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认出丹尼尔 3
他把陆臻抱得更紧一些,作训服都盖在陆臻身上,保证他不会觉得很冷。
他睡着的时候,特别乖巧,不吵也不闹,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陆臻,睫毛很长,很漂亮,连眉毛都特别的漂亮,修长的一字眉。
漂亮至极。
诺兰的心都暖起来,伸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部。
小臻,小臻……
陆臻就这么躺着诺兰睡了一夜,早上醒来,人还有点迷糊,只觉得身上很暖,他身体底子好,烧退了,人也舒服一些,只是嘴巴特别的干。
胸膛触感很温暖,很滑腻。
陆臻睁开眼睛,意识到他正抱着一个人,且是男人。
他侧头,看到疲倦的诺兰,他还没醒来,陆臻半途上躲在树上睡了几个小时,诺兰一直都没睡过,比陆臻要疲倦多了,照顾陆臻直到他退烧,他才敢闭上眼睛休息。
陆臻有一些恍惚,他怎么来了?
他来干什么?
身体上痛楚提醒了他,原来那一枪是诺兰开的,他没死,陆臻顿时有些委屈起来。
这人都舍弃他了,回来做什么?
来得可真巧合,再慢一步,估计他也见阎王去了。
陆臻一直对自己很自信,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遇到敌人的时候会退缩,会死在这片丛林中,然而,如今,他才知道,夺走你性命的,往往不是你的敌人。
非常讽刺。
诺兰下身只穿着作训服,上半身没穿衣服,他躺在诺兰身上,陆臻迷糊的想起,他昨天发烧了,诺兰是为了让他退烧,让他更舒服一些,所以才会这么做。
陆臻动了动身子,疼得要命,他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包扎得很好,看来诺兰已经帮他取出子弹,大腿内侧也疼极了,他都能感觉到血腥味道。
失血过多,陆臻有些昏眩。
他动了动,诺兰也察觉到他的动静,诺兰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陆臻,视线相对,一时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劫后重生,陆臻心中被舍弃的委屈,诺兰的内疚,一齐涌上来。
陆臻差点给自己一巴掌,你委屈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是你自告奋勇要来这贼窝,他把你丢下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一名军官。
他有自己的责任。
你算什么??
…………
再喜欢,也比不上他的国家。
诺兰的心都疼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陆臻退烧了,没有反复,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揉了揉他还是湿润的短发,这已是诺兰能做出最温情的动作。
陆臻眼眶有些热,任由是谁,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活了下来,又见到自己临死之前最想见的人,谁都会感动。
“我渴了。”实在不想被这种脆弱的情绪抓住,也不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狼狈,陆臻淡淡开口,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声音是沙哑。
诺兰抱着他起身,让他坐着,他怕陆臻冷着,天还没全亮,森林里湿气重,温度也底,他把自己的作训服包裹着他,诺兰转身蹲下来倒水。
陆臻认出丹尼尔 4
陆臻偏头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天亮了,灰蒙蒙的,他听到倒水的声音,他不想去看诺兰,怕自己冲口而出,说出一些伤害彼此的话来。
他需要静一静。
然而,实在没忍住,转头看他的背影,倏然眼瞳睁大到极限,一时傻在那里……
……
诺兰倒水转过身来,凑到陆臻唇边,陆臻整个人傻得没了反应,眼睛直直地看着诺兰。
“怎么了?”
他忧心忡忡地问。
陆臻回过神来,眼角狠狠一缩,像是锐利的豹子,迸射出最凌厉的光芒,诺兰甚至感觉到陆臻的视线,带着一股恨意,他透心凉。
陆臻恨他?
他怪自己没及时来救他吗?
不,陆臻不是这样的人。
陆臻张口,把水喝下,干燥的咽喉,总算有了一些舒服的感觉,那些冰冷的液体不断地冲刷着咽喉,他的难过总算降低一点点。
“诺兰……”陆臻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你肩膀上的银莲花是怎么回事?”
诺兰身体一僵,倏然明白,陆臻为何如此震惊。
他的反应,戳痛地陆臻的心。
他突然扫起旁边一支长枪,枪托狠狠地砸在诺兰肩膀上,陆哥哥哪怕是受伤了,这力气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诺兰又没躲避,枪托打在他肩膀上,顿时出了血。
诺兰生生忍了,陆臻双眸血红,那枪托劈头盖脸朝他的头砸去,用尽了他的力量。
他如发狂的野兽,愤怒地盯着诺兰。
诺兰必须去躲,打在肩膀无所谓,疼一疼,出点血就没事,若是打在他的头上,估计头都要开花了,陆臻的动作,扯裂了伤口。
“陆臻,你冷静点,出了这里,你想怎么样,我随你便,听话,别再乱动,这里药品不足,伤口再裂开就没药了。”诺兰沉声说道,双手扣住陆臻的双手。
陆臻胸膛起伏,脸色发白,浑身的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爆发,偏偏,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视线,正对着诺兰肩头的银莲花上。
他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银莲花。
他受伤的时候在想,幸好,是另外一边肩膀,没破坏他的纹身。
诺兰注意到他的视线,苦笑说,“如果我说我看到你肩膀上的纹身好看,自己也去纹一个,你信吗?”
