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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风笑     寻情仙使txt下载     寻情仙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二章 霸王餐(二更求保底月票)

    李永生虽然心里不甘,但是,谁让他差她一场“追得上蹿下跳”的追求呢?

    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忍了,唉,还是“我和小树一起长”吧。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前脚走出酒楼,赵欣欣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起来。

    很显然,九公主还是有点喜欢他了,从来烈女怕缠郎,更别说这纠缠者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差的只是小小的家世。

    然而已经身入道宫,家世什么的,最终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李永生出去了半天才回来,特意来到赵欣欣面前,叮嘱她一句,“你跟你的护卫说一声,等看到熟人了,由我来处理……你们不要插手。”

    熟人?赵欣欣的眉头一扬,就想张嘴发问,但是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只要你的熟人吃饭能结账,那就一切问题都没有。”

    不过非常悲催的是,这个熟人还偏偏就没有结账。

    熟人是戌初时候来的,他一进门,赵欣欣就知道,李永生指的是这个人。

    精瘦的身材,脸上有三道疤,没有右臂,不是向佐又是谁?

    向捕手进了酒家,也没跟人打招呼,寻个桌子坐下,直接点菜。

    他点的全是宫廷御膳菜式,满满一桌子,又要了最好的酒,一个人据着桌子,大吃大喝了起来。

    他是捕快,酒没有喝太多,菜是真吃了不少,一桌子菜吃得七七八八,居然又接着点了七八道菜。

    搞得旁边吃饭的人,都忍不住侧头看过来:这么瘦的身子,那些菜都吃到什么地方去了?

    向佐吃饭的速度很快,大概是刚过戌正,他就打起了饱嗝。

    然后他一拍桌子,叫了起来,“小二!”

    小二赶忙走了过去,“多蒙惠顾,一共一百零一块银元另三百钱,零头抹了,一百块即可。”

    “劳资还没说要买单,”向佐恶声恶气地发话,然后一指菜盘,“有头发……恶心到我了,这怎么算?”

    “这不可能啊,”小二叫了起来,看一看菜盘里的头发,他的脸黑了下来,“这头发在汤上飘着的……客官,我只是个小二,您这种豪客,莫要跟我们小人物开这样的玩笑。”

    “汤上飘着的吗?”向佐拿起筷子,往汤里一戳,慢吞吞地发话了,“明明是沉下去的,你别跟我开玩笑……我这人脾气不好。”

    “向捕手,差不多点啊,”李永生抱着膀子,站在不远处发话了,“吃不起就别吃,身为著名的捕快,却要讹人,须晓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是向佐?”旁边的客人低声嘀咕了起来,四大捕手在中土国名气老大了,但是到了他们这个修为和层面,一般人里还真没几个认识他们的。

    向佐冷笑一声,“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了?你这鸟酒家,菜里有头发,我还说不得了?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鸟店?”

    “想砸店,你大可一试,”李永生冷冷地发话,“现在,麻烦你把账结了。”

    “少扯淡,爷被恶心到了,”向佐又狠狠地一拍桌子,“说你们打算赔多少吧。”

    李永生侧头看一眼赵欣欣,“东家,我看还是请出供奉吧。”

    九公主闻言,一拍面前的柜台,大喊一声,“有请老供奉!”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嘴角,忍不住要微微上翘,她就算再不晓事,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向佐是李永生请来演戏的。

    撇开这两人其他的交情不谈,只说合作斩杀过化修,区区一百银元的饭钱,还值得计较?

    向佐闻言站起身来,冷笑着发话,“老供奉吗?倒是要看一看有多么……”

    话说到一半,他的身子箭一般地蹿向了门外,“今天爷心情好,饶你们一遭。”

    这画风转变得实在太快,酒家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发话,“我看到了什么……向佐,吃霸王餐?”

    “握草,大名鼎鼎的四大捕手啊,居然这么做?我感觉全身祖窍都要崩溃了。”

    “一顿吃了一百多银元,这霸王餐吃得……也奢侈了吧?”

    李永生“愣在当地”好一阵,才侧头看向赵欣欣,“东家,一百多银元呢,要不要报官?”

    九公主听到这里,终于反应过来该怎么做了,她摇摇头,“无妨,咱们交了规费的。”

    向佐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到戌末,也就是晚上八点来钟的样子,有两桌客人看到了这一幕,然后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朱雀城传开了。

    当然,“我们酒家”打算请徐先生出手,跟向佐讨回公道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小二去寻人,曹司修主动找上门来。

    他直接找上了赵欣欣,脸色很不好看,“昨天向佐来吃饭了?”

    赵欣欣根本不理他,冲一个小二吩咐一句,“去找李永生来。”

    她有点担心自己又办错事,同时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表示出不屑和蔑视。

    曹司修没办法叫真,他心里知道,这个酒家的东主,其实相当不好惹,所以只能像根电线杆子一般,杵在那里。

    不多时,李永生走进了酒家,笑眯眯地打个招呼,“曹大人好,这是有好消息通知我们?”

    所谓的好消息,不是找到了修窗户的木匠,就是查到了前两起事件的肇事者。

    曹司修的嘴角抽动一下,“我只是来告知你们,我们不可能去帮你家找向佐讨账。”

    徐家虽然在朱雀城相当不含糊,但是真惹不起向佐。

    徐家能吃了规费这碗饭,主要仰仗的就是官府的力量——朱雀城建在玄女宫附近,这个没错,但是道宫中人想在城里出手,忌讳也颇多。

    而四大捕手在官府里,虽然没什么太高的官职,但是真要算起来,一般的知府见了他们,都要恭恭敬敬——撇开威名不提,这是刑捕部的人,上面来的。

    事实上,四大捕手里的絮鹭,曾经在追捕的过程中,误伤过一名郡守,该郡守下去视察,仪仗正好挡了她的路,她想也不想,就直接斩出一条路来。

    好死不死的是,这名郡守没有待在中间的车仗里,而是吊在最尾部的一辆马车上,而絮鹭就是斩开了这辆马车,冲过去追捕人犯去了……

    郡守受了伤,但是絮鹭也只被刑捕部呵斥了一番,甚至都没有去郡守府登门道歉。

    向佐的名气丝毫不差于絮鹭,徐家怎么可能帮着酒家,去找向佐讨要欠债?

    “无非是费用问题,我懂的,”李永生笑眯眯地发话,还挤一挤眼,“这样吧,你们开出一个价码来,再多都行,我们酒家就是要讨回这笔欠账。”

    这根本不是费用的问题好不好?曹司修心里明白得很,有宵小捣乱,甚至朱雀城其他四大势力来搅浑水,都是可以拿钱解决的,但是向佐……那不是钱能解决的。

    可是他还不能这么说,那样就是自曝其短了,只能冷笑一声,“你们要花的钱,比欠账要多出百倍还不止……你要搞清楚,那是向佐!”

    “千倍都无所谓啊,我东家有钱,”李永生笑眯眯地一指赵欣欣,“关键是做生意,这个坏头不能开,我们不想别人有样学样。”

    千倍的话……那就是一千两黄金了?曹司修虽然在来之前,就拿定了主意,现在也忍不住有点意动,“你们就是想讨回一百块银元的欠账?”

    想啥呢你?李永生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得是向佐亲自来结账,你自己拿一百块银元来,那可不行……都是明白人,别说糊涂话。”

    曹司修的小算盘被点穿了,不过这也正常,他没指望对方傻到这种程度。

    不过他还存在侥幸心理,“既然是这样,那就只有通过官府发通告了,着向佐来结账……向捕手是官,我们没法斗的。”

    向佐的地位虽然超然,但是地方上某一级官府,也有相对独立的地位。

    他们发个通告告知,向捕手你吃霸王餐不对,得回来交钱——这也是官府的职能。

    当然,向捕手能不能来交钱,那是另一回事了,而地方官府见他不交钱,可不可以发出更严厉的告知乃至于通缉,那就……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了。

    曹司修的话里有陷阱,对方真要同意了,包袱就甩到官府那边了,他们却能落下一千两黄金。

    但是李永生不傻,他冷笑一声,“若是告官,何须通过你们?好像我们不会告官似的。”

    这个家伙确实难斗,曹司修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若是这么说,那我们就帮不上忙了。”

    “吃霸王餐这种事,你让我告官?”李永生扬一扬眉毛,“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酒家就要发公告了,请大家评论一下……徐先生算不算有担当。”

    这句话,彻底地把曹司修将住了。

    吃霸王餐这种事,自古就有,但是告官的极少——很多人是没钱买饭,又饿,告了这样的可怜人,有什么用?

    别有用心吃霸王餐的,告到官府,依旧没什么用,那是有人要算计你,这种不大不小的事儿,最好还是私下调解。

    收了规费,这种事不出头,还有脸再收规费吗?

    (再次加更,求八月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为了刷声望(三更)

    李永生这一手,真的给徐先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曹司修无法正面回答,只能转身就走,“你等消息吧。”

    不用别人告诉他,你的级别不够,做不了主,他主动就表示出来了:我真做不了主。

    往日里吃霸王餐的人,也有一些,但是肇事者都被认出来了,收了规费的能没表示吗?

    李永生却是生恐这一刀捅得不够痛,他大声发话,“我们东家不差钱,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需要多少费用,你们只管说好了。”

    曹司修听到这话,好悬没有一口血喷出来,这尼玛是钱的问题吗?

    有没有人能干掉向佐?当然有了,但是且不说干不掉向佐的后果,只说干掉向佐,那后果是徐家承受得起的吗?

    向佐不是“我们酒家”,有固定的生意场所,不得不对地赖子低头,他是独来独往之辈,打不过了可以跑,跑了以后,可以再悄悄回来报复。

    这种独狼式的人物,是地赖子们最不喜欢遇到的——要不说这天地间,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任你有泼天势力,我就只有小命一条,

    而且相对于徐家,向佐这条命,也真的算不上是小命。

    看到曹司修离开,赵欣欣瞥一眼李永生,有心想请教点什么,最终还是转身走了——我倒要看一看,你这手段效果如何……

    效果好得很,中午时分,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还带着一个美艳的女修。

    他一进来,就有食客站起身打招呼,“徐先生来了?”

    徐秋生微笑颔首,然后他身后的女修发话了,“给个包间。”

    小二们也知道是谁来了,齐齐侧头,看向自家的东家。

    赵欣欣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就当没听见:莫非你还指望我跟你打招呼?

    我没族诛了你全族,已经是很克制了。

    徐秋生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看来赵东家对我意见很大啊。”

    赵欣欣抬起眼皮来,看他一眼,不屑地吐出四个字来,“凭你,也配?”

    “哈哈,”徐秋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地笑了起来,“那是,我确实冒昧了。”

    赵欣欣根本不理他,耷拉下来眼皮,自顾自忙碌着。

    “请你们酒家那位李先生来,”徐秋生四下扫一眼,“我有话说……先备包间。”

    准备包间很简单,但是身在现场的李永生,根本没去包间,而是转身离开了,“他想跟我说话,到后院来找我。”

    徐秋生这顿饭,并没有吃了多长时间,倒是点了几个奢侈的菜,花了八十多块银元。

    一顿饭结束,没有看到李永生,他依旧不生气,只是招呼过来小二,“结账了……李先生何在?”

    “李先生自是在后院,”小二笑着回答。

    “麻烦你前面带路,”徐先生一抬手,做个示意。

    从酒家的后门,他带着美艳女修,直奔后院而去,酒家里不少人看到了。

    李永生如此做派,也是要其他人看到,是徐秋生主动到后院来就他。

    赵欣欣歪着头,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她有心跟过去看个热闹,但最终还是压住了这份好奇心。

    李永生在后院里,检查他的马车,尤其是上面的防护阵法,他看得十分仔细。

    小二打声招呼,“李先生,徐先生来了。”

    李永生头也不抬地答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小二转身走了,他继续研究马车,根本没有要跟对方说话的意思。

    美艳女修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侧头看一眼徐秋生,“咱们走吧?”

