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这无关生死
“我们黄金会馆引以为豪的就是我们最残酷惨烈的死囚监牢，很多大人物都把他们的手下带过来押注呢。”十二号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白伊宁说着。
白伊宁微笑着，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战场死囚监牢。
“给我安排一个看得最清楚的位置。”白伊宁说道，她骄傲地平视着前方，她看见灯光明黄，还有蓄势待发疯狂的人们。
十二号哈腰点头，使得自己的西服有些微小的褶皱，他并不理会方十项，十分恭敬地带着路。
方十项他看见了白伊宁复杂的眼神，以及自己白净的衬衫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走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十二号撇了撇嘴：“小姐，你的这个仆人可真是不懂规矩啊。”
白伊宁轻轻笑了一声：“不用管他，我到是真的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决斗啊，平静的生活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会馆已经成立五年了，还没有任何挑战者能打通死囚监牢呢，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悬赏的奖金变得越来越高，到了现在，已经高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白伊宁优雅地看着为数不少的观众，在十二号的带领下，选择了一个视野相当良好的座位。
她摆弄了一下自己干净的衣物，调整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
“小姐，今天还开了盘口，您要不要玩一玩？”十二号侧下身来，恭敬地说道。
白伊宁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个青年十二号，虽然气质非常地猥琐，但是他的行为确实相当精明能干，着也是在被这里的老板雇佣的最大的原因。
白伊宁想了想：“怎么玩的，跟我说一下。”
十二号说起这种事情来总是驾轻就熟，他掰着手指，说话非常快，但是却能让听众听到每一个字。
“死囚监牢一共有五关，虽然说即使打到第四关，但是只要没有通关，闯关者就注定一分钱都拿不到，哪怕为此送掉了性命。”
十二号顿了顿，继续说着。
“但是您可以压他到底闯过几关，由于庄家是我们黄金会馆，赔率这种事情您自然大可以放心。”
周围的几个观众明显注意到了，他们身边也各自伫立着一个讲解员，但讲的东西无外乎如此。
一个满脸富态的肥胖中年男子只是扫了白伊宁一眼，便眼前一亮，看上去就是个肥头大耳的成功人士的他，很久没有见到过像白伊宁这种真正青春可爱的白莲花的，他不禁有些心动。
“小姑娘，你也来这里玩啊。”
白伊宁发誓，那种油腻的大脸盘子是她一辈子不想见第二次的，还有那个眼珠子中猥亵的眼神。
“滚开。”白伊宁说得非常果断，并且完全目不斜视。
中年男人表情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却没有退缩。
“小姑娘啊，刚才我听说你要下注，那哥哥得给你写建议了。”中年男人这声哥哥自然而然，并没有丝毫的做作：“不清楚实力的话，选二三关是最稳妥的，虽然赢了也只是一些小钱，但是起码是有盼头的。”
十二号并没有扫中年男人的面子，一副由内而外都为顾客考虑的模样：“确实如这位客人所说的，虽然闯过五关的赔率是一赔一百，但是那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一开始还会有人想要投机倒把，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发现只是在亏钱，就无疾而终了。”中年男人带着谆谆教诲的意图，慢慢靠近白伊宁。
白伊宁突然有些轻松，哼着歌，她看着死囚监牢被披上一层幕布，然后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卡，对十二号说了一句话。
“这张卡里的所有的钱，压闯过五关。”
中年男人一愣，讪笑道：“小姑娘，你这是把钱扔到水里啊。”
他扫了一眼白伊宁的那种卡，有些惊讶，然后说话也不再轻浮，心里想着大概是松庭某个大型公司的富家女来这里玩了。
十二号并不在意白伊宁选什么，但是确实有些惊讶，但是并不稀奇，许多年轻男女少年意气的，都会坚持和别人走不一样的，特立独行的道路。
来到黄金会馆斗兽场的人，其实并不缺钱，他们需要的是一种满足感，但是不知为何，十二号很奇怪。
他从白伊宁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意气用事的表象，他只是看到了胸有成竹，那自信的气质完全表露无遗。
“额，对了。”白伊宁突然迟疑了一下。
十二号松了口气，果然反悔了么，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白伊宁对十二号说道：“把这张卡的透支额度也算上，全压上。”
表演还没有开始，男男女女的叫声已经充斥了整个会馆，因为是在山上，也不会害怕这里的声音发出去，这里的表演，合法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执法单位，必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里的观众，大多都是经济富足的群体，他们只是来寻求快感的。也许一个脸上有着风尘气的女生，是有一个富商爸爸的标准的乖乖女。
那些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带着猥琐的笑容，在白天也许是公司的高管，董事。
但在这里，都一样。
幕布刚刚放下，整个会馆的灯光突然有些暗淡，那种光可以准确地照出空气中遍布的尘埃。
有人在喝啤酒，所以空间中带着淡淡的酒味，有音响放着音乐，大声且喧嚣，这里就好像是脱离了现实社会一样。
“果然，低级的竞技场，观众都是这么的低廉，廉价到可怕呢。”有一个女生的声音，轻松且悦耳，带着很认真的语调：“叶展画，你说呢。”
黑暗之所只有女生一个人，她手里拿着手机，看着下方会场中的嘈杂，似乎表现出一种无情地嘲笑。
“对，我知道，只是情不自禁说出来了而已。”少女的声音微微变大：“这让我想起来了下个月在酆都中，你和白夜城战斗的画面。”
“会有多少人关注着呢，两个大人物的对决，关乎着两大学院的面子呢。”黑暗中，她的笑容带着一些嘲讽：“把事情完结掉就快点滚蛋。”
“这里，不需要两个强者。”
少女放下手机，扫了一眼楼下，摇了摇头。
第四十七章 恐惧是疾病的根源
方十项站在几个壮汉的面前，这群黑衣壮汉的狐疑的眼神，让方十项很不适应，他们只是单纯地来回对照着身份信息，确认着方十项是否是今天的真正的挑战者。
死囚监牢的挑战者有很多，在这群工作人员看来，挑战者至少都是煞气十足的狠角色，他们的强大可以在他们身上表现地一览无余。
可是方十项办不到，在他们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一个瘦小的男生而已，这个男生沉默着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为首的工作人员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核实了一下表格，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方十项。
“在上面签个字。”他指了指，眼神中带着淡漠。
方十项看了一眼文件的题目，是一份雇佣的合同，方十项觉得有些奇怪。
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万一你死了，按照这份合同来，就会按照工伤来处理，不然会很麻烦的。”
方十项听到了死这个字，表情有些木讷，他的手伸了出来，在那份文件上签了名。
“好了，挑战十分钟以后开始，祝你好运吧。”工作人员这句话听上去有些敷衍，他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桌子，随便指示了一个黑衣人，将方十项带离了这个办公室。
“他只是个小孩吧。”
“看他那个沉默的样子，大概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吧。”
“谁知道呢。”
“不是说，今天晚上的选手是什么大人物带来的吗。”
“我也听说了，据说压了不少的押金呢。”
“看起来又有奖金可以发了。”
方十项隐约听到自己的身后传出来这样的声音，他有些紧张，他搓着手，想起了一些校园中平静的故事。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昏黄和黑暗，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那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遍布在自己身体中血管跳动的起伏。
方十项变得愈来愈紧张，他隐约听到了外界的呼喊声，带着那种兽性的咆哮，那种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
方十项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在学校平静详实生活外，居然是这样可怕的地方，他难以想象，今天下午自己刚刚月考结束的那种轻松感。
白伊宁安排的这一些吗。
我其实很害怕啊。
真的很害怕。
空气中那种莫名的腥味，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相反的，只是堆叠地越来越多而已，那种已经渐渐浓稠到不能呼吸的感觉。
“这个家伙就是今天代替我的人吗。”黑暗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声音低沉粗犷，像是要粉碎一切的那种恐怖的愤怒溢于言表。
这是一个光头，鼻子很大的光头，他**着上身，那满是刀疤的上身。
他的肌肉在跳动，以及他愤恨的眼神。
眼前的这个光头，至少有两米高，他像一座灯塔一样，充斥着整个走廊，他只是堵住，眼神残忍地盯着方十项，就好像是在看一局尸体。
“真是像个垃圾一样的存在啊。”光头男人扫了一眼边上的工作人员：“就因为这个垃圾把我换了下来？”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表情夸张且怨毒：“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吧，怎么不回家多喝点牛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声伴有些许的回音，在方十项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楚。
“残狼，你依旧有挑战。”工作人员翻看着记录：“刚才临时调整的，你作为第一关的对手，如果战胜了他，依旧可以进行后半段的比赛。”
叫做残狼的光头男子一愣，然后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显得太过于狰狞和可怕了，他的眼神牢牢地盯着方十项，就像是野狼盯着小羊羔一样的眼神。
方十项看着光头男人并不说话，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颤抖。
他转向工作人员。
“可以……投降吗。”方十项问道，用一种很轻的语气说道，轻到不认真听根本完全发现不了。
残狼笑了，继续笑着，表现出更加肆无忌惮得到笑容，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黑衣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问题，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盯着方十项的脸，看到了方十项有些惨白的面孔。
“可以，只要喊出认输，就算投降。”
方十项点点头。
残狼有些兴奋，他撇了方十项一眼，向更深处走去，走了几步，残狼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一会见。”
这句话连同残狼整个人沉默在黑暗中，方十项低着头。
“我是……觉醒者啊。”方十项看着自己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为什么我要怕呢。”
一直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一言不发的方十项，摇了摇头。
……
看台上。
白伊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安静地坐着，周围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戏谑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好像融化了一样，像蜡烛一样，融化成温润的东西，带着无数的猩红。
“最下级的竞技场，是没有‘学生’的，只是些拥有蛮力，血性的普通人。”
白伊宁不知道幕布之中是怎么样的，洁白修长的手指来回敲击着。
“你没有敌人，真正的敌人，就是你自己的恐惧。”
