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是谁等相遇的缘分(1)你神经病
北京的冬天与夏天难得有一个春天会在中间过度,扬柳成荫,天高云淡,连风都是清爽的。,!舒虺璩丣
“分手?为什么要分手?我不要和你分手……当初是你说爱我爱到天荒地老,爱到不能活,为什么现在就说分手?我……”
漂亮的女孩子面前站着的少年,十六七岁,懒洋洋的模样,白希宛如凝脂,挺立的鼻梁下薄情的唇瓣抿了抿,似动非动;额头下的那双大眼睛,美丽不可方物,清澈澄净,精致的五官加俊美的轮廓,简直不像是一个男生该有的脸。
只见他原本还略有笑意的唇角一点点的踏下去,眼神里的嬉笑逐渐冷淡,在对方还要说话时,立刻抿唇,声音连贯气都不喘一个……
“我说你***说够了吗你妈就算听不懂我说话的话难道出门没把脑子带出来是不是我说爱你爱到天荒地老爱到你不能活***是昨天又不是今天我现在不爱你不喜欢你讨厌你你妈的别像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叫成不你丫的就算没带脑子麻烦你也带上眼睛你长的比我还丑你怎么好意思对我死缠烂打”
一口气说话,吐沫星子足以洗脸,连顿一下都没有。
明明脏话连篇,可他的眸子太过澄净,漂亮的连骂脏话的样子也是格外的美丽。
女孩子被他骂愣住了,瘪着嘴巴,委曲的眼泪一点点的涌上眼睛,下一秒似乎就可以掉下来了!
“哭个毛线!你再哭也没我漂亮,没我漂亮我就不会喜欢你,我随手在街上抓一个都比你漂亮!”他巴拉巴拉的说完,刚巧身旁有一个身影经过,看样子是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就吻住她的红唇。
“哇!”被他骂的半个字都不敢啃的女孩子放声大哭,被刺激的转身就跑……
狭长的双眸余光扫到跑远的声音,松开怀中的人,手指不屑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讨厌的花苍蝇终于消失了!”
被他吻的人脚步没站稳直接跌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手指一直在摸着地面,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低头看了好一会,他终于看到她一直没摸到的导盲棒,如墨画的眉轻轻的皱了下,蹲下身子打量眼前这张脸,“你是瞎子?”
薄薄齐刘海下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卷翘的睫毛浓密的,上翘下弯,犹如一个洋娃娃;挺立的鼻梁下樱桃红唇紧抿隐忍着的弧度;手指慌张的摸着自己的导盲棒。
他将导盲棒轻轻拿起来放在她手旁边。
她急忙的摸索,终于摸到导盲棒,紧张的情绪缓了缓,抓着导盲棒艰难的站起来。
他也跟着站起来,想要扶她,“你没事吧?”
她没说话,只是本能的用力一挥导盲棒划过他白希的肌肤,一个浅痕鲜血溢出,他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我靠!你是想毁我毁容吗?”他摸到脸颊滚烫的液体,指尖鲜红,恼怒的瞪着平静的盲女,“不就亲了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知道什么叫救人一次胜造七级浮屠啊!”
她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神色隐忍着怒意,紧攥着导盲棒,用力的骨节凸出,泛着苍白。
他拿手绢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好啦!好啦!本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你去哪里?我送你。”
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时,她用力的一挥,冷冽的声音抿出三个字:“别碰我!”
怕被她的导盲棒再毁一次容,他立刻闪躲开,“靠!你丫的别蹬鼻子上脸好不好!你要毁了我的脸,我拿刀子把你画成大花猫!!!”
她一只手抓紧导盲棒一只手紧紧捏着自己的包,凭着声音能断定对方是在什么方向,没有多逗留,或多说一句,转身缓慢的往前走。
“什么人嘛!”他摸着自己的脸颊,郁闷了,另一个手指摸着自己的下颚,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喂!!小心点……”本来不想再管她,可眼见她面前有一个推车的人,一只手推车一只手玩手机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他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她转身避开推车。外外淡地冬。
她下意识的一惊,只是皱眉,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死死的咬住下唇。
“你丫的要玩手机回家玩,走路不张眼睛啊,***这是盲人道,你是看不见是不是!”他对着那推车的主人破口大骂。
“瞎子不在家待着,出来乱跑什么……”
“你***的再说……”俊美的容颜一沉,冷若冰霜,对方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声音缓了缓,“喂,你没事吧?没事就放开我,本少爷的怀抱可不轻易收留女人的。”
刚才慌乱之间她的包和导盲棒都掉在地上,此刻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一只手落在他的脖子上。
冷清的神色划过异样,手指没有放开他,反而轻轻的蔓延上他的脸庞上,微凉的之间轻轻的抚摸他的鼻梁,脸颊。
“喂!你干嘛摸我脸!!吃我豆腐啊!!”他立刻一惊,双手丢开她,脸颊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子。
眼神都变得慌张了。
她看不见被他突然这样一甩,颤颤巍巍,连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脚跟。空洞的目光静默的划过一丝失落。
“你,你,你神经病啊!”他结结巴巴,看她那样不想爱说话的主,立刻弯腰捡起她的包和导盲棒塞给她,“我走了,我们也算是两清了。再见不见!”
说完,转身就走!
靠,自己居然被一个女瞎子吃豆腐了,开什么玩笑!!长的还没我漂亮呢……1516434811cwg。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风中隐约传来他的咒骂声,柳叶眉轻轻的皱起,抬起头,消瘦的脸庞浮着淡淡的哀伤与失望。
“待待,是你对不对。”是肯定句,不是反问。
待待,你终是把我遗忘了。
****
华丽的别墅琉璃灯闪烁,偌大的餐厅只有她一个人坐着,面前摆着的食物都凉却了,她还是纹丝不动。
“小姐,要不要我命厨房重新做,先生可能一会就回来了。”管家小心翼翼的开口。
她眨巴眼睛,没说话。手指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了碟子,茶杯,眼睛眨都不眨直接把东西全摔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
管家和佣人站在一旁,谁都没敢说话。
门口黑影在靠近,视线落在地上的狼藉,剑眉微皱,走进来,轻声道:“抱歉,我回来迟了。管家,重新准备晚餐。”
“是,先生。”
“不用了。”她站起来,双手压在桌子上,“我没胃口,要吃你一个人吃。”
转身就要走时,他视线落在她脚下的碎片,立刻道:“小心,地上有碎片。”
说话时,为了阻止她,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脚下,一下子踩在碎片上,瞬间鲜血涌出。
管家想说话时,他一个冷光射去,管家噤声。
“明珠,是我不好。不应该晚回来的,我和你道歉,你别生气。等一会,吃点东西再休息。”萧子墨忍着脚上的痛,尽力用温和的声音说话。
“萧先生如果你不能做到当初就不该轻易的承诺,或者你的特长就是给人希望再亲手掐断别人的希望。”明珠冷冷的抿唇,语气比以往冷冽许多。
萧子墨脸色一沉,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和紊儿的事,但凡换做任何一个女人,他都不会这样纵容。
明珠不一样,她是自己的女儿,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给她一个国度,许她一世欢颜。
对明珠的包容与付出,已是用尽他的一生所有。
“这次是我不对,没有下次。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回家陪你用晚餐。”萧子墨温宠的口吻轻哄着他的宝贝女儿。
脚下的鲜血已经流成了一个血瘫,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细细密密铺在已经不再年轻的肌肤上。
“坐下,地上太多的玻璃片,让她们清理了你再回房间。”萧子墨按着她的肩膀要她坐下。
明珠站着迟疑几秒,缓慢的坐下。
所有人佣人管家,甚至是萧子墨都松了一口气。
空洞的眼睛眨了眨,薄薄的唇瓣忽然抿起:“管家,拿医药箱给萧先生处理伤口。”
不禁是管家,连萧子墨都愣了一下,视线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珠,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只是看不见,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明珠漠然的开口,手指在桌子上摸索抓到杯子,轻啜了一口水。
萧子墨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想到什么,忽然开口:“席陌好像回国了。要不要我安排你们见面,你以前不是很喜欢……”
“不用了。”不等萧子墨话说完,毫无礼貌的打断,“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想见他。他回不回来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语气冷冽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少爷:属于明珠和陌陌的故事开始了,深情却又残忍。成长的代价原本就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番外〗是谁在等相遇的缘分(2)很好玩吗
饭后。舒虺璩丣
明珠独自回房间,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胶囊吞进口中。
叩叩,敲门声响起,她摸到水杯喝了一口气,喘气,“进来。”
萧子墨走进来视线落在她粉颊上,将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把温热的牛奶塞给她,“你是在吃什么吗?”
“没有。”明珠回答的很干脆,手指幽然的紧握住杯子,“还有事吗?没事我想休息。”
黑眸划过一丝狐疑,视线扫过微开的抽屉隐约能看到一个瓶子,只是装的是什么没看见。
“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只是小时你和席陌的感情不是挺好的,怎么现在不愿意见他了?”萧子墨低哑的声音淡淡道,“是不是还在为五年前的事生气?”
五年前....
薄如蝉翼的睫毛微颤着,空洞的目光越加的黯淡,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力气,还要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开口:“你也说那是小时候,现在还是小时候吗?”
那么简单,天真……
萧子墨眉头轻皱了下,知道她心里有一个疙瘩不愿让她不开心便不再提。
“好了,你休息吧。晚安,我的小公主。”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紧绷的神经缓慢的松弛下来,吐了一口浊气。一只手摸索着书桌,一只手放下杯子,手指在抽屉里摸索了好久,摸索到一个旧旧的盒子。
打开盒子摸到里面的东西,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又有些怨恨....
原来,一转眼已是五年过去了。
****
“小姐,你要出门,我立刻通知司机……”昨天明珠并未说今天要出门,今天看到她要出去,连忙准备去通知司机。
“不用。”明珠连忙打断她,“我已经叫了计程车。”
管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那要不要我陪你?”
“不需要。”明珠双手抓着导盲棒,明净的眼眸不染一丝尘埃,“我能照顾自己,你不用跟着我。如果有麻烦我会给你打电话。”
“那好,小姐你出门千万小心点。”管家不放心的叮咛。
“我会的。”明珠点头,想到什么又问道,“萧先生很早就走了?”
管家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刻明白她这是在关心先生,“萧先生虽然很早就走了,不管昨晚我叫医生来看过,脚伤没大碍,休息一个星期就好了。”
明珠眼睛眨一下,手指不安的握着导盲棒,声音有点小,“我没有问这个。”
“呵呵……是我多嘴了。小姐别介意,人老了是有点啰嗦。”管家立马笑起来,明珠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明珠从来没叫过先生一声爸爸,平日对先生说话也不礼貌,但先生从不生气,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没人敢说。
她们都说小姐脾气古怪,尖锐,被宠坏的大小姐,不识好歹。
那是她们根本就不懂小姐吧。
小姐还是很善良的,只是——不懂得该如何和先生相处罢了。
外面传来喇叭的声音,是计程车到了,管家将她小心翼翼的送上车子。
“小姐,你要去哪里?”
“师傅,麻烦你能不能送我去这个地方?”明珠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看。
司机看了一眼,知道地址是那里,“我知道这个地方,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平安送到目的地。”
“谢谢。”
明珠把手机放回包里,手指不安的握着导盲棒,因为看不见,陌生的环境与陌生的人都让她的神经紧绷,处处戒备,紧张的很。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停下来等很久,司机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回头对她说:“小姐,你要去的地方就在这路的尽头左转就到了,这前面堵车,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你看你能不能走过去,我就不送你了。”
明珠回过神来,懵懂的点头,“好。”拿钱给司机:“不用找了。”
“你沿着路边一直往前走,左转就到了。”司机见她看不见,给钱给的大方,好心的多说一遍。
“我知道了,谢谢。”明珠拿着导盲棒摸索的走向行人道。
这条路车多,人多,空气中都弥漫着汽油味,娟秀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尤其是在听到刺耳的鸣笛声!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里坐着的男人,五官挺立如刀削般,峻寒的容颜,不言自威,黑色的眸子深沉幽邃盯着路旁那抹纤瘦的影子,剑眉紧拧成一团。
“小陈,打电话给交管局,把这条路清了。”薄薄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冷漠的没有任何的温度,语调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坐在前排的小陈立刻掏出手机执行他的命令。
明珠走的很慢,感觉这里很多人,好像随时都能撞到,不时的说抱歉,对不起;越往前走好像人没那么多了,车子也没那么多,鸣笛声逐渐消失,周遭逐渐安宁下来。
“左边。”明珠转身导盲棒一直在摸索,感觉有点不对劲,左边好像是一条马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15174053
听不到人的脚步声。
一阵轻风来略带淡淡的薰衣草响起,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明珠有些踌躇,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咬唇忍不住道:“等一等。”
男人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一眼万年,要将她看穿看透。
“请问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地方?就在这附近,你能不能帮我指一个方向?”
明珠从包里拿手机,递给他看,感觉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可以带你过去。”他抿唇,声音波澜无惊。
好冷的一个人。明珠心想着,嘴角还是抿着浅浅的弧度,“谢谢。”
“要我牵你的手吗?”冷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你只要把胳膊放在我面前,我抓着你的衣服就好了。”明珠轻声道。
没有声音,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面前是不是有他的手臂,手指缓慢的抬起来极为缓慢的速度触摸到他的衣服,质感很好,想必是一位有身份的人。
他低眸看着她,冷清的眼底缓慢的流过一丝笑意,声音柔软了几分,但依旧惜字如金,“走了。”
明珠跟着他的脚步,他的速度不快不慢,刚好能跟上。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如此的冷冽,言语吝啬,可身上的薰衣草淡淡的香气又让觉得他很平静,一个让人感觉很矛盾的人。
“进去就是。”他停下脚步,将她的手放在了门把上,手指用力有劲握住她的手时却很温柔,指尖的温度淡淡的。
“谢谢你。”
“不客气。”言简意赅,看着她,却没有转身要走的意思。
明珠没有多言,推开门走进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缝间,眸底的光闪烁耀眼,笃定而强势……
这一刻,等了多久?
明珠,我终于回来了。
****
“萧小姐,这是你委托我调查的案子结果。”对方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将一份资料放在她的面前。
“我看不见,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结果。”
语气冷淡,紧张时她本能的会捏住自己的衣角,指尖用力骨节都泛着苍白。
“咳咳……”对方轻咳一声,拿回资料打开,迟疑的开口:“是这样的,萧小姐,我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查过,这些没有牧如紊儿这个人的任何出境记录,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明珠神色一怔,原本的紧张一瞬间被失落替代,声音艰涩缓慢的吐出来,“查不到?整个北京城翻过来也找不到吗?”
“对不起萧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
苍白的鹅蛋脸许久都没有反应,眼帘半垂,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玻璃落在她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光晕,说不清的忧郁。
良久后,她轻声道:“谢谢。”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是尾款。”
对方拿过支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缓慢的站起来,摸索着欲离开。
看着她这样子,被委托的人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没办法,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明珠从私家侦探社走出来,脸色苍白,失魂落魄,一目了然。
不远处有卖烤番薯的,还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t恤的少年,遮住的额头的黑发寄几缕落下来遮挡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葱白的手指捏着刚刚烤好的番薯,嘴角还叼着一根棒棒糖,眼睛一斜瞄到走过来的人影,嘴角忍不住的挑起邪魅的笑。
冤家路窄,形容的就是现在吧。
“嗨,我们又见面了……”
明珠听到声音,脚步一停,迎面的风淡淡的清香还有混合的食物的味道。他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是自己听错了吗?
“不记得我了吗?”他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因为叼着棒棒糖,声音不是太清楚,“昨天我们刚刚见过面……这个是不是就叫做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
“不对,不对,应该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嘿嘿,对……就是这样说的!”他龇牙咧嘴的笑起来,棒棒糖不小心掉地上,“呀!我的糖……”
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委曲与幽怨,他刚从路过的小朋友抢来还没吃到两分钟呢……呜呜tot
娟秀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下,手指翻开包拿出一袋糖递给他,“送给你。”
“彩虹糖。”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笑容放晴,“你有糖。送给我的,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珠听到他的笑声,爽朗欢快,即便看不见,但也能想到他笑起来一定好看极了。
准备要走时,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请我吃糖,我请你吃烤番薯,礼尚往来嘛!别说我不厚道……”
明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向了不远处的公园。
“我叫凌希,凌玖月的凌,希望的希。”他一边啃着一半的番薯,一边清楚的介绍自己。
“明珠,光明的明,珍珠的珠。”她轻轻的开口,手里捧着另外半个热乎乎的番薯。
“明珠?明珠……”他默念了几遍,“姓呢?”
姓?
她迟疑了,手指捏着番薯,小心翼翼的低头咬了一小口。
姓什么呢?
是四岁前的凌明珠,还是五岁的牧如明珠,又或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萧明珠?
凌希见她不说话,撇了撇嘴角也不说话,低头专心啃着番薯。
“我应该走了。”明珠站起来,放下导盲棒,将垃圾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送你回去。”凌希从木椅上跳下来,伸手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拿过垃圾丢进垃圾桶里,“反正我也没事,顺便认认路。”
“不用了。”她低低的开口,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等他再说话。
“等等……”精致的脸蛋见她态度忽然间又变得这么冷淡,懊恼一闪即逝,对着她的背影不甘心的喊道,“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明珠的脚步停下,虽然没有回头,可是消瘦的身子却是明显的一顿。
凌希嘴角挂着痞痞的笑,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嘿嘿,看样子你不是完全记不起来我嘛!!”
明珠抬头视线看向他时变得幽深而冷漠,若不是知道她看不见,凌希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她是在与自己对视。
心,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的跳动着。
看着她此刻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很好玩吗?”明珠冷清的声音响起。
“什么?”凌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从昨天到今天刻意接近我,刻意安排这些东西,戏弄一个看不见的人,很好玩是不是?”薄薄的唇瓣轻抿着,手指紧握着导盲棒,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如一潭似水,没有任何的涟漪。
凌希水眸情不自禁的张大看着她,没想到她已知道了。
“就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随口对我说谎话,任何人都可以骗我;因为看不见所以觉得我该被你们欺骗,活该被你们戏弄?”
“待待,这样对姐姐,真的好吗?”
凌希愣住了,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表情却觉得她此刻哀伤无比,眨巴着无辜的眼眸,很想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明珠没有再说话,转身摸索着的走向路边,招手空车离去。
“挨……明珠……萧明珠……”凌希反应过来想要追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待待,这样对姐姐,真的好吗?
耳畔一直浮动着她波澜无惊的话语,明明没有情绪,为什么让人听着是那样的悲伤。
就是因为我看不见,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随口对我说谎话,任何人都可以骗我,因为看不见所以觉得我该被你们欺骗,活该被你们戏弄?
这些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
小时的记忆里,她只是冷淡了一些,还没有这样的....这样的敏感与尖锐。
****
明珠刚到家门口便听到管家关切的声音,“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有什么事?”明珠面色冷淡,脑子里还在想着凌希的事,像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口,沉闷窒息。
“先生下午在公司开会昏倒了,刚刚送回来,医生在楼上看他。”
“昏倒?”明珠手指往前揪住她的手臂衣服,“什么原因?”
“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管家轻声道,带着她上楼,在萧子墨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将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医生就在里面。”
外外吞从响。明珠手指紧握住冰冷的金属,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感觉到了气氛很压抑。站在门口一时半会都没有进去。
门忽然开了,明珠的手一松,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医生看到她站在门外,神色有些无奈。
“他……情况怎么样?”明珠迟疑的问道。
“萧先生只是伤口发炎引起发烧,我给他打了退烧针,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了。”
“谢谢。”
“小姐要进去看看萧先生吗?他刚刚醒过来。”
“不……不进去了。”明珠摇头,对站在一旁的管家道:“医生开的药按时提醒他吃。晚上把那些文件都拿走,别让他看。”
“好的,小姐。”管家面色忍不住涌出喜悦。小姐是真的关心先生。
明珠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让她很疲倦,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会。
管家给萧子墨送药时,忍不住多嘴,“先生,小姐是真的关心你,之前还特意吩咐我,晚上不让你看文件。”
萧子墨病容憔悴,黑眸的凌厉不如年轻时的威严,嘴角逸着淡淡的笑,“是吗。”
“是呢。”管家容嫂笑的和慈爱可亲,“小姐心底是善良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关心。”
萧子墨无奈的一笑,“是我不好,我没她母亲那么会教孩子。”
这些年他对明珠的宠爱,众所皆知,可是他从没对明珠有过生活以外的体贴关心。
“明天给她准备好看的衣服,叫化妆师帮她化妆,我要带她去公司。”11fsn。
“先生……”容嫂欲言又止。
“我已经决定了。”萧子墨淡淡的声音,已经表明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少爷:今天5000字已更新完毕!!!!
〖番外〗是谁在等相遇的缘分(3)我不会嫁
第二天,一早明珠就被容嫂唤醒,洗簌换衣服,化妆师为她化妆。舒虺璩丣
“今天有什么事吗?”明珠坐在镜子前,化妆台上很多东西,可惜她一样都看不见。
容嫂在一旁看着,笑着说:“先生说今天带你去公司。”
“去公司?”阡陌的眉皱起,这些年他从未和她提过公司的事,为什么突然要带自己去公司。
“萧小姐,请不要皱眉。”化妆师轻声的提醒,“这样我不好化妆。”
“那就不要化。”明珠语气明显的冷下来。
容嫂照顾她多年,自然知道她此刻的脾气又来了,温和的劝说,“小姐,不管先生要做什么,一定是为你好。先生昨晚没有看文件,好好休息。早上我看他退烧了,精神也好很多。”
明珠面色沉静,没有再说话。
容嫂眼神示意化妆师继续。
明珠下楼,萧子墨已经用过早餐,看到她下楼嘴角泛着笑意,鹅黄色的裙子衬托她年轻有朝气,不像平日那般死气沉沉。
“早安,今天你很漂亮。”
明珠被带到餐桌前坐下,面对着萧子墨开门见山,“你要带我去公司做什么?”
外外镜服西。“宣布你是我的继承人,公司未来的接班人。”萧子墨面色淡然,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有反对的权利吗?”