陆臻没回答,胸膛依然剧烈起伏,如要把什么东西吞噬一般。
他都有多少年没有动过这么大的脾气。
难怪,他放过了自己。
那一次,他就很诧异,诺兰为什么放了自己,他分明有机会能动手,把他抓回去,那一次,其实是一个连环计,诺兰把他抓过去,他到监狱里见一个人,要一个情报再走,若是可以,把那人一起带走。
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他的重要性。
计划都非常好的,就等着反恐的人来抓他,谁知道,他们竟然撤了,穆云生差点骂起来,他们计划那么久,就是为了能够顺利进入监狱。
结果,计划失败了。
他们都不知道失败在哪儿,为什么诺兰没动手。
原来,在这里。
陆臻认出丹尼尔 5
他们都不知道失败在哪儿,为什么诺兰没动手。
原来,在这里。
他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银莲花,他知道他是谁,他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陆臻是谁。
他却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过,这个混蛋,他竟然隐瞒他这么久,他就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怎么会一下子那么深,诺兰又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为什么突然对他放下了感情。
原来如此。
他去以色列,诺兰也去以色列,他哼这首民谣的时候,诺兰说什么?
陆臻真想仰天大笑,他这个傻瓜,竟然还在他面前提起丹尼尔的事情,他还说自己有可能暗恋丹尼尔,还有比他更蠢的人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也没认出来。
他对那座宅子那么熟悉,他竟然也没察觉出异样。
他隐瞒自己也就算了,知道他在找丹尼尔,竟然窜同真正的丹尼尔来骗他?
陆臻死死地咬着牙,目光冷漠地看着诺兰,小小的屋子里,全是陆臻的火焰在燃烧,诺兰看苦涩地说,“小臻,对不起,我……”
“闭嘴!”这称呼,真他妈的刺眼。
只有丹尼尔会这么叫他。
陆臻推开诺兰少校,陆哥哥脸上再没笑容,冷硬得军刀一样,所有的画面在脑海里转一圈,他更觉得自己蠢笨,诺兰看着他如此纠结,是不是也在骂他笨蛋?
诺兰少校坐得离陆臻不远处,多年重逢,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也不是诺兰预计到的画面,他苦笑说道,“我原本打算,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就告诉你真相。”
“没想到,被你早一步发现,从我找丹尼尔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不如自己坦白从宽,小臻,我不是有意的。”
……
陆臻冷漠至极,诺兰从未看过那么冷漠的陆臻,好想回到他们小时候刚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漂亮,冰冷的孩子,他的心如被人割裂一般。
他的理智告诉他,心脏是不会有疼痛的感觉,然而,也不会产生热量,然而,这一阵阵的疼痛,又说明了什么?
陆臻双唇抿得很紧,诺兰说,“当我知道,你就是小臻时,你知道我多惊讶,那时候,我负责抓你,知道你身份那一刻,我很混乱,下了一个公私不分的命令。”
“我一个人去码头等你,想要见见你,我渴望见到你,哪怕说一句话都好。”
“我找你那么多年,一直都没消息,我也从没想过,我追踪了几年的人,是我放在心上二十年的人,小臻,隐瞒你,实在是我逼不得已。”
诺兰几乎用他最软的语气在说这件事。
“我是官兵,你是贼,我们从一开始注定就走不一样的路,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以后要得到一切,哪怕不择手段,我告诉你,我会带你离开,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我一度渴望,你和我走同一条道路,那天在码头看见你,你笑得那么狡猾,处事那么老道,又那么……我没办法说出这种感觉。”
柳暗花明又一村 1
“我一度渴望,你和我走同一条道路,那天在码头看见你,你笑得那么狡猾,处事那么老道,又那么……我没办法说出这种感觉。”
“我不敢和你相认,我想,只要我不说,这辈子你也不会知道,就当很小的时候,我就死了,你这么多年,也从未惦记过我,对你也没损失。”
……
这是当初诺兰心中最真的想法。
他想着陆臻,念着陆臻,陆臻却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如何和陆臻相认,告诉陆臻,我是你的丹尼尔哥哥,陆臻信都不会信,说不定以为自己查了他的底细,故意来扮演他的丹尼尔哥哥。
诺兰没办法冒险。
……
“小臻,不管如何,当时我只想着,你活着,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我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他们的身份会有那么多纠葛,也没想到,那感情越来越深,明知道身份敌对,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他也无法放开手,渴望得到这个人。
从小,和陆臻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啊。
“你去以色列的时候,我真是又担心,又开心,我想你终于有勇气去承认过去的事情,终于有勇气面对,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来。”
“我又怕你想起我,因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你我之间的身份,我和你暗示过很多次,你不愿意放弃王牌,我不会背叛反恐,我们一辈子都是死敌。”
“小臻,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隐瞒。我找丹尼尔,其实是想让你断绝了这份心思,我知道这丹尼尔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丹尼尔,你一定会失望。”
“你一失望,就不会再纠缠,你找到了你的丹尼尔哥哥,你也不会再找,你不会发现我,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你给我表明了态度,只愿意和我上床,不会和我一辈子。”
“我怎么敢告诉你真相。”
诺兰把自己想到的,能说的,全都和陆臻说了,他不求陆臻原谅,只求陆臻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臻的性子,最受不住欺骗和背叛。
他两项都沾了。
活该被陆臻恨。
……
陆臻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刺得他的神经有些疼,诺兰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遥远,他一时没办法去动麻痹的腿,注意力全在麻痹的腿上。
他没有完全排出蛇毒,这蛇毒对他的身体,依然有影响,只是不知道,影响有多深,这时候,陆臻也不管这些恩怨,他们人在森林里,药物短缺,他必须要自救。
陆臻冷漠地看着诺兰,“帮我找几样草药。”
“怎么了?”诺兰察觉到陆臻脸色发白,慌忙问。
“蛇毒没清除干净,我觉得不对劲,你帮我弄几样草药过来,这种毒素留在身体里,我的腿可能会废掉。”陆臻简短地说,这里条件太简陋了。
一时又没办法联系上别人。
只能靠诺兰。
诺兰知道情况危急…………
柳暗花明又一村 2
诺兰知道情况危急,陆臻说了几种草药的名称,又把大概的样子告诉诺兰,他对这方面有研究,因为当时他们训练很大一部分是在森林里生活,所以必须要学会野外生存。
对深林里的植物,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被什么咬了,要找什么。
这种蛇出没的地方,他知道,只要是他们出没的地方,一定有这几种草药,不会花费很多时间,这种蛇是稀有动物,非常罕见,然而在森林中,却是很常见的一种毒物。
陆臻把作训服丢给诺兰。
诺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食物和水都留给陆臻,带上两个空的水平,“你自己小心一些。”
陆臻没回答,诺兰出了门,天蒙蒙亮,森林全是昏暗的,陆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倏然有一些惆怅的感觉,心中的怒火,已消减许多。
诺兰,诺兰……
丹尼尔哥哥,他竟然就是点尼尔哥哥。
陆臻疲倦地停下来,耳朵贴在地面上,尽量让自己受伤的地方没有直接碰触到土地,他是什么时候才兴起要找丹尼尔的想法呢?