“这是最好的实战经验了。”白伊宁咬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有些紧张。
……
“最垃圾的竞技场，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少女穿着紫色的衣服，闲适地坐着，她玩着手机，兴致勃勃地扭动着身体：“尽是些普通人的战斗。”
“不，那些小学院的竞技场也是垃圾。”少女好像有些气愤，挥舞着手，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一个英俊的男青年恐慌地半跪着，诚惶诚恐。
“大人难得光临我的斗兽场……不胜荣幸……不胜荣幸。”
“啊，我都忘记了，你们这里管这个叫做斗兽场，真是粗野的名字。”少女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裙子微微摆动着。
“可是啊，整个江州的竞技场，不都是属于我们，‘幽冥地府’的吗，怎么成为了……。”“你的东西。”
英俊的男人抬起头，看到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但他很害怕，颤抖着，害怕到了极点。
第四十八章 沉默的羔羊
放心吧，我对你这种渣滓一样人的人物可不会放在心上。”紫衣少女说话并没有任何地留有情面，看着眼前几乎要崩溃的英俊男人。
“我只是太无聊了，才会在这个小城里边逗留。”少女透过窗户的夜色，有些陶醉：“本来打算看看叶展画有什么秘密武器的，哼，现在看起来是个笑话。”
少女的表情有些扭曲。
“那个白痴啊，纯粹是来玩的啊。”魅惑的脸庞看上去有些阴沉：“学院里的重要战力可不能在这里做无用功啊。”
她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男人，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给我定下明天早上的航班，我要离开江海郡了。”紫衣少女声音有些尖锐，这种尖锐就如同她的性格一样。
英俊男人面色难看：“大人您是知道的，江海郡的出郡制度，那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我……。”
男人看到了紫衣少女阴沉的脸色不再说话，一脸的胆怯。
“我不一样……。”紫衣少女轻轻地说着：“也许你不认识我……并且只是暂时被我给威胁住了。”
“但是我不怪你。”紫衣少女站了起来，就像是一席流淌的支流：“你们的城市，故步自封，弱小得就好像地上的蝼蚁。”
紫衣少女露出了邪魅的微笑，清纯而美丽，她的手臂有些瘦小，静静的摩擦着自己的手机。
“我不一样。”
“我的视野，要比你开阔地多，比你们这些蝼蚁，开阔得多。”
黑夜之中，似乎传来了几声猫叫，这种猫叫凄厉而忧伤，像是不经意间踩到了玻璃渣子那样的惨叫。
风划过墙壁，并且剥离几片墙体，就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那样似乎发出了唏嘘短叹的声音。
……
方十项呆呆地站在一道门前，他听到了门外的呼喊声，咒骂声，还有更多的声音，全部充斥着他的脑子，他透过了门，目光似乎能看到那漫天的煞白，然后他的脑袋中也渐渐煞白。
他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面具，那是一个小羊羔。
同样是惨白地耀眼，好像在笑着什么，笑着什么呢？
方十项觉得这张面具在笑自己，他质问着自己，完全无法隐藏，他带上了面具，变成了一只……小羊羔。
小羊羔。
……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午夜快乐！”有表演，那么理应有主持人，如果白伊宁想得不错，眼前这个穿着小丑服的人，大概就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
小丑站在台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
“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午夜秀场，死囚监牢！！！”小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传递到了会场周围每一个角落。
话音未落，整个会场的气氛再次拔高了一个程度，白伊宁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丑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分外有趣，她，有些紧张。
“又到了周末特别节目了，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小丑手舞足蹈着，没有办法在任何地一颗停下来。
“今天，有一位老板，送来了他应以为豪的手下，来参加今天的……死囚监牢，作为，今天的挑战者！”
气氛再次高涨起来，男男女女们被这种气氛熏陶着有些陶醉，十二号站在白伊宁边上，对着白伊宁道：“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白伊宁掩着嘴笑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台上。
“下面我们首先欢迎，第一关的守关者，来自西河市的杀戮之人，残狼！”小丑主持人把手一挥，一边的幕布就被彻底地掀开了。
观众们先是停顿了片刻，然后发出了潮水般的叫喊声。
声音杂乱无章，夹杂着刺耳的尖叫，迎接着这位两米多高的恐怖壮汉。
残狼舔着嘴唇，带着森然的笑意，冲着观众席大吼着，他**的上半身满是伤疤，更增添了他几分阴暗的色彩。
残狼没有戴面具，他不喜欢戴面具，他觉得自己恐怖的面容同样是武器，摧毁敌人心里防线的武器。
他站在璀璨的灯光下，万众瞩目，就好像天皇巨星一般。
小丑挥了挥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
“下面我们欢迎，挑战者，羔羊！”
小丑滑稽地一挥手，死囚监牢的右边幕布被掀开得老高，如同潮水般的呼喊声再次喷涌了起来，似乎比之前地更加地澎湃。
然后。
戛然而止。
“这个家伙，就是挑战者？”
“怎么会……。”
“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看上去这么弱？”
“看上去似乎是个小孩子啊。”
“主办方在搞什么鬼？”
死囚监牢中，那个带着羊羔面具的青年有些尴尬，他脖子有些僵硬，似乎听到了残狼那浓重的呼吸声。
残狼和羊羔，两个人的体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异常夸张色彩的对比，在残狼那几乎要疯狂的表情的衬托下，方十项显得格外瘦弱和不堪，仿佛真的成为了一只非常温顺的小绵羊。
白伊宁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方十项。
十二号觉得羊羔选手穿着和体型有些眼熟，他擦了擦眼睛，认为自己也许是犯傻了。
他仔细看了三十秒钟，然后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白伊宁。
“安静。”白伊宁把手指竖在嘴巴之前，无比地平静。
猥琐青年十二号捂着了自己的嘴巴，他的脑袋中飞快地运作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西服褶皱成一团，有一些小小的秽迹，代表了他此时的心情。
“大……大……大老板。”他舌头有些打岔。
小丑觉得气氛突然有些冷场，赶紧又活蹦乱跳起来了。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今天晚上，最令人激动的战斗即将开始！”
……
一旁的中年男人又靠了过来：“这个残狼，是死囚监牢的常客了，是以出拳的速度而出名的，没先到现在居然作为守关者出场，真是让人想不到。”
白伊宁闻到了中年男人身上油腻的酒气，有些烦躁。
“那个小羊羔，真的要惨咯。”中年男人浑然未觉白伊宁的表现，他很兴奋地看着死囚监牢。
第四十九章 垂死的声音
方十项能听到呼啸声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站在了决死的战场上。这里不是口诛笔伐的考场，而是真正的，能够见到鲜血和祭祀的悲哀之所。
方十项很害怕，他以羊羔的面容看着眼前那恐怖的野狼，便知道自己很害怕。
“观众朋友们，今天我们精彩的死囚监牢表演，现在……开始！”
聚光灯打在方十项和残狼身上，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眼前的那只狼两个生物一样，只是风声太过于喧嚣，带着玻璃划过镜面的刺耳的声音。
“上啊，残狼，宰了那只羔羊！”
“就是要把垃圾杀掉啊！”
“羔羊！我可是压了你不少钱的啊，起码把这个四肢发达的畜生杀掉吧。”
这些声音包裹在风声里，传入方十项的耳朵中，但是方十项没有感受到风声，他只是感到了迟钝还有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扭曲。
“垃圾。”残狼挺起身体，那壮硕的身体，压抑地挡住了大片的灯光，让方十项那种燥热的惶然渐渐消缺。
但是他的身体却僵住不动。
因为他从残狼身上闻到了血气，那种杀过人的血气，方十项喉口有些干燥，彻彻底底的扭曲感涌上心头。
“怎么，不说话了。”残狼并没有立即靠近，他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只对于他来说无比肥美的羊羔，仔细地思索着到底要用怎样的方式来炮制它。
“别抖，看上去……真是可怜。”残狼伸出了鲜红的舌头，那血盆大口就像是野狼的恐惧，强烈的压迫感喷涌而出。
残狼和羊羔两个人都没有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这让观众们有些不耐烦，他们开始咒骂起来了，似乎没有什么目标，仅仅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愤怒。
残狼扫了死囚牢笼外的众人，那残忍的眼神先是让那些吼叫的观众有些害怕而缄默，然后确认到自己处于绝对安全的环境后，更加放肆而张狂起来了。
残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倏忽之间，快速几步，冲到了羊羔的面前。
方十项不知道。
方十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单纯地想要逃，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摔倒了天空中，并且停滞了几秒钟。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然后一股剧痛涌了上来，他睁大了眼睛，然后咳嗽了两声，靠在死囚监牢的围栏旁边，就好像是一直可怜的绵羊在呜咽着。
方十项看见那个光头巨汉，似乎有些有些改变，他的杀气没有变化，只是狰狞地看着方十项，只是，感觉光头巨汉身形越来越小，整个环境也越来越黑。
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方十项只是见过一次却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人。
“蝾螈……蝾螈……。”方十项面色呆滞，念念有词。
他看见那个黑衣瘦瘦高高的青年，穿着那双老旧的大皮鞋，发出那种搞笑的脚步声，他感受了雨落在他身上，就像是一把把匕首一样。
……
“那个羊羔，实在是太弱了吧。”一个一脸张狂的成功人士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看着死囚监牢中，残狼那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少年。
“不是说是什么大老板的金牌打手吗，怎么是这种货色。”
“果然是什么都不能相信啊。”
“还好这次投注比较少。”
残狼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代表着人体美学的孔武有力和那游离在道理之外的暴力，狂轰滥炸着向那只可怜的羊羔攻去。
整个会场中传来明显的打击的声音，那种拳拳到肉的打击感。
十二号面色紧张地看着白伊宁，白伊宁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看着台上残狼将那个少年瘦小的身体举了起来，做出了胜利的手势。
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她没有办法，并没有办法看着方十项在眼前被活生生地打死。
“不，回想起来。”白伊宁盯着方十项：“快点回想起来，你的力量。”
十二号看着少女笃定的眼神，并不知道他的这位主顾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信心，他非常地疑惑，他看着死囚监牢中那完全是一面倒的战斗，非常地不解。
作为黄金会馆的干事，他知道白伊宁在黄金会馆中的押金是一笔多么庞大的数字，不过不是如此，会馆的主办方又怎么会让一个谁也不知道来历的人替换掉原本小有名气的残狼参加死囚监牢。
为什么呢。
……
好痛啊。
为什么会痛呢。
方十项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被重重地摔下去。
“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呆的地方。”苍狼一脚踢了过去，那一脚的气力看上去并不小，扬起的尘土有些大。