“没有。”萧子墨回答的很干脆。
明珠连早餐都没吃,直接站起来,冷冷道:“把公司交到一个瞎子的手里你就等着一生心血毁于一夕吧。”
转身缓慢的往外面走。
萧子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眸光坚定,视线里的鹅黄色身影在移动。
明珠,不会的,我一生的心血不会被毁于一旦。
公司的未来,你的未来,我会帮你铺好所有的路,绝对不会让你这一生有任何的波折。
这是我欠你和紊儿的。
***
明珠被秘书带进会议室里,气氛很压抑,虽然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到这偌大的空间有无数的双眼盯着自己看,感觉很不舒服。15174053
秘书将她带到萧子墨的身旁坐下。
萧子墨黑沉的眸子环视一周,抿唇道:“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两个消息,在宣布消息之前,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他站起来,凤眸落在明珠的身上,淡淡的温宠,“坐在我身旁的这位,就是我萧子墨唯一的女儿,萧明珠。”
“啪啪”不知道是谁先鼓掌,紧接着会议室零零散散的掌声响起,接着变得很热闹,只是每一个人眼神都诡异的盯着萧明珠,充满了探究。
萧明珠坐在位子上,眼睛缓慢的眨着,一点光都没有。面无表情,面对着这些股东,没有半点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现在我要向大家宣布,萧明珠是我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也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萧子墨低沉的嗓音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顿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半响终于有人忍不住的开口:“萧总,听闻萧小姐有眼疾,她能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吗?”
“是啊,是啊……一个瞎子怎么能管理公司呢!”
“萧总,你怎么能把公司的未来交到一个看不见的人手里。”
“萧总,你要宠溺女儿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
每个股东都开始低声议论,反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够萧明珠听见,听的一清二楚。
萧子墨伫立在原地,腰板挺的笔直,每听到一句话时脸色沉一分,面色铁青,鹰眸里的寒光闪烁不定,戾气不由自主的散发。
明珠坐在位子上,无动于衷的面色,仿佛听不见他们的话;又似置身之外,在看着他们演戏,这些与自己完全无关。
“萧总啊,你不能把公司交到萧明珠手上,她看不见哪里能处理公司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我们公司居然有一位眼瞎的总裁,这太荒唐了。”
某位有大股的股东站起来,直截了当的反对。
紧接着所有人都反对,无一人赞成。
——嘭!
会议室的门忽然敞开了,所有人默契闭嘴,视线看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修长的身影。
俊美的五官犹如刀削般挺立,峻寒的轮廓散发着威严,黑色的风衣勾出他的腰形,腰带没有系,飘逸的衬托几分洒脱与不羁;修长有力的双腿被黑色西裤包裹,而双手放在口袋中。
碎发零散的落下来遮住眸子却遮不住鹰眸里的冷光,微微的抬眸冷光扫了一圈,短暂的几秒让会议的温度低了好几度。
下颌微微上扬,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视线犀利的锁定坐在萧子墨身旁,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萧明珠身上。
明珠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空气中多了几缕薰衣草淡淡的响起,周围的人都不再说话,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你,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出去!”坐在会议室尾端的某个男人站起来,下驱逐令。
他仿若未闻,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俨然成为一道耀眼的风景。
萧子墨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平静的开口:“现在我来和大家介绍一下,站在门口的这位是天蓝企业副总的次子——蓝、席、陌。”
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在会议室里不断的徘徊,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霎那间,明珠猛的抬头,明明看不见可黑的没有底的瞳孔向门口投去,精致的脸蛋上划过明显的诧异与震惊。
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攸地收起,用力的攥紧着衣服,就好像是双手用力的攥着自己的心脏,空洞的眸子里缓慢的缓慢的涌上细碎的水雾,只是倔强的被压抑着。
蓝席陌将她的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动声色。
每个人都诧异的目光看这个门口这个仅二十出头,不知道该用男人还是男孩形容的“他”,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蓝席陌。
虽然他的父亲不是蓝家的血脉,可蓝家的两个兄弟俨然把他当蓝家的人看,甚至长子蓝席廷在半年前便已被宣布是天蓝未来的接班人。
“接下来我再为大家宣布第二件事……”萧子墨抿唇,声音冷清傲然,视线在席陌和明珠之间徘徊,“明珠与席陌不久后订婚,席陌将会协助明珠执掌公司,大家还有意义吗?”
每个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撇开蓝席陌的个人能力不提,光他背后的蓝家存在,他与明珠结婚,这是摆明了商业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他们只有赞同,哪有反对的道理?
“有蓝家的少爷协助我相信萧小姐日后肯定能管理好整个公司的。”
“是啊是啊!蓝家人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对蓝先生的能力很有信心。”
“这是一件好事啊!订婚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小股东们开始见风使舵,无论公司未来的前景如何,拉拢到蓝席陌,害怕以后没钱赚吗?
席陌冷眼的看着这些虚伪的小人,嘴角冷漠的弧度似笑非笑。黑眸专注的落在明珠的身上,在这么多人中他的视线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那抹鹅黄,仿佛所有人都是摆设,他的眼睛从很早以前就只能看见她。
明珠坐在那里,安静的已经被他们遗忘了,每个人都在念着她的名字,可笑的是她就坐在这里,却没人在意。
这样算什么呢。
像是一件商品被摆放在这里,大家竞价,价高者得。商品是什么谁在乎,他们在乎的不是“萧氏企业”四个字罢了。
“我不会嫁!”
忽然,她站在所有人热情殷勤恭喜萧子墨与蓝席陌时站起来,冷清的声音毅然决然:“我不会接手萧氏企业,更不会嫁给蓝席陌。”
“明珠!!”萧子墨剑眉皱起,冷冽的声音里透着责备与警告。
怎么可以在此刻如此的无礼。
蓝席陌脸色不动声色的往下沉,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攸地收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语不发。
明珠拿出导盲棒用力的握在掌心,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娇娇女。
——无所谓。
“萧氏企业你们想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麻烦你们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更不要肆意妄为想拿我的一生来为萧氏陪葬!你没有权利擅自决定我的人生,萧子墨!!”
声轻音颤,眼眶极力在压抑着什么,说着脚步往会议门口移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的目光……
经过蓝席陌的身旁时,他手指抽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低哑中带着温宠:“明珠,陌陌回来了。”
明珠脚步一顿,没任何迟疑的甩开他的手,视线摸索着的投向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闪耀着复杂而难以理解的情绪。
“陌陌五年前就该回来了。可是他没有....五年前没有回来....现在回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11fsn。
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语调更没有高低起伏,说完继续往前走。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眶往下掉,导盲棒不停的探索着前方,凭借着记忆走向电梯。
蓝席陌幽深的眸子随着她纤瘦的背影移动,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掌心明明还余留她的温度,只是忽然间被冷空气袭击,剩下一片冰冷。
刚劲的手指幽幽的收紧,攥成拳头……
没关系,明珠没关系的。
现在我回来了,一样的。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再也不会。
明珠一路哭一路走出公司大楼,司机上前想要接她上车,她根本就不理睬……
不远处飞快的跑来一个穿粉红外套的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漂亮,红唇扬起:“明珠……明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逗你了……”
明珠脚步一听,面向声音,又听到少年的声音,“明珠你怎么哭了?是谁把你惹哭了?我去帮你揍他!王八蛋,居然有人敢惹哭你!”
“待待……待待……”她轻念少年的名字,那样的无助,那样的迷惘。
凌希俊美的容颜划过一丝不自然,可是看到她脸上的泪珠,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许久没有人敢叫他“待待”了,从她的口中听到,竟然不是那样的反感。
待待,软糯无奈的声音,格外的动听。
“是我,是我,明珠。我说过,长大了回来带你去做旋转木马,带你去海盗船,还要保护你不被欺负……”凌希声音很轻,很慎重,嘴角扬的弧度比天上的阳光还要绚烂温暖,“你看,我没忘记....一直记得呢。”
“待待,带我去好不好?带我去……”明珠揪住他的胳膊,哽咽的声音近乎哀求。
“好。”凌希笑着一口答应,“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别哭了……明珠啊,你哭起来难看死了!又老又丑,真的很难看呀很难看……”
明珠破涕为笑,半垂的眼眸,纤长的睫毛盛的却是幽幽的阴郁,“待待,我是姐姐……是姐姐啊。不可以这样说姐姐……”
“呵!”凌希突然冷笑一声,抓着她的手往路旁边走,咬牙切齿:“你***有什么本事不要我带你走时再来要求我不可以这样说姐姐!!”
司机想阻止,凌希一个回头美丽的大眼睛流动着寒意,足以摄住司机,将明珠塞进计程车里,自己也钻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小姐……小姐……”司机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回头想进去报告总裁时却看到站在公司门口的蓝席陌。
孤傲的站在那里,似孤世而立。完美的五官轮廓寒意越发的-逼人,不怒自威。
古井微澜,寒意慎人。
***
公园的木椅上,四处柳荫,偶尔有老头老太太散步经过。
明珠坐在木椅上,凌希顿在木椅上,在她的身旁。
他背着粉色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给,草莓味的,我最喜欢的味道。”
明珠握住棒棒糖,皱眉:“待待,你多大了,还吃糖?”
“老子高兴,你管个毛。”凌希撇嘴,说话时眉飞色舞的,灵动的眼睛狡黠一闪即逝,“明珠啊,我请你吃糖,你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
“我到北京读书要自食其力,没有跟家里要钱,可我还没找到工作,没钱吃饭了。你不是说你是我姐姐吗?姐姐请弟弟吃饭也是应该的吧。”
“你刚才说我不是你姐姐。”
“那是刚才,现在我说是就是。”如果说凌希的脸皮是天下第二,估计就没人敢说第一。
明珠收紧掌心,棒棒糖的纸屑发呲啦的声音,沉默半响她忽然说:“待待,你是离家出走,被爹地断了经济,对不对。”
凌希纷嫩的脸蛋顿时一黑,打量着她,一口白牙差点咬碎:“萧明珠你***敢说你是在装瞎,老子掐死你!”
“很抱歉,我是真的看不见。”眼角微弯,淡淡的笑。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骨气一下子就没了,“喂,你到底请不请我吃饭?好歹我也把你从大尾巴狼口中救出来,感谢我请我吃饭!”
“大尾巴狼?”
“对呀!你是小红帽,蓝席陌是大尾巴狼,我呢,就是见义勇为的正义猎人。”凌希继续发挥自己的厚颜无耻。
明珠无奈的笑,“待待,你真不像爹地。”印象中爹地很温柔,不说脏话,不磨牙,更不会老子老子的自称。
“他是他,我是我,老子为毛要像他!”凌希不屑的扯唇,“除了一颗京子,我***哪里都不是他的好吗!”
“京子?”明珠似乎听到很有趣的词,侧头空洞的眼睛对着他的大眼睛,如懵懂的小学生:“京子是什么?”
“京子就是……”凌希刚要解释,凤眸忽然扩张,惊恐的看着她犹如在看外星人:“你连京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明珠轻轻的摇头,“是什么?”
“那卵子呢?你也不知道?”
明珠摇头。
“大姨妈是什么你总该知道了吧?”这个你有的东西我就不相信你还能不知道。
明珠依然摇头。
凌希就快石化了,嘴巴很不优雅的张成了“o”型。
“那.....月经是什么你知道吗?”
明珠愣了愣,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缓慢的低下头,小声道:“待待……”
“大姨妈就是月经,你不知道,京子与卵子你不知道?萧明珠,这么多年你是活在石器时代吗?”凌希巴拉巴拉的感叹,现在还有这么清纯的姑娘,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让人震撼。
这么多年是怎样的活呢?
明珠自己都迷惘了,很多事不想再提。
“待待,想不想吃饭?”她转移话题。
“想。”凌希点头,眨巴着眼睛还是很吃惊的眼神。
“乖乖的叫姐姐。”明珠嘴角依着一丝笑意。
“你,你,你,你趁火打击……”凌希嗷嗷叫了半天,最终很别扭的喊声:“姐姐……”
姐姐?**还差不多,翻翻白眼……
**是什么估计她也不知道吧。
“**,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小鸡吗?”明珠迟疑,没听到声音疑惑:“还是长大的鸡?”
实际,凌希已经憋笑憋的在地上打滚了。
少爷:今天5000字更新,突然觉得我勤快了,喵喵……
〖番外〗是谁在等相遇的缘分(4)你的陌陌
有明珠的刷卡,凌希大快朵颐吃的肚子撑的圆鼓鼓的,靠着椅子,牙签剔牙时看着明珠笑起来贼贼的。舒虺璩丣
“我吃饱了,送你回家吧。”
明珠原本睁大的眼睛眼帘忽然往下落,潜意识是逃避,在公司和萧子墨说过那样的话,又和蓝席陌闹的那么僵。
现在回去,如何面对。
“小红帽该不会怕大尾巴狼不敢回去吧?”凌希没心没肺笑嘻嘻的。
“待待,那是你哥哥!”明珠纠正。
“我去他的哥哥!”凌希撇了撇嘴吧,“我老妈什么时候出轨和别人生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明珠皱眉,温和的声音道:“待待,不可以说这样的话。干妈听到该打你了。”
“她才舍不得呢。”凌希扬起笑容,语气明显是仗着林九的宠爱有恃无恐。
明珠心尖微颤,做母亲的哪里舍不得打孩子呢。妈咪以前也没舍得打过自己……
“我回去了。你呢?”
“我继续溜达反正没事!我送你上车!”凌希站到她旁边,将自己的手臂借给她。
明珠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待待,如果你要回去,记得告诉我一声,记得帮我和爹地与干妈问好。”15174053
“问好这种事亲自去比较好!”凌希脸上的笑容淡淡,与刚才截然不同。
明珠被他塞进车子里,顺便将她的手机摸来输入一个号码拨通没接挂掉。将手机还给她,“我已经记下你的号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很快就会兑现我们的约定,你给我好好的等着!!!”
不给明珠说话的机会直接甩上了门,转身粉红身影融入人潮汹涌中,渐行渐远。
明珠愣住了许久,听到司机道:“小姐你去哪里啊?”
报上地址,一路上明珠异常的沉默,脸色泛着苍白,眉宇间隐约浮动着压抑。
****
萧子墨坐在沙发上,蓝席陌坐在一旁,一老一少,两个人的气场不分轩轾,黑眸迎上彼此时都透着对对方的不满与不屑。
明珠走进屋子里,容嫂连忙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先生和蓝先生等你很久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吃饭了没有?”
“我没事,也吃过了。”明珠淡淡的回答,闻到空气中那抹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脸色更加的冷清。
“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说着,脚步转向楼梯。
“站住。”萧子墨站起来,双手放在口袋中,深沉的目光盯着她消瘦的背影有点生气,“这些年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今天那个场面你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还有没有一点分寸?”
“分寸?”明珠嘴角溢出复杂的笑,转身面相他们,“是你说只要我不想没有人可以逼我不想做的事,是你说只要我高兴什么都可以,现在你们在说什么?”
“接手萧氏企业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宣布结婚的事你们又有谁来问过我愿不愿意?”明珠退后一步,脚跟撞到阶梯差点跌倒。
蓝席陌一惊,看到她要跌倒紧张的立刻站起来想要扶住她,明珠在他要走到跟前时抓住了扶手,勉强的站稳脚跟。
“你与席陌小时感情很好,我以为……”萧子墨犹豫的顿了下,声音不再那样的威严,“我以为你是愿意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愿意。”明珠轻轻的开口,声音不冷不热的,“我不愿意嫁给他。”
“——明珠!”萧子墨皱眉,目光看着她划过一丝无奈。
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女儿相处。
蓝席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没听到一个字脸色就不动神色的沉一分,眼眸里的光闪烁着冷冽。
“萧叔叔,是我不好之前惹她生气了,让我和她谈谈,我想她会同意婚事的。你放心。”
他低哑的声音波澜无惊,走到明珠身旁,倾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啊!”明珠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感觉自己腾空,心慌意乱,脸色全是害怕,“放我下来,蓝席陌你放我下来!”
“不可能!”席陌低眸看了她一眼,回答的干净利落。
明珠没有选择的被他抱回房间放在柔软的床上坐着,惊慌的神色终于一点点的安定下来,终于不是那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无力感了。
席陌目光瞬间扫了房间一圈,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别的女孩子喜欢的玩偶或其他东西,全是黑白的家具,床单被套都是黑白色的,单调的像个男人的房间。
将书桌旁的椅子拿过来,坐在她面前,眸光盯着巴掌大的脸温柔而深情,只是她从不知道,也看不到。
“十八岁那年,是我不好,我失约了。可我现在回来了,不要生气,以后我会补偿你。”他开口,声音与在楼下时不一样,多了一份宠溺。
只是明珠听在耳朵里这些话说的那么大义凛然,理所当然。
“补偿?”阡陌的眉头皱起,缓慢的松开,手指缓慢的放在身后紧紧的揪住床单声音冷清,“你的补偿能让时光倒流到十六岁那年吗?如果不能你的补偿对我没任何意义。”
你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
那么漫长的时光,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单的只剩下自己,真的好寂寞,寂寞的只能在心里自己与自己对话。
“我不能让时光倒流回到你十六岁那年,但我能陪你到六十岁,这样的补偿不够吗?”
“六十岁?如果你活不到六十岁,而我活到了呢?”
“那我会想办法让你死在我前面。”蓝席陌低沉的开口,没有任何的迟疑。想要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前面太简单了。
这句话是当年蓝斯辰说给斯蓝的,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也会与明珠说出同样的话。外外贼圆原。
明珠沉默半天没说话,紧攥的手指轻轻的松开,戒备的神色忽然平缓了,“席陌,那时候说的话不必当真,我们那时真的是太小,太小了。”
因为太小了,所以不懂世事变化无常。
席陌没立刻回答,站起来坐在她的身旁,近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脖,视线幽深的落在她的脖子上,唇瓣微扬,手指灵巧的挑起她脖子藏在衣服里的绳子,“如果真的不当真,为什么还戴着我送你的东西?”
明珠一惊,没想到被他看到,立刻将捂住自己的手指,将绳子塞回衣领里,脸色有被人戳破谎言的心虚。
“我没有变,还是你的陌陌。”声音低哑魅惑。
“可我——已经不是小时的明珠。”她眨巴着眼睛,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我看不见了,一辈子都看不见。当年让你走就是不愿意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比起希望你回来找我,我竟然更希望那个你永远不要出现。”
只要你看不见现在的明珠就会永远记住小时那个天真,笑容灿烂的明珠。
回忆很美,现实很残忍。
明珠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明珠。
“无论现在你说什么,都没办法掩饰你这些年是在想着我,盼着我来找你。”席陌喃喃的开口,像是在和她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于我来说,这些足够了。”
“你瞎了瘸了疯了,这些都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剩下一口气,就必须嫁我与我在一起。”
明珠皱眉,后脊骨涌上一阵阵的凉意,“陌陌,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突然不认识你了?”
席陌面色一怔,那时他们都小,还是最天真的模样。转眼,他们长大了,各自有各自的棱角,会相互伤害,相互怨恨,这些无所谓,他能容得下她所有的坏脾气。
站起来,温热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脑袋上,轻声道:“现在不认识没关系,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你总会认识的。”
“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吃饭。晚安。”
平淡的声音是通知,而是征询意见。
他弯腰想要吻她的额头时,明珠似乎感觉到什么,身子哆嗦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似乎很害怕他的靠近。
席陌僵在着身子,目光看着她脸上的畏惧是从心里散发出来,不是伪装的,心头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最终站直身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
明珠听到脚步声渐远,身子缓慢的坐直,眉头紧皱着,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反抗的能力与余地。
“对了……”席陌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最近与你走的很近的男孩应该是凌玖月的儿子,对吗。”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他叫凌希,小名待待。”明珠轻声道。11fsn。
“我不管他叫什么,你离他远点,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席陌淡淡的开口,目光宠溺的凝视她,似乎是在感叹,“明珠,你还太单纯,不知人心险恶。”
“待待不是坏人。”明珠本能的为凌希辩解,“他是我的弟弟。”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我的弟弟。
席陌薄唇勾起讽刺的笑,“不同父不同母算什么姐弟?”
不管他是谁,总之不喜欢他靠近你,也不能让他靠近你。
“可他就是我的弟弟。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蓝席陌!”明珠固执的开口,“如果你一定要认为待待是坏人,麻烦你立刻出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明天我也不想与你出去吃饭!”
少爷:明珠变成现在这样敏感尖锐是有原因的,陌陌18岁没来找她也是有原因的。土豆还没挖,大家稍安勿躁。今天3000字更新!
〖番外〗是谁在等相遇的缘分(5)我养待待
第二天傍晚,明珠还是被容嫂哄着换了衣服,随意的化了一个淡妆。舒虺璩丣
蓝席陌没有亲自来接她,而是让司机送她去的。
车子停在餐厅的门口,蓝席陌站在门口,侍应准备却开车门,他却挥了挥手制止,亲自走到车门旁,拉开车门,轻声道:“我的公主,你可以下车了。”
明珠迟疑了半响,缓慢的把自己的手伸向他。
蓝席陌视线落在她白希的指尖,轻握住她的手嘴角流转着温柔的笑容,另一只手落在车门上避免她撞到车顶。
明珠下车,席陌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分开她的手指,再十指紧扣。
“进去吧,你面前没任何的障碍物。”凡是挡在你面前的,不管是什么,我一定会帮你扫除。
明珠没有任何的表情,跟着他慢慢的走进去。
“到了。”席陌松开她的手,将椅子拉开,将她的手放在椅子上。
明珠很少在外面吃饭,因为看不见很麻烦,不知道椅子在哪里,不知道面前有什么食物,有多远。
“你不喜欢吃牛排,喜欢吃披萨,我帮你点好了,加了一个淡汤,还想吃点别的吗?”
明珠摇头。11fsn。
席陌将菜单递给侍应,“我要一份六分熟的牛排,和她一样的汤。”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明珠侧头眉头浅皱了下,“你包场了?”周围很安静,安静到连餐具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席陌淡淡的开口,面对明珠他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峻寒的脸颊多了几分从容与与温宠。
明珠没说话,只是垂着眼帘遮住眼底的黯淡与无助。
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陌生的环境总会让他们紧张,精神戒备,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你面前九点钟方向有果汁。”席陌一眼看穿她的不安,淡淡的声音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谢谢。”明珠伸手缓慢的摸索,终于摸到了杯子,捧着杯子轻轻的抿着果汁。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周围除了小提琴悠扬的飘荡,只剩下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饭后,明珠以为要回去了,谁知道席陌忽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握住她的手,仰头凝视她,轻声道:“明珠,嫁给我。”
明珠面色一怔,空洞的目光找不到焦距点,手指感觉到微凉,似乎有什么触及到肌肤,冰冷一片。
席陌手里拿着戒指缓慢的要套进她的手指里,“明珠,你注定只能和我在一起,哪怕是死。”
戒指到骨节时,明珠下意识的拱起无名指,让戒指无法套住自己的手指,声音波澜无惊的响起:“因为你爱我吗?”