    徐先生也气得够呛,区区一个小制修,竟然敢跟自己如此摆架子?

    有多久,自己没有受过如此侮辱了?

    但是他还不能走,自从收了规费,对方一次比一次折腾得大,这一次是向佐出面了,下一次会是什么样级别的麻烦,他都不敢想象。

    他等了十几息的时间,轻咳一声,勉力挤出个笑脸,“李先生,能否谈一谈?”

    “别说话,”李永生一摆手,头也不抬地发话,“看不见我正忙着?”

    笑脸顿时僵在了徐秋生脸上,这一刻,他是又羞又恼,真是恨不得转身就走。

    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李永生检查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往屋檐下的台阶上一坐,淡淡地发话,“说吧。”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但他就是这么很随意地坐在了台阶上。

    “向佐的钱,我要不回来,”徐秋生开门见山地发话,“他是白道,我是江湖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地赖子欺负一般人可以,却是不便招惹捕快。

    向捕手的根基不在朱雀城,但既然是刑捕系统的,跟当地捕房说句话,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是整个系统的骄傲。

    “哦,”李永生点点头,也不接话,那意思就是你继续说。

    “因为不能帮贵酒家处理问题,所以贵酒家的规费,以后就免了,”徐秋生叹口气,“我们也不会唆使人前来捣乱,你看可好?”

    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皱,“仅仅是免了规费?”

    “向捕手的欠账,我来结,”徐秋生面无表情地发话,“窗户我也派人修,可以吗?”

    “为了一块银元,你这是何苦?”李永生不屑地哼一声。

    “收规费的,自有收规费的规矩,”徐秋生无奈地叹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打着九公主的旗号,就能免了规费,我何以服众?眼下有如此大事,我正好免了规费。”

    果然,这位全明白,算计得也不错。

    不过,李永生并不吃他这一套,是非曲直,他有自己的评判,“那你也没亲自上门来收规费,令几个喽啰来收,这是打算借着九公主,狠狠地刷一下声望吧?”

    徐秋生没有听说过“刷声望”三个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理解,他苦笑一声,“我直接亲自上门的话,万一事不谐,岂不是自取灭门之祸?”

    所谓的王不见王就是这个道理,双方老大见面,一旦谈不拢,再无回转余地,只能大打出手了——虽然对赵欣欣而言,徐秋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李永生不屑地笑一笑,“想刷声望,还没胆子冒险……我真的看不起你。”

    徐秋生并不为这话生气,而是很坦然地回答,“我真的冒不起这个险,我个人生死无所谓,但是徐家三千六百多口人,不能毁在我手上。”

    李永生连这个解释都不愿意接受,不过对方将话说到这个程度,再计较也没啥意思了。

    但是他不计较,不代表他就能答应下来,此事得永馨点头才行,两人做了数千年的伴侣,他实在太明白她的性格了。

    所以他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这话你跟我说没用,去跟九公主说吧。”

    “九公主那里,我会解释的,”徐秋生微笑着发话,“不过李先生,也非常人啊,我得先过了你这一关才行。”

    其实他一开始,还真没把李永生放在眼里,一个小制修而已,但是当他终于直面此事的时候,才打听到,此人追求赵欣欣,不是一天两天了。

    敢直接追求九公主的,不是妄人蠢货,就是真的有实力。

    而李永生跟妄人蠢货,实在搭不上界,他花了数千两黄金(此为谬传),身边还有北极宫的弟子,更有人说,赵欣欣被野祀袭击的时候,此人曾经斩杀了野祀的司修。

    所以堂堂的徐先生,眼下才会如此低三下四。

    李永生微微一笑,“我不过一个小制修,徐先生说笑了。”

    “向捕手应该跟阁下是素识吧?”徐秋生轻笑一声,“这也算小制修?”

    李永生讶异地看他一眼,“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曾在水月庵的酒家,为阁下张目,”徐先生果然是消息灵通之辈,“还有人说,他曾经在阁下手下吃瘪。”

    李永生这才开始正视对方,“你这情报收集能力,果然有一套。”

    “李先生的出身,我并没有时间多了解,总之肯定也是我惹不起的,”徐秋生很光棍地发话,“所以,还请阁下先高抬贵手,九公主那里,我自会去分说。”

    他身边的美艳女修,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显然,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制修,竟然是如此地恐怖。

    她不得不感叹,朱雀城果然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李永生无奈地笑一笑,又摇摇头,“算,我也懒得跟你计较,想让我高抬贵手也很简单……我们酒家,你要多介绍人来吃酒才好。”

    话已经说成这样了,只能多拉几个客户来了,想必永馨也会很开心的。

    “这个肯定没问题,”徐秋生笑着点点头,九公主的产业开在他的地盘,此前借着刷声望不假,但是话说开了之后,正经就该借机攀附了。

    当然,攀附之前,先要获得九公主的原谅才对。

    “既然是如此,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费功夫了,”李永生一摆手,其实他一直很烦这种“有活力的组织”,眼下话虽然说开了,但是并不能影响他的喜好。

    徐秋生心里也烦着呢,这才搞定一位,还有另一位等着搞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家世和定位(四更求月票)

    收规费一事,折腾了李永生和赵欣欣将近半个月。

    其实,赵欣欣并没有徐秋生想像的那么难说话,他将话说明白,又表示虽然免了规费,还会派人看护这里,九公主就懒得再跟他计较了。

    场面上的人物,在意的也就是一个面子。

    更别说,徐秋生还答应,以后自己宴客,都会选择在“我们酒家”。

    此事终于过去了,但是赵欣欣依旧不怎么开心——酒家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少了,每天就是十五六桌,好的时候能偶尔突破二十桌,不好的时候,甚至只是个位数。

    不过还好,跟徐秋生揭过规费一事之后,第二天,徐家一名嫡子的婚宴,就选在了我们酒家,席开三十桌。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中土国的酒家,很少靠接婚宴挣钱的,这种事不具备推广性。

    为什么呢?因为这里的黎庶,大多都是家族聚居的形式存在,结婚当然是大事,但是待客的宴席,肯定要摆在家里,这才是待客的诚意。

    请客人去外面的酒家吃席,那成什么了?家里连摆酒的地方都没有,你好意思结婚吗?

    徐家的嫡子大婚,摆了五百桌酒,虽然这是一个温饱型社会,但是徐家家族大,交往的人也多,五百桌酒不算什么。

    至于说我们酒家这里的三十桌,基本上就是那些上了礼又懒得去的,还有某些贵人的侍卫之类,想来的话,就来酒家吃饭。

    当然,我们酒家的定价相当高,菜式也上档次,肯定不辱没徐家。

    酒桌上,大家甚至说起来,这个酒家的定价有点偏高了。

    不过有那些明白事儿的,就说你们别唠叨了,这酒家后台很硬,就连规费都只交了一个月,以后会免了。

    说起为什么免规费?那当然是因为向佐来吃白食,徐家搞不定,惭愧之下,就免了酒家的规费——惹不起向佐,真的不丢人。

    当然,酒家若是后台不硬的话,就算徐家惹不起向佐,你照样还得交规费。

    酒席散去之后,赵欣欣又招来了李永生,“我有意将酒家打造成一个奢华之地,为什么他们就不认账,反而觉得我价钱贵呢?”

    必须指出的是,我们酒家的酒菜,确实是贵,比一般的酒家贵出一倍还有多,这是九公主在经营初期,就定下的策略。

    任何一个身份高贵的人,初次经营一种买卖的时候,都会选择做高端产品,这是一种铁律,也可以说是社会现象。

    赵欣欣也不例外,她就是想打造一个“稍微上点档次”的酒楼,没办法,档次太低的话,有**份。

    幻想垄断“上海滩所有倒马桶生意”的,只能是许文强,绝对不会是宋子文。

    九公主也不想太降低自家产业的定位,哪怕她是想借此体察民情。

    她不是反思,自己的定位是不是高了,而是在考虑,我如何才能让他们认可这个品牌?

    更令她苦恼的是,半个多月过去了,酒家的生意,一直不值得一提,也就是今天,能稍微赚一点,其他时候都是在赔钱。

    “不用着急,慢慢来,”李永生笑着回答,“或者,咱们可以强调一些特色,比如说座位费什么的。”

    “座位费……也算特色?”赵欣欣的脸沉了下来,“你确定不是在消遣我?”

    “我哪儿敢消遣你?”李永生叫了起来,“走着看吧,我觉得今天是个不错的开端。”

    他还真有一语成谶的能力,当天晚上,酒家来了八拨客人,其中一拨是三男一女,人人身上都带着伤,进门就问,“听说贵酒家可以通宵?”

    “通宵的话,比较难办,”小二赔着笑脸回答,“子初之后,须得买座位费。”

    “座位费是如何卖的?”一名男修发问了,他是中阶司修,断臂处还在不住地冒着鲜血。

    “每人一个时辰两块银元,”小二客客气气地回答。

    男修还待发话,那唯一的一名女修出声了,她的额头血肉模糊,“听说入了贵酒家,旁人不能在此地惹事,是否属实?”

    小二冲对方恭敬了半天,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傲然点头,“没错,就算是官府中人来了,想要带你们走,也得等你们吃完了出门再说。”

    “那行,”男修点点头,“左右不过几块银元的事情,好了小二,先来四只烤羊腿,上好的酒,来十二壶!”

    他们点的菜,真不值几个钱,加上酒也不过五十多银元——向佐那厮,一个人就吃了一百多。

    但是很显然,这几位不差钱,差的是一个安全的环境。

    他们坐下没有半个时辰,就有人在门口张头张脑,又过一阵之后,三名司修闯了进来,大喇喇地发话,“诸位,打扰了,找几个人……握草,你们还真敢留在这里?”

    那四位不管不顾,慢吞吞地吃喝,只有断臂的中阶司修,侧头看一眼赵欣欣。

    不待赵欣欣发话,小二已经先跳了出来,“几位,这儿是酒家,有什么恩怨,麻烦等我们客人吃完了,去外面解决。”

    “滚一边去,”一名司修随手一拨拉他,“私人恩怨,别找不自在啊。”

    李永生正坐在柜台边喝酒,见状就站了起来,淡淡地发话,“不要动手,这是私人产业,你也别找不自在!”

    “屁的私人产业,”司修冷笑一声,“这是……徐老三的地盘吧?他见了我也得跪着。”

    李永生根本不接这话茬,“敢在酒家动手,后果自负……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就动手了,你奈我何?”那厮掣出腰间长刀,抬手一刀,就斩向了那三男一女。

    白光一闪,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佝偻老妪,而他的手臂,已经连着刀,掉在了地上。

    此人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人斩掉了臂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你们……你们竟然敢伤人?”

    老妪呲牙一笑,“我们不但敢伤人,还敢杀人,不信的话,你继续动手试一试!”

    三名司修相互看一看,终于还是捡起手臂,退了出去——处理及时的话,手臂接得起来。

    但是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完了,不多时,外面又有声音传来,两个捕快走了进来,一脸的肃穆,“这里发生打架伤人的事了,谁干的?”

    “滚!”赵欣欣淡淡地发话,“叫你们严捕长过来。”

    “严捕长?”两名捕快闻言,顿时就是一怔,“你是?”

    赵欣欣根本不理他们,走官府体系的话,她跟这俩人多说一个字,那都没面子。

    酒家里不缺玲珑的小二,有人就走上前发话,说得也很得体,“不管你们要抓什么人,在酒家里吃酒的,就是我们的客人,你们想抓人可以,在门外候着。”

    小二自认为,自己说得不错,但是两个捕快不干了,其中一个明显喝了酒的家伙,直接掣出了腰间的短刀,“有种你再说一遍?”

    不等小二发话,赵欣欣出声了,“敢在我酒家里动手的,死!”