而人们能够看到的，就是那飞起来的羊羔，重重地撞在死囚监牢的围栏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我这么害怕啊，还很得意呢，真是白痴。”
方十项有些意识模糊，他感受到了自己嘴角流出了猩红的血色，有些甜腻的液体在脸上留下一些印记。
残狼一脸的得意，他像着观众问好，然后把自己强而有力的双臂伸了出来。
“杂种。”
他指着躺在地上颤抖的羔羊，说道。
“也许你现在想要投降了。”他蹲了下来：“像你这样的垃圾，杂碎，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来，我给你个投降的机会。”
方十项眼中看到的是一张丑陋的光头大脸，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他挥了挥手，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
“怎么可能！骗你的！”残狼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似乎在看着餐桌上美味的食物，那唾手可得的食物。
方十项点了点头。
他看到了白伊宁，在牢笼外的眼神，那眼神带着愤怒，方十项不喜欢那种眼神，即使那种眼神不是对着自己。
那个拳头打在方十项的脸上，很疼，只是方十项脸上露出一些笑容。
“蝾螈……残狼……。”
烟雾中，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残狼那只身经百战的拳头，就像是从树上摘下了一个成熟的苹果一样。
然后一阵青涩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低语着什么。
“诶，我说。”
“你打够了没有。”
苍狼看到了那羔羊的面容，充满喜感的面具，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第五十章 做一件事
残狼也不知道了什么。
在他肆意出拳地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像是砂石破碎的声音，他飞了出去，残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观众眼中，两米的居然凌空飞了出去本身就是一件很壮观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那个残狼怎么飞出去了。”
“意外吧，也许……。”
这一幕的发生让观众们议论纷纷，他们难得地停止了一分钟的咆哮，因为刚才确实有些奇怪。
然后他们看到了羔羊。
那个戴着可笑面具的羊羔站了起来，然后。
他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那条看上去已经皱巴巴的白色衬衫，他低着头，很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拍拍自己的裤腿，爱惜地吹着上面的灰尘。
白伊宁笑了，她轻轻地收起了一直藏在左手下端的一抹白光，那隐藏了很久的，蓄势待发的白光。
十二号看着白伊宁的笑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笑了，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幸运的日子。
……
方十项想起自己的衣服是白伊宁买的名牌衬衫，觉得有些心疼，这是时候，他觉得灯光并没有那么显眼了。
他抬起头看到残狼那愤恨的眼神，想起来现在自己还处在所谓的名为死囚监牢的斗兽场中，有些恍然大悟。
“好疼啊。”方十项捂着以及的脸，抹掉了那些血迹：“真是疼呢。”
残狼看着那只弱小的羔羊站起来，再次露出残忍的笑容，虽然他非常诧异眼前的对手奇怪的抗击打能力，但他……并不在乎。
“垃圾，去死吧。”残狼的速度很快，他冲向方十项，带着无尽的热烈，那由内而外的兴奋的感觉。
残狼感受得到，感受得到，观众们的呼喊，这些猪猡们需要看到更残忍更凶悍的画面，自己则是那个最好的表演者。
死囚监牢并不一定需要打通全关，主办方雇佣的一些挑战者，只是为了给观众带来兴奋的表演者而已。
只是需要一点强度，而当这些人作为守关者打败非雇佣挑战者时，就能够得到来自上头高额的奖金。
残狼看到白花花的钱在招手，还有依旧茫然的那只可怜羔羊。
方十项看到了冲过来的那只野狼，他表情变得有些不耐。
“侧踢。”他轻轻说着，仿佛只是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词语，这词语看上去平淡无奇，所以方十项踢出的那一脚也平淡无奇。
除了扬起一些沙尘，摇晃的灯光。
还有那漫天的血迹。
方十项叹了口气，带着满脸的伤痕和全程的寂静，他看到小丑在死囚监牢外翘首以盼，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面对自己的老朋友。
残狼深陷在死囚监牢的围栏中，那些围栏变成的夸张的扭曲状，光头男人睁着眼睛，那眼中诉说着不可置信。
“学……生。”光头男人拼命想要扬起自己的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伸出自己应以为豪的粗壮的手臂对着方十项，然后，最终无力地垂下。
方十项感受到了聚光灯的光照在自己身上。
“下一个。”
这种声音，稚嫩地有些平淡，下一秒钟，整个会场沸腾了起来，各种咒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死囚监牢中的那个带着羊羔面具的少年，那张可笑而又幼稚的羊羔面具。
那浪潮层层叠叠，人们嘶吼着什么，完全地不可置信。
坐在白伊宁旁边的中年男人愣了愣，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和惊愕。
“怎么，看上起有些熟悉啊。”
小丑并没有让这个场面持续太久，他冲着暗处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然后跟着整个会场同样欢呼了起来。
“观众们，我们，强大的挑战者‘羊羔’已经成功突破了第一个关卡，真是让所有的人都完全没有想到啊。”小丑用夸张的语调对着观众们，方十项站在小丑主持人的正后方，有些倦意涌了上去，这种倦意一闪而逝，但是方十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累。
所以，要快点解决才可以。
“第二关的守关者，是来自松庭本地的地下拳王，也是传说中黑榜上声名赫赫的人物，黑熊！”
白伊宁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她粉嫩的有些光泽，显得更加诱人。
在上来几个黑衣工作人员把残狼拖走之后，地上留下了残狼的血迹，方十项皱着眉头，并不喜欢，他看到从刚才残狼上来的那个门口，出现了一个巨硕的身影，长满了毛发的巨硕的身影。
“真的很像黑熊啊。”方十项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居然有这么大只的人存在，本来以为残狼的体型已经够巨大了，眼前的这个第二关的的所谓看守者，残狼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那所谓的黑熊带着头套，并不是常用的面具，根据方十项无聊的猜测，应该是因为没有符合这个家伙头型的面具，不禁有些捧腹。
那个黑熊发出恐怖的低沉的声音，有些振聋发聩，方十项觉得整个死囚监牢都在颤抖着，还有面前对手那浓密的体毛，似乎臣服在主人的威势之下，非常害怕地摇摆喝彩着。
“大黑熊！今天就是为你而来的，干掉那个垃圾。”
“撕碎他，更加血腥些！”
这个时候的观众是没有理性的，上一盘只是一点点血迹，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他们对于暴力美学的追求。
大黑熊似乎受到了鼓励，嘴里发出了一阵类似于咀嚼的奇怪的声音，然后分明从嘴角流出了一些液体。
晶莹的液体。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的人。”方十项有些惊讶，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对手身形的影子完全盖住了方十项。
白伊宁旁边的中年男人眼中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作出了一个呛到的表情，明明没有喝水，他却奇怪地呛到了。
面对死囚监牢上黑熊和羊羔之间看上去完全不对等的战斗，这个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同寻常。
“学……学生。”
“这个家伙……是学生啊！”
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喊了出来。
第五十一章 预料之外
方十项看着黑熊那小山一样的身体轰然倒地，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重物一般，重重地倒杂在死囚监牢的地面上，方十项感觉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他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疼痛，并且对于自己的手那一记‘顺拳’接触到的黑熊的胸毛的触感有些不满意。这种触感……并不是很美妙的感觉。
观众们停止了欢呼，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种交谈就像疫病一样蔓延着，在这灯火辉煌的场地中蔓延着。
戴着羔羊面具的少年，站在自己刚刚狩猎到的猎物面前，身形巍然不动，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家伙……是学生啊。”一直和白伊宁套近乎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指着死囚监牢中的那只羊羔，大声地叫喊着。
这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会场中所有的观众听到。
他们听到吊灯摇晃的声音，聚光灯摆动的声音，以及无数的呼吸声，带着咽唾沫的声音，伴随着他们不可置信的眼神。
“这个家伙，真的是学生！”又一个观众叫喊了起来：“我见过那种怪物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松庭并不是绿叶一样的小地方，并且这些观众在现实生活中都有着一定地位，大都听过或者见过真正的学生。
“那种力大无穷的怪物，觉醒者。”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啊，那两个壮汉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解决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多少钱……多少钱都行，我要让这个家伙给我当保镖。”
“可是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据说是一个大老板的手下吧。”
观众们在安静了些许之后，他们愈来愈兴奋，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新奇地望着牢笼中的老年，心底带着一抹完全不为人知的恐惧。
锁链摇曳出迷人的声响，在聚光灯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种光泽似乎可以映照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人们乖张扭曲的脸。
白伊宁清秀的面孔对着眼前的方十项，那只看上去让人忍俊不禁的羊羔。
“虽然身体素质相差太大，但是毕竟经验上是有差距的，怎么会是现在这个状况。”
白伊宁右手靠着自己的脸，有些郁闷。
“赢得也……太轻松了些吧。”
她伸了个懒腰，眼中散发出一些光泽：“还有一点就是……白痴他居然把三式练成这样了，我只是告诉了他基本的原理。”
“这才几天，他居然可以使用到这种程度。”白伊宁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通过‘疾步’快速接近对手，让对手毫无反应时间。”
“顺拳和侧踢的力道和时机都恰到好处。”白伊宁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接触三式的时候，也至少花了一个月来练习，才基本掌握的，甚至还谈不上熟练。
她这个程度已经是在近月学宫中相当上层的速度，更多的学生是在长年累月的辛苦练习中，才能够最终达成融会贯通的效果。
“是该说天赋异禀吗，还是说……。”白伊宁自言自语道，不过她很快放下了这个疑问，今天晚上，方十项的表现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方十项在第一关因为自己的恐惧而被击败的觉悟，直接上台把方十项救下来的准备，虽然说这样子会很麻烦。
并且，从今以后白伊宁也没有义务帮助方十项进入学院界，毕竟，他并不合适这个世界，不论言辞多么冠冕堂皇。
“我觉得你们可以去准备一下钱了，不要现金哦，反正拿不下。”白伊宁笑嘻嘻地对着十二号说着，伸出了两根白嫩嫩的手指。
猥琐青年十二号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青年，身体有些颤抖。