席陌眼眸不动声色的沉了沉,嘴角却挑着笑容,“不,因为你爱我爱到恨不得毁了我。
明珠缓慢的眨眼睛:“我没有。”
“你不和我在一起就是毁了我。”
“席陌,你有没有想过……”明珠抿唇,手指轻轻的从他的掌心抽离,脸色沉静,垂下的眼帘遮住眼睛里的空洞无声,幽幽的说下去,“我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小时候。你十岁我四岁,你二十岁我还是四岁,甚至你三十岁,我的记忆只能停留在四岁。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而这些年我每天就重复做着两件事,睡觉与呼吸。”
“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你的世界一无所知;甚至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我都不知道。席陌,这样的我,你以什么坚定的理由非要娶我?”
席陌剑眉皱起,眸光凝视她流动着复杂而探究的光……
难道这些年她还有发生过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嗨,小红帽正义的猎人来救你啦……”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了悦耳的声音。
明珠仰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席陌也看向洗手间的房间,只见凌希穿着服务员的衣服站在五步之外,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完全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待待……”明珠扬眸,看不见可她能想到待待张扬的神色,一定张牙舞爪。
席陌缓慢的站起来,打量着眼前清瘦而秀美的不像男孩子的凌希,“你就是凌玖月的儿子?”
“嘿嘿……”凌希咧嘴一笑,“正是老子!有什么问题吗?”
视线落在明珠身上,立刻吼道:“我去!小红帽呀谁又把你画成女鬼啦!别怕,正义的猎人会救你的啊……”
说着,抓起明珠的胳膊就要带她走。
“等等!”席陌一把遏止住明珠的手腕,厉眸冷冽的盯着凌希,“你不能带她走!”
鹰眸里迸发着寒意与危险。
凌希笑的一脸灿烂,抿唇:“我就是想要带她走,你怎么滴!!”
“她是我的未婚妻,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权利带她走!!”席陌语气阴冷下来,盯着凌希犹如是在看自己的敌人。
“呵呵……”凌希挤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立刻爆-发:“我呸姓蓝的别以为你***是许宁陌的儿子就***有什么了起的你***当年做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搁谁谁都不知道哈你***脸皮够厚的呀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啊一辈子死在你***弗洛伦萨抱你的金发大-波妞现在回来找小红帽你丫的以为自己是谁啊凭毛要人一辈子等你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现在还有脸说未婚妻三个字你不害臊我还替你脸红呢我去姓蓝的是不是都跟你这一货色不要脸是遗传啊。”
没有一个顿点,一气呵成骂的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一愣一愣的,更重要的是没见过骂人还骂的样子这么美。
席陌脸色阴沉,甚至已经铁青了。
早闻凌玖月的儿子混世小魔王,在本城混的如鱼得水,说风就是雨,根本就没人敢得罪他。
现在看来,百闻不如一见。
不是省油的灯。
明珠皱着眉头,小声道:“待待,你的口水喷了我一脸。”
“咳咳……”凌希脸色一红,囧囧的戳着她脸蛋,骂咧咧:“什么人什么人嘛!我这是在帮你出气,帮你出头呀傻姑娘,真是笨死了,难怪被大灰狼欺负。”
明珠听着他的话,嘴角忍不住的流动着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啊,待待,我都知道。
“死孩子真没良心,我帮你还笑还笑个毛!!”凌希翻白眼,瞅了眼席陌,“这娃我带走了,你***有事明天说!走了哈!”
说着拽着明珠往外走。
席陌没有紧握住她的手不放,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逐渐抽离,黑眸弥漫着幽深与冷冽,他讨厌凌希。
无比的讨厌。
低眸看到自己掌心的戒指,微凉,钻石闪烁着刺眼的光,不知是祝福还是讽刺——
明珠被他跌跌撞撞的带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待待你怎么会在那里?”
凌希脚步顿了下,看着她说:“我在那里打工啊!碰巧看到大灰狼要吃小红帽,你说我能不见义勇为救小红帽吗?”
“打工?”明珠皱眉头,“打工是什么?”
“就是在那里上班赚钱!”凌希手指扯了扯领结扯下来塞进她的掌心,“这东西差点没把我勒死!你快帮我捏死它!”
“为什么要打工赚钱?因为你缺钱用吗?”
凌希咿咿呀呀了半天,“我要吃饭我要住宿不打工赚钱,你养我啊?”
明珠一怔,迟疑几秒道:“好啊!我养待待。”
凌希额头挂满黑线,“我很难养,我要睡最柔软的床,要吃糖,除草莓味其他一概不吃。我还喜欢吃鸡蛋面,鸡蛋要七分熟,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面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还吃鸡蛋炒饭,鸡蛋是鸡蛋,饭是一粒粒的饭,弄到一起我就不吃。”
明珠脸色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纤秀的眉头轻轻的皱起,犹豫许久,叹气:“好吧,待待我不要养你!”
“呜呜……”待待立刻哽咽了。
“乖啦!”明珠伸手尝试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只是有点意外他比自己还高,伸长手臂勉强能揉到他的头顶,“你乖点我就带你回来养。”
灯火阑珊,车流涌动,明珠对着他仰着头,脸上映着淡淡的光晕,指尖温柔的穿梭在他柔软的发丝中,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
凌希明亮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犹如灵动的蝶翼,精致的五官轮廓俊美的在灯火下衬托的犹如天使,看着明珠嘴角的笑意泛滥成灾。
远远的看去犹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在相机的咔喳的声后定格成永远,永不褪色。15174053
***
萧家。
客厅的水晶灯闪烁着明亮的光,流光溢彩下,明珠坐在沙发上,而凌希躺在沙发上靠着他的大腿,嘴角扬着挑衅的笑看向面无表情的席陌。外外自随送。
“我不同意。”萧子墨看着凌希就不顺眼,凌玖月就够让他讨厌的,凌玖月的儿子让他看着更更讨厌,虽然是阿九的儿子!
明珠的手落在凌希的头发上,像是抹着小狗似得,声音冷清:“待待没地方住,也没地方可去。”
“与我有什么关系?”萧子墨语气坚决,毫不动摇,“他是凌玖月的儿子,我凭什么让他住在这里。”
“多年前凌玖月帮你养女儿,多年后你帮他养儿子几天很公平,不是吗?”
“——你!!”萧子墨脸色瞬间铁青。
少爷:今天上午在医院,下午才回来,头疼,什么都写不出来。更新三千字。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1)冷淡真相
“萧叔叔。.舒虺璩丣”一直沉默的席陌忽然开口,目光云淡风轻的从凌希漂亮的脸蛋上扫过,定格在明珠脸庞,“就让凌希住下。明珠这些年过的很孤单,也没什么朋友,现在多一个弟弟陪陪她,不是很好吗?”
低哑的声音在说到“弟弟”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凌希嘴角噙着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萧子墨视线狐疑的扫过席陌,既然连他都这样说了,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反对的。
“容嫂安排一间房给凌希。”
“是,先生。”
凌希换慢慢的从明珠身上爬起来,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谢萧叔叔,我就知道萧叔叔你比我家老头子爽快、大度多了!我最爱萧叔叔!!”
萧子墨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被夸比凌玖月好,还是被凌玖月的儿子夸,心里还是爽快的。
“明珠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凌希对明珠说完,又对萧子墨和席陌道:“萧叔叔,席陌哥晚安……”
欢快的回房间了,头也不回一个。
“我也累了,回房间休息。”明珠站起来,面色淡淡,经过席陌身边时,小声道:“谢谢你让待待住下。”
席陌皱眉头,“明珠这里是你的家。”
明珠愣了下,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笑,缓慢的走上楼。
席陌看到她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皱眉:“牧如紊儿的事,你还一直隐瞒着她。”
萧子墨身子往后靠,修长有力的双腿重叠在一起,“她那时后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现在长大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了。”
“她一直想找到牧如紊儿,你却一再的隐瞒。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更厌恶你!”
“无所谓。”萧子墨嘴角挑起淡漠的笑,以前是自己不要她,现在她不要自己顶多算是报应,“我只想让她活的开开心心的,能有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人。至于她怎么想怎么恨我,无所谓。”
席陌冷漠的目光从他的神色上扫过,一言不发的转身上楼。
“连你也恨我?”萧子墨感受到席陌对自己的敌意,很大。
“不是恨。”席陌停下脚步,双手放在口袋中,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风浪,“我讨厌任何让她伤心难过的人,讨厌当年你和林九的感情把她牵扯进来,如果不是你们,她的眼睛不会瞎,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萧子墨,即便你把明珠还给我,我亦不会感激你。”冰冷的声音低哑笃定,“你与林九,甚至是凌希都是我厌恶的对象。就是如此而已……”
说完,转身就走,不再有丝毫的逗留。
萧子墨看着他孤傲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断断续续的,薄唇不由自主的勾起邪魅的笑;眼底的光邪佞。
真不愧是蓝斯辰的儿子,比起蓝斯辰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爱情可以无视这世间任何的东西。
明珠是不幸的,因为她没有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的环境下健康的成长;可她又是幸运的,至少被蓝席陌这样的男人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胸口似乎有一股闷气,想到凌希那张好看的脸蛋,眉宇间有她的几分秀气,一转身已这么多年,他们已多年不见。
孩子们都这样大了,而他已经老去……
****
深夜,走廊的灯冷清的亮着,穿着粉红兔子装睡衣的某人抱着兔子玩偶站在明珠的房间门口与某人大眼瞪大眼。
席陌身穿银灰色的睡衣,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希健硕的胸膛,后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凌乱的发丝下,犀利的目光冷冽的盯着无辜的小兔子。
“我梦游,要和姐姐一起睡。”
“是吗?”席陌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眸底划过的光绝对杀气逼人。
“呵呵……我怕黑!我是弟弟和姐姐一起睡没什么关系的!”凌希挤着嘴角露出无辜无害的笑容。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穿着粉红兔子睡衣漂亮到人神共愤的凌希,听到他的话都不会反驳或怀疑,只可惜听他说话的是席陌。
席陌不吃他这一套。
“既然如此,那和哥哥睡似乎也没什么的。”
凌希脸色一下子黑了,退后一步,“我不要……我绝对绝对不要和你睡……呜哇……明珠救命……”
在他还没来得及再多喊几声时,席陌已经将他抓到直接拎回房间狠狠的摔在床上,凌希被他摔的七荤八素的,双眼冒金星。
“呜呜……你欺负人……我要告诉明珠,大尾巴狼欺负人!”凌希抱着被子在柔软的床上打滚,漂亮的眼睛里眼泪汪汪的。
席陌没说话,视线在他漂亮的脸蛋上来来回回打量遍,在沿着他敞开的胸口看到他白希的肌肤简直和女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女人的胸部而已……
凌希感觉气氛怪怪的,后脊骨一阵寒风飕飕,明眸看向他,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哇”的吼一声,立刻抱住自己的胸口,“我去!你,你,你,你该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我,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他的眼神恐怖的让凌希说话都磕磕巴巴了。
席陌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是吗?可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男人没兴趣!”
“啊!”凌希被吓的立刻从床上滚到地上,连滚带爬的想要跑回自己的房间,只可惜——
席陌再次轻轻便便的将他拎起来丢在床上,“你不想我对你有什么兴趣就乖乖的睡觉。如果你敢去她的房间,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目光冷彻,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
凌希快哭了....可是他又不敢不听话....光是看两个人的身高体形,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呜呜....大尾巴狼坏坏坏,大魔王我咬咬咬。
凌希幼稚的抱着枕头啃。
席陌无语。
如果不是担心这小子半夜三更爬去明珠的房间,他才不会要和这臭小子同床共枕!
****
隔天的早餐桌上。
萧子墨脸色冷清,席陌面色沉静,明珠一般,凌希——一直在打哈欠,泪眼汪汪tot11fsn。
“待待,昨晚没睡好?”明珠关心的问道。
凌希瞅了一眼轮廓峻寒的席陌敢怒不敢言,“我认床。”和一个大尾巴狼睡同张床,谁能睡得着啊。←_←
“过两天就习惯了。”明珠拿着牛奶,想到什么又说:“要是床不好,让容嫂帮你换吧。”15174053
“哦……我知道了。”凌希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去上公司了,今晚有应酬不回来陪你吃晚餐。”萧子墨淡淡的说一句站起来就走。
凌希也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去上班了。”
只剩下明珠和席陌两个人。
席陌:“婚后你是想继续住在这里,还是搬新房?要住新房我现在就让人开始装修,你喜欢什么风格?”
“我没说过要嫁给你。”明珠冷静的重申一次。
“除了我,你还可以嫁给谁?”席陌冷淡的回答。
“我可以谁都不嫁!”
“那萧氏企业呢?”席陌放下杯子,正色的看着她,话语犀利,“萧叔叔已经不年轻了,难道你真要他晚年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还是你要他生命的最后一秒都是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度过?”
明珠没说话,脸色却逐渐的泛白,手指紧紧的握住杯子,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明珠,我们都在容忍你是因为我们爱你,但这不表示你可以肆意挥霍我们对你的爱。不要再任性说不结婚的话!”席陌不冷不热的语气也算不上是警告。
只是听在明珠的耳朵里,是那么的不舒服与刺耳。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的抱着你们的大腿,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我刁蛮任性蛮不讲理的包容!感谢你们施舍给我的爱与同情,让我这个瞎子能活的衣食无忧,没有饿死!谢谢你们的伟大成全我这个卑鄙无知的瞎子。”
“明珠,为什么你非要扭曲我的意思?”席陌脸色不动声色的往下沉,她长大后的个性真是让人——火大。
明珠摸着桌子缓慢的站起来,嘴角浮动着人讽刺的笑:“是我在扭曲你的意思吗?为什么在我听来你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对我说着这些话,我必须匍匐在你的脚下感恩戴德的舔着你的脚趾?”
席陌剑眉紧皱,掠眸凝望她,没有立刻说话。
“你们每个人都打着爱我的旗号,做着说是为我好的事。可是——你们有谁问过我的意愿吗?有没有人问过一句,明珠这是你想要的吗?哪怕只是一句,你们真的问过吗?”明珠手指落在桌布上忽然抓紧,眼眶的泪倔强的闪烁着,“哪怕只是一句……也好。可是你们有谁问过我愿不愿意做萧明珠,愿不愿像个囚鸟一样被关起来,不能出去,不能交朋友,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们真的是在爱她,还只是想把她圈进在这里冰冷的牢笼里一直到死?”
“蓝席陌,你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伟大,像神一样降临在我面前说要结婚说要照顾我,可是很抱歉……明珠就是这样一个不懂感恩不知好歹的人,要不起你蓝家二少爷!”
明珠一口气说完,转身的瞬间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憋屈在心里多年的委曲一时间隐忍不住全部爆-发了。
跌跌撞撞的走上楼,不需要任何人搀扶,不想再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蓝席陌坐在位子上没有去追她,明明看见她的眼泪却要装作无动于衷,心口似乎有一根针扎着自己,很疼,很难受。她的话一直在耳畔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击着他的心。
外外格风下。“容嫂……”蓝席陌忽然开口,冷冽的目光射向容嫂,“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容嫂欲言又止。
席陌一个冷光射过去,警告的意味十足。
容嫂脸色忧郁,有些挣扎,迟疑的开口:“小姐这些年都是在这个别墅里过的,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朋友,先生不许她出去,也不许任何人亲近她。”
“不许她出去,也不许人亲近她?”席陌皱眉,萧子墨到底在做什么?
“小姐小时去学校被人欺负,其他孩子骗她,欺负她,后来先生就不准她去学校,请家教教她。小姐15岁那年的家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对小姐很好,总是带些外面的东西过来哄小姐开心。小姐很喜欢跟他学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喜欢上小姐,被先生知道,先生就把他赶走了。”容嫂轻轻的叹气,“其实小姐对那小伙子只是对哥哥的依赖,可是先生太紧张小姐,他怕那小伙子是看中小姐的身份才对小姐那样好,怕小姐被他骗,才这样做……只是小姐不明白和先生闹了一阵子,后来慢慢的忘记了。”
“她十六岁那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容嫂脸色微微苍白,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
“是要我亲自问萧先生吗?席陌脸色阴沉,目光透彻的落在她身上,锋芒逼人。
“你问先生也没用,先生也不知道。”容嫂无奈的叹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席陌眉头皱的更紧,他需要知道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才能明白她为何变成今天这样。
“你在小姐十五岁生日那年打过一个电话给她,说等她十六岁就来找她,你还记不得,蓝先生?”
“我记得。”怎么可能会忘得掉。那是他们时隔多年第一次通电话,他永远记得她在电话里激动而快乐的声音,说一定会等他来。
只是后来——
“你的电话让小姐变得很快乐,虽然对先生还是冷冷淡淡的,只是说话与眉宇间都带着淡淡的快乐;从那以后她就很乖,也不闹着出门,每天认真的学习,休息,每天下午她就坐在门口说要等你来……”
“一天又一天,有时候下雨她也固执的要站在门口。她说,说不定陌陌会提前来,我想他能快点见到我。我从没见过比她还固执的孩子,那么能坚持,从春天等到夏天,从夏天等到秋天,她生日那天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12点也不肯休息。最后还是先生强制性的把她抱上楼给她打了镇定剂让她休息的。醒来她没哭也没闹,只是说陌陌有事来不了,没关系只要十六岁没过完,陌陌就一定会来的。”
席陌坐在椅子上,耳边不停的回荡她的话,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一团,骨节凸出,泛着苍白,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从不知道因为自己该死的一个电话,居然让她那样期盼着,日日夜夜期盼自己来找她。
现在他终于明白她之前说的话——"陌陌五年前就该回来了。可是他没有....五年前没有回来....现在回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她抱着那样喜悦、期待的心情等了自己整整一年。
“从那以后她还是每天坐在门口等你,只是不会笑,一天比一天沉闷,消极;后来到年底29的晚上……她离家出走了。”
席陌眸光一掠,“离家出走?”她看不见,居然离家出走?
“是,先生推测她是去找你了!可是那年北京下了很大的雪,冰天雪地的又是晚上,她看不见一个人跑出去,我们找她找的快疯了。一直找不到她,等我们找到她时,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后,她看不见,一个人在外面呆了三天,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她在那三天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发生过什么?”席陌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不知道。”容嫂摇头,叹气:“没人知道那三天里她到底发生过什么,先生也查不到。找到她的时候,她很狼狈,身上全是湿的也破了,脸颊肿的似乎是被人打过。但不管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话究竟发生什么事。先生再问,她就像发疯了一样要冲出马路……差点被车撞死。”
“那天是大年初四的早晨。那时起小姐就异常讨厌冬天,讨厌过年更讨厌——初四。”
席陌觉得有一只手在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心,咽喉有一根针插着很难受,吞吐不得,痛的已经没办法呼吸了。
她等了自己整整一年,日复一日的等,抱着希望等到最终换来的是希望。
她想去找自己,可是看不见,她能去哪里?
那三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她连说都不愿意,对她来说,一定很恐怖,很可怕。
难怪她对自己的回来一点也不高兴……
难怪她对自己的反应是那样的冷淡……
难怪她会觉得自己是在施舍她……
原来造成她今天这样的人是自己,是自己给了她希望又把她逼上了绝望。
蓝席陌,你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少爷:今天5000字更新。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还能信谁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还能信谁
明珠坐在书桌前,手指摸索着拉开抽屉,将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中。舒虺璩丣
很多东西其实早就该被埋葬在过去,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痴心妄想罢了。
眼眶泛着红,未干的泪痕还挂在脸颊上,闪烁着破碎的光。手指细细的温柔的抚摸着盒子,指尖微凉无声无息的眷恋缱绻,无人得知。
爱吗?
爱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教她什么是爱,什么是爱情。从小到大,她总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个朋友被爹地赶走;她本不期盼席陌还能记得自己,可是十五岁生日席陌的那一通电话让她平静了好多年的心终于有了期望,她甚至觉得生活不是那样的寂寞与难熬,因为有了期盼。
只是期盼到最后得到的是冰冷的失望。
席陌从一开始出现就是高高在上的姿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似乎被拯救是她的荣幸,只是他们何曾想过她需要的是什么。
萧子墨和席陌的区别在哪里?
结婚,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她不如在这个熟悉的牢笼里一直到死而已。
萧明珠三个字于那些人而言,有什么意义。
妈咪,明珠真的好想好想你,为什么这些么多年你连来看我一眼,打一个电话都不愿意。
你真的就那么不想要见到明珠吗?
还是他不准你来看我!
****
席陌坐在明珠曾经坐着等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黑色的铁门,看着绚烂的阳光,似乎看见了四季变化,侧头便能看到十六岁青涩、单纯可爱的明珠是如何在这里等待着自己。
心口沉重的无法呼吸,甚至没办法想象,她那一天天是怎么过来的,清晨是希望,傍晚是失落,就这样一天一天在希望与失望的恶性循环中度过。
指尖的烟蒂绕着淡淡的烟圈,忽明忽暗的火光寂寥,一直灼伤到肌肤他也未反应过来。
明珠,明珠,这两个字密密麻麻的刻在心中,犹如青藤缠绕着,思念越深时青藤勒的越紧,紧得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濒临死亡。
他从来没有将失约的事放在心上,以为未来漫长的时光他总有办法弥补,却未曾想过那错过的一年时光竟然是他用一生都无法弥补的裂痕。
那道裂痕把明珠改变了,也把自己拦截在她的心门外。
手机在响,是专门为斯蓝制定的铃声,这一生对他来说两个最重要的是女人,一个是明珠,另一个就是斯蓝了。
良久,他接听电话,听到那边斯蓝温柔的声音道:“阿陌,恋恋吵着要去北京找你喔。我们都拦不住……”
恋恋——
席陌眉头皱起,“席廷呢?”