    “你不怕官府吗?”另一名捕快高声叫着。

    拔刀的捕快却是更不服气,直接一刀斩向了小二,“滚开!”

    白光一闪,拔刀的捕快被斩为了两截,李永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手执滴血的钢刀,冲着高叫的捕快呲牙一笑,“你再动手试一试?”

    那捕快身子猛地暴退,嘴里大声喊着,“来人啊,有人杀官造反了!”

    “滚!”赵欣欣打出一个白点,直奔那厮,“皇家秘药断续丹,你再胡说八道,他就死定了!”

    “断续丹?”那捕快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接下了白点,然后赶紧抢上前,将那断为两截的同事抢回去,打开接下的玉瓶,倒出一颗拇指肚大小的丹丸,喂到了同事的嘴里。

    “断续丹?”在场的人闻言,也是齐齐地一惊。

    断续丹之前有四个字——皇家秘药,没错,这真的是皇家秘药,生死人肉排骨不好说,但是斩为两截的人,能接到一块,就有这么牛。

    但是这种丸药,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据说是子孙庙秘制,专供皇族,一年只能产出十来颗,哪怕是在皇族里,那也是听的人多,见到的人少,属于传说级别的。

    而且这药,只负责接续,若是上半截或者下半截出了问题,那不是断续丹能治得了的。

    只这三个字,就让捕快不敢再往酒楼里走一步。

    酒家的小二听到这三个字,都忍不住一呲牙,“东家也太厚道了吧?”

    他们当然知道东家就是九公主,对于她能拿出这种丹药,并不感到很奇怪,但是将这样的丹药,用到一个外人身上,就实在令人嫉妒了。

    堂堂的九公主,对于一个冒犯自己的捕快,说杀也就杀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欣欣没管那些,只是看李永生一眼,“最好还是别动不动杀人,我就这么一颗断续丹。”

    李永生微微一笑,“对我来说,谁敢对你不敬,那就是死罪……”

    一边说,他一边淡淡地扫一眼门外,“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决心,这次算你们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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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空调罢工了,痛并快乐着

八一建军节,四更。

    一万两千字,换成两千字一章,那就是六更了。

    风笑很拼,空调寿终正寝,这痛苦也就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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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多变(贺盟主病态D背影)

    两名捕快在听到“断续丹”三个字之后,就知道对方有多么难惹了。◎UU小说,www.uu234.com

    事到如今,他们反而要庆幸,对方没有草菅人命,竟然放了他们一马。

    至于说找回场子?省一省吧,酒家的经营场所,也可以算私人场地,若是东主不是强势人物,捕快可以为所欲为,但是……谁敢说这位不强势?

    所以还是乖乖地等在外面好了。

    断续丹的出现,让“我们酒家”在瞬间就出名了。

    这种丹药,甚至可能引起化修的觊觎——策划得当的话,绝对可以驱使一名化修做点什么了。

    然后就有人开始打探,这酒家的东主是何方神圣?

    赵欣欣在朱雀城的知名度不低,识得她的人却不多,打听到消息的主儿,又将消息传给了自己要好的亲戚朋友。

    消息传开,起码是官府中人,都纷纷将此地列为了“不可招惹”的场所。

    那四名伤者,直接买了五个时辰的座位费,一直歇到第二天辰末,酒家里没有床,他们就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将就一个晚上。

    等到辰末,他们基本上就缓过来劲儿了,伤势也控制住了,然后又开始招呼小二,“小二哥,来,点菜!”

    “还喝?”小二见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几位,这会儿喝酒,是不是有点早?”

    “我们喝酒的不嫌早,你们卖酒的倒嫌早?”唯一的女司修发话了,“时间就要到了,我们不喝酒的话,怕被你家赶出去啊。”

    “稍微多坐一会儿,也是无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赵欣欣洗漱收拾停当,到自家产业坐班来了。

    这四个交座位费的人,是三名司修一名制修,但是见到她,谁也不敢怠慢,齐齐站起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东家来了?”

    “不用客气,”赵欣欣一摆手,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开店,你光顾,就是这么简单,搞得复杂了也没意思。”

    这四位也看出来她的态度了,于是不再说话,不多时,酒菜上来,他们再次吃喝起来。

    这一次,就没有昨天晚上吃喝得多了,昨天他们一来,就是一人一根羊腿,胃口相当大,现在则是细嚼慢咽,生恐吃得快了。

    他们这一吃,就没停下来,从辰末吃到了戌初,那是早晨九点吃到了晚上七点啊。

    当然,早晨点的那些菜,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一边慢慢地喝酒,一边时不时地加一个菜上来——我们一直在消费,你们不能撵我们走。

    到了戌初的时候,外面走进两个人来,一个中年男子是高阶司修,另一名是翩翩公子,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中阶化修了。

    事实上,修者的年纪,光从外表,是不太看得出来的。

    两人走到那四人身边,大喇喇坐下来,小二一看有情况,悄然去找李永生了。

    这两位坐下之后,高阶司修皱着眉头发话,“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谁泄露的消息?”

    “回去再说吧,”四人里唯一的高阶司修发话了,“先吃喝一点,这里很安全。”

    “这里吗?”翩翩公子左右打量几眼,不以为然地撇一下嘴,“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雨晴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那厮的兵器上有毒,”唯一的女修淡淡地发话,“现在毒驱除了,至于疤痕,回去再说吧。”

    “这怎么可以?”化修公子一抬手,将十大锭黄金放在了桌上,足足的一百两,高声发话,“小二,去弄一颗复颜丸来……不够的话,我还有!”

    “我们这里只卖酒菜,”一名脸上有疤的制修走了过来,但是那一道显眼的疤痕,无损他的英俊,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复颜丸的话,你们可以出去买。”

    “嗯?”公子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去买,钱不是问题。”

    李永生一转身,就走开了,同时很随意地回答,“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不卖复颜丸。”

    对方身为化修,释放出的气势极为惊人,但是他就像没感受到一样。

    “你说什么?”公子化修脸一沉。

    不等他使出其他手段,那唤作雨晴的女修已经快速地开口,“朱真人息怒,这里确实只是酒家……他们还有维护之恩。”

    一边说,她一边着急地挤着眼睛——这个酒家,真是一般人得罪不起的啊。

    “维护之恩?”化修公子扬一下眉头,似笑非笑地发话,“这好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江真人,”雨晴左右看一看,压低了声音发话,“昨天,为了维护我们,他们腰斩了一名捕快……赔出了一颗断续丹。”

    “断续丹?”江真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下一刻,他的眼中,就冒出了炽热的光芒,“很随便地赔出了一颗断续丹?”

    在中土国,银元和黄金是硬通货,但是像断续丹这种东西,是更硬的硬通货,当然,最硬的硬通货,还是灵石——不光是灵修需要,运修也需要。

    “不能惦记啊,”有人看出了化修公子的贪婪之意,忙不迭低声劝阻,“那是皇族才能有的,咱们真的惹不起。”

    “皇族才能有……你们都是些什么消息,”江真人不屑地笑一笑,压低声音发话,“流落出来的不少,而且这种东西,子孙庙并不仅仅供奉皇族,他们自己也要用。”

    这话的声音极低,但是那名有疤的制修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无意地瞥来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后来的这两位,并没有在酒家里待多久,随便吃喝了一点,就带着前面的四位,匆匆地走出了大门,上了院子里的马车。

    一共两辆马车,还有七八名骑手,其中还有两人,是穿了捕快的制服。

    一行人并没有在朱雀城多呆,直接穿城而出,奔向西方。

    出城不多远,马车里猛地传出一声,“停车!”

    紧接着,那公子化修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冲着侧前方冷冷一笑,“出来吧,玉钩潘家恭候阁下大驾。”

    前方人影晃动,走出五个人来,都是白衣白裤,打头的也是一名年轻公子,化修修为。

    他左手执扇,轻击右手的手心,笑眯眯地发话,“原来是潘家,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伤我义安林家的人,看在潘家两字的份儿上,把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你在开玩笑吧?”被称作江真人的明显要强势一些,他脸一沉,“交出打伤了我族人的凶手,我原谅你这一次冒失!”

    “呵呵,”林家的化修又是轻笑一声,“抢了我林家的东西,被打伤是活该,居然要我交出凶手?莫非阁下也不想离开了?”

    “这是百变公子潘之江,实力惊人,”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又走出一名化修来。

    此人中年儒生的打扮,青色衣裤,他淡淡地发话,“潘真人,若是你车驾里再无真人,还请阁下去义安小住些时候,你我坐而论道,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林慕南?”潘之江骇然地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居然还活着?”

    “潘公子这话说得古怪,”林慕南微微一笑,“你尚且健在,我为何就不能活?对了,打听一下……毒阵布好了吗?”

    “我的毒阵何必专门去布?”潘之江傲然回答,不过下一刻,他就一拱手,“既然这样,你我两家就此别过,你看可好?”

    “多年不见,潘公子越来越爱开玩笑了,”林慕南笑眯眯地发话,“潘兄,我可是诚心相邀,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我们只有一名化修,”潘之江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不过阁下一定要羞辱我的话,两败俱伤,我相信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潘兄你这是何意?”林慕南一脸的惊讶,“我可是好心邀请你去家里论道的,听说以前,你也挺喜欢这么做。”

    邀请人论道,是中土国常见的,但是也有人以论道之名,圈禁高手,以实现打击对方势力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软禁。

    潘之江冷冷地看着对方,“两败俱伤的同时,我还能留下线索,指引族中高手为我报仇,不知道你信不信?”

    “潘兄如此误解我的好意,那真是遗憾,”林慕南笑着摇摇头,“那好吧,我给潘兄一个面子,还是刚才的条件……把我们的东西留下就是。”

    “没有东西,”潘之江断然否认,他面无表情地发话,“再说了,本是无主之物,谁得了就是谁的,什么叫你们的东西?”

    “你一心求死,那就休怪我林家无情了,”林慕南轻叹一口气,“我已经一忍再忍了。”

    “且慢!”潘之江高声叫了起来,“东西确实不在我们身上,目前托‘我们酒家’代为保管!”

    “我们酒家?”林家的两名化修齐齐愕然,好半天,林慕南才叹口气,“倒是好算计,那么……让我们搜一下!”

    潘之江冷冷地一笑,“你可知何为化修的体面?”

    化修的尊严不容亵渎,他已经做出了解释,对方若是还想搜身,那就是对他的侮辱,说是不死不休也不为过。

    就在林家人难以抉择之际,潘之江身后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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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就是问问

    潘家和林家听到这个声音,齐齐就是一愣:居然惹来了第三方势力的觊觎?

    两家小心地收缩一下队形,提防对方的同时,也警惕地面对着第三方。

    一条黑影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此时月色极佳,将此人的面孔,照得一清二楚,那道疤痕都清晰可见。

    “是你?”潘之江脸一黑,抖手就是一道白光打出,化作一只大手,狠狠地拍了下去。

    “砰”地一声大响,一枚大印蓦地出现在空中,重重地迎向了大手。

    “印宝?”潘之江见状,顿时就是一愣,“化修?”

    他正发愣,却见林家的公子化修长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酒家李掌柜!”

    李永生死死地盯着潘之江,“为什么冲我下手?”

    潘之江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拱,“抱歉,认错人了。”

    他方才说什么东西交给我们酒家,就是要拉个目标出面,来吸引注意力,以避免跟对方拼得两败俱伤。

    至于说对方不相信,他反正不会任由搜身,既然有人吸引了注意力,想来林家也未必会跟他死磕——万一东西真不在他身上,那可就亏大了。

    所以一看到我们酒家的制修出现,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灭口——没错,他看李永生很不顺眼,却也不至于见面就下杀手,实在是不能让对方将实情讲出。

    倒是林慕南见状,猜出了一点因果,忍不住轻笑一声,“灭口这种事,潘公子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嘛。”

    “灭口?”潘之江不屑地一哼,“东西是给了酒楼的东主,此人怎么可能知晓?”