“女士……小姐……哦不，老板，你这个跟班……。”十二号有些结结巴巴的，他非常清楚黑熊和残狼的实力，这些常年混迹在死囚监牢的家伙，都是有一把刷子的。
而更加让十二号紧张的是，台上这个恐怖的青年。
他记得在会馆门口迎接两人的场景，那个面无表情的瘦弱青年，一副沉默的样子，一副虽然是些名牌，却有些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并不重要的角色。
根据他的识人术，当时，他根本不需要把这种和他同一层级的人物放在眼里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原来如此。
“是……是真正的学生？”十二号舌头有些打结，虽然他平时几乎就是靠嘴吃饭，但此时他的话却完全说不利索。
“一个不成器的家伙而已，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白伊宁觉得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今天的表现还是有些差啊。”
她用妩媚的眼神看了一眼十二号，让十二号的后背有些明显的凉意。
……
“还有三关，真是难受。”方十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聚光灯的热量确实有些足，并且台下嘈杂的声音让方十项有些许的尴尬，他还是不善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一些事情。
他看到那个滑稽的小丑主持人正在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脸焦急地商量着什么，有些无奈，台上的那只被方十项一拳打倒在地的那只会流口水的黑熊还没有被人抬下去，让方十项更加心疼的是，那个家伙即使被打倒了，他……依然在流口水！
那些浓稠的液体顺着地面流淌着，汇集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坑，恩，散发着一些奇怪味道的水坑。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方十项一脸的难受。
“咳咳，还打不打。”方十项靠近小丑主持人那个方向，一脸和善地问道，他总觉得问这个问题需要诚恳一些。
小丑听到他眼中的羊羔选手用青涩的声调问出这一句话，被吓了一跳，他的那个大红鼻子摇晃了一下，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这位选手，请您稍微等一下，我们……我们正在商量您的下一位对手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讪笑着，虽然那小丑的嘴角永远是上翘的。
“好吧，请快些，我……有些热。”方十项有点失望。
第五十二章 孟伊人
英俊的男青年匍匐在地上，眼中全是恭敬。
紫衣少女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小憩着，身为黄金会馆的主人却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即使眼前魅惑的少女毫无防备地躺着，可是他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如果凭着美貌的话，少女远比他所拥有的女人要漂亮得不知道多少倍，那毫无防备的姿势，能够上所有正常的男性所疯狂，英俊的男青年却不敢抬头。
不敢看那洁白如玉的修长美腿，一眼都不敢看。
他原本不清楚，今夜突然出现在他会馆里的紫衣少女到底是谁，只是出于自己平日的性格调侃了两句话，就遭受了这样的屈辱。
这个自称来自‘幽冥地府’的少女做得有些过分了，在一个小时之前，他是这么想的。能够在松庭开办这么一个会馆，自然是有着不少的势力，也在黑白两道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他原本已经决定了，在天亮之前就对这个嚣张的女人下手。
这个决定在他得知了派出去调查眼前这个女人的小弟带回来信息之后，便瞬间烟消云散，他很欢喜，冷汗直冒，英俊的青年庆幸着，并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
关于这个紫衣女生的信息，在北海郡这样一个消息闭塞的郡都中，如果没有专门的渠道，是很难打听到的，本来，英俊的青年已经准备直接动手了。
但他很谨慎，既然自称是‘幽冥地府’的人，那我就先调查一下，如果不是，我看你能杀掉我几个人。
“恩？什么声音。”紫衣少女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揉了一下自己睡意惺忪的眼睛，尖细的声音有些埋怨。
英俊男人诚恳地跪在地上，如同敬畏神明一样，他终于明白了，做人为什么要三思而后行。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那张魅惑的脸，心里冷汗直冒。
“居然是……这样的大人物。”
英俊男人很清楚，如果对这样的人出手，自己恐怕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孟伊人……大人，真是万分抱歉，吵到您入眠了。”英俊的男人尴尬地笑着，这时因为他的手机响了，铃声并不小，并且很明显地让眼前的这个恐怖的女人很不舒服。
孟伊人愣了愣：“你怎么还在这里。”
英俊的男人按掉了自己的手机，面色有点扭曲，孟伊人没有让他走，他便完全没有走的想法，天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一直跪了大半夜。
“真是……不好意思。”英俊的青年却不敢反驳，当他得知眼前少女的身份开始，他就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心理了。
孟伊人咧了咧嘴，伸了个懒腰：“这个沙发真是不舒服，睡久了一定会长痘痘的，这对我的美容计划很有阻碍啊。”
她的紫色裙摆微微摆动，就像一朵娇艳的鲜花，美丽动人。
铃铃铃－－－－－
让英俊男人面色不好看的是，电话再一次如期而至，这一次来得愈发地急促，并且有不罢休的趋势。
英俊男人用委屈的眼光看了看孟伊人，后者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老板！老板！不好了。”英俊男人很认真地打开了免提键，这种姿态让孟伊人非常满意，只是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刺耳。
“怎么了。”英俊男人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维持了作为一个大老板的风度，这种风度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尤为重要：“急什么，慢慢说。”
电话中的声音有些急促：“有……有人来踢馆了。”
英俊男人趴着回答有些累：“我们不是有足够的高手吗，难道我们平时养的都是饭桶吗。”
孟伊人玩着自己的手机，雍容华贵地躺着，调整着最舒服的姿态。
“这一次的家伙……不一样。”
“不一样？”英俊男人皱了皱眉，以往也有很多的家伙自以为厉害来踢馆滋事，这种家伙的下场一般都很惨，死囚监牢中的打手几乎全都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所以作为老板的他一直都很放心。
“这次来的家伙……是个学生！”
孟伊人挑了挑眉。
“学生？一个乳臭味干的学生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英俊男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立即开始以训斥地态度说话：“一个学生而已……而已。”
他突然怔住了，看着在沙发上蜷缩着的少女，打了个寒战。
“学生……居然是学生。”英俊男人怔怔道。
“老板！残狼，黑熊，前三关的关卡者他们全都被打败了。”
“白痴！那个学生怎么混进来的，我不是说过不允许学生挑战吗？”英俊的青年有些气急败坏。
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委屈：“是一个老板送过来的，因为押金确实很高，所以我们就……忘记了。”
“白痴！白痴！白痴！”
骂完英俊男人有些觉得紧张，因为孟伊人阴冷的眼神已经看了过来，那张魅惑的脸上露出了冷笑，这种冷笑看上去给原本就没有任何缺陷的脸增加了不少的诱惑力。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那种实力，一定是权贵们最喜欢的宠物。英俊男人这么想着，赶快低下了头。
“一个学生能够自甘堕落到打这种级别的竞技场，本身也是一种奇迹。”孟伊人挑了挑眉，她看着自己的指甲，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不过北海郡本身就没有几个像样的学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虽然是我管辖的地方，但是行政权还是在政府的手里呢。”孟伊人皱着眉头，觉得非常沉闷：“不说了。带我去看看，这个小地方的，所谓的学生。”
那紫色连衣裙顺着孟伊人的美腿流淌下来，这种颜色的反差愈发让人觉得美艳动人，她慵懒的神情，好像表示着，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被她放在眼里。
“大人，您是要……。”英俊男人突然有些惊喜，如果被人打通了死囚监牢，他的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是眼前的这位出手的话，整个北海郡……不，整个江州，都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吧：“如果您出手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我一定……。”
一股幽寂凄凉的声音传来，英俊男人的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包裹住，只有那惊恐的眼神看着孟伊人。
“话真多。”
第五十三章 我比谁都愉悦
“第四关的看守者也倒下了，到底有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个家伙！”
“学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觉醒者吗。”
“为什么可以强到这种程度，比我的保镖强了多少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家伙出手有点轻啊，好像只是把对手打成昏迷。”
“好不容易来个高手，真没意思。”
方十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观众们的呼喊声，这种正面或者负面的语句并不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他对着之前带领他的黑衣工作人员要了一块毛巾，这种湿毛巾对于方十项现在来说无疑是馈赠。
黑衣工作人员眼中早已满是惊骇，他看着他带领进来的那只小羊羔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他们死囚监牢赖以成名的看守者们，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山一样的壮汉是第四关的看守者，据说是所有的看守者中最强的一个，不过方十项并不这么认为。
当人与人身体的强度过于明显时，差距就早已注定，必定不是技巧和心理承受能力能够左右的了。
说实话，方十项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畅快的感觉，他走进一边的小黑屋中，摘下那可笑的羊羔面具，用湿毛巾擦着脸，感觉身心舒畅，那小山一样的壮汉依旧不是方十项的一合之敌。
台下的白伊宁已经打了几个哈欠，剩下的事情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了，在这个会场里，除了自己，恐怕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对眼前的方十项产生威胁。
“哎，你说这第四关是你们死囚监牢的最厉害的高手，那么第五关怎么办啊。”白伊宁顺口向一直在身边的猥琐青年十二号问道。
十二号苦着他那张脸，百感交集，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死囚监牢，本来就是没有第五关的，能够闯过第四关的人，最后一关理所当然是对他轻而易举的，所以只要有第四关的最强看守者在，第五关对于其他的挑战者来说只是一个遥遥无期的念想而已。
只不过……这种念想居然在今天成为了现实，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十二号是为数不多会场里见过方十项真面目的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十二号有些接受不了。
“小姐……我……我也不知道。”最后，十二号觉得如实地回答，不过他心底是有些窃喜的。
像他这样的干事，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并不是公司，而是前来观看的观众们的小费，这些生活富足为了寻求刺激来这里的家伙们。
而十二号想起来了白伊宁到底压了多少钱，作为侍者的他，好处费决计是不会少的，他这种纠结的心情表露无遗。