“阿缺出差,还不知道。”知道也没用,阿缺对恋恋从小到大有求必应。
“知道了....”席陌低哑的声音,明显的情绪低落。
“阿陌,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斯蓝关切的问道。这么多年她对阿陌的关心远远超过席廷,索性席廷这孩子也厚道,从不计较这些。
“妈....”席陌低喃的开口,“如果——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没有办法弥补怎么办?”11fto。
“呃……”斯蓝脑子一遍遍的过滤着没办法弥补的错事,余光瞥到在一旁闹着她帮忙挑领带的蓝斯辰,叹气:“阿陌,这个世界上最错的事被你爸爸做了,你再差劲也不会比他更差劲,所以你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错就改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席陌眉心流动着无奈的笑,隐约还能听到蓝斯辰在那边不满意的抱怨,“老婆你想安慰儿子也不要总翻我的旧账啊。都多少年了……”
“妈,你别总宠着爸,他被你宠了这么多年,还一直得寸进尺。”
“嗯,知道啦。”斯蓝温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幸福的味道。要挂电话时,似乎嘟囔了一句:“我不宠他,他哪里会对我加倍的好。”
席陌切了电话,抬头看着碧空如画,嘴角流动着似有若无的笑。
斯蓝,蓝斯辰犹如传奇中的名字,这么多年他们对彼此的爱只增不少,斯蓝宠着蓝斯辰,蓝斯辰加倍的对她溺爱,他们好像是在比谁更爱对方。
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事被蓝斯辰做了,自己再差劲也不会比他更差劲了……
明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至少....
让我陪在你身边,至死方休。
***
凌希最近几天都早出晚归的,明珠想看到他一次都不容易,即便是打工也没像他这样的吧。
萧子墨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好几天没陪她一起吃早餐,而那天的不欢而散后席陌也没怎么找她谈论结婚的事。
或许他已经放弃了....
谁会愿意娶一个脾气不好的瞎子。
明珠坐在化妆台上摸到面霜准备涂抹在自己的脸颊上时,手机忽然响起,念出来的是一连串陌生的号码。
迟疑的接听,没几秒,明珠脸色立刻苍白,睫毛下的眸子甚至划过惊慌失措,“好,我知道……我立刻过来……”
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明珠抓着导盲棒急急忙忙的奔出房间,声音都在颤抖,“容嫂,容嫂给我安排车子,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小姐,现在已经十点了。”容嫂担忧道。
“我要出去,现在立刻马上。”声音颤抖,害怕。
“好,好……我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容嫂见她的面如死灰,应该是发生什么事,连忙答应。
闻声走出来的席陌,黑眸紧紧的凝视她,“怎么了?”
明珠没回答,急急忙忙的走下楼梯,急的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滚下去,幸好席陌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将她抱在怀中,声音里按捺着怒意,“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眼睛看不见,这么晚出去到底想做什么?”
“待待……待待出事了。”明珠的声音慌张害怕,手指紧紧的捏着他的衣角,“帮我……帮帮我,席陌……待待出事了。”15174090
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盛着琉璃灯的光,耀眼而迷离。
她对待待的关心,像一根刺扎在席陌的心中,脸色一点点的冷下去,只是面对她的慌张无措的模样,还是沉声道:“我陪你一起去。”
他没有阻拦她,因为知道她是非去不可的。
“为了节约时间,你最好是乖乖的听我的话。”席陌说着,倾身将她打横抱起,脚步沉稳的一个阶梯一个阶梯走下去。
明珠惊了下,双手本能反应的抱住他的脖子,虽然不习惯,想到他的话还是乖乖的顺从他的行为。
席陌走出大门口车子已经停下,容嫂立刻拉开车门,席陌小心翼翼的将她放进去。
“去警局,离迷酒吧最近的那个警局。”
警局。
几个年轻小伙子靠墙角蹲着,双手放在了脑袋上,一副怂样。
凌希蹲在最前面,漂亮的脸蛋乌青了好几块,鼻子下甚至还有淤血,一双大眼睛委曲而无奈。
明珠被席陌抱进来放下时,不少人视线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凌希皱眉,看到明珠眼睛一亮,看到席陌脸色往下沉了。
明珠看不见,神色极为的担忧,“待待,待待你在哪里?待待你怎么样了?”
席陌视线锐利一瞬间就捕捉到穿着制服的凌希顿在最前面的拐角,眉头闪过寒意。
这个孩子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待待……”明珠听到待待的声音更加的焦急,“席陌你看到待待了吗?他怎么样?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席陌没说话,视线冷冽的扫了一眼凌希,一语不发。
“我在这里。”凌希缓慢的站起来,乌青的嘴角扯着弧度,笑着走向她,“我没事,你不要着急。”
明珠听到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刚巧走过来的警察看到凌希站起来,立刻凶狠的吼道:“你!是谁准你站起来了?你……”
“不许欺负待待!”不等他的话说完,明珠皱眉,冷清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徘徊,直接把警察给唬住了。
明珠伸手摸到凌希的手臂,手指沿着他的胳膊一路往上,摸到他的脸颊,力气轻的不能再轻,“待待,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打你?受伤了吗?我们去医院。”
“噗哧……”警察看着她刚刚冷冽的模样再看看现在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这是你弟弟吗?小孩子够狠的呀!他受伤,他一个人打破了五个人脑袋现在都躺在医院呢!”
凌希被明珠按到脸颊的乌青,可怜巴巴的哀嚎一声,极其委曲道:“警察叔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也被他们打了好不好!我这张脸都快要被他们毁了,至于他们被打破头那只能说他们技不如人,怎么能怪我……”
警察皱眉,看席陌和明珠大概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这些人自以为有点钱就了不起,把孩子纵成什么样了。
“就你挨那两下子死不了,人家被你打的躺在医院呢。别以为自己有两钱就了不起,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
凌希皱眉,刚想说自己没钱啊!是穷光蛋啊……
明珠忽然冷冷的开口:“有钱怎么了?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只要是我家待待想,别说打几个人,就算他杀人不管花多少钱我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照样大摇大摆的走在阳光下!有钱人是没什么了不起,至少能做到你们永远做不到的事。你们就抱着那点可怜的自尊与自卑做个可悲的可怜虫,说着那些以自以为是能伤害到我们的疯言疯语。”
警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样嚣张,不可一世。
凌希眼神里忍不住流荡过五光十色,崇拜的看着她,“明珠你实在是……”
“你也给我闭嘴!”明珠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侧头手指扯了扯席陌,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席陌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警察,“这是我律师的名片,有任何事请与我的律师约谈。现在我要带她们两个人走。”
看到名片上赫然印着的名字警察的眼睛快要脱出来了——季羡。
那个有“鬼才律师”的名号的季羡,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那可是律师界神话白素的徒孙啊!
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季羡做他们的律师,真的不是能得罪的主。
席陌将明珠抱起来转身走出去,凌希拉拢着脑袋,恹恹无神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叫到学校,此刻只能乖崽崽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席陌将她放进车子里,随之坐进去。外外中脖拉。
凌希羡慕的看了一眼席陌,哼哼唧唧的坐到前排的座位上。
萧家,萧子墨还没回来,一片冷清。
明珠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腿放在膝盖上;凌希站在她面前,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淡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打架是一件不对的事。
“为什么要打架?”明珠抿唇,声音冷清而威严。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
凌希懒散的开口,一副没什么大不了口吻让明珠听着眉头立刻皱起来,冷声打断他,“如果今晚你不打算和我说真话,我会打电话给爹地要他明天一早派人来接你回去。”
“不要……呜呜……”凌希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郁闷:“刚刚不是还帮我说话嘛,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
“待待……”明珠抬起头目光虽然看不见,可空洞的眼睛对着的方向刚好是他的脸庞,“在外面我帮你,因为你是我弟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弟弟,可是对于我你不能说谎,如果连你也骗我……”
那我还能相信谁?
待待,如果连我最想疼爱的你也欺骗我,那我还能信任谁?
凌希脸色一怔,漂亮的眼睛里流动过异样,琉璃光似乎给他的脸颊洒了淡淡的金粉,心弦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声音很低,“我在酒吧卖啤酒,好多女人指定买我促销的酒,他们看我不爽,所以就打我。不过——”
声音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她,稚嫩的脸蛋扬起灿烂的笑容,“我没打输,他们好多人打我一个,可我还是没输!真的!!”
“我能问你为什么要去酒吧打工吗?”
“我不想骗你,可我也不想说!”凌希又低下头,“就算你现在生气赶我走,我也不想说。不过我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
明珠沉思片刻,“有多少人打你?”
“九个还是十个,记不得了。”
“没关系……”明珠目光沉静无光,在黑夜里顿时幽暗无比,唇瓣轻抿,声音冷冽:“我不会让我的弟弟,白白被打!”
“容嫂给待待放热水泡澡,再帮他的伤处理一下。”
“是,小姐。”
“你不生气?”凌希偷偷的瞄她,小声的问。
“不是你主动打人,我不生气。”明珠抿唇,脸色不是那样难看,“去洗澡睡觉。”
“好。”凌希难得没贫嘴,乖乖听话,“明珠,晚安。”
听到他转身的脚步声,明珠忽然开口:“待待,你拨的第一个号码是我吗?”
凌希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道:“是。警察要号码我脱口报出的就是你的号码,连思考都没有。”
明珠眼角微微像上弯,“谢谢。”
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警察说要家人的号码,凌希的脑子真的没有思考,嘴巴已经报出明珠的手机号码。
什么时候,她的一切竟然这样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恶魔凌希,你是怎么了?
明珠听到脚步声要消失在楼梯口,伸手去摸电话,拿到手中还没来得及去按,便被人拿走。
“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一共11人,无一幸免。”席陌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为什么?”明珠蹙眉,这本与他没关系,何况他是不喜欢待待的。
“没有为什么。”席陌将手机还给她,“这是你想做的,不由自主的我就做了。”
“我抱你上楼休息,折腾一晚上你也很累了。”
明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起来走像楼梯口。
自从席陌出现,自己好像就没怎么走过路,他习惯性动不动的就抱起自己。
“谢谢你,陌陌。”卷翘睫毛下的眸子不似那般黑暗,空洞,映着流光温暖游荡。
她,终于肯再叫他——陌陌。
“明珠你要记住,这一辈子你有六个字不可以对我说。”席陌低眸温柔的目光满载着柔情万丈,“谢谢你,对不起。”
无论你想做什么,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会为你做好;只要你想……
明珠被他抱在怀中,健硕的胸膛温暖可靠,温暖的让她忍不住的想沉沦。只是心底流溢着的无奈与惧怕,又让她对他的温暖,怯而止步。
席陌抱着明珠走进房间,他未发现明珠眼底划过的异样,可是站在走廊尽头,峻颜淤青,狼狈的凌希却收尽眼底。
手指落在自己的胸口,好看的桃花眸里流动着不解与落寞;嘴角淤青轻轻的勾起,声音低落而悲凉,“好奇怪啊好奇怪……”
“为什么看到你在他的怀里笑,我这里会觉得痛呢?”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3)人命攸关
.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2)
指甲紧紧扣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剜开自己的心看一看——
明明是无情之人,为何心还会隐隐作痛?
****
一早凌希趁着大家还没起床时,偷偷的溜进明珠的房间叫醒她。,!舒虺璩丣
“怎么了待待?”明珠迷迷糊糊的。
“能自己穿衣服吗?我带你出去玩。”凌希神秘兮兮的说,生怕被别人听到。
“玩?”明珠脑子还一片混沌,没反应过来。
“对啊!我答应过你的,快起床小懒猪,快!”凌希明亮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凝视着她。
“这样好吗?”明珠迟疑,“要不要告诉容嫂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笨蛋!”凌希手掌轻轻的拍了她的脑袋,“如果让容嫂知道,大尾巴狼肯定知道,他知道还会让我们出去吗?”
“挨,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啊?”语气不满又低落。
“我相信待待。”明珠抿唇,嘴角抿着的弧度笑意盈然。
“快穿衣服啦!还是要我帮你?”凌希笑嘻嘻道。
“不用,你快出去,出去……”明珠将他赶了出去。
明珠洗簌好,换好衣服,蹑手蹑脚的下楼;凌希早就叫好了车子,将她塞进车子里。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明珠好奇的问。
“先吃早餐!”
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塞进她的掌心,想必是趁她洗簌时准备好的。明珠手指微微的收紧,脸缓慢的转向他,看不见,可她能感觉到。
待待——她的弟弟,热情,善良,心细的一个好孩子。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明珠站在人群中听到吵闹的声音,下意识的皱眉头,只是听到孩子欢乐时又舒展紧皱的眉头。
凌希从远处跑来,手里还拿着冰淇淋,递给她一个粉红的草莓味,“你真乖,没有乱跑,奖励你我最爱的草莓。”
明珠尝了一口,微凉的草莓味道在口中溶化,眼角忍不住的往上弯,“待待,是不是很多小孩子在这里玩?我来这里真的好吗?”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来这里会不会被人笑话?
凌希笑容灿烂,肆意张扬,“孩子是人,明珠也是人,是人就应该来这里玩!乖哈,快吃,吃完大魔王带你去坐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好久以前的记忆。
明珠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尝着甜甜的冰淇淋,手机忽然响起,自动报出席陌的名字。
“肯定是陌陌知道我不在家,打电话问我在哪里。”
“给我。”凌希直接拿过手机,按下关机键,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好了,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今天的欢乐时光。”
“这样好吗?陌陌和容嫂会担心我们的。”明珠皱眉,她不想让容嫂他们担心。
“不要这样死板!才多大就墨守成规的……无趣死了!”凌希撇嘴,声音欢快,眼神扫过涌过来的人群,没有任何预警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的身旁不让任何人碰撞到她。
他的掌心温度偏高,还有热汗,粘乎乎的;可明珠还是感觉到他的手指很纤细,皮肤很好,细腻柔滑。
凌希视线从人群转移到她平静的容颜上,再往下落在他们十指交扣的手指上,她的体温微凉,仿佛是无法温暖的冰。
你想要温暖一块冰,结局是冰熔化成水,再也不是原本的冰。
心口似擂鼓的跳动,小小少年眉头紧皱,秀丽山河悦色,无法看透这猛烈的跳动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这双不温暖的手,让自己有一直牵下去的**。
最好是天荒地老。
最好是海枯石烂。
“人还没走完吗?”明珠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平静的问道。
“还,没有……”人已经零零散散的走光了,只是凌希突然间就舍不得放开手,哪怕是撒谎,他也不想说实话。
明珠听不到脚步声,心里知道待待是在说谎,可待待为什么要说谎?
她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好了……我牵着你的手过去吧。免得你被人拐走了……来来来,我来溜小红帽……”
凌希嘴角扬起笑容,眼神却一直似有若无的看着她,牵着她走向旋转木马,扣着她纤细的手指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她骨头给捏断了。
凌希陪着明珠一起坐旋转木马,一起坐海盗船,一起坐过山车,一直牵着她的手。
这么多年,明珠从来没觉得自己可以笑的这样开心,似乎什么都可以不用想,只是大声的叫,只是大声的笑,感觉到风在耳畔呼啸而过;还有待待的尖叫声,似乎很害怕,一直紧抓着她的手。
***
“电话关机。”席陌放下手机,鹰眸闪过阴冷,眉宇之间却掩盖不住担忧。
容嫂无奈的叹气,忍不住的抱怨,“这个凌少爷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姐看不见,什么都不方便,干嘛还要带她出去,还把手机关机,不知道我们会有多担心吗?”
“好了,你别太担心。我会让人找他们的,这件事先别告诉萧先生,免得他担心,出去。”席陌冷静的开口,尽管胸口的怒火在翻滚,可他还是压抑住,不动声色。
“是。”容嫂点头,转身离开。
席陌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小陈,查查凌希把萧小姐带去哪里?不用,找到告诉我一声,若没什么危险的事别打扰他们。”
切了电话,席陌手指玩弄着手机,视线落在明珠的书桌上,指尖温柔的抚摸着桌子,她每天都要摸索着桌面,似乎还余留她的温度。
桌子上有她平常喜欢看的书,还有玻璃茶杯。
视线落在微微露出缝隙的抽屉上,犹豫片刻,他拉开抽屉摆放的几本书,还有凌玖月的照片。几个首饰盒子……
有一个盒子有点旧旧的,仿佛被抚摸了很多年。
他忍不住的拿过来打开,眸光一怔;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
自幼体弱多病,弱不禁风,斯蓝特意去山上有名的寺庙为他求的,听闻是开过光的,说也奇怪他戴上后真的极少生病。
明珠请他离开时,他把自由戴着的护身符送给了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珍藏着,没有多少的变化。
这个傻丫头,明明内心柔软,非要装作很坚强,有很多刺的刺猬。
嘴角流动浅显的笑容,放下盒子,准备关上抽屉时余光不经间扫到最里面有一个透明的瓶子。迟疑的将瓶子拿出来,普通的胶囊,瓶子干净的没有任何的字体说明。
萧子墨对明珠的照顾无微不至,生病会有家庭医生,吃药有容嫂提醒照顾,怎么会让她自己吃药。
这瓶药是什么?
胶囊也没有任何的字,是故意去掉,不敢让人知道是什么。
席陌立刻拿出手机拍照,发彩信后,拨通电话:“妈,你能不能辨认出我刚给你发的图片是什么药?”
“这种胶囊很多种,我哪里知道。不过你要是急着想知道,可以送去我在北京医学小组的同事,经过检验应该能知道。”
“好。我立刻去,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果断的说完切了电话!
席陌从瓶子里拿出一粒胶囊,用纸巾小心翼翼的包好,将胶囊放回瓶子,瓶子放回原位。
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容嫂接了一个电话,看到他道:“蓝先生……”
“我有事出去一下,任何事等我回来。”音还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可是……”11fte。
席陌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就要做进去时,忽然听到清脆响亮的声音,“阿陌,阿陌……”
身子一顿,回头时一个黑影已经冲进他的怀抱中,“坏阿陌!回来都不回去看我,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恋恋!”席陌低头看着恋恋纷嫩的脸颊,剑眉微皱,迟疑了下想起来斯蓝说恋恋闹着要来北京。
“你怎么找到这里?”
“因为我聪明啊!”恋恋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笑容灿烂,一如小时那样天真无邪。
席陌拉开她的双手,“是席廷那个混蛋告诉你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席廷。
“喂!”恋恋撅嘴,手指戳着他的脸颊,“臭阿陌怎么可以这样说席廷,他是你哥哥!”
“好了!”席陌皱眉,峻寒划过一丝不耐烦,“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去做,你乖乖的一边玩。”
转身就要上车,恋恋焦急的立刻抱住他的手臂,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委曲道:“臭阿陌,我一个人坐飞机来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是这样对我哦。好歹我也是你姐姐,你这样欺负我,回家我告诉婶婶……”
“你到底想怎么样?”席陌按捺着不悦,不能对恋恋发火,否则大伯,大伯母,斯蓝、席廷他们几个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我要你陪我吃饭!”恋恋撅嘴,任性的小公主。
“恋恋,我现在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去做。等我办完,我请你吃三天的饭都没问题。”
“不行,到底是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人命攸关。”席陌言简意赅,脸色严峻。
“什么回事?”恋恋脸上的笑意渐失,焦急关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要去找妈的同事帮我辨识一种药,这件事非常重要。”
“辨识一种药?”恋恋精致的小脸蛋立刻露出笑脸,“那你怎么不找我啊?你忘记啦!我可是跟婶婶一样学医的。”
“你?”席陌挑眉,一脸的怀疑。
不是他对恋恋有偏见,只是她从小就和苏唯夕一样的迷糊,反应迟钝,学习注射静脉都能把人的手臂扎肿,辨别药物,她能吗?外外趁之希。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恋恋郁闷的跺脚,“这两年我也有很努力的学习好不好?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别小看人嘛!婶婶都说我进步很快啊!”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如果你不知道可以说实话,不要骗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懂吗?”席陌严肃的开口,从口袋中拿出用纸包着的纸巾,小心翼翼的递给她。
恋恋不服气的瞪他一眼,哼唧着打开纸,再打开纸巾,看到药理,娟秀的眉头蹙了下。手指沾几颗放在嘴巴里尝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席陌峻寒不安,黑眸紧紧的盯着她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确定也要说不知道。”
“阿陌,你从哪里弄到这个药的?”恋恋朝气的神色此刻已经没有了笑容,双眸里充满担忧,神色凝重。
席陌没说话,只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攸然而生,听到恋恋严肃的语气道:“这是一种治普通头疼的药,它还有安眠的作用,但是药物局早已下通知严禁卖这种止痛药。现在医院、市面上的药店几乎是看不到的,除非是一些偏远的小地方还会有这样的药。”
“为什么?”
“因为这种止痛药长期服用会——致、癌。”
‘致癌’两个字狠狠的敲击在席陌的心头,一瞬间心好像被撕成两半,峻寒的脸色越发的幽深;黑眸冷彻,一阵阵的戾气。
*****
明珠玩的有点累,凌希带她去吃饭,附近的餐厅都人满为患,凌希带着她直接进入包厢,连等一秒都不用。
“你早就订了包厢?”
“当然!老子这么聪明,才不和那群二百五一样在外面傻站的!”凌希笑嘻嘻的为她倒水,“小红帽乖哈!先喝点水,一会就能吃饭了。”
他将杯子塞进她的手里,明珠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忽然抬头说:“你这些天打工就是为了今天带我出来玩?”
凌希面色一阵,没有说话。漂亮的凤眸里流动着说不清楚的光,他以为不说,她就不会想到。
“不过是为了实现小时的一个随便的约定,你一天打好几天工,在餐厅做服务员,在酒吧卖酒,还被人打;就是为了安排这一天!”
话是疑问的,声音却是笃定的,甚至有些哽住。
凌希嘴角流转着浅笑,纠正:“这不是小时候随便约定的,我们拉过勾勾,是一定要实现的。”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打工?”明珠看向他,空洞的瞳孔里密布着细细密密的水雾,心绪百转,复杂至极。15174106
“是凌希答应你的啊!不是凌玖月也不是林九,是凌希!凌希要用自己的钱实现我们的约定啊!凌玖月和林九再有钱也是他们的,和老子没关系啊……老子给小红帽的是老子自己拥有的,是凌希自己的!!”
凌希笑着说,视线温和柔软凝视她。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他想尽办法去打工,虽然没成年但谁让他长的漂亮,随便撒撒娇,只要是女老板一般都会答应的。
他舍不得买自己最爱的草莓零食,舍不得乱花;把所有的赚来的钱都是为了这一天。
从交通到吃饭,他要给她最好的,绝对不让她有一点点的委曲。
“为什么?”明珠垂下眼帘,心都在颤,“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是啊!为什么呢?萧明珠,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的好。
好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喂!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打工把老子累的快吐血,还差点被人打毁容了。老子赚钱多不容易呀……你丫的今天要给我开开心心的,吃饱喝好玩好,不然太对不起老子这些日子受的罪了!”
凌希张狂的叫嚷,将话题转移了,“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反正留着也是摆设。”
明珠听着没有觉得反感,明明就是一个说话死难听的死孩子。可是为什么这些话在耳畔回荡起来是那样的——温暖。
有凌希在,明珠怎么会哭?他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明珠浅浅的笑起来……
服务员传菜,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没发生。凌希像个老妈子似的张罗,一直给她布菜,还说笑话给她听。
“待待,你的口水溅我碗里了。”
凌希黑脸,“口水是消毒的,消毒的你懂不懂!”