    其实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刚才过于冲动了一些——不过这也没办法,他没想到,对方身边,居然也跟了一个化修。

    “我家东主,连你身上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李永生笑吟吟地发话,“现在好了,谁告诉……你们在抢什么?”

    “东西不多,两家都不够分呢,”林家的公子化修笑吟吟地发话,“李掌柜这是打算,也插上一手吗?”

    李永生笑着一摊双手,“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纯属好奇。”

    “我知道你们在一场战斗中,曾经斩杀了两个化修刺客,向佐对你也评价极高,”林慕南淡淡地发话,“昨天的事,我们有不是的地方,但是后来,我们也没再在贵酒家闹事。”

    李永生笑了起来,“你们可以去闹事嘛,欢迎啊。”

    你都知道我们能斩杀两名化修,还敢去闹事?

    “我们只是不想结怨,”林慕南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发话,“但是我们两家此刻在争夺的东西,不希望再多一方争夺了……原本跟你们无关的,对吧?”

    “我就是好奇,”李永生笑着发话,“就是想问一下。”

    潘之江闻言,高声叫了起来,“你我联手,共享此物……先击退林家。”

    他一直都想不通,林家有两名化修了,为何还不强闯酒家,待听到酒家能一次斩杀两名化修,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个酒家。

    想到自己还试图从这酒家弄到断续丹,他就一阵后怕,又是一阵庆幸:还好没下手。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你就不问一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潘之江心里一沉,感觉自己可能要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为何?”

    “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李永生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发话,“你对我动手,其实我不怎么生气,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要对我家东主不利,这是我不能忍的。”

    “我哪里有?”潘之江高声叫了起来,“最多,最多我也不过是想买颗断续丹罢了。”

    此刻他真不敢抵赖,因为当时他在酒楼说话的时候,就没刻意地遮掩,只是将声音放小了一点,就算这个制修没听见,那名化修肯定是听到了。

    “哈哈,”林慕南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直打跌,“你居然敢去打九公主的主意?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次佩服你!”

    “九……公主?”潘之江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他来去匆匆,哪里想得到,那酒楼的东家,竟然会是九公主——堂堂的公主,居然会操此贱业?咱不带这么坑人的。

    “我跟着出来,本来是想警告你一下,或者会直接下手,”李永生淡淡地发话,“既然你们两家要先斗,我可以等,无所谓的。”

    这确实是他出来的目的,但是当他听到,潘之江打算引祸到我们酒家的时候,就不能忍受了——永馨虽然身份超然,可麻烦也已经够多了,有野祀也有朝争,不能再多树敌人。

    “既然你不知道九公主,东西想必还在你身上,”林慕南呲牙一笑,“方才我还担心你能跑掉,现在看起来,你想跑都难了。”

    化修之间的争斗,胜负好算,斩杀却难,这一刻,他终于放松了。

    潘之江的眼珠转一转,又看向李永生,“我现在想回酒楼吃酒,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永生微微一笑,“不过……你觉得自己回得去吗?”

    潘之江心一横,“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东西。”

    “是国战天坑的导引石,”林慕南冷冷地发话,“导引的是一个仓库……至于仓库里还剩下了什么,导引石是不是真的,这都难说。”

    国战天坑位于西陲,那是卫国战争决定性的战役,战役起源于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但是越打越大,最后形成了近百万人参战的大决战。

    战役分好几个战场,天坑所在的战场,有千里方圆,因为位置关键,成为高阶修者厮杀的主战场,设伏反设伏什么的,最后双方居然有九个真君加入。

    一场大战结束,陨落了四个真君,重伤三人,还有两人轻伤,仙陨之光此起彼伏。

    非常惨烈的战斗,中土国一名真君自爆,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最终战场塌陷成为一个大坑,大坑上方,常年笼罩着迷雾,而且里面的灵气、气运什么的,极为混乱。

    更坑的是,因为灵气分布得极为不均匀,里面的树木和动物,也是生长得极为不讲道理,就连老鼠,都可能长到牛犊大小。

    一切的一切,像足了核弹洗地之后的辐射异常区。

    一般人进去就要迷路,不管是运修还是灵修,而且恶劣的环境,让人不能在里面多待。

    可是这里的好东西也很多,曾经有人在这里发现一个掩藏得极好的、简易的战时仓库,里面竟然有三个超大型储物袋——三个储物袋!

    事实上,天坑形成之后,军方曾经试图封锁这片区域,慢慢寻找,但是道宫的人不答应,我们真君的遗骸还没找回来呢,还有真君所使用兵器、法宝、护具什么的,都要找回来的嘛。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君的遗骸找得差不多了,身为真君,就算陨落,身体的残肢断臂,也会散发出惊人的灵气——运修里的真君,也会有充沛的灵气。

    正是因为如此,真君残骸被找得差不多了,也有人悄悄偷藏了起来,后来大多都被发现了。

    但是那里当时做为战役的主战场,高阶修者众多,各种战略、战术物资储备充分,还有很多精英小队,在仙陨之际被波及,留下了太多的好东西。

    所以就算到了现在,每年依旧有大量的探险者进入,希冀一夜暴富。

    那里的环境非常恶劣,每年只有新年的时候,会变得稳定一些,是进入里面探险的最好时机,当然,由于天长日久,天坑正逐渐地变得平静,或许两三百年之后,就能随便进出了。

    这里不说什么大自然的力量,但是用天道也能解释得通,异常的地方,总会慢慢恢复过来。

    林慕南说出,他们争的是天坑的仓库导引石。

    所谓导引石,就是为一个特殊的地方,设置一个坐标到一块信息石上。

    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实在太常见了,架设一个隐秘的仓库,为了防敌人发现,往往要掩饰得连自己都发现不了,这个时候,就需要做几个导引石,万一遗忘了,就能借此寻找。

    天坑仓库的导引石,这东西的诱惑力有多大,不用说的。

    哪怕仓库可能被发现了,也可能被搬空了,但依旧值得赌一下,不是吗?

    “嘿,”李永生不屑地一笑,“原来是这种东西,那你们慢慢地争吧。”

    “不愧是九公主的手下,”林慕南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他贸贸然说出,也是赌一把对方可能看不上这种东西——其实他也别无选择了,人家摆明了要坐山观虎斗,那就晚说不如早说了。

    “你也不用夸我,”李永生懒洋洋地发话,“我说了不争,就是不争,现在,我好像可以走了……玉钩潘家,有没有打算继续跟九公主讨要断续丹?”

    “不敢了,”潘之江很光棍地一拱手,“此番若是能留得命在,自是会向九公主道歉。”

    “好,你若出尔反尔,莫怪我诛你全族,”李永生从树上刷地跳下来,转身疾驰而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剩下的林家人和潘家人面面相觑:我去,这货就这么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永馨生辰(三更求月票)

    双方都不太能理解,李永生竟然如此轻易地离开了。

    林慕南久走江湖,万事都喜欢往复杂里想,想到对方还有化修没有现身,少不得高叫一声,“暗处的那位真人,助我拿下此人,愿以千两黄金为谢。”

    暗处传来一声轻哼,“凭你小小林家,也配指使我?”

    说话间,声音就渐行渐远了。

    林慕南千两黄金相邀,无非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心意,凭良心说,千两黄金真未必请得动化修出手,尤其对方也是化修,还打算情急之下拼命。

    不过,若是单纯堵住对方窜逃路线的话,似乎……千两黄金也值得出手一下。

    听到化修遁走,林慕南长笑一声,手腕一翻,手中就多了一杆形状奇怪的大戟,“潘公子,我最后一次请你做客,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唉!潘之江长叹一声,心里生出无尽的懊恼来:早知如此,刚才何必在酒家里口出狂言?

    如若不口出狂言的话,他就无须马上离开酒家,也可以在那里歇息一晚,到时族中还有高手来,自然不会有眼前这一幕了。

    激战,在瞬间就爆发了,双方打得惊天动地,就连朱雀城里,也有不少人发现这里灵气的剧烈波动。

    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第二天一大早,朱雀城里就收到了战况:林家两名化修受伤,玉钩潘家的潘之江重伤逃遁,幸亏潘家又赶来了一名化修,双方终于罢手。

    至于两家为何激战,没有人知道,有些人倒是有打探的心思,但是这两个家族,却是几近于隐世家族,基本上不在朝廷出仕,根本不是普通势力有资格惦记的。

    不过经此一战,我们酒家的大名,在朱雀城越发地响了,原因无他,初开始玉钩潘家是在酒家里过夜的,而义安林家却没敢进入酒家动手,而是等在了城外。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酒家里的“座位费”,越来越被大家所知晓。

    当然,对李永生来说,仅靠口口相传是不够的,他好歹也知道那个信息爆炸的位面,是如何做宣传的,积极主动一点,更有利于口碑的扩散。

    此刻他就在做这样的事,他拿着一个香囊,冲赶来的邓蝶晃一晃,“储物袋就在这里,我也不要你什么东西,欣欣这个酒家的生意不太好,你是不是要帮一下她?”

    “我当然会帮她了,”邓蝶看着储物袋直咽口水,“不用你说,我也会帮……我说,这个储物袋到底有多大?”

    “两尺见方,”李永生将香囊递给她,“你区区一个制修,弄个大储物袋……不怕被人谋财害命吗?”

    两尺见方的储物袋,真的不大,邓蝶心里有点遗憾,不过相对于其他连储物袋都没有的同门,她足可以自豪了。

    至于说谋财害命,她当然是怕了,不过她也有应对办法,“待我回宫,去请求化主在储物袋上,烙下玄女宫的印记……杜晶晶在制修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也没人敢抢她的储物袋。”

    储物袋上烙下印记,会损失一些私密性,但是旁人抢了储物袋,也不敢打开,更不敢使用,否则烙下印记之人,自然会感应得到。

    李永生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你可是答应我了,要帮欣欣宣传。”

    有邓蝶极力宣传,那就又不一样,在玄女宫的机构里,化主院原本就是接触外界最多的。

    没用几天,朱雀城就传遍了:得罪了人不要怕,去我们酒家吃酒好了,在那里,没人敢胡来,若是担心晚上有人寻衅,还可以去那里交座位费,就能安然过夜。

    朱雀城其实也有类似地方,比如说捕房旁边不远处,就有客栈,政务司旁边,也有高档客栈,可以保证住客的安全。

    然而,这里终究是个江湖客聚集的地方,来寻机缘的人不少,亡命徒也很多,住正规客栈,是要提交身份证明和路引的。

    去我们酒家,则是可以免去这些——大家就是去吃酒的,自然无须提交什么证明,哪怕是被官府通缉的,进了酒家,也不用担心捕房进来拿人。

    若是想通宵吃酒,交座位费即可,什么顾忌都不用有,只要你交得起钱。

    短短的时间里,我们酒家的上座率,就有了很大的提升,每天差不多能接待三十多拨顾客,时不时地就能看到几个人头破血流地跑进来,“小二,点菜!”

    在点菜之前,他们通常会先包扎伤口,服用伤药,而与此同时,门外总会出现一些愤怒的目光,但是他们能做的,最多也就是让目光显得更愤怒一点。

    然而,就算上座率增长了一些,赵欣欣还是有点不开心,“李永生,这么赚钱,我想要收回成本,需要好几十年,这样不行啊。”

    你不是开个店来玩的吗?李永生实在无力吐槽,“咱把它当百年老店来经营,一时的收入不算什么,关键是要把口碑打出去。”

    赵欣欣愁眉苦脸地发话,“可是,来的人的素质,都不太高,经常就嫌咱们的饭菜贵……其实这就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那是,到目前为止,虽然上座率提高了不少,可是来这里喝酒的,大部分是出于好奇,更有少数人是为了避祸,真正愿意大大方方消费的土豪,并不多。

    是不是该考虑,制造一些噱头呢?李永生忍不住生出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虽然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但是还真没兴趣无下限地炒作,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事实上,他想的也没错,当一家店铺开始声名鹊起的时候,逐渐地产生吸附效应。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进入了九月中旬,这一天子初之后,就进入了通宵时间。

    赵欣欣收拾东西,打算休息了,她不可能天天晚上陪着熬夜,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冲李永生招一招手,“接下来两日,我要回山了,酒家这里,你帮着看护一下。”

    “回山?”李永生的眉头一皱,“我还说马上你的生辰就要到了,给你庆贺一下呢。”

    他打听得很清楚,永馨是九月十五出生的,历次的觉醒失败,似乎也是在九月十五。

    他还琢磨着,这次自己照看她,没准还能觉醒宿慧,没想到她竟然要回去,这岂不是让他一番准备付之东流?