白伊宁有些失望，她摇了摇头，感觉有些无聊。
……
“虽然确实很舒服，但是真的有点困啊。”方十项正对着一个工作人员诉苦，事实上，他的拳头也有些微微的痉挛，并不是特别的舒服。
“看样子，以后要好好锻炼才可以啊。”方十项甩了甩手，那个工作人员立即害怕地躲到了一边记录着什么。
黑漆漆的长廊中并没有多少的人，而观众们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这两个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丑正在前台同样擦着头上的汗，虽然他戴着头套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但他依旧在很认真地擦着汗。
今天晚上死囚监牢确实只准备了四个看守者，而按照现在的情况，即使找到了第五个，恐怕也会被那个小羊羔随意击倒。
可是如果宣布这个家伙通关，在松庭区域，对于黄金会馆死囚监牢的影响是尤为巨大的，原本从来没有人通关的死囚监牢，从今往后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小丑完全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的挑战者居然是一名身为觉醒者的学生，他是第一次见到觉醒者，在此之前，他同样没有想过，他们所雇佣的专业打手在方十项的面前居然如此地无用，他很心疼。
这个时候，小丑看到了面前的一束光，那道光很明亮，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小丑匍匐着嚎啕大哭起来了。
“老板！，老板！你可算来啦！”
小丑敏锐地看见了他那英俊不凡的老板脸色难看地向他走来，同样也注意到了他老板身边那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美女。
“这个女人大概是老板新交的女朋友吧，真是漂亮啊。”小丑贼溜溜的眼睛闪了闪，然后立即低下头，继续哭诉着。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气要做不成啊，就是一个小毛孩啊。”小丑右手锤击着地面，痛哭流涕，圆滚滚的身材看上去可笑之极。
英俊男人面色冷漠地看了一眼小丑，不耐烦的神色傻子都看得出来。
“居然是……三式。”孟伊人有且惊讶。
听到这句话，小丑才真正仔细看了看孟伊人。孟伊人的个子很瘦小，她的个头仅仅是到英俊男人的胸口，有些……娇小吧。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总觉得有些要弥足深陷的感觉，小丑是这么觉得的，即使他知道这是他老板的女人。
只是……这个时候说话，是不是有些逾越了，据他所知，英俊青年并不喜欢擅作主张的女人。
只是小丑的老板表现地很淡定，甚至可以说……恭敬，并且恭敬到了极点。
“还以为是普通的家伙，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叛逃者啊，这样的话，能够如此放弃尊严地参加这种竞技场，也就不足为奇了。”
孟伊人看着台上的方十项，露出了冷笑，她看到方十项向自己这边投来目光，那清澈的目光中同样带着笑意。
孟伊人很疑惑，她突然明白过来，那眼神并不是看向自己的，尽管自己的一身紫衣在人群之中很是显眼，可是那道目光的焦点确实不在自己身上。
她抖了抖自己美丽修长的睫毛，看向方十项目光之所在。
英俊青年和小丑不知其所以，英俊青年只是茫然地看着娇小少女，而小丑正狼狈地寻求英俊青年的宽恕。
孟伊人的眼睛一停，她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年轻少女，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代表惊讶的表情。
第五十四章 妖女
风朗气清，明月皎皎。
会场中的观众也一个散去了，空气中弥漫着狂欢之后留下的古怪气味，混合着酒精还有汗水的奇怪气味。
方十项最后终究没有等到他的第五个对手，在观众排山倒海的嘘声中，方十项非常无辜地跟随者工作人员走出了死囚监牢。
“哎，就这么不打了吗？那我算不算过关了。”方十项在熟悉的办公室中这样问着那个先前给他登记的工作人员。
他看到桌子上满是凌乱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看和美观，正好反应了这个桌子的使用者内心中的那股纠结，工作人员的脸色有些苍白。
“当然，当然。”黑衣工作人员擦了擦汗，有些惨白地说道。
方十项虽然挺开心的，但是此时的他，确实非常疲惫，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找白伊宁。
“看吧……我，做得到。”
此刻的他有些自豪，并且握紧了拳头，握得非常紧，方十项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并不是茫然的东西。
……
会馆中尽是些激情的余下的灰烬，白伊宁走在走廊中，能够听到的尽是些观众骂骂咧咧的声音，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死囚监牢确实的，没有让第五关的守关者上场，不过就算是上场了，在白伊宁看起来也不过是最后的遮羞布罢了，在实际的情况下，没有半点用处。
“那个白痴跑到哪里去了。”白伊宁在很潇洒地给了十二号一笔数目不菲的小费之后，便寻了一个理由，把十二号给支走了。
不过在十二号走之前，还是和白伊宁报告了一下方十项的位置，所有的选手，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都是要经过黄金会馆登记室的，如果在登记室那个大门口等方十项绝对不会错。
本来白伊宁想要打电话给方十项，不过看起来，方十项提前把自己的那个破手机关机了，这让白伊宁有些抱怨。
她合抱着自己手臂，有些无所事事地站在走廊的中央，看着周围的人群。
“哎，真是无聊。”她垂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没想到这样会馆，活动结束了还有这么多的人。”
“倒是有些小看这个地方了。”白伊宁分明看到了大厅那虚掩的大门中那灯红酒绿的酒会，觉得非常诧异：“看起来，平时这里就是一个娱乐会所啊。”
“啊哈哈，真是应该乘那个白痴出来之前好好玩一玩呢。”白伊宁觉得有必要犒劳一下尽职尽责的自己。
她转身，看见了一个影子。
白伊宁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女，一身紫色连衣裙的可爱少女，她清楚地能看到，紫衣少女楚楚可怜的脸庞是多么地妖娆，和隐藏在那美丽之下的皎洁。
白伊宁很清楚那张脸的主人是谁，她此刻有些惊异。
“很高兴见到你，白大小姐。”紫衣少女笑了起来，她看着白伊宁，就好像在欣赏一朵清澈的白莲花。
白伊宁面色严峻，身体有些微微前倾，看上去很是得体。
“孟……学姐。”
孟伊人露出了调戏的笑容：“真是的，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啊，上一次我们见面是什么？好像是三年之前吧。”
“对了，就是三年前的华夏杯。”孟伊人拍了拍手，想起了什么。
孟伊人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当时你还是跟着家里人来观战的小跟屁虫而已，那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没想到现在出落地这么亭亭玉立。”
白伊宁面色不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变：“学姐当时的风采，我到现在都还是叹为观止的，如今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白伊宁此刻的表现就像是一个谦虚的后辈弟子，此刻的姿态让孟伊人有些诧异。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孟伊人靠在墙壁上，右手把自己的头发挠的有些乱糟糟的，那慵懒的神情让任何人都会为之心醉。
白伊宁看着孟伊人，叹了一口气。
“恭喜学姐……晋级强者之境，成为我学院界中流砥柱。一直以来，没有找到祝贺的时机，真是……抱歉。”白伊宁眼中有些什么在浮动着，好像是玻璃种那零星的光泽。
孟伊人妖娆的神色有些僵硬，她的眼神终于变得正式起来了。
她看到了白伊宁的敷衍和……另外一些焦急的东西。
“白家和……那个家伙一直在派人找你，最近这件事情可是炒的沸沸扬扬呢。”孟伊人挥着手：“没想到你会到这种地方来。”
“如果不是你那种神态，可能我还真认不出来呢。”孟伊人发现白伊宁叹了一口气，她盯着白伊宁，但口气确是悠闲。
“做出这种事情来，就连我，也是不敢相信啊。”
白伊宁眯着眼睛笑了笑：“只是出来旅行而已，孟学姐可不需要想这么多呢。”
孟伊人扫了周围行走流动的人群一眼。
“好吧，可是……你现在的实力呢。”孟伊人向前走了一步，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因为那件事情，而影响了心境吗？”
孟伊人的脸离白伊宁的脸只有一厘米，白伊宁闻到了孟伊人身上那撩人的香气，那股香气带着强烈的冲击力。
“你已经在临界点太久了。”她说道：“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并且看到了你，本来，我是不想说的。”
“八岁觉醒的天才，变为如今的伤仲永，不觉得有些可怕吗。”孟伊人嘴角露出笑容。
白伊宁后退了一步：“学姐，切忌交浅言深。”
“我觉醒的那一年，你已经觉醒了三年。”孟伊人掰着自己的手指。
“我临界了，你的早已在追求强者之法。”
白伊宁看到了孟伊人的眼中倒映出有些瘦小的自己。
“可是如今我到达这种级别，你却依旧临界，身为姐姐的我，真的很心疼。”孟伊人修长的手指挥动着。
“怎么样，加入我‘幽冥地府’吧，脱离白家。”孟伊人此刻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白伊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倔强的表情。
第五十五章 言尽于此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吗，身为一个女人。”孟伊人的笑容很温暖，看上去就像个亲切的大姐姐。
“离家出走这件事情，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孟伊人看着白伊宁倔强的表情，有些不忍的神色。
白伊宁点了点头：“前辈，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
孟伊人叹了口气：“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利益的牺牲品，一个外表鲜艳的筹码而已。”
“所谓血脉至亲，真的有力量来得重要？”孟伊人在吊灯下就像是一个知心的朋友一般，没有比这个更舒服的感觉了：“虽然我不应该说这句话。”
“他们是在利用你。”
白伊宁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孟伊人。
“难道不是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被权利和**腐蚀的人们做出来的事情。”孟伊人说着，带着无比诚恳的语调。
“你在怕……白夜城？”
孟伊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知道呢。”白伊宁的回答模棱两可，有些很勉强的笑意，她感觉到有些冷飕飕的，并且突然感觉有些害怕起来。
害怕眼前的这个女人。
眼前的这个女人，言辞犀利，步步紧逼，但是……她说的，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这种思维在白伊宁心中一闪而过。
“我们学院有人和白夜城约战了，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孟伊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伊宁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孟伊人，发现她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崔燃星，还是狄暗涸。”白伊宁想到了两个名字，她在一瞬间想到了有可能作为对手的两个赫赫有名的人物。
孟伊人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都不是呢。”
白伊宁的表情有些困惑，孟伊人走了两步：“当然这不是重点，这次约战是有赌注的，并且非常地巨大，大到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想象。”
白伊宁洁白无瑕的脸庞上出现了一道红晕，似乎想到了什么。
“现在那个讯息在北海郡外的任何的地方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呢，不过看起来你并不知道，也难怪呢。”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孟伊人靠近白伊宁的耳朵，就像是轻轻地咬住了一样，她的耳语，如同春雨般细密的耳语。
尽管大厅中人不少，但是穿堂风仍然有些冷意，黑夜的寂静的声音，和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在烈日中融化的巧克力被扔到了阴暗的臭水沟中，那种阑珊的感觉。