“喔!”明珠轻声应下,又补充:“你可以留给自己,我真的不需要!”
“死孩子,小红帽你这个死孩子莫良心莫良心啊……”
“待待,我比你大。我是姐姐!”明珠眼角忍不住的往上弯^_^。
“我去!”凌希翻白眼,“拿人手断吃人嘴软,你现在吃的是老子的用的是老子的,老子说你是死孩子就是死孩子。你有毛个意见啊!”
明珠:。。。
真是霸道又可爱的孩子。
下午,凌希陪着她玩了一会;明珠说想去有喷泉的地方坐坐。
凌希带她到广场的喷泉旁坐着——晒脂肪。
“死孩子,你真的要嫁给大尾巴狼吗?”凌希忽然开口的问道。
卷翘的睫毛被风吹动着,反问:“待待觉得陌陌不好吗?”
“我说他不好,你是不是就不会嫁?”
“我……”
“我觉得大尾巴狼不好,非常不好。所以小红帽别嫁给大尾巴狼,好不好?”
凌希打断她的话。
“可是……陌陌说我不能拿你们对我的爱肆意挥霍,我逃避不了多久的。我双眼一辈子都看不见,总要有个人照顾我,撑起公司。”
明珠说话时,神色落寞。
“那你嫁给我啊!嫁给我,我照顾你,把我所有草莓零食都分你一半。”^_^
少爷:最近的留言很少耶!推荐票大家先往这里丢。等这里过十万再丢新坑里。么么,还有一更哈,别着急,还在写。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4)你的初吻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4)你的初吻
明珠淡淡的一笑,似感慨道:“待待还是一个孩子啊!”
“我不是小孩子,再过两年就成年了!”凌希嬉笑依然,语气却严肃许多。!舒虺璩丣
明珠仰头面对着如画的碧空,手指放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光影在自己的脸颊上。
“待待,等你长大你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明白——”声音幽幽停顿了一下,侧头面相他,山明水净的眉眸流转着淡离的忧愁,“明白长大的可悲。”
凌希皱眉,清澈的凤眸流动着好奇与不解,为什么总感觉她的心里有他无论如何都拂不去的隐瞒,这种感觉让他很无力。
“明珠……”
“是姐姐。”明珠纠正他的话,“虽然我不是爹地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样,你母亲是我的干妈,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凌希脸上的笑意全无。姐姐两个字卡在咽喉怎么都叫不出来,他一点也不想叫她姐姐。
“如果我不叫呢?”
“那你回去吧。”明珠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就这么想做我的姐姐?”殷红的唇瓣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明珠没说话,只是如蝶翼灵动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呵……”凌希忍不住的冷笑,视线漠然的盯着她淡然沉静的脸庞,“不就是叫姐姐吗?有什么难的?叫姐姐,老子是不是有糖吃?”
明珠眼角微扬,“有啊。”
“姐、姐。”凌希目光盯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说的无比清晰,近乎是从牙齿缝里咬出来的。
“待待今年也该上高二了,我和爹地通过电话,他说你要在这里上学也可以,回去也可以。”明珠垂着眸子,平静的声音毫无波澜,“在这里上学,我让容嫂给你联系好学校,应该很快,一周的时间就够了。”
“待待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留、在、这、里。”凌希嘴角挑着笑意,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有姐姐在这里,我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不过,既然是我姐姐,总要给我点好处,姐姐可不是白叫的……”
“什么好处?”明珠微微的仰头。
没有得到答案,只是感觉气息靠近自己,温暖的,痒痒的,忽然之间唇瓣上有柔软的触碰,微凉的,还有淡淡的草莓味。
明珠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眨巴眼睛,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着,没有焦急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绪。
凌希睁大好看的水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自己的骨子里。她的唇瓣好软,似乎甜甜的,味道比草莓好吃多了。
恋恋不舍的移开,狡黠的目光划过得意的笑,“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明珠皱眉,声音不悦的扬起:“待待……”
话还未说,喷泉忽然开始喷水,水洒落在她的衣服上一片微凉;明珠惊吓的尖叫了一声,惹得凌希哈哈大笑。
“笨蛋,只是水而已,看你吓的……”凌希调皮的用手拨水去欺负她。
明珠嘴角扬起无奈的笑容,转身摸索着的想要去拨水泼他,礼尚往来一下。
凌希不躲,还拿着她的手去触及温柔的水流,两个人顿时嬉闹成一团,头发、衣服都潮湿了,水滴顺着发尖往下掉,映着夕阳的温暖。
不远处几个孩子加入进来,顿时闹成一团,夕阳西下,温暖无限,嬉笑不断,画面温馨,唯美的像是一幅画。
凌希将明珠护在怀中,明珠紧揪住他的衣服,顿时间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却了,眯着的眼眸全是笑意,嘴角有着浅显的酒窝,甜美恬静。
这边温暖一幅画,另外一边却是冰天雪地。11fuf。
席陌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玉树临风的站着,一只手放在口袋,一只手落寞的垂在自己的身旁。古井无波,面色越是镇定从容,心底越是波涛汹涌。
温馨的气氛丝毫改变不了他身上的戾气与阴郁。
她的一颦一笑无不刺痛着席陌的心,这样的笑容,从回来后他从未见她有过。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对着凌希笑的如此灿烂明媚,一如多年以前。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之间阻隔着这么多的东西。
是弟弟的待待,是大魔王的凌希,无论是谁——
明珠,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从我身边抢走你,绝对不会。
哪怕这样的笑你再我的身旁再不绽放。
爱情或许是伟大的,可他蓝席陌——从不是伟大的人。
“先生,需要交他们回去吗?”一旁站着的小陈,小声的问。
“不用。”席陌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阴翳,“你继续跟着他们。”
音落,转身上了路边的车子。
****
明珠和凌希回到萧家,浑身湿答答的,头发的上水珠还不时的往下落。
容嫂见着,立刻忍不住的数落,“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这个季节很容易感冒的,快回房间洗澡。”
明珠面色有些歉意,“抱歉,容嫂让你担心了。”
“小姐别说这么多,快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容嫂视线扫过凌希,有些不悦。到底是年轻不懂事的小孩子,哪里会照顾人。
凌希看到了装作没看到,笑嘻嘻的跟在她们的身后上楼。
在回房间时,明珠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还未远去的脚步声道:“待待?”
“还有什么事?”凌希脚踩着高级的地毯,笑容桀骜不羁。
“今天我真的很高兴,玩的很尽兴,食物也很好吃。我很高兴,你留在姐姐的身边。”声音轻轻的,可高兴却掩饰不住。
“那姐姐……”嘴角的笑意浓郁,顿了下道:“日后请多多指教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明珠嘴角的笑不曾落下,她紧抓着容嫂的手臂问:“容嫂,待待长的很漂亮,对不对?”
容嫂想到少年的倾国倾城,点头:“是很漂亮,比女孩子家长的还漂亮。只是——”
“只是什么?”
“男生女相,命格异象,命不好啊!是有大难的人……”容嫂叹气。
嘴角的笑僵了下,明珠不住的摇头,“不会的,待待会平平安安到老的。”
“小姐,你还是不要和他太亲近的好。”比起凌希,容嫂更喜欢席陌,毕竟是成熟稳重,会心疼人。
而那个凌希,男生女相,命格异常,将来定是有大劫大难的人。
明珠皱眉,脸色直接沉了,“容嫂,那个是待待,是我的弟弟!”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排斥待待。
待待是调皮,顽劣了一点,可他的心是善良的。
那是会为了实现约定,拼命打工,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待待啊。
容嫂知道她不高兴了,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的叹气。
****
明珠洗过澡,穿着睡裙摸索着从浴室走出来。脸颊上的水泽为干,眼眸里还是一片氤氲。潮湿的头发服帖的粘在脸颊上,苍白的脸颊被热气熏的泛着绯红。
走了没两步,忽然停下脚步,“陌陌,是你在房间吗?”
“嗯。”席陌坐在椅子上,眸光落在她的脸颊上,饶有深意。
“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我帮你擦干头发。”
“不用。”明珠皱着眉头果断的拒绝,“出去,我想休息。”
“好。”席陌站起来,走出房间离开时多看了她一眼,故意把门带上声音弄的很大。只是下一秒从口袋里拿出备用钥匙,轻轻的开门,无声无息的推开一条缝隙。
明珠听到声音消失在房间里,缓慢的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摸到最里面藏着的瓶子,手指都在颤抖,好不容易倒出一粒药,还没来得及吞进口中。
“你吃的是什么药?”刚劲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收紧力气,语气低沉,冰冷。
明珠一怔,另一只手的瓶子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胶囊洒了一地,随意的散落脚边,脸色遽然惨白。沾着水珠的睫毛轻颤着,声音近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翻我的东西,监视我!”
“我只是关心你!”席陌用力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呵!”嘴角忍不住微扬,冷笑:“以关心之名就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翻别人的东西,这种行为与窃贼有什么区别?”
“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从没承认过!”
席陌敛眸,眸光冷彻的凝视她,紧握住她的手腕却没有松开过,目光逐渐落在她的指尖的胶囊上,“明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你伤自己一分,就等于伤我们三分,你明不明白。
“只是普通的止痛药,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明珠视线试图与他的目光想接,可是她看不见,不知道他的目光此刻是不是落在自己的脸上。
“真的吗?”明明就是有致癌的成分,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然你以为呢?”明珠轻声的反问,“下午淋湿衣服现在头有点痛,吃一颗好休息。”
“好。”席陌从她的手里拿过胶囊,“吃药要喝水的,你不喝水怎么可以?等我一下,我拿水给你。”
“药还给我!”明珠冷冷的抿唇。
“你怕我拿去化验吗?”席陌侧头看着她,手指轻轻的拧开了胶囊,将药粒洒在了毛毯上,没有任何的声音。“算了,你还是拿着,等我拿水来再吃。”
说着将空胶囊放在她的手心里,让她坐在床边,拿着杯子要出去,临走前叮咛:“乖乖的等我拿水来再吃。”
明珠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听到脚步声到门口,明珠想到刚掉在地上的瓶子,将胶囊合在掌心里,蹲下身子手指摸索着的拿到瓶子,将胶囊一颗一颗摸到装进瓶子里。
只是手指摸索时在毛毯上沾到颗粒的东西,娟秀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脑子里回忆着刚才席陌说的话;下意识的将指尖的颗粒放在嘴角,苦涩的药味。
掌心张开手指捏了捏胶囊,空洞的声音——
胶囊里面是空的。
席陌走回来看到她坐在床边,掌心合上,将温水递给她,“吃过药好好休息。头疼我帮你揉揉,等你睡着我再走好不好?”
“好。”明珠面色沉静,当着他的面将空胶囊吞进肚子里,喝了几口水将杯子递给他,“地上的药能帮我收好吗?”
席陌轻嗯了一声,将水杯放在一旁,蹲下身子拿瓶子将胶囊一颗一颗的收起来,拿着瓶子道:“药瓶我帮你保管,要是头疼就告诉我。省的容嫂她们发现大惊小怪的。”
明珠缓慢的眨眼,面色没有一点的诧异,点头:“好。”
席陌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她答应的太快了,快的出于他的意料。以为她会和自己吵一番……
“我拿毛巾给你擦头发。”
明珠没说话,坐在床边等了一会,席陌拿着干毛巾细细的温柔的帮她擦拭着潮湿的头发,指尖温柔的在黑色柔软的头发中穿梭。
头发干的差不多,席陌掀开被子,“躺在我身上,我给你揉揉头。”
明珠没有说话依言,躺在他的大腿上,身体被温暖的被子覆盖着,眼睛睁开着,看着上空。
席陌刚劲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揉着她的额头,太阳穴,力量不大不小,保持着她的舒适。
“闭眼休息。”
“陌陌....”她抿唇,犹豫好一会轻喃:“不要把我的药弄丢了。”
“好。”席陌答应。
明珠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一句话。感觉他的指尖微热的温度,让自己挺舒适的。紧绷疼痛的头逐渐的没有那么难受,一点点的缓和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珠发出均匀的呼吸,似乎已经睡着了。
“明珠,明珠……”席陌低喃的声音喊了两声,见她都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头移动到枕头上。
动作轻盈的不可思议,生怕惊醒她。
为她压了压被角,目光柔软,无奈;手指轻轻的掠开遮住她白希脸颊的黑发,指尖温柔摩挲着她的肌肤,深情缱绻。
离开房间前,他体贴的为她关上了窗户。最后拿着瓶子,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本该在睡梦中的明珠,睁开眼睛缓慢的做起来,紧攥着的掌心还有她刚才从毛毯里找到的药粒,只有那么一点点。
攥在掌心犹如攥住了救命的符子,另一只手紧攥着被子用力的似乎要将它挣破。
****
早晨。
餐桌前多了两个人,一直忙碌的萧子墨还有——昨天才到的恋恋。
凌希一觉睡的很好,神清气爽,明珠脸色却不是很好;席陌一样。15174143
萧子墨目光落在明珠憔悴的神色上,“脸色这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吗?今天让容嫂陪你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明珠摸到自己的杯子,面无表情道:“萧先生工作这么忙,不劳烦你费心了,我没事。”
恋恋睁大水眸不解的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哪里有女儿这样和父亲说话的。
“这还是拜萧小姐所赐,在公司说的那番话让我必须用其他的方式去给股东一个交代。”萧子墨不咸不淡的语气也不让着她。
啪!
明珠将餐具丢在桌子上,站起来,“我没什么胃口,你们慢慢吃。”
转身就往后花园走去,丢下一桌子面面相觑去的人。
萧子墨面色从容不惊,早已习惯她如此的情绪反复不定,视线落在恋恋脸上,“明珠是被宠坏了,请别介意,她没什么恶意。”
“喔!”恋恋若有所思的点头,眼神看向席陌,那么不好的女孩子,阿陌喜欢她什么呀。
凌希放下餐具,懒洋洋道:“我也吃饱了,你们慢慢用。”
恋恋疑惑:“他们是不喜欢我吗?”
“他们是无视你。”席陌言简意赅。
“阿陌……”恋恋撒娇的拖长音。
“没事快点回去,还是要我打电话叫席廷来接你?”席陌无视她的撒娇。
“我不要回去,就算阿缺来了我也不回去!”恋恋扁了扁嘴巴,做鬼脸,“我还没玩够,你休想赶走我!”
不给席陌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跑向后花园。
比起明珠,席陌认为恋恋才是那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肆意妄为。
明珠坐在秋千上,迎面的风微凉,周围都是花草树木的香气,长发飘逸,面色沉静,有一种秋之落叶的静美。
恋恋站在她的面前,仔细的打量她的五官轮廓,眨眼,有点不明白。
“你遮住我的阳光了。”
明珠兀自开口吓了恋恋一跳。
“咦?”恋恋怔了怔,反应过来,皱眉:“你看得见啊?看得见装什么瞎子?想博取同情吗?”
外外语过一。明珠猛的抬头,空洞的目光闪烁无尽的冰冷与幽暗,抓住千秋绳索的手指幽然收紧,没有说话。
恋恋古怪的打量着她,不喜欢她,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
“听说你以前是凌叔叔的女儿,现在怎么变成萧叔叔的女儿?还有啊你为什么……”
“滚!”明珠不等她说完,冷冷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啊?”恋恋一愣,小脸气的通红,“喂!你怎么说话的?这么没礼貌?”
“我看在你是陌陌的姐姐份上,让你住在这里,不表示你可以说话不经过大脑。”
少爷:写的快断气了,快来给我做人工呼吸呀^_^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5)哪天就死
.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5)哪天就死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恋恋更气,抓着她的秋千恨不得将她摇下来,“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明珠不想与她纠缠,站起来准备就走时,没想到恋恋摇动着的秋千荡回来,木板狠狠的撞在她的后腿上,痛的明珠顿在地上,手指捂住被撞的地方,眉头紧皱着,倔强的咬着下唇。.舒虺璩丣
恋恋一愣,看着她顿在地上反应过来。
“喂,你……”
“你对她做了什么?”冷冽的声音响起,恋恋抬头看到走过来一脸紧张的席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席陌蹲下身子保住明珠关切道:“你没事吧?”
明珠面色沉静,摇头,牵强的要站起来,可是腿很痛,差一点又跌在地上,席陌及时的抱住她,黑眸幽暗,“你的腿怎么了?”
侧头瞪着恋恋,“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11fuo。
“我……我没有啊……”恋恋明眸焦急的看着他们,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只是摇动着秋千,我不知道她躲不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躲开?”席陌皱起眉头,脸色沉了沉,“你明知道她看不见,她该怎么躲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算了……”明珠揪住他的衣服,觉得他的话说得重了,“她不是故意的,道歉了也就算了。”
恋恋纠结的咬唇,看着明珠,再看看席陌,说不出话来。
席陌失望的看了她一眼,抱着明珠匆匆的走进屋子里,将她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卷起她的裤子,看到腿后面乌青近乎到紫色了,很是心疼。
“你等下我去拿药酒给你揉揉。”
明珠点头坐在沙发上等了一回;席陌脚步匆匆的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手指沾着药酒揉着她淤紫的肌肤,轻哄的语气道:“你忍一忍,不用力点淤紫散不掉。”
“嗯。”明珠点头,席陌用力的揉着,痛的额头渗出细汗,细细密密的,闪烁着耀眼的光束;她隐忍着的咬着自己的唇瓣,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席陌一边揉着,一边安慰道:“抱歉,恋恋从小就被长辈宠坏了,她是任性点,但没有坏心眼。”
“我知道。”明珠平静的开口,“是一个没心眼的孩子。”外外什不站。
席陌手指顿了一下,潜意识的觉得她这一句话是在羡慕恋恋。只有被过份保护在温馨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才会没有心眼,单纯傻乎乎的。
“她好像很喜欢你。”
“她是我姐姐。”
“又不是亲的。”
“三代血缘是无法结婚,何况……”席陌低喃的声音顿了下,意味深长:“我想娶的人又不是她。”
静止的睫毛轻颤了下,明珠看向他,忽然问:“那你想娶我的原因是什么?爱情?还是萧氏企业? 或者其他什么?”
席陌的动作彻底停下来,目光烁烁,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自己,爱情?那么小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萧氏企业?天蓝企业席廷一个人打理就够辛苦的,他巴不得我回去帮他,那究竟是为什么原因让我留在这里,非要娶你不可?”
“或许其他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唯一能确定是我的每一个心脏的跳动都在告诉我,我要娶你,要把你时时刻刻都放在我的身边,要给你幸福。因为除了自己,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给你幸福。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娶你?”
多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又多么霸道强势到自私的话。
因为除了自己,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给你幸福。
听的明珠心一颤一颤的疼,倾身,手指在半空缓慢的摸索,好不容易摩挲到他的脸颊。
肌肤很好,细嫩柔滑,从额头到剑眉,指尖温柔的往下,高高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着,还有干干净净的下颚,轮廓线生硬,淡淡的温度,他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令人安心。
“好可惜看不见陌陌的样子,陌陌长的一定很好看。”明珠轻轻的叹息,很是惋惜。
手指就要抽离时,席陌抓住她的手腕让掌心贴在自己的脸庞,“和凌希比呢?”
明珠没有挣脱,掌心安静的贴着他的脸颊,轻笑道:“待待是个孩子啊。”
孩子都是干净的。
席陌放下她的腿,坐在她的身旁,手指挑起她的长发,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薄薄的两片唇就犹如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冷冽寒香。
“我可以吻你吗?”他突兀的而绅士的问了一句。
“咦……”
明珠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上多了一份不可思议的柔软,温暖的触觉好像有一根线直接连接到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起来,空洞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神色震惊而不可思议。
席陌没有深入,只是湿热的唇瓣只是亲吻着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头描绘着薄薄的唇瓣,一遍遍不耐其烦。
大掌落在她的胸口,明显的感觉到她狂跳的心脏,眼底流动过一丝欣喜。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明珠。”席陌停顿下来,额头亲密的贴着她的额头,手指感觉着她的心跳比起男人得到高/潮还要喜悦。
“感觉?”明珠呆愣愣的,她不懂席陌所说的感觉指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而且——很痛。
席陌手指掠起她头发,温柔的再次覆盖上她的红唇,呼吸急促而压抑,他知道自己有多想要她,可也知道自己有多不该碰她的美好。
“我们结婚吧。”
“结婚?”明珠迟疑着,片刻后缓慢开口:“结婚后你要接受萧氏企业,要照顾我,说不准哪天我就死……”
话还没说完,席陌立刻捂住她的红唇,“嘘!别说出来,什么都别说……”
“让我再想想。”明珠眨眼,握住他的手,“陌陌,让我再想想。”
“好。”席陌点头,伸出的上臂将她揽入怀中。
明珠没有反抗,顺从的靠在他的怀抱中,想起小时候每次难过时,陌陌也会这样抱着自己。
陌陌,我真的很想回到小时候,我们要是永远留在那里,多好。
门外,凌希缓慢的转身,后背靠着墙壁,漂亮的凤眸逐渐的黯淡,落寞轻轻的滑过,手指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嘴角挑着玩世不恭的弧度——
“萧明珠,你是毒药吗?怎么看到你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痛!”
****
明珠再也没见过比凌希更麻烦的人,虽然她没认识几个人。
凌希赖床,不管给他设几个闹钟都叫不起来他,那些闹钟的下场是被摔的支离破碎。早餐除了煎蛋和草莓酸奶宁可不吃也不要喝其他吃其他的;上学一个星期,就没不迟到的;没到放学时就跑回来睡大觉。
一个星期至少有五天,她都要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因为凌玖月和林九不在,她是待待的姐姐,也算是半个监护人。因为眼睛不方便,每次去学校和老师谈话的任务都要落在席陌的肩膀上,身份自然是——凌希的未来姐夫。
晚餐时,因为没有凌希爱吃的红烧肉,他又开始闹腾了。
“待待,乖乖的吃饭。”明珠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宠溺,对于凌希在萧家闹的鸡飞狗跳她也无动于衷。
“这是人吃的吗?肉,红烧肉都没有,这是人吃的吗?想饿死老子嘛……”凌希鼻子朝天哼哧。
“一顿不吃会死吗?”恋恋皱眉,自从那天不愉快,她再也没和明珠说一句话,但和凌希杠上了。
两个人都是在宠溺下长大的,一个比一个张狂放肆,谁看谁都不顺眼。
凌希脸色一沉,直接把筷子隔下了。
明珠很淡定的对萧子墨和席陌道:“你们快护好自己的碗。”
两个男人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是照做了。15174178
“你***是谁啊老子吃不吃红烧肉会死关你屁事啊一个被宠坏的死公主有毛傲娇的再傲娇我拔光你的毛你***不爽就给老子滚你丫的坐在这里人模狗样的还想训斥老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回家撒包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吐沫横飞,大魔王凌希骂的无比痛快,脸不红耳不赤更没喘息。
恋恋被他骂呆了,睁大的眼睛眼泪汪汪的像受到极大的委曲似的,瘪嘴眼泪欲滴——
“哭哭哭哭毛线哭除了哭还会点别的什么老子最讨厌哭的像恐龙的女人非常非常的讨厌!”
