐地大叫出声。
“不好!”吴昊一边与黑衣男子打斗,一边分神注意沈雅那边的情况。眼见沈雅有危险,心中着急,顾不了那么多,一提气用了八成的功力,迎面就给那黑衣人一掌。
那黑衣见自己手下马车就要得逞,正得意想发笑。却不想,刚才武功还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如今却陡然发力,狠狠地给了他致命一击。
黑衣男子到死,也没弄明白,为何那男子武功会突然变得这么高。
吴昊解决完黑衣男子,就直接朝沈雅方面赶去。
赶到一半,却扑哧一声,口吐了一口鲜血。
该死!这次任务回来伤势太重,他得知悬赏令后,因记挂沈雅没来得及休息,只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就赶去了。却不想刚才一用力,伤口又加重了。
强忍着痛楚,赶到沈雅之处之时。却只见沈雅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三个男子。
而一旁的丫鬟,则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一脸惊恐地瞪着她。
走上前一看,只见三个男子,脸上不约而同地面色青黑,嘴角流出一抹黑血,眼球突出,死状着实有些可怕。
见此,吴昊心里一惊!他转头望向沈雅,却见她脸色平静抱着雪球,抚了抚它的毛,说了声“乖”,便重新将它放进包包。
“你怎么了?”沈雅见吴昊嘴角流着鲜血,手捂着胸口处,一脸痛楚的模样,有些惊讶地走上前。
“小姐——”不远处,隐隐传来端府家丁的声音。
沈雅闻声,神情一敛,转头对吓得浑身僵硬的夏雪道:“扶起冬春,跟我来。”
说完,自己扶了吴昊,往不远处一巷子里钻去。
夏雪原本还在呆愣中,听的小姐的声音,浑身一震,醒过来,赶紧依言将昏迷在地的冬春扶起,一路跟上小姐进了巷子。
刚才的事情,夏雪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
那个时候,眼见那些劫匪的刀就要落下,却不想小姐包包里突然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动物。那动物几乎用闪电般的速度,飞快朝那三个男人跳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吃痛声。没一会儿,三个男人就面露青黑,口吐白沫,死了。那是一只什么样的动物啊,竟然这么可怕。夏雪想想,就觉得浑身颤抖。
沈雅扶着吴昊进了巷子。外面场面有多混乱,现在已与她无关。她只想带着吴昊。并两个丫鬟,从这条巷子里,找到另一条出口出去。
一路沿着巷子不知走了多久。正待沈雅想停下来休息之时,屋顶上突然穿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主子!”
是南天!
沈雅惊喜地抬头,就见南天与北下翩然而下。
“主子!”北下率先看到几乎已经昏过去的吴昊,神色一敛,上前将吴昊扶了过去。
南天见此,眼里也露出一抹担忧。不过他还是先上前问了沈雅:“主子。你没事吧?”
沈雅摇摇头。然后转头朝早已麻木的夏雪挥了挥手。
夏雪依言,扶着冬春走过去。
刚走到沈雅跟前,却猛地感觉脖子一酸。低头一看,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插上了一根银针。然后夏雪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沈雅两手分别接住夏雪与冬春,将夏雪交给南天,道了一句:“给她服一颗失忆丸。”自己,则将冬春扶到墙角边。凝神为她把起脉。
“喂,好歹先救老大啊!”北下见沈雅竟然先关心一个丫鬟,顿时有些火大。要不是为她,老大至于伤这么重么!
沈雅没吭声,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北下。
北下立刻被吓得噤声。心里却仍忍不住嘀咕:明明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眼神这么可怕。简直比老大发火还可怕。
还好。只是皮外伤。沈雅给冬春把过脉,确认她没伤及五脏六腑,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一些。若是因自己而害了她,沈雅一定会内疚死。这个丫头,实在太傻了。
给冬春把完脉,沈雅这才站起来,走到吴昊身边。
望着昏迷中神色痛苦的吴昊,沈雅心里忍不住一抽。
这个笨蛋,身上有伤还这么拼命!