孟伊人的嘴巴在张动，呼出一些如兰花般温暖的香气，似乎在说着什么，白伊宁终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孟伊人。
“怎么可能。”白伊宁发出这样的微弱的质疑。
“怎么不可能。”孟伊人的调笑声不绝于耳：“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定下来了，经过上边那几位的考量。”
“竞技场是——酆都。”
孟伊人一摊手，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够正式了吧？”
白伊宁摇了摇头：“年轻一代没有人是白夜城的对手，不可能有人的。”
孟伊人觉得很好笑，所以她笑了出来：“你也太偏袒他了吧，不会是产生感情了吧，这让我有些为难啊。”
“我说的是实话。”
孟伊人叹了口气。
“这次我们的出战者，不会输，绝对不会输，虽然是一个我很讨厌的家伙，但是我很赞同他的实力。”
“这一次我们‘幽冥地府’不会输，并且会因此赢得更大的利益，这也是我希望你加入我们的原因。”
“跟着那样一帮家伙，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而我们，则不会要求你做任何的事情，并且提供你一切所需要的资源，这是你在白家，完全享受不到的。”
孟伊人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的目光中带着认真，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学姐在这里说这些，确确实实地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正当白伊宁要回答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兴奋的声音。
“白伊宁！白伊宁！”
孟伊人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青涩的少年，这个少年身上的稚气很浓重，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郁。
他的衬衫有些皱有些脏，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眼神却很明亮。
“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你不会又去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吧。”方十项右手挠着头发问道。
然后他注意到了白伊宁对面站着的美丽的紫衣少女，他感觉这个女孩有些出奇地妩媚，方十项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孟伊人皱了皱眉，仅仅是轻轻扫了一眼方十项，对着白伊宁道：“就是这个家伙吗，你的新的小情人？”
白伊宁大概已经料到了孟伊人要说什么话了，她轻声说道：“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方十项觉得这个女生好没有礼貌，直接无视了自己，就和白伊宁亲昵地交谈起来了，不过仔细想了想，也许是太过于羞涩了呢。
“一个临界点都没有到的学生，也能入你的眼？”
“实力并不是一切。”
孟伊人突然加重了自己语气。
“你还是没有看明白事情的本质，在学院界，实力……就是一切，白夜城如果没有这么强，那你还会是现在这个可悲的样子吗？”
“言尽于此，身为学姐的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不过，‘幽冥地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只要你想清楚。”
白伊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
方十项看着紫衣少女说了些什么，然后离去，只留下一阵香风，觉得有些恍惚，他拉了拉白伊宁的衣服，指着那个迷人的背影，问道：“那个女孩是谁，你的朋友吗？”
“不，新认识的人。”
白伊宁仍旧笑着，笑得不必灿烂，方十项眼中的白伊宁依旧是这么健康明媚，眼睛永远是这么闪闪发亮，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一样。
“不过今天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快点回去睡觉吧。”白伊宁用力地拍着方十项的头：“今天因为你我赚了不少钱啊，接下来的两天愉快地玩耍吧！”
“啊！？”
第五十六章 初生
白伊宁一夜无眠，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站在窗口，感受着冷风，夏日的夜晚漆黑一片，风却正好舒服，月光照在白伊宁的脸上。
那确实是一张很漂亮的脸，洁白无瑕，只是却有一道深深的阴霾。
“只有……两个月吗。”白伊宁深吸了一口气：“哎。”
那吸气很快地变成了叹气，她的表情就好像是被在云端之上被遮住了的星辰，她摇晃着自己纤细的小手，表情渐渐转换为愤慨。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幽冥地府’找我。”
白伊宁脑袋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她说的话，那话有理有据，并且处处为白伊宁着想。
只是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那个女人作为‘幽冥地府’的高级干部，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很巧合的事情。”白伊宁靠着窗，听到有蝉声。
这件宾馆并不是特别好的宾馆，只是方十项和白伊宁随便找的山下的经济型住房酒店，但是胜在很干净。
白伊宁白嫩的脚踏在木制的地板上，那种微微冰凉的触感。
“是谁都不重要，关键是你们能给什么。”白伊宁突然惊醒，听见耳边传来那低沉霸道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睡梦中的梦魇，纠缠的白伊宁。
“女人而已，是谁都无所谓，那种东西能让我拥有最强的力量吗？”
“白痴，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白伊宁闭着眼睛，她想起了那个男人说过的，当着她面那些冷酷的谚语。
深夜中传来一声叹息，由近及远。
……
方十项同样今夜无眠。
其实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了，在近处的宾馆，能够看到淡薄的云雾，和玻璃窗外零星的光亮，天空中为数不多的星星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芒，那种光芒就好像是潺潺的溪水，温和而清澈，它撒下来的银辉，让人流连忘返。
方十项坐在宾馆的床边，床头柜上的台灯，有些熏黄的灯光舒服地印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感觉很美妙。
墙壁上挂着山水画，那一叶孤舟的感觉，和方十项此时是一样的，在这个晚上，方十项似乎明白了以往十六年都没有明白的道理。
白色的床单有些清爽的香气，他靠在枕头上，**着上身，脸上露出一些轻松的表情。
方十项总觉白伊宁的兴致不是很高，在他找到白伊宁的时候，特别是那个有着魅惑眼神的紫衣少女，尽管最后都没有得知那个奇怪的少女叫什么名字。
“白伊宁说是新认识的人。”
“也是，白伊宁是神都人，怎么会在这里碰巧遇到她的朋友。”方十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的有些多了。
方十项自嘲地笑了笑，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安宁和惬意。
“今天晚上……真是危险而愉快的回忆啊。”他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明月似乎在冲方十项微笑。
他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拳头，有力地摇晃着。
“这就是……自由的世界。”方十项眼睛无比明亮。
……
孟伊人走在黑暗的路上，她的表情却有些悠然自得，她一边走着，带着轻盈的步伐，一脸的轻松写意。
孟伊人的脸上并没有之前和白伊宁交心时候的那认真的表情，相反充满了狡黠，在黑暗的月光下被照射着，就像是……黑夜中的魔女一样。
孟伊人伸出一只手，作手枪状，朝着无尽的黑夜中开了一枪，结果当然是悄无声息，但是她却非常自得地笑着，好像非常满意自己刚才那幼稚的举动。
“真是浪费了不少唇舌呢，我的脸都快要抽筋了了呢。”孟伊人的表情有些狰狞，和之前那副温和可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真是意外之喜啊，能够在这里遇到白家的大小姐。”孟伊人笑得很欢脱，蹦蹦跳跳的。
树木在萧瑟地迎风抖动，落叶战战兢兢的，孟伊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白夜城……总得给你找些麻烦才是呢。”
孟伊人似乎有些忍俊不禁，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在憋着自己渐渐显露的笑意，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微的战栗。
她的周遭出现了无法言说的强大的气势，那恐怖的气势，将周围所有的落叶都撕碎了，凌乱地四散着。
孟伊人的那股气势恐怖无比，和她那瘦瘦小小的身体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是我的话，能不能打到你呢？”
……
面色轻浮的少年背起自己的行囊，在火车站默默地坐着，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人，他却在翻看着什么，似乎是自己的笔记本。
那黑皮的笔记本外形有些破旧，和少年那一身精致修长的衣服有些格格不入，他皱着眉头，却看得无比仔细。
“时间真是可怕，一转眼两年过去了。”叶展画那帅气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缅怀，他抚摸着笔记本的封面，淋漓尽致体现了如何地爱护这本笔记本，那模样就像是……和朋友轻声细语着什么。
“梦想和钱，是没有高下的。”他抱着那本笔记本，脸上却依旧轻浮的气息表露，就像是本能一般，可是他狭长的眼神，却带着浓浓的哀伤。
“可是你错了。”
这个黑夜终究是所有人安睡的时间，陪伴着那些不眠人的，只有孤独，人们没有理由因为各式各样的事情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共同的目的相互搀扶，又或者默默独行着，不去与人诉说。
黑暗里，蝾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上去很是狰狞，他看了一边在一边地面上呼呼大睡的魏心征，感觉有些莫名地惆怅。
这个就是世界，不管你想要面对的，又或者是你不想要面对的这一切，都会一一出现在你的面前。
自以为的掌握，自以为是的梦想，自以为是的强大都是不可取的，有人从暗处来，带着希望和自己独一无二的那份信念，但结局是怎样的，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和知晓。
那一天的世界，在当时的少年眼里是那样的，可是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不一样的，有人做好了准备，有人却还在沉睡。
呵。
（第一卷完）
第一章 再见你很高兴
回到绿叶的第一天，也是一个星期开始的日子，方十项回到绿叶之后，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雨季带来的满满的恶意。
和松庭的清凉不同，因浅江南边的雨势就像是止不住的潮水，纷纷扬扬地抖落下来，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夏日那种满足和充实，只是很明显的有一些冷意。这种冷意并不是那么浓重，方十项撑了一把伞，觉得雨滴有些重。
学校依旧是那样静谧和谐，至少给方十项的感觉很温顺，方十项这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适应这种感觉，周围的小卖部有条不紊地开张着，早餐店竖直地排在了一起，那种平凡的意味，是多么沁人心脾。
“老师早。”
这种打招呼不绝于耳，虽然学生只会向自己认识的老师问声好，却足以表现出尊师重教的和谐环境。
“今天是模拟考放榜的日子，你紧不紧张啊。”许凯那张胖脸继续浮现在方十项的面前，仅仅是过了两天，方十项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当然不。”方十项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自己的自信，他挥了挥手，说道。
许凯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最多二十名吧，怎么可以不紧张！你是紧张的吧，一定是的吧，别装了。”