    “这是栗化主要求我的,”赵欣欣笑着回答,“每年生辰,都要在宫中度过。”

    “嗯?”李永生的眉头一皱,他从这话里面,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莫非那栗真人,也发现永馨是转世之人了?

    大能转世之际,之所以要人帮忙看顾,就是担心各种意外——不管你前生再是大能,觉醒宿慧之前,也是脆弱得跟普通修者一样。

    事实上,哪怕觉醒之后,在一段时间内,都是相当不安全的,有很多手段,能控制住曾经的大能。

    为什么要控制住大能?交好此人不行吗?

    那还真的未必行,首先,这大能的阵营无法确定,其次,这大能曾经的恩怨,可能引来强大的仇家;再次,大能转世之前,肯定会为转世的自己,留下相当丰厚的资源。

    财帛动人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情况都不少见,修者也不例外——要不然,修者四要素法侣财地中的“财”字何解?

    出于这样的考虑,李永生忍不住猜测起那位高阶真人的化主的用心,于是他试探着发问,“原来你每次的生日,都要跟栗化主一起度过?”

    “化主哪里会在意我这个小小的道童?”赵欣欣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大多时候,就是跟同门热闹一番,再隔空向母妃请安,主要是我根基尚浅,栗化主也希望我借这个时候,多交好同门。”

    听说有同门相伴,李永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栗化主地位再高,总不能一股脑对众多弟子下手,心说没准这还真是看重永馨。

    但是他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少不得叮嘱一句,“我看那巡寮执事杜晶晶,也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他说的是杜执事,其实想的是杜执事身后的势力——据说制修的时候,她就能有储物袋,显然是背景惊人。

    赵欣欣眉头微微一皱,淡淡地发话,“杜执事当然值得交好,不过人家门槛太高,我是攀附不上的,你工于算计,倒可以去试一试。”

    这都是什么话!李永生被噎得直翻白眼,我是操心你的安危好不好?你倒吃起醋来了?

    于是他干笑一声,“我从没有攀附人的习惯,若说有,那么也就是有且只有你一人!”

    虽然有点肉麻,但是他知道,永馨就爱听这话,听了几千年都不厌烦。

    “留着这话,对杜执事说去吧,”赵欣欣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李永生抬脚就追了过去,“我说,我只当她是普通道友,咱们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

    赵欣欣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拔脚前行,穿出了后门。

    李永生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他压低声音发话,“我只担心你像在那年的雨天,九月十五疾病发作!”

    赵欣欣闻言,终于停下脚步,侧过头来,淡淡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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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绝对不是小卖部!绝对不是小卖部!绝对不是小卖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税差上门(一更求月票)

    我到底想说什么?李永生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蒙圈。

    他当然不能直接解释两人的真实关系。

    他说了之后,对方愿意不愿意相信,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万一弄僵了,连朋友都没得做,那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更关键的是因为,在她觉醒的时候,万一比较吃力,说出这个消息,有助于帮她觉醒。

    消息提前说出,就算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对觉醒也是有害无益。

    我上辈子那般威风,怎么这辈子还没觉醒?

    一个人若是总这么想,心态必然会失衡,如何觉醒得了?

    李永生想了半天,才叹口气,“你知道,我精擅医术,对望气有些心得……感觉你每年的生辰,容易遇到麻烦。”

    这是玄之又玄的话,再说了,精擅医术跟望气,能有什么关系?不是扯淡吗?

    但是偏偏地,赵欣欣信了这话,修者的社会就是如此,天人合一之类的论调,能很好地解释这些。

    于是她冷哼一声,“好了,我知道了,我的生辰,确实也遇到过一些麻烦……你的意思是说,杜晶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李永生翻一翻眼皮,“我的意思是说,你尽可能地跟比较多的人在一起,气运这事,谁也说不准,没准栗化主的气运,反而会影响你呢,所以,多借助一些气运旺的人,总是没错。”

    赵欣欣听到他说栗真人的坏话,明显地不高兴了,哪怕她知道,对方的话说得不无道理,“你最好少说化主的不是……你不是见过她吗?看不出她和我的气运合不合?”

    “麻烦你搞一搞清楚,她是准证啊,”李永生苦恼地一摊双手,“我有胆子去看她的气运?那不是找死吗?”

    所谓准证,就是高阶真人,只差一步就可以证真,成就真君。

    赵欣欣嘿然不语,好半天才哼一声,“你对杜晶晶有想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不是答应给你复颜丸了吗?我这里可是没有复颜丸。”

    我说……咱能讲点道理吗?李永生是彻底地无语了,就算杜晶晶没有复颜丸,你也肯定有啊,这是运修的丸药,你居然告诉我说你没有?

    不过这些小女孩儿的心思,他也懒得计较,“我没打算要她的复颜丸,既然你没有,那我就不吃了。”

    赵欣欣默然,半天才又哼一声,“男人家的,脸上有道疤也无所谓……嗯,此次回去,我多约一些同门来。”

    李永生笑着点点头,“嗯,记得约……一些气运旺盛的同门,反正你的身份也不差于他们。”

    “知道了,”赵欣欣见他不再提杜晶晶,也就不再拿此人做文章,“帮我看好酒家。”

    九公主离开我们酒家之后,客流量顿时下挫了两成,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九公主的产业,但是她在和不在,显然是不一样的。

    李永生本来想跟到山里,住那奢华别院,好随时关注赵欣欣,不过很显然,他若是离开,酒家连个主心骨都没了。

    所以他只能守在酒家,坐在柜台里,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掌柜了。

    九公主一离开,各种幺蛾子也飞了过来,第三天中午,朱雀城赋税房的官差来了,要收税。

    昔日赵欣欣在的时候,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向赋税房缴纳流水,但是赋税房从来没派人来过,现在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来催税了。

    交税是天经地义的,李永生虽然很讨厌这些家伙看人下菜,却也没打算偷逃税款,“这个税,是按户缴纳,还是按流水缴纳?”

    关于中土国的税种,这里就不赘述了,简而言之,对于这种三层的酒楼而言,算是酒家里规模比较大的了,按户缴纳都要取一个比较高的定额。

    但是这个定额,只要不是高得离谱,按户交税还是比较划算的。

    按流水收税,那就要紧紧地盯着,多挣多交少挣少交,表面上看是比较合理,但是要被监督账目,没有太大的偷漏税空间。

    赵欣欣一开始,就想按流水交税,没想着占朝廷的便宜,她身为英王九公主,若是按户交税,谁敢将税费定得高了?

    当然,现在酒家的的生意不景气,按流水交税,也交不了多少。

    李永生问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给个章程,我就按你定的规矩来。

    至于说合理不合理,那不是他要关心的,赵欣欣是不在,但是她早晚要回来,谁想借机玩什么花招,那就等着九公主的雷霆之怒吧。

    “按户收,”来的赋税房两个官差,都是制修,一高一矮,矮个儿是做主的,他笑眯眯地表示,“一个月一千块银元的定额。”

    “你开玩笑的吧?”李永生没打算计较税费,但是听到这话,忍不住呛了,“你知道我们一天的流水,才多少钱吗?”

    我们酒家最近的上座率不错,若是没有狂点宫廷御膳菜式的土豪,每天的收入,也就是一百块银元左右,低的时候**十,高的时候,也很少过两百。

    相较第一天的三十多块银元,那是高了不少,但是想一想酒楼的规模,真是没啥可自豪的。

    晚上的座位费,不在酒家账单内,关键是弹性也很大,差的时候就是三五个人,五个时辰也就三五十块银元,甚至还有光头的时候,多的时候,也不过十来个人,一百多银元。

    而且这座位费,不是白收的,遇到事情要出面的,肯定也要将成本算进去。

    以近期的发展来看,每天按收入一百五算,一个月不过四千多块银元,抛去成本开销,算上酒楼的折旧,盈利未必能到五百块银元。

    博灵郡郡治七幻城里,大名鼎鼎的鸿运楼,按流水纳税,每个月也不过六七百块银元。

    大户才能享受流水,而我们酒家虽然也是大酒楼,比鸿运楼的规模,还是小很多,定额怎么就敢定成一千块银元?

    朱雀城的消费水平,确实高于七幻城——这里的江湖客太多。

    但是……这只是定额啊,而我们酒家的上座率惨不忍睹,鸿运酒楼那边,说的不是上座率,而是翻台率。

    李永生一看这个定额,就知道这不是收税来的,是来找麻烦的。

    矮个儿税差脸一沉,“你这是……打算抗税了?”

    “我没打算抗税,”李永生笑眯眯地回答,“不过东家不在,你跟我定这个定额,我实在没权力答应,要不……等东家回来?”

    “你们东家回来,也是这个税额,”高个儿冷哼一声,“酒楼的规模,就在这里摆着。”

    “那我也没听说,这酒楼规模值一千块银元税费,”李永生冷笑一声,“知道京城来去书苑一个月是交多少税吗?”

    京城来去书苑,地段好地方大,客流量不如鸿运楼,但是消费水平极高。

    那里一个月,是三百块银元的税——就这,还是比较正常的交税,只是用了文化交流的减税指标,人家没有把心思过多地用在这方面。

    矮个儿的脸一沉,“你也不用等了,你东家回来,也是这个税费!”

    李永生一听,心里就是一沉:这样的话,针对性就太强了啊。

    他绝对可以确定,这是有人要算计九公主,敢对皇家的买卖,下这么大的定额,真不是一般人敢拍脑门做决定的。

    想到前一阵还有人刺杀赵欣欣,他心里越发地肯定了——京城的争斗漩涡,扩散到了这里。

    于是他冷笑一声,“这个定额是谁下的,赋税使还是知府?”

    高矮两个税差,交换一个眼神,最后还是矮税差发话了,“你也莫问那么多,须知朱雀城的赋税,是直接对赋税部的。”

    前文说过,朱雀城理论上归百粤郡管辖,但是却在三湘郡,是一块飞地——这大抵是因为,玄女宫坐落于此,朝廷想重点关注这一块,所以人为地将其划给了三湘郡。

    当然,朱雀城成为飞地,还有其历史原因,有一些变迁和人文沿革。

    正是因为如此,朱雀城的官员委任、赋税交割等,并不看百粤郡的眼色,而是直接受朝廷管理,赋税房更是如此,赋税使直接由赋税部委派,跟百粤郡赋税房关系不大。

    与此相同的,还有军役房和巡荐房,三司六房的六房里,这三房的长官被称作“使”,而不是“长”,原本就是垂直管理的体系。

    矮税差的意思是说,你别问这是谁定下的定额,反正赋税部会认可。

    阴谋的味道,越发地明显了。

    至于说他们为何会选这个时候来通知,原因也很简单,赵欣欣回山了。

    九公主在的时候,就算赋税部做出了如此的决定,也要考虑她的反应,不管上面要怎么打击英王的势力,但是九公主依旧是九公主。

    她若是真的恼怒了,直接杀掉这俩税差,也就杀了。

    皇族犯法,也会受到惩处,但是真有苦衷的话,肯定有人会帮着叫屈。

    但是九公主不在的话,他们把税费定下来,也就定下来了。

    当然,若这九公主是今上的九公主,而不是英王的九公主,定下来的税费,也是能随便改的,但是生于英王之家的话,那么……呵呵,大家现在可是都在站队呢。

    正是因为如此,在赵欣欣离开之际,朱雀城赋税房派来了税差——起码这时候来,比较安全。

    然而,李永生既然反应过来了,他当然不会客气,“我们东家回来,也是这个税费吗?呵呵,我会劝她使用皇族免税额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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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狐假虎威(二更)

    皇族免税额度?两名税差闻言,顿时呆在了那里,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九公主不在,你不该诚惶诚恐吗?你不该恭恭敬敬吗?