恋恋气红了眼睛,扁嘴像只小怪兽瞪着他,眼泪又倔强的不肯下来。
明珠轻咳了一声,“容嫂把东西撤一撤。”
“啊?”凌希反应过来,“为毛?老子还没吃呢!你们不也没吃么?”
“全是你的口水,谁吃得下,除了你自己。”明珠很冷静的开口,“容嫂再给我们一人一碗面。”
席陌接着很冷静的丢一句:“凌希的班主任说他在迟到早退就要被退学了。”
“啊!不是吧!那个死秃子真的这样说?”凌希看到明珠冷下的脸,立刻抱着她的肩膀可怜巴巴道:“姐姐,他欺负我……我就是偶尔迟到早退,他是嫉妒我年轻美貌,如花似玉……姐姐……”
明珠嘴角流动着淡淡的弧度,反问:“你的偶尔是一个星期七天有六天在迟到早退,还有一天是休息天吗?”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1) 不是亲的
凌希顿时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下去,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姐姐,奴家不喜欢上学,不去好不好?”
“噗!”萧子墨刚喝到嘴巴里的汤很不优雅的喷出来,黑眸很不淡定的打量凌希,这真的是阿九的孩子?
没半点凌玖月的镇定从容,笑面虎的气质,更没有阿九的宁静恬静……
该不是抱来的吧?
席陌额头挂满黑线,无语。!舒虺璩丣
恋恋眼神里流过鄙夷,非常的鄙夷。
明珠很淡定从容的点头,“不想去学校,可以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凌希的眸子一亮,近乎欣喜若狂,只是还没来得及抱着她吧唧一口,只听到她淡淡的声音再次扬起:“我会打电话给爹地让他明天就接你回去。”
“啊!”凌希悲惨的哀叫一声,“不要酱紫啊……我明天一定不会迟到,一定不会早退!我发誓!绝对的!”
晚上席陌给她擦头发时,忽然抿唇,“你对凌希是不是太过溺爱了。”
“他是我弟弟。”宠爱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亲的。”这句话是明珠说给他的,现在又还给了明珠。
“待待是弟弟,不管是谁生的,我们都有同一个爹地。”明珠轻声的解释。
席陌的手指顿了顿,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脸庞上,“那萧子墨呢?”
明珠眨眼,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幽然收紧,始终没有回答。
“我不喜欢他和林九,可这不能抹去他是你亲生父亲的事实。”席陌淡淡的开口。15174476
“你是来做他的说客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
“你见过哪个父亲不让孩子找自己的母亲吗?”明珠忽然转过头面对他,黑眸犹如玄武石,又如隔世的璀璨打破了沉寂多年的黑暗。“我找不到她,怎么会找不到?如果不是他有意阻止,我怎么会找不到我的妈咪?”
淡淡的声音流动着悲凉,嘴角挂着笑,只是不及眼底,“从小到大他让我有过正常的生活吗?只知道把我关在这个牢笼里,像操控着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操控着我……”
“他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席陌能明白萧子墨的心情,就犹如他不想看见明珠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心难过。
“谁的成长不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明珠淡然的一句话,问的席陌哑口无言。人只有在经历过伤害与痛苦才能真正的成长,面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害怕被同学欺负,害怕被人骗……这些在澳洲我已经经历了,我有能力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可是他呢?他把我关在这里,阻隔了我的一切……”
“甚至,连京子和卵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可笑吗?”
“谁告诉你的?”席陌脸色直接沉下来,额头的青筋都在暴跳,还有问吗?除了凌希敢在她的面前口无遮拦,还有谁敢如此放肆?
“生气了?”明珠薄唇轻抿着冷冷的笑容,“现在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陌陌,你们打算把我当一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弱智来圈养吗?”
“我们只是不想你看到这个世界的丑陋。”席陌抿唇,声音冷冽,手指温柔的摩挲她的脸颊,很努力的想要与她的目光有交接点,可她的黑瞳除了空洞,只剩下黑暗,心中一股无力感席卷,“明珠,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不应该看到这些丑陋的东西。你天生就该活在太阳下,天生就该幸福,天生就该被爱……”
明珠嘴角泛着苍凉的笑,声音哽咽,“陌陌,我已经看不见好久好久了,我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孤寂与无助;我只能跟自己说话。我发脾气,我甚至故意和他吵架,他都不愿意……我真的好孤单,好孤单……”
席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黑眸里流动着心疼,“不会的,陌陌回来了。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说了我会陪着你。”
明珠抱着他,被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萦绕,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好不容易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是在跳动着。
原来这些年过去,依然只有你才能让我意识到——
自己还是活着的。
“晚上能陪我一起睡吗?”明珠忽然开口。
席陌身子一僵,皱眉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手指掠开遮挡住她瞳孔的头发,“明珠,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张床上。”
“你不是要娶我吗?”明珠眨眼。
“你愿意嫁给我了?”冷峻的眉梢染上喜悦,流光的眼神溢着激动,“你愿意嫁给我,愿意与我在一起。”11fzc。
明珠手指缓慢的抚摸着他的侧脸,神色说不清楚是哀伤还是欣慰。
一个人还没有学会爱,就已学会了恨,该是一件多可悲的事。
陌陌,只有你能让我意识到心脏是在跳动,我还能不认命吗?
“如果哪天,你厌倦了任性自私的明珠,请你不要顾忌,不要骗我,直接告诉我,好吗?”
“没有那一天。”席陌揉着她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与眷恋,“永远没有那一天。”
明珠靠着他躺在床上,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脏平稳有力的跳动声,眨眼睛。
“陌陌,婚礼会邀请我妈咪,对吧?”
席陌身子一僵,黑眸里的喜悦荡然无存,冷冽的盯着她安然的脸庞,压抑住心头的恼火,“你答应和我结婚就是为了见牧如紊儿?”
明珠感觉到他的怒火却无动于衷,平静的开口:“女儿结婚,做母亲的应该要参加婚礼不是吗?”
待待说结婚就是男人女人睡在同一张床,玩亲亲,以后会有小孩子。
待待说婚礼必须有双方家长在场,在很多人的见证下成为好夫妻,以后谁都没办法赖皮。
待待还说过……
“萧明珠!!”席陌猛的坐起来,黑眸闪烁着的情绪已不知是愤怒还是失望,紧攥成拳头的手指咯吱咯吱作响,愤怒让他身上的气息变得阴戾。
若不是她太过单薄,他会不会掐死她!
明珠缓慢的爬坐起来,伸手伸向他时被他用力的拍走,接着听到他极力压抑的声音,“于你来说,是不是任何人的爱都比不上牧如紊儿?这些年你过的压抑过的不开心,到底是因为萧子墨不够爱你,还是你根本就是在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里面,你折磨着自己折磨我们所有人……这样你就觉得快乐了吗?”
明珠一怔,面色逐渐惨淡,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你生气了。”
“是,萧明珠,我生气了!我非常生气!”席陌毫不犹豫的承认。
他容忍她的一切,唯独无法容忍她利用他的感情,糟蹋他想要给她的婚礼。
“这样就生气了?”明珠缓慢的躺下,手指摸索着扯着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淡淡的开口,“那你换了我的药,我该不该生气?因为你被恋恋视如洪水猛兽,我该不该生气?因为你,我五年都活在恐惧中,我又该不该生气?”
“什么?”席陌没听清楚她的话,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五年都活在恐惧中?
“我很累,不陪我睡觉就出去。”
幽幽的一句话后,她便再也不愿意说话。安静的仿佛已经睡着了。
席陌坐在床边,复杂的眼神一直打量着她,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自己五年前没回来,所以她的心一直恨自己,可恐惧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席陌拿过手机打开看。
小陈:先生,没找到关于五年前萧小姐那三天的任何消息。
席陌:继续查,不管要用什么手段。
席陌手捏着手机,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安静沉稳,紧抿着唇瓣有着孩子的倔强与隐忍。
倾身到她的身旁,打开照相的功能,拍下他们人生第一张合影,她睡的安稳,恬静。席陌将照片设置成手机桌面,满腔的怒火因为她苍白的脸颊逐渐消散。
怜惜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何时,要到何时我才能令你真正的展露笑颜。
深夜万籁寂静,只有床头的灯泛着微光,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渗出冷汗,额头细细密密的满是,湿透了发根,连身上的衣服都湿透。
她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紧咬着唇瓣,痛苦的申银,不要,不要……陌陌救我……陌陌我好怕……
席陌坐在一旁拿着电脑看着资料,听到细弱的呼救,立刻放下电脑,视线落在她痛苦的神色上,“明珠,我在这里,别怕,陌陌在这里。”
轻轻的将她揽在怀中,轻哄道:“没事的,你只是在做梦。
明珠迷迷糊糊的,似醒未醒,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似直勾勾的盯着他开,“陌陌,你知道怎么报复一个人你恨的人吗?”
席陌面色一怔,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起这样的问题。
“想尽办法折磨她的精神,让她痛不欲生,令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以后的日日夜夜只能活在恐惧中。”
“明珠……”席陌抿唇话还没说,她已经闭上眼睛,如同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蜷曲在他的怀中,低喃着,“陌陌,人生真的好苦,好苦。”
陌陌,你知道怎么报复一个你恨的人吗?
想尽办法折磨她的精神,让她痛不欲生,令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以后的日日夜夜只能活在恐惧中。
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明珠说的“她”指的就是她自己。
****
隔天一早,席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戒指戴进明珠的手上,“我和明珠决定结婚。”
啪——凌希手里的草莓酸奶掉了。
啪——恋恋手里的叉子掉在餐盘上。
只有萧子墨面色从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说服明珠结婚的事情。
“需不需要订婚宴?想要办多大的婚礼?你父母什么时候过来和我谈一下婚礼的细节?”
“让公司直接发个新闻稿,订婚宴就算了,我们不走那些虚伪的形式。”席陌淡淡的开口,握住明珠冰凉的手,“婚礼以方便明珠为主,细节问题我会安排,婚礼当天我父母会直接参加婚礼。”
他席陌从小到大什么时让蓝斯辰与斯蓝操心过。
“明珠,你的意思?”萧子墨凤眸落在安静沉默的明珠身上。
明珠抿唇,没有女孩子要结婚的喜悦与娇羞,“一切按陌陌的意思办。”
“我不同意!”凌希漂亮的脸蛋没有一丝感情,桃花眸冷冷的落在席陌身上,“我不同意你们结婚。”外外不袖姐。
“对!”恋恋反应过来,立刻和凌希站在同一个阵线,“我也不同意你们结婚。”
席陌斜睨他们一眼,“你们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来反对?”
“我是她弟弟。”凌希指着明珠。
“你是我弟弟。”恋恋指着席陌。
“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
明珠和席陌难得默契好的异口同声。
“我不管!”凌希站起来,粗鲁的直接撞到了椅子,“老子就是不同意你们结婚!”
“我也不同意!”恋恋撅嘴,眼神瞅着席陌,“你……她……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
明珠说:我要执意要结婚呢?
席陌嘴角扯的弧度似笑非笑,“我和她不适合,难道与你合适?姐姐?”
姐姐两个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你要是嫁给他,老子绝食死给你看。”东西摔的霹雳隆冬作响,转身跑上楼。
恋恋委曲的咬唇,眼泪汪汪的瞅着席陌,被他那讽刺的“姐姐”两个字刺激到了。
席陌无视她委曲的眼神,专注的看向明珠,“吃早餐。”
明珠点头,想到凌希决绝的话,无奈的叹气。
萧子墨太阳穴的那根经蹦达蹦达的跳,这几个孩子真***闹腾!
明珠敲了敲门,另一只手还拿着凌希最爱的草莓酸奶。
“滚!滚!滚!老子不想见任何人,滚!”
房间里传来暴怒的吼叫声。
明珠推门刚走进去一步便被吓停住,什么东西摔在自己的脚边。
凌希看清楚她,脸色一惊,差点砸到她了,心里懊悔与愧疚, 转念想到她要嫁给席陌那只大尾巴心里难受极了。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妈的不是要嫁给大尾巴狼吗?”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2)滚下楼梯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2)
“你是我弟弟,与我嫁不嫁陌陌没关系。?舒虺璩丣”明珠轻声道,因为害怕脚下有什么东西,也不敢轻易走上前,只是举起手臂把草莓酸奶递给他,“你没吃早餐,喝袋酸奶。”
凌希视线落在她的脚下,被他摔碎的台灯就在前面一点,只要她走上前一步,她的脚不被割破也被扳倒。
“如果我说,你面前没有任何东西,你敢不敢走到我面前来?”
明珠眼眸里的亮光忽闪忽现,手臂还僵硬在半空中,“待待,不要闹了。”
“你不相信我。”凌希嘴角勾起弧度,冷笑。
“我相信你。”明珠手臂颓然的垂回坐在身旁,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酸奶,“你要我走我就走。”
凌希嘴角的弧度逐渐僵硬——
明珠没有任何的迟疑的抬起脚落下的地点正是摔碎的台灯;就在脚底距离台灯只剩下零点毫米时,愣住的凌希猛的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她,抵在墙壁上。
“小心。”声音颤抖,担心。
明珠猛的被一撞,后背撞在坚硬冰冷的墙壁,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手上的酸奶掉在地上,一阵晕眩。只是感觉到他的气息粗喘,距离咫尺。
“我说没有你就信,我说要你走过来你就走过来,我要你不嫁大尾巴狼,你为什么不说你不会嫁给他?”
漂亮的凤眸凝视她,复杂,探究,难过,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根本就看不透她这双没有光芒的眼神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黑暗。
犹如在黑暗中坏死,腐烂潮湿的某些东西,流着腐臭的脓水……
“好玩吗?”明珠不答反问,面色冷冷的,“利用我对你的信任试探我真的有那么好玩吗?待待?”
“不要叫我待待!”凌希像是一只被刺激的小怪兽,桃花眸涨红,即将失去理智,“不要再叫什么该死的待待!我是凌希,喜欢你的凌希!!”
——喜欢?
——是什么?
凌希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只是在这一刻本能的脱口而出,像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只要她不嫁给席陌,让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愿意。
“我也喜欢你,待待。”明珠固执的叫着他的小名。
“真的?”凌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看见了一缕希望。
明珠轻轻的点头,接下来的话却让凌希瞬间跌进冰冷的地狱,“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弟弟。”
凌希柔美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有点狰狞,恨不得掐死她,“我说的喜欢不是姐姐对弟弟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男人,女人,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明珠轻轻的摇头,“待待,不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你懂的,萧明珠!你只是装作不懂……”凌希咬牙切齿。
原本温和的明珠眉目忽然冷冽起来,“不要叫这个名字,待待,永远不要叫这个名字!”
“呵!”凌希冷笑起来,“生气了?萧明珠你也会生气吗?我以为你是泥菩萨永远不会生气。你也知道生气的难受吗?就好像我现在这样……”
“待待……”
“嘘!”凌希的手指忽然轻轻的落在她微凉的唇瓣上,“听我说……结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什么结婚吗?结婚后要做什么?结婚后你要履行妻子的义务。”
“妻子的义务?”明珠神色迷惘,她不知道什么是妻子的义务。
“妻子的义务是什么你不知道吧?让我告诉你……妻子的义务就是——”他倾身靠近明珠的耳畔,声音低哑而魅惑,“躺在床上让他脱-光你的衣服,他的唇会吻遍你的所有肌肤,然后与你做—爱!”
十六岁的少年,早已将这世间男女俗世看的一清二楚。15174977
脱-光你的衣服,他的唇会吻遍你的所有肌肤,只是这简单的两句话足以让明珠浑身的汗毛竖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脸色死如土灰的没有一丝的血色……
“你在对她做什么?”席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推开凌希,一把将明珠抱在怀中,锐利的眸光不客气的打量他,恨不得杀了他。
凌希猝不及防的被他推跌在地上,抬头看着席陌与他怀中呆楞住的明珠,明亮的眸子流转着光彩,嘴角微微扬起,“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是吧。姐姐……”
最后“姐姐”两个字咬的特别甜,特别重。
嘴角流动着笑容,可被割破的手明明流着鲜红色的血液,妖艳美丽。
“明珠,你没事吧?”席陌低头关心的目光看着她,睫毛剧烈的颤抖,双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衣服,似乎在恐惧害怕什么。“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明珠,我是陌陌。”
明珠脸色犹如猛的一惊,想是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不住的摇头,“不要……陌陌……不要……我不要……”
“明珠,你在说什么?”席陌俊朗的容颜上全是担忧,此刻已经没心思和凌希算账了。
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坠落,闪烁着破碎而绝望的光,下一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的推开席陌,嘴中还喊着,“不要……我不要陌陌……我不要了……放过我……放过我……啊……”
苍凉的尖叫声后,她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
凌希和席陌都怔住了,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席陌最先反应过来,追出去,“明珠……”
明珠像是失去理智,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知道跑,可看不见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扶着栏杆一路往下要下楼;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珠,六神无主,脚步慌乱的一脚踩空,整个人失控的往下滚……
“啊!”容嫂正在收拾东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差点吓昏过去。
“明珠!”席陌追过来,看到明珠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额头撞的流血,染满了她半张脸。
鲜红与苍白,明显的对比。
“明珠!”凌希也追过来,手指也染着鲜血,恍然不知,视线看着昏迷的明珠,好像迎头一棒,整个人失去灵魂般。
席陌跑下来抱住消瘦的明珠对着容嫂吼,“打电话叫车子到医院!!还愣着做什么!”
容嫂反应过来时已是泪流满面,慌忙的去找电话。
席陌抱起明珠往外走,凌希反应过来,要过来从他的怀中抱走明珠时,席陌敏捷的一躲避开他。
鹰眸冷冽泛着危险的气息,薄唇轻抿,那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滚!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再碰她吗!”
凌希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抱走了明珠。
而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
***
萧子墨赶到医院时,明珠已经被送往病房。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到惊吓,醒来可能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不能再刺激她。
萧子墨看到明珠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的脸色,阴沉的峻颜大有山雨欲来的架势,视线冷冷的扫过席陌和凌希,言简意赅,“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医院走廊尽头,他的视线犀利的扫过凌希,还没开口只听到凌希说:“萧叔叔,这件事错在我。是我说错话,惹得她生气不小心摔下楼,对不起。”
“你是阿九的儿子,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他低沉的嗓音扬起,顿了下后开口:“只是我也不允许你再出现在明珠的身旁——你走吧。”
凌希眸子一怔,眼底划过错愕,“萧叔叔……”
“需要我亲自打电话给林九吗?”他冷冷的打断凌希的话。
外外只起起。漂亮的眸子涌上一丝水雾,即便再多的不甘心,可此刻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垂下头,“我知道了,萧叔叔。”
“你——”萧子墨将视线落在席陌身上,“好好照顾明珠。”
“我会的。”席陌不假思索的回答,余光冷冽的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凌希,薄唇抿了抿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萧子墨转身时,凌希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问:“我可不可以等她醒来和她告个别?”
“有这个必要吗?”席陌冷冷的问。
“我答应过她,有一天要走,一定会告诉她!”凌希话是回答席陌的,只是眼神一直看着萧子墨。
萧子墨黑眸里流过几分犹豫,这像是明珠的要求,他不想女儿醒来因为凌希的事与自己闹,点点头离去。
席陌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守着昏迷的明珠,而凌希只能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等。
天快黑时,明珠醒来,手指微动了几下,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安静,眼前是万年不变的黑暗。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席陌站起来,倾身温柔的去抚摸她的头发,温柔道:“要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找医生。”
明珠缓慢的眨眼,恍若经过漫长的一个世纪,她抿唇:“待待呢?”
席陌脸色一僵,压抑住心头的不快回答:“在走廊。”
明珠慢慢的抓住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指每一个关节,神色很不自然,良久后幽幽的开口:“陌陌,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只是噩梦,不是真的,别怕。”
“我梦见一只瞎眼的乌鸦爱上凤凰,可是孔雀也爱凤凰。孔雀对乌鸦说,你不配爱凤凰。你看不见,是个残废,你永远不能给凤凰想要的快乐!你离开凤凰吧!乌鸦不肯,孔雀就拔光了乌鸦黑色的羽毛……后来……”
明珠自言自语的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后来怎么了?”席陌问。
“没有什么后来……”明珠唇瓣逸着凉薄的笑,“后来乌鸦放弃了爱凤凰,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凤凰的,岂会再自取其辱。”
席陌黑墨的眸子紧紧的凝视她,心好似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明珠……”他将她轻轻的抱在怀中,心疼的无以为继。
明珠愣了好久,冰冷僵硬的手指缓慢的拥住他,喃喃道:“没事的,你说的只是噩梦而已。现在我醒了,不害怕的。”11fhh。
席陌将她抱的更紧。
“把待待叫进来,我想和他说说话。”
“萧叔已经让他离开了。”席陌松开她,平静的口吻道。
明珠好半天没说话,手指捏着被子,极力的在隐忍着什么,“下一次呢?”
“嗯?”席陌没明白。
“下一次你们打算把我身边的谁送走?”明珠平静的声音都在颤抖,“是容嫂?还是别墅里某个我能多说几句话的人?”
“明珠,是他害得你跌楼梯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待待无关。”明珠立即反驳,水眸泛红,手指近乎要把被子给扯破了,“待待如果走了,我就跟他一起走。”
“明珠!”席陌脸色不动声色的往下沉,鹰眸泛着寒意,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太在乎凌希,在乎的超乎寻常!你所谓的弟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明珠敏感的问。
席陌有些迟疑该不该告诉她,看着她如此在乎凌希,他真的没办法容忍。
“你把他当成你弟弟,真心真意的对他,他未必是如此。”席陌冰冷的开口,平静的语调没有起伏如同机械般,“他对你好,带你出去玩,陪着你,不过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为林九和萧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他的母亲赎罪!!”