许凯头上有零星的汗珠子，方十项真的很想说许凯你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吧。
看着那胖胖的，非常具有肉感的身体，方十项真的有些觉得好笑，并且他发现自己的班里人并不是很多，他有些奇怪。
“我说啊，我们班的人都去哪里了，怎么人都不见了，今天不是发成绩的日子吗？”方十项环视了一圈，觉得班级里的人确实过于少了，疑惑地问道。
许凯面色有些沮丧：“最近教育部门有勒令不能排名次，所以老师们就干脆不念了，排名直接挂到外边的布告栏里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许凯拍了拍手：“所以大家都去看放榜了。”
“你怎么不去。”方十项问了一句，但随即他就想明白了：“你不会是因为怕吧。”
看到方十项脸上似笑非笑，许凯有些尴尬，他匆忙挥了挥手：“哪有的事情，这不是作为好兄弟的我在等你吗，别太感动啊。”
“可以啊。”方十项拍着许凯的肩膀：“走，去看看吧，回来再跟我吹。”
……
绿叶高中中每一层都有布告栏，以往的时候，那个地方都在一端走廊的最尽头，是一个没什么愿意来的地方，可是今天的人很多，莫名其妙挤得满满当当。
大家懂争先恐后地试图先知晓自己的成绩，虽然在客观上这并没有任何的用处，但这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许凯看着眼前的人群，觉得有些懊恼，然后他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能让人为之振奋的东西。
白伊宁提着一个手袋平稳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青涩的笑意，这笑意中的骄傲太过于明显，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颗明亮的星星。
“方十项，早上好。”白伊宁笑眯眯地挥了挥手，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这次月考考得怎么样啊。”
方十项指着前边的人群：“这不还没看呢。”
许凯觉得自己很明显被忽略了，他狐疑地看着方十项和白伊宁很熟捻地攀谈起来，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女神被玷污了一样。
“方十项，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白伊宁到底什么关系。”许凯把白伊宁拉到一边，扯着方十项的衣服，一脸的义正辞严。
方十项想了想：“能有什么关系。”
“方十项，这个是你朋友吗。”白伊宁探出小小的脑袋，指着许凯说道：“你好，我是白伊宁。”
许凯花了一秒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又花了一秒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神采奕奕地说道。
“你好，我叫许凯，是方十项的同班同学。”
方十项发誓自己没有见过许凯这么正式的言辞，他叹了口气，开始苦恼起怎么才能看到名次了。
因为人数的原因，人挤人的场面着实有些吓人，偶尔还会有几个人很兴奋地念到自己的名次，又或者是带着沮丧，那场面很是纷乱。
白伊宁刚准备挤进去，就发现高天呈很稳健地走了过来。
方十项也同样看到了，这个时候，方十项有些尴尬，他想起自己曾经对高天呈说过的‘滚开’那两个字，虽然错不在自己，但是当时也确实有些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性子，总是要礼貌些才好的。
后边几天就一直没有见过高天呈了，没想到在出成绩的时候再次遇见了。
高天呈将头转了过来，看见了站在了一起的方十项三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因为许凯已经被自动忽略了。
他看到方十项，眼睛里出现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阴狠和怨毒，这份怨毒看上去隐秘而渺小，但是却确实地存在着。
高天呈帅气地走着，脸上渐渐挂上了笑意，依旧是这么帅气切迷人，他的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很快就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
方十项看见高天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感觉不是这么美妙，他抬起头，看着高天呈。
不过他让有些丧气的是，高天呈又把自己忽略了，感觉刻意地太过于明显，他朝着白伊宁点了点头，风度翩翩地说着：“白同学，我们要不要比一下谁的名次高呢。”
“我……我不行的啦。”方十项听到这句话有些适应不过来，白伊宁似乎又进入了自己那个乖乖女的角色里，看上去真是很唯美。
“没事的，就当去南洋交流会之前的一个小玩笑吧。”
高天呈高大的身形确实地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力，并且言语之中的嚣张即使是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许凯也听了出来。
方十项不觉得高天呈有任何的气势可言，死囚监牢任何的一个守关者都可以打十八个高天呈，只是觉得高天呈确实有一些太过于自信了，所以他说话了。
“要不然我们也来一个玩笑吧，我觉得很有趣。”
方十项看着远处那布告栏，指着说道。
白伊宁捂着嘴笑了起来。
第二章 高兴和不高兴
高天呈怒极反笑，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却明显不是因为害怕。
他的脸上写满了严峻，这样子很是僵硬的笑容，似乎正在恼羞成怒的边缘，但是最终他并没有愤怒起来方十项有些讶异。
“好啊，方十项。”高天呈俯视着方十项，脸上带着浓重的不屑：“你这个家伙，哪一点比得上我，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了。”
高天呈的鼻子很挺，脸也靠得很近，靠近方十项那面无表情的脸，这么说着。
“那我来做个公正。”白伊宁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一脸兴奋：“看谁的成绩好吧。”
高天呈觉得这个比试有些丢人，但他并没有拒绝，在某天之后，他怀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态度去找寻了一下方十项的学籍资料。
高天呈露出了一个诡诈的笑容。
“说到底就是一个垃圾，普通班里的废物。”高天呈回想起来了方十项历年的成绩，他充满了自信，他确信，这是一个在白伊宁面前展现自我的最好机会。
高天呈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并不知道白伊宁的成绩是怎样的，白伊宁刚刚转学了半个月，各项小测验的成绩但是第一，但这并不代表在正式的考试中依然能有所建树，高天呈对自己非常自信，他不会输。
更何况……徐旋钦并没有参加这次的考试。
高天呈的笑容愈发繁盛，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依然觉得有些庆幸。
方十项瞄了一眼高天呈，看到后者露出了古怪的笑意，感觉那种笑意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潜质。
“大家让一下。”高天呈回到现实，冲着人群喊了一句。
不得不说的是，高天呈确实相当有威信，大家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高天呈，便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高天呈略带得意地看着方十项，昂首阔步地向前走着。
白伊宁并没有想到高天呈具有确实的这样的威信，觉得有些惊讶并且轻松，她对于不用排队这点非常开心，她俏生生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方十项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白痴，你不是和他比名次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么有信心吗？”白伊宁问道。
方十项并没有很急躁：“快和慢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成绩难道还会改变吗，另外……我并没有什么信心啊。”
方十项是这么说的，许凯看着白伊宁的表情，赶快上来解释：“白伊宁同学，方十项的成绩在我们班里也是属于中等，而这个高天呈啊，一直都是我们年级的前十，方十项就算有信心也没有用啊。”
白伊宁脸上泛起微微的笑容。
围观的众人开始吵闹起来，各种声音传来过来。
“是高天呈诶。”
“真的是他，长得超帅，学习成绩又好。”
这种声音往往不是花痴的表态，而是这个事实确实是如此，至少在这个学校里，高天呈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加上上个星期高天呈据说带着人和校外的流氓交涉过以后，再也没有小流氓出现在学校的周围，一时间，高天呈的风头无二，更不用说常年累月不出现在学校里的徐旋钦了。
高天呈带着和善的表情轻轻地着头，虽然看到方十项这样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人，但是这种赞美还是让高天呈身心愉悦。
“那个就是这次月考的第三名啊，真是厉害，这个高天呈。”
高天呈敏锐地从耳边划过的声音里取得了有用的东西，他的笑容更加地明显，他觉得已经不用看排名了，但是他需要矜持，他必须完成这个亲自去布告栏看成绩的态度，这个很重要。
方十项向前走了两步，赶快地从尚未闭合的人群中穿梭过去，他很羡慕白伊宁这样别人会自觉让出一条路来的气场，更本不需要像自己的这样人挤人，肉对肉。
而小胖子许凯，则是气喘吁吁地在外围行动着，身体有些笨重，方十项本想和许凯一起，但是稍微侧目了一下，赶快没有义气地先走一步。
方十项这个时候的力气很大，他稍微克制了一下，一层一层挤了进去。
白伊宁脸上仍然带着笑意，这种笑意和刚才的那种笑蕴含的意味又有所不同，她笑眯眯地看着布告栏中的排名，虽然这在白伊宁眼中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她依旧骄傲了起来。
第一名！
白伊宁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表情可爱而不做作，她继续看着布告栏，脸上露出了滑稽的表情，似笑非笑。
高天呈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先走的，为什么白伊宁可以比自己快这么多，不过他没有深究，他很自信地看着布告栏中的排名。
作为第一名的白伊宁三个大字尤为显眼，高天呈有些丧气，但非常具有风度地对着白伊宁笑了起来。
“这下我们可以一起去南洋了，我还是去过几次南洋的，可以一起吧。”高天呈自认为这种对话无懈可击，白伊宁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这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他深恶痛绝的人。
白伊宁微微摇了摇头：“不好意思高同学……我还方十项同学约好了。”
高天呈冲满足的幻想中醒了过来，面容有些扭曲，看着单纯的白伊宁无处泻火。
“他怎么有去南洋交流的资格的……他……。”高天呈扫了一眼布告栏。
他发现了。
白伊宁和高天呈之间，隔着一个方十项。
第一名和三名之间，还有第二名的存在，高天呈意气风发地忘记了，然后现在现实让他记了起来。
方十项那个家伙！为什么是第二名！
这个家伙的成绩不是一向很烂的吗？
作弊的，这个家伙一定是作弊的。
高天呈这么想着，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一些晕眩，然后他看见从人堆中钻出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一脸麻木的表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布告栏中的名次，冲着白伊宁挥了挥时手。
“运气不错。”
高天呈终于看清楚了方十项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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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三章吧
第三章 总是好事
绿叶的天空是朦朦胧胧的，这片天空就好像山水画一般，仅仅剩下了黑和白。
高天呈脸上那种激动开始凝固，他不明白，凭什么那个垃圾一般的家伙，可以在这种考试中取得这样的成绩。
还是说，这个家伙，本身是在藏拙？
高天呈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看见了人群中的带着一脸质朴的方十项，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一秒钟之间，高天呈的笑容就浮现了出来，变脸之快，让方十项有些咋舌，他看见高天呈的笑容温和良善，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绿叶校草。