视线有些模糊,近乎粗鲁地为他撩开衣袖,将手搭上他的脉搏。
然后,眉头开始越皱越皱。
这个笨蛋,白痴!伤的这么重,还逞什么强。难道就不能派南天或者北下过来么!
恶狠狠地瞪着昏迷中的吴昊,然后抬头对北下与南天道:“带他们去北下的住处。”
“是。”
说完,南天两手,各抱了一个丫鬟,飞身前往北下的院子。
沈雅则与北下,吴昊留下来,等南天过来接她。北下一人,无法带她和吴昊两人。
“他是怎么受伤的?”
趁着南天离去的空挡,沈雅状似随意地问北下。
北下闻言,只是摇摇头:“主子回来的时候就受伤了。按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并不碍事。只是主子急着来找你,拖延医治时间,所以就…”
听北下这么说,沈雅只是低头沉默。心里却把吴昊这家伙骂了个遍。
南天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北下带着昏迷的吴昊,南天带着沈雅,一起离开了小巷,往北下在京城的院所直奔而去。
现在,沈雅哪还管端府人仰马翻。她只想赶快把吴昊的伤治好。
“吴昊哥哥。”刚到北下的院子,人还没站定。就见前院突然冲出来一个身穿月白蝶纹的裙子的女孩。那女孩长得极美,像是从画像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素纨,你怎么来了?”北下一见那女孩,立马露出头疼的表情。
“我来看吴昊哥哥。听闻他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女孩说完,就看到了北下扶着的吴昊,惊呼一声,箭一般地冲过来:“吴昊哥哥,你怎么了!!”
沈雅站在一旁看着那女子。
“主子没事,这点伤奈何不了他。”北下见素纨一脸心疼的模样,不禁出声安慰。
“怎么没事,他都伤成这样了。”素纨眼见吴昊胸口浸出的鲜血,急的眼圈都红了。“赶紧把他扶回屋,我给他把把脉,到底伤的有多重。”
“这…”
北下有些为难望了望她。素纨喜欢老大,这是天机阁人人都知道的。可是,老大向来只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根本没想过和她在一起。如今主子看上的女人就在跟前,而且也是个懂医术的。他到底该把主子交给谁呢?
北下有些犯难。正想求助南天。却见南天很不厚道对快速低下头,像是没看到一般。气的北下七窍冒烟。
“对不起,这位是我的病人。”沈雅冷眼见那个叫素纨的姑娘一进院子,就直冲吴昊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不爽。虽说她自认为一直把吴昊当兄弟哥们一样看待,可当她看到一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女孩这么关心吴昊时,她心里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素纨闻言,转头一看,竟没想到身旁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大约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长得很普通。
素纨一开始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她当成了不知趣的路人甲。
“你是他们请来的大夫吧。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有我就行。”说着,催促北下赶紧将吴昊扶进屋。
沈雅见此,冷冷地瞪了一眼北下。他要是敢把吴昊扶进去,看她到时候怎么收拾他!
北下夹在两人中间,很是苦恼。哭丧着一张脸,扶进去不是,不扶进去,也不是。
南天站在一旁偷笑。
素纨心思敏锐,很快发现北下的不对劲。她有些怀疑地望了望北下,转过头看向沈雅。
“你是谁?”素纨现在,应该不再把沈雅当做路人甲了。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我说过了,这个人,是我的病人!请你放开他!”
“你——”素纨被沈雅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跟她说话!就连吴昊哥哥,也对她很温柔的。
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副口气,简直找死!
她,可是天机阁,最擅长用毒的毒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她下的毒。
也正因为这样,素纨养成一副十分刁钻古怪的性子。稍一看谁不爽,那个人,可能就危险了。
沈雅不知道她的性子,正好对到了枪口上。
“素纨!!!”在沈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两声疾呼。紧接着,沈雅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好像是,毒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治伤
素纨撒完毒粉,十分得意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以为,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然,过了片刻,沈雅依旧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你——”素纨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不明白沈雅怎么没中毒。
“我什么?”沈雅目光冷冷地看着素纨,“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没中毒?”