明珠苍白的容颜一愣,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紧抓着床单的手指缓慢的松开,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空洞的眸子没有感情,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明珠,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从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切都不过是他蓄意安排的。我本不想说,因为至少他是对你好的人……只是你对他的关心超乎寻常,你真的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吗?”
席陌一字一句,犀利无比的质问。
别说不是亲姐弟,哪怕是亲姐弟,也没有人这样宠溺纵容自己的亲弟弟的。
“出去!”明珠抿唇,挤出两个字。
“明……”
“出去!”席陌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她冷冷的打断。
面色铁青,凤眸流转着寒冷的光,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出了病房。
明珠坐在床上,双手藏在被子里紧紧的攥起,病房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她的呼吸与心跳声。冷清仿佛潜入她的心里,灵魂,让一切都变得冰冷起来。
他对你好,带你出去玩,陪着你,不过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你的眼睛是因为林九和萧子墨而失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他的母亲恕罪!
席陌的话犹如亘古的诅咒,魔音贯耳挥之不去。
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温热的流过嘴角,很哭很涩,泪珠在眼睑闪耀,好像突然被人丢进一个密封的瓶子里无法呼吸。
不知道多久,恍惚间听到凌希心虚内疚的声音,“姐姐……”
只有在真正的惹明珠生气后,凌希才会乖乖的叫她,“姐姐”。
等了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凌希缓慢的抬起低的快到地上的头,映入眼帘的是她满是泪水的脸颊,整个人怔住,“明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凌希拿纸擦干她脸颊的泪,明珠却一把拍走他的手指……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说谎话骗我!”明珠哽咽的声音,手指抓着床单,抿唇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眼睛失明的原因?”
黑白分明的瞳孔不染一丝尘埃,听到她的话瞳孔遽然收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样说,就是承认了……”明珠咬唇,用力的将唇角咬破,空腔满是鲜血的味道恍然不知,“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眼睛失明和干妈有关,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你姐姐,而是因为想要弥补?”
凌希迟疑许久,咬牙承认:“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插进明珠的心疼,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怜吗?”明珠抽泣着,声音哽咽住,竟然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很可怜!”凌希幽幽的开口。
那时他才多大呀?!
他比她小那么多。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怎么会有孩子会像她这样不可爱,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好玩。他很想看到这张冷冰冰的脸露出笑容是什么样子,于是他许诺她,长大以后会回来找她,带她去玩,保护她。
只是他没想到在飞机上会听到妈妈和爸爸说的话,他们以为自己睡着了,没有丝毫顾及的谈论着关于比自己大很多,莫名多出来的一个“姐姐”。
他听到妈妈说她的眼睛是怎么失明,听到妈妈说心里有多难过,不能弥补她,不能照顾她……
那时谁会想到小小的凌希在毛毯下攥紧了双拳,暗暗的发誓,长大一定要去找那个莫名奇妙的“姐姐”一定会补偿她,一定照顾她,一定让她开开心心的。
这样妈妈是不是就能少难过一些?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3)午后惊魂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3)午后惊魂
.【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我就不相信写这么上面,你们还能装瞎看不见……咬手帕泪眼汪汪】
“你走吧。!舒虺璩丣”明珠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哑声透着倔强,“当年的事与干妈没任何关系,不过是我自作自受,不需要你来弥补内疚!凌希,你走!”
凌希身子僵住,比起萧子墨开口赶他走,此刻明珠的一字一句都好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剜着他的心!15198076
“明珠……”薄唇蠕动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少年的心思如何解释?
“凌希,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更不需要你这样补偿给我的好!”明珠手指暗暗的攥紧,明明觉得很难过,只能假装不难过,一如小时候知道爹地不是爹地,知道不能看见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假装一切都还好。
“他们上一代的纠葛与我们无关,你才十六岁,还很小,需要的是被人照顾与保护,而不是来为干妈做什么补偿。”明珠很冷静的开口,呆滞的目光在半空游荡始终落不在他的脸上,最终失败的低头,面对着被子,“待待,于我,你是我唯一想要真心疼爱的弟弟,无论多久,永远都是。所以,不要再磨掉我心里最后的温暖,好吗?”
凌希不太听得懂她话中的意思,只是她浮动着忧伤的气息的面容,让心弦被狠狠的扯动着,难受极了。
桃花眸里再也没有了嬉笑流光,眼角微微湿意,俊美的容颜此刻满载着愁容与哀伤,只是她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凌希抿唇,声音哽住,无声无息的站在病床前,伸出的手距离她的脸颊只剩下一张纸厚度的距离,僵硬在半空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触摸她,明明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
不知道怎么触及,更不知道该怎么抽离。
明珠我是想为妈妈做点事,对你。我是抱着目的接近你,可是难道你一点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感觉……
难道真的就感觉不到一点点的——
我喜欢你。
明珠没听到凌希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他说话和呼吸声,缓慢的抬起头时,凌希的手猛的往回抽离,无力的垂落在身旁。
黯淡的眸光缓慢的从她的脸颊上移开,失落的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病房。
明珠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与轻轻的关门声,那“吱呀”的一声仿佛一把锤子狠狠的捶在自己的心头,很是难受。
眼泪再次无声无息的划落,这次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对不起,待待。
其实我不生气,真的不生你气。
只是——
温暖而美好的你,不应该留在我的身边,不应该看着与你相反的黑暗。
缓慢的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无声无息的滴在被子上,湿了一大片。呜呜咽咽的哽咽犹如受伤的小野兽,无助、绝望。
悲凉与黑暗,无处不在。
*****
席陌站在病房门口,推开门没有发生一点声音,也许是她哭的太伤心所以没有察觉。
蜷曲的一团倒影在他的眼中,阴戾与心疼平衡的滑过,刚劲有力的手指紧握住冰冷的金属,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
凌希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很特别、重要的地位,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她的心里除了自己还装着其他的人。
伫立良久,始终没去打扰她此刻的悲凉与难过,就让她难过这一次,凌希走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珠只是额头撞伤,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没有任何的问题,住院三天医生签字批准她出院。
席陌在医院陪了她三天接她出院后便要去忙婚礼的事,虽然找了婚庆公司,一生一次的婚礼他还是想自己多点什么,以免留下遗憾。
明珠午觉睡醒,缓慢的下楼,现在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她受伤的事胆战心惊,她不想萧子墨再责怪她们,只能自己小心点,避免再受伤。
“小姐,你醒了,饿不饿?厨房有我刚做好的小饼干,要不要吃点?”容嫂和蔼的开口。
明珠点头,“好,还有没有草莓酸奶?”
“草莓酸奶?”容嫂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有,小姐要喝,我立刻去拿。”
明珠坐在餐桌前吃着下午茶,容嫂做的饼干一直很好吃,手指摸到凌希最爱喝的草莓酸奶,迟疑的抿一口,纤秀的眉头立刻蹙起。
“怎么了?是不好喝吗?”容嫂关心道。
明珠薄唇抿着淡淡的笑,“太甜了。”很久以前她就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待待,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我去给小姐换果汁。”容嫂说着转身就走。
“换咖啡,陌陌平常喝的那种。”
容嫂止步,“小姐,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只是偶尔喝一口,没什么大碍的。”
容嫂迟疑一小会还是点头答应,去厨房给明珠煮了一杯席陌平常喝的咖啡。咖啡豆的原产地是意大利,现磨现煮,香气醇和。
“小心烫。”容嫂小心翼翼的将咖啡杯放在她手上,将她抓住杯子耳朵。
明珠低头闻了闻,淡淡的苦香,吹吹轻抿口,眉头拧的更紧了。苦涩的液体在口腔里滑过,萦绕着唇齿,咽下喉头就犹如毒药,只是苦涩的味道后难得有一丝甘香余留在口腔。
“小姐,怕苦就别喝了。”容嫂关心道,“蓝先生喜欢喝黑咖啡,这还没加糖加奶的,多难喝啊。”
“没关系的。”明珠抿着不在意的笑,又轻啜口细细的在唇齿间品尝。
佣人捧着盒子从外面走进来,“容嫂,刚有人送来快递,是给小姐的。”
容嫂看着盒子有着精美的包装纸包装,系着大红色的绸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小姐,你的快递要我帮你拆开吗?”
“快递?”明珠缓慢的放下杯子,“是谁寄来的?”会不会是待待?
“不知道,没写名字。”容嫂让人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打量,“包装的还挺漂亮精致的。”
“是粉红色的包装吗?”
“包装纸是粉红色的,绸带是大红色的。”
明珠站起来,缓慢的走到容嫂的身旁,面对着盒子,眼眸流转着柔光,“会不会是待待?待待最喜欢粉红色的,是不是。”
“是啊!”容嫂点头,从没见过比凌希更喜欢粉红的男孩子。
“我自己拆。”明珠眼睛弯弯,如果是待待寄给自己的礼物,自己一定要亲手拆开礼物。
容嫂站在一旁没阻止,难得见小姐情绪不错。
明珠摸索着的扯开绸带,撕开包装纸,在容嫂的直到下摸到胶带端口轻轻的撕开,双手将箱子打开,还在想待待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呢?
小箱子被打开的一瞬间,容嫂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明珠还未察觉到异样,伸手往里面摸,“是什么呀?容嫂?”
“小,小,小姐……”容嫂唇瓣都在大颤,想要拉住明珠的手,只是身体僵硬的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明珠的手缓慢的往箱子里去……
恋恋此刻刚下楼视线落在容嫂惨白的脸色上,再看到明珠的手伸向箱子,顿时跑起来,尖叫:“不要……”
明珠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手被恋恋一把抓走,往后推了一下,踉跄的跌退几步,差点跌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嘶。”恋恋发出痛苦的申银,看着自己手面被咬的两个红牙印,单纯的眸子看着满箱子的盘成一团一团的蛇,吐着红沁,阴森骇人。
“啊……蛇……”走进来的佣人尖叫一声,吓的四处逃荒。11lig。
箱子里的蛇已经开始往外爬了……
听到[蛇]明珠的脸色瞬间苍白,睫毛轻颤着,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身体僵硬的连动弹一下都没办法。
容嫂惊慌失措的语无伦次:“怎么办?好多好多蛇……”
“快把明珠带上楼,家里有没有硫磺?”恋恋捂住自己的手,单纯的眸子此刻紧张的看向她们,没一个人能冷静理智的。
还好,自己跟着婶婶学医,曾经拿蛇做实验,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已经镇定,丝毫不畏惧。
“有,有,在,在厨房……”容嫂说话磕磕巴巴的。
“快带她去楼上。”恋恋说着,脚步已经跑向厨房。
容嫂反应过来,立刻扶着明珠,“小姐,上,上楼。”
明珠还是没反应,脸上似如土灰,近乎是被容嫂拽着上楼,跌跌撞撞,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冰冷一片。
箱子里的蛇灵活的爬出来,四处油走,爬到沙发,爬向厨房,爬向楼梯,爬向门口……
恋恋在厨房翻箱倒柜的找硫磺,终于找到两瓶硫磺酒,又看到菜刀,没任何犹豫的抽出来,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细长的蛇,刀起刀落,剁掉蛇头动作干净利落。
看到有几条蛇爬向楼梯,眼眸一暗,立刻跑过来嚯嚯的几下剁掉蛇头,立刻在楼梯口洒了硫磺酒,转身飞快的上楼。
明珠被容嫂推进房间,跌坐在地上,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不知道疼,没有任何的知觉。
恋恋立刻将房间门口,窗口洒上硫磺酒,迅速的关门,关窗,这样再多的蛇也没办法爬进这个房间。
回头看着愣着的容嫂,皱眉道:“快打电话给阿陌和萧叔叔还有报警啊……”
容嫂回过神来,连忙去找电话……
恋恋视线落在颓然坐在地上的明珠身上,蹲下身子,“喂,你没事吧?”
明珠空白的脑子一点点的恢复意识,黑暗的眸子一点点的移向她,唇瓣蠕动,“你的手……被蛇咬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不应该恨讨厌我,为什么还要帮我?
恋恋撅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谁让你是阿陌喜欢的女孩子,如果我讨厌你,阿陌会觉得难过吧!”
而我,不想让阿陌难过。
明珠微微一怔,一直觉得恋恋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没想到其实她的心是透亮的,什么都明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容嫂打电话叫医生。”明珠担心她的手。
“不用。”恋恋连忙拒绝,视线落在的手面,冷静道:“我自己就是学医的,这蛇没毒,不然我早死了。一会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不行。”明珠一口否定,“医生不自医这句话你没听过?”坚持要叫医生过来,不然她没办法安心。
若恋恋因自己有任何的损伤,萧子墨不好与蓝家交代,自己也没办法面对。
***
半个小时后萧子墨与席陌同时回来,一同来的还有捕蛇专家,将萧家的宅子里里外外搜索一遍,所有的蛇都被抓走。
萧子墨不放心,命人将花园容易藏蛇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翻找几遍。
席陌看到厨房和楼梯口有着好几条蛇尸体,鹰眸划过寒意,剑眉蹙着,大步流星的上楼,推开门视线下意识的定格在明珠身上,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还不放心的问,“明珠,你没事吧?有哪里伤到了吗?”
明珠摇头,“恋恋救了我,她被蛇咬伤了。”
席陌的视线此刻才意识到恋恋,黑眸看向她望想她目光感激,“谢谢你,医生就在下面,我立刻叫他上来。不会有事的。”
心头有一股落寞涌动,他对自己和明珠的态度还真是截然不同。这样的情绪没流露在脸上,嘴角扬着笑容,“臭阿陌,我是你姐姐耶!和姐姐不需要这样客气的……”
席陌没说话,双手放在明珠的肩膀上,发现她的身体还在颤抖,握住她满是冷汗的掌心,低哑的声音安慰道:“没事的,那些东西全被弄走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别担心。”
明珠轻轻的摇头,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萧子墨送走捕蛇专家,又命人将别墅上上下下清理一遍,还是很不放心,对明珠道:“不如搬去别的地方住,我还有好几处房产,环境都还不错。”
明珠没说话,只是问医生,“她的手没事吧?”
医生给恋恋的伤口做了处理,宽慰道:“萧小姐不必担心,这些蛇没毒,所以没事,伤口好了就好,不会留疤也没任何的危险。”
明珠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微的缓和,心中还是翻动着异样,恋恋比她勇敢,也能干多了。
恋恋本就知道蛇没毒,现在听医生说,还能笑的出来,“我就说没事嘛……我那么多医书又不是白看的。”
萧子墨本要追究这些脏东西哪里来的,岂料门口黑影如疾风卷来,没有说任何话,径自的站到恋恋的面前,面色阴沉,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担心与不安,“恋恋,你没事吧?”
“阿缺?”恋恋看到席廷眼睛立刻亮起来,直接如弹簧般弹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兴高采烈道:“阿缺,你怎么来啦?哈哈……我没事,没事的……”
席廷与席陌有几分相似,只是席陌偏俊美,身上还透着浓浓黑色的气息,而席廷则是沉稳,阳刚,有着太阳的温暖,有几分蓝云笙年轻时的气质。
双胞胎兄弟,一明一暗,毫无不突兀,仿佛是理所当然。
席廷抱住她,眼底流动着温宠,手指轻轻的揉着她的脑袋,明明是弟弟,可这些年他扮演的一直是哥哥的角色,谁让恋恋像苏唯夕傻里傻气。
“真的没事吗?我一下飞机就接到电话你被蛇咬伤了?你是想吓死我吗?”淡淡的责备话语也遮不住他的宠溺,目光落在她被绷带包扎着的手指,看样子是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心里紧绷的那一根弦。
外外角伸我。“真的没事啦!你别这样担心我好不好!要不是姐弟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恋恋嬉笑的本只是调侃之意,可席陌的眸子却划过一丝波澜,紧盯着席廷。
席廷温和的面色没有波澜,眼底的那股子落寞一闪即逝,手指捏着她的鼻尖,“胡说八道什么?被你爹地知道又该揍你了。自恋-多-情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改不了。”
恋恋吐着粉舌笑,“他才舍不得打我!他打我,妈咪会和他拚的……”
“好好的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萧子墨冷冽的质问容嫂,她是负责额这个家的,到底是怎么做的?
“今天是有人送来一个包裹的,说是送给小姐。小姐以为是凌少爷送的,要亲自打开,没想到……没想到 ……”容嫂到现在还是心有馀悸,不过自己的确是没照顾好小姐,心里也很自责。
“快递?”席陌眸光一沉,语气冷冽,“是谁寄来的?又是送进来的?”
站在一旁的佣人道:“是……是我签收的也是我送进来,只是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是,是蛇啊……”
“快递是谁送的你不知道吗?”萧子墨皱着,眸光冷彻的盯着她。
佣人摇头,“今天送快递的人面生的很,而且寄件人名字和地址写的全是这里的地址。”
席廷抱着恋恋的手并未松开,与席陌默契的对视一眼,“看样子是故意报复的行为。”
“报复——明珠吗?”恋恋不解的问一句。
席廷的视线随着恋恋落在明珠身上,轻声的自我介绍:“我是席陌的哥哥,蓝席廷。萧叔叔,明珠,你们好。”
萧子墨只是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明珠,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谁?”席廷面色温润,话语却犀利无比。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4)扑朔迷离
“没有。.舒虺璩丣”明珠回答的很干脆,“我看不见整天在家里能得罪谁?!”
席廷视线从明珠苍白的脸上移开落在席陌的脸上,眼神的短暂交流也只有他们两兄弟能明白,那是双胞胎之间的默契。
“你今天也受了惊吓我抱你上楼休息。”席陌温柔的开口,见明珠没反对,倾身张开双手将他抱在怀中,对萧子墨和席廷点头,转身上楼。
席廷低头看着她被绷带包扎的手,眼底流过心疼,“你也回房间休息。我陪着你。”
“好啊!”恋恋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因为从小到大席廷都扮演着哥哥的角色,此刻她也就像个妹妹在依赖哥哥,纯净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的杂质。
“萧叔,我冒昧想要在这里住几晚,不知可方便?”席廷礼貌性的询问主人的意见。
“没有问题,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房间多。”萧子墨淡淡的回答,立刻吩咐容嫂:“立刻让人收拾好客房,让蓝先生休息。”
“是。”
恋恋抱着席廷的胳膊一路上楼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席廷坐在床边为她压好被子,手指轻轻的拍着被子,轻哄道:“快睡觉。”
恋恋眨眼看着席廷,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阿缺,明明和阿陌都是婶婶生的,为什么阿缺对我这么好呢?”要是阿陌也能对自己好一点该多好。
席廷手指温柔的穿梭在她的秀发中,哑声:“我一个人疼你还不够吗?太贪心不好。”
“才没有贪心!”恋恋撅嘴,眼帘不断的往下垂,“我只是觉得阿缺对我是太好了,好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我是姐姐要照顾阿缺和阿陌才对嘛……”
声音逐渐消失,眼帘合上,睡着了。
今天的事实在是闹腾厉害了,她虽然很厉害的剁了舌头,可潜意识里她也会害怕,还好有阿缺在身边,她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席廷心疼的目光看着浮动着淡淡光晕的脸庞,心头涌动着酸涩,手指轻轻的摸索着她的轮廓,声音似有若无的在空荡的房间流荡,“傻瓜,我不疼你,疼谁。”
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
坐在床边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席陌给他发短信,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门口站着的席陌视线落在他皱着泛着卷发的眉宇上。
“明明很累怎么不去休息?”
席廷轻轻的关上门,声音嘶哑,“我怕她会做噩梦想多陪她一会。”视线迎上席陌,“明珠也睡了。”
“她心思比小时沉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睡得着,装睡。”只有她以为自己会不知道她习惯性的会装睡。
“那你——”席廷不明白的看着他。
“她想一个人呆着,我为什么不成全她。”席陌回答的极其理所当然。
席廷薄唇忍不住的流动着笑,“难怪脾气那么古怪,是被你宠坏的。”11lj7。
“恋恋又何尝不是被你宠坏的。”席陌漠然的反讥。
两个人站在走廊的栏杆旁,席廷的手指落在栏杆上,刚劲有力的手指攸地收紧,语气冷冽,“这件事是明显的在针对明珠。”
“我知道。”席陌回答的很肯定,视线落向他,“你想插手?”
“本不想……”席廷淡淡的抿唇,嘴角划过无奈的笑,“牵扯到她,你知道我无法容忍的。”
从小到大没有人可以欺负恋恋,不管是谁,席廷会第一个冲上去揍人!
为了方便照顾恋恋,席廷整个暑假都不会出去玩留在家里温习书,跳级与恋恋同届这样才能更方便照顾她。
这也是他们关系比和席陌好的缘由。
席廷和恋恋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做作业,而席陌从来都是特立独行,孤单形影的那一个。比起他们,席陌关系比较好的倒是慕泽了。
“席廷,那个人是我们的姐姐。”席陌不冷不热,淡淡的丢出一句,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席陌面色震动从容,黑眸与席陌闪烁着同样的光,轻抿着唇回答的云淡风轻:“我知道。”
声音顿了下,再次扬起,深情悠远:“那又如何?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宠溺。哪怕有一天我必须结婚生子,哪怕那个人永远不是她,只要她需要我就在,只要她说一句我依旧会为她义无反顾,没办法,谁让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蓝家的血。”
蓝家人,血液里的不安份子,热情、疯狂,在感情上犹如魔鬼。
席陌想到席陌对恋恋就好像自己对明珠,嘴角忍不住的流动着浅笑,“我比你好像幸运一点。”
席廷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蓝睿修会后悔娶苏唯夕吗?”
席陌摇头,席廷淡淡的一笑,“蓝家的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无所谓幸运不幸运,能坚持走下就是幸运。”
“席廷,我结婚给我做伴郎。”
“那慕泽呢?”席廷问道,“你与他的关系一向比与我们好。”
“他不适合。”席陌回答的有些冷淡。
席廷眼底划过一丝犹豫,转念想想,眸子划过诧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席陌回答的很淡定,“我们从一出生就认识,我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连他喜欢男人喜欢女人都分不清楚。”
席廷的目光看向耀眼闪烁的水晶灯,嘴角浮动着无奈的笑,“难怪这几年他都躲在国外不回来,原来...原来是躲着你。”
“我以为兄弟情可以让他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席陌声音顿了下,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
“感情的事从来不由人,别怪他。”席廷双手插在口袋中,比起席陌的阴冷,他更多几分谨慎与肃穆,有蓝家长子的担当,“毕竟蓝云笙与赫连泽把他养大,感情偏差也是正常的。”
“没怪他,只是不能做兄弟,可惜了。”席陌语气里流动着惋惜,慕泽可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伙伴。
席廷没有再多说什么,席陌的eq一向比任何人都高,那些安慰的话向来都由不得自己说。
至于慕泽对席陌的感情,只能说是冤孽。
相识再早又如何?