他记得,就是认识诺兰以后,在这以前,他并没有想到,他要去找丹尼尔,直到后来,他才兴起去找丹尼尔的心思,那是因为他认识了诺兰。
他觉得,丹尼尔长大了,应该就是诺兰的性子。
这位哥哥对他的成长有太重要的意义,在他的生命力,也有很重要的位置。
他一直学着忘记,并不是说这个人不重要,而是因为,这个人太重要,重要到他,不敢去想起来,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丹尼尔所希望的。
所以,他要忘记丹尼尔。
他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丹尼尔不知道他是谁,他就不会失望。
谁知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陆臻是谁。
陆臻苦笑,他真笨,诺兰也藏得太深,竟然都没让他发觉。
他必须要承认,知道丹尼尔后,也找到所谓的丹尼尔后,他非常失望,他的大哥哥不是这样子,他对丹尼尔所有的遐想都在诺兰身上得到满足。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遐想。
他也偷偷想过,诺兰就是他的丹尼尔哥哥,他会高兴得坏掉吧,他是那么渴望,那么渴望见到他。
如今,他很愤怒,他觉得自己在诺兰面前,成了一个白痴。
他竟然做了那么多蠢事。
竟然让他知道,他多么想见丹尼尔,而他明明知道,还要找人来欺骗他。
倏然,他看到装备袋里一个意外的东西,钱包。
他蹙眉,他们在野战的时候,装备能轻就轻,一个子弹箱就不轻了,负重最起码要30公斤以上,机枪手负重高达一百公斤以上,没必要的东西都不会带。
钱包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带。
陆臻疼得也睡不着,拿过诺兰的钱包,诺兰的钱包有几张大面额的现金,还有一些卡,各种卡,一张小小的照片,引起了陆臻的注意。
他一看,眼瞳睁大,心中涌起无数暖流,好像被人泡在温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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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眼瞳睁大,心中涌起无数暖流,好像被人泡在温泉里,舒服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他究竟多舒服。
这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诺兰教他吹口琴,阳光灿烂,年少美好,两小无猜,在梧桐树下,美好的一幕被时光给定格,被陆臻封尘的一幕一幕,也慢慢地浮起来。
关于小时候他和诺兰的记忆,也慢慢地回到脑海里。
他并没有全部忘记,只是被压抑了,这照片就像一个开关,唤醒了他所有的回忆,也唤醒了他所有的美好,曾经,他那么依赖诺兰。
他还记得,诺兰的手多么温暖,他还记得,诺兰的拥抱,多么安全。
如今,多少年了,还是这种感觉。
陆臻亲吻这张照片,十分虔诚,他要感谢这张照片,终于让他想起了过去,他要感谢这张照片,想起曾经的陆臻和丹尼尔,那些被深埋在心中有关于他和他的回忆,会让他软弱。
每次训练受不了的时候,他会想起丹尼尔,会想象,如果他和丹尼尔走了,会不会是另外的局面,所以,一切也变得那么不可忍受。
经过无数次残酷的训练后,曾经能让他脆弱的东西,全部被隐藏在心底。
他在照片上落下了吻,眼角也落下眼泪。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又回到丹尼尔身边,他又回到他的丹尼尔哥哥身边,安逍遥这混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没告诉自己。
陆臻又想,若是一开始他就知道,他和诺兰还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吗?