    现在的朝廷大势,就算是在朱雀城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太多人知道了。

    没错,搁在往日,英王的九公主,完全可以强势地对待地方赋税房——那是皇族。

    就算现在,也有不少皇族,能强势欺压地方赋税房,但是,绝对不包括英王一系。

    大家都在说,英王可能会反了,他和襄王,目前的处境相当微妙。

    支持他俩的地方,就算今上的势力,也要退避三舍,生恐逼得两人真的反了,但是在他俩的势力范围之外,两系的皇族,都足够低调,就是想表示出——我们真的没有反意。

    按照朱雀城赋税房的分析,赵欣欣应该捏着鼻子认下这个税费的。

    当然,九公主在的时候,她可能抹不下这个面子,她可能盛怒之下,为难税差,甚至杀害税差,大家也不好计较——终究是皇族。

    但是,在她离开之后,她手下的人,应该能认清楚形势啊。

    高个子税差终于忍受不了李永生的嚣张,冷哼一声,“皇族免税额度?真是想得美!”

    我就知道矮个子是主事的,你蹿出来干什么?李永生笑一笑,“怎么,不能用吗?”

    皇族免税,是皇族做生意的时候,可以享受免税——整个中土国都是赵家的,自家人做点小买卖,还收什么税?

    但是国朝建立得太久了,皇族也太多了,这很正常,普通的一户人家,只要财货跟得上,繁衍百年,五代之后,如果基因上没什么问题,起码就是个上千人的家族了。

    而皇族更甚——他们有能力娶更多的女子,生出更多的后代。

    因为皇族以令人瞠目的速度繁衍着,又占据了很多的资源,所以皇族免税,渐渐地就有点不合时宜了——甚至还有皇族在不沾边的产业里挂名,图的就是免税。

    而那些产业,也会给皇族以丰厚的回报,这是趴在朝廷身上吸血。

    正是因为如此,朝廷发现这政策的弊端,所以皇族的免税,就有了额度一说。

    这么多子孙繁衍下来,皇族中人也有远近之分,亲王的免税份额多一些,郡王的免税份额少一些,这都是不需要解释的。

    至于其他更远的皇族,只能通过其他手段来想方设法谋取份额了。

    但是对于赵欣欣,显然不需要操心能否得到份额。

    矮税差是真没想到,九公主虽然走了,还留下一个如此强硬的家伙。

    他愣了一愣之后,冷哼一声,强自撑着,“就算是皇族免税份额,这也不是该你同我说的,你算什么身份?没资格讲这个话。”

    李永生不是皇族,确实没资格说这话,但是对方已经打算为难永馨了,他也少不得冷笑一声,强硬地顶回去,“我没资格,那你就有资格吗?等九公主知会你们赋税使好了。”

    皇族的免税,确实是普通官差不能插手的。

    矮税差闻言,勃然大怒,“你们酒家开业这许久,赋税房也没接到免税的告知,我不管你能不能弄到免税份额,一个偷逃税款,你是跑不了的。”

    从这一点上讲,赵欣欣之前的行为,确实有点不把赋税房放在眼里的嫌疑,根本不主动去申请纳税,而是等着他们来收。

    然而……人家是英王的九女,身份就在这里摆着,赋税房你不得主动上门?

    这却又是流程没走到的问题,李永生心里明白,但是他并不吃这套,只是冷笑一声,“我们开业一个月都没到,这叫偷逃税款?”

    流程是有点问题,但是按自然月缴纳的税款,还没出了这个月,没有缴纳,绝对算不上偷逃,走到哪里都没这个说法。

    矮税差其实也有自己的道理,但是对方不但伶牙俐齿,而且态度恶劣,他就懒得多说了,“我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偷逃税款……要罚款一千块银元。”

    李永生也不想跟他多扯皮,说不得冷冷一笑,“那你等我们东家回来,跟她说好了。”

    这两人眼下如此气焰嚣张,无非是看赵欣欣不在,那他拖着就行了。

    矮税差闻言,冷冷一笑,“看来你是拒绝缴纳罚款了?那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酒家必须停业,现在,马上!”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确定?”

    矮税差很干脆地点点头,“我非常确定,勒令你停业的命令,是我下的。”

    李永生看一眼门外,清一清嗓子,“来人,麻烦去通知一下徐先生,有官差闹事!”

    徐秋生已经不再收我们酒家的规费了,按说不会管这档子事儿。

    但是酒家在开业初期,李永生坚持先给了对方规费,这就令徐秋生得了面子——敢跟九公主收规费,还成功了。

    后来酒家免规费,也是因为“向佐吃霸王餐”的事件,徐秋生自己搞不定,怪不得我们酒家。

    所以徐先生跟酒家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他不但自己时不时来一趟,也介绍其他人来,他甚至表示,酒家再遇麻烦,他还可以帮忙出头。

    混社会的,讲的就是这份体面和排场——没人知道这是赵欣欣放过他的条件之一。

    当然,他既然不收规费了,出面解决纠纷,肯定不会是免费的,可那点小钱真算不得什么——他其实更想免费,但是九公主不答应,她才不愿意给他攀附的机会。

    矮税差听到这话,脸刷地就黑了,“你这是打算威胁我?”

    要知道,徐秋生都敢跟九公主收规费,势力真不是一般人挡得住的,税差就怎么了?中土国每年死于意外的税差,不知道有多少,也不差多几个。

    若是捕房的官差,徐先生或者会忌惮一二,但是税差……那算什么玩意儿?

    李永生笑了起来,“你只看到我威胁你,没想到自己做得有多么出格吗?”

    矮税差脸色铁青地摇摇头,“我不觉得自己出格,我是在为朝廷征税!”

    “那我也没有威胁你,”李永生一摆手,面无表情地发话,“徐先生既然收了我们一个月的规费,就该为酒楼办事,眼下还不到一个月……至于他会怎么处理麻烦,与我何干?”

    矮税差死死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冷哼一声,“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不后悔,关你什么事儿?”李永生根本都懒得看他了,“倒是你,苦苦相逼赵欣欣,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野祀的撺掇,这件事,显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野祀?矮税差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连句场面话都没留。

    他已经在深深地后悔,介入此事中了,这尼玛纯粹是个大坑!

    但是此刻后悔也没用,人在体制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别人要他做出头鸟,要他做恶人,他有说不的资格吗?

    李永生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好走不送!”

    徐秋生在接到消息之后,派了四五个人过来,其中就有那曹姓的司修。

    曹司修进来打个招呼,“这个事儿,徐先生说要管,但是他也不想介入什么麻烦里,所以费用就不收了,真要有扛不住的时候,我们也就只能走人。”

    徐秋生不愧是江湖上混的,做事确实有章法。

    他在朱雀城讨生活,这里虽然是官府在管理,但是玄女宫的影响无处不在,所以他还真不是很担心朝争,不管最后谁输谁赢,官府想要肆意报复,得先问问玄女宫答应不答应。

    所以他不怕站队,严格来说,他就无所谓站队,把自己地盘上的场面处理好了,才是正道。

    当然,将官府得罪狠了,被私下报复,也是他不能承受的,所以他可以帮赵欣欣,但是得有个度,越线的话,他就只能缩回去了。

    江湖上混,把握好尺度,是最重要的。

    正是因为他不能全力支持赵欣欣,所以他不收费用,一来卖个扎实的人情,二来也为在江湖上博个名声:徐先生做事……敞亮!

    李永生知道徐秋生的想法,他也不能苛求,面对曹司修,他淡淡地表示,“有些税差,对九公主不敬,我觉得还是略施薄惩为好。”

    那俩税差的行为,令他十分不爽:永馨不愿意惹事,你们还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来,这是看她好欺负?

    曹司修对他的话,感觉有点为难,这个要求,有点微微超出尺度了。

    不过再想一想,他决定自己不去做这个主,其实他是冲在前面的打手。

    徐秋生收到消息之后,倒是不怎么介意,想一想就做出了决定,“你去吓唬那俩一下。”

    曹司修这时候,就必须表明自己的观点了,“徐先生,此事绝对不会是税差的主意,咱们这么着急找上门,真的好吗?”

    “你都知道他们身不由己了,他们能想不到咱们身不由己?”徐秋生冷冷地看他一眼。

    他再转念一想,觉得江湖人的身不由己,也没啥值得一说的,起码不能跟官府中人比,于是就又补充一句,“暗示他们一下,别以为玄女宫是良善之辈!”(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又见杜晶晶(三更求月票)

    那俩税差去我们酒家的第二天,就托人去赋税房交了假条。

    其中一个说父亲病重,自己要回去侍奉父亲,另一个更干脆——腿摔折了,病假!

    赋税使一听,就知道有猫腻,马上着人去了解情况:腿是摔折了,还是被人打折的?

    若真是有人恶意报复税差,赋税房是绝对不能不闻不问的。

    其实对朱雀府赋税房来说,把事情闹大,就达到目的了,他们只需要将情况汇报上去,剩下的事情,就不归他们操心了。

    断腿的是那位高个税差,面对来探望伤情的同僚,他很明确地表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真的。”

    来看望他的,还有一个赋税副使,他不高兴了,“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受了什么委屈,你可以说房里当然要为你做主,你若为他人隐瞒,得考虑后果!”

    “我自己弄伤的,这总行了吧?”高个税差不干了,他大声地嚷嚷了起来,“你们这些做上司的,只会唆使我们这些可怜人,玄女宫又不会去找你们!”

    赋税副使闻言大惊,“玄女宫居然找上你了?他们敢插手世俗事务?”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女宫,反正我惹不起,”高个税差冷笑一声,“现在我的腿跌断了,这种破事儿,谁愿意干谁去好了。”

    “这个事情,你该汇报给房里的嘛,”赋税副使觉得,这不是无解的局面,“到时候我们自会去跟玄女宫交涉。”

    “什么事情都没有,是我自己跌断了腿,”高个税差很干脆地出尔反尔,“你们也别难为我,真要难为我,我固然不会好了,但是你们以为,玄女宫会放过挑事的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没了脾气,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玄女宫不插手俗事,但是悄悄地暗算一下某人,算多大点事情?

    说白了,大家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找赵欣欣碴儿的时候,只是想着在官府体系能弄出点事情来,却没考虑到,玄女宫居然会暗暗地插一杠子。

    以往的事实证明,道宫那帮人虽然标榜重诺守信,但也绝非良善之辈,真要循规蹈矩地行事,道宫也不会发展到眼下的局面。

    想明白这个环节,来看望高个税差的人,默默地散去了。

    赋税房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过了。

    又过了几天,眼瞅着九月中旬都要过完了,赵欣欣还是没有回来。

    李永生有点牵挂她了,虽然根据感应,她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天天在眼前的人儿,好久不见了,他还是不太习惯。

    于是他趁着上午没人的时候,去水月庵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人打听一下消息。

    水月庵不接待男客,不远处有个别院,却也只接受男性道友挂单。

    李永生在附近溜达了好一阵,也没碰到熟人,问了两个道姑赵欣欣的消息,结果人家警惕地看他一眼,反过来盘查他——你问这事作甚?