素纨咬着唇,瞪着沈雅,算是默认了。
“就你那点毒,还伤不了我。”沈雅不想继续和这个小姑娘废话,扔下这句话,也不理会素纨在一边气的差点暴走。走到北下跟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不扶他进去吗?要是他死了,我可不管。”
“哦,哦。”北下见事情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有些呆愣,缓了半天才点头应道。然后也不顾素纨在一旁死命地警告他,赶紧将吴昊扶进了屋。
“你给我站住!”素纨见此,抬腿就想追进去,被南天一把拦住:“纨儿别闹,主子伤的很重,不能在耽搁了。”
“你,连你也帮那个女人!!”素纨简直气疯了。她就想不明白了,平时事事都顺着她的南天和北下,为什么突然听命于一个陌生的女人?这在以往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下了毒,完全伤不了她??
沈雅进屋,就吩咐北下出去,她要静心为吴昊医治,并吩咐了不准有人打扰。
北下虽十分好奇沈雅的医术,但最后迫于沈雅的压力。还是出去了。
当屋子里只剩沈雅一个人外加昏迷的吴昊时,她这才让雪球从包包里出来。
“小东西,刚才谢谢你了。”沈雅抱着雪球抚了抚它的毛,笑着道。
若不是雪球。她可能已经死在那个人的刀下。真的…好险。
抬眼看了看床上双目紧闭的男子,沈雅认命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雪球放在一边。低头看了看胸前已经浸出的血迹,在包包里找了一把小剪刀。
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胸口衣服的一道口子,然后撕拉一声,将胸口的衣服撕开。里面,赫然露出一个草草包扎的绷带。绷带上面浸满了鲜血,看的沈雅一阵揪心。
将绑带剪开,伤口完全地暴露在沈雅的视线中。见到这样的伤口。沈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深的伤口。还好剑上偏了几厘米,不然正中心脏,沈雅甚至怀疑这家伙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鲜血,顺着胸口,缓缓流下。沈雅赶紧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将那鲜血擦干净,然后转头对雪球道:“小家伙,靠你了。”
雪球闻言,欢快地朝沈雅叫了一声,便一下跳到吴昊胸口,朝那伤口处添了几口。
伤口,奇迹般,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复合。
这是沈雅第二次见雪球用唾液治伤。虽说上一次在树林里见过一次,但还是免不了为雪球那可怕的能力而惊叹咋舌。
大约是伤口复合时有些疼,吴昊在昏睡中忍不住皱了皱眉。
伤口很快愈合,结疤。
见此,沈雅便从包包里重新拿了一个布条,在上面撒了一些治疗剑伤的药粉。缠上他的胸口,将伤口包住。
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吴昊发现伤口其实已经好了。虽说伤口结痂,但还是会疼,这样,暂时应该可以瞒过他。
外伤处理好了,就是内伤,之前因他受伤,又动了武,伤了元气,她得给他补补元气才行。
想了想,沈雅从包包里拿出一支人参,这是上一次在陆家村用下的。还剩不少,刚好,可以用来给吴昊补元气。
切了几片人参,给吴昊含在嘴里。
做完这些事,沈雅便找来一张椅子,静坐在他一旁,等他醒来。
虽说让雪球给吴昊治伤,确实冲动了一些。不过,她不后悔这么做。吴昊是为了他伤口才会崩裂,这样做,算是报答他吧。虽说用金疮药也可以治疗,但沈雅想让效果来的更快一些,再者,雪球既然有这个本事,放着不用,怪可惜的。
而且,沈雅觉得吴昊即使再聪明,也不会猜到雪球的唾液能治伤。只要这两日让他不去揭开布条,他就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床上之人轻轻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一张笑意盎然的脸。
吴昊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又是你救了我。”这话,说的十分肯定。
“嗯,你要是死了,我怕会内疚。”沈雅笑着点点头。
“除了内疚,没有的别的什么吗?”吴昊闻言,定定地望着沈雅,别有深意道。
“好像….没有吧。”沈雅故意装傻地仰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果断摇摇头。
见此,吴昊苦笑一声,正想再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从嘴里吐出两片东西,一看,竟是两片人参。
“你人参倒是挺多。这人参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我以为,那支血参已经是你的全部家底了,看来,是我猜错了。”吴昊看着手上的两片人参,望了一眼沈雅,半开玩笑半真道。
“嘿嘿,难得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有猜错的时候。”沈雅继续装傻。
见沈雅似乎不愿意多说人参的事,吴昊也不再多问。笑了笑,便挣扎着要起身,刚一动,就觉伤口处隐隐有些疼,低头查看,见伤口已经被人重新用干净的布缠上。
似乎,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疼了。而且,怎么感觉,自己的伤似乎好了很多?