他也不知道。
小时候,说情爱,实在太勉强,诺兰长他几岁,那时候已是少年,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被人欺负,无依无靠的孩子,诺兰能给他保护,他依赖诺兰。
诺兰给他温暖,他想要诺兰的温暖,舍不得离开。
诺兰对他有期许,他不想让诺兰失望。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如今,他很清楚,他真真正正地爱上这个人。
从医院他说出他们试一试的时候,他已经对自己的心妥协,哪怕知道,他是反恐少校,他也想抓住他生命中,可能唯一的爱情。
陆臻笑起来,把照片放到原来的地方,血液一直都沸腾着,心脏也跳得厉害,好像产生了一股热能量,让自己觉得非常的温暖。
他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一种错觉。
可陆臻的心告诉自己,丹尼尔和诺兰是一个人,对他而言,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他因为这个事实而高兴。
他小时候的神,成为他的爱人。
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他都怕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臻想起过去的回忆,幸福的回忆那么少,可只要有关于诺兰的回忆,全是甜蜜的,全是温情的,陆臻心想,或许,安逍遥说得对吧。
他从小就暗恋这个人。
其实,他对丹尼尔的感情,已经很深。
只是迫不得已分离,又迫不得已要忘记。
命运对他很好,千帆过尽,这个人又回到自己身边。
柳暗花明又一村 4
命运对他很好,千帆过尽,这个人又回到自己身边。
在他们很小的世界里,丹尼尔是他的唯一,他也是丹尼尔的唯一,如今,他们长大了,身份不一样了,中间也隔着太多东西。
陆臻自嘲地问自己,你有勇气一直走下去吗?
迷迷糊糊,身上也疼得难受,陆臻竟然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听到地面传来的脚步声,陆臻惊醒,全面全亮了,只有单一的脚步声,或许是诺兰,为了以防万一,陆臻把枪拿过来。
那脚步声近了,在门外的时候就说一声,“小臻,我回来了。”
他知道陆臻会听到脚步声,他警觉性很高,所以提前说一声,陆臻松了一口气。
诺兰带着草药回来,陆臻罗列的草药,他全部找回来了,还找到水源,给他们多添加两壶水,只可惜,这水源就一点点,是森林中的雨水凝聚而成的。
并非河流,若是河流的话,他们就有救了。
诺兰浑身狼狈,作训服凌厉又肮脏,身上还有一些腐肉的味道,陆臻蹙眉地看着他,这人是掉到什么东西里去了,味道这么难闻。
诺兰察觉到陆臻的动作,把作训服上衣脱了,丢到外面,一时也没来得及去处理,这味道总算轻一点,诺兰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好像被树枝给刮到。
陆臻蹙眉,诺兰问,“这草药怎么弄?”
“碾碎,要外敷。”陆臻把四种草药给他,其他的一种是内服的,诺兰点头,找了一个土碗,从石头碾草药,陆臻眼尖地看着他胳膊上有蛇咬的痕迹。
很尖锐的蛇口痕迹,陆臻眼睛瞪圆了,他去的地方,肯定是赤金蛇出没的地方,陆臻慌忙扯住他的胳膊,“你被蛇咬了?”
诺兰看到陆臻眼里的担心,微微一怔,竟然笑起来,他很少笑,当他是丹尼尔的时候,他也不常笑,如今的诺兰,好像不知道怎么去笑。
脸还那么脏,汗水在鼻尖上低落,怎么看都是很脏的一张脸,笑起来却那么的好看,陆臻竟然还觉得非常的……性感。
“没事,这蛇没毒。”诺兰说道,“有一种草药太高了,我得爬上去,如果躲开它,这草药我就不能摘下来,反正也没毒,让它咬一口也没事。”
“你怎么知道有毒没毒?”陆臻咆哮起来。
这座森林里的蛇,一百条,估计九十九条是没毒的。
有些蛇毒,一碰到血液就开始有反应,有些的是慢性的,要过一阵子才能发现,虽然危险系数不高,可潜伏在身体里,会改变自己的身体平衡环境。
影响很大,他们都宁愿被蛇咬了,马上有反应,也不愿意是慢性的。
诺兰说,“我认识这种蛇,西点军校在丛林训练的时候也遇见过,很多人被咬过,都没事。”
陆臻胸膛起伏,只觉得怒火都要烧起来。
“有点蛇样子差不多,你根本没办法辨认,你认为的那种蛇,不一定是这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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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蛇样子差不多,你根本没办法辨认,你认为的那种蛇,不一定是这种蛇,西点训练的时候在哪个丛林?肯定是不他危险的丛林,难得培养出这么多□□,若是丢到这种丛林来估计一半都没了命,剩下的一半中的一半会废了,怎么会舍得,这座丛林毒物非常多,你……”
“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又不关我的事。”
陆臻说了这么多,发现诺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唇角还带着笑意,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有的怒火都打在棉花上,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诺兰伸手,揉了揉陆臻的头,“小臻,真的没毒,我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抚摸,带着溺爱。
陆臻耳根都红了,伸手粗暴地拍落他的手,“别乱叫!”
牵扯到他的伤口,陆臻脸色都变了。
陆哥哥这几天,可是一点风度都没有,特别是知道他是丹尼尔,他脸上的招牌笑脸都调配不出来。
诺兰也没管他的坏脾气,他更喜欢陆臻的坏脾气。
像是宠坏的小孩子。
别扭又傲娇。
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什么都是满意的。
腿上的疼痛,提醒自己伤口可能变的糟糕了,陆臻不能无视,他那一刀下去实在太狠心,生生挖到自己一块肉,现在也不想说话,等着诺兰弄好草药帮他敷药。
诺兰速度很快,很快把草药弄碎了,转身让陆臻脱下作训裤,男人和男人之间,这是一个很常见的动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人是……他的爱人啊。
两人虽然奸情无数次了,又不是没看过对方的身体,只是一想到被蛇咬的那伤口,再看看诺兰,陆哥哥阴郁了。
诺兰看着他,“你会害羞?”
这是天下奇谈吧?