有缘无份,又或者怪只能怪慕泽是男儿身,若换成女子,或许两个人都不必如此的尴尬与忌讳,连碰面都不愿。
***
隔天一早,萧家从来没如此热闹过,萧子墨眸光在蓝斯辰两个儿子身上徘徊,兄弟两个一正一邪,倒是互补;不过他个人比较欣赏席陌,因为他骨子里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邪气,以后把明珠与萧氏企业交给他,自己终于可以安心。
席陌将牛奶杯子放进她手里,声音温柔,“吃过早餐我们一起去试婚纱,可以吗?”
明珠点头,轻抿了口牛奶想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恋恋。”
“嗯?”恋恋视线落在席廷受伤正在剥的鸡蛋,听到明珠叫自己这才看她,“干嘛?”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明珠面色犹豫、不确定,很小声的开口:“我,我,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做伴娘。”
恋恋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请我做你的伴娘?”
明珠轻声嗯了下,心里忐忑,怕恋恋不肯,又很小声的问一下,“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恋恋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温暖明媚,“我还没做过伴娘呢!听说伴娘能拿红包,是不是真的?我也要……”
明珠听到她答应,终于松了一口气,眼角微微弯,“我不知道该包多少。陌陌,你记得要多包点。”
对于恋恋昨天救了自己,心存感激。除了这样,好像也没办法感激她。
席陌凝视她的目光温柔缱倦,余光扫了一眼恋恋,对于之前她对明珠说的那些话,心中放下芥蒂。
“好,放心我一定封个包她满意的数字。”
“阿缺,我要做伴娘了!”恋恋侧头对席廷说。
席廷眼神里流动着温柔,将剥好的水煮蛋切开,蛋黄留给她,蛋白留给自己。
“知道了,快吃早餐。”
恋恋喜笑颜开的咬着蛋黄,显然已经将昨天的不愉快忘记了。
从小她就不爱吃蛋白只爱吃蛋黄,每次席廷都会把蛋黄给她吃,自己吃蛋白。
恋恋一边咬着蛋黄,一边感叹席廷这么好的男人,以后要是别人的老公,心里很不是滋味,等阿缺结婚后他是不是就不会对自己这样好。
婚纱店。
席陌之前让人空运来的婚纱已经到了,此刻恋恋正在帮明珠换上婚纱;自己和席廷早已换好了礼服。
明珠在恋恋的牵手下缓慢的走出来,没有厚重与繁琐感,婚纱剪裁新颖简单大方,出彩的并不是款式而是它的制作,在蕾丝上镶嵌的一颗颗细碎的钻石全是手工制作,头纱轻飘飘的垂落,整个人伫立在那里,美的像一幅水墨画。
恋恋穿的是粉色的小礼服,齐膝的长度,可爱俏皮青春活泼,明亮的眸子璀璨闪烁,耀眼的席廷近乎看呆了。
“咦?你怎么穿上了伴郎礼服?”恋恋小跑到他的面前,整理的他的衣领,忍不住的花痴,“阿缺,你好帅哦。”
席廷回过神来,黑眸里映着橙色光的温暖,嘴角浮动着宠溺的笑,“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是伴郎吗?”
“真的吗?”恋恋笑的更开心,揽住他的胳膊站在镜子前,“哇!看起来还不错耶!就不知道以后我老公会不会比你帅!”15198129
席廷眼底划过一丝阴暗,迅速消失,嘴角噙着的笑不曾淡去,“恋恋喜欢帅哥?!”
“当然,光是放在家里看着就很养眼。”
“那我以后一定给你找个超级大帅哥,让他娶你,可好?”
恋恋狠狠的点头,“好啊!好啊!我最放心阿缺的眼光,给我找的老公一定不会差!”
“那我和阿陌比,谁比较帅?”席廷温柔的目光笼罩着她。
恋恋瘪嘴,不假思索的回答:“阿陌。”
“真没良心,这么多年白疼你了。”席廷笑意盈盈。
恋恋俏皮的吐了吐粉舌……
席陌走到明珠的面前,她有点急促,像是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小孩子,手足无措,垂着的眼光有些慌,从小到大她似乎还没穿过这样袒胸露背的衣服。
萧子墨即便要她出现公众场合,也是给她准备比较保守的礼服。
“明珠,你真漂亮。”席陌轻轻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碰了下,眼底流动的全是惊艳与欣喜。
他的明珠长大了,成为一颗真正璀璨夺目的明珠。
货真价实!!
“真的可以吗?”明珠很不安的开口,紧紧的揪住他的手,“陌陌,穿成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我的小公主。”席陌温热的手指落在她微凉白希的肩膀上,“相信我!”
最后三个字让明珠定了定心神,握住他的手,眼眸里的不安逐渐消失,嘴角抿着浅显的弧度。
“恋恋一定很漂亮。”
“不如你美。”席陌视线落在席廷和恋恋身上,“她和你不是一个类型。”
“她,很单纯美好。”明珠有些羡慕的口吻,那是她曾经有,现在却失去的。
“单纯?”席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未必。”
“什么意思?”明珠不解的问。
“没什么。”席陌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蓝家的事明珠知道的并不多,她岂会知道蓝家人的血液里有多疯狂。
而那个人的女儿,又岂会是真单纯的一无所知。
恋恋掏出手机揽住席廷的胳膊,笑嘻嘻道:“阿缺,我们拍照留念,我们第一次做伴娘伴郎嘛!”
席廷微笑的允了。
只要是她的请求,他又怎会反对。
咔喳,一道白色的光闪过,两个人的笑颜都在这一刻定格住。恋恋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和阿缺,如果不说是姐弟,看样子还蛮像一对的。
“阿缺真是又好又帅,好可惜哦!这么好的阿缺以后要是别人的。”
“谁的?”席廷问。
“你媳妇啊!”恋恋撅嘴,“你结婚后她一定会和我抢你的!”
“恋恋不想我结婚?”席廷英眉挑了挑。
“当然不想啊!”恋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看着照片感慨,“不过这怎么可能!阿缺是要结婚生子,是别人的丈夫别人孩子的父亲!这样人生好像才是圆满。”
席廷视线落在她手机里的照片,眼底泛着淡淡的柔光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深情,心里轻喃:若这是你想要的,一生不娶又有何不可?
***
清晨,容嫂准时来请明珠起床,推开门刚走了两步,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顿时尖叫起来:“啊……”
凄凉恐惧的尖叫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明珠被吵醒,皱着眉头,缓慢的坐起来,声音还透着未醒的慵懒,“容嫂,是你吗?怎么了?”
“小,小,小姐……”容嫂惊诧的目光看着她,声音颤抖。
明珠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手指握了握被子发现不对劲,潮湿,黏糊糊的,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
松开的手指缓慢的松开,指尖颤抖的放在鼻翼下嗅到了鲜血与腐朽的味道,身子一僵,脸上的血液尽失。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的颤抖,遮不住黑眸里的恐惧与悲凉。
席陌先席廷一步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
明珠白色的被子上满是鲜血,她的头发上,手指上,甚至是脖子都是血液。画面极其的妖艳与震撼,有一种绝世的凄美。
她的旁边还有一只已断气的狗,是昨天婚纱店碰到的那只,明珠好心的喂它吃过一片饼干,今天就死在明珠的床上。
明珠手指缓慢的往自己的身旁摸索……
“不要……”席陌想要阻拦已晚……
明珠摸到宠物狗,柔软的毛,还有黏糊的血迹,这样的触觉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眼泪缓慢的往下掉,豆大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挂在苍白的脸颊上,闪烁着的光透着绝望与无助,眉宇之间没有伤心绝望,而是一种已无能为力的悲泣。
席陌走过去没有任何的介怀直接将她抱在怀中,不断的安慰道:“别怕,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你身旁,我就在这里。”
此刻他有多庆幸明珠看不见这一幕,否则她一定会被吓疯的。
“怎么了?”恋恋赤脚踩在地板上,走过来还一脸的迷糊。
“别看!”席廷反应迅速直接把她抱在外面,“乖乖的回房间,什么都别管。”
外外短眼入。恋恋睁大眼睛不解的看他,“到底怎么了?”
“快把这些东西收拾掉。”席陌说着,抱起明珠去自己的房间。
容嫂反应过来立刻拨通内线让人来收拾房间,不仅床单被套,甚至连床都直接换掉。
萧家的气氛因为早上的插曲,一整天都被阴霾笼罩,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惶恐不安,若不是这里的工资高,她们早就辞职不做了。
明珠洗过澡换一身衣服,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从早晨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这两天的事与五年前的事有关,是不是?”席陌坐在她的身旁轻轻的开口。
本来他真的不想问,五年前那三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只是现在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与危险。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5)各怀鬼胎
番外画情为蛊,情毒入骨(5)各怀鬼胎
小陈一直在查,只是五年前她消失的那三天丝毫差不多,就好像她被绑架去外太空一样,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舒殢殩獍
“明珠,告诉我那三天究竟发生过什么,好不好?”席陌深邃的眸光凝视她,手指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身边,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明珠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抬头一下都不肯,无论席陌怎么游说、安慰,始终保持缄默。
“明珠!!”席陌忍不住加重指尖的力气捏得她手指泛着红晕,神色越加沉冷,“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的,这样你也不相信我?”
明珠感觉到他的怒意与阴戾,缓慢的抬起头,波澜无惊的眸子在空气中与他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只是交错开了,而非交集。
薄唇轻轻的扯动,“没有。”
“嗯?”
“五年前的那三天……”明珠颤抖的唇瓣让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真实,“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肯说。”席陌不由自主的松开她的手,嘴角泛着讽刺的笑,“你还是不肯说。”
到底你是在害怕,还是在包庇着什么人。
“不管你说与不说,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席陌站起来,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嘭的一声关门声狠狠的砸在明珠的心中,远方的空洞落在眼睛里是一片荒凉。明明已是炎炎夏日,窗外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为何感觉自己是活在严寒的冬季。
好累,妈咪,明珠真的好累。
不是明珠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
席陌虽然生气可婚礼的事并未停下来,该如何办的就如何办,喜帖设计好已送去印刷,宾客名单全都列印出来,没有和明珠商量而是与萧子墨确定。15198151
商业的伙伴,合伙人没有请,只是邀请了两家人相熟的好友,如季风稳夫妇,季羡,蓝云笙赫连泽,林九凌玖月等人……
席廷本是来接恋恋回去,只是席陌的酒席是在北京办,索性就留下来等他的婚礼结束再走,公司有蓝睿修他们,他也算是偷懒一回。
恋恋虽然学医,可一直没正常的工作上班,没办法谁让她老爹是蓝睿修,随手签张支票就足够她挥霍好几年的,哪里需要她去上班。偶尔她会把钱捐到孤儿院支持斯蓝的慈善事业,然后她的老妈又会偷偷的塞私房钱。
总之,谁都知道恋恋是蓝家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明里暗里连她的一句不是都不敢说。
恋恋闲来无事趴在窗棂前看着窗外的树叶繁茂绿荫绵绵,偶尔吹来的风里透着火热,沉闷的夏季把一切都笼罩的躁动不安。
忽然,她侧头对穿着t恤牛仔裤一身爽朗休闲的席廷说,“听说慕泽要回来了——”顿了下慎重的补充:“说是要参加阿陌的婚礼。”
席廷放下书籍,望向她,“他与你联络了?”
外外留样三。“嗯。”恋恋点头,视线再次看向窗外的碧空如画,“他给我发邮件,我给了他地址和联系号码。大概这两日就回国了吧。”
席廷没立刻说什么,只是将合起的书籍紧紧的捏在手中,鹰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漫不经心的站起来,边走边说:“我怎不知你何时与他如此熟络!”
一贯宠爱她的席廷此刻话语里掩藏不住的讽刺与嘲弄。
恋恋见他要走出门外,立刻站直了腰,急忙的问:“阿缺,你生气了?”
席廷脚步一顿,缓慢的回头看向她纷嫩的脸颊,黑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你不该告诉他的。阿陌到底与我不同。”
阿缺脾气温和,向来再怎么生气不会轻易动怒;而席陌不同,他天生阴沉冷厉,谁的面子都不给,独断独行,唯我独尊。
恋恋自知做错事,垂下眼帘,洁白的贝齿紧咬着纷嫩如花蕊的唇瓣,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告诉慕泽的,可慕泽发邮件给自己,她们几个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自己怎么能瞒慕泽!
“恋恋.....”席廷轻声喊她的名字,停顿了许久,眼底划过几分犹豫与矛盾,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苦涩,“等婚礼过后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恋恋面色一怔,虽然席廷说的很含蓄,可她听得懂。
介绍一个朋友,另一种含义就是要给她安排相亲。
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时,一片晴朗没有任何的其他情绪,薄唇勾着淡淡的笑,声音温和道:“你也不小了,应该多认识些朋友,扩展一下自己的交友圈。只是简单的认识,别有心里压力。”
“我知道了。”恋恋很想如平常一样笑,只是此刻怎么也笑不出来,眼眸看着他,“我等着你介绍大帅哥给我看。”
席廷轻轻点头,转身离开房间,随手关门动作放的缓慢轻盈,犹如多年对她的关爱般。
恋恋再次趴在了窗棂前,望着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眼底划过一丝黯淡与空洞。眉宇之间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如果——
如果自己不是那个女儿,该有多好。
席廷背对着门,嘴角噙着的淡笑逐渐消失,紧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手指垂落在身旁紧攥成拳头,手面的青筋若隐若现。
每走一步都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为她好。
席廷,蓝家上一代的恩怨不能在你的身上重演,你也不可以破坏掉斯蓝和蓝斯辰这些年辛苦建立的一切;身为蓝家的长子,恋恋,席陌,慕泽,还有天蓝都是你的责任。
无论有多苦,有多累,你都必须撑下去。
你若只有一个不该的念头,蓝家多年的黑暗与不堪将会重新击溃蓝家。
这是你最不能忍受发生的事。
慕泽的回来说意外也意外,说意外也不意外,毕竟事先恋恋和席廷都知道了。
只是席陌接到慕泽的电话时,有些诧异。慕泽开门见山的说,回来是参加他们的婚礼,已经订好了酒店,先邀请他们几个人一聚。
除了明珠,其他几个人都是青梅竹马,感情不深,倒也不浅,更何况还都是姓蓝的。
席陌让容嫂为明珠换了一条亮色的裙子,头发挽起用水晶发卡卡住,露出精致挺立的五官,格外的好看。
“今晚要见什么人?”下车时,明珠握了握他的手臂,心情忐忑的问。
从没见过他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席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紧张,只是一个朋友,恋恋阿缺我们几个人认识的。”
恋恋席廷都认识?
黛眉微蹙,闪过迟疑,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席廷本和恋恋在外面逛街,接到电话直接开车过来,现在只等席陌和明珠了。
侍应轻轻的推开门,水晶灯流光溢彩下浮动着浅笑细语,几个人相谈甚欢;眼角都察觉到有人进来,声音休止。
“阿陌,明珠你们来啦。”恋恋先站了起来,嘴角扬着灿烂的笑。
席陌点头,视线从恋恋与席廷的脸上划过,最终定格在那张久违的面孔上。
他缓慢的站起来,挺立的身影被灯光拉的修长,眉目清秀,肌肤白如凝脂,英气的墨眉下一双风情勾人的目光绚烂夺目,挺立的鼻梁下两片薄薄的唇瓣轻抿着弧度,笑意盎然。
温柔的凤眸落在席陌的脸颊上嘴角的弧度更加的上扬。
古井微波,瞬间倾城。
“好久不见,satan!”他走到席陌的面前,声音平缓柔软,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继承了赫连泽的所有外貌优点,甚是超越。
satan是席陌的英文名。
“好久不见。”席陌没有拒绝慕泽张开双臂拥抱自己,自然也就松开明珠的手。
明珠站在他的身旁,面色沉静如神秘的湖,波澜无惊的表面,谁又知道暗地里早已危机四伏。11ljt。
“这是明珠,我的未婚妻。”席陌松开他,为他介绍,“这位是蓝云笙和赫连泽的儿子,蓝慕泽。”
“萧小姐,初次见面,多多关照。”慕泽温和的眸光落在明珠脸上,绅士的伸出自己的手在她的面前。
明珠没有说话,空洞的目光如一潭死水,毫无涟漪。
“抱歉,她的眼睛看不见。”席陌淡淡的开口,牵起她的手紧握在掌心里。
慕泽淡然的抽回自己的手,没有丝毫的尴尬,嘴角噙着的笑也未曾敛去,“真是可惜了,萧小姐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席陌与明珠都没有说话,慕泽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打开红色的钻石近乎滴血一般的明亮耀眼,闪烁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除了明珠外。
“近两年我发展欧洲钻石这条线,偶然得到一块血色的钻石,瞧着不错特意让人制作成胸针。此次回来未带什么礼物,这枚就送萧小姐作为见面礼,也算是送你们的订婚礼物。”
恋恋看着红色的血钻,嘴角扬着笑容,撅嘴:“慕泽好偏心啊!为什么明珠有我都没有!你还欠我好几件生日礼物呢!”
慕泽侧头倾国一笑,“这不是没来得及,或者等你结婚我送你一枚更大更好看的,是打磨成戒指项链还是手链,全听恋恋公主的好不好?”
说到“结婚”两个字时,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席廷波澜不惊的脸庞上扫过。
“谢谢。”一直沉默不言的明珠开口,唇瓣碰撞着,似乎有一丝颤抖。
“我有荣幸为你戴上吗?”
慕泽说着,不给明珠反对的机会,拿着胸针直接倾身靠近她,葱白的手指骨骼分明,一节一节的犹如玉竹,将血色的胸针别在了明珠的胸口位置。
明珠下意识的攥紧手指,伫立在原地,不知是否灯光衬托的缘故,脸色越发的苍白,额头甚至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慕泽的呼吸与心跳近在耳畔,犹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终于戴好,慕泽直起腰来,凤眸犹如在欣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盯着明珠的胸口,那鲜血的颜色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闪闪烁烁,真的是妖艳中透着一股邪气。
“谢谢....蓝先生。”
明珠垂在身体旁边的手指幽然收紧,声音略显干涩。
“不用这样见外,叫我慕泽就好。蓝先生实在有点多……”慕泽笑意盈然,如沐春风。
明珠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对席陌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明珠一口拒绝,“你们几个人许久没见,好好聊。我让服务员带我去就好了。”
不等席陌说什么,明珠转身就往前摸索的走去。服务员见此,立刻上前为她服务,引领着她去洗手间。
席陌黑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觉得明珠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四个人重新坐下,席陌面色一贯的冷清,颇有蓝斯辰在外的神色,冷冷清清,没什么情绪。
恋恋黑白分明的瞳孔黑如豆子的眼珠子转了转,在三个男人之间徘徊,怎么都觉得此刻的气氛很是古怪。
“咳咳……”她轻咳一声,欢快的声音响起打破静谧,“我和阿缺要做伴郎伴娘,慕泽你不要太羡慕喔!”
“是吗?”慕泽面色淡定从容,嘴角含着三分笑,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席陌和席廷脸上扫过,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倒是一件了却心愿的好事。”
“嗯?”恋恋没听明白,“什么了却心愿的好事?”
她没听明白,席陌与席廷却听的一清二楚,席廷镇定的拿过点心堵住恋恋的嘴,声音温宠,“刚在街上不是说饿吗?吃点东西垫肚子,一会就有好吃的。”
恋恋嘴巴被塞满自然不能说话,只是眼眸里闪烁着不满瞪着他,倒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席陌给慕泽倒茶,漫不经心的开口:“这次回来留多久?你很久没回去看二叔他们了。”
慕泽捏着青花瓷的小茶盏,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与贵气,目光淡淡仿佛倒影着天空无数的星星,“他们每年都要出去旅游,日子过的逍遥自在才不会想见到我,用赫连泽的话来说,臭小子长的比我还好看,眼不见为净,有多远滚多远。”
赫连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漂亮那么多,慕泽也只是外貌遗传了,性格倒一点也不像赫连泽那般的风-骚妖气;只是也不像蓝云笙,不知道是遗传谁,那般的诡异。
“他被二叔宠坏了,一辈子都这样,什么时候正经过。”席廷适当的开口,纯属三个人闲聊。
话题不深不浅,不该触及的线,他们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只是恋恋听着他们不痛不痒的闲聊如坐针毡,替他们难受,他们还真是能够憋的!
***
明珠用冷水洗着自己的脸颊,冰凉的水丝毫无法解脱沉闷的感觉,感觉到水珠沿着自己的脸颊缓缓往下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犹如一根钢针狠狠的穿透自己的脊髓,连站都站不起来。太阳穴的经脉剧烈跳动着,头疼的仿佛要爆炸,就要死了。
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噗通”一声,膝盖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手指揪着胸口触及到冰冷的钻石,说不出的难过与悲伤。
头越来越痛……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晶莹剔透的映照着她苍白的脸颊。
“好痛……好痛……妈咪,明珠好痛,真的好痛……”
哽咽的声音极其的痛苦,薄如蝉翼的睫毛剧烈的颤抖,周遭让她觉得沉默难挨,简直是要窒息了。
手指在冰冷的地板上胡乱的摸索,好不容易抓到自己的包,胡乱的翻动,手机和钱包都掉出来无暇顾及,抓到夹层里的一个小药瓶,同样的透明,只是容量极小,顶多装下五粒胶囊。
手指颤抖的打开瓶子掏出一粒胡乱的吞了一粒,觉得好了一点,又觉得不够,就将剩下的几粒一同吃下去。
世界真的寂静了。
紊乱的呼吸逐渐的平静,胸口起伏不是那般的激烈,空洞的目光终于找回平常的平静,整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头疼逐渐消散。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明珠偶然在一本盲文书上看到这句话。在感觉到自己半边的身体逐渐失去直觉的时候,明珠下意识想到这句话。
凭着身体残留的最后一点力量,手指颤抖的在地面死命的摸索,好不容易摸索到手机,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拨席陌的电话号码……
想到什么瞬间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空,动作停下,无声的苦笑,她不能找席陌。
这个城市,她没有朋友,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还有谁比自己更可悲。
周围万籁寂静,明珠听到门外的步伐匆匆,想找一个路人帮忙却不知道该找谁,有谁会愿意停下脚步来为陌生人多一分的关怀与帮助。
少爷:今天5000字更新完毕,今天521啊!!!爱妖啊,爱妖,你们敢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