吴昊捂着伤口,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沈雅医术好,治好了他。
想到这,吴昊再次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脸:“看来,你又救了我一次。”
沈雅原本见吴昊皱着眉捂着伤口,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里正紧张呢。好在,这家伙偶尔也是个粗神经,没有发现。心里,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嗯,你又欠我一个人情。”沈雅淡淡地抿着嘴一笑,顿了顿,又似想到什么,突然板起脸道:“这几天你给我好好休息,不准再轻易乱动,不然伤口再裂开,我就不管你了。”
“还有,不许自己随便换药,要换药时,来找我,听见没有。”沈雅像个老妈子,喋喋不休地嘱咐。
吴昊越听,嘴角的笑咧的越开,最后几乎咧到耳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雅,不住地点头。
沈雅被他的笑弄的有些毛骨悚然,白了他一眼,正要转身,去叫外面的人进来。南天和北下也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再不让他们进来,估计该着急了。
不过,她还没开门,就只听门“嘭”的一声,被狠狠地撞开。
紧接着,就见素纨冲了进来。
“吴昊哥哥,你怎么样了?”素纨一进屋,看都不看沈雅一眼,直奔床上的吴昊而去。
吴昊原本正坐在靠在床上傻笑呢,一见两个属下和素纨进来,脸上的笑容来不及刹住,一时间被三人都看到了。
北下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傻的笑容,见到这,脚下差点栽一跟头。南天则彻底石化了。这,还是他记忆中的老大么?
素纨更是差点要崩溃,吴昊哥哥脸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笑容,是因为那个女人么?
沈雅也不理会素纨向她投来的带有杀气的眼神,而是来到书桌前,拿起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招了招还在石化中的南天,将其交给他道:“你去神武将军府,把这个字条送给将军府三公子——赵少南。”
南天有些惊诧地接过字条,然后恭敬地应了声“是”便带着字条,离开了房间。
“你认识神武将军府的人?”
吴昊正被素纨纠缠的厉害,但一丝一毫也没放过沈雅这边的动静,一听到她所说的话,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有些交情。”沈雅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头对北下道:“我那两个丫鬟呢,南天把她们放在哪了,我去看看她们?”
北下闻言,指了指隔壁的屋子。
“在左边那间屋子。”
点了点头,沈雅便也出了房间,去了隔壁的屋子。
那个人的那一脚,踢的着实有些狠,之前虽说帮冬春把脉,确认无碍。但心里总隐隐地还有些不放心,想再去看看。
再者,夏雪也差不多该醒了。
来到隔壁的屋子,轻轻推开门,沈雅脚才刚垮进去一步,迎面就突然袭来一根木棍。“呀——”两个丫鬟齐声大喊。
沈雅惊了一跳,赶紧往后一躲,然后有些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又气又笑道:“你们两个丫鬟,这是干什么呢,想谋杀小姐我么?”
两个丫鬟一听,顿时一愣,手中的木棍应声而落。
“小姐!!”两个丫鬟惊呼一声,往门口看去,可不是见沈雅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两人。
“小姐——”见到沈雅,两个丫鬟积已久的委屈害怕,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跑过去一把抱住沈雅,大哭起来。“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乖,没事了,没事了。”沈雅见两个丫鬟哭的凄厉无比,苦笑一声,安慰道。
夏雪因南天给她服了失忆药,记忆只停留在沈雅快要被人杀害的那一刻。不记得后面的事情。而冬春当时晕了过去,更加不记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