“谁说的!”陆哥哥被激了,把作训裤的武器带丢到一旁,把心一横,脱了作训服,脱了作训裤就只剩下白色的内ku,陆臻后悔死了,为什么他这一次没穿黑色的。
陆哥哥的大腿肌肉很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蛇咬在大腿内侧,不到根部,只是这伤口被他一刀切得太恐怖,都快到根部了,白色的nei裤上沾了很多血,看起来很□□。
诺兰说,“你把内裤也脱了吧。”
“不脱!”陆臻脸色憋得红了,瞪着眼睛看诺兰,活脱脱像一被人逼良为娼的良家妇男,只是下一句话就颠覆了良家妇男的中心思想,“你要是忍不住摸我两把怎么办?”
诺兰一头黑线地看着陆臻。
“……”
陆臻觉得,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推测,清白很重要。
诺兰脸色没陆臻这么厚,也不强求他,只是,不脱了,处理伤口不太方便,诺兰肯定要把他的小内内往上翻,自然能看到半露不露的某物。
陆臻,“……”
tmd,他还不如脱了呢。
这怎么看都欲拒还迎,老子真心不是那意思啊啊啊。
诺兰的心思倒是很纯正的,看见这伤口心疼得很,他用酒精消的毒。
陆哥哥果断禽兽了 2
诺兰的心思倒是很纯正的,看见这伤口心疼得很,他用酒精消的毒,又小心翼翼地敷上草药,诺兰又用干净的纱布包裹着他的伤口。
这手总是能碰到陆臻的小陆臻。
陆臻咬着牙,呼吸微微沉了沉,拼命地深呼吸控制体内的骚动,他大腿受了严重的刀伤,这种情况下要是被诺兰无心碰几下给硬起来,他也不用活了。
然而,事与愿违。陆臻身体也慢慢变得僵硬,浑身血液都要燃烧起来,这对他而言,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特别是诺兰还赤着上半身在他面前晃动。
忍住,忍住,你这禽兽,你要敢硬起来,我把你切了!!
陆臻发狠地想,决定不去看诺兰,索性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汗,一部分是疼,一部分是另外一种痛苦。
闭上眼睛,感官更锐利一些。
所有的碰触都变得非常的缓慢。
偶尔无心一次碰触,陆哥哥感觉都要着了火,他要握住拳头才控制自己的手没有去抓住诺兰的手放在小东西上撸,这滋味别提多郁闷。
一想到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丹尼尔,是他的丹尼尔哥哥,如今又是他的爱人,陆臻浑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他忍得十分辛苦。
诺兰包扎好他的伤口,倏然觉得意外,一看,诺兰,“……”
“小臻,你硬了。”
陆臻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听到诺兰略带冷清的声音,他要再闭上眼睛就太矫情了,陆哥哥素来输人不输阵,光明正大地睁开眼睛。
诺兰只觉得那一片眼波里,顾盼潋滟,迷人至极,带着性感和蛊惑。
陆哥哥低下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那根玩意,你到底是多兴奋啊,多兴奋啊,被摸两下就能敬军礼,你怎么不长他身上去啊,滚啊,你妹的。
陆哥哥一本正经,一场轻蔑地说,“哦,正常现象,它现在被母猪摸都能站起来。”
诺兰唇线憋成一条直线,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忍着笑容,默默地把头扭到一边去,收拾东西,接着又开始捣鼓那些草药,把陆哥哥一个人晾着那里。
陆臻盯着下面那根东西,好像下诅咒一样,心中默念,趴下去,趴下去,再不趴下去就切了。
天地良心,真是很难受。
不管他怎么默念,那玩意就是不想趴下去。
陆臻要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去碰它,哪怕想要隐藏都没办法隐藏,诺兰突然擦了擦手,转过身来,挂着一脸我是正人君子的表情问陆臻,“小臻,你的手臂受伤了,也不方便,需要我帮你吗?”
陆臻脑袋轰一声,“……”
这句话比什么药都管用啊,下面好像更兴奋了,陆臻的脸都快扭曲了,却冷漠地看着诺兰,“谁要你帮了,不需要,他自己会软下去。”
诺兰坐到他身边来,“研究表明,男人一个礼拜要射四次才算健康。”
陆臻,“……”
陆臻倔强地别过脸去,看在诺兰眼里,怎么看都怎么诱人,这本就是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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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臻倔强地别过脸去,看在诺兰眼里,怎么看都怎么诱人,这本就是他的爱人,他如今可能恨自己,心情不好,他却一直都这么喜欢他。
喜欢陆臻所有的表情,欢笑的,戏谑的,嘲讽的,冷冽的,还有现在倔强又别扭的。
陆臻咬着牙,心中暗骂着,恨不得诺兰赶紧走开,或者找一点事情做,别在他身边,诱惑他的荷尔蒙分泌,这简直引人犯罪啊。
突然,头颅被人板过来,陆臻还没□□就被吻住,诺兰捧着他的头,热切地亲吻他的唇,陆臻豁出去了,他实在不想为难自己,他的确快受不了。
他没受伤的手,抱着诺兰,直接伸出舌头,卷着诺兰的唇舌,两人的呼吸都打在一起,都闻到彼此身上的汗水味,还有……血腥的味道。
陆臻的吻一直都很野兽,却有点外强中干的味道,有短暂的激情,诺兰不一样,诺兰的吻一直都很深刻,浓情,好像最浓郁的巧克力,令人忍不住沉溺,看似陆臻主动,其实,主动权从来都在诺兰身上。
倏然,陆臻忍不住呻yin一声,所有的感觉都冲到下面去,诺兰的手隔着布料刺激他,陆臻舒服得吼叫,可惜所有的声音都被诺兰堵在唇齿中。