    这就是受盛名所累了。

    后来他也学乖了,得,我不打听九公主了,我打听邓蝶吧。

    别看邓蝶是制修,知名度还真远不如赵欣欣,不过最后,还是有人给出了答案,那个家伙回山去了,有段时间没见了。

    李永生又转悠了一阵,发现没什么收获,眼看快到中午了,天色也不好,他就打算回酒家。

    不成想一转身,正看到一个熟人,长了一双桃花眼的艳丽女道士。

    杜晶晶见到他,笑眯眯地打个招呼,“好久不见,你的酒家开得挺热闹嘛。”

    “哪儿是我的酒家?是赵欣欣的,”李永生笑着回答,然后借机发问,“对了,她回山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是在忙什么?”

    “她回去是过生日了,还邀请了我,”杜晶晶很随意地回答,“这次没出来,好像是灵谷交换出了点麻烦,她正在接受调查,应该很快回来吧……”

    玄女宫的灵谷交易,其实是用来收买人心的,象征性的手段,领了交易任务的弟子,从库房里领了灵谷,交回黄金,就算完成任务了。

    一般来说,没人在上面做手脚,但是总有些漏洞,是可以钻的。

    比如说,交易上限是五两灵谷,用五十两黄金交换,大家基本上都是一次就换五两灵谷。

    但是有人凑不齐五十两黄金,就只能交易四两甚至三两灵谷。

    那这多出来的灵谷,做任务的弟子,就能私下用黄金兑换出来,再转手高价卖出。

    在玄女山里,灵谷卖不起价钱,他们也不敢随意卖,但是可以加一点价,将灵谷卖给熟人——这些熟人拿了灵谷,卖到更远的地方,就能卖起价钱去。

    当然,做这种事,得有个度,别人买不起的份额,是弟子们可以揩油的份额。

    而李永生当众表示,想多买灵谷,也没人敢卖给他。

    这点小猫腻,在玄女宫其实不算秘密,敕牌弟子之上,也没谁看得起这点小钱——为这点利益,背个不好的名声,实在不值得。

    宫里也没打算太计较此事,不过一般来说,还是会安排稳重的弟子接这个任务——赵欣欣一直接这个任务,就因为她地位尊崇身家丰厚,理论上讲是不会胡来。

    前一阵,有一名弟子私卖灵谷,同对方起了口角,失手将人打死,结果死者家人跑到巡寮执事处喊冤,说是玄女宫弟子谋财害命。

    这事是赔了点钱,低调处理了,但是玄女宫关起门来之后,狠狠地处罚了那个弟子,而且还彻查交易灵谷的积弊。

    事实上,直到现在,也没人认为,赵欣欣会占这种小便宜,但是流程就是这样,道宫也不可能为她一个人破例。

    杜晶晶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笑着发话,“过不了几天,她就回来了,正好赵欣欣这孩子的酒楼,我还没有去过,你带我去看看。”

    她说得理直气壮,李永生也没办法拒绝,永馨过生日还邀请了她,他显然不能破坏这一份友谊——虽然九公主可能更愿意见到他拒绝。

    酒家距离这里并不远,两人的脚力,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我们酒家……赵欣欣也下了点本钱,”杜晶晶站在酒楼之外,微微颔首。

    事实上,这样的小局面看不到她眼里,她只是随口称赞一下罢了,不过下一刻,她的眼睛就是一眯,“咦,门口怎么还有这许多闲人?”

    门口的闲人其实不多,就是四五个,李永生笑着摇摇头,“这些是惹了事的,万一有仇家追来,他们就会躲进酒家避祸。”

    “就是你们规定的那个……酒家之内不得动手?”杜晶晶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很显然,她对酒家的行事,也并不陌生。

    李永生可是不敢随便招惹她,含含糊糊地回答,“其实就是仗了上宫的名头,赵欣欣本是想体会一下开酒家的过程,见证兴盛和衰败,也算是红尘历练,怎奈不开眼的太多。”

    “嗯?开酒家竟然可以见证兴衰?”杜晶晶顿时就是一愣,修道之人,谁会不在意兴衰?

    想了一想之后,她微微颔首,“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我都有点心动了……我也开个酒家,你来帮我如何?”

    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杜晶晶听不到回答,少不得侧头看他一眼,见他那副模样,她忍不住笑了,“是担心赵欣欣不同意吗?我去跟她说,她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你开口,她肯定同意啊,只不过惨的是我,李永生干笑一声,“过两年吧,这两年我的心思,全在这个酒家上。”

    杜晶晶又看他一眼,不再说话,径直走向酒楼。

    他俩回来得已经有点晚了,酒家大厅已经坐了两桌客人,据说楼上包间,也刚刚坐进去一桌,那是要点宫廷御膳菜式的。

    李永生安排小二,给杜晶晶上两个菜一壶酒,自己则是去柜台,拿起账单来看。

    看了没几眼,又来一桌客人,就在这时,张木子也从后门走了进来,坐到了杜晶晶那一桌上,面无表情地发话,“酒量怎么样?”

    杜执事看她一眼,笑了起来,“不用修为驱酒吗?”

    张木子不屑地看她一眼,“跟你喝酒,用修为……那是欺负你!”

    杜晶晶呲牙一笑,“好久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呢,张木子你若是能欺负了我,我答允你个条件。”

    道宫里的司修,不比化修,真的是多如牛毛,但是张木子在北极宫的声名不弱,最近又一直在玄女宫的地盘,跟赵欣欣和李永生一起,狠狠地杀了两场,在玄女宫也算有点名气了。

    “我的条件,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张木子淡淡地发话,“离李永生远点。”

    “是吗?”杜晶晶斜睥李永生一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是你的吗?”

    张木子无语地一拍额头,“你这人……算了,还是喝酒吧。”

    两人不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喝了一阵之后,张木子猛地一拍桌子,“你用灵气了!”

    “我没有!”杜晶晶冷哼一声,“输不起就别喝!”

    话音未落,只听得噼里啪啦乱响,却是不远处两桌客人打了起来。

    (三更到,恰逢三百章整,求月票。)(未完待续。)

三百章了,庆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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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太寸了吧?大家是卡着点儿投的吗?

    三更到,猛然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三百章了。

    整百章,召唤一下保底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巡寮之威

    大家愕然望去,发现两桌客人打得煞是热闹,打架的四五个,拉架的七八个。

    当然,拉架的基本上都在偏帮,这也是必然的。

    “住手!”李永生旋风一般冲了过去,大喝一声,“谁再动手,后果自负!”

    这一声实在响亮,动手的人顿时停了下来,纷纷扭头过来。

    一名年轻人却不管这些,抬腿一脚,狠狠地踹向自己的对手,顿时将对方踹出两丈远,连着撞倒了四五张桌子。

    “小子你找死!”不等李永生发话,杜晶晶就拍案而起,手中蓦地多出一把长刀,一抖手腕,空中幻化出一柄巨大的长刀,对着年轻人狠狠地斩了下去。

    “莫要伤人,”两名司修叫了一声,各自掣出兵器,迎向那柄长刀。

    “杜执事,这是欣欣的店子!”李永生也高叫了起来。

    长刀和一枪一棒相撞,发出闷雷一般的巨响,气浪四散,眼看着就要变得不可收拾。

    杜晶晶也有点傻眼,她是要帮李永生,可不是要拆酒家。

    她极力地收起力道,但是现在似乎……有点迟了。

    就在这时,张木子一抬手,掌心虚虚向下一压,空中蓦地出现一股灵气,罩向四周。

    那四散的气浪,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在虚无的罩子里,来回翻滚两下,终于停歇。

    这一手相当地高明,控制住了气浪蔓延,保护了酒家。

    但是杜晶晶却不以为然,她扯动一下嘴角——不过是样子货罢了,若不是我收回了力道,你能控制得住?

    事实确实如此,张木子有掌控之力,但是她并不精擅,若是有个实力相当的修者不买帐,着意要造成破坏的话,她还真的力有未逮。

    “道宫中人?”有人叫了起来,出手的两名女修,全是身着道袍的,一眼就看得明白,“你们也要插手世俗事务?”

    张木子冷冷地看对方一眼,“这是我道友的产业,我莫非能让你们拆了?”

    道宫在朱雀城不能随意出手,但却不是不许出手,占了道理就可以,她出手的目的是保护,自然不怕明说。

    “但是这位道友……”有人看向杜晶晶,愤愤地发话,“却是要取人性命的。”

    “我就是要杀人,那又怎么样呢?”杜晶晶满不在乎地回答,“你们应该感激张道友,若不是她,你们这些人,我统统杀了……居然敢在欣欣的地盘生事?”

    “你狠,”那年轻人终于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敢主动攻击我,少不得……玄女宫得给一个交待出来!”

    主动攻击和被动防护,是不同的。

    “你确定要一个交待吗?”杜晶晶轻笑一声,淡淡地看着对方。

    “那是,必须的,”年轻人点点头,“我是……”

    杜晶晶手一抖,长刀再次斩出,这一次,并没有在空中幻化出长刀,而是白光一闪,年轻人的人头便落地了,“这便是我的交待。”

    大家见状,齐齐地愣住了,死人了啊,这种伤情,就算有断续丹,也是没得救的。

    愣了好半天,才有人战战兢兢地发话,“你竟敢随意杀人?你可知道他是……”

    “我管他是谁,”杜晶晶冷冷一笑,“冤有头债有主,只管冲我来,本人巡寮执事杜晶晶。”

    巡寮执事……大家再次无语,没错,道宫之人在朱雀城不能随意出手,巡寮却是例外。

    这是道宫负责纠察的战斗人员,他们巡查客舍,也负责巡山,遇上该管的事情,就可以动手,不仅仅是在玄女山中,在朱雀城同样如此。

    若是巡寮人员发了失心疯,在城中大街上胡乱出手,官府还能表示一下不满,但是人家在道宫弟子的产业内,帮忙维护秩序,那是谁都说不出话来。

    更别说此人不仅仅是巡寮,还是一个执事。

    有人愣了一愣之后,还倒吸一口凉气,“你是大闹曲江的杜晶晶?”

    曲江位于百粤郡,离着朱雀城并不远,五年前杜晶晶孤身一人冲到那里,杀了一个人仰马翻,最后安然回到了玄女山,百粤郡曾派人来,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但是最后不了了之。

    他们在这里对峙,李永生却是着人抬了尸体出门,走了好远才放下——离得门近了,也不吉利。

    回到酒家之后,他不耐烦地一摆手,“你们两家,结账以后滚蛋!”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有人表示出了不满,“明明是他们寻衅在先,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撵人?”

    李永生冷冷地看他一眼,“我不问是非曲直,只说一句,酒家里不许动手!”

    杜晶晶原本都坐下了,拿起了酒杯,闻言斜睥一眼,“怎么,你不服气?”

    那边见状,顿时不做声了,谁敢招惹这个动不动就杀人的主儿?

    那两拨客人只能默默地结账走人,小二看得紧,连砸坏的桌椅碗筷,都要他们双倍赔了。

    不过死了人的那一拨,在离开的时候,都是狠狠地瞪着李永生,如果目光能杀人,真不知道他死了多少回了。

    李永生却是根本不在乎,对于这种有心没胆的人,他心里甚至有些不屑:有种你们去瞪杜晶晶,瞪我做什么?

    不过死的那年轻人,似乎还真有些来历,未末时分,两名捕快走进了我们酒家,四下看一眼,发现杜晶晶和张木子还坐在那里喝酒,顿时就是一怔。

    这两位今天是飚上了,桌上和脚边,放着十几个空了的酒壶,都喝得迷迷瞪瞪的了。

    未末时分,酒家里已经没了客人,捕快冲着一名擦抹桌椅的小二发问,“李掌柜呢?”