高天呈伸出手，并且开口：“方同学，真是厉害啊，我真是自愧不如。”他伸出了手，方十项愣了愣，然后和高天呈握在一起。
“谢谢。”
方十项的这句话不温不火，他感觉周围的人有些多了，并且一个个都把目光注视在自己的身上，方十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驻足在人群之中。
高天呈的这次握手并没有参杂着太多的意味，只是一次很平常的握手，方十项也就很快地松开了手。
“不过你也就只有嚣张这一次了。”
这个时候，方十项听到了高天呈的轻声细语，心里终于了然。
“好。”
方十项这么说了一句，挤出了人群。
“没想到这个家伙就是这次的第二名，居然比高天呈的排名还要高。”
“真是厉害，怎么之前这么默默无闻。”
“听说还是普通班的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相反身为第一名白伊宁反而并没有什么人讨论了，她叹了口气，就慢慢地走出了人群，看到了那个叫做许凯的小胖子还在不屈不挠地准备进到内部去看一眼排名，有些微微地好笑，她明亮的双眸有些闪亮，像是阴暗天空中的一颗璀璨的星星。
雨季大概已经到了中部，这种天气就感觉来说湿气有些重了，在路上走两步脸上都会变得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闷出的汗还是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小雨。
那些雨珠子像是雀跃的小鱼一样不断地跳动着，那清澈的感觉，变成一个又一个细细密密的圆晕，一轮一轮扩散开来。
这种波纹像是中年妇女脖子上那一圈一圈的皱纹，带着老旧的气息，更像是眼前班主任眉心的波折。
方十项很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班主任，那个在方十项眼中永远都是极其古板的中年妇女此时正在眉开眼笑着，他坐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班主任用热烈的眼光看了方十项一眼，就像是在地上挖到了不为人知的宝藏一样，总之让方十项一阵恶寒。
“这次的考试成绩，非常地理想，非常地理想。”班主任这句话说了两句，似乎这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她的表情有些丰富，像是有不为人知的却相当复杂的内心戏。
方十项却明显地感觉到了，周围那些炙热的目光，觉醒之后拥有的超越正常人的记忆力，真是有些可怕，方十项分明感觉到了有些事情根本没有怎么记录，却像是莫名其妙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因为如此，方十项在月考中相当认真地答题，一题不落地认真思考，所有需要记忆的地方也仅仅只是一带而过，他很自信，却也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排名。
“这次我们班级最高的排名，是方十项同学，他在这次模拟考中，名列年级第二。”班主任一脸兴奋地带头鼓起掌来，然后带动起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掌声。
哦，还有某个眼镜少女涨红着脸拼命鼓掌，虽然说看上去非常用力，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小了。
班主任挥了挥手，示意了一下停止，开始继续说着。
“这次我们班级里的第二名，是顾欣桐同学，年级第十一，虽然有些许的退步，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要继续努力啊，国考的话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顾欣桐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方十项，有些羞涩的笑了。
方十项点了点头，看到了顾欣桐伸出了小小的手，那白嫩嫩的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方十项脸上泛起一声笑意，顾欣桐就瞬间把头埋到了桌子上。
班主任古板的脸上微微有些松动，大概是因为开心，她咳了咳，开始宣布：“以上两位同学，是在这次模拟考中的前二十的顺位里，请这两位同学准备一下，两天后会有专车送你们去南洋市参加交流。”
班主任把手中的粉笔放了下来，拍了拍桌子，又开始用厚重的嗓音说了起来。
“当然其他的同学也不要气馁，特别是考得不太理想的同学，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模拟考，你们的未来是在国考，之前的一切考试都是在练兵。”
“考得好的人也不要骄傲了，要再接再厉。”
班主任说着每次考试之后都会说的话，大家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许凯至今无法接受方十项年级第二这个残酷的现实，叶晓晓一边轻声讽刺着，一边有些惊讶于方十项的成绩。
“你这么可以成绩变得这么好？不会真的和白伊宁在一起了吧。”叶晓晓低着头笑眯眯地说道。
方十项一直以来都很难理解这个话题对于年轻少女的吸引力，所以他没有什么办法回答这个主观意图鲜明的问题，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呆滞。
许凯趴在桌子上，脸上全是被打击了的模样，缩在自己的桌子上，画着圈圈。
“不过能去南洋了啊，真是不错的行程。”
方十项想起来松庭的快乐旅程，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看向顾欣桐。
“顾欣桐也去么。”方十项的思想有些迟钝，他看见少女正在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地呼气，表现出了相当的紧张感。
“真是和白伊宁那个人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啊。”
方十项横向比较了一下羞涩的顾欣桐和某个骄傲无比的少女，他的鼻子抽了两口冷气，有些温润。
第四章 少女终究是少女
所谓南洋的交流会，是相当于学术研讨的一个东西，在六校之中，却是相当平凡且常见的，但是却是常常出现在其余五校中，列如西河，平阳之流在教育水平上明显要高上一个级别的地区高中，而绿叶因为其教育水平的低下，导致了在江畔六校中并不受人所待见，即使是平时低级别的交流会，通常也不会算上绿叶高中。
这一次六校战中排名相当靠前的南洋高中邀请绿叶高中参加交流会，其实是一件让学校高层都相当高兴的事情，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将行程也是安排地妥妥当当，希望能够将自己学校的风貌都通过这些优秀的学生展现出来。
这并不是一件和简单的事情，并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徐旋钦缺席了这次交流会。
像徐旋钦这样的学生，即使最后一次模拟考的考试排名超过了二十名，甚至是缺考，学校里依旧会将他的名额算进去，并且没有人会产生质疑。
但是这一次，当学校的老师打电话给徐旋钦的时候，很明白地被拒绝了，这种拒绝不带着任何的烟火气，原本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徐旋钦班主任最终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能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带回去给学校的高层。
……
方十项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就又开始心疼自己。
方十项和自己的老妈说好的是松庭一日游，结果确实地过了两天半才回来，除了第一天晚上参加的死囚斗场，另外两天方十项全部用一种吃大户的心态开始玩耍起来，松庭的水上乐园确实比绿叶市的幼稚游乐园要好了很多。
方十项这么想着，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太放纵自己了，人一旦贪图享乐起来，就会变得迟钝……并且，会受到一些应有的指责。
老妈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不是什么好兆头。
方十项这么想着，手指微微摆动了一下，要先下手为强才是。
方十项点了点头。
“老妈，这次模拟考，我年级第二。”
一般来说这种话总是来得分外有底气，但是方十项分明看到了老妈眼中那一抹愤怒，他觉得游戏问题。
“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学会了说谎！”
这种声音如雷贯耳，方十项眼角微微抽动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决定解释一下，因为他的老爸也有开上去参上一脚的前兆。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方十项听到了清脆的门铃声音，这声音并不是非常地合适，但确实地让方十项松了一口气。
老妈那愤怒的脸色稍有缓和，在这种不知道谁上门的时刻，老妈总是要做出一副和谐的样子，方十项现在总是有些高兴，他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到玄关处开门。
方十项并没有料到来人的身份，他打开门，闻到一阵青涩的香气，那种青涩的香气很是熟悉，带着一种单纯的意味，薰衣草般的清香。
那是一个马尾辫的年轻少女，带着腼腆的笑容，方十项很是惊讶。
“顾欣桐，你怎么来了。”
方十项把门推开，迎接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眼镜少女。
眼镜少女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头低着走来进来。
老妈此时依旧看上去有些余怒未消的样子，顾欣桐走了进来，让老妈脸上写满了惊讶。
“伯……父……伯母好。”
顾欣桐此刻的样子就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是这样的，我是来找方十项同学讨论一下参加南洋交流……交流的事项的。”顾欣桐的话有些轻声细语，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伯母。
说起来，方十项的母亲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女是相当熟悉的，作为一个小区内几年下来的邻居，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认识，特别是这种安静的并且学习成绩优秀的孩子一定是小区内传播的重点对象，老妈大概也见过几次，然后说过‘没事情的话来家里玩’这样的说法，但是这种说法一般来说是作不得真的，客套的话尤其如此。
因此，尽管方十项和顾欣桐的家很近，但是依旧没有相互拜访过，一来本身双方家庭并不是那么地熟稔，第二就是可能会引起一些奇怪的非议。
只是当老妈听到顾欣桐弱弱地说出来意的时候，她愣了愣，然后狐疑地看了一眼方十项。
“第二名。”
方十项在背后比了一个手势，心里有些庆幸顾欣桐来得真是时候，让方十项少费了不少的功夫。
顾欣桐继续说着：“伯母，这一次方十项考得真的很不错呢，但是老师让我告诉你一些南洋交流的事宜，所以……所以……我就来打扰一下了。”
方十项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老妈脸上终于露出的欣喜的表情，这让方十项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欣桐的美眸轻轻地看了方十项一眼，眼中微微有些涟漪泛起，她的脸色有些红，并且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裙摆。
方十项这才发现顾欣桐似乎回过家并且换掉了自己最常穿的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穿上了一件蓝色的衬衫，以及一件淡蓝色的裙子，虽然说都是蓝色系的装束，但是却真的让方十项眼前一亮，少女的马尾微微摆动着，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方十项说不出来，他摆了摆手，坐到了座位上，听着顾欣桐和老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即视感。
“南洋交流会期间学校还是会正常上课的，但这已经算是补习的范畴，并且是统一的高中都会同步进行的，所以届时高一的新生并不会呆在学校里。”
顾欣桐看向方十项，突然说了一句。
方十项一直以来很痛恨把假期当做补课时间的这一传统，这个传统看上去如今已经渐渐为人所接受，但正因为如此，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对于方十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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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篇将会有多样的能力者并且带来精彩的激斗，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