诺兰的手直接伸进去,陆臻所有的感官都放空,他素来是享乐主义者,有人给予他快乐,他照单全收,身体全软了,诺兰一手扶着他的腰,有心让他更舒服一些,在他敏感的腰部揉捏。
他的手技不太好,好在,陆臻很配合,哪儿舒服会给予最真实回应,他开放,不会羞涩,更不会隐藏自己的快乐,诺兰心思都在他身上,自然也学得快。
男人和男人做,这一点最方便,自己舒服的地方,对方也一定会舒服。
陆臻激动起来,他的身子原本有些冷,如今全热起来,如在一个暖炉之中,诺兰放开他的唇,手上一个用力,陆臻受了刺激,高高地扬起透露,诺兰的吻落在他的喉结上,吸吮,啃咬,在他的喉结,锁骨上一路舔吻而过,配合手上的力度,倏然在他喉结处又是一咬,陆臻没能撑得住,射在他手心中。
……
陆臻头发都滴水起来,诺兰拥抱着他,头颅抵在他的脖颈下,保持着他亲吻他的动作,一直到他完全发泄干净。
陆哥哥好一会儿,才能从这种逼人的快乐中回过神来,身体还在颤抖,他能感觉到诺兰的吻,是那么的灼热,他的力度是那么的性感。
“挺快的啊……”诺兰笑说道,陆臻已经回过神来,此刻的他特别迷人,都说高,潮后的男人最性感,此话说得一点都不假,眉目全是风情,哪怕一身汗水,也性感得不可思议,若不是地方不对,时间不对,诺兰没办法忍住对他的渴望。
“你说什么?”陆臻恼羞成怒,张口就咬,只要是男人被人谁快了,都会恼羞成怒,他承认,他是有点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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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陆臻恼羞成怒,张口就咬,只要是男人被人谁快了,都会恼羞成怒,他承认,他是有点激动,他是第一次和诺兰做到这地步,一想到诺兰和丹尼尔的脸重合。
他就激动得不可思议,能撑六七分钟已经很了不起。
诺兰被他粗暴地咬疼了,心却是甜的。
“好,好,我不说了。”诺兰说道,咬了咬他的鼻尖,这个动作实在太亲昵,陆臻的脸皮又透出薄红,他看着诺兰不说话,眼光全部搅在一起,碰着就没办法分开。
陆臻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诺兰的心跳,也快得吓人,两颗心像磁铁一样靠近在一起,四片嘴唇又紧贴在一起,这一次没有那么野兽,只是温柔地表达自己的爱情。
温柔,缠绵……
诺兰爱极了这种感觉,温软得仿佛一切都是没好的,都带着令满足的心悸,他的手插在陆臻的头发里,恨不得一直都这么抱着他。
良久,两唇分开了。
陆臻突然释怀了,所有的欺骗和隐瞒,诺兰这么做,有诺兰的原因,他也不想去责怪,只要能保证下不为例。
诺兰揉揉陆臻的一头湿润的短发。
“哥哥……”陆臻突然喊了一声,脖子都红透了,人看起来更是性感得不可思议。
诺兰失控地抱着他,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差点落泪。
哥哥,丹尼尔哥哥……
这一声哥哥,软了他的心肠。
他最想听到陆臻这么喊他,陆臻突然觉得很别扭,又推开诺兰,“走开,走开,黏糊死了。”
他别开视线不去看诺兰的脸,他知道,他现在的表现一定非常糟糕,突然,打了一个雷,他们都没注意,外面全部暗下来,好像要下雨了。
诺兰慌忙站起来,到外面查看环境,的确要下雷雨了。
“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能叫你的人过来吗?”诺兰问,这森林还有一批人在追踪着他们,非常危险,如今又要下暴雨,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多留一天,就是一天的危险,可陆臻不能随意移动。
“不能!”陆臻说道,“被我摔坏了。”
诺兰,“……”
他们的药品实在太少,诺兰草药拿过来很多,药品有用的不多,如今只能祈祷陆臻能觉得舒服一些,蛇毒真能排出来,不然情况不妙。
“你觉得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草药和西药不一样,没那么快有效果。”陆臻说道,他如今感觉也不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打雷过后,森林越来越暗了,不到半个小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诺兰把外面的水缸里的水全部倒掉,又用雨水清洗,接着把两口大水缸放到外面接雨水,木屋有漏水地方,他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把陆臻移过去。
陆臻闻闻身上的汗气,再看看乱七八糟的作训服,他果断把自己脱干净,把小内内也脱了,丢给诺兰,让他去洗。空气太潮湿了,生不起火,诺兰怕他着凉,想把自己的作训服给他。
陆哥哥果断禽兽了 5
陆臻闻闻身上的汗气,再看看乱七八糟的作训服,他果断把自己脱干净,把小内内也脱了,丢给诺兰,让他去洗。空气太潮湿了,生不起火,诺兰怕他着凉,想把自己的作训服给他。
果然被陆臻嫌弃了,“你的作训服也是脏兮兮的,谁要穿你的,趁着有水,全部拿出去洗了,我没那么娇气,冻一会儿能把我给冻死了。”
陆臻爱干净,诺兰也知道,没办法,只要听陆臻的,把作训服拿出去洗,味道的确重了,这样一来,两人身上都没蔽体的衣物。
诺兰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洗,暴雨的确是难得的一个清洗自己的机会。
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陆臻一头黑线地看着诺兰在他面前就这么晃来晃去,那根欧美大鸟也一直晃来晃去,他简直要咆哮,在哥哥不能动也不能吃的情况下,竟然来这么惊艳一幕。
老天你在玩我吧?