    “李掌柜在后院,”小二头也不抬地回答。

    “有人举报,说你们这里发生了命案,”捕快走到小二面前,“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那您去找李掌柜呗,”小二根本不带看他的,在酒家里待得久了,连小二都不怎么把捕快放在心上了,“麻烦让一让,别挡着我干活。”

    你一个小二,竟然敢这么对我?捕快好悬就想暴走了,不过……在这里撒野,貌似后果会很严重,“了解情况,我们不可能只问一个人。”

    “嗯?”杜晶晶一顿酒瓯,扭头看了过来,“人是我杀的,你有意见?”

    捕快吓得蹭地往后一跳,待看到对方迷茫的目光,他又退两步,战战兢兢地发话,“敢问大人可是巡寮杜执事?”

    “就是我,人是我杀的,”杜执事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大着舌头发话,“不关酒家的事,有什么话,你只管来问我。”

    捕快倒是想问呢,但是看着这位的状态,那是真的不敢问,清醒的时候,杀人都毫不犹豫,就别说目前喝高了这种状态了。

    “您二位先喝着,”他只能苦笑一声,转身溜走。

    出了门之后,另一名捕快低声发问,“去找一下李掌柜?”

    “还找什么啊,杜晶晶非要插手,找见他又怎么样?”这位苦笑一声,又看对方一眼,“我真帮不了太多,那女人杀人不眨眼,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啧,”另一名捕快咂巴一下嘴巴,无奈地发话,“真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时近傍晚的时候,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李永生本来在树下乘凉打盹,被小雨淋醒了,一时就又激起一丝闲愁:可惜永馨不在,不能一起雨中漫步。

    带着这一丝惆怅,他懒洋洋地进了酒楼,来到了柜台。

    因为下雨,晚上的客人稍稍多了些许,虽然是九月下半月了,但是朱雀城依旧炎热无比,眼下有清凉小雨,正是喝酒的好天气。

    这一晚上,竟然来了二十多拨客人,绝大部分就坐在一楼大厅,两边的窗户打开,嗅着湿润清凉的空气,听着沙沙的雨声,真是不尽的享受。

    此刻去包间的,都是不懂得欣赏的蠢货。

    戌末时分,又是三男两女五个人走了进来,身上都是血淋淋的,衣衫被雨水打湿,鲜血顺着衣衫淌到了地上,一步下去,就是一个血脚印。

    一名壮硕的制修抹一下脸上的雨水,高声发话,“小二,今天的座位费买了,通宵!现在只管上菜。”

    这制修也挺惨的,一身短打扮,身上起码三四个血口子,鲜血和着雨水,顺着短裤流下来,在腿上留下一道道血水的痕迹。

    其他人早已找了座位坐下,有两人还卸下了肩头硕大的包裹。

    这种情况,在我们酒家并不少见,很多食客都习以为常了,不过还是有人斜睥一下那包裹,心里暗暗嘀咕: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

    来者就是客,小二殷勤地上前,拿着菜谱,等待客人点菜。

    就在此刻,门口一阵嘈杂声响起,紧接着,七八个人闯了进来,气氛登时为之一紧。

    小二正待开口呵斥对方,猛地就是一怔:黑衣,方巾?

    整个大厅里,蓦地变得寂静无声。

    一名高阶司修走了进来,四下扫一眼,就盯住了才进来的三男两女五个人,然后他冷冷地发话,“朝安局办事,不相干的人,都滚得远点!”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朝安局?

    就在这时,有人轻笑一声,“吃酒,我们是欢迎的,想办事……到外面等着!”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却发现柜台里,李掌柜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朝安和义民

    朝安局在京城威名赫赫,地方上并不多见,尤其是在朱雀城这种南疆,更是少见。

    有地方上的大势力,敢不鸟朝安局,但也只能在私底下偷偷下手,天高皇帝远嘛。

    然而,正是因为少见,朝安局才越发显得神秘,在地方上的公众场合中,亮出身份的话,没人敢公然不买帐,关于这个机构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

    朱雀城位于南疆,离京城很远,又由于有玄女宫的存在,极少能看到朝安局的人——真要说起来,这里真有点法外之地的意思。

    但是朝安局的人,真的很少来朱雀城吗?只要不是政治白痴,就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只不过如此摆明车马的时候,是真的很少。

    在大家都被惊呆的时候,李永生竟然敢口出狂言,真是令无数人瞠目结舌——这个年轻的制修,好大的胆子!

    就连那高阶司修都不例外,他讶异地看着对方,一时间竟没想到要说什么?

    一名初阶司修狞笑一声,手里的短刀向前一指,“小子,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我不管你是谁,进了我的店子,就不许动手,”李永生淡淡地看着他,连站起来的兴趣都没有,“要打架,出去打……还有,别拿兵刃指着我。”

    初阶司修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攻击,猛地听到有人轻哼一声,“慢着!”

    说话的就是那高阶司修,他踱步到柜台前,似笑非笑地发话,“朱雀城确实偏僻了点,你确定听说过朝安局吗?”

    李永生漠然地看着他,“我要说的是,酒家里不许动手,这跟我听说过朝安局没有,毫无关系!”

    高阶司修嘴角的笑容,越发地明显了,“阻止朝安局办事,形同谋反,你现在觉得……还是毫无关系吗?”

    “真是莫名其妙,”李永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回答,“朝安局照样有叛徒,你以为报个名号,就真能定人谋反?不知道你听说过……”

    话说到一半,门口又冲进四五人来,门外也站了十来人,打头的是一个黑脸的高阶司修,他抬手一拱,“听说朝安局捉拿叛逆,我等前来相助!”

    朝安局的带头司修回头看他,微微颔首,“这边远之地,既有无知鄙陋的刁民,也有你等这样心怀忠勇的义民……却也难得。”

    “大人过誉了,”黑脸司修又是一拱手,然后四下扫一眼,“我等该如何配合大人,还请大人示下!”

    带头司修一指那五个受伤的修者,“去将那五人擒下……”

    话音未落,四五个人就冲着那边扑了过去,一路上叮当乱响,不知撞翻了多少桌椅,整个大厅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

    李永生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子来,“真是不给面子啊。”

    带头司修稳稳地站在柜台出口,一边四下乱看,一边饶有兴致地发话,“为啥我就要给你面子呢?你长得俊?”

    李永生看着他,很认真地发话,“我刚才的话没说完,你的脾气太急躁了,这样不好,很容易后悔的。”

    “是吗?”高阶司修看到九公主的两个护卫没有出面,知道对方拎得清轻重,心里暗暗遗憾,看来没法擅入人罪了。

    几句话的工夫,那五个进来的修者就被制住了,整个大厅也是一团狼藉,没一桌不被波及。

    那黑脸司修走了过来,抬手一拱,“大人,人犯已经被擒获,是否到楼上查探一番,看他们是否有余党?”

    带头司修皱一下眉头,“这话……倒也在理,有劳诸位义士了。”

    李永生见状,索性坐了下来,抓完人还不走,明显就是冲着永馨来的,既然是这样,他反倒是不着急了。

    十几名“义士”冲上楼去,挨个地踹开门搜查,那黑脸的司修看到掌柜的年轻人坐下了,又抬手一指,“大人,此人阻拦朝安局办事,是否要拿下调查一番?”

    李永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来。

    带头的司修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笑容,让他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

    沉吟一下,他缓缓回答,“稍等,此人说我脾气太急,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一向从善如流,给他个机会……你刚才想说什么?”

    “呵呵,”李永生笑得越发爽朗了起来,“我刚才想问你……知道黄昊是怎么死的吗?”

    “黄昊?”带头司修狐疑地一皱眉,轻声嘟囔一句,“哪个黄昊?”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一睁,脸色也刷地变白了,“你说的……可是局本部的黄昊?”

    朝安局并不仅仅在京城存在,事实上他们在各个地区有分局,比如眼前这位,就是西南分局的人。

    而局本部,又称总局。

    李永生嘴角噙着笑容,默默地看着他,并不说话,直看得对方鼻头开始冒出毛茸茸的汗珠,才慢吞吞地回答,“我只认识这么一个黄昊。”

    带队司修先是一怔,然后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停下,都给我停下!”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都有点走调了,搁在地球界的娱乐小说里,这叫破音。

    黑脸司修闻言,吓了一跳,“大人,您这是何意?”

    “混蛋,叫你的人住手!”带队司修破口大骂,一点也见不到刚才对“义民”的那份赏识了,“尼玛,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找打?”

    黑脸司修浑身一震,扭头就跑向楼梯,那群义民可还在大肆破坏包间呢。

    带队司修喊了两嗓子,多少宣泄掉一些恐怖的情绪,然后又侧过头来。

    他本来想喝问对方,为何不早说,但是看到那张平静的脸,他下意识地控制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你认识黄昊?”

    “见过两面,”李永生缓缓地回答。

    高阶司修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他,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措辞说话。

    李永生等了一阵,才又微微一笑,“一次是在彰德府,一次是在御马监。”

    “御马监,”高阶司修的嘴角抽动一下,脸色越发地白了。

    他是西南局的人,但是朝安局本部和下面分局,还是有相当联系的,甚至他在西南干完这一任,都可能调到总局去。

    他认识黄昊,也听说此人被整死了,至于具体是怎么死的,他没有从正规渠道得到消息,只是听人说,是被御马监的人弄死的,不但死得极惨,死前还被整得倾家荡产。

    不过带队司修知道,这消息虽然是小道传来的,但是应该错不了。

    其实下面分局的人,对黄昊的印象都不怎么样,这家伙下手狠辣,吃相也极为难看,根本不顾及同僚的感受。

    这厮在邺城的时候,一去就夺了雁九的权,也不知道跟同僚分润一二,就连雁九都对他极为厌恶,须知这还是在本部的同僚。

    带队司修听眼前的年轻人说,在御马监见过黄昊,心里就是一揪:不管黄昊的死,跟此人有没有关系,只说此人能进御马监,那就不是好相与的。

    下一刻,他的脸越发地白了,因为他想起来了,说这个消息的人,似乎还提了一句:黄昊是因为惹了人,所以被整死了——这是废话,以丫的身份,不惹人根本不会死得那么惨。

    问题的关键是,黄昊“好像是在彰德府办事”的时候,惹人了。

    他艰涩地咽一口唾沫,低声发问,“彰德府……他对阁下不敬来着?”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淡淡地回答,“他比你的胆子小一点,没敢指责我是叛逆,只是想禁足我。”

    带队司修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真的是因为惹了你,黄昊才惨死的吗?

    他很不想相信这一点,但是对方的话虽然少,却将信息完整地串了起来,黄昊因为在彰德府惹了此人,就被御马监抓了,而此人后来又在御马监见过黄昊——那不就是铁铁的报复吗?

    再一想对方说的——“他比你胆子小”,这位双腿软得都快坐到地上了,黄昊都那样了,那么我的下场,只会更惨啊。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只能没命地咽着唾沫。

    李永生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些微的不屑。

    此刻,黑脸司修已经将“义民”都召集了回来,现场变得再次寂静无声。

    看着在柜台对视的两位,他有心上前说话,却被一名初阶司修拽住了。

    拽人的,正是那才拿刀指着李永生的那位,他已经敏锐地发现,头儿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嗯,非常大。

    而麻烦的制造者,似乎就是那个年轻的掌柜,想到自己刚才曾经拿刀指着对方,这位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允许别人上前破坏气氛?

    带队的司修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艰涩地发话,“你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永生摸出两颗青色的小尖锥,很随意地在手里一抛一抛,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可以不信,我无所谓的。”

    带队的司修眼睛一眯,认出了青色尖锥的来历,心里仅存的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他重重地叹一口气,“这位掌柜,咱们是不是能换个地方谈一谈?”

    李永生斜睥他一眼,“砸我酒家的时候,你给我面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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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戏外戏(第一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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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从仙界到位面做观风使,这是仙界体察民意了解实情的职务,不过他主动下界,除了要完成任务,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寻找在下界转生的仙侣,如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找到她呢?请看观风使寻情。寻情仙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寻情仙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寻情仙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