诺兰的身材常年锻炼,非常好,腹肌薄薄的,蓄满力量,健美优雅,看得陆哥哥流口水,看着诺兰在大雨中清洗自己。
陆哥哥也想洗澡。
身上痒得厉害。
只是,他身上伤口都不能碰水,诺兰根本不让他出去。
陆哥哥咆哮起来,“老子要洗澡,就算感染死,我也要洗澡,你都没闻到我身上的酸气吗?”
“不能去!”诺兰沉声说,没有商量的余地,陆哥哥一身脏兮兮的,都快爆发了,脾气越来越差,越来越任性,诺兰刚刚在大雨里洗过了。
身上全是清爽的味道,陆哥哥嫉妒羡慕恨。
“你不要动,我想办法。”诺兰说道,装备袋子里有短毛巾,他用毛巾帮陆臻擦身,陆哥哥无比阴郁,这么抹啊抹的,一点都不舒服。
诺兰却很有耐心,雨下得也大,雨水够,他把一缸水都搬进来,若不是雨气太重,他都想生火把水烧开给陆臻洗,暂时只能这样子。
陆臻看着一大水缸很想跳下去。
洗了澡,又要洗头,幸好装备里有简易装的洗发露,陆哥哥终于心满意足地把自己清洗干净,诺兰把水缸搬出去,倒了水,又重新接。
他们被困在木屋里,其他追捕他们的人肯定也被困住,这么大的雨天,肯定不能走人,打雷闪电的,人在森林中太危险了,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找地方避雨。
他们不会找来,诺兰心想,暂时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东西全湿了,点不着火,也没热乎的东西吃,幸好诺兰有先见之明,烤熟了野猪装起来,他们也不至于会饿死,就直接喝外面的雨水。
两人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过,一点都不挑生活条件。
这雨下到快傍晚才停下来,陆臻想,今晚他们得冷死,衣服全是湿的,还没有火堆,晚上森林温差大,陆臻都觉得自己要受不了。
恨不得能有一件蔽体的衣服。
没被野兽吃了,若是就这么冻死在森林里,那也足够难看的。
陆哥哥果断禽兽了 6
到了晚上,衣服都还没干,诺兰干脆把衣服晾到外面去,陆臻坐在干草堆里,看着他忙上忙下,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诺兰忙完了,又检查他的伤口,没有恶化的迹象,胳膊上的伤口也没有。
他稍微安了心,紧贴着陆臻坐下来,想了想,伸手把人抱到怀里,两人都没穿衣服,相互取暖比一个人冷着要好多了,陆哥哥冷艳地看着诺兰。
诺兰最怕他不舒服,他怎么看自己倒是不重要。
“你若不舒服一定要说。”
“我一点都不舒服,你看这样子我能舒服得起来吗?”陆臻不悦地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还没衣服穿,门板也破破烂烂,真是要命。
诺兰说,“明天出太阳就好了。”
陆臻冷哼,诺兰却享受这样体温紧贴的温润。
“等太阳出来,我们也成冰冻人了。”
“不会的。”诺兰说道,看了看陆臻,“我发现你脾气很坏。”
“你说什么?”陆臻怒,转头瞪诺兰,诺兰一笑,亲了亲他的唇,没说什么,他喜欢陆臻的坏脾气,不记得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你越是爱一个人,他在你面前的脾气会越来越差,因为他知道,你不会对他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他,所以,他只会变本加厉地索取。
因为,你越爱他,他越有底气。
陆臻在他面前脾气越差,他越喜欢。
两人聊一些过去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可夜里实在太冷,陆臻和诺兰哪怕贴在一起都觉得要发抖了,诺兰突然咦了一声,站起身来。
他一站起来就更冷了。
陆臻问,“你去哪儿?”
“等等。”
这个木屋里有一个木制的桌子没淋到雨,诺兰抬起手,砸了这个桌子,陆臻吹了一声口哨,“哟,聪明啊……”
没一会儿,火烧起来,有了干的柴火,火很容易烧起来,一个晚上要烧的柴火多,诺兰把屋里能柴的地方全拆了,甚至去找一些湿冷的火柴来。
因为有火的烘烤,干得也快,陆臻让他把衣服拿过来烘烤,什么都可以不穿,小内内要先穿上啊,不然这么晃着多难看啊,烤了一会儿,小内内干了。
…………
两人果断地穿上,为了让陆臻觉得刚暖和一下,诺兰弄了一个架子来烧水,把谁烧开,热手热脚,异常的舒服。
半夜帮陆臻换了一次药,陆臻实在不想他忙来忙去,扯着他坐下来,两人又抱在一起取暖,有了火堆,显然非常非常的温暖。
陆臻说,“你有没有觉得很神奇?”
“哪一方面神奇?”
“你和我啊。”陆臻说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遇,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变成这种关系,我觉得很神奇。”
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人,和现在最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人男人。
时隔差不多二十年。
这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吗?
“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你把我都忘光了。”诺兰淡淡说道,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美人,你确定没有恋童癖吗?1
“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你把我都忘光了。”诺兰淡淡说道,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陆臻低下头,也不反驳他,的确都忘得差不多的,如今若说我没忘记你,一定很虚伪,所以,他干脆就不说了,诺兰仿佛知道自己提起不该说的事情,慌忙说,“我没什么意思。”
“小臻,那件事,我不该怪你,真的,我其实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要吼你的意思,我只是误会了,气疯了。”诺兰看着陆臻的眼睛,认真地道歉,“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事,小臻,你能原谅我吗?”
陆臻诧异地看着诺兰,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对不起诺兰,利用诺兰,小时候更是如此,诺兰根本不必道歉,他没做错什么。
诺兰说,“我曾经和你说过,若不是我一时冲动说出那句话,或许,你不会走,我到现在都非常后悔,只是时间不能倒流。”
“我不怪你。”陆臻说道,他低着头,有些讽刺地问,“其实,你知道从头到尾,我只是在利用你,是吧?”
“我知道。”诺兰说,“可我还是想带你离开。”
“笨蛋!”陆臻冷哼。
诺兰说,“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你和我在一起,并不是全是利用,我知道,我给你带来快乐,你也给我带来快乐。”
“谁说你给我带来快乐,我一点都不快乐。”陆臻黑着脸,诺兰侧头看着他,倔强的陆臻低着头,露出半红的耳根,看在诺兰眼里,可爱得不得了。
“我相信,我给你带来了快乐,哪怕你一直在否认。”诺兰说道,“小臻,你已经原谅我了吗?”
陆臻面无表情地说,“谁说的?”
“哦!”诺兰声音很平板,陆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小时候,为什么要冒充丹尼尔?”
陆臻说道,“叔叔当时犯下很严重的叛国罪,只是一时找不到证据,他的戒心很大,他庄园里的人,全是当地人,当时办案的人找上我母亲。他们提议让丹尼尔去找叔叔,毕竟有一层关系容易下手,谁知道丹尼尔害怕,丹尼尔的爸妈也怕伤害到儿子,我和丹尼尔同龄。我母亲几番挣扎就让我冒充丹尼尔去,我和丹尼尔有一样的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又是同龄人,小孩子小时候都长得差不多,再加上有丹尼尔爸妈的配合,这件事很顺利。”
“原来这样。”陆臻恍然大悟,“我以为你真是老头的侄子,你刚来的时候,真气派,我偷偷做了一个炸弹,还想炸死你呢,如果我有地方去的话。”
“幸好你没下手。”诺兰难得有心情开玩笑,“不然我怎么认识你。”
陆臻冷哼,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和狼狈,陆臻可没什么好心情,他小时候那些破事,诺兰全不都知道,诺兰似乎也想起那些事来。
他突然说,“想再听听那首民谣吗?”
“好啊。”
诺兰哼起来,旋律很熟悉。
美人,你确定没有恋童癖吗?2
诺兰哼起来,旋律很熟悉,是专属他们的曲子,谁都哼不出那种味道,时隔多年,听到别人哼这首曲子,陆臻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他以为,这辈子,他再也听不到丹尼尔哼这首曲子了。
他自己放弃了,听这首曲子的权力。
没想到,上苍如此眷顾他,竟然又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听这首曲子。
陆臻也随着他,轻轻地哼起来,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旋律是一样的。
美好的过去在他们面前一一闪过,如放着怀念电影。
千万缕阳光下,竹马戏青梅,两小无猜疑。
“我一直都记得这首曲子。”陆臻说道,“这是我和你最紧密的联系,还有你送我的军刀。”
他一直都放在收藏箱里,少年时到处颠簸,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秘密的地方,怕自己弄丢了。
“以后,你会拥有更多。”诺兰说。
陆臻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转而笑问诺兰,“虽然这么问很欠揍,但我还是想问,美人儿,你有恋童癖吗?”
诺兰,“……”
陆臻挠挠头,又问出一个非常深奥的问题,“你和我做的时候,想到我小时候粉粉嫩嫩的样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诺兰,“……”
陆臻笑得越发嚣张,“美人儿你确定没有恋童癖吧?”
诺兰默默地把头扭到一旁去,不理会陆臻的抽风,情人果然是越宠,对方越没节操。
“说嘛说嘛,我现在对我们过去比较好奇,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心吧。”陆臻问诺兰,“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拒绝回答。”诺兰总算吐出一句话。
“别啊,美人儿,我是真没想到你对我有这种心思,竟然还惦记这么多年。”陆臻歪着头,想起过去自己的样子和作风,“我过去完全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难道你喜欢弱者,大男子主义发作了?”
“不是!”诺兰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
陆臻又想了想,“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了?我觉得我小时候没什么好啊,又不是人见人爱。”
“谢谢,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了。”诺兰没好气地说。
“不客气。”陆臻一笑,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哥哥现在是人见人爱,美人儿,你有很多情敌哟。”
诺兰,“……”
两人说了一夜的胡话,靠着睡过去,第二天蒙蒙亮诺兰就醒了,陆臻也醒了,他帮陆臻换了药,两人把作训服给穿上,陆臻感慨一声,“不穿衣服就是动物,当人的感觉真好。”
“人也是动物。”诺兰说。
陆臻说,“你可以不用说话,笑一笑就行,谢谢。”
诺兰摊摊手,两人吃肉干,必须要立刻木屋了,只是,森林恐怕很难走,昨天刚下过暴雨,诺兰看看陆臻的伤,他是肯定不能远行的。
只是,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当诺兰出去寻找草药的时候,在离他们四公里处发现了一个弹壳,他更确定,木屋是肯定不能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